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自由了吗?并没有。表面上他不再出现,不再碰触她…是的!她的⾝体是自由了,但是她的心却更加⾝不由己。
他说她最是磨折人心,她有吗?她觉得她才是那个被磨折的人。
她出生在一个人人羡慕的富裕家庭,读的是人人敬而不可轻攀的贵族学校。
冷傲的个加上不主动亲近人的古怪情,让她很少有朋友,财富在她⾝上制造的快乐实在有限。
大学三年级时,方尔丛走进了她的世界。她对他不曾推波助澜、不曾鼓励,只是安静聆听,因为方尔丛总有滔滔不绝的话题。
方尔丛来自中下阶层。他有许多梦想,却必须仰赖金钱来完成?缈患腋呒兑棺芑幔梢院染坪鹊嚼米恚梢蕴杼教比恚恢鞒忠桓龅鲇憔憷植浚梢猿33龊5龃笥恪钊绱死唷?br>
她喜看他谈论梦想,因为她没有梦想,她的梦想全埋在家族声誉里。
她念贵族学校不是她的梦想,嫁给浅野川流也不是她的梦想,做一个游手好闲的浅野太太更不是她的梦想。那么…她的梦想呢?记得大学时,她想到处去流浪,将全世界人烟罕至的风土民情用俄文、用⽇文、用中文写下来。方尔丛是唯一知道这个梦想,却不曾讥笑她的人。
“来杯啤酒吧!”方尔丛提了一袋瓶装啤酒,递了一瓶给姚镜桐。
她接了过来。“好美的夜景。”
“是啊!居⾼临下,惟我独尊。”
“你?矗俊?br>
“来过一两次,每回都被它的美所震撼。”
姚镜桐望着山下家家户户出来的光芒。“不论人世间有多少的悲离合,东京的夜还是这么美。”
“喝啊!怎么手上拎着酒瓶却一口也不喝?别怕喝醉,一瓶啤酒喝不醉人的。”
姚镜桐点了点头,浅酌了一口。“酒真是不好喝,怎会有人籍酒浇愁?”
“因为醉死了就什么也不会想罗!”
“可是酒醒了烦恼依然在啊,总不能醉一辈子。”
他感慨地道:“如果有这种酒,可以让人醉上一辈子,该有多好。”
“你的病…不该喝酒的。”她担心他的⾝体。
“我就算戒酒,病也不会好了。”他又开了一瓶酒,这已经是第三瓶。
“你说你来东京想找个朋友,找到了吗?”
“找到了。”他轻叹了口气。“正在坐牢。”
姚镜桐静静地看着他。
“因为诈领险保金案,被判刑十二年。”他又灌了一大口酒。
“结婚了吗?有没有小孩?”儿才是最可怜的。
“离婚了,有三个小孩,在照顾。”
“环境很清苦吧!”
“当然,一个老太婆,连养活自己都有困难了,何况是养活四个人。”方尔丛叹了一口气。
“川流死后,留给我一笔险保理赔金,差不多有台币五百万。我用不到那么多,你帮我拿三百万给他们吧!”
方尔丛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牵动。“不好吧!以有还要过⽇子呀!”
“不要紧,饿不死的。虽然风光已不再属于我们姚家,但我尚有谋生能力,你忘了吗?”
“翻译?”
姚镜桐点点头。“我替一些俄国科学家将他们所著作的⾼科技书籍翻译成⽇文和中文,酬劳还不错,过⽇子不成问题。”
“你的⽗⺟呢?他们没有意见吗?”
“我是嫁出去的女儿,虽然丈夫死了,他们也不似过去強势,全由我自己作主。”
“只可惜我得了这种不治之症,否则我想陪你一道浪迹天涯,离开这家国。”方尔丛眼神飘渺地望向远方。
“你的病并非不可医治,国美有一种尾酒疗法…”
方尔丛打断她的话道:“是我自己不想活了。”
“你不该自暴自弃的。”
“人总要一死,我不想跟死神讨价还价。”
“尔丛…”
“你甭劝我了,我是烂命一条,不值得浪费医疗资源。”
“你不怕家人担心?”
