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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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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夜从皇主园赶回到台北,萨亦先送宋蔷返回住处,旋即带着纪弄⽟又驱车离去。

  没留下只字词组,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五天,完全没有再联络上。

  她总不能坐困愁城,任由他将她遗忘,要知道她可是个背负魅惑萨亦公子这项伟大任务的大恶女,更重要的是,那⽩花花的五千万。

  于是,她积极运用人脉,想从以前在‮店酒‬上班时所认识的姐妹淘那边,探探猎⾼手是否又伸出摧花魔掌,这才会因而流连美人窝而忘了她这位相识个把月的旧爱。然而查访所得的结果,竟大出她的意料外。一向喜穿梭于各大⾼级俱乐部的他,这些天来全恭不到他的大驾,甚至各方有心钓金⻳的美人们也四处查探其下落,萨亦公子形踪依然不详。

  这倒怪?他会上哪里去了?难不成他和纪弄⽟仍在大过两人世界,这才还避外界的于扰,惬意的享受人生。

  火大呀!

  懊明⽩萨亦的独裁霸气,自私到可恨,除非他愿意,否则有谁能在他心中占上一席之地。就拿她在皇主园后山受惊的事件来谈,即使她没对任何人说出当天的畏怕缘由,但最起码──最起码他也该表示一下或问候一下吧。可他没有,一个字都没问过…面对这种态度,她能不气馁吗?

  可恨!

  怀着満腔的怒与怨,宋蔷来到一座公寓前,位于第五层的这间屋,是她好不容易才能留下给⺟亲暂住的栖⾝之所。

  整了整⾐裳,将“萨亦”暂锁脑后二⾝标准上班族服装的她应该不会暴露出任何破绽来吧。

  走上楼,按下门铃,前来应门的人竟是她⺟亲。

  “妈,怎么是你来应门,苓苓呢?”她问着该陪伴⺟亲,代替整理家务的十六岁女孩。

  “苓苓这几天感冒,我让她先回去休息了。”宋于恋真开心地拉着一阵子不见的女儿,直往客厅里头去。

  宋蔷忙找出一件外套,为瘦弱的⺟亲披上,并扶着她坐下。

  “⾝体好些没有?有没有按时服葯?”

  她拍拍女儿的手,很安慰地说:“别只顾着我,妈很好。倒是你,好久没见你回家?

  都在忙些什么?“

  她微笑,无懈可击地道出早已拟好的说辞。

  “公司要扩大营业,不得已必须国內国外两头跑,忙到连‮觉睡‬都嫌奢侈,哪能找到空档回来。”要原谅她瞒天撒谎的苦衷,她目前所做的“工作”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亲知道的。

  心疼浮在宋于恋真憔悴的脸孔上,心酸从苍⽩的嘴逸出。

  “难为你了,让你扛这么重的担子。”

  “怎么会。”她俏⽪的揽住⺟亲,撒娇道:“您看我不是头好壮壮、⾝体健康得不得了,哪来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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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又来了,您知道我不喜听。”黛眉锁起。

  “好、好、妈不说,不说了。”她疼惜的拍拍女儿的脸颊,忽然想到。“对了,小蔷,我以为你是不是该安排个机会让我见见你的老板,要知道幸亏有他的帮助,我们⺟女俩才有安⾝的地方,是要找个时间让我好好谢谢人家。”

  宋蔷暗嚷糟糕,她⺟亲老是惦记着这档子事,每回逮到机会就说要上门拜访她的老板。呵,老板?她哪来什么捞门子老板给妈妈来拜访?

  “下次会有机会的,人家大老板每天忙得昏天暗地,这种时候我也不好意思提这种事。”

  宋于恋真缄默下来,并不胡涂的眼神仔仔细细审量貌美惊人的女儿。

  “小蔷,老实告诉妈妈,你的老板是不是在追求你?”

  “您怎会这么想?”她做了什么让⺟亲有了这方面的猜测。

  她指了指未蔷耳朵上的晶⽟,道:“你耳垂所戴的这对耳环,价值不菲,凭你目前的能力,万万不可能有这种闲钱购置它,是他送的对不对?”

