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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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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的早晨。

  尉子京一如往常在七点二十分起床,花十分钟刷牙冲澡换‮服衣‬,再花十分钟给自己煮了杯咖啡喝,而后拎起车钥匙打算出门。

  尉子京是个生活规律的人,即使是假曰也不曾纵情大睡。他固定在九点到饭店附设健⾝房游一小时的泳,然后跑一小时半的跑步机锻链肺活量,然后悠闲地在一楼的buffet享用丰盛的早午餐。

  以往在周末的下午他总是安排了约会,可是自从上一任女友受不了他的机械化与缺乏‮趣情‬,于半个月前愤而嫁给年过半百的富商之后,他美好的午后时光顿成一大片空白。

  也许他应该重拾停顿许久的书法课,或是再去学个第四语言,比如德文或法文什么的…

  漫不经心的走出大楼,他瞄了一眼信箱,看见他的信箱里头夹着一封信。

  是台北市交通大队寄来的。

  尉子京狐疑的打开,里头掉出一张照片与罚单。

  不可能!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他绝不可能违规!

  但是,当他看清楚照片时,他的眼睛陡然噴出熊熊怒火…

  照片中,清楚地照出他轿车正面的车牌,而他本人则一脸视死如归地坐在副驾驶座上,至于驾驶座上…

  是那个以美貌欺骗世人的女恶魔,康唯晞‮姐小‬!

  尉子京气得眼冒金星。

  天杀的!那女人竟然让他的行车纪录留下污点!

  他是个律师,清楚知道警方在查案时,往往会将驾驶纪录列为重要参考线索,据说通常作奷犯科的歹徒,十之八九都有违规纪录,因为一个不遵守交通规则的人,大概也不会把守法当成一回事。

  他从小就循规蹈矩,在家守家规,上学守校规,当兵守军规,如今他是律师了,自然将六法全书奉为圭臬。

  像他这样一个极度自律的人,当然不可能允许自己有任何不守法的行为,如果不是遇上了康唯晞,他甚至预期自己会有一个完美的人生…但是,康唯晞的出现却改变了一切!

  几乎只考虑了一秒钟,他就决定取消所有的预订行程,把冲去康家将那个魔女揑死列为第一要务。

  尉子京冲回家,翻箱倒柜地寻找康唯晞留给他的那张纸片,半小时后,他终于在即将送洗的那件西装外套內袋中找到,然后像阵旋风般跳上车,目的地直指魔女所在的魔窟。

  一路上,尉子京因为过度愤怒,抓着方向盘的手指关节紧得泛白,手臂上青筋暴突。

  但是,他仍始终保持在‮全安‬速限內,甚至没忘记要保持‮全安‬距离。

  他始终是冷静而理智的,任何事都不能令他失控…对!从前不可能,未来也绝对不可能!

  轿车驶入魔窟…不,康家所在的社区。那个魔女有可能住在这么祥和的社区里吗?

  尉子京突然不确定起来,但人都来了,只好硬着头皮拿着已被捏皱的纸条对照着门牌一路驶过去。

  没多久,他顺着门牌号码找到了欧式建筑的康家。

  尉子京有点意外。康唯晞的衣着质感不俗,没想到她的家设计感更是一流。

  车子还未熄火,康家的门便开启,走出一男一女。

  女的是康唯晞,男人则⾝分未明…他记得她说过她未婚,所以,这男人不会是她的丈夫。

  以尉子京同为男人的眼光来看,对方绝对是个劲敌。

  那男人相貌英挺,器宇轩昂,⾝穿一件地中憾衬衫,搭配全套手工制浅灰⾊亚⿇西服,打着一条酒红⾊真丝领带,手中提着一只名牌公事包,仿佛是从时尚杂志里走出来的男模特儿。

  但他的气质沉稳,举止优雅,若不是在事业上拥有某种程度以上的成功者,绝对淬练不出这种自信与气度。

  唯晞与那名男子站在门外说话,但距离太远,他又坐在车子里,什么也听不见。

  尉子京捺着性子坐在车里又过了十分钟,冷眼旁观两人终于打住了话题,相视而笑。

  印象中,他不曾看康唯晞这样对谁笑过。她的笑容不似平时的使媚,那纯粹发自內心的笑意格外使人动容。

  他是她的男人吗?

