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会议室里,麦伟平坐立不安的,不停看着手上的表,同时向在场的三位客人道歉。
“抱歉,请你们再多等一会儿,亚力向来很守时的,今天—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担误了。”他说的是真话,不知怎的亚力这次如此反常。
“再给你五分钟,我们没有太多时问可以浪费。”其中一人已显得不耐烦。
麦伟平尴尬地陪笑,并走出会议室向秘书姐小催人“再Call亚力一次,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进公司?”
秘书姐小为难地说:“刚刚才Call过,说已经在路上了。”
此时公司大门被推开,耿亚力神态自若地走进来。
麦伟平紧张地拉着他进会议室“天!你搞什么?JB的人都到了,你现在才来?”
“陪玫瑰吃早餐嘛!”耿亚力边走边说,毫不介意被客人听见,把麦伟平气得半死。
客人之一的卢经理脸⾊立即沉了下来“看来耿先生没什么诚意?”
“有,当然有诚意,我们开始讨论吧!”麦伟平急忙打圆场,随即⽩了耿亚力一眼。
卢经理冷眼看了看耿亚力,立即进⼊讨论议题。
“这是一个资讯时代,许多人靠网路、软体等新科技创业,确实造就了不少电子新贵,但是,同时也出现了许多因为管理不善,而无力偿还行银 款贷的公司,这显示了新科技并不代表经营理念,所以今天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要拯救你们。”
“有道理,我们需要的就是专业的经营策略。”麦伟平频频点头附和,耿亚力却闲闲地别过头去,似乎不放在眼里。
卢经理更是傲慢的说:“所以,我要收购的是你们的技术,而非经营方式,我们会派任优秀且经验丰富的管理⼲部来接管你们公司,并纠正过去不符合商业规则的经营…”
“我想卢经理还言之过早。”耿亚力突然不屑地打断。
“你说什么?”卢经理一愣,強按下怒气。
雹亚力挑眉冷笑“我都还没决定卖公司,你就长篇大论一堆废话,不嫌太早了一点吗?”
“他开玩笑。”麦伟平又是一阵惊吓,焦急地拉下耿亚力的手臂,并笑笑的对客人解释。
而卢经理则是马上收拾所有文件档案,重重哼了声便离去。
麦伟平气急败坏地甩上会议室的门,再走向耿亚力“你发什么疯?要是不卖
的话,你哪来的钱周转?哪来的钱付给行银?除非你愿意向家族筹资。”
“我不会向我⽗亲或任何一个兄弟调度资金,更从未想过要卖掉一手创立的公司,何况JB只想以略侵者的姿态接收公司。”耿亚力苦恼的头摇,跟家族筹资等于是证明自己的无能与失败。
“我也不想卖呀!可是不卖公司就会破产,到时还不是什么都没有,有人肯买,至少公司还存在,现在我问你怎么办?”麦伟平委靡不振喃喃的道。
“总之我会想办法的。”他爬了爬头发。
“什么时候?公司撑不下去了,面对现实吧!”麦伟平直截了当的说。
“我说不卖就不卖!你明知道,本不是我们的经营理念有问题,而是单砚在外面到处放话,又使用卑鄙手段阻止行银 款贷给我们,他的不良居心,我绝不会让他得逞的。”
“事实的真相是如此没错,但单砚志在整垮你啊!以他雄厚的财力和在湾台的人脉关系,不是不可能的事。”这也是麦伟平急着卖掉公司的原因。
“我不会向他低头的,我会想到办法让行银借钱给我们。”拖累了朋友,他也深感愧疚。
“你当行银是提款机吗?唉!全球经济不景气,每个人都想跟行银周转,行银又不是傻瓜。”
“总之我会想办法就是了。”见他如此坚决,麦伟平也无话可说,只能欺无奈的离开会议室。
雹亚力双于撑在桌面,捣着异常烦的脑袋,除了公司的问题,他还要面临婚姻破裂的窘境。
想起今天早上出门前,玫瑰竟然主动邀他吃早餐,他怀着満心快和她共进早餐,不料,她却是别有意图的说“我们离婚吧!”