“不会有人管我死活的,等我死后,搞不好还要靠你捐钱救济我家人呢!”他开玩笑地道。
“我还有两百万…”
“不用了啦!我开玩笑的。真的要捐,等我死了以后吧!我不想活着的时候就成了募款的苦主。”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这么潇洒…”她不喜尔丛一副想要慢杀自的样子。
“人说祸害遗千年,按照道理我应该没那么容易死的,怎么偏偏这么短命。”他感叹地叹了一口气。
“天助自助,你太固执了。”
“不说我的事了,谈谈你的事吧!你和南诺风渐⼊佳境了吧?”
她苦笑。“我的事才乏善可陈呢!”
“有缘分的话,绕了一圈,还是可以找到彼此的,记得我的话。”他指的是镜桐和南诺风的情况。“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陪我到生命的尽头好吗?我不想孤独的死去。”
“可以,但你也要答应我到医院治疗,除非天意合该如此,否则你不能不战而败。”
方尔丛喝完最后一瓶酒。“你应该去做传教士。”他苦笑着。
“我会陪在你⾝边。”…至死方休。
“诺风,你怎么了?三天加起来说的话不超过五十句,你不会是得成年型自闭症吧!”
他仍然没有回应。
“一定和姚妹妹有关对不对?你们结束啦?”八成是,否则他不会一脸苦相。
“未曾开始何来结束?”不过是一厢情愿、单相思罢了。
“你上回要我调查镜桐溺⽔的意外,有眉目了。”
南诺风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说啊!”“我请提供答案的人亲自告诉你,我实在不会转述。”
便末教贵拨了內线,请秘书姐小到会客室将客人请⼊总裁办公室。
进门的是一男一女。
便末教贵介绍着:“这位是名探侦佐佐木先生,以及心理医师江户姐小。”
佐佐木开门见山地道:“我受了广末先生之托调查姚姐小意外溺⽔的案子,差不多查了一个多月,总是抓不到重点,直到昨天,我和我的未婚聊起这件事,她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巧合。”
“你直接告诉南先生凶手是谁好了。”广末教贵道。
“当晚,伸手推姚姐小落⽔的人是吉川圣子姐小。”佐佐木直截了当地道。
江户颔首。
“你们怎么会知道?”南诺风实在太惊讶了。
“我是吉川姐小的心理医师。”江户微笑点头。
“圣子看心里医师?我怎么不知道。”南诺风又是一惊。
“差不多有两年的时间。”
“你住北海道?”
“是的,我和佐佐木的故乡在北海道,只是他的探侦社开在东京。”
“不过很快回迁往北海道。”佐佐木补充道。
“你说圣子接受你的心里治疗?她是在治疗过程中向你吐露了这件事?”
“她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有服用镇定剂的习惯。”
“你说她两年前开始接受你的治疗?那差不多就是我和她认识的时间。”南诺风在心里回溯往事。
江户点点头。“从认识你那一天开始,你们之间发生的点点滴滴,她几乎全都和我提过,其实她很后悔弃你而他嫁,因为她不知道你竟有这么好的家世背景。”
“她的动机是什么?”她分明想置姚镜桐于死地。
“她认为只要姚姐小不存在了,她与你就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我跟她解释过永远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她怎么还存有如此幼稚的想法?”南诺风面⾊凝重。
“本来我的工作是要有职业道德的,但是,我听说吉川姐小几天前被人奷杀而亡,让我觉得或许我该把知道的事说出来,好让凶手能早⽇伏法。”
南诺风看了广末教贵一眼。
“我托佐佐木先生顺便调查圣子的命案。”为了要赢南沙凉子,广末教贵可是动用了许多人脉关系,请了一票探侦帮忙调查。
“调查得如何?”南诺风想了解一下大概情形。
“千头万绪,尚待理清。”
江户开口说:“吉川姐小的生活圈其实不复杂,往的男朋友全是达官显要,有头有脸的⾼⽔准份子,很少有人会为了她而甘冒自毁前途的险?牍榈呐耍殴笞逋ǔ2辉敢庹腥牵坪跻采形捶⒄钩隽硪慰赡苷兄律盏闹旅蜗贰!彼告傅览础?br>
“她有提到她的前夫姚仲文吗?”广末教贵不放过所以可疑点。
“偶尔,吉川姐小嫌他不够本事,与行银总裁的南先生两相比较之下,显然逊⾊很多。”
“凶手不会是姚仲文。”佐佐木下了结论。“命案发生时,姚仲文确实没有离开北海道,他因为护照快要过期,曾在当晚七点多时到住家附近的照相馆拍照,我亲自调查过,也比对过⽇期和相片。”佐佐木接着解释他的推断。
“也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或许是临时起意。”广末教贵仔细分析。
“广末先生,你的女警朋友调查得如何了?”
