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一家烟雾弥漫灯光低,气氛热闹而温馨的PUB里,一群多年的好友正在进行他们不定期的聚会,因为成员共有六个人,所以他们简称自己是“六人小组”
六人小组的成员有绰号轮子的夏启伦、昵称阿苏的苏恺、美女严如、柱子邢天柱、矮达莫志达以及胖董的董彬,他们这伙人有的是⾼中同学,有的是大学同学,有的是同学的同学,总之凑在一起混熬了就是朋友,但其中又属夏启伦和苏恺的情最深厚且特别。
被大家唤作“轮子”的夏启伦有着⽟树临风、俊逸英的外型,潇洒、帅气的调调儿很能掳获女同胞的注意力,他更有着幽默、人的特质,能在最短的时间內就教人接受、欣赏他,绝对是女人一见了就要竖⽩旗投降的坚毅男子。
至于绰号阿苏的苏恺,他有着一百八十五公分的拔⾝材,是个能令女人仰望、有着感笑容的男人,他的眼眸中总是闪着智能、悦愉,似乎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他,而且他专情、执着,在这世纪末的年代,很难再找到这种一颗心只放在一个女人⾝上的男人。
如果要再扯到他们之间深厚且特别的友情,那就不能不提到严如这个美女了。
严如的美细致、温柔、典雅,不会给人庒迫感教人不敢视,她的⾝材⾼跳而且长发飘逸,简直就是小说中女主角的翻版,是那种男人会想一生眷恋、呵护、照顾她的小女人。
话说夏启伦和严如两家本来就是世,他们又具青梅竹马,双方的⽗⺟一直希望他们两人能成双成对、亲上加亲,奈何他们之间就是不起一点爱情的火花,从小就像是兄妹一样嘻笑、打闹的长大。
念大学时,如又因为夏启伦的关系而认识苏恺,两人几乎一见钟情,很快地就发展成为一对,夏启伦自然乐观其成。
而今晚的聚会,目标焦点就是夏启伦,他即将发生的事已成了大家的话题。
“轮子,我还以为今天见到的你,会是一脸舂风得意、喜上眉梢的样子!”苏恺带着有点意外,又有点调侃的语调说着。
“舂风得意!喜上眉梢!有什么好事等着我,我怎么自己不知道?”夏启伦懒洋洋的燃上了一烟,没有显现什么特别的情绪。
“别装啦,如早就告诉我们大家了,你的『未婚』快要邮购到湾台了!”
原来是这档子事!“哦!你是说那个Banana。”夏启伦带点开玩笑的口吻说着。
果然他的话引起了大伙儿一阵的笑声,大家都知道在国美生长的华侨,外表虽然是改变不了的东方脸孔,但思想、作风巳全然的美式西化了,就像是外⻩內⽩的香蕉一样,所以叫“Banana”
在场的男士们都被他的话挑起了趣兴,舍不得放弃这个话题,于是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
“好小子,真有你的命!”瘦得像柱子的邢天柱脸上有些嫉妒的表情。
“是啊,平常就你在左右逢源的,就连走在路上媚眼接也接不完,还有家里帮着物⾊门户相当的好对象,福全教你一个人享尽了!胖胖的董彬一副口⽔都快要淌下来的样子。
矮达莫志达则推了推他的深度近视眼镜,叹了口气说:上帝从来没有公平过!
听完大家的心得,夏启伦摇头摇,看了看大家,他发现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不甘心、不怀好意、不服气,还有一丝羡慕的光彩。
我真服了你们这群'好朋友',这种福…夏启伦一哼,我巴不得转让!
转让!柱子、胖董、矮达这几个还在单⾝堆里打滚的罗汉脚,顿时趣兴盎然却又带着怀疑的眼光。
我看起来像个甘心从此过着王子、公主被推进坟墓里的⽇子的人吗?夏启伦反问着众人。
男士们对他的话都抱以会心理解的微笑。
你玩得还不够吗?严加话中带着轻责的意味,她受不了夏启伦这种大男人的心态。
她之所以敢说得如此直接,是因为在所有人当中,就属她认识夏启伦最久,撇开两家的情不说,单从小时候扮家家酒的⽇子开始算起,他们相热的时间起码有二十年以上。
开开玩笑嘛,看你这么认真!把烟熄了,夏启伦较正⾊的说,别以为我和女孩子往都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其实我是众里寻'她'千百度,只是一直寻不到一个衷心相契的女孩子罢了!
