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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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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上的悬赏广告一连登了好几天。

  “都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为什么连半点消息也没有?”卡洛仍旧很难相信有人能够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拿走她挂在颈上的⽟扳指。

  真有人那么神通厂大吗?

  “现在消息渲染得那么大,风声正紧,对方当然不会笨到在这个时候把它脫手,让自己陷⼊被逮的危险中。”说话的男子有一头光般耀眼的金⾊发丝,看起来像上好的丝缎般柔软光滑,让人忍不住想将手指揷⼊他的发丛中,让那金⾊光芒在指中穿梭。

  “大哥,我还要等多久?”她想将那个可恶的小偷抓起来,狠狠地踹他几脚…啊!主啊,请原谅她的暴力,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金发男子即是罗伦的养子艾尔?邦克。“这事急不来的,多点耐心,⽟扳指终究会物归原主。”

  大哥从没骗过她。“好嘛,我等就是了。”

  艾尔?邦克湛蓝的眼眸像深海一般浩瀚无垠,凿刻般的五官组合成一张格而有魅力的脸,他的目光扫过桌上连翻开都不曾的企划案“卡洛,你是不是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桌上的企划案,一丝莫可奈何迅速从她的眼底掠过“没忘,只是…你也知道的嘛,我对这些一向没什么‮趣兴‬,每次看都会让我昏昏睡。”把企划案里的字分开来看,每一个她都认识,组合起来却让她看得満头雾⽔,直想昏倒了事。

  不记得是哪一年的事了,她曾经明⽩地告诉⽗亲她没有经商的天份,⽗亲的殷切期盼…她成为一个杰出的商业人才,带领梅迪奇的家族企业进⼊另一个新‮元纪‬。这些对她而言太沉重了,她负荷不了,原本极度宠溺她的⽗亲发了一顿很大的脾气,将她噤⾜一个星期,直到她认错井且答应要做一个称职的继承人。也在同时,她得知一直称为大哥的艾尔只是⽗亲的养子。

  从那之后,她就不曾再提起这件事,大哥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帮她研读⽗亲指定的课外读物、替她捉刀完成⽗亲代的作业,并且在⽗亲临时出题考她的时候,偷偷打Pass。

  她真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大哥在一旁帮忙的话,她的⽇子会是何等难过!

  艾尔?邦克又道:“别忘了,爸还在等着看你的报告。”

  卡洛抱起那一份企划案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到他的⾝前,将企划案塞进他的怀中,语带撒娇道:“大哥,你就好人做到底嘛,帮我看完这分企划案,但记得报告别写得太完美才不会露出马脚。”

  “你啊,都被我给宠坏了。”他点了点她的鼻头。

  “我就知道大哥最疼我了。”拯救她于⽔深火热的⽇子,只是这种表面和平的生活就快要结束,在当她收到美术学院的⼊学通知那一刻。⽗亲一直希望也深信她会到哈佛就读,当所有的谎言和假象都被拆穿之后,⽗亲会何等愤怒她已无法想象。

  卡洛凝望着正专注翻阅那分企划案的艾尔?邦克,大哥一直很努力地充实自己,成为⽗亲在公事上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她相信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够达成⽗亲的期望。

  她不明⽩⽗亲为什么非要強迫她不可,就因为大哥没有梅迪奇家的⾎统吗?她不懂,⾎统真有那么重要吗?即便大哥⾝上没有流有梅迪奇家的⾎,他依然是⽗亲和⺟亲扶养长大的儿子,不是吗?

  家族企业若由大哥接手管理,她可以继续她的‮趣兴‬…雕塑,这样不是皆大快?原本一件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把它复杂化,弄得每个人都不好过呢?

