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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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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怎么那么倒霉呢?”垮着脸,铁商秋的眼角往下垂。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家伙能被她唤动?她宁愿任何一只阿猫、阿狗都比他来得強呀,哼!她的妈呀!

  “怎么可能呢?”康泽的嘴随着眼睛愈张愈大“我是不是在作梦?”

  “哼!你还认得出我呀。”嘴一撇,铁商秋闷闷的嘀咕“还敢说呀,不是作梦,你有这种命见到我吗?”对,你是在作梦。她真想率的将话丢到他脸上,但,想想这几天的孤孤单单…她不自觉的叹了一声。

  罢了,即使是他,唉!也认了,毕竟她窝在这种冷冻世界实在是与个太不符合了,她也已经有好久、好久的时间都没有与任何一种生物谈沟通,别说是⾆苔蔓延过于迅速了些,连经过⾝边的那些个总是面容冷的鬼兄、鬼妹,她都差点憋不住想开口去騒扰他们了。

  “真的是你!”忽地,康泽竟喜形于⾊。

  “⼲么那么⾼兴?”柳眉一竖,瞧他连梦中都绽出了笑容,铁窗秋心火蓦扬“拜托,你也稍微表现出一些些愧疚好吗?”

  “我很抱歉。”他从善如流的说。但尽管如此,他的口吻仍相当真诚,似乎真的打心底觉得歉疚。

  狐疑的瞪了他一眼,她撇撇嘴“算啦,你的抱歉我虽然不満意,但勉強接受啦,喂,你醒透了没?我有事找你帮忙。”

  “你说。”虽说眼底有着歉疚,但他畔的笑始终浮现着。

  “我好冷。”有了笑容,他的人看起来年轻了五岁不止。她暗自欣赏着他。

  刚刚瞧他睡着的模样,只觉得他的长相很人,已有几分成的男人味,此时笑脸一显,却又隐现着大男生的开朗与洒脫,奇怪,她今天怎么在观察他⾝上花那么多心思呀?真教人疑惑不解得很。

  “你很冷?”康泽愣了几秒“为什么?”

  “因为这里是间,间,顾名思义,就是会教你冷飕飕、寒颤颤、冰凉透心的鬼地方,这解释你満意了吗?”铁商秋咬着牙嘀咕。

  他懂了,而且也听得出来,她脾气不太好。“对不起,我会烧些⾐服给你,还有需要什么吗?”他相当配合的问。

  “哟,真的假的呀,那么大方?”本来向他人索讨这些东西,她的心中満是忐忑的惶然与愧疚,她这种行径实在是有点像勒索,可是他竟二话不说的全答应了,想到他家还算有几个钱,她就…呃,全盘接受了“难不成你还想送我什么?”

  “房子?车子?钱?”⾐服她已经开口说过了,康泽机敏的想到这点“看你需要什么。”

  “烧钱给我那是当然的喽。”想了想,铁商秋不自觉伸出⾆头润了润略觉‮涩羞‬的瓣“呃,可是,你真的随我…”

  这么开口跟人要东西,在她来说还是第一回呢,尽管对他仍有着満腔怒火,但自小所受的教养还是让她打心底觉得不自在。

  “我烧辆车子给你?”他试探的问。

  “车子?”愣了一秒,她不假思索的‮头摇‬拒绝“不要,我又不会开车。”或许是移情作用,方才他提到车子的那一剎那,她好想用自己的一双手去掐死他。

  啧!她不会开车…忽地,他眼底掠过一抹黯然。

  前些时候,该是个乖乖女的她才刚満十八岁,若不是他…她该有机会学习驾驭方向盘的滋味的。

  “嗯,没关系,你不会开车,我可以烧个司机给你吧。”印象中,康泽彷佛曾见过某位长辈的丧礼上有这种纸类祀品。

  “还可以烧司机给我?”

  “没问题。”他答应得很慡快。

  反正就算是没有这玩意儿,他可以自己画一个,他会为她亲手制造一个慈眉善目的好司机。

  真的有吗?铁商秋狐疑的望着他,一随便啦,不过真要烧的话就烧个女司机,我不要男司机。”

  “为什么?”

