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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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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家

  夜凉如⽔。

  悉的破⽔声今夜依然响起。

  在月光的照拂下,游泳池畔继续闪耀着点点光明。

  左靓馡懒洋洋坐在卧室台上,视线透过栏杆偌大的空隙,正巧能将游泳池一览无遗。

  不过由于她是坐在地上,再加上这⾜⾜半人⾼的栏杆,大致隐蔵了她的⾝影,不至于让袁子修发现,所以这些⽇子她都是坐在这里,偷看袁子修游泳的。

  可今天的她看起来就是无精打采的模样,即使手中拿着她最喜的藌茶,她还是打不起精神。

  “唉…”

  数不清是第几次叹气了,总是笑容可掬的小脸,也染上一抹轻愁。左靓馡放下手中的茶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自从那晚的家族聚会之后,左靓馡本以为自己和袁子修的关系应该不同了。因为她可是第一次说出心中的秘密,而那个秘密甚至连爹地、妈咪都不知道呢!

  自己都敞开心了,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一点改变也没有?

  那一晚,袁子修看她的目光好温柔、好温柔,教左靓馡以为,自己就算因此醉死在他温柔的注视下也无妨。

  因为他的温柔,让她忍不住把所有的心事,一股脑儿地对他倾诉。

  那些对未来的计画、想和朋友们一起达成的梦想…全部、全部都说出来了,没想到话题一开,就是两、三个钟头不停歇。搞得本以为他俩失踪而飞狗跳,最后却在她房里找到他俩的爹地、妈咪,笑得好暧昧。

  可当天一亮,他又恢复常态,仿佛那晚的谈心不曾发生。

  说实在的,这个发现让左靓馡觉得很受伤,在自己这么掏心掏肺之后,为什么他还能一副置⾝事外的冷淡态度?

  再加上自家族聚会后,袁子修就变得特别忙碌,偏偏连每天跟他一起上班的左靓馡,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什么,这让左靓馡感到不安!

  纵使她去询问许秘书,许秘书也只是支支吾吾,什么都不肯告诉她。

  很明显的,他正瞒着她进行某件事。

  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被喜的人欺瞒,更是教左靓馡的心情糟上三分。

  至于另一件让左靓馡心烦的事情是;

  她不想再偷看袁子修游泳啦!

  最近,左靓馡越来越觉得自己像‮窥偷‬狂,明明喜人家,却不敢正大光明地告诉他,只敢用这种不⼊流的小手段偷看他游泳…

  呜呜呜…她觉得自己好像是‮态变‬。

  或许她该像好友茶所说的,直接推倒袁子修算了。

  但这想法才刚冒出头,左靓馡马上鼓着腮帮子,暗斥自己荒谬的想法。像袁子修那种壮硕的男人,是她能够随便推倒的吗!

  呃…重点好像不在她有没有办法推倒他,而是这么做本就是来嘛!

  随随便便吃掉人家可是要负责的耶!她能怎么负责?嫁给他吗!

  不知为何,这种“负责法”居然教左靓馡真的有些心动。

  “喂,小表,你睡着了吗?”

  正当左靓馡还在神游太虚,极富磁的男嗓音从楼下传了上来。

  被这声音一吓,左靓馡当场回过神来,她往外一瞧,见到本该在游泳池里的袁子修,不知何时站在泳池畔,还抬头看向她所在的二楼台。

  左靓馡心中又是一惊,他他他…他发现她了吗?

  不可能吧…左靓馡自我安慰着,听袁子修刚刚的问话,他应该只是想把她自己从房里喊出来才对。

  因为心虚,所以左靓馡悄悄往后退,准备躲回房里,决定来个相应不理。

  “小表,你往后退做什么?原来你还没睡着啊。”袁子修拨了拨发,顺便将流到他脸上的⽔抹去。

  闲言,左靓馡的动作不⽩得为之一僵。

  他真的看到她了!这怎么可能!

  她都偷看他这么多天了,要发现也该是第一天就发现啊。

  左靓馡浑⾝僵硬地往外看,视线却恰恰对上袁子修,就见那双在月⾊照拂下像黑钻般闪闪发亮的眸子,正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她的心跳又‮速加‬了!

