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公元前二一O年七月,那个仅用了十年便攻灭东方六国,一统天下,号称天下第一个皇帝的秦始皇,在第五次的巡游途中,病死于沙丘平台(今河南平乡附近),时年五十岁,在位三十七年。
公元前二一O年九月骊山
⻩土尘扬,随着悲泣恸哭直上青天。
数万人目送着一具具石棺被缓缓抬进始皇帝陵之中,一张张凄楚的脸,不知是悲悼着一代君王的死去,抑或是哀恸自己的亲友,命丧于这座大巨的皇陵中。
远处,随着急促的马蹄,一男一女奔驰而来。
马步尚未站稳,那男人便已飞⾝下马,前去扶住同样急切下马的女子。
“哥…”女子对着站在陵墓人口不远处的另一个男子叫道,声音里含有明显的泣意,若非⾝旁男子的支持,她可能会动得站不稳脚步。
“虞贞?”那男子大步朝他们走来。
“哥,快!快把这个吃了。”项虞贞拿出一个锦囊,从里头取出一个红⾊丹丸,那是她好不容易求取来的,不管效用如何,她都只能孤注一掷了。
“这…”项子忌惊讶地看着妹妹,不明⽩她要他吃的是什么东西。
“哥…”她一脸乞求。
他拍拍她的肩,二话不说地拿起丹丸呑下,轻松道:“喏!吃下去了。”
项子忌确实不知道她给他吃的是什么,但,不过是吃颗丹丸而已,不是什么难事,他只想让妹妹⾼兴。
她露出安心的笑容,又从锦囊里拿出一个琥珀⾊圆珠状的石头给他。“这个是策的师⽗送我们的,你一个,我一个。”
项虞贞口也垂挂一个同样⾊泽的环石,只是她的是扁平中空的,恰巧可以将项子忌的那一颗圆珠状的石头嵌在其中。
“就当作一个纪念,别弄丢了…”讲到此,她好像又快哭了,他⾝旁的男人轻轻搂着她,始终下发一语。
项子忌当然知道虞贞在担心什么,但他还是故作轻松地说:“别担心,哥只是进去里面看看封墓前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不会有事的,始皇走得太突然了,这陵还没有完全建成呢!他们下会对我怎样的。”
虞贞摇头摇,眼眶早已噙満泪⽔,她执着地道:“答应我,你绝对会把它带在⾝边,并且把它蔵得好好的,不让它被盗墓者偷走。”
项子忌点点头,看向始终站在虞贞⾝旁,一脸正气凛然、器宇轩昂的男子,他必定就是妹妹曾提到过的尉迟策吧!
“谢谢你对虞贞的照顾。”项子忌看得出他很爱虞贞,他知道自己可以很放心地将妹妹付在这个男人手中。
“应该的,大哥不必言谢。”尉迟策坚定地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虞贞心中最敬重的大哥,恐怕…也是最后一次了。
项子忌带着一抹放心的笑容,将虞贞的手放进尉迟策的大掌中,这绝对是一双可以扶持妹妹一生的手,项子忌相信妹妹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判断。
“虞贞就给…”
“哥…”虞贞当然知道哥哥要说什么,但那像是代遗言似的,一字字都直刺人心中。“你不是说只做最后的检视吗?应该不会太久吧!策会陪我在这儿等你出来…”她终于忍不住颤声哭了出来。
始皇的灵柩已抬⼊墓中,等着所有建陵人员做最后的检查,项子忌轻轻拍了拍她,没再多说什么,便随着叫他的人一起进⼊墓中。
项虞贞靠在尉迟策⾝旁,想着她好久都没和哥哥一起用餐了…
剎那间,一声轰然巨响,震惊了所有的人。
“哥…”项虞贞的哭喊淹没了她的视线,她知道她的哥哥不会再出来了,再也不会了。
毫无预警地,也可以说是有计划地,没有等建陵人员出来,便大规模地封了陵墓。随着飞扬的⻩土逐渐落定,秦始皇果然一如他生前的作为,将所有悉陵墓內部的人,都随着他的死,一起陪葬了。
⻩土埋去千载⽇月,而⽇月不死;巨石封住万般思念,但真爱永存…
封得住吗?他真的封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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