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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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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丧幡在微风中飞扬-恭府一群人⾝著素⽩孝服、头系⽩⾊绫缎,形成绵延一里有余的送殡队伍。

  同⽇,沈未央与王、秦蕙纭三人,拎著简便的行囊往‮京北‬城迈进。

  一路上笑笑闹闹,本不像赶路,倒像旅行,本以为好运会一直跟著她们,直至地老天荒的。

  事实证明,穷人若得意…难。

  就在她们踏进‮京北‬城的当晚,随⾝携带的绣花荷包,不知何时被贼子扒走不说,而且一连扒了三人的绣花荷包,竟然让她们神不知鬼不觉。

  “你的也不见了?”沈末央惊觉事态严重。

  “没人碰咱们一寒⽑啊!”王大叫。

  “怎么办?”秦薏纭快哭了,她是三人当中最爱哭的,没办法,失婚女子坚強不起来。

  “幸好这间客栈不需先付前金,否则咱们就死定了,才进‮京北‬城就成了‮京北‬城的乞丐。”沈未央苦中作乐地道。

  “我这里还有一些昨天向城外馒头铺买的⼲粮,凑和、凑和著吃吧!”王打开布包。

  “得想法子挣钱。”脑筋动得快的沈未央一边吃馒头,一边说出她的建议。

  “怎么挣?”

  “你们刺绣,我修锁。”走回老本行,饿不死的。

  “我这一带有些夫人帮的朋友,不知能不能给咱们一些帮助。”秦薏纭说道。

  “什么夫人帮?”

  “之前…差不多一年多以前,我们这些做人家大老婆的,平⽇不是喝茶就是聊天打发时间,闲来没事,有一天不知谁提议…哦,我记起来了,我们这群大大…小小的夫人里有一个最不起眼的,丈夫被侧室彻彻底底夺去,要我们集思广益替她想办法,所以我们成立夫人帮,还选了帮主,一行人使计替被人夺去丈夫的刘夫人讨回公道。”

  “后来呢?公道讨回来了吗?”王热衷地问。

  “算是,那侧室小产一命归了。”

  “嘎…你们这些夫人帮的女人也未免太狠了吧!”沈未央吁了一口长气。

  “不是我们夫人帮⼲的。”秦薏纭撇清关系。

  “那是天助你们?”王随口地道。

  “我们本尚未行动,那侧室就往生了。”

  “你的事怎么夫人帮没出面管管?”沈未央正盘算著如何利用夫人帮替她们挣钱。

  “我那丈夫极凶残,所有夫人帮的夫人都怕他。”秦薏纭低下头。

  “夫人帮帮主是哪位夫人?”

  运用人脉是最好的挣钱方式,运气好的人还可因此致富,沈未央深谙其中巧妙。

  “是十三王爷的福晋。”

  “王爷的福晋还能自由出宮跟你们摆龙门阵啊。”简直匪夷所思,王看了一眼沈未央。

  “王爷们的福晋才寂寞呢,有的时候她们会微服出宮,和我们这些平凡人吐吐苦⽔。”

  “你现在可有资格同夫人帮的人喝茶?”沈未央轻声问道。

  “应该没啥问题。”

  接了休书,不再是某人的夫人,可夫人帮的情义还是在的,见个面、喝个茶,可以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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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雀茶楼

  夫人帮一行人没人缺席,全来替秦蕙纭接风洗尘。她们一向在喜雀茶楼二楼最隐密但景观最好的厢房里聚会,今⽇依然。

  “什么时候回来的?”年岁最大的礼部尚书夫人程琳笑昑昑地问。

  程琳虽是年纪最长,可仍是女人四十一枝花,风韵犹存。

  “四天前。”

  秦蕙纭很快地将王和沈未央介绍给众人认识。

  夫人帮帮主十三王爷福晋王莲华对这两位新朋友十分热心、友善,问了两人许多家里的事后道!“你们初来乍到-若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千万不要客气。”

  沈未央暗喜,她就是为了这句话,打破不与官夫人往来的死板原则,同她们这些不知人间疾苦的贵妇人喝茶、吃饭。

  “夫人太善良了。”好听的话随便想来就有一大堆“像夫人们这么雍容华贵、气质不凡的美人,在咱们家乡真是少之又少!”

  “真的吗?”程琳开心极了。

  “当然是真的,我们杭州人说话一向直率,只说实话和真话,一肠子通到底哩。”沈未央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继续说道:“像你们这么漂亮、⾼尚又美丽典雅的夫人,一定品味极⾼吧!”

  満桌夫人点头如捣蒜。

  “如果夫人们不嫌弃,我们这里有一些从杭州带来的绣品,送给各位夫人用用.”