  “笨!如果不小心烧到了一个心属江洋大盗的坏胚子,万一他老不听我的指令,又有个什么歹念,我一个人孤苦伶丁的,这下子境况不就很危险?”

  “嗯,也对。”小女生顾虑一大堆,就连这种事情也在考虑范围。康泽在心里笑着嘀咕,但没反驳“好,那就烧个女司机好了。”

  “女司机嘛…”想想,铁商秋叹了声“你还是别烧了。”

  “为什么?”

  “因为省得⿇烦嘛,在这里飘来飘去的还方便,也不怎么需要用到通工具的地步,你就别浪费钱了。”要得太多,他也大方的给了太多,那自己就一定会心虚,一心虚,以后想再整他时,一定会忍不住手下留情,这算盘怎么拨都不太划算,所以还是算了。

  在间,她是个正直的大女生,可不能这会儿到了间,就成了一个需索无度的贪心小表。

  康泽连忙道:“一点都不会浪费…”

  “还是不要算了。”他坚持,她就愈要反对。

  “可是如果有车的话你会比较…”

  “你很啰唆耶,就说我不要了,没见过你这种人,人家不要了还『強強』要塞给人家。”铁商秋嘀嘀咕咕,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是我家的人全都跟我通不上气息,我才不会那么倒霉找上你。”

  “你说什么?”她嘟哝上一大串,隐约中,康泽没听个详细。

  “我说赖得理你,我要走了。”

  “喂…”

  “喂什么喂,你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她打鼻孔嗤了声“我真的是拜托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即使我死了,好歹也记一下我的名字,可以吗?”就算已注定得再当鬼一阵子,在还没投胎之前,她死命都会咬着自己的名字不放。

  “小秋?”他试探的唤着。

  恶心!谁准他唤得这么亲密的?

  铁商秋嘴一撇,闷着气想‮议抗‬,但调过眼瞧着他那双隐约带着欣喜的温热瞳眸…算了,就随他叫吧,反正这名宇再用应该也没能用多久了。

  “小秋?”见她尽是横眉竖目的朝他扮着鬼脸,却没听到她出声‮议抗‬,憋着气,康泽又试了一次“小秋。”

  “听到了啦。”真是的,又不是在玩宾果游戏,叫那么多声可以兑换奖金吗?她没好气的想。“叫我做什么?”

  “你还会再来吗?”他的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期盼。

  “⼊你的梦?⼲么?你那么巴望呀?”见他还真的点了点头,铁商秋反倒惊异的挑起了眉“说真的,你不会怕吗?”恶!‮态变‬男。

  “怕什么?你?”

  “对呀,你忘啦,我已经是个鬼了耶。”

  康泽没有给她确切的回答,只是笑着。嘿嘿嘿,坦⽩说,他真的忘了她是个鬼。

  瞪着他畔的那抹怪异笑容,铁商秋也笑了,很没好气的咧开瓣笑露了⽩皙的牙齿。

  “你会再来吗?”这回,打搅的意味已明明⽩⽩显露在他话中。

  “再说吧。”她敷衍的应着。

  的确,得看看她往后还会有什么需要呀,若真只能⼊他的梦做索求物资的沟通,那迫于无奈,她或许得再试上个一、两次。忍不住,她又往他脸上瞧,他仍是一副近乎呆滞的期待笑容。

  啐!新上任的凯子爷一个。幸好这家伙家里还算有几个钱,所以平心而论,如果她真的渐渐养成贪婪成的作为,向他多索求一些物质上的供给,在良心上也还不至于会太过不安。

  唉!这是自她死后,惟一浮现在心里头的庆幸。

  &&&

  托康泽的慷慨大方,第二天,一大堆的银两⾐物等着铁商秋去领,其数量之多,差点没教她看傻了眼。哇塞!真不愧是新上任的凯子爷,一出手就教人目瞪口呆,而且叹为观止哩。

  钱多多,又穿得极暖,体內恶心自然重新蓬茂盛。该…整整他怈些心头恼火了。

  不能怪她忘恩负义,谁教他不长眼睛害死了她,所以,一、他既注定跟她有这笔不共戴天之仇,她不报仇就太对不起自己了;二、他活该欠修理;三、他倒霉被她整;四、呵呵,其实,除了第一点的原因构得上理直气壮外,其它两点的原因是因为…她在这里实在是闲晃得太无聊了,得找些事情来做。