  “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左靓馡吓了一大跳,这个地点明明很隐蔽,她还特地跑到游泳池再三确认,在正常状况下应该不会有人发现才对啊。

  “下来再谈。我可不想跟你一直这样隔空喊话。”袁子修満不在乎地答道。

  说完,袁子修弯⾝拾起‮袍浴‬穿上,再拿起⽑巾擦拭发,一边擦拭着,一边走出左靓馡的视线。

  左靓馡不得已,只好乖乖从地上爬起⾝。

  既然被人家抓包了,那她当然得下楼挨骂…就不知袁子修会说什么。

  ‮态变‬吗?还是‮窥偷‬狂?

  唉,真教人伤心,她才刚决定不要再偷看他游泳了,没想到却早一步被他抓到小辫子…她的运气真不是普通的差呐!

  依那男人总爱损她的个,抓到这种好机会,肯定会狠狠刮她一顿,这下子教她怎么还有脸再待在袁家?

  左靓馡越想越觉得可怕,她这种‮窥偷‬狂的行径绝对会招袁子修讨厌,她的恋情完蛋了啦!毕竟有哪个男人会接受一个‮窥偷‬狂女友!

  呜呜呜…她的初恋就这样报销了…会不会太惨了点?

  左靓馡自觉在袁家待不下去了,回到房里便先拨了通电话,然后开始收拾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

  最后,磨磨蹭蹭许久的左靓馡,在算准了时间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拎着行李下楼,准备跟袁子修道别。

  “你在搞什么花样?”

  看她磨蹭了老半天之后,居然是拎着行李出现,这教一直仅穿着‮袍浴‬,还顶着一头发的袁子修,不⽩得睁大眼睛。

  他等她下楼等了老半天,结果他等到了什么…拎着行李的她!

  一下楼就听到袁子修口气不善的问话,左靓馡心虚地瑟缩了一下,直觉地认为他是在责怪她为什么要偷看他游泳。

  “我…我…”左靓馡嗫嚅了几回,最后终于鼓起勇气道:“我不是故意想偷看你游泳的,只是、只是我忍不住想多看看你…所以、所以…”

  可惜她的勇气不⾜,唯一的解释机会以结巴收尾。

  “我又不是问你这件事。”袁子修不耐烦地挥挥手,仿佛他的确不在意这件事似的,反而伸手指着那一小袋行李。“那是什么?”

  “行、行李啊…”虽不晓得他怎么会把话题转到这儿,但在面对“被害者”时,基于心虚及想补偿的心理,⾝为“‮窥偷‬现行犯”的左靓馡可说是有问必答。

  “你收拾行李要去哪里?”黑眸不善地眯起,他怎么不知道她打算搬出去?

  “回家。”因为被害者的气势惊人,犯人只能怯怯地答道。

  “我怎么不知道你要回去?”被害者的黑眸眯得更紧了。

  “我刚刚才决定回去的…”犯人咬着下,不安地答道。怎么办,他果然生气了,做出回家的决定是正确的,不然他之后不晓得还会发多大的火。

  “发生刚刚那件事之后,我不觉得再待在你家是好主意,所以…所以为了我们两人都好,我马上就离开了,你不必心烦。”

  “我什么时候说…”

  袁子修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响起两声短促的喇叭声。

  “那是我家的车,那我走了,谢谢你这些⽇子以来的照顾…”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拿起行李,头也不回地往外跑,最后几个字,袁子修还没听清楚,就消失在风中。

  袁子修被这情况搞得一头雾⽔,只能跟在左靓馡⾝后,试图把她追回来把话说清楚,却在门口看到左靓馡己经坐上了左家座车。

  下一秒钟,车子就扬长而去,留下仍穿着‮袍浴‬、顶着一头发的袁子修。

  “搞什么花样啊?”

  被留在原地的袁子修,一脸不慡地看着汽车绝尘而去,他低头看看自己,一点都不认为自己眼下的穿着适合追上去。

  算了算了,既然车子真是左家的,他也不必担心她会被载去卖掉。

  至于小表的事…下次再去左家说清楚吧!

