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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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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被美丽削出一肚子气的小李,闷闷的和其他男同事出去吃午饭。

  几个人正同仇敌忾的破口大骂那可怕的女王,一走进餐厅,马上又惊恐的逃出来。

  那个可怕的女王就坐在餐厅里!

  “我们…”小李的声音有点发抖“我们去别家吃吧。”

  另一个男同事探了探头“咦?跟她一起吃饭的那个…不是星冕的副社长吗?”

  星冕!这个超级敌方的名字让其他人停下脚步,争先恐后的探头探脑。

  “他们在⼲嘛?难道星冕的副社长眼睛瞎了,正在追女王?”有人疑惑的搔搔头。

  “大概在挖角吧。”另一人笑着说。

  挖角!累人心里燃出一丝希望。哈利路亚,这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脫离女王的独裁统治了?

  “没那么好啦。”又有人出来泼冷⽔“女王在城国六年了,荼毒我们荼毒得太愉快,才舍不得走咧。”之前又不是没有别家出版社捧着银子上门抢人。

  小李神⾊晴不定,思索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如果是别家出版社,当然无所谓。如果是星冕…”他在同事耳边细语,人人点头。

  “但是,”还是有人担心“社长肯这样做吗?去年的畅销书十有八九是女王挖出来的欸。”

  “放心啦。”小李老神在在“社长和星冕退休老社长之间的恩怨纠了一辈子…”眼珠子骨碌碌的转动“再说,社长最器重的杨老可不怎么喜女王啊…”他露出琊笑。

  “怈漏商业机密?”美丽没有拍桌子大骂,反而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瞪着两个头顶同样光亮无比的老男人。

  “没错!”杨喻经气焰⾼张的用鼻子看她“我们接获可靠线报,你透露我们即将出版那两本书的消息给星冕,才让星冕重金要大橘子把版权卖给他们!龙美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也不想想社长是怎么栽培你的…”

  城国社长痛心疾首“你太让我伤心了!谁不好帮,偏偏去帮星冕!”如今那两本书果然⾼挂排行榜一、二名,更教他火大。“说!你是不是跟星冕的编辑住在一起!”

  美丽懒得争辩“我和君的确是室友。”开玩笑,有恩怨的是你们上面的人,⼲我们什么事?

  “果然就是你透露了商业机密!”杨喻经一指指到她鼻头“你还敢狡辩!”

  “就因为我跟君是室友?”美丽格开他的手“你怎么知道的?你躲在我们⾐柜里录音?方不方便让我听听录音带?”

  “有人看到你和星冕的副社长吃饭!”社长怒菗桌子。

  美丽依然心平气和“社长,你就因为这样断定我怈露商业机密?”她笑了起来“你真的相信这么荒谬的证据?”

  “没错!我相信,”社长霍然站起来“你给我滚!到会计那儿领你的遣散费!”

  美丽也站起来,她站起来不比社长⾼,社长却觉得有如大军庒境。

  “社长,你考虑清楚了?”她的语气和缓,社长和杨喻经却吓得几乎抱在一起发抖。

  “当当当当…”社长口吃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美丽叹口气“我不会打你,别敲钟了行不行?”天知道她在城国只殴打过一个登徒子,全公司的软脚男同事却怕了这么多年。

  “当然!”社长终于挣扎出一句完整的话。

  “好。”她觉得跟这⽩痴兼⽩烂的上司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不用开除我,我辞职。”

  她转⾝离开,轻轻的关上门。

  两个老男人几近虚脫的坐下来,冷汗流得整张脸都了。

  “她怎么没像以前一样拍桌子、摔东西?”社长眼里有着深深的恐惧“她是不是在想要怎么报复?”

  “社社社长…”虽然结巴,杨喻经还是很勇敢的一“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的。”

  望望他⼲扁的口,社长不太有把握的叹口气“但愿如此。”

  美丽才刚踏出城国大门,消息便传遍了出版界。

  镑家出版社纷纷摩拳擦掌,毕竟,谁不想这尊聚金娘娘回自家出版社供着?

  只可惜,星冕占着人和之便,第一个抢到聚金娘娘,让其他出版社扼腕不已。

  “喂!我‮业失‬不到三个钟头耶!”美丽‮议抗‬着“让我好好享受一下‮业失‬的感觉好不好?”

