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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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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昱莹⽩着一张粉脸,等着温中轩先打破沉默,兄妹俩就这么对望了许久,谁也不想先开口说话。

  “小昱,你长大了,不能老是赖在哥哥的⾝边,哥哥不可能一辈子保护你的。”轻抚温昱莹的长发,温中轩语重心长的说。

  “那你就这么硬下心来要赶我出家门?”抬⾼不肯屈服的削尖下巴,她尖锐的指责道。

  “哥哥也是为你好啊,阿平是个好男人,他会替哥哥保护你的。”他知道阿平打小就曾注意到小昱,只是她的眼睛一直不肯留心其他人,所以才会不晓得阿平这号人物。

  “他不是中轩哥哥。”喃喃的,温昱莹将心里的话给说出来,她现在也不怕他会怎么看她、待她了。

  “傻丫头,”心疼妹妹受到的委屈,温中轩将她拥人怀里,就像小时候一样的摇晃她。“哥哥会娶老婆,而你要嫁人,我们都会有各自的生活要过,不可以像小时候一样的任。”

  “中轩哥哥,我不要嫁给那家伙…”可怜兮兮的求情着,她明⽩自己唯一的希望就在他⾝上。

  “哥哥也无能为力,”他很抱歉的‮头摇‬说道“你又不是不晓得爸说的话一向都不会改变,你就乖点,听话。”

  “我没有和他做出见不得人的事,”紧张的捉住温中轩的大手,她苦苦的哀求着“中轩哥哥,你帮我跟爹地说,他会听你的话。”

  “没用的,”替她抹掉眼眶边险险滚落的泪珠,温中轩还是摇了头。“在他眼里,你们就算真没发生什么不堪的事,但他还是决定眼见为凭,毕竟是你的掌掴声引起大家的注目。”

  “难道说,我就要这做样葬送我未来的半生吗?”温昱莹不依的尖声说道,‘我不认识他,况且他还…”

  “小昱,婚姻是要靠两人的努力才能圆満的。”他试图讲道理给她听,就算你和阿平有段轰轰烈烈的恋爱过程又怎么样,因为你们结了婚,还是要重新来过的。”

  “中轩哥哥,你真认为我跟他有发生过你们想像中的事情,是不是?”离开他的怀抱,温昱莹认命的发现这个事实。

  只见温中轩难堪的撇开头,不愿回答这问题,良久,他才说话。

  “你和他失踪也不是短短几分钟,在你与他双双离开后,会场里就有人在传些不堪的话。”温中轩困难的告诉她。

  其实他也很想跟中勋、中钧他们一样无私的信任小昱没有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但他是在场的目击者,没有别人的眼睛会比他更亮、更明⽩的。

  “中轩哥哥,我真的没有…”温昱莹知道这事儿一定要赶紧解决,毕竟她不想带着遗憾结婚。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哥哥怎不会了解你的个,”温中轩一句话,很轻易的就除去她心底的恐惧所在。“可你要知道阿平他也不是个会轻薄女孩儿的人,他如果真对你做出什么事情,那也会是不得已的。”他很清楚阿平正义凛然的子,若非她有招惹到阿平,也许阿平就不会‮犯侵‬她了。

  “中轩哥哥,我还是不想嫁给他,他…他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害怕即将面对的一切,温昱莹只希望当个快乐的温家‮姐小‬。

  “爸是不可能改变心意,但我可以请他把婚期延后些,如何?”这是他唯一能替她做的事,其他的,他就真的爱莫能助。

  温昱莹也晓得这事不能強求,可她却明⽩的知道可以帮她忙的人在哪里,而那人就是左光平本人。

  祸是他惹出来的,凭啥要她付出下半辈子作为赔偿,所以她决定要找他出来谈谈,她相信他还不至于太过为难她才是。

  天晓得左光平的心里在想什么,温昱莹知道对她而言他是个陌生人,但她没想到他的另一个⾝分居然真的是律师,而非她第一次碰到他时,他给人的感觉。

  “就算我求你好了,你的红粉知己満天下,你又何必要绑我一辈子?”温昱莹在左光平来接她前往礼服公司试婚纱的路上,尝试着要与他做沟通。

  “你是我的未婚,所以我希望你能保持自己应有的风度。”左光平斜眼睨她,对她的话不准备答应。

  “我们还未订婚,彼此也还只是陌生人,你不考虑自己,也请你帮帮忙,放过我吧!”她恳求着,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是个冷硬心肠的人。

  “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价吧?”突然,他没头没尾的问她。

  “在温家,我是最没地位的人。”她不解的说道,本就不晓得自己何来的⾝价?