  沈未央说完话,朝王和秦董纭使了使眼⾊,后者拿出四天以来⽇以继夜赶工制成的绣鞋和绣帕。

  “这怎么好意思,要送咱们用啊!”帮主王莲华绽开人的甜笑,将桌上的各式绣帕和绣鞋精挑细选一番。

  她是帮主-有权先挑精品。

  大家表面上是不以为杵,不过心底可是曲曲折折、各有所思。

  这点,沈未央是明⽩人。

  大伙儿按照丈夫的官阶、辈分、年纪各自选定一份礼物,心里都在嘀咕,如果全是我的该有多好。

  “阿和蕙纭还有很多绝妙的刺绣绝活,⽇后若夫人们有需要,可以来找她们俩效劳。”沈未央知道,这群夫人们的心已被牢牢捉住,要挣她们的银子,易如反掌。

  “未央,你不也有绝活要让夫人们见识。”秦意纭说。

  夫人们个个精神抖擞。

  “什么绝活,快告诉我们。”

  “其实也没什么啦,未央在杭州开了间锁铺…”

  她话未说完,众人已倒菗一口凉气。

  “这么能⼲!”王莲华佩服地道。

  “好厉害!”马将军夫人惊呼出声。

  “男人能做的事,你也能做!”何御医夫人一脸佩服之⾊。

  大伙儿你一言一语的,沈未央又成功的笼络这群夫人们的心。

  这些夫人平⽇养尊处优,舒服⽇子过惯了,最大的烦恼就是怕地位不保。

  因此,她们联合起来打击异己。所谓异己就是那些觑视媚行的妾室,不论是台面上已被承认的或是未被承认的,都该杀…

  杀、杀、杀!不是真要她们的命,而是要杀掉她们的威风、杀掉她们的宠爱。

  沈未央松了一口气,这次会面,她已懂得如何同这帮夫人相处…投其所好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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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后三人相视哈哈大笑,像是吃了定心丸,打赢一场辉煌的胜仗。

  “未央,多亏你把那些夫人逗得开开心心的。”王有预感,她可以在‮京北‬城开绣坊分铺了。

  “那些夫人势利得很,不好伺候,专听好听的话,要将她们捧在手心才成。”秦蕙纭补充道。

  “是不好伺候,可换个角度看,她们也是最好哄、最好讨好的,只要顺著她们的⽑摸,就能万事如意了。”

  沈未央有信心能运用夫人帮的力量,完成她们此行来‮京北‬城的目的。

  “未央,你看她们会来找咱们绣花绣草吗?”这点比较重要,和三餐温有关。

  “明天就会有人上门了。”沈未央大胆臆测。

  “这么快。”

  “那帮夫人其实什么都不缺,可又觉得自已拥有的不是最好的,所以会不断的追求新鲜的东西,你们看着好了,我们三天之內会开始忙到没时间‮觉睡‬。”她有信。

  王乐极了“若是如此,我来‮京北‬城还真是来对了。”

  “好想看看我那两个心肝宝贝。”秦薏纭叹了一口气。

  来‮京北‬城前,秦薏纭以为自己几年之內大概不会再踏上这块土地,直到沈未央燃起她一丝希望之光。

  “沉住气。”

  “我想睡了。”王转⾝回房。

  秦蕙纭苞著也回房歇下,她们为了赶制今⽇送夫人帮的绣品累了三天,几乎是倒头便⼊黑甜乡。

  沈未央则在客栈一楼又坐了一会儿,她拿起向掌柜借来的文房四宝,写下心里的一些想法,这次上‮京北‬城不能⽩忙一场,否则对不住信任她的秦蕙纭。

  不出沈未央所料,夫人帮的夫人们,陆陆续续差府中丫环来请三人⼊府商讨针绂大事。

  夫人们光是已有的绣鞋花样就很繁复了,好在王是天生吃这行饭的人,不论夫人们有什么要求,她都能对答如流,并且提出上乘的建议。

  沈未央更是在十三王爷府里成功的帮了福晋,也就是夫人帮帮主化解了扰人的难题。

  话说福晋王莲华有个贵重的珠宝盒,举凡出嫁时从娘家带来的嫁妆、夫家的赠礼、王爷夫君送的金银珠宝全在其中。

  奈何锁匙不见了,没错,珠宝盒的锁匙竟然不翼而飞,遍寻不著,已经两天了。

  王莲华急如热锅中的蚂蚁,几要将珠宝盒劈成两半!又碍于珠宝盒乃皇后所赠,左右为难至极。

  巧手沈未央向王借来绣花针,揷⼊鱼型花旗锁里转了两、三下“行了。”

  王莲华喜出望外,对沈未央的好感又多了一些。

  “想要什么赏礼说一声,真是太谢谢你了。”

  “未央不要什么赏礼,能替福晋效劳是未央的福气。”

  王莲华闻言,心里快得不得了。

  “你们杭州人心地都像你一样好吗?”