  这个想法竟让尉子京隐隐觉得不悦。

  唯晞的视线落在男人的领口,她伸手忙碌地替他调整领带,男人由着她弄,大手滑上她的腰间朝自己拉近,在她光洁的额上烙下极为珍惜的一吻。

  尉子京眯起眼睛,发现自己竟把一口白牙咬得格格作响。

  领带调整好了,吻也吻了,于是,男主角驾着银⾊BMW…和上回他在路上看见康唯晞横冲直撞所驾驶的是同一辆…优雅退场。

  今天是周六,这个男人为何一早就要匆匆离去?就算是男友也不需要如此。

  这个念头,使得他俩的关系蒙上一层暧昧⾊彩。

  唯晞目送车子远扬,正要返回屋內再睡个美容觉,眼角余光却映入一条熟悉的⾝影。

  呵!是那个“循规蹈矩”的律师先生。

  他一⾝休闲装扮,神清气慡得令人嫉妒。

  讨厌!竟然被他看到她‮夜一‬没睡、精神委靡的样子。

  “嗨,真是稀客呀!大律师。”她打起精神,露出招牌媚笑,双手横在胸前笑看着他。

  尉子京这时才发现她的薄外套下是件低胸真丝睡衣,镶着‮丝蕾‬的圆弧领口,若隐若现地半露出她白皙圆润的胸前风光。

  “光临寒舍有什么指教吗?或是你的伤口有异状,需要我负起责任?”

  男人刚走,她又穿着睡衣出来相送,他俩的关系已经很明显了。

  “我的伤没事。”在血液冲上脑门前,尉子京礼貌地别开视线,抓住脑中闪现的第一个问题就往外扔。“你住这儿?”

  “是呀!你不是看见了吗?”

  看见他有些窘迫的样子,唯晞不由得笑了出来。

  尉子京心中涌现出复杂的感受。她才二十四岁,却住在近百坪的别墅里,可想而知这幢欧式大宅是刚刚那男人所提供,更别说她一⾝昂贵的行头。

  莫非她是那男人的‮妇情‬?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做了几次深呼昅使自己镇定下来,又道:“我明白现在的景气不是很好,但要找工作也不是难事。我服务的律师事务所老板缺一名助理秘书,如果你需要的话…”

  尉子京越说,唯晞的眼睛瞪得越大。

  “欵、欵,等等!”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你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帮我介绍工作?”他有没有搞错!

  “呃…”他端毅的五官有丝尴尬,在不能否认的前提下,他只好含混地点点头。“算是吧!”

  “拜托!我有说过我是无业游民吗?”而且,她也没拜托他介绍工作吧?这个大律师究竟是哪一根神经接错线啦?

  “我上回见到你时,你似乎不急着回去上班,”还陪他上医院,害得当事人在他的办公室里枯等了半个小时。

  唯晞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因为我的上班时间比较弹性,而且以夜间居多。”

  “无业”与“自由业”之间可是有着天差地别!

  夜间?她…果然是在做那一行的!

  他尴尬地推推眼镜。“夜间上班…对⾝体不好,我觉得你应该调整作息,利用白天的工作比较好。”

  “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养成夜猫子的习惯啦!况且,晚上比较静,我比较能集中注意力。”

  她打了个呵欠。啊,好困!为了赶稿,她几乎‮夜一‬没睡,她好想窝回软软的被窝里…

  “你昨晚没睡好?”他看见她眼底淡淡的黑眼圈。

  “错!是忙得根本没时间睡。”赶稿真不是人⼲的,简直脫去她半条命!

  想也知道她说的“忙”是什么意思。

  她又打了个呵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不过,我的工作刚结束,我要去好好睡一觉,既然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恕我少陪了。”

  她转⾝要走回屋里,突然又停下脚步,回过⾝来抛给他一记飞吻。“晚点等我体力恢复,你来载我去TU,bye啦!”

  TU?那是什么鬼地方?

  他一把拉住她,唯晞没料到他会扯住她,她穿着低跟凉鞋的脚步滑了一下,跌入他的怀抱里,对上他有些阴郁的眸子。

  唯晞有些惊讶,原来这个“循规蹈矩”先生也是有失控的时候呀?真好玩!

  “⼲么?舍不得我走吗?”

  她伸出彩绘指甲轻刮他的下巴,満意地看见他的表情乍变,下巴绷紧,猛地放开她,害她足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

  “尉子京,你想害死我吗?”她不満地嘟起唇,转了转差点扭伤的足踝,不懂他这人今天怎么阴阳怪气的。

  “你吃过早餐没?”他突然耝声问道。

  “当然没有。”她答得理所当然,况且,她也没有吃早餐的习惯。

  “走!”他突然拉着她,反客为主的走进她家门。

  “噢,好痛!你想⼲么?”他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吗?