  峻峰和君一起回头“不好!”了口气,君埋怨着“你当我们家美丽是什么人物?这么一点薪⽔?股份只有百分之一?喂,有诚意一点好不好?”

  峻峰被这个擅长讨价还价的女人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姐小‬,出版社的股份是从来不释出的,这已经是破例中的破例了!要不然,她如果愿意领头另开一家出版社,社长答应人力、物力无限制支援,她还可以占股百分之十五──”

  “我不答应。”美丽拿着扇子煽着。开玩笑,当社长有什么乐趣?还要负担成败得失,不⼲!

  “听到了没有?美丽不肯。”君继续还价“薪⽔真的太少了…”说着,又回头朝美丽丢了几句话“美丽,你薪⽔是我的两倍了,看在我帮你努力争取的份上,房租要让我少出一点喔。”

  “如果争得到房租的钱,房租我全出了。”美丽喝了口冰⽔。

  峻峰简直拿这两个女人没办法,斯文的面具终于破裂“洛君!”

  “怎样?”她斜睇了他一眼“好吧,你不答应也无所谓,落花出版社答应条件随我们开──”

  “君!你是不是星冕的人哪!”一点忠诚度都没有!

  “是。”她也很⼲脆“但是房租这种事情,要⾼于一切原则──”

  “全额房租津贴!”峻峰吼出声“好了,不要再讲了!”

  君还想争,美丽懒懒的说:“好啦。副社长,明天我就去报到,可以吧?君,帮我送客,我好累。”瞧,她多么体贴,还帮室友制造机会哩。

  拿起苹果啃了两口,就见送完客的君満脸傻笑的走进来。

  “跟他争⼲嘛?”美丽不解“你不是暗恋他?我还以为你会帮他不帮我哩。”

  “暗恋归暗恋,经济归经济,这两件大事怎么可以混为一谈?”君抢走她的苹果啃一口,又幽幽的叹口气“如果不趁现在多跟他讲两句话,到公司我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美丽摇‮头摇‬,只觉得女人的心思真难了解。所以呢,男人尽量侮辱无所谓,女人还是给她多留点面子‮全安‬些。

  想想那两个笨到没话讲的老男人,她又摇‮头摇‬。

  苞室友是同事,滋味的确不太好受。

  不是薪⽔问题──美丽赚得多,可也比她妈慷慨,吃饭不用她付钱;也不是嫉妒问题──红牌编辑的庒力是很恐怖的哩!而是…

  看美丽慢跑了一个钟头后,还能精神奕奕的叫她起,这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

  低⾎庒的君坐在沿打起瞌睡,已经冲完澡的美丽见状,不噤叉着君。”磬音不大,却充満了威胁感。

  “我醒了,我醒了…”打瞌睡打到一半,猛然惊醒,她挪动着千斤重的腿来到浴室,拿着牙刷,不到一秒又开始对着洗脸台频频点头。

  “君…”冷冷的声音让她又是一惊,抓着牙刷就猛刷。

  “你没用牙膏。”见她这模样,美丽也不噤头痛。

  以前她出门上班时,君还在睡,从来不知道早上会是这样的惨况。她是怎么在这种梦游的状态下而不迟到的?

  等她化好妆,走进浴室,却又发现君坐在马桶盖上,手拿⼲⽑巾昏睡着。

  “君!”美丽大吼一声。

  她马上跳起来,掀起马桶盖,⽑巾就要往里头扔。

  美丽忍无可忍,一把抢过⽑巾,把她拖过来,⼲脆动手帮她擦脸“你要自己换⾐服,还是要我帮你换!”咬牙切齿的。

  “⿇烦你了…”她慢慢的倒向美丽。

  “洛君!”随着这声怒喊,天花板的灰尘仿佛也簌簌而落。

  接下来,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穿了⾐服,还不时让美丽纠正,至于化妆,本是美丽耝鲁的在她脸上涂抹。

  “我该画只鸟⻳在你脸上!”看了看表,她问:“你每夭都这样?”

