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玛济德第一次见到这卷东方美人图…月光,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
⾝为巴林世袭国王哈利法的次子暨第二顺位继承人,他不能无故缺席一年一度在回历九月举行的封斋大典。
他的⽗王在他与皇兄负笈他乡深造时,曾谆谆教诲过…⾝为伊斯兰教信徒,当时时虔心念着真主阿拉,终⾝贩依真主,凡事皆以阿拉的传道圣人穆罕默德信条为行事准则,方不失为一德智兼备、文武双全的“穆斯林”与巴林的王子。
所以,不论他们兄弟⾝处在山南海北的遥远异域,抑或是离祖国只有一箭之隔的邻邦,只要事关真主阿拉与穆圣穆罕默德的任何庆典,皆不得推诿与缺席,即使有人谣传在他们返国搭乘的机飞上安装了炸弹,或是机飞行经波斯湾上空时铁定会被两伊战争的巡曳飞弹击落,一慨无法打消他们返国的决心。
因为真主阿拉庇祐虔诚的子民,如果真是不幸丧命,那也绝对是因为他们心有贰念,事主不恭!
瞧,连这种攸关生死的事都无法扭转他⽗王的固执,所以单单一次由坐落在英国乡间的贵族学校举办的小小期中考,当然就搬不上台面了。即使讲了,还会被文武百官当成笑柄。
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每年才有机会返回祖国回味一下沙漠的旑旎风光,并与⽗王和其他兄弟姐妹共同度生⽇。
今早阿玛济德得到⽗王的口信,特开蔵宝阁,让他自由挑件合己意的玩意儿,以做?瘛?br>
他在这儿待了三十分钟,面对琳琅満目的宝物搜寻良久,犹不能拿定主意。
对于珠宝那些玩意他认为是女人家用的东西,故不为金光耀眼、闪烁人的珍石所动;对于珍禽异兽等稀宝,他也没有太多的趣兴。一一搜罗过仍是无所斩获,他只想掸掉⾝上的灰尘,打道回寝。
不料,当他正想转⾝离去时,眼角窜进一抹稍纵即逝的黑影闪进角落,他紧绷下颚,倏地旋⾝定眼正视那个诡异的角落,盯了好半晌没察觉任何异状,只看到一个尘埃満布的大瓮立在墙角。
大又耝的瓮里塞着几长形藤,因为气候⼲燥,已经有点⻳裂和变形。在诸多枯藤中,竖着一卷厚实的画轴,画轴中间被一条七彩金丝穗系牢,从灰尘蒙蔽的情况看来,就算没被人遗弃在这里百年,半世纪总是有了。
他在心里思忖,考虑到底要不要把画轴拿起来时,正巧一只小红蜘蛛八脚不灵光地从画轴中爬了出来。
于是,一股探险的好奇心驱策他拔腿上前,轻轻挥开那只小生物,不理睬落荒而逃的它一溜烟地缩进了叠得跟小山一样⾼的书堆里。
他拿起书轴后,吹开上面沾染的灰尘,用力扯动绳子,连扯了三次才开解那个结。而他食指的第二指节因施力过猛被细绳割出一道伤口,鲜红的⾎缓缓涌出,顺若指尖滑落地面。
阿玛济德对这个小伤不予理会,急忙将画摊在地上,等到画完整地呈现在他眼前时,他猛地深昅一口气,然后屏住气不动。
原来,这长约两公尺的画布里住了一个仙姿⽟质、绝⾊天香的大美人!而这惟妙惟肖的大美人还不是本地土产的,而是舶来品,跟他以往所见到的珠圆⽟润型的阿拉伯美女完全不一样,不仅打扮南辕北辙,连外观也大异其趣。
看着看着,他的嘴缓缓向左努起,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光芒,接着大剌剌地盘腿坐在地上,一手按着膝头,另一手则撑着腮帮子,肆无忌惮地打量起这个异国美女,嘴里同时念念有词:“我真是好奇啊!你这个奇装异服的美人儿是打哪儿蹦出来的?怎么头发亮得跟一捆沾过石油的丝团一样?我想你将长发散下来会更好看些。
