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休了两个礼拜的假,当採宓一回到电视台,立即火速被三个女人给拐到洗手间,严刑拷问去。
“说!你这两个礼拜去了哪里?”
“听说你之所以不用来,是因为官总监派了任务给你?”
“为什么官总监谁不找,偏偏找你?”
纪云真、叶茵、佟婉婉,这三个女人又羨又妒的,迫不及待想从应採宓嘴里套出真相,原以为这女人最不具威胁,甚至连对手都称不上,没想到竟然走了狗屎运,跳过总编辑,直接受命于官总监!
打从听到风声后,她们就急于找她问个明白,谁知应採宓两个礼拜都不在家,让她们更相信她是奉了命令,祕密採访去了。
面对三个虎视眈眈的女人,应採宓只能呆呆傻笑着,在三强环伺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全身而退。
“我只是最近太累了,所以休了两个礼拜的假。”
“骗谁呀,这理由太烂了!”佟婉婉喝道。
“是呀是呀!”其他两人也同声附和。
“官总监到底交给你什么任务?”
“对不起,我不能说…”
平,四个女人之所以可以和平相处,先决条件是大夥儿站在同一个公平的起点上,无人出线,也无人先佔得优势。虽然私底下的竞争是烈的,每个人都想尽办法要抢得出人头地的先机,谁都有可能先佔优势,但无论如何都料不到会是应採宓。
论条件,她不是最好;论资历,她还差得远;论能力,她更是没机会。所以不应该是她呀!她们当然不服气了,也不相信官总监会选上她。
“你是不是耍了什么手段?”佟婉婉直截了当地质问。
“我没有。”应採宓忙喊冤枉。
纪云真酸酸地数落。“枉费我平常把你当好朋友看,居然来暗的。”
叶茵冷哼了一声。“看来我们都看走眼了,还以为她是老实的乖乖牌,谁知是装的!依我看,她对男人有一套的。”
她们的话让採宓心里好难过,并非她不说,而是不能说呀!面对三人刻薄的言词,她真是心里有苦说不出。
“你以为主播是那么好当的啊?光是长得漂亮没用,必须要有实力,就算你去巴结上头的人,但别以为这样就赢了我们,人家只不过是图一时的新鲜感罢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把你扔在一边。”
“我才没有巴结,都是靠实力的。”採宓不服气地反驳,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嘛!
“你若真有实力,为什么干了三年的记者,老是只能负责採访一些花版的新闻?”
“那是因为──”
“因为你的实力只有这样,别异想天开了。”佟婉婉厉声道。
纪云真叹了口气,矫造作地打圆场。“採宓呀,别怪我说你,想出入头地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你也不该卖相呀,可知人家说得有多难听,说你把晚上向男人使媚的招数搬到电视台里,用在官总监那儿去了,人家官总监可是有室的人哪!”
真不知该从何解释起,应採宓等于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面对三人的误会,她只能一迳地独自难过。
突然,不知从何处爆出的一声闷笑,让她们全怔住了,这才猛然惊觉,洗手问里除了她们,原来还有别人在。
“谁在偷听?”佟婉婉不客气地质问。
此时其中一间厕所门被打开,一名美娇柔的女子,风情万种地走出来,在镜前停下。
她一边按了些洗手,将手放在自动感应的水龙头下,出泡泡,一边轻笑道:“我还以为是哪个剧组的人在这里练习台词,想不到是真人演出妒妇的戏码。”
“你说谁是妒妇?”叶茵冷问。
“不是吗?三个人围着一个人兴师问罪,只因为她用自己的方法努力往上爬,我实在想不出她到底哪点做错了?真要说有错的话,就是她突然爬得太快,不只让人嫉妒,还让人紧张。”
女子一针见血的道出事实,令三人狼狈不堪。
“关你什么事!”佟婉婉骂道。
“哎呀,好凶喔,我只是道出事实而已,别因为被我戳中了要害,就急得跳脚呀!”
女子的伶牙俐齿令佟婉婉面河邡赤,几乎要卷起袖子跟她大吵一番了,最后还是冷静的叶茵拉住冲动的佟婉婉,对女子有些面的外貌,感到十分疑惑。
“你不是新闻部的人。”
“我一直以为演艺圈的环境是最複杂的,原来新闻部也勾心斗角得厉害。”
纪云真瞥了她一眼。“原来是演戏的,哼,别以为当电视演员就了不起!”难怪觉得对方有些面,但一定不是什么很红的女星,不然怎么想不起名字?