  即使她已经小心翼翼、步步谨慎了,但纸仍是包不住火,忘了取下的蔷薇儿终究露了破绽。在家里没出事前,⺟亲对这种宝石晶⽟类的饰品颇有研究,难怪只消一眼即能判断出它的价值。现在⿇烦的是她该怎么解释蔷薇儿的出现?

  但显然她的焦虑是多余了。

  “你的老板人品如何?”一如天下⽗⺟,她的心思已然全放在盘查未来女婿的底细上。

  “人品?”宋蔷呆呆喃念,浮上眼前的,竟是萨亦的⾝影。好笑!像他这种人岂能成为托付终⾝的对象?她不敢以为。

  “我记得你说过,他未婚、年纪尚轻…”她涓滴不漏地重述女儿曾说过的资料。

  “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害躁什么。”期望的表情凝固在她脸上,她声哑地道:“虽然你才二十一岁,不急着要找对象,不过要是能够遇上一个好男人,自己就应该要懂得把握,千万别让这个家再给拖累了。”

  “这不是拖累,我们是一家人,祸福与共本就天经地义。”

  “祸福与共…”她难过的失笑。

  宋蔷知道妈妈又记起⽗亲的绝然。

  “别想了,本没意义。”

  “能忘吗?”她深深叹口气。“夫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悲哀的意境我硬是尝受到了。”

  “妈。”

  她拭掉泪,平静重回脸上。

  “不谈过去。小蔷,你人在外头工作,人面际广,有没有试试查一查你爸爸的下落?”

  她‮头摇‬。“试过,但一无所获。”

  “没消息…”她碎心地低喃。“那么他是打算、永远不再出现,决定要彻彻底底的与我们⺟女斩断关系。”

  “我不知道。”她无话可答。

  宋于恋真突然动的握住女儿的手,严整的代。

  “记住,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一定要千万小心,尤其面对感情问题也一定要好好处理,选择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不要又重蹈妈的覆辙,明⽩没有?”

  “明⽩了!”萨亦的脸孔一再掠过,和⺟亲的警语织成顽岩大石,重重地庒在她口。

  天可怜见,就在宋蔷悲哀的以为自己已被萨亦三振出局的绝望时刻,一通宣召的电话又把她从地狱深渊中拉回魂来,顾不得尚未动用的晚餐,急忙套上绛红⾊晚礼服,匆匆抵达萨公子所指定的会场凯悦饭店的宴会厅。

  幸好!上天没有亡她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有了新,马上忘了我这个旧爱呢!”风情万种的宋蔷一现⾝,无数条贪婪的目光立即锁定在她⾝上。她袅袅走近萨亦⾝畔,半娇嗔地抱怨多⽇来的委屈。

  虽然席上宾客众多,但不用费上吹灰之力,一眼就可以找到那条出类拔萃的威猛气势。

  萨亦递给她一杯薄荷酒。

  “几天没见,变得更了。”他平述的语调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折。

  “是吗?我倒不觉得,况且几天没见你,都快病相思了,哪还漂亮的起来。”

  “这么惨?”

  “谁叫你一失踪就是一个星期,公司、公寓、甚至连皇主园我都打电话去追踪查问过你的下落,可怜始终没有消息,到处打听不到你行踪的、心情,忐忑难安极了。”

  他笑了笑。

  “你究竟躲到哪逍遥去了?”

  他举杯,没意思告诉他这段时⽇的去向。

  “算我多嘴。”察言观⾊她学过了。

  萨亦又啜一口,忽问道:“蔷薇儿,他──可曾找过你?”一对眼睛突然变得宛如探照灯般锐利。

  “她!哪个她?你是指纪弄⽟‮姐小‬吗。”宋蔷格格笑出。“怎么可能,她来找我做什么?难不成要谈判吗?嗳,别开玩笑了,想我宋蔷这种小角⾊一定是⼊不了纪‮姐小‬的法眼,没那种资格吧。”

  萨亦晃了晃晶莹剔透的酒杯,眼神移往琥珀⾊的酒,忖想:宋蔷自若的神态表明并没有欺骗他。

  那么说来,是他多心了?

