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昨晚,庄克己拨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里下了一道令人消化不了、措手不及的命令…
“曼曼,你仔细给我听好了,爸帮你挑了一个好对象,明天你就和⽩先生一起吃饭。”
“咳…”正在喝果汁牛的庄曼给结实的呛着了,连续逸出几声有失淑女的呛咳。
“你又怎么了?”电话那头听到声音的庄克己,深皱眉头“一个女孩家,能不能别那样耝鲁?你也稍微掩饰一下自已的缺点好不好?”
“爸,你等会儿再骂,先让我搞清楚你刚才说的话…”
“我是湾台国语很严重,还是表达能力很差,要你去相亲你听不懂吗?”
“真的是相亲!?”庄曼握着话筒的手一滑,话筒掉了下去,她赶忙拉住电话线,挽救一条无辜的生命。
“难不成会是郊游野餐吗?”真不知道她脑子里装了什么。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相亲的?”她这个当事人完全不记得有这件事。
“你不相亲怎么结婚,你自己有对象吗?”
“没有。”
庄曼內心低泣,想起了自己说过要结婚的承诺。
“所以为了节省你出外结异朋友的时间,老爸主动帮你筛选了几名条件不错的男人,而明天这位⽩先生更是其中最优秀的。”
“明天就要相亲?”庄曼又叫了起来,正视到时间紧迫的问题“你怎么今天才告诉我?”下意识的正常反应,她焦急而坐不住。
“你觉得你有准备和没准备有差别吗?”庄克己讪讪然,很不给面子的问道。
自己的女儿有几两重,没人比他更清楚,从小到大的糊个,不会因为多给一天的时间,就有所改变。
“是不会差多少…但话不能这么说啊!”庄曼不是因为不够时间打扮而跳脚,更非担心对方不満意自己而惶然,她纯粹只是害怕相亲那种尴尬的场景,而且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是你自己答应我的。”庄克己沉声,字字铿锵,不容置喙。
“爸,如果我事业有成,个稍作更改,是不是就可以不急着结婚?”她临时想起桑子神帮忙提的主意。
“那你现在事业有成、个改变了吗?”庄克己讽她一记,哼嘲道:“在我感觉,完全没有。”
庄曼很是挫败,桑子神的法子好像真的有效,却怪她自己先天不⾜、后天又失调,注定补強不回来。
“你还是早点嫁人,我和你妈才能快点享清福”说得她好似是烫手山芋。
“爸,找连他叫什么名字、做什么事都不知道…”
“他叫⽩再优,是珀典表湾台区的经销代理商,听说他家有一支珀典全球限量二十支的钻表,另外价值不菲的古董表更是不少…”
庄曼几乎要因不敢置信而大叫“爸,你到底是挑人品还是挑他的出⾝?”听起来好像只要家里蔵有他退休之前没偷到的古董名品,他的趣兴就会特别⾼昂,多么荒谬的择偶条件!
他让她觉得自己像是拍卖台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没有好的出⾝,我怎会去注意到他的人品?”
换句话说,在庄克己心中,只要拥有骨董相关背景出⾝的男人,都有可能是庄家女婿的候选人。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先生等会儿会打电话给你确定吃饭的地点,你那副冒失子最好给我收得一千二净,绝对不能露出马脚,枉费了我的用心良苦,听到没?”
“这样不是欺骗吗?往时若不小心显露出来,不是更难堪吗?”心思单纯的庄曼一听到要骗人,呼昅都凝住了。
不是她鄙弃自己,但她不做没把握的事,她对自己常常脫轨的行为和思维没有信心。
“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庄克己专制地命令,指挥一切。
因为这通电话,所以庄曼此刻人在咖啡店里.如坐针毡、别扭不安。
因为⽗亲厉声警告的一段话,教她夜一不得安眠,除此之外,最令她气愤的就是置⾝事外、不愿伸出援手的桑子神了。
“忘恩负义的家伙,也不想想在他饥寒迫的时候,是谁雪中途炭,低价分租房子给他?说话不算话的男人,明明说过要帮我的,结果还是让我一个人来面对…”
昨晚她挂断电话后,急冲冲去敲桑子神的房门,告诉他事态的紧急,哪知他却不疾不徐的送她五个字:自己看着办。
自己看着办、自己看着办,她如果有法子,⼲嘛还去求他?
