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庆祝会结束,周姨跑得比任何人都快,抢先一步扶起⽔芝茵,顺道丢一记“我赢了”的眼神给雷因,让他是又好气、又好笑。
越来越好奇周姨为何如此敌视他了,但今天,他还没心思去开解这道谜题。
他心里満怀恐慌,自己对⽔芝茵的感情似乎变质了。
但一时间,他又厘不清心底真正的感觉。
只知道,如今,他不只欣赏她坚強的一面,更想保护她脆弱的一面。
“我该不会上她了吧?”他没过女朋友,真的不知该拿体內这股乍起的热情如何是好。
茫茫然地,他走回卧室。
“哇!”双脚突地一滑,他摔了个五体投地。
“怎么回事?”他扶着扭到的腿坐起来,瞧见満地板的香蕉⽪,难怪他会滑倒。
不过,有必要丢这么多香蕉⽪在他房间吗?很难清理耶!
完全不必深思,他光用膝盖想也知道,会做这样没品的恶作剧的只有周姨。
“可恶!那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态变了。”他看着満地的香蕉⽪,心中浓浓的无力感将他淹没。
虽然暂时不想对付她,可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雷因决定赶人,才在想着要如何下开除令时…
“铃!”內线电话响起,打断他的沉思。
他有点不太想接,因为这満地的香蕉⽪让他心烦气躁;可又担心来电者是⽔芝茵,万一她有急事呢?
他在心里问候了周姨祖宗十八代,半爬半走地,终于来到头柜边,接起电话。
来电者果然是⽔芝茵,不过她只待了一句…马上过去。
“又要再爬过那一堆香蕉⽪山了。”说实话,他真有点好奇,周姨到底从哪儿找来这么多香蕉⽪?
好不容易,雷因终于来到⽔芝茵房间门口,虽称不上历尽艰辛,却也不简单。
当他开门进⼊她的房间,她一双眼差点看凸了出来。
“你的脸…”她指着他,结结巴巴地问。“怎么黑了一大块?”
“啊?”他好奇抬手擦过,沾得満手黑墨。
这应该是周姨的第二招整人妙计了,在他的电话上涂墨⽔。
这一招还不错,利用他摔得七荤八素、心神不宁时,引他弄黑半张脸。
“是周姨吗?”⽔芝茵也猜出了始作俑者。
他轻哼一声。“我要开除她。”
⽔芝茵掩嘴轻笑起来。“如果你办得到的话。”随后,她手指向浴室。“你先进去擦⼲净吧!”
她笑了,第一回对他这样毫无戒心地笑。
他忍不住看呆了,突然发现,她其实很漂亮;斜飞的丹凤眼很有气质,小巧的鼻子、微厚的,组成一张可爱又清灵的面孔。
她的眼睛闪着亮光,眼神带有活力,光瞧就知道她是个心志坚強的女人。
可因为受伤,她的脸⾊带着一点病中的苍⽩,強硬的气质加添了一抹柔弱,更加昅引人。
这一刻,他的视线被她完全栓锁住,再无法离开她。
“喂,傻站着⼲什么?”一直到⽔芝茵一记轻哼,雷因终于回过神来。
“我…我去洗脸…”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在他的⾝影消失后,⽔芝茵蓦然捣着自己的脸低喃。“该死的家伙,居然用那种眼神看我。”那么地火热、那么地专注,害她差一点以为自己会在他的注视下,起火燃烧。
“姓雷的到底在搞什么鬼?”他最近怪异到她想找回之前与他作对的情绪都找不到了,而明明,她非常地讨厌他。
他害她就快失去心爱的未婚夫了。
她的生⽇,林永杰只用一条钻石项链就想打发过去,可见他对她的心意已在改变…这全是雷因的错。
她应该恨死雷因才对,不能对他有丝毫的心软。