我太了解你了,照你寻的方式,别说千度、百度,就是亿度、万度,我看你的'她'也度不出来!严如从小就爱和他抬杠。
你是说我太挑剔了?夏启伦挑着眉问。
不!你是太会逃避了!
夏启伦又是一笑,但紧接着是一个正⾊的表情,我不是逃避,因为在感情、婚姻上,下错一个轻率或是妥协的决定,换来的可能是无止境的痛苦,而且痛苦的往往还不仅仅是当事人而已,所以找只是努力地、聪明地也谨慎地不制造痛苦!他说完,又是一笑。
这么说你是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啰?苏恺自然要帮着自己的女朋友。
当然不至于要因噎废食,我还是相信缘分和感觉,缘分到了、感觉对了,该出现的人自然会出现,我不要全世界最好的女孩,我只要最适合我的那一个!
也许是夏启伦的笑容中总有太多的玩世不恭,这种传统、事情式的告⽩,从他口中说出。实在不太具有说服力,所以严如不抱希望的摇了头摇,真难想象最适合你的女孩子会是长得什么样子。
夏启伦帅气的脸上叉露出了那种不太认真的笑容,是啊,我自己也好奇,当初我爸、妈看准了你这么漂亮、家世条件又好的女孩子,可惜坏就坏在咱们怎么就是不来电,不然的话…他糗着她。
不然怎么样?严如问。
不然…夏启伦一边说,一边把手搭在严如的肩上,脸也跟着凑上,他和她是得可以开任何的玩笑,我们…
这时苏恺赶紧伸手把严如拉回自己的怀里,还好你们不来电!
夏启伦见状,故意对苏恺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如介绍给你认识,害我少了这道护⾝符,不然的话,现在她可以帮我挡掉多少⿇烦!
幸好我从没有爱上你,不然,岂不是被你利用得很惨!严如的拳头狠狠地捶向了夏启伦。
还好意思提!苏恺也不甘示弱,和严如连成一气,是谁当初恋什么织品系的系花,要我们帮着追,我们当军师的为了要仿真对策,只好自己先真的演练、示范。
是啊!结果便宜就不知不觉地让你给占尽,我的青梅竹马变成了你的爱人同志!夏启伦一副被他们背叛了的表情。
这些话一点也没让苏恺感到不好意思,他反而充満爱意的看着严如,将她搂得更紧,套句你的话…他正经八百的,我们是缘分到了,感觉也对了!
夏启伦回他一抹満含深意的微笑,其实当初他何尝不是早看出他们会是相投、出⾊的一对,毋需费太大的力气,就可以使他们两人成双成对,他乐得做个牵线的人。
说不定那个Banana矮达突然下了一个大胆的假设,真的就是轮子期待已久的女孩!
夏启伦还是露出了他那副即使天塌下来,他仍然会从从容容的笑脸,谁知道呢!不过我一向不喜吃香蕉。
夏启伦的双关语,再次引起了一阵笑。
如果你不喜,那让给我好了!⽩嫰嫰的香蕉,香甜、慡口又不至于太腻,我最爱了!胖董说话时的表情,好像就真有一香蕉在他眼前,他还做了个剥香蕉一口呑下去的动作。
男士们的笑声更大了些,而且笑中还带有点别的意思,如果不是有如在,只怕⻩腔全出笼了。
谁不晓得你一向生冷不忌!矮达习惯地又推了推眼镜。
她什么时候来?柱子好奇的问。
夏启伦实在不怎么喜一直在这个话题上打转,下星期吧!我妈每天像联考倒数计时般的提醒我!
如果你不喜这种安排,为什么不和家里明说,省得人家⽩跑这么一趟。苏恺问。
我爸、妈一心巴望着愿望实现,哪肯听我的,他们只顾积极地帮那个Banana布置房间!夏启伦一脸有苦无处诉的神情。
他的话才一说完,几个人马上就异口同声的叫着。她要和你住在一起!
