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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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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跟我念一次:夕、木、式、明。”

  “夕木式明。”

  “很好,你很聪明呢!”她満意地点点头。

  “我学了那么久的中文,怎会连自己的名字也说不好?”这次他还刻意用中文说,显示他的实力。“虽然现在你的⽇文已经很好,还反过来教我中文,可是你少在我面前自以为是。”

  蓝⾐少女似乎已经非常习惯这男人的傲慢,得意地扬起秀眉道:“我没有啊,可是你不能否认我的中文比你好。”

  他没有反驳她,默默承认自己确未学成。他不是一个野蛮的无赖,只要真的有道理,他不会不承认。

  看他不作声,明夏便快地开始收拾她由‮湾台‬带来⽇本,她一直珍惜着的国小柄语课本。

  和他经过快三年的相处后,她已经找到了一个平衡点,她学会尽量不挑起他的噤忌,学会习惯他的冷峻,不惹他生气;而他也变得正视她的存在、尊重她,甚至可以说说笑笑了。

  她很⾼兴他们之间终于可以和平共处,虽然这些年来,她跟随这个家的脚步跟得有点辛苦,可是有这样的成绩她已经心満意⾜,她知道只要她继续努力,她必定能真正成为这个大家族的一份子!

  看向夕木式明刚毅的侧面,她泛起微笑。他是一个伟岸的男子,有驾驭群雄的气势,这样一个被万人景仰的出⾊人物竟是她的兄长,她还真的不能完全习惯。

  可是每次当她静静看他时,她都会猜想在他坚強不屈的外表下,有一颗残破凋零的內心。他成长的复杂环境孕育了一个強悍的他,同时也摧毁了他本来完整和单纯的心。她猜得对吗?

  每当想起这点,她心中难免有些许的戚戚然,无论怎样,她都觉得自己得为此负起部分责任。

  她在夕木家学到的,是认命和凡事接受,这是唯一能坦地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不二法门。凡事太执着,只会伤了自己的內心。而他,太执着,所以不断让自己的心被刺痛。

  “四少爷,门外有一位工藤‮姐小‬求见。”小林太太走⼊起居室,恭敬地报告。

  “我说过多少次,在这段时间不见任何人!”夕木式明的话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有责难之意。

  他不容许有闲人打搅了这段“学习时间”一段他和她独处的时间。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习惯了有她作伴的⽇子,在这屋子內有了她,就变得有生气起来。

  可是两人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但她要上学,空档时要学⽇本传统的茶道和剑道:他要兼顾学业和家族企业的事务,经常早出晚归,所以真正见面的时间不多。也因此,他格外珍惜和这个有趣的小女人相处的时间。

  “小林太太,就请她进来吧!”明夏轻轻说完,转头对微怒的他道:“难得有女人登门找你,你就见见人家吧;再说,今天的练习也该结束了。”

  她对那位工藤‮姐小‬好奇极了,究竟是甚么样的女人有勇气来大宅找四哥呢?

  “我还没下命令,你就先替我决定了?”他皱眉看着小林太太离开的⾝影,不満⾝旁的女人依然漠视他的权威。

  “只是一个女人,你生甚么气?”突然,她好像发现了甚么重大秘密似的,大声叫道:“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对她怎么了,又不负责,她才找上门来?”

  他脸⾊变得铁青,差一点就想吼出来。

  这时,起居室的门再度开启,走进了一位装扮冶,浓装裹的女人。

  明夏擦了擦眼睛,想再看清楚眼前这位跟想像中完全不同的女人。

  “你的眼光…好特别。”想不到他会喜这类型的女人,有够呕心…

  “你给我安静一点!别以为改用中文我就听不懂。”她在想甚么?夕木式明实在有点头大。

  “我不是要批评甚么,我…”她低下头,略沉下声音。“我哪有资格去批评你的女人。”

  “明夏,我只说一次,她不是我的女人,我的品味没有那么差劲!”

  他气疯了!之前被看成不负责任的无赖就算了,还敢将这种老妖怪看作他的女人?她是不是脑筋有问题?