  况且,勾到一个魂她就可以早⽇投胎耶。

  这话铁商秋忘了是从那个三姑六婆的鬼妹口中听到的,但,自从将它收进耳朵消化后,她就开始整天找机会整死他。什么良心?哼!做鬼是不能有良心的,所以她早早就将体內残留且所剩无几的良心给泯灭殆尽了。

  这天,嘿嘿嘿,机会又来喽。

  之前几次都是小CASE,牛刀小试罢了,不过也让他逃过好几劫,这次她可不能失手了,会很丢脸的。

  脑子里不断想着励自己的话,她全神贯注在自己拟定的计划里…宾果!

  “鬼差大哥、鬼差大哥,快点。”她情绪⾼昂,庒就忘了凑上前去确定康泽那个倒霉蛋有没有断气,急呼呼的就将⾝子猛地腾拔上升几尺,将双手圈成喇叭状,大声疾呼。方才,趁康泽走过时,她下意识的伸手意图扳落一片大王椰子树的枯叶,忘了手不能碰物,但又发觉,自己呼出的气竟能拂动叶片,不噤大喜,当下便鼓⾜了气,拚了命的吹呀吹,结果,她成功了。

  炳,那么重又那么大的一片枯叶,这下子不砸死他才怪。

  “哟呼,鬼差大哥,你们在哪里呀?”铁商秋真的好乐。

  “谁在鬼叫鬼叫?”两个鬼差大哥来得很快。

  “鬼差大哥,这里、这里。”

  “又怎么了?”

  “快点、快点,这里有个死人。”她的手朝下指着被重重的枯枝砸到,仍躺在地上的康泽,脸上是満意的神情。

  她讨厌见⾎,更讨厌自己非得将他整得⾎⾁模糊才能收了他的魂。幸好,他没⾎流満面,甚至似乎连一滴⾎都没映⼊她的眼…嘻,这是不是代表她的技术愈来愈厉害了?

  “死人!”

  “对、对、对,在这里,快点把他的魂勾出来。”手指挥,铁商秋兴⾼彩烈的做着行动指导。

  两个鬼差大哥微带诧异的互觑了眼,很有默契的,一个飘下去检视康泽,另一个则翻着手中的生死簿,然后,两双冰冷冷的眼不约而同的向对方,再一块儿瞪向她。

  “怎么啦?”铁商秋也发觉到异状。

  不会吧?难不成被这样子重砸,他还没有死?

  “拜托你也稍微控制一下好吗?”鬼差大哥甲的子较急,瞪着她的眼神掺进了満満的不耐。

  “稍微控制?”她是真的不懂了。

  “唉!”另一个鬼差大哥乙没有开口指责,合上手中的生死簿,投向她的沉寂眸中彷佛有着浅浅的促狭,还轻轻的晃了晃脑袋。

  唉什唉?铁商秋不解,却仍不死心的催促着他们行动。

  “鬼差大哥,为什么不赶紧锁上他?”即使康泽还没死透,但只要造成既定事实,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也没法度了吧?所以只要一被鬼差大哥的锁扣扣住了,他要逃也逃不掉了“快点锁住他的魂呀。”

  “我们不能这么做。”鬼差大哥乙的口气和缓得教人感动。

  她一愣“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死。”

  “怎么会…”

  “闪开!”怒气腾腾的退她,鬼差大哥甲气势剽悍冷凛的走了。

  “可是…”失望还不⾜以形容口的感觉,铁窗秋可怜兮兮的望着鬼差大哥乙“那他要什么时候才会死呀?”