便末教贵以耸耸肩来回答佐佐木的问题。
待佐佐木和江户离开后,广末教贵问道:“晚上要不要去散散心?”
“没趣兴。”南诺风着太⽳,他的头正隐隐作痛。
“有一个你想见的人或许也会出现。”
南诺风挑了挑眉,一脸问号。
“以姚氏证券为首的旧⼲部举办了一个舞会,邀请巨龙全体同仁莅临参加,我猜她会去。”
南诺风抿着双,沉思了一会。“我会携伴参加。”
“要不要我帮你找个才貌双全的电影明星?”
“多事!”他啐道。
舞会主持人宣布:“今晚夜午十二点开始,姚氏证券正式更名为巨龙证券。”
全场一片掌声,充分展现出商场现实的一面,原姚氏证券全体同仁无不欣鼓舞地接公司新时代的来临。
“怎么不是由你和阿部姐小开舞?”广末教贵朝暂时离开的阿部理惠的背影努了努嘴。南诺风今晚穿着一套安哥拉羊⽑料三件式灰⾊西装,深灰⾊领带。无懈可击的剪裁,将他的⾝材衬得更加不凡。
“你说她会来,怎么到现在还不见踪影?”南诺风答非所问,他所关心的不是姚氏证券到底能为巨龙带来什么远景,这部分早已经由多次会议中讨论过了。他只在乎姚镜桐今晚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和谁一起出席?
便末教贵看了看腕表。“还早嘛!八点三十分而已,有点耐心,等待本来就是辛苦的事。”
“我的耐心一向有限。”南诺风已经有点心浮气躁。
“你和阿部姐小什么时候认识的?”闲着也是闲着,他也正在等一个人,所以便也和南诺风随便闲扯。
“今天早上!”
好酷的答案。“不愧是南诺风,一早才搭上的女人,已经拜倒在你的西装之下了。佩服、佩服!”真是令人羡慕。
“我对她没趣兴,你别误会。”
“什么来头?”
“不知道,给了张名片,我还没仔细看。”
便末教贵觉得讶异“没仔细看?那你是怎么约她的?”
“不是我约她,舞会开始前三个小时,她打电话给我,想问些融资的问题,约我吃饭。”
他猜测道:“所以你把她约来这里?你是想让姚镜桐吃醋?”
南诺风微蹙着眉“你的问题真多。”
便末教贵笑了笑,眼睛寸步不离地盯着⼊口处。
“你也在等人?”南诺风对他的事并非全然无所察觉。“是那位不好惹的女警?”
“恩!失陪了,我要等的人来了。”
南诺风望向⼊口处。教贵等的人来了,他要等的人呢?会不会来?
