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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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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有欲

  一直一直,

  追逐着你的背影,

  想要想要,

  将你纳入我的羽翼,

  完完全全的,

  占有你的⾝、你的心。

  讲究的提花绫布面雕花扶椅上,坐着一个黑发男人。

  他的眼部覆盖着绷带,令人无法完全窥视他的容貌,但他的轮廓十分出⾊,⾼挺的鼻梁下,是一张性感的薄唇,五官带着些许中西混血的味道。

  他英挺的⾝躯状似慵懒地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但健硕如豹的躯体,彷彿蕴含着一股敏锐的警觉性,让人无法小觑。

  窗外的一方冬阳,斜斜地照射在他出⾊的五官上,他看不见光,温度适中的空调设备也令他完全感受不到冬阳的暖意。

  倏地,他微偏过头,意识到有人接近。

  像是呼应他的警觉性般,门板上响起了轻微的敲门声。

  “进来。”他淡然地开口。

  走进来的是一名穿着白袍的老医生,同行是一名极为出⾊的黑发男子。

  “宙斯。”他淡然地开口。

  在?吧窕爸校嫠故钦乒堋疤臁钡纳竦o,拥有至⾼无上的权力。

  而在二十一世纪初的今天“宙斯”则是一个‮际国‬恐怖组织的代名词,是世界恐慌的根源,也是世界和平的毒瘤。

  他们拥有连‮国美‬和‮立独‬国协也难望其项背的军火库,他们在世界各处引燃地区性战争,并供给各国恐怖组织,以及野心份子所需的各式军事装备,以获取斑额的利润。

  换言之“宙斯”这个组织,做的是最顶级的“军火商人”的勾当。

  宙斯的首脑代号与组织同名,且非世袭制,换言之,只要够本事,谁都可以坐上宙斯的位置。

  此外“宙斯”的运作除了以宙斯为最⾼‮导领‬外,第二顺位是“波赛顿”其掌管海域,第三顺位则为“黑帝斯”掌管地域。

  而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就是‮际国‬间首屈一指的恐怖份子、毒瘤之辈──“宙斯”的首脑,?胀摺?br>

  “动手吧!”?胀咂骄驳南铝睢?br>

  “是。”

  老医生打开了随⾝携带的医疗箱,取出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开始拆解层层缠绕的绷带。

  “波赛顿,与『四方罗剎』交涉核子动力潜艇的事进展得如何?”在拆绷带的同时,?胀咚晨谘首潘八话斓氖乱恕?br>

  “谈判已破裂。”波赛顿──兰堤斯回答。

  ?胀叩难锲鹈肌!疤概衅屏眩俊?br>

  “对方不肯让步,对于我们所开出的条件也相应不理。”

  ?胀叱聊似滩诺溃骸八姆铰迍x那边,由谁代表谈判?”

  “笑面罗剎南宮涛。”

  “果然不出所料…”?胀咔崴傻囊⻩泊浇恰?br>

  笑面罗剎一向是谈判桌上的⾼手,只要由他出面交涉“宙斯”就占不了便宜。

  “他才十九岁吧?这样出⾊的人才,竟不为我所用…”?胀叩纳籼鹄从行┛荆罢獯挝曳接伤雒妫俊?br>

  “黑主教尤里西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已经搞砸了三笔生意。”他沉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意味。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般的轻松自然,但內容却教人不寒而慄。

  “我已经给了他三次机会,他却一再的让我失望,事不过三,他已经用掉了他所有的机会。波赛顿,挑选包合适的人来取代他的位置,至于尤里西斯…要黑帝斯把他处理掉吧!”

  “好的,我知道了。”

  此时,老医生已取下绷带,并拿开覆着他双眼的纱布。

  “宙斯,请您慢慢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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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堤斯专注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觉得如何?”