还有,你自脖子到脚底,除了露出一截纤纤⽟手外,全都被宽大的红⾐包裹住了,这真是不智之举啊,若怕旁人看的话,好歹用⽩布包起来才显得⾼贵嘛!若你想引起你主子的注目,脫个精光不是更好,省得套着一层又一层的布袋,说有多累赘就有多累赘!知道吗?我们阿拉伯男人看女人一向是里里外外、一分一毫都马虎不得的,你这么古怪,恐怕不会得宠…”阿玛济德就这么喋喋不休地对画里的人儿发表意儿。
突然远处敲起了膜礼的钟声,⾜⾜五响后他才将书胡的卷起,往宽松⽩袍的带里塞,十万火急地朝自己的寝室冲去。他的动作之快,宛如在劲风中疾飞的箭矢。
阿玛济德飞提的心里充斥太多的好奇,他下定决心非得查出这女人的来历不可。
他一⼊寝宮,严峻地命令才长他一岁的法索用最快的速度帮他浴沐包⾐,心冀望赶上参礼的吉辰,能和⽗王及至亲兄弟一起礼拜真主。
当阿玛济德换上了最具威仪的洁净⽩袍和贴⾝伺卫阿里翩然来到礼拜室门前时,眼尖的守门人早已恭敬地为他开门,而阿里则与其他侍卫滞留走廊间。
长腿一跨进庄严瑰丽的礼拜室,阿玛济德放眼一望,便暗叫不妙。
看来,这回又是他迟到了!不得已,只好缩着头摸进房里。
他虽然才十六岁,但⾼大⾝段使他不得不半蹲着膝盖、匍匐前进,朝正中间的空垫子爬去。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痛恨自己的⾝⾼了。
他四肢趴在地上,轻轻拉了拉前面异⺟胞弟的⾐抱后摆,要他们识相地让出一条通道给他过。等到他跪上自己的垫子,连忙照着大伙的速度朝麦加的方向礼拜。
这时,⾝旁传来两道讯息左边的长兄沙鸟岱睨了他一眼后眉头遽皱,像在警告他自求多福。右边的三弟吉夏则在他耳边嚼⾆:“阿玛!今天你过生⽇,阿拉会睁只眼、闭只眼地启示⽗王少打你五板的。”
“去!少吓唬人!”他扮了个促挟鬼脸,即刻摒除杂念,重复梼语:“真主至大…”
接下来的礼拜过程简约肃穆,不到十分钟便告礼成。一⼲仆役将所有法器、经典收蔵妥当撤离后,大伙才轻松地垂下了紧绷的肩。
阿玛济德的⽗亲哈利法国王有三位,子五位,女六位,除了为他生下次子阿玛济德的第二任哈萨克的妃子已过世之外,活着的两位阿拉伯土产的大和三都还能和乐的相处。
十年前,他为爱妃的香消⽟殒而难过;十年后,他庆幸阿拉及早把她带走,因为重视女权至上的二王妃绝对会把他的后宮彻底改造,甚至⼲预政务。这种挑衅的行为对祖先流传下来的阿拉伯传统,实在是一大威胁与不敬。
所以他虽然难过,但为了民生社稷着想,也只能将这个遗憾隐埋在心中。
炳利法慢慢地在原地转过⾝,睿智的双眼从小的⾝上略巡一圈,再挪至中问那个低洼的黑脑袋时,不噤有些哭笑不得,有种气不是、骂也不是的无奈。
炳利法轻捋八字胡,一双厉目瞅着二老的天门,暗忖,那小子是把我当成睁眼瞎子了吗?
在他哈利法家族之中就数阿玛济德长得最⾼壮,才十六岁就己长到六尺一了,照他这么能吃的情况看来,长到大象一般大也不⾜为怪。而现在他却像只钻进沙中的鸵鸟样,把头低垂在前,不考正眼瞧他。
唉!摆明就是不打自招嘛。
炳利法重咳一声,敛起耝眉观察缄默的家人,从正妃瞄到三妃,再从长子低倾的头瞄到么女后,才对小道:“你们统统下去吧!阿玛济德留下。”
他这命令一下,大伙哗然互望,然后倏地噤声不语,一时问,空气中弥漫了好几道紧张的息,唯独认命的阿玛济德镇定的大声道:“是!”坚定的表情迥异于刚进门缩在一团的窘困模样。
“⽗王请息怒,这不完全是阿玛济德的错!”三王子吉夏率先出声,代二哥向⽗王请命。
炳利法瞪了老三一眼,怏然不悦地说:“他迟到难不成是你的错?”
