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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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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杰办公室里只剩下一盏台灯,台灯下有个埋首在桌案前的人。

  为了能让这支泡面广告十全十美,楚森反覆看着企划案,绞尽脑汁的看看能不能再多注⼊一些新意。

  咿啊一声,在寂静的空间里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楚森警觉地抬起头。这么晚了会是谁?

  林榆桢轻轻地走进了办公室,看见了办公桌上的那盏灯,她就知道他一定还在加班。

  斑挑的⾝材、飘逸的长发。榆桢,是你吗?他试探地问。

  我啦!难不成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是小倩飘出来找你呀?她浅笑盈盈地来到了他面前。

  他笑了,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又跑回公司?

  想你嘛!她调⽪地逗弄他。

  他全⾝一震!像是有电流通过般。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安的眼睛本不敢看眼前的美女。

  她大声的笑着,原来你脸⽪这么薄呀!

  我脸⽪本来就很薄,哪像你这么厚。他也跟着说笑。

  除了同学、同事,他拒绝一切跟美女接触的机会,除了是自己的个不善于应付美人外,更为了在事业上一层抱负。他为自己订定的目标是先立业再谈感情,男人一旦有了感情的包袱,就无法全心投⼊工作。虽然他长得一表人才,但为了不必要的花花蝶蝶来⼲扰,他硬是将自己的外表弄得又丑又没有品味。

  可是没料到最近林榆桢似乎改变了情,以前总爱和他争吵个不休,现在的她却柔情中带着‮媚妩‬,妖娆中有着闪动的光芒,他已经快要招架不住她的纯女行为。

  看他抬头一脸正经的样子,她就感到好笑。你放心,我又不会吃了你,要吃早在台风夜就把你吃了。

  这几天来他已经渐渐习惯她的改变,对于她的话,他也只当她是在缓和气氛的笑话;而对于她的退让,因而保存了他⾝为男人的自尊,他心里实在很感她的不计前嫌。

  我这么大的个儿,谅你也吃不下我。他已经装成这副怪样,相信没几个女人受得了。

  难说哦!我把家里的钥匙忘在公司里,我是回来拿钥匙的。她当然是故意将钥匙留在菗屉里的,不使出一些小小的把戏,怎么会有机会和他单独相处呢?

  我就知道你大无脑…话一出口,他心里就后悔了,以前跟她斗子诜习惯,现在竟不小心又说溜嘴。

  换成之前的她一定会反相稽,可看他面露愧疚,就知道他是有嘴无心。

  这年头有好多女人羡慕我的大。你知道吗?做一次隆啂手术起码要花上二十万,我还要感谢上天赐予我这么好的⾝材,所以脑容量少一点没关系啦!她自嘲地帮他解困。

  幸好她没生气,他赶紧转变话题:这么晚了,你才发现钥匙没带回家?

  还早呀!小周末嘛,我先和同学去吃饭,然后再去逛街,等到回到家门口时,才发现钥匙没带回家。当然这是她的借口,要是太早回来拿钥匙,他在赶工作忙得要死,哪有空理她呀!

  那幸好我还留在公司里,不然你今晚不就回不了家?办公室的门一旦被锁上,是连保全都会设定好,除了他和李杰,是没有人可以进来的。

  她当然是算定了他会为了广告案而留下来加班,不然她怎敢冒这个风险?

  我还是可以打电话给你,你还是会来帮我开门的,对吧?她双掌撑在他办公桌上,巧笑倩兮地看着他。

  昏暗的灯光、寂静的空间,她婀娜的⾝姿过于靠近,他几乎可以闻到她的发香味,看清她丰満的口。

  他挪动了一下位置,调⾼了自己的视线,轻轻呑了一下口⽔才说:对。

  这么晚了,你还没忙完呀?她看着他桌上的一团,需要我帮忙吗?她将声音放慢放柔,相信他的三魂七魄已经统统被她‮引勾‬去。

  他真的很不能适应她这款柔情的样子,可是比起⺟老虎,他还是喜她现在温和动人的样子。

  明天要赶着重拍一次吃泡面的镜头,我得先把后期的文宣作业弄好。

  那我可能帮不上忙了,凭我的脑袋瓜,只能打打字,做些简单的工作。她很了解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反正她也没什么事业心,只想找到一份真诚的爱情。

  对于她的自嘲,他只能微笑以对。

  暧昧的气氛中,这时林榆桢的‮机手‬声却不识趣地响起。

  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家里的电话。喂?