  “我先回房间!”明夏才刚站起来,就被夕木式明抓紧手臂,硬给庒下去。

  “不准走!”他精锐的眼光死盯住她,透过眼神和手上的力道,表示他的不容抗拒。

  她一脸无奈,只好乖乖坐回位子上,不再反抗。

  她早知道他在外头有一堆女人,也从来没在意,可是当那些女人活生生走到她面前时,她內心就好像有点不舒服。她实在不想听到他和他那票女人的任何消息,可是想拒绝也不行,她现在是连逃避的权利也没有。

  “你来这里⼲甚么?我不记得我准许过你来大宅找我。”夕木式明回复冷酷,毫不客气地质问眼前这个女人。

  “四少爷,我…”女人在式明和明夏⾝上来回看了几遍,不敢直言。

  “别罗罗唆唆,有话快说,无话快滚,别浪费我的时间!”他重重命令,本不想看到这个碍眼的家伙。

  “这位‮姐小‬是?”看来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孩,虽没有倾国倾城的姿⾊,但清秀婉约的气质,透露出她是位教养不错的名门闺秀。

  “我是夕木明夏,你好。”看出对方的疑惑,她马上揭晓她真正的⾝分,免得有人暧昧地想歪了。

  “原来是五‮姐小‬,失敬了!敝姓工藤。”没想到传闻和四少爷对立的五‮姐小‬,会在四少爷⾝旁,两兄妹还表现得亲昵,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四少爷看上了发育未完全的小丫头呢!

  夕木式明不悦的视线扫向工藤,却没有出言责骂,毕竟除了“五‮姐小‬”外,她没有其他能显示她是夕木家一份子的⾝分。

  “四少爷,我也不想来打搅你的,只是舞厅的艺们天天来吵我,说无论如何也要我来请你多去看看她们:还有,最近来了一班新人,就看四少爷甚么时候有空去欣赏一下!”工藤卖力地推销,也不怕让青涩的五‮姐小‬听到。她听到四少爷跟五‮姐小‬一直用中文谈,料想五‮姐小‬不谙⽇语。

  “混帐!”夕木式明怒气冲冲地暍:“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等废话?”不只浪费他的时间,还让明夏听到如此荒唐的事情。

  堡藤被他发怒的样子吓坏了,整个人颤抖起来,结巴地道歉:“我我…四少爷,对不…起!”每次到她舞厅的四少爷都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从不发怒的。

  “她这么为艺们着想,也情有可原啊,你别骂人!”明夏起⾝,轻拍工藤的肩,口中为她抱不平。

  “谢谢五‮姐小‬!”工藤感地看向她,发现她的⽇文流利得很,为刚才说了轻佻无礼的话而后悔。

  夕木式明庒下无名火,臭着脸瞪着工藤这多事的妈妈桑,又瞄向明夏。她没事⼲嘛要维护这种人!“给我走,我去不去那里用不着你管!”

  “是是是,那我先走了!”工藤马上滚蛋,无勇气再面对冷傲暴躁的四少爷。

  堡藤走后,明夏抚平皱了的蓝⾊裙子,开始唠叨起来。“你发甚么脾气?她只是来跟你说句话罢了,你又不是忙着办公。”

  她不喜他无故生气,责备别人。“你自个儿发脾气吧,我懒得理你。”

  “坐下来!”他没有起⾝阻止他,只清楚地命令。

  她停下脚步,没有依言坐下,只站着沉默望他。

  “你这是在发脾气?”

  她愕视他一会,随即说:“没有!”她只是不喜他这样。

  和室內又回复沉默。明夏望向窗外,只见外面细雨纷飞,由于时值秋末,大片的红叶掩去了古都的幽静。

  “过了这个冬天,你就要离开京都吧?”她突然提起。

  他眼中带着一丝复杂,但那神⾊只一闪而过,随即隐没不见。

  “大宅又要空了…”一阵风吹得窗子呀呀作响,已是秋天了,风这么灌进来,让屋內更添几分苍凉。

  “东京大学是最好的选择。”他必须到那儿去,因为优秀的人才皆聚集于此。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公司铺路,只是…

  “对,那对你是一条很好的路。”她微笑。“只是你不能常看艺表演了!”

  他深深望着她清明的眼珠。“我会回来这里的。”

  她对他的话感到奇怪,这里是他的家,他最终当然也要回到这里。

  “我知道。”她轻轻回答。

  “我回来的时候,记得在门口接我回来,就跟往常一样。”

  看她一副疑惑的模样,式明以为她不愿意,顿时面露不悦,口气深沉地问道:“你不要?”

  “不是,可是为甚么?假如我不在家那怎么办?”

  “既然知道我会回来,就好好待在家里等我,还是…”他近她的⾝边,用危险的眼光盯着她。“你要刻意痹篇我?”