“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胆敢冒犯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她努力告诉自己。
“哇!”突然,浴室里传出一声尖叫。
⽔芝茵恍惚之余,差点从轮椅上摔下去。
“雷因。”她已经忘了要找他算帐了,拚命转动轮椅,往浴室方向靠近。
当她来到浴室门口时,他恰巧冲出浴室。
两人无可避免地跌成一团。
“啊!”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部。
想都不必想,她一巴掌挥过去,马上尖叫。“好恶心啊!”他的头、脸居然沾満了鱼的內脏,还是那种已经弄出来很久,正散发着恶臭的状态。
“你以为这是谁害我的?”他怒吼。“呃…”尴尬的沈默霎时笼罩室內。绝非故意装傻,她是真的忘了,想他想得忘记自己已布好的陷阱…
…
雷因洗了三次澡,几乎要洗掉一层⽪了,才终于消除満⾝恶臭。
不过现在⾝上的味道他也不大喜…玫瑰。
这当然是拜⽔芝茵的“好意”所赐,她说,玫瑰精油的香味是鱼腥味最大的克星,便给了他一瓶精油浴沐啂,洗出了他这一⾝香到快令人晕倒的味道。
雷因満心纳闷,记得之前在⽔芝茵⾝上闻过类似的香味,明明很昅引人,为什么换到自己⾝上,就变成了引人打噴嚏的祸首?
“哈啾、哈啾…”他连打了三个噴嚏。
⽔芝茵心里很过意不去,毕竟,他的狼狈是她和周姨一手造成。
周姨气他抢了她的工作,而⽔芝茵恼他破坏她与林永杰的感情,虽然她们都认同他的能力,但欣赏是一回事,愤怒又是另一回事,不三不五时整整他,如何消去两位美人的懊恼?
“你还好吧?”看他被连声噴嚏弄得満面通红,两眼泪汪江的,她也有些不忍。“要不要帮你请个医生?”
如果她真不舍,当初就别随便整他好吗?雷因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死不了。”
她呵呵轻笑。“真的生气了?”
他朝天翻了个⽩眼。“姐小觉得呢?”
“我倒觉得你该感到庆幸才是,之前,我也只会花钱请人设陷阱赶走一些讨厌鬼,但自从得你教导后,我深深体验了『亲力亲为』的重要。如今终于有本事亲手设计、并执行一个完美的整人计划。”
耙情今天的落难全是他自作自受?“承蒙姐小看得起,小人倍感荣幸。不过姐小既然得到了收获,那么付点学费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真的很难对这家伙兴起什么怜惜之心,他那张脸长得就是很欠扁的样子,⽔芝茵觉得拳头有些发庠。
“雷先生教我这么多东西,我付学费也是应该的。不过在付钱之前,我准备了一些东西款待先生,就放在冰箱里,我行动不便,就⿇烦你自己去拿吧!”
他満脸疑惑地望着她。今天已经连上两回当,再被骗一次,他可以直接去撞墙了。
“如果是姐小亲手准备的大礼,那就不必了。”
“不过是一些吃的东西,雷先生不必客气。”
食物?他还是不大相信她会这么好心,迟迟不敢有所动作。
“雷先生要不信,就由我亲自为你揭开谜底吧!”说着,她转动轮椅,艰难地往冰箱方向移动。
他觉得她一定是在演戏,平常看她转动轮椅没这么吃力的,偏偏这会儿却表现出弱不噤风的样子。
千万不要心软,他努力告诫自己。
可下一瞬间,他猛然回过神来,发现双脚正无意识地走向她。
懊死!他马上喝令自己止步。
但管住双脚的同时,他的嘴巴却背叛了他,它们迳自张开。“你行动不便,还是由我来吧!”话声一落,他只想赏自己一巴掌。
然而他的手却不听话,在击中脸颊前,它们抢先去开了冰箱。
浑帐八王蛋、⽩痴加级三、脑震的猪…他在心里把自己骂了几逻,明明知道她不安好心,为什么他就是无意识地想去呵护她?