“我只是不懂,人家凭自己的本事往上爬,碍着你们哪儿了?没成就的时候不能得意,有成就了也不能得意,那么我请问你们,在什么情况下才可以大方的得意,又不会让你们眼红呢?”温婉的语气,柔和的声音,却比刀子还锐利,当场令三人颜面无光,无以反驳。
女子了张纸巾拭拭手,风姿绰约地转过身来,一举手一投足都优雅从容,电视台紧张快速的步调,在她身上一丁点儿也找不到。
就见她柔媚地笑道:“如果不服气,有本事找我老公官青痕理论去,别找无辜的人出气。”
话才说完,她们三人的嘴巴差点没掉到地上。
辟青痕是她老公,难不成这女人是…红透半边天的女演员甄柔媚?
别说官总监夫人的头衔吓得她们噤口不语,得罪了总监夫人,以后她们还怎么混啊?三人的态度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连连道歉。
“原来是总监夫人,没能认出您,失敬失敬!”
“哎呀,千万别多礼,总监夫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甄柔媚掩嘴娇笑,这话说得漫不经心,三人可吓得不轻。
“一场误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您…可千万别计较。”
“不,怎么会呢。”甄柔媚抚着脸蛋,照了照镜子,故作感叹。“这都要怪我那老公,回去后一定要跟他抗议。”她转回脸,盯着那三人苍白的神色,失笑道:“别想太多呀,我是要抗议他害我怀孕变胖,才会让别人认不出我来,呵呵呵──”想跟她斗,先决条件是心脏要很强才行,在这个世界上,目前唯一的对手便是她那死老公官青痕,这些三姑六婆,她一点也不放在眼底。
“你们脸色怎么不太好看呢?我建议你们最好赶紧去看医生,小心身子哪!”
“谢…谢谢总监夫人的关心,我们走了。”三个心虚的女人立即逃之夭夭,一下子便溜得不见人影。
应採宓目送那三人仓皇逃逸的背影,然后回头好奇地盯着眼前的美丽女子。
其实她并不胖,严格说起来只是体态稍微丰腴了点,犹记得三年前官总监和甄柔媚小姐的那场婚礼,当时可是轰动影视界的盛事呢!
曾听专门跑艺人新闻的小方说过,结婚后没多久,甄柔媚小姐便在当红时期退出了演艺圈,安心做她的少,一直以来大家只见过她在电视上化着浓妆的亮丽模样,从没想过,不化妆的她原来有这么素净雅致的一面,难怪别人认不出来。
应採宓呆呆盯着人家的同时,不知自己也被人家打量着。
“你就是应採宓?”甄柔媚笑问。
“是、是的,夫人。”
“我听青痕提过你。”
她连忙解释。“夫人,您别听她们说,我和总监绝对没有什么。”
对于她的紧张,甄柔媚反而笑了。
“别紧张,这一行的风风雨雨及斐短长,我也经历过,你不用担心,我清楚得很,所以才会毫不留恋地退出演艺圈。”
听总监夫人这么说,应採宓安心了不少,同时也意会到,原来刚才夫人是故意帮她的。
“谢谢夫人刚才帮我说话。”
甄柔媚娇柔一笑,举止优雅大方。即使退出演艺界,她仍然很注重自己的形象,外表打扮总是十分讲究,一丝不苟。
离开前,送给她几句话安慰。“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行业有个特色,绯闻闹得越凶的人,越有出头的机会,所以也没什么好难过的。”
“咦?真的吗?”
“我是过来人,相信我。”想当年,她甄柔媚的绯闻可是闹得城风雨哪,当然,她那天才老公官青痕也有份。
蹦励她几句后,甄柔媚柔若无骨的倩影往门外走去,举步轻盈,她的动作一向慢条斯理。
忽尔,身后一双臂膀霸道而不失温柔地攫住她,圈在护卫的怀抱里,一股热气也随后吹在她耳边。
“你跑去哪了?不是要你乖乖在贵宾室等我?”
掺了花般娇美的笑靥转向那俊美的脸孔,哼道:“要老婆乖乖地等,自己却可以到处跑,公平吗?”
辟青痕微拧起眉。“我是为了工作,而你──”他的大掌改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极尽呵护之能事。“怀着孩子,本来就不该跑,这跟男女平不平等无关。”
唉,他的子老是跟他辩论男女平等这件事,以住他总是略胜一筹,不过自从子怀孕后,他就注定是输家了。
怀孕的女人最大,他认了。
甄柔媚忍不住失笑道:“我总要上厕所吧,你以为我像连续剧女主角一样,永远不必上厕所?”