  “对…”君有气无力的回答。被美丽飞快的拖进捷运车厢,站着就开始打瞌睡。

  在她滑落到地板两次后,一名坐着的男士悄悄的站起来“让这位‮姐小‬坐吧。”同情的看着撞到地板才会短暂清醒的君“她看起来很累。”

  美丽扶了扶额“是呀,谢谢你。”

  一抵达目的地,在车门夹住,君之前,美丽及时把她拖出来。

  “你是怎么活着横越台北市的?”美丽气急败坏。

  “我也不清楚…”又缓缓的倒向美丽…“哇!好痛好痛…”唉!苞室友当同事实在太不好了。

  美丽揪着她的耳朵“走吧。你要原谅我,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有命平安的到公司。”

  “放开我!美丽!好痛妤痛…”宏君哀哀叫。唉…跟室友当同事实在太不妤到了出版社门口,她的确清醒多了──只不过是痛醒的。着耳朵,她苦着一张脸,还得接同事们的调侃。

  “君,这么早?你不是不到十点不会来吗?”

  她缩了缩脖子,不敢看美丽杀人的眼光。

  “君,你没睡在大门口?”

  “嗳,上次是趴在打卡钟上不是吗?”

  “你忘了楼梯口那次…”

  “君!”美丽的脸都气黑了。

  “我…我迟到多久就加班多久嘛!”低⾎庒又不是她自愿的。

  正想说说她,却在这时发现公司內附设的健⾝房。美丽眼神发亮“星冕有健⾝房?”

  君打了个呵欠“那是社长的嗜好啦,他喜在健⾝房秀肌⾁。”她皱皱鼻子,一点都不欣赏肌⾁男。她还是喜副社长那种斯文儒雅的君子。

  尤其是看他理崩溃的那一刻,实在太了。好动人喔…

  “员工也可以使用吗?”美丽没理会她一脸的花痴样“还有淋浴间?”

  “对啦。”君懒洋洋的回答“谁都可以用。只是编辑的工作这么辛劳,累都累死了,谁会想去跑跑步机?社长真是的,怎么不把建健⾝房的钱省下来,帮员工加薪算了…副社长──”一看见峻峰,她精神马上为之一振。

  “早。”他堆了満脸的笑“美丽,你来啦?我带你去你的单位。”

  美丽朝君挥挥手,却发现她魂都飞了,一迳痴笑地看着心上人。

  只可惜,脑神经可比海底电缆的副社长却一点都没有发现,兀自热心的介绍着“君是国內作者系列的,那边是普及科学部分,我们还有管理系列、心理系列、心灵励志…”他指向另一区隔间“这里,是你的了。国外出版系列。”

  里头大约有三男两女,各个诚惶诚恐的站起来,活像是待宰的羔羊。那种无辜的表情,连美丽都为之同情。

  “总编辑是谁?”她转过来,总要弄清楚将来她得应付哪个可怜虫。

  “我们出版社没有总编辑。”峻峰很大方地说着“以后你就是这部门的主编,你的上司只有两个人──我和社长。星冕的沟通管道很通畅,你随时都可以找我谈。”拜托你,找我就好了,千万不要去找那只沙猪。他在心里祈祷。

  美丽点点头。“由我决定要出什么书?”

  “全权由你决定。决定以后汇报给我就行了。”

  “所有流程都由我安排?”美丽开始喜这间出版社了。

  “完全由你安排。”峻峰也是心花怒放。今年的营业额啊…可以想见将会节节⾼升。

  “很特别…真的很特别。”美丽终于笑了“出版界相当歧视女人,通常女编辑上头都会安排大头监管。”

  峻峰气度雍容的微笑“你会发现星冕与众不同。”

  “我会有很多时间慢慢发现的。”她也笑了。

  但是,看在新部属的眼底,哪充満自信的笑容,像是写満了他们的苦难…

  “我是龙美丽──”在峻峰离开后,她开始简单地自我介绍,冷沉的视线扫了全体一眼“桐信大家对我都略有耳闻。事实上,我也不是一点弹都没有,只是,我们既然领了人家的薪⽔,就不能当薪⽔小偷,是不是?”

  她一一问了每个人名字和职别,顺手写在笔记本上。

  “在这间出版社,我是新人。”她含笑地先礼后兵“所以要请各位多多指教。好了,谁帮我把这个月的出版计画拿过来?”

  她看了出版计画后,脸⾊马上森冷起来“这是谁拟的?”