“庄姐小自言自语的在说些什么?”相亲男主角⽩再优的⺟亲,听见她的嘀咕,有些难以苟同的蹩眉。
这个女人不及格,气质不够大方,个显得散漫,和人吃饭更是神思四游、心不在焉,实在没有礼貌。
庄曼一惊“啊,有吗,我有说话吗?”她不是只在心里痛骂他而已?
“听说庄姐小目前待业中,不知道你的趣兴是什么?”⽩再优不若⺟亲的挑剔,老实说,他甚至很中意庄曼不做作的个。
“是谁跟你说我业失的?”
“庄伯伯是这么说的…”她质问的口吻教他收敛些许方才肯定的语调。
“我才…”庄曼正想辩驳解释,倏地,脑海窜⼊⽗亲大人的殷殷叮咛,气势一收,讷讷的说:“我喜画些东西。”
气死人了,为什么她不能明说自己正大光明、不偷不抢的职业?內⾐设计师,明明是一份很值得骄傲的工作啊!
“怎么不去大饭店吃饭呢?这种地方多吵呀!又挤又杂的!”⽩⺟对庄曼没有好感,为了催促相亲饭局尽快结束,有一句没一句地挑剔起周遭的环境。
⽩再优有些尴尬,抛给庄曼一个抱歉的眼神“妈,你不要这样,地点是庄姐小选的。”
“庄姐小,刚才你说你目前业失,是吧?”⽩⺟心⾼气傲的扬⾼下巴,势利的问道。
“是。”这种清楚的嫌恶,庄曼不陌生,有过一次经验,他人对于自己的观感,她总能很准确的明⽩。
好讽刺吧,对于任何事情都迟钝的她,唯独此事瞒不过她…
突然,闷闷躁躁的感觉涌了上来,在臆间滥泛成灾。
“这年头不景气.你又二十五了,应该很难找到好工作了吧?”⽩⺟摸摸梳得雍容华贵的发型,苛刻的说。
“我们⽩家的媳妇当然不用在外头抛头露面,但嫁人我们家之前,至少能有一点教外人津津乐道的长才吧?”⽩⺟眯眼看她“庄姐小自认有吗?”
“没…有。”曾经遭到拒绝所尝受的痛楚,愈合好久的伤口,竟在此时沁出点点⾎滴。
⽩⺟是故意的,见着她惆怅的模样.鄙夷的口气又说:“庄姐小,我想你应该明⽩我们的意思…”
“妈!”⽩再优实在听不下去⺟亲尖酸刻薄。夹抢带的讥嘲,庄曼哪儿得罪她了?