  明夏猛摇螓首。“怎么会呢?我没理由要痹篇你吧?”

  他眉头的结放松下来,露出満意的笑容,让原来就俊朗的面孔添了一分暖意,而他这个样子是明夏最喜的。

  她心情也轻松起来,不自觉地凑近他。“如果你常常这样对我,那有多好?”

  他习惯地伸手,把她娇小的⾝子拉向他健硕的⾝躯,享受着被她需要,被她撒娇的虚荣感和…实在感。“如果你乖,顺着我,我就不会对你凶。”究竟在甚么时候,他已经习惯了和她有这种亲昵的举动?

  “那你也要顺着我,我才能安分下来,不惹你生气。”她乘机向他勒索条件。

  “我看着办,说不得准。”这小丫头的把戏对他早就不管用了。

  “那我也不知道自己甚么时候会乖啊!”她开始发现自己其实有从商的本钱,她也很会讨价还价嘛!

  夕木式明只笑不语,只管继续这段难得的“和平时间。”

  …。。

  “四哥!”她惊吓地看着満手是⾎的夕木式明由手下扶进大门。

  “闭嘴!我说过多少次,不准你叫我四哥!”她为甚么偏要跟他作对,整天四哥四哥的叫个不停,叫得他心烦死了。

  “好多⾎,你还好吗?”她走过来扶住他,转头问⾝旁的手下:“叫医生来了吗?”

  “已经叫了,请让我扶四少爷回房换⾐服吧!”

  “好,记得小心一点,别扯到他的伤口!”

  “我自己会走。”他只是手臂伤了,还可以走路的。

  “你别那么大动作,伤口又裂开了。”明夏知道他有自己的尊严,却顾不得他正在发难,要走近扶住他。

  “我没事,只是擦伤罢了,又不是中,别把我看成重伤患者。”因失⾎而面容略为苍⽩的夕木式明任由明夏扶着,虽然说没事,但任何人都知道那是谎话。

  “你为甚么会变成这样?”

  “四少爷刚从百货公司走出来时,有一个醉酒的司机驾着车子突然冲过来,是我们疏忽了,才让四少爷受伤,请‮姐小‬处罚我们吧!”

  “算了,尽快处理伤口才要紧,你快去看看医生来了没有。”她打发了自责的手下,马上把他扶进他房里。“你为甚么不去医院呢?”

  “只不过受了一点伤,回来包扎一下就行了。”

  “慢慢躺下,别动!”安置好他后,她手忙脚地在房间东翻西找,却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你这里没有‮救急‬葯品吗?”

  “没有。”他闲闲地看着她,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模样。

  明夏恨死了他这副不在乎的样子。

  “我去向小林太太要!”

  “不必⿇烦,你静静待在这边就好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伤口流⾎…”她又想跑出房外去。

  “你懂甚么,你又不是医生,知道怎样医治我吗?你这样跑来跑去,会阻碍了忙着替我清理伤口的人!”他懊恼着受伤的事,更不要她为了这等事心慌。

  “可是你…”“我的事不用你担心。”

  明夏怔住了!对,她又不是医生,她忙个甚么劲?就算她看到他的伤口深得快见骨,除了慌张,她又能做甚么?她所做的一切对他、对整个夕木家也毫无价值,因为她在这里本来就毫无价值…

  她为甚么忘了这一点?她不应该因为过了几年的‮谐和‬⽇子,就忘了不能抹灭的事实,更加不能认为四哥对她比以前好,是因为承认了她的存在。

  对了,这些年来,他对她好,对她温柔,一定是因为寂寞。在这个空的宅子很寂寞,他是,她也是,所以他们就做了同伴,互相利用对方去忽略寂寞。

  “既然这样,我不妨碍你歇息,我出去看看医生来了没有。”

  她表情如常,快步走了出去,可是心里的温度突然跟外面的天气一样,是下着雪的零度。

  伤了手的夕木式明,在大宅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月,仆人侍候周全,友人们也赶来嘘寒问暖,可是他就是觉得欠缺了甚么似的。

  本来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在友人们多次探问他“妹妹”的状况后,他才留意到他那个所谓的“妹妹”不常出现在宅子中。

  她不是一早出门上学去了,就是放学后有活动晚归。每天吃早饭和‮觉睡‬前,她会到他房中问候一下,可是就像例行公事一样,没有了那份让他在意的真情。

  现在好不容易伤口全好了,又开始放寒假,一早起来想找她聊一聊,谁知道小林太太告诉他,五‮姐小‬昨晚就由司机送到东京的老爷夫人那儿度寒假。

  懊死,她在痹篇他吗?他犯着她了吗?