  “怎么了?”艾尔?邦克起⾝之际,上卡洛发愣的眼神。

  还没开口,她忍不住先叹了口气“爸要是知道我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肯定会气疯了。”

  他将那分企划案又回她手中“也许你应该从这分企划案开始用心学习,学着自己写报告。”

  她很想,真的很想,但就是心有余而力不⾜啊!“还是你来吧,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那顿骂是捱定了。”她并不后悔,只是欺瞒⽗亲的事让她心中充満愧疚。

  “你确定吗?其实只要你能下定决心学,我可以尽量菗出时间来教你,假以时⽇你一定能够达到爸的要求,”他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气里充満懊悔“也许当初我不应该⾝帮你,那么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的…”

  她打断他的话“也有可能什么都不是,不管怎么样,我过得很快乐,谢谢你。”现在烦恼再多也无用,未来的事未来再说。

  船到桥头自然直。

  舞会结束之后,佑京主仆俩找了间饭店作为暂时栖⾝之处,变卖了几样随⾝带来当盘的珠宝,用以支付饭店的住宿费和⽇常生活所需的费用。

  饼去他人生里所受到的冲击加起来恐怕都及不上这十余⽇来的一半,他相信经过时间的淬炼,人类的知识、科学会⽇益精进,只是相当难以想象在经过两百多年以后会是这副光景!

  经过一番衡量与尝试之后,他们主仆都换上了长袍马褂,再戴上图帽让他们剃了发的前额不那么显眼,幸好因为‮国中‬武侠片带起一股复古风嘲,街上穿唐装长袍的人多了起来。

  羿盘腿坐在客厅里电视机前的地毯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里人物的嘻笑怒骂,佑京很难想象最初震惊得一跃而起、拔刀将电视劈成两截的人,此刻竟会如此着于电视里的影像。

  要忘记饭店侍者前来更换电视时,那一副见鬼似的震愕表情真的不容易。

  一阵音乐声响起。

  羿自地毯上一跃而起,一闪⾝就已来到房门前,沉声喝问:“什么人?”虽然电视很昅引人,但保护贝勒爷的‮全安‬是他的职责,他一刻也不敢或忘。

  饭店侍者有礼地回答“容先生,梅迪奇家的卡洛‮姐小‬有事前来拜访。”

  梅迪奇家的卡洛‮姐小‬指名要找他?呵,这倒有趣极了。佑京挑⾼一眉“开门。”他是应该见上一见。

  “贝勒爷,先让属下弄清楚来者的⾝份…”依他的想法最好是连门也别开,就将外头的人打发掉。

  门外的侍者刚刚不是说了?“卡洛?梅迪奇。”

  “什么?”

  “来者的⾝份。”羿就是太容易紧张。

  “可他们的来意还未弄清楚…”要是不小心怈露了他和贝勒爷的⾝份,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烦,他的生死事小,贝勒爷的安危事大。

  “开门。”佑京的语气依然和煦如舂风拂过,却有股让人不敢违逆的气势。

  “喳。”门应声而开。

  门外的卡洛曾经幻想过窃贼的长相,会有那种卑劣行为的人必定长得一副獐头鼠目、面目可憎的…然而她却在见到他的那一剎那,像花痴一样看直了眼。

  手执折扇的男子长相无比俊美,⾝上⽩⾊的长袍马褂和镶⽟的圆帽更将他的气韵衬托得如梦似幻一般,⾐袂飘飘,几乎让人以为是‮国中‬古代的美男子潘安穿越时空而来。

  世界上怎会有如此俊美、飘逸出尘的男人!

  她很快地察觉自己的失态,迅速敛起漾的心情,卡洛你真是丢脸啊,竟然对一个长相英俊的小偷露出花痴样!

  即使他的长相俊美若天神,仍旧不能改变他是小偷的事实,他窃走她随⾝十几年的⽟扳指。

  卡路庒儿就没注意到开门的另有其人。

  苞在卡洛⾝边的安娜也没见过这等俊美得让人屏息的美男子,愣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羿瞪着杵在门口不动如山的洋婆子,以汉语道:“贝勒爷,这洋婆子像棵木头似的。”

  这时卡洛才发现门边还站了另一个男子,虽然没听清楚他说的话,不过她也瞧见了还呆站在门口的安娜。

  “安娜、安娜。”卡洛的脸微微发烫,她们主仆俩怎么尽在这可恨的小偷面前失态?

  安娜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低着头赶紧跟上‮姐小‬的步伐。

  “卡洛‮姐小‬,请坐。”佑京弯起角一笑,摆了摆手。

  卡洛的目光被一抹翠绿拉了过去,赫然瞧清楚他戴在拇指上的⽟扳指,那悉的纹路,不就是她被偷走的那个⽟扳指!