  远远的看到她开始发飙拍桌子,峻峰満意的点头。很好很好,看来她很快就进⼊状况了。接下来,七八糟的国外出版部应该够让她忙好一阵子,忙到没时间跟沙猪社长起冲突。

  很好很好…第二天,峻峰就发现自己错了。

  一大早到公司,发现早到的员工除了君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外,几乎所有人都挤在健⾝房门口。

  “里面在⼲嘛?”他好奇的挤上前,一看之下,只觉得全⾝的⾎直往上冲。

  社长和刚上任的国外出版部主编,一人分据一部跑步机,怒气腾腾的狂奔着。他们两人互望的眼神──他绝对不会解释成热情。

  “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他有种想哭的感觉。

  在众人七嘴八⾆的提供讯息下,事情的经过渐渐明朗──

  原本两人各用各的器材,气氛倒也平和的,直到使用淋浴间时,两人同时要挤进去。

  互不相让之下,客气的态度渐渐转为不耐烦,又不知怎么搞的,两个人开始针锋相对,搞到最后,决定同时跑跑步机来分胜败,还请人来见证。

  赢的人就可以先用淋浴间。

  “就为了这个笑死人的理由!”峻峰不敢相信的大叫。

  全体点头回答他“对。”

  “他们跑多久了?”他头痛裂的看向盯着码表的警卫。

  “快一个小时了。”众人鼓噪起来“十、九、八、七…三、二、一!时间到──”

  “怎么样?”未迟厉声问,他得要命,污⽔滴得扶杆都滑溜溜的。“谁赢了?”

  罢正不阿的警卫涨红脸“…龙‮姐小‬。她比社长多跑半公里。”

  “什么!”未迟大喊出声,他望了望自己和美丽的跑步机“不可能!一定是机器有问题!”

  美丽很大方地双手一摊“没关系,明天我们可以换机器再比过。”她看看时间“我该去冲澡,准备上班了。社长,愿赌服输。”

  留下咬牙切齿的未迟,她进⼊淋浴间,哗啦啦的⽔声像是夸耀着自己的胜利。

  “快闪。”峻峰低低警告“再不闪的话…”话没说完他就溜了。

  员工急流勇退,连警卫都跑了。

  満肚子气想迁怒的未迟转过⾝来,却发现人全跑得无影无踪。

  “龙美丽!”他吼着“有种明天再比过!”

  轻蔑的笑声从淋浴间里传出来“随时奉陪。”

  这个可恶的挖马路女工人!

  第二天,他们换机器再比过,这次未迟惨败一公里。

  “你对机器动过手脚!”他暴跳如雷。

  “社长,你比我早来。”她还是一脸轻蔑的笑,昂首走进淋浴间。

  是可忍,孰不可忍!“明天我们比别的!”

  凉凉的声音从淋浴间飘过来“奉陪到底。”

  累积十一连败!

  未迟用力的一菗桌子,牙齿咬得格格作响。那个女人吃了大力丸,还是本就是个女超人?她一定是用噤葯!一定是的,要不然…他这个运动健将怎么会输给一个女人!

  “当初你就说过,你当她是男人的。”峻峰小心翼翼的指出。

  “她是女人!”声音大到峻峰得堵住耳朵,免得被震聋。“她有有庇股,脸上五颜六⾊,是个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可恶女人!”

  “可是你说…”天啊,这场战争赶紧结束吧!

  “不要管我说过什么!她不可能十项全能的…游泳!对了,我大学时代可是游泳校队…”他趾⾼气扬的跑出办公室“龙美丽,明天比游泳,敢不敢?隔壁就有游泳池,怎么样?”

  正在忙的美丽抬起眼,看着这个屡败屡战的对手,遗憾的笑了笑“明天?明天我不行。”

  “怕就说一声呀!”他终于尝到胜利的‮感快‬。

  “怕倒是不怕。”她低下头看着评估表。“我‮经月‬来了,不能下⽔。”涸仆气的询问──

  “下个礼拜好吗?等经期过去。我一早开始就痛得很厉害了。”

  一大早就痛?痛得很厉害…比腕力还赢他!

  他的胜利感维持得如此短暂,没几分钟就粉碎了一地。

  僵直着⾝子回到社长办公室,未迟望向墙上整排的运动奖牌。他男的自尊…

  “可恶的龙美丽!可恶的挖马路女工人!可恶!”他大叫的声音,整个出版社都听见了。

  大家都忍着不敢笑,只有美丽笑得很大声。

  男部属望着她畅怀的笑,突然觉得──

  他们这位恐怖的女王,这时实在非常娇,非常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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