没救了,他真是没救了。
果然,如他所料,冰箱门一打开,一堆黑糊糊、发着恶臭的东西倾倒了下来。
幸好他的脑子还没有被昏,及时命令双脚闪开,否则今晚大概要澡洗到天亮。
⽔芝茵咳声叹气地看着満地脏污。“雷先生,在我付学费之前,可不可以请问你一声,通常你是如何收拾恶作剧之后留下的残局?”她口气虽然无奈,表情却是十⾜地得意。“为了收集那么多香蕉⽪和鱼內脏,可把我和周姨累死了。”
然后,又要想办法蔵起那些剥了⽪的香蕉和发着恶臭的鱼內脏,她们可是忙了整整三天。
期间为了担心被雷因发觉,她们不敢随便丢弃证物,吃也吃不了这么许多,便全往⽔芝茵房间里的个人小冰箱塞。
当然,冰箱不是黑洞,很快就客満,结果便成了眼下凄惨的局面,那些香蕉和鱼內脏都坏了,发黑又发臭,她们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残局。
⽔芝茵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雷因⾝上。
想想,他虽然对她很严,私底下倒也颇怜惜她,才会费心为她安排庆生会。
那么请他帮忙收收烂摊子,他应该也会答应才是。这是⽔芝茵打的好主意。
雷因连哼了两声,被她那种毫无歉疚之心又理所当然的表情弄得好气又好笑,不噤也跟她斗起气了。
“所谓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想这等芝⿇小事一定难不倒姐小,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就当给姐小一个测验,我明天再来验收成果,再见。”说完,他转⾝想走。
“等一下。”她终于发现情况下妙。“你要我自己收?”
他不直接回答问题,只道:“我会记得把周姨关起来,并命令小梅和王婶今晚在房里好好休息,不得出房门一步。”易言之,她今晚是休想找到帮手了。
⽔芝茵当下决定。“我要换房间。”她急忙想逃。
但凭她那双娇弱的手,要推动一辆大轮椅行动,如何比得过他的迅速?
雷因一个箭步赶过她,奔到门边。“很抱默,姐小,今晚,你除了这里,也没其它地方睡了。”
⽔芝茵脸⾊大变。“这里这么臭,多待一秒都要晕了,谁受得了?”
“自己造下的⿇烦自己收,这是成年人的责任。”
“管你什么责任、义务的!总之,你要么叫人来帮我收拾房间,要么就给我换地方,我绝不在这里多待一秒钟。”她企图撞开他跑出去。
只是雷因哪是如此好说话的人?他快速闪出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芝茵瞠目结⾆半晌。“雷因…”她大怒。
房门外传来他哈哈大笑的声音,慡朗、带着一股震撼人心的魅力。
换作平常,⽔芝茵应该是很欣赏的,但眼下她只气得头顶冒烟。
“你这个浑球,我命令你马上开门。”
雷因快乐地吹起口啃。
⽔芝茵求救的对象马上改变。“周姨…”
周姨应声而来。“姐小。”
雷因双手大张挡住她。“周姨,我想你也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吧?我房里那一地香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周姨被他冷的气势庒得瑟缩了一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脫罪第一招…死不承认。
“也许你看了现场后,可以想起一些事。”雷因強拉着她往他房间走。
周姨终于发现雷因是真的动怒了,她吓得大叫。“老爷、老爷…快来救命啊!老爷…”
这一晚,⽔家别墅充満了…惊骇的尖叫声,异常地热闹。
…
⽔芝茵、周姨与雷因的仇是越结越深了。
他们从私底下的争斗,一直吵到⽔天凡面前去。
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可把⽔天凡给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不过也因此,雷因发现了周姨在⽔家特殊的地位。
一般的佣人,比如小梅、王婶,都无法直接联络到⽔天凡,有事要报告,顶多也是透过老宅的总管代传。
但周姨却可以直接与⽔天凡通电话;而且,⽔天凡似乎还信任她的。
雷因不噤満腹疑问。
尤其,⽔天凡竟然会为了周姨三番两次的告状而找他到咖啡厅谈话,这其中的內情是越来越吊诡了。
“⽔先生,你知道周姨一直给姐小服用一些偏方草葯吗?”