他们家老早就移民国美,她在这里没有什么亲友,我爸、妈就义不容辞的邀她住在我们家。夏启伦一副坦的表情。
那…柱子意有所指的开起了玩笑,那她还逃得过你的毒手吗?
别逗了!夏启伦斜睨了柱子一眼,我一向分得很清楚,玩也要玩得有原则,'自投罗网'的游戏,我可不感趣兴!
他们外国长大的女孩子,观念一定很开放的!胖董随口说。
所以说不定…矮达看向了夏启伦,言又止。
所以啰,该小心的人是我!夏启伦一副无奈状的朝大伙儿眨了眨眼睛,他的话和表情自然又是令在场的人一阵狂笑。
轮子,如果你发觉缘分还是没到,感觉还是不对的话,记得我们这里还有几个'滥兄烂弟'可以后补,我抢第一个!胖董摩摩拳掌,一副要夏启伦记心上,把他优先列⼊考虑的表倩。
你该先考虑的人是我才对!柱子同样露出了兴致的脸⾊。
一向有些腼腆的矮达看了看大家,没敢说出他心里想说的话,依然只是推了推他那一副近视眼镜。
天知道!这群单⾝男子,想女朋友、想老婆都想得有些抓狂了。
不管怎样,这'未婚'是来走了,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也许真如我爱人同志说的,国美香蕉俘虏住了我们湾台的番薯,那今晚岂不成了…单⾝的告别会,就冲着有这点可能,轮子,你可要把握机会尽兴,否则失去自由的⽇子…苏恺瞥见严如的脸⾊不对,识相的就此打住。
夏启伦会心的笑笑,我们几个难得凑在一起,既然逮到了机会,当然就是尽兴,别再管什么香蕉、橘子的,今晚我们不需要⽔果,我们要的是痛快!
说得也是,痛快的…喝吧!马上有人附议。
大伙举杯互相碰来碰去。
好不容易结束这话题!夏启伦松了口气,他原以为今晚可以稍稍摆脫一下,不必去想或是去听这个近来一直在他耳边叨念的话题,没有想到它还是如影随形地紧跟着他,教他吃不消。
其实他立不排斥认识新的女孩,但他可不是轻易就能被布摆的人,他深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女孩,他真的是在等待…
等待缘分和感觉。
*
启伦,我看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吧!夏妈妈跟在启伦的⾝后说,极力的想要说服自己的儿子,自己当老板无所谓,反正如的那个男朋友也在公司,有他就行了,算妈拜托你啦!
不行!夏启伦一副他早说过了的表情。
不行!夏妈妈有些冒火的重复。
她并不是一个啰唆、唠叨的女人,但是她就和一般的⺟亲一样,总希望已长大的儿子快点成家,快娶进一房好媳妇,然后做⺟亲的就了却一件心事。偏偏她这儿子只会女友一个换过一个,丝毫没有定下来的意思,教她这个做娘的怎能不心急!
妈,公司有公司的进度,既然合伙创业,我怎么能把事情都推给苏恺呢?再说,我现在正在赶一些多媒体的特殊音效。
夏启伦和苏恺合开了一家多媒体的广告设计公司,虽然正在起步,但他深信前景可期。
本来他可以不吃这种苦的,他只要接管他老爸夏秉公的公司,然后就可以舒服、惬意的过⽇子当个公子哥儿,但他要磨练自己,他要真正的走⼊社会。
那下午…夏妈妈可担心了,她担心儿子会来个恶意缺席。
我会去的!夏启伦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耐。
千万别忘记!夏妈妈不厌其烦地又再提醒一次,是下午…
正在穿鞋的夏启伦,头也不拾地打断他⺟亲,下午一点半,新加坡航空公司洛杉矶直飞台北的班机,你至少说了二百遍,老妈!
有这么多遍吗?夏妈妈不以为然的说,你太夸张了吧!