  “就好比我老姐一样,她在我们左家也是最没地位,最没有讲话权力的人。”左光平说,认为这个暗示应该够明显。

  而她还是一头雾⽔的看他。

  “中轩哥哥娶了我老姐,她不会带任何有价值的嫁妆过去,可你就不一样了。”左光平再点她一次。

  “这…”她挑眉,依然不解的问道“我若真的嫁给你,最多也只是珠宝首饰,最好的大概就是名下的房子,怎还会有其他的价值?”

  “你嫁给我,左家给的聘金就是你⽗亲想要的。”他不知该解释因为她对世事的认知度不够,所以代表她还有救呢?还是笑她是个小⽩痴来的快。

  “聘金?”温昱莹的眉宇还是凝着“但以前左‮姐小‬说过你们左家是乡下务农世家啊!”“呵呵,务农?我老姐还真是有够幽默。”左光平爆笑出声,浑厚的笑声让温昱莹怔了怔。

  头一回听到他毫无保留的笑,他脸上的‮悦愉‬似乎也跟着感染到她的情绪,她发现自己的嘴角也随着他的愉坑邙向上扬起。

  “喔,天啊,要是我老爸他听见她的宝贝女儿说自己家是‘务农世家’的时候,我相信他也会捧腹大笑。”左光平试图控制好不绝的笑意,但事情真是有点耍宝的好笑。

  “难道不是吗?”温昱莹相信这其中必定有误会。

  “是务农没错,可那也是我祖⽗时代的事。”左光平空出一只手来轻掐她的腮帮子。

  “那现在呢?”迟疑了一会,温昱莹忍不住的问道。

  “还是在种菜种花,不过那只是老人家在闲暇无聊之余的‮乐娱‬罢了。”他的声音仍旧掺杂着‮悦愉‬之音。

  “所以…”她终于理出头绪来。

  “娶了你,喔,应该说你⽗亲把你嫁给我之后,你们温家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取得左家在台中近郊一带近十甲亩土地。”左光平敛去笑声,表情严肃的说道。

  “这就是条件?”她难受的说。

  她好想苦笑出声,或许她该替⽗⺟庆幸收养了自己多少还是有好处的,毕竟台中的地,不是随便就可取得的,不是吗?

  “你太看轻自己了,温大‮姐小‬。”左光平揶揄的说道。

  “我们没有感情的基础,你又何必…”轻‮头摇‬,温昱莹好想大哭或大笑,喔,她是该笑才对。原来自己还有这等的⾝价。

  “各取所需。“左光平丢下这句令人费解的话后,就把车转进早已等候他们多时的礼服公司停车处。

  “左光平,我…”她还是想要挽回一些颓势。

  “算了吧,令尊与家⽗都通好电话,事情已经箭在弦上,不是我们这些小辈能够改变动摇的。”他命令自己不去看她哀求的表情,他知道说这些话不伤害到她也难,但他只是要她快些认清事实。以免将来得知后会更加的难堪。

  “你本就不爱我!”指控、怨怼,満満的从温昱莹的嘴里吐出。

  “相向的,你也不爱我,不是吗?”这也是他必须要承认的事实。

  “那你又何苦?”她不解“你明明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一手离开方向盘,左光平出乎意料之外的替她将发瀑拢到耳后。

  他的动作之温柔,让温昱莹屏住呼昅。

  “很多事情,并非你看见的,”他又是一句令她费解的话“你不相信我要你是出自自愿,就好像你不相信我会对你好是一样的道理。”

  “我该问,你还有其他的女友吗?”缓缓的,她的眸子对上他的,她轻声的问。

  “那我该说,你有一天会忘掉中轩哥吗?”左光平将问题丢回给她。

  “这不一样,”她不知道这两件事怎会划上等号。“中轩哥哥是我的哥哥,我当然不会忘了他,就好比…就好比你不会忘了左凉茨是你姐姐是一样的道理。”

  “当然不一样。”他笑她是个⽩痴“你爱你的中轩哥哥,依赖他,但我可没有这种爱着自家姐姐的习惯。”

  “我…”被他看出埋在心底的心事,她张开口辩,但随即闭上嘴,不再多说。

  “下车吧,不要让别人等太久。”左光平横过她的前,伸长了手,替她开了车门,随即自己也下了车。

  “你…”温昱莹做深呼昅后不理他的问“你要我真的只为了各取所需吗?”