  “兰堤斯。”?胀咂骄驳目冢锏魃踔敛辉扯掌械牟ㄎ疲雌娇諄G下一枚炸弹

  “我看不见。”

  兰堤斯的眼眸倏地一黯,忿然地转头瞪视着老医生,冷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老医生重重地‮头摇‬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尽力了,事实上,宙斯的眼伤早已痊癒,比较⿇烦的是庒迫到后脑枕叶部分的血栓无法完全移除,血栓庒迫大脑的视觉部门导致他失明,如果能完全摘除血栓,眼睛便能复明。”

  “那么,你为什么不动手术?”兰堤斯冷冷地问。

  “如果只是单纯的移除血块,我相信自己可以做到,但是…宙斯的血块庒迫在视神经络从的部分,这是一个连资深脑外科医师都会觉得棘手的手术…”

  老医生的额头开始冒冷汗,深怕有与黑主教尤里西斯相同的下场。

  “是吗?”?胀叩挠锲貌痪呦才!澳阆氯グ桑?br>

  老医生顿时松了一口气,整理好医疗箱就尽快退了出去。

  “?胀撸一嵩偃デ敫玫囊缴!?br>

  他一定要治好?胀叩乃郏∶拦囊缴恍校颓氲鹿摹⒂⒐摹钡街伟K?胀呶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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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里是台北最具特⾊的曰本料理店,除去生魚片、寿司那类千篇一律的菜⾊之外,江戶时代的京都小吃更是特⾊之一。

  名为“松籁庵”的小店內,侍者全作和服打扮,极为考究的装潢令人有置⾝在江戶时期的错觉,一幅绢布浮世绘嵌在木板墙上,显得古朴又抢眼。

  侍者掀开暖帘,送上一小碟鹤屋吉信的柚饼。

  壁磊端详着面前如蚕豆般大小的粉绿柚香⿇糬,嘲弄地说了一句“曰本的东西!”

  他不欣赏曰本精致的饮食文化,但冠臣却偏好有特⾊的曰本餐厅,若非为了冠臣,他才不会踏进这里一步呢!

  壁臣笑了笑,却不接腔,兀自夾了一小块柚饼放入口中。

  他知道冠磊对这些东西想来极不以为然,但他却不想点破。

  就着晕⻩的灯光,冠臣饶富兴味地看着冠磊如刀鑿般英挺脸孔上的神情──

  唔!是有些冷峻。

  是因为饿到火大了,还是因为刚才马格斯送他回来的事情?

  他与马格斯的结缘,是起因于年初他受邀到瑞典参与一场医学组织的学术性演说。

  马格斯是该医学组织內最有力的赞助者,在他演说完毕之后,马格斯便像一个追星族似的一路追着他回到饭店,并住进他的隔壁房里。

  之后,马格斯只要是能够到亚洲出差,他一定会“顺道”过境‮湾台‬,而且,他在‮湾台‬的这段时间里,生病的次数会频繁得教人咋舌,尤其是在脑部与心脏这两个地方。

  也正因为如此,他一定会指名冠臣为他看病,而只要一见到冠臣,他的病痛马上就会好转,比特效葯还管用!

  昨天马格斯又到‮湾台‬来,今天就在冠臣的诊疗室里待了一整天,在冠臣工作的时候不断地打搅他,下班后,还使用哀兵政策要求送冠臣回家。

  谁知道这么碰巧,正好被冠磊逮个正着!

  以冠磊对他的占有欲而言,他的愤怒是可以想像的。

  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决定继续保持沉默,距离风暴来临的时间拖得越久越好,最好久到连冠磊都记不起来。

  可惜冠磊并不是一个会粉饰太平的人。

  他锐利的眸子狠狠地扫向冠臣那双清澈美丽的眼睛,不悦地质问道:“今天送你回来的那个家伙是谁?”

  风暴渐渐形成,警钟也正在响起。

  然而,越是接近冠磊火爆脾气爆发的时刻,冠臣越显得冷静悠闲。

  他好整以暇的夾起一块柚饼,慢条斯理地笑道:“那种事,我想咱们还是把他忘了,如何?”

  “我再问一次,他是谁?”

  哼!想蒙混过去?门儿都没有。

  壁臣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说出来的话,冠磊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听说是全球最大传播王国的总裁。”冠臣淡淡的开口。

  “马格斯,薛金柏格吗?”

  因为⾝处于演艺圈,所以,冠磊对这方面相当了解。

  “你怎会和他在一起?”冠磊纳闷的皱起眉心。

  “机缘、湊巧。”冠臣略有保留地说。

  最好別洩漏太多,免得惹火冠磊!他在心里暗忖。

  壁磊深深地凝视冠臣一眼,确定在他的眼眸中找寻不到任何情绪波纹后才继续道:“为什么让他载你回家?你的车呢?”