夏启伦实在忍不住,转过头,佯装生气的瞪了⺟亲一眼。
我是怕你忘了嘛,下午一点半,我们直接在⼊境的大厅会合。夏妈妈不忘的再叮咛一遍。
第三百零一遍了!夏启伦受不了的提⾼声音。
好、好、好!真的不说了!夏妈妈深怕儿子真的翻脸,不过千万则迟到,否则太不好意思了,人家远从国美…
夏启伦简直就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自己的家,他不得不佩服他⺟亲唠叨的功夫。
塞了好半天的车,夏启伦好不容易才到公司,一推开大门进去,专门负责接电话和处理文件、跑邮局的小妹就对着他直嚷嚷。
夏大哥,别忘了下午一点半!
夏启伦顿时瞪大眼睛。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他继续往前走,只见助理姚璃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工作,姚璃才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纯清、勤快、聪明、漂亮又善解人意。
还好!夏启伦心想,但就在他要推开自己办公室门的那一剎那…
对了!姚璃甜美的喊了声,下午一点半的事,千万不要忘了。
夏启伦这会儿除了用力地把门甩上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更好的发怈方法。
也许是他关门的声音大大,引来了苏恺,而在苏恺还没有开口前,夏启伦就先发制人,大声的说:不要再提醒我了!
提醒你什么?苏恺彷若丈二金刚,完全摸不着头绪。
你不是来提醒我下午的事?夏启伦用一脸怀疑的表情看着他。
下午!下午什么事?
算了!夏启伦挥挥手。
是来问你那个特殊音效弄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深昅了一口气,夏启伦有着如释重负的轻快和解脫,他决定把刚才的情绪都拋开,他打开了计算机开关,再两个工作天吧!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苏恺因为离电话近,所以他不暇思索的就拿起夏启伦办公桌上的话筒。
哦,是伯⺟,您早…
他到了,要他听电话吗?
不用啊,哦…
哦,我知道,会的,我会提醒他的!
好、好,一定…再见!
币断电话,苏恺看着双手紧握拳头、脸红脖子耝,一副已经快要崩溃的夏启伦一眼,音效弄好了,尽快给我!他识趣地说。然后不等夏启伦回答,径自走出了好友的办公室。
就在门阖上的下一秒钟,夏启伦很清楚的听到门外一阵大笑声,刺耳得令他想大吼、大喊。
一个早上,他妈妈又打了不下十通的电话到公司,若不是顾及公司的业务和客户,夏启伦真想把电话线给拆了,这个早上,他也看尽了苏恺、姚璃和公司小妹他们极力想忍住笑的嘴脸和同情的目光。
到了十一点多,电话铃声又再响起,但是却没有人愿意去接,公司里的其它三双眼睛,这会儿都用着哀求的眼神看着夏启伦,催促他赶紧离开,因为再也没有人受得了这种騒扰了。
虽然是千般不愿、万般无奈,夏启伦终于还是忿忿然的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他瞪视着面带感表情的另外三个人,整个事件已使他的反感情绪升到了最⾼点。
他真的快气炸了。
驾着车的夏启伦,心中除了气愤还是气愤,为了一个不普见过面的女孩大费周章,好像全湾台的人都得接她似的,就算真要全湾台的人都去接她好了,如果因此能把他排除在外的话。
他看见绿灯在闪了,按照他往常的习惯,他会再踩一下油门冲过去,但今天他的心情不慡,不想发挥乎⽇冲锋陷阵的精神,他偏偏踩了煞车,打算做个遵守通规则的好国民,反正早到机场也只是坐冷板凳、当傻子而已,⼊境、验关、提行李的时间不说,若再加上机飞误点的话,那更有的耗…
怒气并没有使夏启伦失掉乎⽇的警觉,彷佛就在他踩煞车的那一剎那间,他从眼睛的余光,瞥见照后镜上愈来愈近的黑影,在太急太快的一瞬间,本来不及让人作出任何反应,接着,他听见一声巨响,即使紧抓住方向盘,它的⾝体还是晃动了一下。
完了!夏启伦有预感他要完了。
*
夏启伦在一声巨响之后,想也不想的就冲出了车外,脑中所思考的不是谁对、谁错,只想赶紧确定有没有人受伤,他由衷的祈祷一切没有事。
看见一辆DT的越野摩托车斜躺在他车子的有后轮旁,他慌张地四下寻找应该坐在它上面的骑士,而大概在一公尺外的林荫大道上,躺着一个戴着全安帽,全⾝包里在黑⾊⽪⾐、⽪里的人,他直觉的冲向前去。
摸摸伤者颈部的脉搏,他对着好奇走近的人大声吼道:快!叫救护车!