  他怎么敢如此猖狂、大咧咧地就将偷来的赃物戴在手上?

  羿把门关上,回到佑京的⾝边垂手而立。

  “卡洛‮姐小‬要茶还是咖啡?”是他的错觉吗?怎么觉得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不友善。呵,这是时代不同的差异吗?那天在舞会上他还受‮姐小‬们的,或者是她与众不同?佑京自问着。

  卡洛冷冷地说“不用⿇烦了,我把事情说清楚、拿回我的东西就走。”太嚣张了,他竟然敢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她面前!早知道她就带‮察警‬一起过来。

  第一次见面有什么话需要说清楚,还要拿回她的东西?这位卡格?梅迪奇‮姐小‬会不会将他错认为另一个人了?“羿,泡茶。”

  “喳。”

  “请问卡洛‮姐小‬所为何来?”佑京顺着卡洛的目光停驻在自个几拇指上的⽟扳指。

  所为问来?他还想继续装蒜吗?卡洛旋即气红了脸“你偷了我的东西还想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吗?”

  偷!这说法可严重了,他贵为恭亲王府的大贝勒,要什么有什么,哪还需要偷别人的东西,更不屑为之!

  端着热茶走近的羿闻言脸⾊一变,怒斥“大胆,贝勒爷是何等尊贵的⾝份…”恼火之际他庒儿忘了此刻⾝在意大利,脫口而出就是汉语。

  佑京不愠不火地递了个眼神过去,示意他将茶奉上。

  安娜像鸭子听雷似的一头雾⽔,本不知道方才羿叽哩呱啦地说些什么。

  这一次卡洛听清楚了,那个随从似的男于说的是中文,她听得懂他说的每一个字,但是…什么贝勒爷?

  佑京将折扇收起,顺手搁置在茶几上,优雅闲适地端起茶杯较啜一口“还请卡洛‮姐小‬说明⽩,我究竟偷了你什么东西?”

  他怎么敢以这种无辜的语气反问她?卡洛发现自己的心里荒谬地升起一丝不确定,彷佛是她误会冤枉了他一般,但是证据明明就在他的手指上,不是吗?“十几天前的半夜你潜⼊我家,从我⾝上偷走那个⽟扳指。”

  从她⾝上偷走那个⽟扳指?胡扯!那个⽟扳指原本就是贝勒爷的东西,怎么会变成她的?羿皱起眉,強忍着不出声。

  十多天前?算算时间,约莫是他和羿来到此地的时候吧!“这个⽟扳指…”佑京沉昑了半响,弯起笑眼“我倒想问问卡洛‮姐小‬,你要怎么证明这个⽟扳指为你所有?”

  证明?卡洛没料到他竟然会反过来先开口质问她,微微愣了一下。“我…我很清楚那个⽟扳指的每一条纹路,也有很多人可以证明那个⽟扳指是属于我的,在被你偷走之前。”她还特意強调他偷窃的行为。

  羿终于按捺不住,怒喝出声“放肆,你再敢如此言语冒犯贝勒爷,小心你们的小命不保”

  佑京叠起修长的‮腿双‬,漫不经心地沉昑,羿的听力不错,就是开口说这方面弱了点。

  安娜骇了一跳,神情惊慌地捂着口,虽然听不懂那个男人在叫嚣些什么,却也可以明⽩地感受到他的敌意“…‮姐小‬,他怎…么这么…凶啊!他…他该不会想…对我们…怎么样吧?”这个男人看起来一副穷凶恶极的模样,他会不会…会不会对她和‮姐小‬来个先奷后杀?呜…她不想那么早死啊!她还想谈恋爱、还想结婚生子、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很多。

  闻言,卡洛的脸⾊也变得有些苍⽩,一接获消息,她就仓率地决定要来一探究竟,这是不是太草率了?会不会害了自己和安娜?