“离婚!”耿亚力震撼得无以复加。
玫瑰望着他点点头,一点犹豫都没有“你答应我的,保证结婚后,我一样可以保有原来的生活,否则可以离婚。”
没错,他是这么说过,但他自问事事以她的意愿为重,从结婚那天起,她就不肯与他同睡一房,为了赢得她的心,他只好暂时妥协,但她显然还是不満意、不⾼兴。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冷落了你,对不起,这阵子公司出了点问题,我不能让公司垮掉,没有事业,我就没法子给你安稳的生活,我说过要让你幸福,就一定会办到,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他真的对玫瑰感到歉疚,即使是新婚,他仍把大部分时间投注在工作上,因为他绝不能做出任何莽撞的决定。
但她直摇着头。
“你到底有什么不満的?”他不懂,只觉得听到玫瑰的要求,心情就开始低沉。
“我没什么不満,不是因为你不好,也不是你的问题。”她低头盯着手中的咖啡。
“既然不是这样,那是为了什么?告诉我,我一定要知道!”他从未有过的深沉严肃表情,不由得全写在脸上。
“因…因为我不爱你,即使结了婚,我还是不爱你。”她毫不留情的抛出狠话,眼神却是闪烁不定。
雹亚力俊眉微皱,拢起一片郁,薄抿得紧紧的。
“不!你本没给我机会,也该死的没给你自己机会。”他定定的看着她,无比坚决的说:“绝不,我死也不会离婚。”
玫瑰撇过头淡漠的开门“我说过你没必要这么认真的。”
“你说什么!”他倏地站起⾝脸⾊突变,看她的目光不再纵容宠溺,而是十分骇人的晦。
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玫瑰不噤瑟缩了一下“你…”“你就这么讨厌我?告诉我,我哪里不够好?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満意、才肯接受我?”他眼神狰狞,却有更多的伤感。
“我…”她既为难又委屈,泪⽔扑簌簌而下。
“我不是讨厌你,而是…”她嗫嚅的声音令耿亚力燃起一丝希望,怔怔地等她说话。
“既然不是讨厌我,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见到她的泪⽔,他就该死的凶狠不起来,冷酷的表情马上软化。
玫瑰抹去泪⽔“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你不够好,而是我不想爱任何人也不要任何人爱我,只想没有牵挂、自由自在的生活,我并不适合两个人的生活。”
尤其发现他对她的好,对她的执着与痴,更令她无法承受,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你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他伸手为她拭去泪⽔。
她哽咽一声,眼泪掉得更凶了“我就是知道,勉強是不会幸福的,我抓不到幸福的感觉。”
“幸福是一颗温馨的种子,需要用爱去灌溉,所以幸福不是靠别人给的,而是要认真抓住、用心体会。”他抓起她的手,温柔地吻过她的掌心,然后将它贴抚在他的口上。
他又吻了她的额头、粉颊,感的问:“你能感觉到吗?”
优美的薄几乎要碰到她的,她原以为他又想吻她了,然而他只是伸手拂开她额上的发丝,顿时她竟感到有些失望。
原来每个女人都有弱点,明明抗拒了又心软。
这些⽇子,她就是害怕会管不住自己的心,没见到耿亚力时就开始牵挂,见他忙于工作,她就心疼…
她不想要这样呀!即使是情深种,她也要远远的躲避他,因为…
…
玫瑰茫然的视线投在餐桌上,此刻她是一点食都没有。
坐在他⾝边的单砚盯着她郁郁寡的脸蛋,试图打破沉默“怎么不吃?不合
你的口味吗?”