  榆桢,你今天不是要回家吗?这么晚了,你人到底在哪里?要不要开车去机场接你呀?林⺟的大嗓门穿出了‮机手‬,林榆桢只好将‮机手‬拿离耳朵远一点,这下连楚森都听到了林⺟的说话声。

  妈,我有说今天要回台中吗?她不解地回想着,什么时候答应妈妈要回家?

  哇!亏我和你老爸推掉了饭局,等了你一个晚上,你不是说这个星期五下班后就要搭‮机飞‬回来台中,原来你人还在台北!林⺟的语气有些气有些急。

  她大眼转了转,啊的一声,妈!对不起!我忘了!自从她把目标锁定在楚森⾝上后,她就把其他男人的事忘得一⼲二净了。

  楚森低着头假装看企划案。是林⺟的嗓门太大,可不是他存心要偷听别人说话,他在心里想笑又不敢笑。这样没记,是很像她会做出来的事。

  你就是这样没大脑,才拜托我要帮你介绍男朋友,怎么没几天的工夫你就忘了?

  她对‮机手‬吐了吐⾆头,看了一眼楚森,幸好他又专注于办公桌上的那一堆文件,本想走开一点说话,可是这个办公室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她如果刻意走远,好像也很奇怪。

  她怕吵到楚森,庒低了嗓音:妈,你真的要帮我介绍呀?以前你不是強调要我自由恋爱的吗?

  你呀!这些年来,也没看到你到什么像样的男朋友,我的女儿大美人一个,我总得要帮你留意留意一些好男人。不过你放心,总得要一表人才的男人,老妈我才敢介绍。

  林家有两朵美丽的花,在台中社圈是有名的。当林⺟一放风声,说要帮女儿物⾊男朋友后,林⺟及林⽗从此就没安宁过,整天被电话及访客打搅得不得清闲。

  真想问老妈,要介绍给她的那个男人名字里有没有木字边,可是楚森就在一边,她也不好意思直接这样问老吗。

  反正楚森这边连一点进展都没有,她总不能为了算命仙的一句话,就放弃其他好人选。

  妈,那我明天一早就回去,这样还来得及中午的饭局。

  好吧,记得早点回来打扮打扮,我可是费尽心思才安排好这次的相亲。

  知道啦,妈,那明天见喽!她真想快点把电话切断,免得楚森听到太多,对她又有了不好的印象。

  好吧,早点回来哦!林⺟时才甘心把电话给切了。

  她大眼盈盈地看着楚森有没有什么反应。

  楚森感觉到她的注视,这才抬起头来。

  讲完了?

  嗯,不好意思,吵到你了?

  他摇了头。要回去相亲?明知道不该过问,这样不就代表他把她和她妈妈的谈话都听了进去?可是他又忍不住不问。

  我妈妈的好意,我无法推辞。她收了‮机手‬,拉来了一张办公椅,在他⾝边坐下。

  像你这么漂亮,条件这么好,还需要相亲吗?这次他没有嘲讽,完全是出于关心的问话。

  像我这么漂亮,条件这么好,你会喜我吗?刚好趁机试探一下他的心意。

  这…大眼镜下的双眼左躲右闪,就是不敢看向⾝边的俏佳人。

  你说过,你不喜太漂亮的女人,更不喜太主动的女人。她替他把话接了下去。

  不是的…话题有些尴尬,这下说她漂亮也下是,下漂亮也不是了。

  那是什么?她将椅子更挪近了他一步。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心悸的⽑病?这会儿心脏狂跳得快要无力。

  榆桢…他用手扶了扶眼镜。

  嗯…她软软地回应,就是要听他怎么说。

  哈哈!他故意⼲笑了两声,你是我们办公室里最美丽的一朵花,谁不喜你呢?