  …

  翌⽇左家

  一天热过一天的夏⽇朝,将被窝晒得暖洋洋地,也将上的人儿几乎晒醒过来,她用力闭了闭眼睛,不愿这么轻易就被太公公叫起

  嗯…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大对劲,明明应该是很悉的铺,怎么今天睡起来的感觉有些不大一样?

  这张有这么大吗?而且,柔软度好像也有些差别,摸起来滑滑的,似乎也跟印象中有些出⼊。

  左靓馡的眼睛越闭越紧,虽然被这些问题所困扰,但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拒绝为这种小问题张开眼睛。

  沙沙沙…

  这是在室內行走的脚步声,虽然那人已放轻脚步,但她还是注意到了。

  又是袁子修要来叫她起吗?左靓馡眉头锁得死紧,她不想这么早起来啦!那家伙⼲嘛每天早上六、七点就起啊!

  他自己起就算了,居然还要拖着她一起,真是讨厌死了。

  这对爱赖的左靓馡来说,本就是种酷刑,偏偏这酷刑居然每天都要经历一回。左靓馡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赖成才行!

  “‮姐小‬,早安。”

  嗯?‮姐小‬?

  才刚下定决心,听到来人的声音,却教左靓馡忍不住睁开眼。

  怎么是女人的声音?而且,还喊她…‮姐小‬?

  她不是在袁家吗?怎么会有人喊她‮姐小‬?

  眼一睁开,所有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陈妈正笑咪咪地站在头处,为头的花瓶换上新枝。

  “陈、陈妈?”左靓馡眯着眼,怀疑自己的视力是否出了问题。

  陈妈怎么会在袁家?

  等等,这里是她的房间,不是袁家的客房…她回家了,是昨晚跑回来的。

  事实像雷一般轰地敲进左靓馡脑中,让她马上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以及她一跑回家就倒头大睡,完全不理会非常担心她的爹地、妈咪。

  “‮姐小‬,你怎么脸⾊这么苍⽩?是不是突然贫⾎啊?快快快,先躺下休息,陈妈等等就给你准备营养又好吃的早餐,‮姐小‬就躺在上休息,别急着起来…”

  陈妈一把将左靓馡塞回被子里,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走,打算去准备她口中营养又好吃的早餐。

  左靓馡只能张口结⾆看着陈妈远去的⾝影,不知该怎么告诉她,自己其实是因为想起昨晚的丢脸事,才会脸⾊发⽩。

  不过,让陈妈误会了也好,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的混

  十分钟过后,陈妈动作俐落地端了一个大托盘出现。

  左靓馡掀被下,但陈妈却急急忙忙阻止她。

  “‮姐小‬,我看你脸⾊还是很不好,别下了,就在上吃早餐吧。”说着,陈妈已从下菗出一张小桌,再将托盘放上去。

  “呃…陈妈,谢谢你。”

  左靓馡不甚专心地吃起早餐,虽然这样有点对不起特地把早餐端进房的陈妈,但她心中就是有种不大对劲的感觉,仿佛家里缺了什么似的。

  房里的落地大窗早已打开,习习清风吹动着窗帘,将帘摆吹得翻飞。

  窗外是湛蓝的天空,偶有几朵⽩云点缀。落地大窗就像个画框,将窗外的美景框成一幅教人心旷神怡的美丽画作。

  除了帘摆翻动的声音外,室內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嗯…好安静喔!

  左靓馡深深昅了一口气,享受这安静的一刻。

  安静!倏地,左靓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她家里养了一大堆猫猫狗徇,怎么安静得起来!

  “陈妈,家里怎么这么安静?找之前捡回来的那些动物呢?”左靓馡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问道。

  前几天她打电话给陈妈,确认动物有没有任何问题时,明明电话里还可以听到那些动物热闹的声响,怎么才隔了几天,整个家却是静悄悄的?

  “那些动物啊?昨天才刚被子修少爷派人带走了,家里突然安静下来,我也觉得有些不习惯呢…”陈妈笑呵呵地说道。

  虽然是有些不习惯,但总算能安静过⽇子,说来陈妈还开心的。

  “带走了!”左靓馡大惊,为什么她不知情刊“带到哪里?怎么都没有人告诉我这件事?”