单砚把菜夹到她碗里,她依然不理不睬,心里全为耿亚力的事在担心。
当她接到单砚的电话,告知她说,耿亚力因公司周转不灵,正面临倒闭的危机,而且这全他一手安排的,只要她肯来见他,他的公司才可能有救。
闻言,玫瑰二话不说,马上赶来饭店见他。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轻叹一声。
瞥见她満怀担忧,单砚不噤一股护意涌了上来。
“因为他该死!你明明是我的,他竟然敢从我手中抢走!”尽管他怒不可抑,还是舍不得生她的气,只把帐全算在耿亚力头上。
这该怎么说呢?玫瑰思前想后,全都怪自己不好,当初就不该结婚的,不知为何着了魔般的答应他,却反而拖累了他。
“你放过他,好吗?”她柔声地恳求。
他认识玫瑰那么久,她从不曾对他如此温柔的说过一句话,但此刻她却轻声细语的请求他,追究底竟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单砚简直气炸了!
“除非他死,否则他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眉宇问凝聚着怒气。
“你到底想怎样?”她情急之下泪流満面。
“你为他哭了!是因为內疚还是心疼?告诉我。”他平淡的语气中,透着一丝险。
玫瑰忙不迭用手背擦泪,但泪如泉涌擦都擦不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因耿亚力流泪了,认识他之后,她似乎变得越来越爱哭了。
“那有什么差别?”她泪眼汪汪地毫无危机意识。
“如果你只是內疚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他一马,但如果你心疼他…”他沉沉地扬起嘴角。
“不!”玫瑰—惊,心慌意的拉住单砚“你不可以这样毁了他。”
她的言行不经意透露了对耿亚力的感情,却也更加深单砚的妒意。
“玫瑰,告诉我,你有多爱他?”他凑过脸来,双眼透着森冷。
“我…”玫瑰因单砚的话而僵直⾝子,她爱他吗?爱得有多深?这些⽇子以来,她最害怕的就是面对这个问题。
“你不说没关系,他会因为你的缘故,事业一蹶不振,从此一文不值,但是,只要你肯留在我⾝边,他就能平安无事。”单砚双手捧起她绝美的脸蛋,缓缓俯覆上她的。
“不要!”倏地,玫瑰狠狠地推开他,浑⾝戒备地闪躲。
“为什么!凭什么他就可以拥有你,而我就不行?难道我的爱就比不上他给你的?”
“不是这样的…求你放过他吧!”她无措地头摇,很清楚以单砚的财力想毁掉家世相当的耿亚力,不见得会成功,但暗箭难防,他若要杀一个人却是轻而易举的事。
“只要你跟他离婚,断得一乾二净,我自然会放过他。”他靠近玫瑰脸庞深昅一口气。
瞬间,玫瑰才发现耿亚力的亲近,不会让她觉得厌恶,可是单砚的接近,却令她无法忍受。
偏偏此时此刻,她必须做出抉择。
她闭上双眼吁了一口气,惴惴不安地问:“你说的话是真的?只要我肯留在你⾝边,你就放过亚力,从此都不伤害他、不再找他⿇烦?”
“没错,只要你能取悦我,我要你,现在就要。”他愤慨的已不在乎玫瑰爱的是谁,只要把她留在⾝边,他就是胜利者。
“好…我答虑你。”她缓缓的闭上双眼,強迫自己接受单砚的抚触。
单砚奋兴的微颤,大手抚上她光滑的颈子,并使力将她揽⼊怀里,拥着她走向边将她拉下,那柔姻的躯娇此刻毫不反抗的任他拥有,她的美丽、芬芳是他一直想要的啊!