  沈末央明⽩,福晋已把她当作朋友了,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人脉得靠一步一脚印来经营。

  “差不多是这样。”

  “你们和我很投缘,不如搬进王爷府来住,大家好多些机会见面聊聊体已话。”

  “未央多谢福晋厚爱,不过咱们三人来‮京北‬城是为了做点小买卖,若搬进王爷府,恐会对福晋和府里的人造成不便。”沈末央婉转地拒绝。

  王莲华沉昑半晌“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只要福晋多多给咱们三人鼓励、捧场,就是最好的协助。”沈未央深谙一下子不可要太多酬谢的道理。

  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

  “这样啊…”“福晋美丽大方、心肠柔软,能与福晋说上一句话就是未央最⾼兴的事了,想必福晋一定深得王爷喜爱才是。”她转移话题。

  她计画让福音欠她更多人情,以后好办事。

  要福晋欠她人情.就得提供更多的服务,替福晋分忧解劳。

  “你也这么认为?”王莲华长叹一口气。

  “难道不是?”

  “王爷太多情了。”她言以蔽之。

  沈未央决定今⽇与王莲华的谈话在最美好的时刻画上句点,浅言深,会惹⿇烦。

  要给建言,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半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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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如梭,转眼两个月过去。

  沈未央三人利用在夫人帮挣得的钱,很快地开了间锁铺,以绣坊和锁铺联合经营的模式在‮京北‬城打响了名号。

  沈未央设计的各式锁,成了贵族妇女的最爱,因为锁的形式都是依个人喜好打进而成,所以绝无“撞锁”的情况发生,使用者人人叫好。

  另一方面,恭承彦也回‮京北‬城了。

  他在‮京北‬城的府邸起了一个很雅的名字“灵犀院”取自李商隐的“⾝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回来的第二天,他就听说沈末央在‮京北‬城造成的轰动。

  这小妮子真有办法,到哪里都能混口饭吃。

  甚至同十三王爷的福晋结成密友,她是如何办到的?

  他把荣波调来灵犀院,而灵犀院原来的总管则调去杭州的恭府。

  抱承彦之所以这么安排,全是为了她,他太想瞧瞧沈未央报答恩公荣波时慈眉善目的模样了,那一幕能令他发噱。

  他承认他有点不怀好意,想看她出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会有此乐趣,他不是这样的人啊,可他不噤要要要她、惹惹她。

  “爷,沈姑娘和夫人帮的夫人们相处融洽,就好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荣波说。

  “沈晴呢?”

  “急著找沈姑娘诉苦去。”

  抱承彦笑了下,这两姐妹格截然不同,一个⽇⽇扮弱者-一个处处泰然自若。

  “她真是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爷,方姑娘是不是也住灵犀院东厢房?”

  可热闹了,方绮思一听他将回‮京北‬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赎了⾝,雇了辆马车跟著他来‮京北‬城。

  “就东厢房吧!”

  他把绮思当妹妹宠著,没有其他想法,这一点,在杭州时他已向胡源夫阐明。

  “方姑娘像是吃醋了。”荣波忍了许久,提出他的观察。

  “吃什么醋?”

  “方姑娘觉得爷待沈晴姑娘比待她好。”

  “我待沈晴…”他不怒而笑。

  “沈晴姑娘向爷要了灵犀院里最大的客房,而爷同意了。”

  “那又怎样?”

  “方姑娘不平衡,正生著闷气。”

  “沈晴先开口向我要那间房,我自然先给她。”

  小心眼的女人一向不得他的认同,方绮思一路行来与沈晴不是闹情绪,就是斗嘴,他多半时候眼不见为净。

  “爷,方姑娘若坚持要灵犀院最大的客房,该如何处置?”

  “她们假如谁都不肯让谁,就将她们全请出灵犀院。”

  女人家的事他还真不想管,像如今,很可能管来管去管成仇。

  “晴妹,你怎么会在这里?”沈末央拉著沈晴的手,往锁铺后方的房间走去。

  “到屋里聊。”

  沈晴一见沈未央在‮京北‬城好像混得还不错,旋即泪眼汪汪,悲切的呼喊:“我被爹娘赶出来了。”

  “爹娘为何赶你?”

  “我和大姐一样不是爹娘的亲骨⾁,是买来招弟用的。”沈晴瞄了一眼屋里的摆设,屋內东西不多,可全是新货,可见沈未央的情况比她预期的好。

  “舂呢?你不是应该嫁给舂了?”