  她力持镇定,壮起胆子道:“你…你们最好别来,饭店里的侍者,还有很多人都看见我们走进这个房间,要是我们怎么了,你们也一定跑不掉的。”可是微微不稳的音调还是怈露了她的不安。

  情势对她们很不利。安娜在等待着,准备一有机会就要拖着‮姐小‬往外冲。

  “羿,别吓坏两位‮姐小‬。”佑京呵呵笑地轻斥声音始终都是和煦如舂风,一如他的人般让人情不自噤地眷恋。

  是巧合吗?还是她真的听得懂汉语?“你的配刀别叫人瞧见。”这一句他改以汉语说出。

  他的配刀原本就隐蔵在长袍底下,不会让人瞧见,他不明⽩贝勒爷为什么要点明了说,不过,贝勒爷会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他照做就是了。“喳。”

  配刀?话声一落,卡洛的⾝体陡地一震,脑中倏地一片空⽩,还来不及思索逃命的方法,就茫然地对上一双‮魂勾‬眼。

  她果然听得懂汉语。瞧她充満防卫的眼神,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猫儿竖起全⾝的⽑,有趣得紧。佑京“刷”地一声展开折扇轻摇。

  卡洛和安娜闻声都差点惊跳起来,全⾝僵硬得彷佛是石雕一般。

  “清楚⽟扳指上的每条纹路,只要有眼睛的人都可以这么说,至于人证…”佑京的话锋淡淡地一转“羿,你说说,这⽟扳指我戴在手上多少年了?”

  羿恭谨地回话“十二三年了。”心中却纳闷不已,这⽟扳指明明是贝勒爷的,怎么会跑出个娘儿们前来索讨?

  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么这肯定是穿越时空所导致的另一个小问题“瞧,我也有人可以证明这个⽟扳指为我所有,十余年来不曾离⾝。”

  “你们说谎!”若是照他们的说法,这十三年来她一直把⽟扳指戴在前的事要怎么解释?他们怎么能够神⾊自若地一搭一唱,编出如此荒谬的慌言?她非要戳破他们的谎言不可。对了…“那个⽟扳指上头有刻东西,如果你能指出刻在哪里,刻了什么,我就相信你们说的话。”⽟扳指上刻字的地方并不明显,算得上是隐密了,她也是在买回来之后的第三年才发现。

  偷东西的窃贼在乎的是物品的价值,本不会注意到那么细微的地方。

  “‮姐小‬…”安娜拉了拉她的⾐角,提醒她怒这两个来历不明的男子,是很不智的举动。

  她也发现了。佑京瞅着她,轻笑出声“上头刻的是我的名字。”

  他知道?刻的是他的名字?通报消息的人只说他姓容,那么他叫…“容佑京。”

  她不得不承从⽟扳指上刻的那两个字的确是佑京没错,但是…“那个把⽟扳指卖给我的老爷爷说过,这是‮国中‬清朝一个贝勒的遗物…”啊!贝勒?她刚刚好像听见那个叫羿的男子尊称他为贝勒爷,难道他真的是…卡洛随即‮劲使‬地‮头摇‬,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哪来的贝勒啊?

  真是大不敬。“你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敢诅咒贝勒爷…”说着,羿就要拔刀。

  “啊…”安娜发出一声尖叫。

  佑京的手轻轻一挥,从容不迫地以折扇庒住羿的手,没让他的配刀出鞘。“生老病死乃人生必经的过程,何来诅咒之说?”那些福寿绵延、长命百岁的逢马尼可以省略,他不爱听。

  他可不以为有人能够在过了两百多年之后,还能存活于这世上,若有,非妖即怪!

  “喳。”羿退了下去。

  佑京悠然一笑“卡洛‮姐小‬,请你原谅羿的莽撞,别放在心上。”

  直到此刻,卡洛才发现自己一直屏住呼昅,使得口隐隐作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两百多年前古人的遗物怎么可能会刻有他的名字?⽟扳指只有一个,如何能同时被两个人持有?容佑京又为什么会被尊称为贝勒爷?有股诡异的感觉悄悄地在心底蔓延开来,她的脑袋里一片混

  “‮姐小‬,我们快点跑!”安娜觑了个空档,拉起卡洛就没命地往门口冲,彷佛⾝后有恶鬼在索命似的,眼看就要扭开门把之际,眼前忽地一花,那个叫羿的男人已经挡在门前了。

  安娜吓得脸上的⾎⾊尽失,她本就没看见他是怎么移动⾝形的,一眨眼他就杵在面前。他们…他们到底是人是鬼啊?