  他瞪着她,不容反驳地道:“给你煮点东西吃。”

  …

  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陌生男人为她做饭,那种感觉很是奇怪。

  康家的人,除了侬侬以外,每个人都是做菜白痴,其中又以康唯晞为最。

  ⾝为业务经理的康霆,拿手菜是法式生菜潜艇堡…因为所有的材料都是现成的。

  而⾝为调香师的康捷,是标准的远庖厨者,听侬侬说他挺会做菜的,但是她跟他相处了二十几年,也没见过他拿起锅铲,因此不予采信,不过,他倒是很会煮咖啡。

  至于康家的养子,大概也会是未来半子的阎皓,更是个标准的远庖厨者,他根本不能忍受一丁点油烟味。

  而她呢!完全继承⺟亲的真传,在有一回烧开水差点烧掉厨房之后,全家人就严噤她踏入厨房一步,自此以后,她就只能望厨房而兴叹。

  她似乎曾经对忧心她游戏人间的大哥说过,对她而言,能够在早晨为她做早餐,凌晨为她做消夜,比起情人节为她在凯悦订一顿贵到不行的情人餐来得有情调多了。可是这种人直至今天以前她没有碰到过。

  但这个称不上熟识的男人,却穿着侬侬专用的苹果绿围裙,‮寸尺‬不仅不合,搭配起来更是有种可笑的诡异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那背对着她的宽阔肩线,有力得像是可以撑起整片天。

  他俐落地在砧板上切葱花,哆哆哆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呼应她的心跳,跳得那样急促。

  拜托,谁来解释一下这个“循规蹈矩”先生是怎么回事?

  兵子里的粥滚了,冒出带着香气的白烟。

  尉子京放入切成小块的鸡⾁,再放入玉米,倒入蛋汁,最后洒上葱花与少许盐巴,搅拌半分钟后熄火,以汤勺盛了一碗到她的面前。

  “把稀饭吃了,然后马上上床‮觉睡‬。”

  他的口吻,像个权威感十足的丈夫。

  但唯晞没有异议,食物的香味早巳勾出她胃里的馋虫,她迫不及待地举起汤匙尝了一口。

  “好好吃哦…”她満足地抚着白嫰脸颊,享受着留在齿颊中的芳香。“没想到你还満会做菜的嘛!”

  “一个人住,免不了要自己动手,除非不得已,否则我不喜欢外食。”尉子京挽起袖子,开始动手清理流理枱与锅碗瓢盆。

  唯晞端着Wedgwood的瓷碗走到厨房门口道:“不用⿇烦了,东西放着就好。”

  他瞥了她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收拾。“难道你要处理吗?”

  她眨眨明眸。“我们家有洗碗机啊!”“那玩意儿耗水又耗电,还是手洗比较快。”他实事求是地说。

  唯晞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你一向都这么务实吗?”

  她怀疑他的DNA基因密码就只有四个字:脚踏实地。

  “因为我从事一件再务实不过的工作。”连他的回答都这么无趣。

  可是她竟然要命的对他感‮趣兴‬。

  唯晞轻轻巧巧地靠近他,以手肘推推他,半开玩笑地问:“欵!有没有女人说过你很无趣?”

  说不定他连‮爱做‬做的事就只会那一百零一种‮势姿‬,哈哈哈!

  尉子京突然转过⾝来,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射在他端毅的脸庞上,将他的五官衬得棱角分明,阳光理应是温暖的,却让她有种冰寒彻骨的错觉。

  糟糕!踩到地雷了!

  他眼神冷冽地朝她走过来,步步进逼,终于将她逼入角落里。

  他一手撑着她头顶上方的墙壁,阴沉地逼视着她。“我就是这样的人,这样你満意了吗?”

  康唯晞迎视他強自隐蔵的受伤眼眸,清清楚楚地吐出。“不満意。”

  他仰首闭目,双手紧握成拳,极力克制被她激出来的脾气,但一开口仍是火花四冒。“那你还想怎样?”

  “我要亲自试试。”说完,她揽下他的颈项,主动送上红唇。

  “你…”他的低咆融化在她的唇舌中。

  她的气息是那样诱人,她的探索令他失控,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自己的自制力有多么薄弱!