  他听到问题后顿了顿才说:“不是每个幸运的男人都可以得到你曼妙的⾝体,而我,很荣幸的,是那万中选一的家伙。”

  她闻言后只能用力的合上眼眸,困难的把难堪给呑咽下喉。

  是啊,是万中选一,他何尝不是万中选一的乘龙快婿?至少,在她爹地的眼中是如此,不是吗?

  強制要求自己保持着一张冷然的脸步下车,面对车外的光灿烂,她的心为何却是霾一片?

  也许是报应吧!她破坏了中轩哥哥的姻缘,上天给自己的报应就是这种结果吧,她现在只希望能过一天算一天,其余的,她已没有力气再去空想大多了。

  恶梦一场。

  这是温昱莹最深沉的感受,在她换上第二十套⽩纱礼服时她是这么想的。

  “左先生,这套礼服很适合温‮姐小‬。”在一旁接待服务的‮姐小‬偷空擦掉汗涔涔的额头,赔小心的说道。

  “前太露了,换掉。”从来就不晓得自己会是如此小心眼的左光平只瞟去一眼后,头抬也不抬的又否决掉。

  像个被人‮布摆‬的洋娃娃,温昱莹不说一句话的转⾝走回更⾐室,而那里头早已堆満了她方才换下的礼服。

  她不发一言,毫无意识的瘫在更⾐室里的小圆凳上,目光无焦点的往地上的某个脏污望去。

  好累,如果结个婚都要象现在这样的累人,那她⼲脆就不要结了,逃婚还比较⼲脆点。

  不知怎的,郑韵如的名字霎时跃⼊她的脑袋瓜中。

  喔,该死了,她居然连唯一的闺中密友韵如都没通知,她真的、真的该死了!

  才想着,她就穿着笨重又拖地的礼服,危险的弯下,从散落一地的礼服堆中翻出手提包,然后快速的拿出行动电话,拨了再悉不过的号码。

  若她没记错的话,此时的韵如应该是在她自己的工作室里头埋头设计⾐服才对。

  像等了半个世纪之久,电话的那头才有个耝鲁的女音回应她。

  何时韵如的声音变得如此耝鲁?可见她这个做好友的真的太疏于联络了。

  “喂,韵如?”她小心翼翼的庒低声音确认着,一来是怕认错声音。二来更伯咫尺之外的左光平会听到她在打电话的声音。

  “莹莹!”郑韵如倒是一次就猜出来者何人,她尖叫的声音像魔音传脑般传到温昱莹的耳里。

  “我要告诉你,我要…”唉,该怎么告诉好友她即将要结婚的不幸事实?当她话还来不及讲。

  “要结婚怎没通知我当伴娘?你太不够朋友喽!”完全郑韵如式的说词,而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温昱莹热泪盈眶“我帮你设计一件⽩纱也快做好了,是你会喜的那种,怎么,要不要来试穿看看?”

  “韵如,我…”温昱莹的眼泪最近几天都很不争气,像现在,泪⽔又不受控制的扑簌簌落下。

  “别废话这么多了,一句话,要不要让我当伴娘?”

  “韵如…”

  “先来再说吧,好久不见了,有些话我可得好好的盘问盘问你,这样才对得起自己。”郑韵如戏言的说道。

  “嗯。”轻轻的挂掉电话,温昱莹却还坐在那儿动也不动的想着事情。

  待会该怎么告诉韵如,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毕竟这整件事情都已经超出自己所能控制的范围,她又如何能够让韵如了解她的心呢?

  另一方面,在外头一边看着诉讼案件一边等着温昱莹再换另一件礼服出来给他评鉴的左光平忽然发现她进去好一会了,却不再见她象个只会走路的娃娃出来让他批评。

  下意识的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多久了?好几分钟了吧?她该不会因为他嫌得太多次,所以赌气不出来吧?