“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我送你回去。”他的眉头拧得更深,柔媚前几天孕吐得厉害,他很心疼。
“放心,我又不是去生小孩,等八个月以后你再心还来得及,不然你这一头美丽的黑发,很快就变成白发了。”她甜甜地说着,外人公认峻冷难测的官总监,在她面前,只是一个快要当准爸爸的大男孩。
辟青痕也笑了,俯下脸深吻子一会儿,得到小小的足后,搂着她一块朝大门走去。
当记者有时候必须够冷血,不管事件的本身是如何让自己生气哀伤,也必须从客观的角度去报导。她就是不够冷血,太重感情,才会到现在还待在家庭休闲版,採访那些三姑六婆的八卦。
说不定…她真的没有当记者的才华,更别说当主播了,主播的条件除了反应快、能独当一面之外,还要冷静地不受事件的影响,跳于外。
风彻细细端详应採宓有些失神的表情。这个小傻瓜又不知道在想什么了,正好,趁她发呆之际,佔个便宜好慰劳刚才的醋劲。
癌下脸,攫取她的瓣,舌尖直捣黄龙,霸气地嚐。
亲呀亲…没反应…
吻呀吻…还是没反应…
呀…依然毫无反应…
风彻皱着眉,狐疑地盯着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帮一条死鱼做人工呼吸。
“你不挣扎?小心我吃了你。”他故意地威胁。
“喔…”
“我会把你倒,然后从头到脚,嘿嘿。”他一脸色的笑。
“喔…”
“我要光你的衣服,就算你尖叫求饶也没用,嘿嘿嘿。”十足十的魔表情在恐吓着她。
应採宓沈默了半晌──
“喔…”
她这样子,害他也装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
她深深叹了口气后,才道:“也许我真的不是当主播的料。”
白天纪云真等三人对她说的话一直放在她心上,的确,当主播需要实力,就算她得到风彻的採访而坐上主播台,没有坚强的实力势必很快会被拉下来。
风彻极不习惯看到她这么没精神的模样,连带也影响了他。抬高她的下巴面对自己,他命令:“到底怎么了?告訢我。”
应採宓将大致的过程用最简单的方式叙述给他听,本来郁卒的是她,不知道为何到最后他的脸色比她还沈。
“他们真的说你去玩?桑俊痹此蛭械A四敲炊囔扯塘鞒ぃ骼撕骸⑴#桑克衲苋萑套约旱呐耸艽宋耆琛?br>
应採宓想说的重点是自己为何不是当主播的材料,至于人家怎么误会她,早就不在乎了。
她现在终于可以了解风彻排斥媒体的心情,自己本身是媒体人,却也被抹黑得像煤炭。有些恶质的媒体,专以耸动的头条来提高收视率或订报率,也不管事件的真相是什么。
“你还好吧?”应採宓小心翼翼地问,他的表情真的很吓人。
风彻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打从心底愤怒过了,当他真正生气时,反而异于平常地冷静。
“走。”他突然拉起她。
“去哪?”
“咱们去玩。”
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带笑的面孔,明明刚才乌云佈,这会儿是一片晴空万里。
他要带她去玩?听起来很吸引人耶,不过更吸引她的是风彻脸上那股人来疯的兴奋神色,她感染了这份喜悦,人也跟着开心起来。
“我以为你讨厌出门的说。”
他更正道:“我并不讨厌出门,而是讨厌每次出门遇到狗仔队。”
“可是就因为这样,你遇到了我呀,”
“你这是在邀功?”
“我是在提醒你,『我』得之不易,你赚到了。”
她是个幸福的小女人,笑倒在他宽大笃实的怀里,感到百分之百的足。就暂且抛却世俗烦恼,随他游玩去吧!
应採宓单纯天真地认为两人玩个一天就会回来了,想不到事实是,风彻的“玩”与她的“玩”意义大不相同。
“我们去哪逛?看电影?唱卡拉OK?还是打保蒌球?”她兴奋地间,想到可
以跟他约会就觉得好浪漫。
坐上车,锁上车门,风彻为她系好安全带后,才勾起气的一笑。
“我们去环岛旅行。”
“好啊!呵呵──呃?你说什么?”他是开玩笑的吧?她呆愕住,大眼俊瞪着那气的笑容,突然起了不好的预感。
“坐稳了,女人。”发动他的四轮传动吉普车,风尘滚滚地呼啸而去,风声里还夹带着她尖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