  但是;魔岩亲由⽇来到‮湾台‬毕竟是件事实,他这回不寻常的跨海而来所为何事?没人知晓,更该死的是那个该盯住魔岩的不良老头也彷佛从人间蒸发掉一样,四处找不到踪影,连⽔寰都使不上力…

  “你怎么了?”宋蔷疑惑地看他。“难得看你会心不在焉。”

  手上的⾼脚杯轻震了一下!琥珀⾊的体漩出一波波的涟漪,直视的目光一瞬不瞬。

  他不太对劲耶。

  宋蔷忍不住小心试探。“纪‮姐小‬给你气受啦?”

  雕塑终于抬眼望她。

  “你不喜弄⽟。”幽亮冷然的眸子睨向她,反问。

  “我怎么敢,人家是什么⾝分,堂堂的千金大‮姐小‬耶,我有什么资格去批评她。”

  “弄⽟的确拥有不凡的家世背景,不过那些并非重点,她的好源自于真诚。”

  宋蔷尴尬一笑。

  “我也没骗过你什么呀。”心儿抨枰跳,他该不会发现到了吧!

  锐利褪些。“正因为你让我觉得尚可接受,所以现在才有房子可住、华服可穿、⾝分可炫。”

  什么嘛,他以为冠上萨亦女伴的头衔就了不起呀!

  “是啊!恩主,小女子我感不尽。”看着吧,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到中箭落马的滋味。

  看了下会场情况,不再与她抬杠,放下手中酒杯,他简洁吐话道:“你在这里候着,我跟主人打声招呼,再回头接你。”十⾜的霸气,留她在会场的一隅。宋蔷眼睁睁看着好几个女人以为逮到好机会,追着他庇股后面跑。

  忍不住偷偷扮了个鬼脸,气萨亦的神气兮兮,也气那群没格没调的女人。不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就妄想套住萨亦这头自大、狂傲、嚣张的万兽之王,智商大概是呈现不⾜现象…

  呃,她会不会同时骂上了自己…

  无聊!

  她一口仰尽杯中薄荷酒。

  “可否赏个脸?”一个斯文、长相不错的年轻人,自动接过她手中的空杯给待者,又递来一杯三分満的兰姆酒。

  宋蔷浓密的睫⽑微掀,轻笑道:“和酒可是会醉人的。”

  “红霞绽颜,可想而知你微醺的美态将是怎地倾国倾城,宋‮姐小‬。”

  “你怎么知道我姓宋?”这男人⼲么用灼热的眼光凝娣她?“我好像不认识你喔。”

  “宋蔷之名早已传扬社界,谁敢不知。”

  “是吗?”倒霉死了,全怪萨亦这个害人精,没事名气这么大做啥?好啦,这下她被人贴上注册卷标,就算以后想转换目标、重钓凯子,沾上的腥味也得刷个老半天才能洗⼲净。

  “找我有事?”萨亦在那边好像又被一个女人给上了。

  “我很喜你。”斯文淡定的声音突然传来这句直截了当,宋蔷当场听傻了。

  注意力转了回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你。”他不介意重复一次。

  呵,呵,呵,这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别开玩笑了!”她挥挥手,难不成她今年桃花大开,这才能得男人一个一个来。

  “我不开这种恶质玩笑,我是真心诚意的。”他郑重的宣告嗅不出任何的玩笑因子。

  “那么我请问你,决定拿哪块后盾来做为追求我的依据?”先探探他有没有家底,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玩玩吧。

  他眼中掠过的真挚显得很耐人寻味。

  “萨亦可以给你的,我全部出得起。”

  螓首微倾,无垢的绝丽煞人也。“既然条件相当,那我何必舍他就你,‘转台’很⿇烦的。”

  灼灼的目光一瞬不瞬,他似乎豁出去的势在必得。

  “如果你愿意跟我,我可以送给你一样女人最向往的礼物。”

  “礼物?”

  “一张结婚证书。”

  她渐渐敛起玩笑之心,可掬的笑脸有抹戒备。

  “你是不是酒喝多了?不知道姓和名的先生?”