“这…”吉夏无以自解,侧眼瞄了大哥沙乌岱一眼,才结巴地回答:“话不能这么说嘛!案王,阿玛济德会迟到,当然…”
眼看吉夏的一时之勇就要耗尽,沙乌岱迅速以眼神暗示吉夏刖再做火上浇油的蠢事,同时接口道:“我们挚爱的⽗王,阿玛济德之所以会迟到,的确是我们兄弟的错。”
炳利法脸一垮,神情不悦地道:“沙乌岱,我受够了你们五兄弟老是罩来罩去的把戏,这回你若解释得不合理,就连坐处罚!”说着,他转头对大示意道:“莎美,你把女儿们都带出去。”
和蔼的莎美王妃点头后站直⾝,其他年幼的女眷虽然想留下来为阿玛济德求情,但碍于愠怒中的⽗亲,皆不敢稍作逗留,只能鱼贯地尾随两位⺟亲走出礼拜室,临去时匆匆送给二哥关注的一瞥。
等门一阖上,哈利法曲起一膝,以手撑颚问道:“你怎么说,沙乌岱?”
“⽗王今早是不是曾经嘱咐我们兄弟要阿玛济德上您的蔵宝阁挑份礼物呢?”
炳利法瞄了一眼头垂得低低的二儿子,漫不经心地回道:“是没错!怎么?这回你又要怪到我这个做⽗亲的头上了?”
“当然不是。⽗王,二老会迟到全是我们四人只顾自己的事,一直拖到⽇上三竿才去提醒阿玛济德这件事。您知道的,蔵宝阁內奇珍异宝种类之多,教人目不暇给,才眄一下就会眼花缭。我想阿玛济德这次迟到应该是不可避免的,请⽗王再三斟酌,从宽处理。”
从宽处理?他有说过要处罚人吗?他庒儿就没提过嘛!他点名要二老留下来,只是想知道他选了什么东西罢了,又不是要毒打他一顿,瞧这一⼲儿子紧张成这副德行!
炳利法心里闷闷的,不耐烦地眄了次子一眼。“阿玛侪德,你怎么说?”
彬在厚垫上的阿玛济德将两手摆在膝头上,双目直视⽗亲,态度坦然的说:“⽗王,如果我够聪明的话,或许该附和大哥的善意,好为自己找个脫罪的借口,但是这样做却会陷大哥于不义,陷您于不智的窘境。所以坦⽩说,我上蔵宝阁待不到一刻钟就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是我自己贪玩耽误了参礼的时辰。请⽗主处罚我吧!迟到就是迟到,我抓不准时间和他们怎么扯得上关系呢?”
在阿玛济德⾝后的吉夏一听,恨不得猛踢二哥的庇股。他转头和年幼的弟弟咬耳朵,但他的嗓门向来不懂得节制,所说的话大伙是听得一清二楚。
“阿玛真是的!什么节骨眼了,还在逞英雄。我们宮里又没樱桃树可砍,⼲嘛效法那个笨不隆咚的华盛顿!”
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吃吃笑出声,连收拾东西的御用仆从也咧起嘴无声地笑着,只有紧张的沙乌岱笑不出来。
炳利法则是狠瞪老三一眼,喝道:“出去!统统出去。吉夏,尤其是你!”
吉夏懊恼地看了⽗亲一眼,他好想看看品行端良的阿玛济德挑了什么样的礼物,都怪他爱耍嘴⽪子,现在看不到了。
老实的二哥真是个乏善可陈的怪物,不喝酒,不玩刀,不偷看西方进来的花花公子书刊,又不爱和女孩私混。这么没有男人本⾊的兄长将来怎么带得出去!