  正当他心烦意时,小林太太不经意地说:“四少爷有重要事跟‮姐小‬商量?还是‮姐小‬突然离开京都,四少爷不舍得?”

  “笑话!”他板着脸,愤然直斥小林太太:“她有那个份量吗?我只是奇怪为甚么大宅清静了那么多!”

  “以前的大宅一向清静,少爷在这里住了快二十年,应该知晓,不⾜为奇。”

  他缄默不语,只看向窗外一片⽩蒙蒙的皓雪。小林太太离开后,他拿起一杯清酒一饮而尽,发现到他原来一直都是一个人…

  …。。

  蔚紫亲手为女儿穿上正式的名贵和服,満意看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已经是一位亭亭⽟立的可人少女。

  “去年新年妈妈没跟你过,今年我可要好好的补偿一番。你喜这件和服吗?是我跟你爸爸特地订做来送你的。”

  明夏看着在镜中变得娇的自己,不噤有点着。原来她打扮起来也可以这样美,而且有十⾜十的⽇本娃娃味道。

  “明夏这样美丽,⽇后可要死很多⽇本男人了。”夕木一之助走了进来,忍不住赞叹一声。他这个女儿不单有头脑,还有一份潜蔵的女魅力。

  “谢谢你们送我和服,可是那么名贵的⾐服,难有机会穿上。”

  “喜甚么时间穿就穿上啊,街上一年四季都有穿和服的人走来走去!”蔚紫顺便把一只搭配的小手袋递给明夏。

  明夏苦笑不言,妈妈大约不知道她在京都过着朴素平凡的生活,不会太招摇。

  “新的一年要继续努力读书啊!”说完,夕木一之助给了她一个红包。

  “谢谢爸爸。”明夏快地笑,強烈的感觉冲击着她。

  她很久没在新年当天,亲手接过⽗⺟那带着祝福的红包了。自从亲生爸爸过世后,妈妈鲜少亲手给她红包,不是放在桌上,就是直接转帐到她户头。而在⽇本这几年的新年,她都是和四哥一起在大宅中,接过由小林太太代的红包…对了,今年四哥岂不是自己在京都过年了吗?

  不知为甚么,她的心好像沉甸甸的…

  “如果式明不是有伤在⾝,又要准备考大学的事,他或许能来东京跟我们一起过年。”无论夕木一之助在商界是怎样叱吒风云,也只不过是一个⽗亲而已。

  “原来爸爸是这样惦记我这个儿子。”

  明夏怔仲片刻,马上又绽出原来的微笑。她知道是谁来了,也只有他喜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

  夕木式明潇洒的⾝形闪进室內,満面堆笑地对⽗⺟挥挥手。“新年快乐。”

  “你怎么来了?”夕木一之助惊喜之余,不忘探视他的伤势。“伤好了吗?”

  “早就好了,爸爸,这又不是我?回受伤,别太担心。”他虽是在回应爸爸的问话,眼光却瞄向已由背对着他改为面向他的少女。

  “四少爷,虽然你还年轻,受伤也康复得快,但千万别弄坏⾝子,你的⾝体还要陪你好几十年呢!”蔚紫亦上前劝言。

  “我知道!”他不耐烦地打断蔚紫。“怎么?要去哪?穿得那么隆重!”

  明夏知道是在问她,却没有回答。虽然她对四哥突然的出现感到一丝欣喜,但仍然不忘他俩间的嫌隙。

  “要去替明夏相亲。你看,她今天漂不漂亮?”夕木一之助玩笑地问,却看到儿子一下子变了脸⾊。“怎么了?不好看?”

  夕木式明一阵冰也似的眼神扫过她的全⾝,叫明夏不噤心寒。

  一会儿,他冷笑。“小丫头学人去相亲吗?”

  “不可以吗?”夕木一之助顺口回道。

  “不是不可以,只是太急。爸爸,大姐也还没出嫁,就那么想把她嫁掉?”

  “爸爸,别再开玩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明夏终于开口,停止这场无意义的对话。

  “好好,不说了,小姑娘不好意思了!式明你还没说为甚么来这里。”

  “来看看大学的环境。”他随意丢了句话,接着说:“爸爸和蔚姨今天是要去公司的新年宴会吧?”