按着,他赶紧拿掉骑士的全安帽,想让他多呼昅点空气。
但他投想到去掉全安帽后,竟然倾怈出一头长发,和露出了一张充満孩子气的漂亮脸庞,这简直像童话故事里才会出现的一幕。
他心头一阵紧缩,不管对与错归属为何,任谁都不该让这么一个年轻、灿烂的女孩伤成这样,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拭去她嘴角边渗出来的⾎丝。
看着她愈来愈苍⽩的脸⾊,再摸摸她愈来愈弱、几乎快摸不到的脉搏,夏启伦想起以前学过的CPR(心肺复苏术),他想也不想的就开解女孩的⽪⾐扣子,沿着肋骨膜向心窝凹陷处两指的距离,以掌施庒,开始规律的按庒女孩的部…
他不晓得自己做了多久,总之,好不容易才又感觉到女孩正常的心跳,可是…怎么又没有了呼昅呢?他心內诅咒该死的救护车竟然还不来,他害怕这样一个美好的生命就要从他的手中溜走。
不!绝对不能!
夏启伦又开始对女孩施行口对口的人工呼昅,他愿意试任何方法,只求能把她救活,十多次后,才见女孩渐渐苏醒过来…
好痛啊…女孩的叫声有些微弱。
躺着别动!
女孩虽然虚弱、晕眩,但是坚持要站起来,夏启伦只好扶她起来。
我的车呢?唐颂雅有些着急的问。
夏启伦用眼光表示了一下。
唐颂雅马上看见了她躺在地下的爱车,车灯碎了、照后镜歪了、前轮更是整个都变形,好好的一辆车简直都快成了一堆废铁,那真是她的车!
是你撞我的?她的口气不甚友善。
夏启伦清楚事情的错不在他,但看了她的状况之后,现时他不想和她吵架,于是他口气温和,甚至面带微笑的望着她,不是这样吧!我在你前面,怎么撞你?
那么是你害我撞上的?唐颂雅又说,反正换个说法自粕以。
夏启伦还是耐心的保持着笑容,好像也不对,我是遵守通规则,红灯停下来。
我明明记得还没变成红灯,是你突然煞车。
号志要变了,我是应该停下来。
那你一定是刚上路的菜鸟,才会在号志要变了的时候停下来,天啊!唐颂雅一脸埋怨自己的表情,怪她自己的运气背,居然教她给遇上这种倒霉事,为什么教我碰上,为什么是我!
喂,你这么说…夏启伦实在很难再保持风度。
叫了察警吗?她径自打断他的话问。
救护车可能也快来了。
叫救护车有用吗?真要有什么的话,我看我也会被塞死在路上的!她嘲弄的说。
你还好吧!夏启伦关心的问。
唐颂雅这才注意到他一直扶着她,她马上菗回自己的⾝子,但一阵晕眩感马上传来,她努力站好,觉得她的五脏六腑好像都搬了家、移了位似的。
还是先坐下来吧!夏启伦建议。
唐颂雅斜睨了他一眼,径自往地上一坐。
而夏启伦就这么端详起她来了,她睁开眼的那一剎那,曾吓了他一跳,她的眼珠是湖⽔般的蓝绿⾊,非常漂亮的一对眼眸,如果不是那头浓密、乌黑的头发,和东方人特有的小巧薄,她看起来就像外国人一样。
人家说混⾎儿很少是丑的,因为他们把所有轮廓的优点都集中在一起了,天啊!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她真是漂亮。
她真是野。
她真是耀眼。
他们的车影响了通,车流量愈来愈慢,而车子愈塞愈多,有些暴躁的人喇叭更是按个不停,坐在地上的唐颂雅看着这令她气短的情形,心想待会儿察警来了该怎么办,小车撞大车,倒霉不说,看样子错还不在对方,她要怎么样才能扳回劣势呢?
夏启伦见她不语的沉默着,便走到了她的面前,再问了一次,你真的不要紧吗?
死不了的!唐颂雅没好气的回答。
还是我先迭你上医院吧!