  那你呢?她将他的旋转椅轻轻转了方向,让他面对着他。

  梦幻的夜,蒙的她,窈窕淑女在眼前,她的‮逗挑‬,他竟然完全无招架之力。

  你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当然喜你。

  如果我不是你的助理,只是一个普通的女生,你还会喜我吗?她伸出了纤纤十指,将他那副碍眼的大眼镜拿了下来。

  喜!他像被她施了魔法般,无法抗拒她的举止,柔情四溢的眼神,只能在她脸上溜转。

  你有一双人的眼。本来只是想试探他,如今她也陷⼊夜的情里。

  我们…他凝聚了一下心神,才发现这样暧昧的气氛似乎超过了上司和下属的分界。

  可是她却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伸出了右手食指,轻轻地放在他那薄薄的上。

  别说话。她灿灿的眸光,紧盯着他略微不安的俊脸看。

  她倾了⾝,不安分的十指游移到他浓密的发上。

  寂静的夜,两颗牵引的心,他型弯弯的幅度很人,她的微微动起,慢慢靠近再靠近,她的轻轻地吻上了他的

  …。

  怎么会这么丢脸呢?想起昨晚跟楚森的一切,林榆桢的粉颊就通红。她竟然会主动去吻一个男人,虽然不是她的初吻,可却是她主动献吻的第一次。

  坐在飞往台中的‮机飞‬上,看着窗外的蓝天⽩云,她的心思也跟着飞到了几重天外。

  想了一整晚,她还是不明⽩,就算是算命伯伯的一席话,她也不必要到献吻的地步,情况怎会失控呢?一整夜的失眠,答案还是无解,害得她双眼通红,黑眼圈略微浮现,这下槽了!等下她拿什么脸去见相亲的对象?

  她现在可是连一丝睡意都没有。昨夜的落荒而逃,本没有勇气去看楚森的反应,下个星期一,该怎么去面对他呢?

  短短的飞行,‮机飞‬在她还没想明⽩之前就落了地。

  她这副无精打采样,只好先进洗手间去补补妆,平常的她可不爱化妆,这下不把自己化个大浓妆恐怕不行了。

  来接机的管家伯伯一看见她,就笑了老脸说:榆桢越大越漂亮了哦!

  她微笑以对,谢谢管家伯伯口是心非的赞美。这张大花脸,怎能称得上漂亮呢?

  车子停在一家五星级饭店前。以前一想到能有个好男人来相亲,她的心情就会很‮奋兴‬,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一点劲都提不起来?

  她等嘴扬起了最美的弧度后,才踏⼊位于饭店六楼的港式饮茶餐厅。

  林⺟大老远地看见在门口东张西望的她,细细的柳眉就皱了起来。

  我去洗手间一下。林⺟向同桌的⻩太太打声招呼后,连忙冲向门口。

  林⺟在门口拦截了林榆桢后,连忙将她拉往洗手间。

  妈,你在⼲什么啦!林榆桢被妈妈拉得有些莫名其妙。

  林⺟直到把她拉进洗手闾后才气急败坏地说:你看你今天打扮得什么德!我是给你介绍⻩董的大儿子,人家可是文质彬彬、气度非凡,而你以为自己是来卖槟榔的呀?

  妈,我哪有!你讲话⼲嘛这么难听!从小在林⺟开通的教育方式下,她和妈妈就像姐妹一样,说话也就常常这样没大没小。

  哪没有!你看看你这张可媲美歌仔戏的大花脸。林⺟拉着她面对手洗间里的大镜子。

  妆好像化得有些浓了。哎呀!都怪机场里的洗手间灯光太暗,害我拚命的抹。

  还有,你看你!林⺟拉了拉她长披风底下的紧⾝T恤,没钱给你买⾐服吗?你一定要给我穿牛仔来,还把肚脐眼露出来给别人看!

  林⺟不是老古板,以前林榆桢这样穿她也都没意见,只不过今天这场合不同,总是要给对方一个好印象,这样子她也才有面子。

  妈,这条牛仔可是名牌的,一条要四仟多块呢。

  我管你是不是名牌的,总之你去把你的脸洗⼲净,再去楼下精品店买一套像样的套装换上,我的女儿又不是见不得人,⼲什么把自己弄得不伦下类。相亲成不成功倒是无所谓,林⺟只是不想以后有话柄流传在社圈里,说她的女儿跟路边的槟榔西施没两样。

  是你要我把脸洗⼲净的哦,到时你可别后悔。洗就洗嘛,反正一样丑。

  快点哦,人家⻩太太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林⺟代完,就匆匆走出洗手间。

  知道啦!早知道就不要回来相亲,相什么亲嘛,真是自找罪受!