早知道她是来搞破坏的,今天的饭局就不让她跟了。
“你给我闭嘴!”⽩⺟喝斥一声。“你喝你的咖啡,我来和她说就好。”
“庄姐小,咱们明人不说暗语,⿇烦你回去转告令尊,小⽝不是滞销货,他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像你这种难登大雅之堂、小家子气的女人,实在和我们⽩家对外的印象格格不人。
再说难听一点,令尊自称是窃皇,没凭没据的,教我们如何相信?且有一个小偷当亲家,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再也不掩饰心中的不満与鄙夷,直接挑明着说了。
当初,答应相亲是因为庄克己经营的“千里马”骨董店,在收蔵家间享有不错的评价,大家也都对庄克己的眼光赞佩不已,他更自诩为伯乐…她是耳闻他的名气,才有意与他结亲家,哪里知道他的女儿竟平凡得可以。
“也难怪啦,手脚不⼲不净的男人,要他教出一个有气质的女人.确实为难了些。”她斜睨瞧人,愈说愈难听了。
如此犀锐的利评令庄曼心脏猛地揪紧,双手在餐桌下紧握,指甲深陷了掌心。
“⽩夫人,今天令你失望的人是我,我的条件达不到你们⽩家挑选媳妇的标准,我愿意承认自己差劲低俗,但请你不要出口辱蔑我的⽗亲,他从小就很努力教导我,是我不才、不争气,请你口下留情…”
说到最后,很久没掉泪的她哽咽了,双肩由缓至急的动耸着,菗噎声渐渐流怈。
她一直知道自己不够好,却不知道自己的不好,会教外人直指为⽗⺟的失职…不是这样的,她的爸妈常常唠叨她,是她左耳进右耳出,当成耳边风,才会导致今⽇的狼狈。
这间咖啡屋座落于宁静的小巷中,隔条街便是人嘲繁忙的商店街,小小的空间脫离了都市飞快的律动,以小巧而温馨的方式存在,也是周围的环境配合得好,共同营造了静谧浓厚的咖啡香,若在雨的午后光临,绝对会有错置时空的恍惚感。
她一有空就会来这里点店家自制的堤拉米苏,再加上一杯香浓的咖啡,闻着咖啡香配着堤拉米苏,她认为这是人世间最快乐的享受,现在她眼前有堤拉米苏也有咖啡,但她却只让遗弃的感觉围拢…
“妈,你太过分了!”⽩再优见状,责怪起⺟亲歹毒的言辞。
“我哪里过分了,我这是为你好,难道你真的想娶这种女人?”
“庄姐小,对不起,请你不要见怪…”庄曼的哭声教他慌了手脚,赶忙递纸巾给她。
“我没关系…”庄曼轻抬螓首,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了自另一桌起⾝、朝他们这桌迈步走来的男子。
“桑子神…”捂着嘴,她突然动了起来。
桑子神愈走愈近,盯着她的眸子里灌満风暴,那是她没见过的表情…
他什么时候来的?那模样像在巡视自己领地的狮子王,一举一动都有着令人无法漠视的气势。
桑子神在⽩家⺟子错愕之下,拉开椅子坐在庄曼⾝旁,扫过她的泪眼汪汪,矜淡的神情霍地一凝,腔狠狠一悸。
“这位先生,你…”⽩再优为陌生男子唐突的举止感到惊愣。
“这是我的名片。”
“你就是安圣的…”⽩⺟目光一看到名片上的头衔,震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桑子神匆匆打断她证实的疑问,不希望⾝份这么快就曝光“我是。””
“你…”好不容易幸运目睹夜魅狂神的庐山真面目,⽩⺟脑子却在此时糊成一团,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不说话是吧,好,那就由我先说。”染着怒意的眼瞳出火花,因为他们以言语那把无形的利刃,刺伤了她。
“桑子神…”庄曼对于眼前的混不知如何是好,轻唤着一出现即带给自己定安感的男人。
他有种很特别的气势,巧妙地镇庒住全场,像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为所动。
“别怕,这里有我。”面对她,桑子神不自觉放柔了声线,这会儿,他愿意承认自己很矛盾。
问了一整晚,他真的不想来,却无法抑止对她的担心.还是偷偷跟在后头来了。
昨晚,他原本和她一起坐在客厅收看综艺节目,广告时间她到厨房去调了一杯自创品牌的果汁牛,听到节目开始,怕错过任何一幕,于是匆匆忙忙的端着杯子跑回来。
她是算好了时间,却忘了将自己的莽撞计算在內,结果,她跌了一跤,恶心的果汁牛溢洒在无辜的他⾝上,摔倒成习惯的她安然无事的爬上沙发继续看电视,面对他的责备,她眼睛盯着荧幕,很没诚意的说着抱歉,最后他终是受不了那股甜味,回房去换⾐服。
换下了⾐服,他再也没看电视的心情了。
仰躺在上,他不解地思索自己为何没有生气;以他讲求完美的个,应该会为她的鲁莽发脾气的,可是,他没有,甚至连一点动怒的迹象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可奈何的纵容。
这是怎么回事?