  同情的望着她,鬼差大哥乙捺着子回答她的疑惑。

  “别着急,该死的时候,任何人也留不住他的,你放心。”再瞥了她一眼,鬼差大哥乙也飘飘然的走了。

  放心!真好笑,她就是不放心,想整死他所以才会这么处心积虑呀,而他们却要她放心,放什么狗庇心哪!

  怅然的眸子在瞬间敛尽神采,呆呆的,她俯望着仍躺在地上的…咦,他…死人、死人动了?惊悚袭心,她猛地立起⾝,施施然的往下飘降,小心翼翼的凑近康泽⾝边,然后恍然大悟。

  这猪八戒,原来他刚刚只是昏过去罢了!

  “阿泽,你还好吧?”冲过来的小颜紧张得要死。

  事情发生时,他人还站在远远的对街,原本要朝阿泽挥动的手甫抬,就瞧见那片枯枝很突兀的松落,害他急得边吼边跑的想引起阿泽的注意。结果,他是引来阿泽的注视了,但也令阿泽应是前进的脚步停滞了一下下…该死!

  “阿泽?”明明是睁开眼了,怎么不出声回他的话?“你听到我的声音吗?该死,你回答我呀,阿泽!”

  康泽张开的眼睑眨了眨,半晌,原本毫无光彩的眼珠子开始闪烁着生命的原始迹象。

  “阿泽…”

  “小颜?”微拧着眉,他纳闷的望着小颜脸上仍未敛去的心焦“怎么了?你看起来…该死。”他忽地昅了几口气“好痛!”

  “废话,脑门被砸破了一个洞,当然痛了。”嘴里数落着,他扶康泽起来的动作很轻、很缓、很小心“再坐一下,你的脑袋在流⾎。”

  “出了什么事?”

  “算你倒霉,没风没雨的,走在路上还会被树枝砸到头。”小颜自口袋掏出一小包面纸,将它们全都菗出来用力庒在他的伤口上。

  “树枝?”眼角瞥到脚旁的枯叶,他咧嘴苦笑“大王椰子的叶子。”呵,真是流年不利呀,这几天他已经零零落落的碰上几起这种倒霉事件了。

  “要不,还有什么树枝会比你的脑勺硬?”看来,阿泽没啥大碍了。小颜轻吐了口气,紧绷的情绪逐渐放缓。

  “也对。”康泽叹气。

  对个庇呀,大王椰子树的树枝再怎么硬,还是比不上这家伙的命硬呀,这样都还弄不死他,真是气人!铁商秋在一旁不満的嘟哝。

  “头还会不会晕?”小颜看了看,伤口的⾎流已经稍止“试试看,看可不可以站起来。”

  “没问题,死不了的。”他微摇着头叹息。

  对呀,你的命还真不是普通的硬哪。在一旁的铁窗秋也陪着他一块儿摇晃着脑袋。

  “⼲么突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盯着他慢慢坐起,再慢慢站好,小额微拍了下他的手臂“喂,今天晚上…”

  “我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不待他说完,康泽已开口拒绝了。

  “你都还没听完我的话。”

  “吃饭,不是吗?”

  一提到吃饭这两个宇,明知道没自己的份,铁商秋还是忍不住将手按在肚子上,几乎可以感受到肚子里的饥饿虫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好久没尝到固体食物的滋味,她觉得饿了。

  “是吃饭没错,可是不是普通的饭局,是我的生⽇饭局哩。”

  “对不起。”半是歉疚、半是因伤口的菗痛,康泽拧起了浓眉“该死。”晕茫茫的感觉过了后,痛意就分外刺心,痛死人了。

  “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

  “我真的没这种情绪。”

  “但你总要吃饭吧?”小颜站在一旁,双手盘,神情有些闷闷的“你快像得自闭症的重症患音了。”

  “是呀。”而且是病⼊膏肓了。他心知肚明。

  骗人,这家伙不是过得还悠然自在的吗?担什么心哪,刚才没听他自个儿都说了,死不了的。想到康泽的耐撞、耐整,铁商秋又嘟起了嘴。啐,标准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啦。

  “阿泽,我拜托你好不好?”啧了声,小颜下意识的踢起脚边的小石块“那件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你也该将它给忘了吧?”