  左光平一弹指,礼服公司的经理立即欺⾝过来。

  “去帮我看看温‮姐小‬到底在里头做啥?”他不耐烦的要求着,但随即又想想后说道“算了,我自己进去看比较快。”他话一说完便站起⾝,大跨步的走进里头的更⾐室中。

  “温‮姐小‬在这间。”服务‮姐小‬笑盈盈的指着其中一间布帘紧闭的更⾐室说道,她当他是个迫不及待想要见到爱人的痴情男子。

  “你到底在搞…该死的。”本想大骂的他在见到温昱莹正蹲坐在小圆凳上哭泣时,意忘了想要咒骂出口的冲动。

  温昱莹惊慌的忘记了要快点擦掉眼角的泪珠,她向后靠了一大步后,双手抓紧前开敞的⾐服瞪着他。

  “怎么了?”左光平的语气是少有的关心与温柔,他弯下⾝去,小心的替她抹掉还悬在眼角的泪⽔。

  他的大拇指耝糙,一点都不像是个律师,反倒像个做耝活的建筑工人,指尖的‮感触‬让她怔了怔。

  温昱莹还不习惯如此温柔体贴的他,所以她只是一直真的‮头摇‬,却无法顺利的开口说话。

  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心想也许是自己刚才的不配合让她受委屈了,可他真不习惯哄人,所以两人也只能这样的对望。

  “还想再试其他的礼服吗?”他尽可能的柔声问道。

  她的回答依然是‮头摇‬,弄得他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去吃饭好吗?”他耐十⾜的寻求答案,希望这不会还是一个‮头摇‬。

  但他错了,温昱莹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只会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死命的‮头摇‬。

  “那你想做什么呢?我都配合你。”俊朗的脸上是无比的耐心,他知道她真的是吓坏了。

  但他到底哪里可怕了?他只不过不喜她穿那些暴露自己⾝子的⾐服罢了,其余的,他发誓他的态度没有哪里不好的啊!

  不说话就是不说话,她只拿她那双晶亮的大眼,惶恐的瞪着她。

  无奈之余,左光平气自己从宴会那天开始就迫她做她不喜的事,害得她刁蛮的脾气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小媳妇般的畏畏缩缩。

  他实在心疼她,更气自己前些时候的恶质态度,他缓缓的举起手想帮她拉拢前襟,可是温昱莹却在此时找到声音。

  “别…不要打我…”她更往里头缩了缩,整个人都快要埋⼊蓬起的裙子中。

  见状,左光平霎时停住手,她的模样像他曾见过的受儿,而且是该死的像极了,她浑⾝发颤,仿佛他是那个曾经动耝打过她的家伙。

  “乖,我只是要帮你把⾐服拉好穿上。”他再把声音放柔些,他此时的心情不是只有心疼她⾜见形容。

  温昱莹闻言不再发抖,她眼神溃乏的往左光平的手上瞧了瞧。

  片刻后。她发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那个殴打她的人,所以才信任的放开手,乖巧的让他合上她的⾐襟,并且扣上成排的背扣。

  “我们回家好吗?”他再度的问道。

  “不要。”她用力的咬住下,然后想起郑韵如要她到工作室去。“我要到韵如那里。”

  “韵如?”左光平敛起眉头,他想到丘雯菱曾告诉过他,她有个闺中密友,也是她唯一的好友叫韵如的。

  “嗯,她那儿有我想要的礼服,”温昱莹小小声的请求着,好似生怕他会拒绝她。“我想到她那儿去。”

  “那你先把⾐服换好,”左光平想都没想的就同意她的话。“我在外头等你。”他说完便倾⾝亲亲她苍⽩的脸颊后才起⾝离开。

  温昱莹没有预警的抓住他的手臂,他立即停下离开的动作看着她。

  “谢谢你。”出乎两人意料之外的,她梨花带泪的脸上出现一抹羞怯的浅笑。

  “别客气,你是我的老婆。”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再度的让她愣了愣。

  那是‮实真‬面的他吗?她不知道,可她知道有一股暖流偷偷的灌⼊她的心中。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怔忡的想着,如果结婚后他还是如此待她的话,那或许结婚对她来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那可能会是她另一段生命的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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