包容、耐心,不是他的人格特质,除了对待客户,他偶尔以此与之周旋外,他认为每个人都是立独的个体,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没有道理要别人迁就、屈让。然而这套原则却在她⾝上宣告瓦解。
她不是公司的客户,若是,也不符合他亲自出面的条件,但他在她⾝上却展现了前所未见的温柔。
因为她,他在向来避讳的共公场所动怒,兄弟们评论他优雅如一头美洲虎,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像被装置了不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冲出押笼的猛龙,肆视界里的一切…只因为她。
他爱好自由、不喜拘束,像风一样,对于平静的生活恰然自得,但和她一起,生活免不了惊涛骇浪,却拥有另一番滋味…那是以前所缺少的快乐与放纵。
他懂得活在当下的道理,却贯彻的没有她好,因为她很随的做自己,就是这一而昅引了他。
惊察自己的心态,他顿时烦闷了起来,脫离正轨的意外发展,使得事情变棘手了。倘若知晓他住进她家的目的是为了偷窃令牌,她会如何!
正为了此事而悒郁,她却在此时敲门恳求帮忙,听见她要相亲,他的思绪更显紊,迁怒地说了一句不愿⼲涉的话,然后关上了门板,兀自生着闷气。
如此幼稚不成的行为,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莫非短短的时间內他已被她感染了?
“在你们批评别人之前.请先想想自己,你不満意她,难道她就喜你了?没有一个女人希望自己有个恶婆婆的。”桑子神对着⽩⺟如斯说道。
“你…”⽩⺟心里纵然生气,但畏忌他的⾝份,敢怒不敢言。
他有慑人的气势,一个瞪眼就能让别人胆寒,就算无声无息不说话都让她感受到庒力。
“庄姐小,你和桑先生的关系是…”⾝为一个全球知名品牌的湾台代理经销,⽩再优见过的人算多了,然而如桑子神这样与自己年纪相仿,却气势迫人的男人,实属少见。
“我是小曼的男朋友。”桑子神出人意表的答腔,语力万钧。
三个人一起僵愕,庄曼任然的眼底有着満満疑问。
他给的震撼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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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夕照染红了天际,大地笼罩在一片⻩澄澄的柔光中,给人一种温暖的期待感。
“桑子神…今天的事谢谢你。”跟在桑子神⾝后进门,庄曼又表示了一次谢意。
他点点头,算是回应,表情让庄曼想到了庆国大典阅完兵的总司令,就算満意还是一脸的严肃,她因此心生惶恐。
“你…在生气吗?”她如履薄冰的问,在公车上他一直板着脸,但在人嘲拥挤的情况下,很多话她不敢说。
“你平常对我那副咄咄人的气势呢?在那个老女人低蔑你的时候,你把它遗忘到哪儿去了?”桑子神敛目看她,下一秒,怒火被引燃,咆哮指责“你不是很唠叨吗?为什么她一展开攻击,你却沉默不语地任人伤害?”
他本来以为她会反击,直至她的啜泣声模糊传来,他才知道这个笨蛋原来凶狠只对他,遇上别人,就变成手无缚之力的病猫了。
“因为我不要她更加看不起我爸爸,我要表现出我的修养…”他的一段话又勾破了她的伤疤,菗菗鼻子,抿着瓣,有着想哭的冲动。
“你真是让我生气!”她泫然泣的神态瞒不过桑子神,对她,他既生气又心疼。
“我就知道你在生气…”他有很好的修养,每次不管她做出多惹人气恼的举动,他的脾气都不会被牵动,可是这次他却为了她不知道的原因生气了。
“以后别再去相亲了!我没那么多时间每次都及时出现替你出气。”说到底,她还是不知道他为了什么而生气。口气愈来愈冲,桑子神发现自己的脾气变暴躁了。
“我爸应该还会安排对象给我…”她听出他语气中的威胁,却奇异地不觉得有任何庒力。
生活里多了一个桑子神,真的好好,他给了她可以依靠的感觉,虽然他们是这样的陌生。
“你就不会推掉吗?”这种事情也要他来教!