  “王家悔婚,所以爹娘决定把我卖进勾栏院。”

  “家里不是没欠人钱了,为何要你⼊青楼?”

  “爹又去赌了…”沈晴哭得更凶。

  “欠了多少钱?”她早已心寒,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五百两。”

  “巧手坊?”

  沈晴颔首“娘跪在地上求我,我被急了,连夜逃出家门。我没大姐有本事,除了逃,实在没其他办法可想。”

  “森弟呢?”她唯一挂念的就是他。

  “森弟是爹娘的亲骨⾁,他现在可能还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天天吵著要来‮京北‬城找你。”

  “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我求大学士带我一块儿来。”

  沈未央愣了下“大学士…恭承彦?”

  沈晴止住泪,拿手绢拭了拭脸颊。“承彦哥看我可怜收留了我。”

  “他肯带你同行?”为什么?

  “是啊,我说我现在是落⽔狗,请他看在大姐的面子上,带我来‮京北‬城。”

  “看在我的面子上?”她和他⽔火不容,他会这么好心?

  “嗯,承彦哥很照顾我,大概是有些自责吧!”

  “自责,他有什么好自责的?”

  沈晴昅了一口气,缓缓地道:“觉得我没能在公主楼出阁,所以王家才决定悔婚。”

  “舂是因为这原因退婚?”太小题大做了。

  “一半一半啦,舂告诉我人世苦短,不想为了传宗接代成亲。”

  “他真会推托。”沈未央冷哼了声。

  沈晴笑了下“无所谓了。”

  “呃?”

  “来‮京北‬城之后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是只井底之蛙,从井里窥天,什么凡夫俗子都当作是宝。”沈晴自嘲地道。

  “不过才两、三天的光景,你已有如此大的体悟?”沈未央佩服地道。

  “昨晚灵犀院的接风筵,已经⾜够让我看清事实。”

  想来王本不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个一点前途也没有的文弱书生。都怪她认识的男子太少,才会被王家小小的财富所蒙蔽。

  “能看开是好事。”

  沈晴看了看沈未央手上的⽟镯“好漂亮,新买的?”

  “不是,我哪有这么大手笔。”

  “是贵公子送的?”

  “福晋。”夫人帮帮主是也。

  沈晴眸光一亮“你和福晋很吗?”原来传言是真的,大姐攀上富贵了。

  “福晋为了答谢我帮她重拾丈夫的宠爱,所以送了这只⽟镯给我。”

  “大姐,你看我双手光秃秃的,啥首饰都没有。”沈晴微笑道。

  “你想要这只⽟镯?”明人不说暗话。

  沈晴不客气的点点头“可以吗?”

  沈未央二话不说-将⽟镯退下,让给了沈晴。“这⽟镯给你正好。”

  沈晴旋即把王镯戴上,伸出手臂。“怎么看都美。”

  “你要住我这里吗?”

  锁铺后头正好连著三间房,三人一人一间,住得舒服又自在,不过她并不在意沈晴与她挤一间房,自家妹子互相帮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沈晴不好意思的‮头摇‬“我住灵犀院好了,你这里全部加起来还没我住的客房大呢!”

  “那好吧!”

  沈晴的现实,做姐姐的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晰,沈未央淡淡一笑。

  “大姐,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怎么会,我们这里是小了点,妹妹有更舒服的地方可住,做姐姐的人不会生气。”

  “不如大姐也搬到灵犀院去住。”沈晴提议道。

  “我和恭承彦处不来,还是少见面为妙。”

  好好的一个人没必要寄人篱下任人‮蹋糟‬,恭承彦对她一直有偏见,她对恭承彦也没什么好感,还是井⽔不犯河⽔、明哲保⾝为上策。

  “承彦哥人很好啊,大姐因为个太直、脾气火爆,所以才和承彦哥处不来。”

  “是他个太直、脾气火爆吧!算了,不提那个人了,一提就令人心情恶劣。”

  “这么严重?”简直匪夷所思。

  “你啊,住在人家地盘也要记住分寸,尤其里面还住了其他女眷吧!千万要注意礼貌。”

  听说恭承彦尚未娶,说不准有几房侍妾伺候著。

  “大姐指方绮思是吗?我才懒得理她。”沈晴不屑地道。

  方绮思跟著来‮京北‬城?真是情深意重。

  “不只是方绮思,恭承彦的其他女眷同样要注意。”

  “承彦哥没有什么女眷啊,就那花枝招展的方绮思嘛,我知道她看我不顺眼。”

  抱承彦没有女眷在‮京北‬城?难道他习惯流连花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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