“玫瑰,你真美。”他不噤赞叹,同时迅速脫去自己的上⾐,让玫瑰躺在上。
她不但有曼妙的⾝材,还拥有绝尘脫俗的美貌,险些令单砚控制不住的一举占有她。
“不要!放开我。”终于,伪装的镇定还是瓦解了,她挥拳推打,腿双更是用力的踢向他。
“现在说不要已经太迟了!”单砚狠狠的攫住她。
不要!她后悔了,她本无法忍受单砚的触碰。
正当单砚不理会她的哭喊挣扎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他恼火地从她⾝上站起来。
砰砰砰!连番剧烈的敲门声有如要撞进来似的,令单砚咒骂起来“这是什么鬼饭店,连敲门都像拆房子,明天我就把它整幢给拆了。”
单砚将门一打开,赫然见到耿亚力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
而见到上⾝⾚裸的单砚气息耝重紊、膛剧烈起伏,眼底火狼狈,耿亚力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你把玫瑰怎么了?”他撞开单砚冲了进去。
一个纤弱的⾝影朝他扑了过来,紧紧地搂着他。
玫瑰,他是不是強迫你、欺负你?”他感觉到她的⾝子抖得好厉害,不噤心如刀割。
玫瑰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频频头摇,看样子他来得还不算太迟,不过看到她⾐杉凌,就知道刚才单砚对她做过什么。
当他从公司回到家里时,发现玫瑰不在,他还以为她只是出去晃晃而已,没想到…
然而,在他焦灼不安的等她回来时,却赫然发现她在茶几上的留言,说什么要去找单砚谈判,援救他的公司等等。
届时,他吓得冒出冷汗,马上向席凯查问出单砚投宿的饭店,飞车赶了过来。
“你这卑鄙的小人。”耿亚力痛恨单砚对玫瑰施暴,毫不留情的挥拳打向他。
单砚吃了一拳,马上凝力挥拳还击,眼里的冷酷明显想置情敌于死地。
“不…别打了!”玫瑰冲过去横阻在他们之间“你不要伤害亚力。”
“玫瑰…你让开!”单砚为她的表现极为难过,她的心完完全全在另一个男人⾝上。
“玫瑰,这是我跟他的恩怨,我自己解决。”耿亚力将玫瑰拉到⾝后,直背脊与他对峙。
天!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事业因为她而跨了,竟然还逞強处处护着她…玫瑰惊付着。
“亚力,你的公司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才…”玫瑰哽咽的拉着他,不让他和单砚再起冲突。
见玫瑰担心的模样,耿亚力向单砚“单砚,如果你真的爱玫瑰,就不该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威胁她。”
单砚看着玫瑰苦笑“你不懂,为了爱她,我已用尽所有的方法了,她却依然不为所动,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他那为情所困的苦恼,不噤令耿亚力心有戚戚焉“我懂,但是我会让她自己选择。”他顿了一下,又说:“如果你想用事业打击我,来赢得玫瑰,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哼!即使⾝无分文我也绝不会卖老婆,只要我还有玫瑰,一切都可以从来。”
“难道你要玫瑰跟着你吃苦?”单砚嘲讽道。
“也许我暂时无法给她荣华富贵,但也绝不会让她吃苦,况且,如果她爱我的话,就算苦一点她也不会在意。”
单砚失去耐心,依然胁迫着“耿亚力,你的坚持只会让玫瑰吃苦罢了,要是你肯放手,答应永远都不跟她见面,你依然拥有目前的一切,甚至更多。”
“不!我爱玫瑰,而且永远都不会放手,我会尊重她的选择,”他低头看向玫瑰“玫瑰,如果你怕跟着我吃苦,你可以选择单砚,我绝不会怪你,但我不要你为了我的事业而牺牲自己,否则,即使拥有全世界的财富,我一辈子也不会快乐的。
玫瑰凝着泪眸,好一会儿才躲进他的怀里“我…我不怕吃苦。”
雹亚力暗地松了一口气,必竟刚刚经历的赌局对他来说太惊险了。
单砚深沉的看了他们半晌,扯出一抹冷笑“我给过机会,你偏偏不识好歹,你的公司就等着倒闭好了。”
“单砚,你别这样…”唉!这场风暴是无可避免了,玫瑰的声音不噤微颤。
“别求他,玫瑰?”他挑战地向单砚的鸷“你错了,不是每家行银都能任你纵,况且,还有许多企业财团,又岂会全都听你的?我不怕你。”
“好!有骨气,我就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单砚偏执拗的撂下狠话。
“好,咱们走着瞧。”耿亚力全然豁出去了,拥着玫瑰大步离去,他深信拥有她的爱,所有的问题他都可以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