便末教贵来到南沙凉子面前“怎么穿长不穿裙子?”他盯着她的紧⾝⽪。
“已经很给你面子了,至少我没穿制服来。”南沙凉子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
“走!我们去跳舞。”广末教贵拉着她的手,要往舞池移动。
她有些紧张“我不会跳。”
“我教你。”
“我会出糗,你别让我丢人。”
两人进了舞池,音乐正放着华尔兹舞曲。“慢舞很好学,你跟着我跳,很容易便可以进⼊情况。”
便末教贵很会带人,南沙凉子很快便抓到了窍门。
“你说吉川圣子的情敌今晚也会来,人呢?”南沙凉子问。
“还没到,有一个人等得比你更心急。”
“你是不是骗我?”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会来,纯粹是猜测。她唯一的哥哥已经来了,在吧台和调酒师聊天的那个人就是吉川圣子的前夫,也是姚镜桐的哥哥。”
南沙凉子看了姚仲文一眼。“他已经被排除涉案可能,不在我们的调查范围。”
“嘿,她来了,真酷,还带了个男伴。”
两人视线往同个方向锁定。“男的是谁?”
“诺风最头痛的情敌,大概是姚镜桐的初恋情人。”他露出一抹笑容。
“你笑什么?”南沙凉子仰头问道。
“有好戏可看了。”
“什么好戏?”
“爱情三角…不!爱情四角错。”
“在东京,姚氏的员工只有几百人,北海道总公司人比较多。”姚镜桐向方尔丛介绍。
“一般人通常会将总公司设在东京,你们姚氏却例外。”
“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姚氏了。当初我⽗亲是在北海道发迹的,他对北海道有一份特殊的感情,所以他将总公司设在北海道。”她为方尔丛解释原委。
“你带我来这里不怕遇见他吗?”
“不怕。”她口是心非地道。
方尔丛笑着。“我不相信。”
“我和他已经毫无关系,就算见了面也是陌生人。”
“你真能这么冷静?”方尔丛十分狐疑。
“试试看,总不能躲他一辈子吧!”
方尔丛突然搂住她的。“考题出现了,继续看着我,脸上露出甜笑,愈沉醉愈好。”
姚镜桐照着方尔丛的代做。
“我今晚不是来跳舞,是专程陪你来演这出戏的。”方尔丛将她搂得更紧。“放心,我的病拥抱并不会传染的。”
当然,他们的这个举动完全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南诺风已向他们的方向投注了杀人的目光。
舞池里翩翩舞影,阿部理惠朝着心不在焉的南诺风道:“南先生,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哩!”
好乏味的问题,好乏味的女人。“你要的答案随便找个巨龙行银集团信托部的人都可以回答你。”他的眉头弯成一道不耐烦的弧度。
“你真酷,是我认识的男人里最酷的一个。”阿部理惠双手媚妩地攀在他的肩上,仰着头微启朱。
“那是因为你认识的人或许不够多。”他锐利地反讥。
“要服征你一定很难对不对?”她千娇百媚地暗示。
南诺风似笑非笑地答:“要看对象是谁。”
“你觉得我这个人如何?”
他带着她在舞池里转圈子,想要让姚镜桐从每一个角度看见他和阿部理惠。
“你很漂亮。”他打量着她的脸。
“漂亮,是服征你的条件之一吗?”她逗弄着他的背肌。
“你说呢?”看来明天一早,他得查查这个大胆的阿部理惠是什么来路。
对付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他一向言词闪烁。
“我不知道,所以才问你。”她耸耸肩。
“既然我们都说不出答案,那么就停止讨论这个话题吧!”他敷衍了事以求清静。今夜他只对姚镜桐和方尔丛的一举一动有趣兴。
“你在看谁?”她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
“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
她朝他盯着的方向看去。“他们是谁?那个女人又是谁?”
“我的女人。”南诺风眼中闪过一道异样光芒。
阿部理惠吃了一惊。“她服征你了吗?”
“你的问题真多。”他漫不经心的回答。
“请你回答我。”
“是的!”他的语气坚定。
“你爱上那个女人了吗?”她觉得他不是会轻易付出爱的男人。
“这个答案,我现在只想放在心里,只想第一个让你知道。如果你接近我是另有目的,希望你有自知之明,不要浪费时间在我⾝上。”他坦率地道。
“你很特别。”她的心有股挫败感油然而升。
“我已经知道了。”
“那个女人也很特别吗?”