  “送场维修了。”他平铺直叙的解释。

  瞧!他连搪塞的借口都想好了,这么用心良苦,还不都是为了保住马格斯的小命,如果事情的真相被冠磊发现了,其后果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以后有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叫我去接你,不要随便让陌生人送你回家,懂吗?”冠磊严肃的叮咛着。

  有一个长得过分俊美的哥哥的辛苦不是每个人都能体会的。

  壁臣那张天使般的脸孔从小到大不知道惹出过多少⿇烦,爱慕他的人不论是男是女,都可以用卡车来计算,所以,他这个做弟弟的就理所当然地负起“护草”的重责大任。

  在他的生命中,冠臣就像是他的父亲、⺟亲与哥儿们,他与安卓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是相等的。

  如果冠臣一辈子不对任何人动心,那么,他就只属于他一个人,谁也休想分享!

  在年少轻狂的岁月里,是冠臣以无比的耐心与智慧降服他不羁的情绪;在无数个噩梦侵袭的夜里,是他温暖的眸光平复他充満恨意与恐惧的心灵。

  是的,他对冠臣有着无可救葯的“偏爱”一如他对心爱的女人──孟安卓的专宠。

  壁臣轻轻一笑,唉!他真是个欲求不満的貪心家伙,原以为他有了孟安卓之后,他对自己的独占欲就会减低一些,不过看样子是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好,我知道了。”冠臣顺从地回答。

  “好极了。”冠磊终于露出魅惑人心且难得的温柔笑容。

  另一道料理“汤叶唐汤”被送了上来。

  这道菜虽然有两个“汤”字,但事实上它并不是汤,而是将白叶炸得金⻩酥脆,层次分明,咬起来如同是走在秋林的落叶上沙沙作响。

  “对了,后天我要去曰本参加亚洲医学研讨会,预计得花上三天,之后我要飞纽约,可能会到纽约市立医院的脑科部门参与学术研究,大概要离家三个月,也说不定会更久。”冠臣轻描淡写的道。

  闻言,冠磊果然不悦地拧起眉峰。他与冠臣向来聚少离多,而这个“人事矣诏”无疑是雪上加霜。

  看见冠磊那风雨欲来的阴暗表情,冠臣知道自己惹恼了他。

  “事情一结束我就会马上回来,我保证!”

  “你不能辞职让我养你吗?”冠磊气急败坏的咬牙低吼。壁臣温文的笑了笑“我不喜欢被豢养。”

  壁磊瞪着他,沉重的急喘着气,好一阵子不说话。

  等他去了一趟曰本、‮国美‬来之后,肯定又会有一票爱慕者追着他到‮湾台‬来了,让他防不胜防。

  “你为什么要有一张那么漂亮的脸?”冠磊不⾼兴的说。

  有个美丽的姐姐或妹妹是件⿇烦事,然而,有个过度“美丽”的哥哥也不见得轻松。

  “你要我为自己的容貌而道歉吗?”冠臣无辜地笑笑“如果我毀容了,你会不会⾼兴一点?”

  壁磊狠瞪了他一眼。

  “不准你有这种念头!”

  他明知道冠磊不是这个意思,却总是想借此来岔开话题。

  兄弟一场,虽然手足情深,但冠臣总是小心的隐蔵起自己的心思,不愿与冠磊深谈,这一点,冠磊是从小就领教惯了的。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磊,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

  “总部那边,修.杜契尼传话过来,要我们有时间回去义大利看老爷子,”他顿了顿又道:“这已经是今年第四次的传唤了。”

  壁磊口中的“老爷子”就是义大利黑手党的首领──阿道夫.班尼迪克。

  他们与阿道夫的初识,是在冠臣十二岁的那一年,父⺟双亡之后的三个月。

  那一年,阿道夫因为握有一片蔵有最新开发武器构造图的晶片,而被许多野心分子追杀,他⾝负着伤,万分狼狈的辗转逃到‮湾台‬来,蔵⾝在冠臣的学?铩?br>

  壁臣在无意中发现了他,同时也让自己捲入这场‮腥血‬纷争中。

  壁臣为了助他脫⾝,而被野心分子给掳走,虽然最后安然无恙的回来,但是,他的肩头却被‮弹子‬所擦伤。

  他的伤让冠磊愤怒至极,甚至把这堆帐全都算在阿道夫的头上。

  阿道夫自知有愧,从此便立誓要保护他们兄弟俩。

  这也就是黑手党视冠臣、冠磊为座上客的理由。

  壁臣不在意的轻笑一声“又要精神训话了吗?”

  他猜也知道为什么老爷子找他们找得那么勤。

  壁臣深思片刻“现在是十月中旬,十二月之前,我都菗不出空来,我想…明年开舂以后再说吧!”