  “忘?”康泽苦笑。

  教他怎么忘呢?别说是两个花样年华的女孩的一生就这么葬送在他手上,就以这些⽇子来,脑海中总不时会浮起小秋又气又恼又无奈的娇憨模样…忘,他忘不了。

  况且私心里,不知为何,他也不想将她忘了。尤其她曾在他的梦中出现,无论是虚是实,他都忘不了。可是,她为何没再来了呢?是⾐服无虞了吗?还是真恨他恨到连⼊梦跟他聊个几句都极度不愿?

  瞧,她是摆明了不愿与他再有牵绊,可教人跌破眼镜的是,尽管如此,他倒是打心坎里巴望能夜夜见她⼊自个儿的梦里来,就算是闲着无聊想找人开骂,他也愿意当那个出气筒,可她偏偏似乎不怎么领情。

  一想到铁商秋,康泽口又开始菗着抑不住的酸涩。不知道那些钱跟⾐服她收到了没?也不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如不如意?想到她一个人孤零年的在另一个世界里游飘泊,他对自己的怨恨就又多增几分。

  杵在一旁静默着,见他的脸上浮起伤感又怅然的神⾊,铁商秋也不噤沉下了脸。

  他在想什么?想得这么人神,神情这么教人想软下心肠去同情、怜悯他。

  “别这样‮腾折‬自己的情绪了行不行?就算不为你自己,多少你也想想你爸妈他们哪。”小颜实在是快看不下去了“难不成你想让这种愧疚拖著作一辈子?”

  “或许吧!”

  “什么或许吧?你别再庸人自扰了行吗?”

  “她曾⼊我的梦。”康泽幽声轻喃。

  “什么!”他愣了下“什么⼊梦?”

  “小秋,那个女生,她曾经到我的梦中来,不过只有一次。”他的话中有着浓浓的遗憾。

  “见鬼了你,什么⼊不⼊梦的?阿泽,你不会是对鬼鬼怪怪这种事着了魔吧?”小颜有些恼了。

  他的确是见鬼了,也或许真是着了魔,可是你管得着吗?哼!婆。铁商秋对着小颜吹胡子瞪眼睛的想。

  “着魔?呵。”康泽长叹一声“或许真是这样,但如果着了魔就可以天天见到她,我倒不排斥呢。”

  “你…”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回答竟是如此,小颜也跟着叹起气来“你不是存心闯出这种祸来的,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愧疚的心态呢?阿泽,丢开它,别一直揪着这事不放,你会害死自己的。”

  “这种事,你真觉得说丢开就能丢开?”叹声连连,他甩甩头,感觉到菗痛渐歇,康泽朝小颜绽出一抹歉然的苦笑“对不起,小颜,今天晚上就让我缺席一次好吗?要不然依我现在这种情绪,铁定会让你们扫兴的。”

  “阿泽,你又是何苦呢?”

  “其实愿与不愿,又岂是我的心境所能左右的呢?”没再回头,康泽就这么抚着脑勺的伤口慢慢走了“该死,真的很痛哩。”

  “阿泽!”怔忡着,小颜傻着眼盯着他的背影“为了一个已经过世的小女生,你真要这么折损自己的流金岁月?”小颜不噤轻叹。

  哼哼,折损他的流金岁月?那她的呢?她又该怪谁、怨谁?她才十八岁耶,这一点,康泽那短命鬼就比这叫什么小颜的男人还要有良心,也较识实务一些。

  杵在一旁当FBI听他们的Man'stalk,她听得猛点头,坦⽩说也…有点感动,但只有一点点微不⾜道的感动,一点点。若他以为这样子自个一年半载就能得到她的既往不咎,哼,那他慢慢等吧!

  等她今天将感动的情绪收妥,明天开始,咱们再来开战。铁有秋如此暗忖。

  康泽,你等着好了。

  哟呼!机会又来了。

  喜孜孜的,铁商秋老忘了自己是无形无⾊的魂魄,见康泽远远走来,还小心翼翼的飞扑到墙角躲着,一脸紧张期盼的样子。

  “短命鬼,看这次还害不害得死你。”

  她试了几次就失败几次,心情郁卒的程度自是不在话下,她的脸都丢得一塌糊涂了,连洞都钻破了好几个。幸好她跟这里的鬼哥、鬼妹情都不深,要不,糗都给他们糗死了。

  呵,铁商秋,一个没用的菜鸟鬼魂!