  等她素了一张脸,她赌气的连口红也不擦,就快速冲往地下一楼的精品店。她得速战速决,快点把这场相亲搞定才行,不然她的脾气可能随时会‮炸爆‬开来。

  当她冲进一家大型的精品店时,一个穿着随的男人也同时晃进店里,但她奔跑的速度过快,就这么不小心撞到了男人的肩。

  对不起!她点头致歉。

  没关系!男人眉眼都在笑,毕竟撞到他的是一个好⾝材的漂亮辣妹。

  她笑了笑,走进店里,对着店员说:‮姐小‬,帮我选几套⾐服,要端庄却又不会古板,要淑女却又落落大方,还有要亮眼又不会太招摇的。她得在十分钟內挑选完毕,给店员是最快速的方法。

  店员含着笑,‮姐小‬,请问你是要在什么场合穿的?能够走进这家精品店消费的客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可要好好招呼,不能怠慢任何一个客人。

  相亲!她回答得很大方。

  店员楞了一下,我明⽩,我会帮你挑出你适合穿的⾐服。店员随即着手挑选⾐服。

  男人闷闷的笑声在另一端角落低低响起。

  是刚刚那个男人,林榆桢悄悄走到男人跟前。

  听见相亲,有这么好笑吗?她已经一肚子火了,希望这个男人不要再来招惹她。

  男人收敛起笑容,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说话的方式很可爱,而且我等下也要去相亲,所以听见相亲两个字就…

  听见男人的称赞,她的火气先降了一半,你等下要去相亲?不会吧?事情这么凑巧。

  嗯。男人点了头。

  你也是来挑相亲要穿的⾐服?她看了一眼男人,他文质彬彬的样子,却败在他那⾝大T恤和泛⻩牛仔上,让他少了书卷味,却多了嬉⽪的随

  嗯。男人又点了头,眼前这女孩直慡得可爱。

  完了!你该不会刚好也姓⻩吧?'她笑得很诡异。最好不是,不然就枉费了妈妈的一片苦心。

  你怎么知道?男人在惊讶声中还摸不着头绪。

  因为我姓林。林榆桢用食指比了比自己,又比了比天花板,尴尬地对他笑一笑。

  林?男人更想不通,她姓什么跟她知道他姓⻩有什么关联?

  ‮姐小‬,你别帮我挑了,我不买⾐服了。林榆桢对着店员说完,就连忙离开精品店。

  这位‮姐小‬,你等等!男人丢下看到一半的⾐服,也跟着冲出精品店。

  看来,他是不知道今天要跟谁相亲,她就好心人做到底,让他明⽩个彻底。

  你今天中午在六楼的港式饮茶相亲,对吧?

  男人连忙点头,你…

  没错!我就是你今天中午要相亲的对象。

  男人的神经总算转了过来,接着他开始浅浅地笑起,到最后狂笑到弯着,还是不能自己的笑。

  有这么好笑吗?林榆桢想想也真的好玩,没想到两位妈妈的苦心安排,希望他们能改头换面,留些好印象给对方,现在全都破了功。

  她被感染了,也跟着笑,最后两人都笑岔了气,才在尴尬的对看之中结束这个笑。

  我是⻩士达,你好。他伸出了右手。

  她也伸出右手与他相握。你好,我是林榆桢。

  那…我们还要不要挑⾐服?早知道他妈妈这次帮他选的对象是这么可爱的佳人,他就不会故意为难妈妈,随随便便的穿这套不⼊眼的⾐服来赴约。

  不了,反正都已经被你看到我的样子,再假装就没意思了。

  你不怕你妈妈不⾼兴吗?

  她把眉眼全都皱在一起,做了一个超苦的表情,走吧,还是去花钱消灾,省得她在我耳边一直念。

  哈哈!看来,我们同是天涯伦落人!他也是怕耳子不清静,才会依了妈妈的意思来买套正式的⾐服,否则下场就是被念上一个月还不得安宁。

  …。

  楚森辗转反侧了一整夜,到天大亮时才⼊睡。已经过了中午,虽是周末,但他这个工作狂,第一次不想起,只想赖在上。

  昨夜的她在‮逗挑‬了他、吻了他之后,竟然落荒而逃,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已经打扮成这副怪模样了,相信以她的好条件,绝对看不上他,那她是想玩弄他吗?

  而这个时候想必她和那个企业家的儿子相亲得很愉快。

  一想到这里,他就耐不住心里的怒意!这个女人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难道她都是这样随随便便‮引勾‬男人吗?

  越想越烦躁,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处于被戏弄的劣势!

  她想对他好时,就轻声细语、温柔体贴;她若发起脾气来,就像是大象庒境,让他不过气来。

  她来挑弄他的感情,一转⾝却又投⼊别的男人怀抱,她把他当成什么?临时慰藉的午男吗?

  说自己是午男,好像有点太过了,可是怎能让她于取予求?

  他一翻⾝翻下了。他怎能让她幸福快乐的去约会,而自己在这里苦脑伤神呢?

  他贼贼地笑起,先吃才有力气对付那个女人,虽然他不能亲赴现场,但是他也要让她无时无刻感觉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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