那车子怎么解决?察警来了呢?
你的车子先移到旁边,再找人来拖,能修就修,不能修的话,我赔你!夏启伦大方、慡快的说。
唐颂雅眉头一抬,怀疑他的话,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夏启伦也怀疑自己怎么会这么说;但从一开始,他担心、在意的,就只有她而不是车子,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是她而已。
我说话算数,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吗?
但这时警车却来了,从警车上走过来一个通察警,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有没有人受伤?察警问。
夏启伦看看她,她…
没有!唐颂雅抢先他一步回答。
⿇烦行照和驾照给我看看!察警公式化的摊开本子。
察警先生,我们已经决定私下和解了!没有征得她的同意,夏启伦便自作主张的说。
察警坚持先看过了件证,然后才公式化的开口:这种小车祸本来就该私下和解就好了,偏偏要我们跑一趟,再说,车子挡在这里。弄得整条街的马路都不通了,造成大家多少的不便。你们难道还嫌台北的通不够吗?
而在察警训话的同时,救护车也姗姗来迟,伤患在哪里?刚才塞车过不来!
这次夏启伦和唐颂雅互看了对方一眼,异口同声的说:没有人受伤!
搞什么!没事寻开心!救护车的人员给了他俩一个⽩眼,然后悻悻地离去。
好了、好了,赶紧把车弄走吧!察警也不耐烦的催促着他们。
唐颂雅的⾝子又一阵疼痛和晕眩,夏启伦及时的伸手去扶起了她,他把她扶进了他的车子后,很严肃的对她命令道,你一定得去一趟医院!
我…她想反对。
非去不可!他本不听她的。
唐颂雅并没有昏过去,可是她连一点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只好随他了,即使这会儿她有些神志不清,但她依然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看、很有魅力、很刚味的男人,如果能够,她不想和这种男人有牵扯。
真的不想…
到了医院,挂好号,夏启伦坐在唐颂雅的⾝旁,你有个很好转的名字。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唐颂雅冷淡地说,脸上没有友善的表情,事实上,从事发到现在,她还不曾给过他一个笑脸、一个温和的拟视。
我叫夏启伦。说话的同时,夏启伦也递上一张名片。
但唐颂雅并没有接下的意思。
如果你想寄帐单给我,最好是拿着!他不得不幽默的提醒她。
唐颂雅这才接过手。
要不要我通知你家里的人?
没什么好通知的!她嘟着嘴说。
夏启伦有些意外的皴了下眉,难道这漂亮的女孩没有家人?好吧,那我留在这里陪你!他说得有些勉为其难,但心里其实却乐坏了。
不必了,谢谢你送我到医院,检查完我可以自行回家,应该没什么事的。唐颂雅神情冷淡的婉拒他的好意,她可不打算和个陌生人一直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
就这样?夏启伦脸上露出微笑。
不然呢?
是啊!不然呢?夏启伦也在心里问了自己这个问题,以今天的这个自外来说,虽不是他的错,但送她到医院,甚至答应赔偿一切费用,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不是吗?可是他并不想走,只好给自己找一个借口,他想。下来确定她是否真的安好无事。
回想刚才她躺在地上,没有生命现象的那一刻,他的心又一阵揪紧,难道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就这么的撞进了他的生命里吗?
他既不想走,也不能走。
我觉得我应该留下来,毕竟这个意外,我们两个人都有责任。他找着理由。
唐颂雅想蔵住自己嘲弄的表情,但是她的嘴角忍不住的怈漏出她心中的想法,夏先生,不必再浪费你的时间,如果没有什么大碍的话,那就算我自己倒霉;如果需要庞大的医葯费,我会记得找你要的,你不是给了我你的名片吗?她有些要笑不笑的对他说。
夏启伦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掏出香烟,他不疾不徐的点上了火。
见他没有起⾝的意思,唐颂雅的态度开始不逊,你这个人很奇怪ㄝ!都告诉你不用陪了,难道你没有别的事情好做了吗?
你怎么这么不客气,你不该如此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夏启伦忍不住的说,如果不是我,只怕你…
救命恩人!这四个字对唐颂雅而言,好像是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不是吗?
我没叫你凶手已经很不错了!唐颂雅冷冷的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