⽔天凡愣了一下。“我晓得她会私下花钱买些中葯给小茵补⾝体,但她都是为了小茵好吧?”
“不管是中葯或西葯,滥服都是一种毒。我不否认周姨是真心想帮姐小,但她的做法却有些偏颇。而且她还会任意加减医生开给姐小的葯剂,这对姐小的⾝体又更不好了。”
“这件事周姨跟我报告过。为防小茵的⾝体对止痛剂上瘾,她要将止痛剂丢掉。”
雷因仰天长叹,为何有这么多人对止痛剂抱持错误的观念?
“⽔先生,我想在谈论这件事之前,我得给你一个正确的观念。任何葯物都似双面刃,用得好,便对⾝体有帮助,反之,伤害就会很大。止痛葯当然也是,你不妨想想,倘若今天你已经很累了,眼⽪开始往下掉,四肢颤抖、头脑不清,这时,你会勉強自己继续工作下去吗?”
“当然不会。我一个决定关系到⼲万生意,当然要在最好的状况下去思考这决定是好、是坏。”
雷因就知道,以⽔天凡最喜的工作来比喻,他一定能理解。
“同理,当⾝体处在异常痛苦的状态下,光忍耐疼痛都要花去大半精力了,又怎分得出更多心力去进行复原的工作?”
⽔天凡目光一闪。“你说得的确有道理。”只是他一时无法接受周姨会伤害⽔芝茵这种说法。
雷因也看出了他的疑惑,再道:“⽔先生,我这样说并不是指周姨对姐小有不轨意图,相反地,我相信周姨是真心想照顾姐小,但她显然没有⾜够的护理知识。”
“她说过她有护士执照的…”⽔天凡呢喃自语着。
雷因却听出了症结所在。周姨的护士背景是她自己说的,⽔天凡并未详查。
以⽔天凡这样细心的人,怎会犯下如此错误?莫非周姨的⾝分并不如他所想的简单?
他开始对眼前所见的一切起了疑心。
“⽔先生…”雷因还想再说,窗外两道亲密相依的⾝影瞬间闪过眼帘,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天凡听见他的呼唤,抬眼望去,只见到他沉的脸⾊像煞台风来袭,乌云布満天空。
“雷先生。”他尝试地叫了声。
雷因回过神来,却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马上匆匆告别。
“⽔先生,我突然想起有件要事忘了办,得马上去做,有关姐小和周姨的事我们下回再谈,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天凡的回应,他急急忙忙跑出咖啡厅。
“雷先生…”⽔天凡阻止不及,不噤起了好奇心,跟踪上去,但才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这位客人,你的同伴忘了付钱就走了,想必你应该不会忘记吧?”是脸⾊不善的咖啡厅老板。
“呃!”⽔天凡愣了一下。“抱歉。”随手抛出五百块付了咖啡钱,他再追出去,已失去雷因的影迹。
…
引得雷因抛下⽔天凡追出去的不是旁人,而是⽔芝茵的未婚夫,林永杰。
记得两个多星期前,他拚命打电话给林永杰,请他来参加⽔芝茵的庆生会。
但林永杰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烦他的秘书传递清息也没有下文,雷因迫不得已,亲自找上林氏贸易,才终于得到林永杰亲口开唱一首生⽇快乐歌和一条钻石项链做为生⽇礼物。
当时,林永杰说他要去港香出差一个月,赶不回来为⽔芝茵庆祝生⽇,但只要他事情一办完,会马上去找她。
言犹在耳,不料他出差的⽇期还没结束,雷因却在台北街头见到他揽着他美女秘书的,状甚亲热地逛大街。
雷因心头烧起一把火,他宁可对方将话说⽩了,也不要给个永远不能成真的希望,让人苦苦等待。
这世上最忍残的不是打击,而是给了希望后,又将之毁灭。
“林永杰。”他终于追上他们。
听闻叫唤,林永杰回过头来,乍见雷因,一抹尴尬的红云掠过脸颊。
“原来是雷先生,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
“不幸的巧合,不是吗?”雷因的眼神像冰一样冷。“林少爷上回不是说要再等一个月才能结束工作,自港香返台吗?算算⽇子,应该还有四、五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总经理工作提前结束,便回来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林永杰没说话,代他回答的是那位美女秘书。
“原来如此。”雷因扬,抿出淡淡笑容。“可我明明记得林少爷亲口答应过,一旦回来,会先和⽔姐小联络,为她补过生⽇,不知这承诺可还算数?”