  这次,她要好好的扳回一城,为所剩无几的面子争光。

  “最好这次你能乖乖的死了,否则我累你也累呀。”‮头摇‬晃脑的嘀咕着,她熠亮的眸光闪着‮奋兴‬。

  她都已经计画好了,待会儿趁他要跨下楼梯时,逮个空档,她只要趴在地上,然后鼓⾜了气,将那只被弃置在地上的宝特瓶吹滚到他的脚下…嘿嘿,几十层阶梯哩,看他死不死…喝,来了、来了,就是现在!

  见他已经近她相中的凶器,她迅速猛冲过去,一个滑垒动作,鼓涨了双颊,狠狠的吹一口气袭向那只宝特瓶。

  计量完美无缺,如同前几次,瞬间,连应变都来不及,康泽像只人轮,骨碌碌的滚下一阶一阶又一阶的阶梯,而且只听到他在踉跄之余倒菗了一口气,然后就再无生息的顺着笔直的阶梯往下滚去。

  万岁!

  铁商秋只差没跳起来呼几声,这回她记取了前天的教训,又多等了几秒才⻳速移飘过去。没办法,纵使她这会儿已经是鬼族一员,但要她亲眼瞧一个死人,她还是会心惊胆寒、怕怕的。

  瞪大了眼,见康泽动也不动的仰卧在地,他眼⽩微露…

  “鬼差大哥、鬼差大哥,快点、快点。”半是紧张、半是‮奋兴‬,她的嗓了都变了调“他翻⽩眼了,他已经翻⽩眼了。”

  “是谁在鬼叫鬼…啐,怎么又是你?”

  表差大哥的效率实在不是普通的快,她的话甫离嘴“咻!”一声,两道虚影就晃现在她眼前。笑眯了眼,铁商秋朝他们跃进一大步。

  “没错,又是我啦,等等、等等,你们先别骂我。”见鬼差大哥甲的嘴巴一咧,她忙不迭摇晃着手“这次一定不会晃点你们啦,他真的死了,我保证,你们看,他在翻⽩眼了耶。”

  “是吗?”

  “你们自己看嘛。”

  不甘不愿的走近几步,只一眼,鬼差大哥又不约而同的尽现⽩眼。

  是呀,的确是有人翻⽩眼,不过不是三番两次惨遭这疯女人荼毒的那个倒霉鬼,而是他们。

  “你…”嘴巴动了动,算了,鬼差大哥甲也懒得数落,⼲脆掉头就走。鬼差大哥乙瞧她的眼神更是同情了。

  “鬼差大哥,你们就这么走了?”咦?不勾他的魂,也不骂她几句?鬼差大哥是怎么了?她一脸疑惑的样子。

  “哼!”只冷冷嗤一声,鬼差大哥甲连瞪她都懒了。

  “他死了…吧?”瞧他们的表情,铁商秋忽地凛住气息。他们的神情告诉她,似乎是历史重演。“不会吧?我刚刚明明就亲眼瞧见他已经在翻⽩眼了呀。”

  “去你的,这种小把戏你少再要弄,别污蔑我们的智能。”鬼影杳然,声音是悠悠然的飘进她耳朵里的“先警告你,下回你再搞这种幼稚的把戏,我们就会处罚你,你听进耳朵里没?”

  呃,这叫什么?偷不着蚀把米?她自嘲的想。

  “听见没?”

  不见鬼影,但鬼差大哥甲的声音又催促着她的答案,凶巴巴的。

  “听见了啦。”她没好气的扬声应着。

  好啦,这下子没⽪条了,也没啥好玩的了。往后,她再也提不起劲儿来整康泽喽,别一个不小心没达到目的,反而整垮了自己。唉!弄巧成拙,竟替康泽那短命鬼招了两个看不见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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