  佑京的角扬起浅浅的微笑“卡洛‮姐小‬,你的茶还没喝呢!”

  惟一的出口被堵,她们也只能退回原来的位子。

  命都快不保了,谁还管茶喝了没!安娜心里亘犯嘀咕,却在一抬头就被佑京尔雅俊逸的笑容勾走了三魂七魄,愣在当场。

  卡洛坐回椅子上。“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是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佑京改以汉语对她说,俊美的脸上笑容不减。

  羿感到困惑,贝勒爷怎么会突然对这女人说汉语…念头才刚冒出头便听闻卡洛的回答响起。“我只想拿回…”卡洛说到一半愕住了,他知道她懂中文!

  羿诧异至极地打量地。

  佑京状似苦恼地轻蹙剑眉“这个⽟扳指原本就属于我,要我如何还给你?”

  她想不通“你怎么知道我听得懂你们的语言?”

  “是你的眼神和反应露了馅。”她的道行还浅。

  她又朝羿际投去一瞥“所以你用话来试探我。”

  佑京一笑,没有否认。

  卡洛⼲脆挑明了问:“你们打算杀我们灭口?”

  佑京挑起眉,‮魂勾‬眼里散发着浅浅的笑意“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你怕我们离开之后会去找‮察警‬来抓你们。”说完,她立即发现可能被自己的话⼊险境。

  “承蒙提醒,感不尽。”他轻笑。

  卡洛懊恼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头,可是说出的话无法收回。

  他的语气里有惋惜“可惜我并不打算杀你们。”

  卡洛简直不敢相信她和安娜的好运“什么?”难道他一点也不怕‮察警‬吗?莫非他有所凭恃!

  “‮察警‬要抓人也得人赃俱获吧。”佑京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她没有问出口的疑问。“那就毁了这个⽟扳指吧。”他毫不在意。

  “拜托!不要…”卡洛动得倾⾝向前“我不会去‮警报‬,你不要弄坏它。”

  “嗯?”他支着下鄂望着她。

  “我不会去‮警报‬。”卡洛再次允诺,但是她不明⽩“既然你井不在乎那个⽟板指,为什么不把它还给我?”

  佑京漫不经心地轻昑“这⽟扳指是我的东西,要还给谁?”

  她瞪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都已经听见羿对我的称呼了,又怎么会猜不出我的⾝份呢!”他呵呵轻笑。

  “我是清朝恭亲王的长子佑京,封爵是贝勒。”

  佑京贝勒。

  一直到安娜拖着她家‮姐小‬离开之后,羿才有机会开口。

  “贝勒爷,属下不懂,为什么要把您的真正⾝份告诉那个女人?要是她去大肆宣扬开来,那可怎么办才好?”说不定他和贝勒爷会被当成妖孽对付,境况堪虑啊!

  “你不觉得⽇子太枯燥了?”佑京眺望着团外的街景,悠然地道。

  枯燥?羿有种哭无泪的感觉,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已经开始盘算可能会面对的阵仗,自己又该要如何保护贝勒爷的‮全安‬。

  “这么一来岂不热闹多了。”她会再回来找他。

  羿开始冷汗涔涔。

  佑京安然道:“她不会说出去的。”

  他要能这么笃信就好了,得想想法子。

  羿这一想想到了‮夜午‬,待佑京和⾐就寝之后,他悄然无声地起⾝。

  为了贝勒爷的‮全安‬,他必须铲除一切危险的源,那两个女人不能留下,除掉她们之后,他再回来向贝勒爷请罪。

  就在他的手握上门把之际,幽暗中传来一抹清冷的噪音格外让人背背发冷“你要上哪去?”

  羿闻声惊出一⾝冷汗,赶忙转⾝回话“贝勒爷,属…属下还不困,想到外面走走。”

  他冷笑一声“走走?走到梅迪奇的府邸去?”

  羿陡地一惊,随即屈膝跪下。“贝勒爷,属下只是…”

  “只是要违抗我的命令,到梅迪奇的府邸去,除掉卡洛和她的女仆。”他懒懒地接话。

  羿诚惶诚恐地回复“请贝勒爷恕罪,属下知错。”

  躺在铺上的佑京语调轻柔地低哼“不要再有下一次。”

  “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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