南诺风点点头。“她很耐人寻味。”
“我倒觉得她很普通。”她嗤声道。
“通常…同都是相斥的。”南诺风拉开她放在他肩上的手,转⾝要离去。
“你要走了吗?”
“你慢慢玩吧!我要去追她了。”他看见姚镜桐和方尔丛离开了舞池。
阿部理惠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下定决心。“只要你们一天没结婚,我就一天不放弃。”
“对不起,害你舞没跳成。”
“不要紧,在冬⽇的月下散步也不错,雪好不容易停了。”方尔丛抬头望着明月。
他的⾝体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不如一天。最近不但常感到疲倦,而且⾝体也开始长一些怪东西。
“我到了,你不用送我进去。”
“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觉得特别累。”他叹了一口气。
“明天我陪你到医院去作治疗。”
他犹豫着,并未回答。
“你答应过我的事不能⻩牛哦!”姚镜桐不打算让他逃避。
他只好点点头。
“我等你上了计程车再进去。”
方尔丛笑了笑。“不会有人对我这种滋爱病患者动手动脚的,就算我⾝上的钱摆着让他们拿,大概也不会有人敢碰我一下。”最近,他总是一自嘲来娱人。
姚镜桐目送方尔丛上车后,才转⾝回住处。
姚氏证券从前替远来的员工盖了不少宿舍,恰巧有空房,她在东京倒也方便,暂住其中一间。
姚仲文因为住不惯员工宿舍,所以选择了离公司不远的饭店,恰巧就是吉川圣子命案发生的饭店。他认为自己很坦然,不怕圣子的鬼魂找上他,他还很想问她,究竟是谁杀了她。
姚镜桐缓缓地走着,来到宿舍门口,她掏出员工宿舍的锁匙正要开门,却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脸⾊瞬间刷⽩如纸。
她看见南诺风就站在铁门旁,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不愿意看见我吗?我不是鬼魂,你不需要这么惊讶,我应该没有打搅到你和方尔丛才是,我看见你刚才送他上了计程车。”他的蓝眸锐利如刀。
她僵硬着⾝体,力求镇定。“我没有不愿意看到你,只是很惊讶,我记得你上次在新宿之梦告诉我不会再找我,除非是我心甘情愿。”
“是吗?”他笑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姚镜桐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惊慌。“我也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
“朋友?我不会用这个字眼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想怎样?”她的心狂跳着,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像是读出了她的心思,他坦⽩的说:“是的,我想做那件事。”他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别想摆脫我。”
恐惧呑噬了她。“你没有权利这样对我。”
“没有吗?总之,我准备与你纠一辈子。”
姚镜桐颤抖地挣扎着。“不要这样对我。”
他紧抓住她的手肘,将她拖上他停在角落的奔驰车。
“我仍然望渴你,而且比以前更加望渴。”他耝嘎地道。
“我…讨厌你的碰触。”她口是心非的叫喊。
南诺风冷酷地看着她,表情里混合着复杂的情绪。
他将他十分亢奋的体下贴近她。“我不相信。”
“我也不相信你敢公然在东京街道上做那种事。”她尝试要推开他。
“我不敢吗?哈哈!我想,没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事。”
他们的视线相遇,他的狂烈的覆上她的,強势地分开她的,使得这个吻变得狂野、贪婪。
他的手指探进她的⾐服內,狂疯地逗弄她的啂房,用尽一切魂销的方式想要取悦她。姚镜桐息出声,开始情难自噤地回吻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表的如此主动,两人⾆头热烈着,望有如脫缰野马似的奔腾…
他的手撩起她的长裙,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开解他的拉链。他凝视着她,像是恳求。“求你…”姚镜桐现在只剩下一个痴心的念头,那就是…她爱上了这个狂野的男人。
她主动分开双膝,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回应他的邀请。
得到她的应允,他整个人沸腾了起来,快速、有力地深深进⼊了她的体內。
两人被结合的喜悦所震撼,他愈来愈狂野,愈来愈烈地抚弄她,移动着⾝体。
“我从来没有这么奋兴过。”他抬起头,蓝眸里有热炽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