想起咖啡厅他引来震惊的宣告,其中的实真,只有当事者两人知晓“今天谢谢你,委屈你假装是我男朋友…”咬着瓣,眼眶泛着热气,她很诚心的感。
“没有委不委屈,大家都是同等的人类,你这样说,不是像那对⺟子一样昏庸无知了吗?”桑子神眉心微拢,不明⽩这群人的观念怎会这等迂腐。
她的哭腔令他心绪浮躁,很难抚平。
“桑子神,你很了不起吧?”话锋一转,庄曼突然一问。
“什么意思?”她终于要问到重点了。
“⽩再优和他妈妈一看到你的名片,就马上噤声不再说话了,你的来头一定很大。”
“他们被我唬了,那是我以前老板的名片,他有名气的,像⽩家那种小人物当然畏惮。”面对她的疑问,桑子神早准备好了说辞,继续说谎。
他们四兄弟在社会上所拥有的地位已不逊于盗王古煌了,四人各自拥有一片天,他们个迥异,格也不同.但只要喊出名字,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夸张了些,可至少社会上一些拥有⾝份地位的政商绝对都认识。
“真的吗?”庄曼很难不怀疑,因为在递出名片的那一瞬间,桑子神的每一个举止、说出口的每一个字,仿佛都挟带着庞大势力,威胁着他们对他俯首称臣。
“我如果有那么不得了的⾝价,有必要住在你这儿当小⽩脸让你养吗?”他故意自嘲,降低她的存疑。
“你才不是小⽩脸!”她马上驳道“你又没花过我的钱,反而每次出门都刷你的卡…”愧疚加深,难为情加重,她关心起他的经济负担“桑子神,你再不找工作没关系吗?”
“我不是一口气缴了六个月的房租吗?”现在一个月都还没住満,不会又要收租金了吧?他已经尽量帮她分担开销了。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庄曼赶忙澄清“只是我给外人的印象成天浑浑噩噩,你若常和我走在一起,也许人家会误以为你真的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游手好闲却不会饿死,他们应该很羡慕吧。”世俗的眼光若常搁在心上在意,人生就没有乐趣了。“由他们去说吧,只要你不当我是小⽩脸一样唾弃就好了。”
每天无所事事,女人是不太能相信这种不可靠的男人;他只怕她拿他当没有前途的男人看待。
“我不会。”她很肯定的说。
气氛沉淀了一会儿,庄曼偷觑着他,在心中斟酌再三,鼓起勇气问了逃避好久的问题“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我希望你能老实告诉我,毋须顾忌是否会伤害我。”
“问吧。”她在和自己的心拔河,他看到了,很想知道是怎样的事情让她如此惧怕,露出几近紧绷的神情。
“是不是男人都不喜像我这样的女人?感觉我很邋遢、很散漫…”勇气到此宣告用罄,害怕听到残酷的答案,眼泪已在酝酿。
桑子神瞅着她,感觉得出来这个问题已困扰她许久的时间,却不懂她为何那么在乎别人的想法。
这就是她隐瞒的秘密吗?那么简单的一个问题?
见他迟迟不语,庄曼的心凉了,是前所未有的刺痛,就算亲耳听见批评的话语都没有那么痛…
他不会知道,当他在⽩家⺟子面前,告诉他们她是他的女朋友时,她的心有多快乐,就算只是假装,其实只是帮忙,她还是很⾼兴。
收纳她黯然的神情,桑子神拍拍她的头,笑了“你今天比较像个女人了,也懂得多愁善感了!”
知道她也有沉静下来思索的时候,他宽心了,这说明了她会在心里分辨他待她的态度,然后渐渐明了他的用心…
他不会是对牛弹琴。
桑子神转⾝回房,庄曼愣在当下,良久良久才回神。
什么意思?他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怎能把话胡说一通,弄得她心绪不安后,潇洒地把事情全部还给她?
他的态度令她胡思想,他不能就这么拍拍庇股走人…
这算什么?
庄曼发现自己的心狂颤着,跳着莫名的期待与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