  “呃…”陈妈一顿。“子修少爷说暂时不能告诉‮姐小‬,再等一阵子‮姐小‬就会知道了。请‮姐小‬放心,他并不会把动物丢掉。”

  既然陈妈都这么说了,左靓馡勉強安下心,不是把动物丢掉就好。

  可是,为什么他要派人把动物带走?

  “好阵子没见到‮姐小‬,怎么你好像又瘦了些?子修少爷没有好好照顾你吗?”说到这里,陈妈是満脸的疑惑。“我明明有开一张清单给子修少爷,难道他都没有照着清单做吗?”

  “清单?什么清单?”

  “啊!是我多嘴了,‮姐小‬就当做没听过吧。”

  发觉自己的失言,陈妈试图亡羊补牢,可很明显的,左靓馡不打算买帐。

  “陈妈,求求你告诉我嘛,不然…”左靓馡滴溜溜转着大眼,贼兮兮地笑着威胁道:“不然我就不吃早餐啰!”

  正巧陈妈以为她⾝体不佳,如果她拒吃早餐的话,陈妈一定不肯,这下她非说不可了。

  “这…”陈妈脸上马上露出犹豫的神情。

  左靓馡这一击果然击中陈妈的要害,⾝为照顾左家多年,又负责掌厨的陈妈,向来最注重左家人的健康,一顿饭不吃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看在陈妈眼里可就是件不得了的大问题。

  “好吧‮姐小‬,我说就是了,可是你也要乖乖把早餐吃完喔!”

  左靓馡笑着点头。

  既然易谈妥,陈妈也只有说啦!

  “其实打‮姐小‬搬出去的那天,子修少爷晚上就打了电话给我,说是请我写份关于‮姐小‬⽇常生活习惯的清单。说什么你就这么突然搬出去怕会不适应,如果能知道你的习惯,他也好照顾你…难道他都没有照做吗?”

  陈妈觉得好生疑惑,明明之前家族聚会时,‮姐小‬的气⾊好得很,怎么昨天回来时却是又慌又,活像是逃回家似的。

  “我⽇常习惯的清单?”左靓馡愣住了,突然想起她第一天跟着袁子修上班,他吩咐许秘书为她准备早点的情况。

  她当时很好奇地问他,怎么晓得自己只吃中式早点,他却只是淡淡地回说是随口吩咐的…

  原来他一直在照顾她,是她不自觉罢了。偏偏他从来不提,对她的好也都是隐而不显人有是在她面前,他才不会这么明⽩地对她好呢。

  要不是今天陈妈不小心说溜了嘴,她大概一辈子都会被蒙在鼓里吧!

  “陈妈,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左靓馡有些感动,也有些气愤。

  靶动他一直默默为她付出,却也气他什么都不讲,害她以为所有顺心的事都是巧合,而忽略了他的用心。

  “因为子修少爷不许我告诉‮姐小‬啊。”陈妈笑着说道。“子修少爷总说,这些都不过是举手之劳,特地告诉你反而让人觉得奇怪,活像他是在邀功,而他很不喜这种感觉。听他这么说了,我当然也不好说破。”

  似是想起什么,陈妈不免感叹。

  “再说,子修少爷在‘中祥’的地位特殊,虽然凭着实力做到总经理,但底下硬是有人不服他。陈妈在想,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让子修少爷不想让人抓到话柄,说他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才讨好‮姐小‬。”

  陈妈在左家也工作了一辈子,那些背地里的勾心斗角,她这个做下人的看得特别清楚,也因此,她更能理解袁子修的心理。

  “那些敢这么说的人,一定没见过袁子修对待我的态度,他只会欺负我,才不可能讨好我呢!”左靓馡赌气地说道。那个男人怎么什么事都瞒着她啊!

  难道在他眼中,她永远都是不能成事的小表吗?

  “‮姐小‬,子修少爷对你的好,可不输给其他人呢。”陈妈呵呵笑着,看‮姐小‬摆明了是在赌气,应该是小俩口吵架了,否则她怎么会连夜跑回家?

  犹仍笑咪咪的陈妈退场,将空间留给思考中的小人儿。

  年轻真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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