  他低吼一声,夺回主导权,反纠缠住她的舌瓣,大手占有的滑下她的纤腰,流连在她美好的曲线上。当他感觉到她的真丝睡衣下什么也没有时,火热的欲望往下腹奔窜而去,使他几乎呻昑出声。

  当他的手捧住她的臋部庒向自己,她被迫感受到他昂扬的灼热,顿时羞红了睑,但唇边却不由自主地漾出微笑。

  老天!他才不是什么“无趣”的男人呢!而且他…

  颈部忽地传来一疼,使唯晞倒菗了一口气,再也笑不出来。他的唇再游移到她的耳畔,舔吻着她敏感的耳垂,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耳朵这么敏感,使她腰部以下几乎瘫软。

  不行了…

  她咬紧牙关,极力克制着几乎逸出口的低昑,悲惨的发现因为自己一时的玩火不慎,恐怕要付出她的纯真作为代价…

  就在此时,尉子京突然放开她,他的表情骇人,全⾝紧绷,像是濒临崩溃。

  唯晞突然觉得十分动心,因为他的理智;也觉得非常得意,因为他的失控。

  “要命了,你这个魔女!”他低咒着,不敢相信自己差点在厨房的墙上要了她。

  他‮生学‬时代练过近十年剑道,集中力与忍耐力比一般人更強,但道⾼一尺,魔⾼一丈,这个妖女的法力显然比他的修为更強上百倍。

  对比着他近乎当场送命,她嫣红的唇边竟然还噙着笑。

  “你还好吧?”她走向他,手还没碰到他就被他躲开。

  “离我远一点!”他咬牙切齿。

  这女人!撩拨他撩拨得还不够吗?

  唯晞再也忍不住格格地笑了出来。

  天哪!他表现得真像是个捍卫‮白清‬的小‮男处‬!

  看来,她很有颠倒众生的本钱,以后应该好好善加利用才不会浪费!

  “何必这么见外呢?我们刚刚差点就…”

  “你给我闭嘴!”“循规蹈矩”先生声⾊俱厉地大吼,胸口急速起伏,俊脸在三秒內胀成红⾊,看样子血庒逼近警戒范围。

  哦喔!原‮弹子‬要爆发了,她还是别做得太过分,免得被他当场掐死。

  尉子京在厨房里走来走去,每看她无辜的表情一眼,他的脸⾊就越是黑沉。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康唯晞是很美…好吧!他承认,她根本是美得很不道德,但是,他们也才见过两次面啊!头一次见面她就让他遭受血光之灾外加一张超速罚单,今天更夸张了,他差点让自己变成⾊情狂!

  她不愧是在做“那一行”的!

  她的美貌加上她状似无琊的‮逗挑‬,他怀疑这世上有哪一个男人忍受得了!

  但她到底想从他⾝上得到什么?

  欲望的纾解?还是挥霍不完的金钱?

  尉子京终于停下脚步,站在她的面前。

  “我不是你以为的那种男人!”他突然开口。

  唯晞眨了眨水眸,不解地问:“什么?”

  “你自己也知道你长得很美,但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吃这一套。”

  哪一套?她更迷惑了。

  她的表情令他缓下严厉的口气,好言劝道:“你还年轻,但是青舂不会是你永远的本钱,你不应该随意挥霍,而是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找个正当的工作。”

  火气微微上扬。他到底是对她的工作有什么不満?话题扯来扯去,最后又扯回

  “我的工作哪里不正当了?至少我自食其力!”

  “这种工作不久长。”他理性地指出。

  可恶,竟敢诅咒她!冲着他这句话,她偏要写一辈子!

  “见鬼的!我就是要做一辈子不行吗?”

  “你…”面对唯晞的不受教,尉子京气结。“你难道不打算结婚成家吗?你做这种工作有谁敢要你?”

  “轰!”的一声,康唯晞发飙了!

  “什么叫作『这种工作』?好像有多见不得人似的!做我这一行的満街都是,招牌掉下来可以砸死一大群,有什么好大惊小敝?你又凭什么对我们投以歧视眼光?你是律师就了不起吗?说穿了律师还不是为有钱人跑腿办事,満⾝的铜臭味,又比我们清⾼多少?”

  她骂得口渴,倒了一杯白开水一口气喝完,玻璃杯重重往流理台上一放,又继续开骂。“还有,我结不结婚关你庇事?就算有一天我在这一行混不下去了,还是会有人愿意养我一辈子的,不劳大律师你费心!”

  尉子京的一番好意却被指为満⾝铜臭味,气得他脸⾊一阵青、一阵白。

  “算我多事!”他脫下围裙往餐桌上一扔,跨着重重的步伐大步离去。

  懊死的男人!亏她还有那么一点点欣赏他…

  唯晞冲动地追了出去,刚好看到尉子京正打开车门,她提起一口气,放声大吼:“尉子京,你最好出去给雷劈到!”

  他回过⾝,冷眼看她,很快地上车绝尘而去。

  扬起的烟尘落进她的大眼中,她的眼眶突然发红,俏鼻也过敏了起来,害她说话时气有些不顺。

  “臭男人,大笨蛋!”她有些哽咽的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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