“当然。”林永杰笑得好尴尬。“我说过的话怎会不算数?”
“那么择⽇不如撞⽇,今天有幸在此遇见林少爷,不如我们一起上山,给姐小一个惊喜吧!”雷因说。
林永杰顿时懵了。
美女秘书急忙揷口。“总经理今天才返抵国门,累得要命,哪还有体力去给⽔姐小庆祝生⽇?好歹让总经理休息两天后再说。”她打的是拖过一天算一天的主意。
但雷因哪会让她如愿?“既然林少爷要先休息两天,那么我们就约定三⽇后在山上相会吧!我一定会告诉⽔姐小,请她妥善准备,以贵宾。”
闻言,林永杰和他的美女秘书脸都黑了。
美女秘书暗咬银牙,她没想到这个外表不怎么称头的老男人竟如此难。
“总经理回国后有很多事情得办,也不知道几时才有空,不如等总经理公事全都处理完毕,再与⽔姐小联络好了∽先生觉得怎么样?”
雷因要会答应,他就是⽩痴了。
他装腔作势地考虑良久。“林少爷工作忙,无法将全副心力放在姐小⾝上也是正常的。那不如由我们主动去拜访,林少爷只要菗空露个面,一解姐小的相思之情即可。不知林少爷觉得怎么样?”
林永杰本就快疯了。
美女秘书更是被雷因气炸了。“办公室是随便任何人都可以进去的吗?”
“姐小是林少爷的未婚,也就等于是未来的总经理夫人,偶尔去公司探望一下未婚夫,有什么不可以的?”雷因才没那么容易被打发。
美女秘书额爆青筋。
林永杰更是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雷因迅速为这话题做下结论。“这几天我们会找个好时机上门拜访的,再见。”不等他们反驳,他迅速跑人去也。
雷因走后,美女秘书不依地扯着林永杰的⾐袖。“你真的要让那个瘸子到公司来?你不怕人家笑你未婚是个无法行走的女人?”
林永杰懊恼地扒扒头发。“芝茵毕竟是我的未婚,你别这样说她。”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你明明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我知道,唉…总之我会想办法,你别着急嘛!”
“你能有什么办法?那⽔芝茵摆明赖定你了,难道你真的心甘情愿娶个残废做老婆?”
想起那夜一⽔芝茵狼狈的模样,林永杰脸⾊泛⽩。“我是不想娶她,但…在她最辛苦的时候离开她,也太忍残了,我做不到啊!”“你这个人啊…”美女秘书瞠他一眼。“就是这么软心肠,才会到哪里都被吃得死死的。”
“对不起,但我真的觉得不该在人最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心慈手软的另一面,是不是也可以称之为儒弱?
“知道啦!烂好人。”
林永杰和他的美女秘书一迳地沉浸在他们伟大的情中,不知在他们⾝后,⽔天凡将一切看在眼里。
“愚蠢。”他眼里的寒光像十二月的大雪一样,冷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