  “我姓卓,卓沐楚,三十岁,未婚,家无长辈、亦无姐妹,所以免除了你与公婆小泵不和的机会。幸运的是,靠着祖先庇荫,⾝上有几个钱,这辈子应该挥霍不完。”他望着她,翳出一抹期待。“虽然及不上萨亦的外表,但我这副不错的⽪相也是上上之选,与你相伴,并不委屈。”

  她笑容不减,眼⽪却抬也不抬一下。

  “好人的条件,听得我心都坑诏了。”

  “都快?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愿意接受呢?”

  她把玩垂在鬓旁的发丝,意味深长地反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决定钦点我?我完全看不出我⾝上有哪项条件可以昅引你娶我。”哈,娶她耶!

  “你的美已⾜够让我沦为裙下臣。”

  “真是受宠若惊啊…”她花俏的咪咪笑。“不过很抱歉,现在的宋蔷承受不起。”

  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筋不对,连考虑都不曾有过。

  “宋蔷,我是认真的。”卓沐楚因为她的敷衍而微愠。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呀。”

  “你若是担心我欺骗你,那么我马上将天⺟的房子赠予你名下,籍以证明我的真心诚意。”

  “现在?”

  “有何不可。”

  不会吧?原来火山孝子就是这副德,以往只是听说,不曾有幸得见,今儿个大开眼界,还真是觉得有趣。

  小手像哄狗狗一样地拍拍他正经八百的斯文脸。

  “OK,我明⽩了,你先别急,我不是拒绝你。”

  他反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只要是人,就一定贪,只是宋蔷我呢,贫之有道。在一个月前,我已经先行选择了萨亦,成为他‮养包‬的对象,所以在恩客尚未厌倦、我还没被一脚踢开之前呢,得谨遵‮妇情‬规范,你也不喜你未来的老婆被人嘲笑没有职业道德吧?”

  卓沐楚拧起眉心,她満口的不正经算是拒绝吗?

  “你在刺探我?”

  “端看你有没有这份耐心?”

  他执起她的手,紧紧包握住。“你本不需要担心萨亦,只要能先得到你的首肯,我就有信心找他谈判。”

  “谈什么?”蕴蔵霾风暴的嗓音和着怒涛的大掌,萨亦一把挥开握住宋蔷柔荑的那双手,又一带,婀娜的⾝姿被铁臂紧紧锁拥住。

  噢,她的坑谙掉了。

  “放开宋蔷,你会弄伤她的。”卓沐楚倒不失男人的骨气,胆敢与萨亦直接锋。

  “她是我的女人。”萨亦摆明他无权过问。

  “那又如何,我不许你欺负她。”卓沐楚声音愈吼愈低,未了几字是強撑出来的。

  “不许?”萨亦低笑出声,角流露出的霸气唯我独尊。“宋蔷属于我,自然任凭我来主宰,你踰权了。”

  “是呀,卓先生,⿇烦你赶紧退场吧。”宋蔷挥苍蝇的猛使眼⾊。

  卓沐楚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万分难舍的转过⾝。

  “我会再找你,等我。”他不甘心的暂离风暴。

  这什么话?一双美眸本不敢斜视⾝恻的萨亦,因为环住她⾝的手奋満狂怒的预兆,他生气了。

  “很疼的。”她小小声求饶。

  “我警告过你。”声⾊俱厉,手劲倒是松了些。

  “我没有做,是卓先生他自个儿来纠我,我能怎么办,一拳打死他吗?”她好无辜。

  算是听进了她的解释,束缚她纤的手放开了。

  “他临去前撂下的话,什么意思?”萨亦厘不清紧窒的臆在意何事?对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伴女郞,他何苦费心去在意她跟谁有约。

  原来他没听见,幸好;危机暂时解除。

  “没什么?他只是前来邀我参加明天的一场生⽇舞会。”

  “你答应了?”

  樱微撇,慵懒得人。“我的男人没应允,岂敢擅作主张。”

  萨亦眼神虽冷,已不复方才的酷绝。

  “该庆幸你分寸拿握得好。”

  “过奖了。”一场原本起的风暴,总算暂时消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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