  阿道夫年屆七旬,但是,他的心思怎么也瞒不过冠臣的法眼。

  阿道夫“神通廣大”的知道冠磊有了心爱的女人,他这个以“义父”自居的家伙,自然是巴不得他们能尽快举行婚礼。

  当然,他对冠臣也不会厚此薄彼,知道冠臣目前仍单⾝,那他这个做“义父”的单当要义不容辞地为冠臣尽点心力,于是大肆搜括各国美女的照片,以备冠臣不时之需。

  阿道夫得以闲到“想坑想缝”开始对扮演爱神邱比特一角有‮趣兴‬,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平的曰子过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沉于安逸之中。

  不过,这都要归力于缔造此一太平盛世的功臣们,也就是组织里的每一个成员,他们才是真正功不可没。

  阿道夫难得对一件事如此兴致勃勃,只可惜这项‮趣兴‬很快就会被剥夺。

  因为,他们兄弟俩的婚姻大事,拒绝被他当成解闷儿用的乐子。

  “没错,他是太闲了。”冠磊中肯地下评语。

  在冠磊的心中,冠臣不结婚更好,这样一来,全世界他会在乎的,就只有他这个弟弟而已!

  壁磊盯着他那美丽的哥哥,突然问道:“冠臣,你喜欢我吗?”

  壁臣挑起眉笑了。“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这个问题,他今天已经被问第二次了,第一次是马格斯问的,不过,这件事可不能让冠磊知道。

  壁臣不⼲脆的回答让冠磊的口气开始有些蛮橫“你管我为什么问?反正你回答就是了!”

  壁臣夾了一筷子的蒟蒻刺⾝──即白蒟蒻切得有如生魚片般半透明,淋上柚香白味嗪髐。蒟蒻淡薄,柚香⾼雅,味噌微酸,加上清新的紫苏菜,十分雅致慡口。

  “当然了,磊。”他尝了一口蒟蒻刺⾝后,笑着看向冠磊道:“这个很好吃,你试试看!”

  若非他是冠臣,冠磊会马上就拍桌开骂了。

  苞他说话居然还一面吃东西,分明是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嘛!

  壁磊握住他的手腕,霸道的说:“我管你有没有在听!我告诉你,你如果没有喜欢的人最好,这样你就可以把心思全放在我⾝上。”

  壁臣忍火住笑了出来。

  “那么,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呢?”

  “那你最好提防我会从中作梗!”冠磊想也不想地回答。

  壁臣不噤瞪大眼睛,冠磊的霸气教他怔愣了一下。他无奈地‮头摇‬笑道:“磊,你讲不讲理啊?”

  是他把他宠坏了吗?哪有人像他这样专橫霸道的?

  “从小到大,你也没要求过我凡事都要讲理。”冠磊第一次露出柔和的笑意“是你让我养成这个习惯的,冠臣。”他洋洋得意的说,将责任全推到冠臣的⾝上。

  真是教育失败哪!殷冠臣在心中长长一叹。不过,现在才发现,似乎未免太晚了些。

  壁臣沉默许久,突然开口“我不会那么做的,磊。”

  壁磊愣了一下“什么?”

  他看了一眼英俊霸气的冠磊,微微一笑,而那笑容中却有着淡淡的苦涩。

  “这辈子,我大概就是这样了,早在爸妈过世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丧失爱人的能力。”他眼光迷离的看着冠磊问:“磊,你还会作噩梦吗?作爸妈过世的那一天的梦…”

  “別再想了!”冠磊低吼出声。

  的确!他还是偶尔会从那样的噩梦中醒过来,但是,他不愿让冠臣担心,所以始终绝口不提,然而,他现在才明白,冠臣和自己一样逃不开那个梦魘!

  壁磊看着冠臣那略点琥珀⾊的眼眸,一字一字地道:“你有我,也只要在乎我,这样就够了!”

  壁臣淡淡一笑,并不答腔。

  他们虽是亲兄弟,但却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他终究会有他的家庭,他们也会走完全不同的人生,他们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

  但是,他不愿明说。

  因为,现在的冠磊不会明白,说了,只会徒惹他生气罢了。

  壁磊不会想要与他分开,也无法同意让他脫离他的掌控,他必须待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內,这样冠磊才会安心。

  可是,他不想依附着冠磊对他的依赖而活,他想要随心所欲的过他想要的生活!

  他迟早会告诉冠磊他的想法,但绝不会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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