  蔚紫笑了笑。“是啊,本来还在考虑要不要带明夏去,但你既然来了,我就把她给你照料吧!”

  “可是妈…”明夏不自在的神⾊被夕木式明捕捉得一清二楚,他马上截话:“好的,我一定好好照料她,你们放心去吧!”

  蔚紫看他们“兄妹”俩相处得好,才放下心来,跟上已步出门外的丈夫时,她听到了一句中文…

  “你今天很美。”

  她吓得掉了手上的名贵⽪包,愣怔片刻,蹲下来拾起⽪包时,看到她所避讳的四少爷用着奇异的眼神看着明夏,他的手更已经拉起粉蓝和服的大袖子。他俩…

  “怎么了?”夕木式明淡漠地询问瞧他的蔚紫。

  “四少爷学会中文了?”她心慌意,只能这样回话。

  “是我教他的,就当作是…报答他这么照顾我。”明夏从妈妈的眼神中读到暧昧不清的讯息,可是她能怎样?挥开他的手,还是说些话遮遮掩掩?这长期不在京都老宅的妈妈,知道甚么?她和他之间,又是谁能说得清究竟是怎样的关系?

  蔚紫无话可说,默默注视了两人数秒,就静静地步出房外去了。

  “放开我。”明夏轻轻挣脫夕木式明的手。“你是怎么回事?非要在爸妈面前闹笑话?妈妈看到了会怎样想?”

  “我磊落轶,她要怎么想就怎么想。”他目光如电,冷不防地再捉住她的⾐袖。“逃避退缩的人,没资格跟我谈检点的问题。”

  她局促不安,心头忒忒的东张西望,装着不懂,痹篇他凌厉的目光。

  她一⾝娇的打扮,非常耀眼,甚至是…刺眼,他不喜这样的夺目,彷佛她是一只破茧而出的小蝴蝶,快要飞离他的掌握。

  “看着我!”他霍地伸手把她的头定住,惩戒似的重重吻向她被妆点得桃⾊娇瓣。

  明夏吓得目瞪口呆,不复言语,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面部大特写,和感受上传来的微痛。

  他放开她,満意于她所领受的小小责罚“我讨厌逃避的人,这是你应得的教训。”

  他傲睨自若的态度让她猛然回神,怒目兴师问罪:“你凭甚么吻我?我又何罪之有?”

  “你一声不响自己跑来东京,还是趁我有伤在⾝的时候,你说你没有不对?”这小女人还不认错?

  “这样就有错?”她气呼呼地怒视他。“我要到哪里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就算你有伤,我留下来也没用,何必说得我那么重要?”他甚么事不管,管她⼲甚么!

  “我就是要你待在那儿!”他大吼,被这个倔強的小女人惹出了脾气。“你有责任照料受伤的我,有责任陪我在大宅好好休养!”

  “为甚么我有?”她不能理解他在发甚么脾气,仍旧翘嘴,不肯认输。

  “你是我的…”他冲口而出,又急急煞住自己的话。

  她的心突然扑通扑通的跳,对他想说的话有着矛盾的心思:既有期待,又想抗拒。她知道无论他说甚么,她也无法心平如镜地接受,更怕他打了现在所拥有的平静生活。

  “不要说!”她不想听下去,听了就不能回头了。

  “连我为甚么吻你也不要说吗?”他不自觉把眉头皱紧。

  “那是惩罚不是吗?惩罚我为甚么来了东京,惩罚我当了你最不该有的妹妹,惩罚我的一切…”她好像又懂了甚么似的。

  她兀自喃喃低语,同时震动了他的心。

  他破坏了他俩的平衡点,亲手撕破看似相安无事的两人关系。他懊恼眼前的一切,他讨厌那团不脑控制的感觉在他的腔中波涛汹涌着。

  他错了!他本不应该一时冲昏头脑,循着那一道挥之不去的系念来到这里;不应该为了这么愚昧的感觉,令自己失去平⽇的冷酷、无情和铁石心肠。

  可他却不能忽略她的存在,已经不可能回到最初的漠视和不在乎了。

  “明夏。”

  她抬起头来,眼神地看着他。

  他拿起她掉落在地上的小手袋,递给她。她接过时,被一把拉到他⾝边。

  “刚才的事就忘了吧!难得我们都在东京,这个假期我会好好照料你的。”他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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