炳利法赶走第二批人后,严厉的眼神稍稍收起。“迟到的人本当受罚,尤其⾝为兄长的你们若不树立良好典范,教弟妹们如何顺服你们?阿玛济德,看在你仪容整洁,不因贪求方便而废礼的份上,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下不为例!”
阿玛济德喜出望外地和沙乌岱换一瞥,然后两兄弟异口同声说:“谢谢⽗王。”
炳利法不等儿子磕完头就撑起⾝子,坐回铺着⽑毡的法式躺椅,两手轻轻地招了招,示意两人上前,坐进他⾝侧的椅子。
两兄弟才刚坐定,腿上的⽩袍都还没抚平,哈利法便摩拳擦掌,心焦地绚问:“二老啊!你到底挑了什么东西?赶紧告诉⽗王。…国之君的威严在瞬间消失得毫无踪影。
“就是这幅画,希望⽗王能割爱。”阿玛济德眉飞⾊舞地从间菗出那幅画,递了出去。
好奇的哈利法边点头边接过画。“当然,当然!”他站⾝子,举⾼手让画顺滑而下,以便瞧个仔细。当他认出这幅跃然于纸上的美女图时,第三声的“当然”
后而又多加了个“不”字。
见本来点头应允的⽗王遽妀初衷,阿玛济德的脸不由得板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质问:“为什么不?”
十分钟前还八面威风的哈利法一碰上咄咄人的儿子,反而露出理亏的模样。
他无言以对,只得转⾝劝儿子打消主意。“乖儿子,换个东西好不好?这幅画不是好东西。”
“可是我就只喜这件东西!”阿玛济德毫不妥协地嘟起嘴,两个腮帮子鼓得肿肿的。
十八岁的沙乌岱撑着脑袋,懒洋洋地靠在椅臂上,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书中的异国美女。他觉得这个⾝⾼比例与真人相当的画中仙虽然颇具姿⾊,但是缺乏了些现代感。他比较偏好健美窈窕的⾝段和突出的丽五官,而非这种弱不噤风、一碰就倒的女人。
不过每个人的审美观不同,他也不好泼冷⽔,反正它刚好对上阿玛济德的胃口,也就帮腔道:“爸,反正只是一幅古画,又不是蔵宝图,给阿玛济德当生⽇礼物有何不可?好歹阿玛对女人总是起了趣兴,你不用再担心了啦。”
炳利法苦着一张脸。“如果是蔵宝图的话,我又有什么好迟疑的呢?但这幅画是真的不合适!”
说完,他把画递给沙乌岱,示意他卷好画,然后旋⾝面对怒不可遏的阿玛济德,再次強调“那东西是真的不适合,再另外桃个东西吧!不过这倒提醒我你也十六岁了,是该行成年礼了,我会派人去寻找一个长相雷同的女人。”
“⽗王,您说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吉夏,一个礼拜没有女人就会死。”阿玛济德抓着脚踝红着脸说。“⽗王曾经答应我想要什么就拿什么的,如今却说话不算话。”
炳利法上前想抚儿子的头,但阿玛济德故意躲开不甩他,那只手就僵在半空中,⾜⾜三秒才收回。
“我这全是为你好。”他涩然道。
“讲不出来理由就称不上为我好。⽗王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却言而无信!老莎说得好,一个国王的诈欺是比乞丐更可聇!”
“好了!阿玛济德,⽗王送我们到英国念书,可不是要你学那些东西来骂人的。”
沙乌岱严厉地板起兄长的面孔教训他。
阿玛济德听而不闻,遗憾的大眼往哥哥手上的挂画瞟去,心里就是舒坦不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笑容好像也被哥哥卷进那幅画里了,除非得到“她”否则他将永远快乐不起来。
三人就像石膏像似地坐在原地闷不作声。
⾜⾜有一分钟那么久,做⽗亲的才轻咳一下。“好吧!我告诉你们我反对的理由。这得由这幅画的历史谈起…”事情大的发生在四百年前,那时哈利法的祖先…乌秦巴家族…尚未迁徙到巴林岛,而哈利法家也还没有当上族里的酋长,只是一个兼重农牧与在海上经商的世放部落。
族里面有人常常往返印度洋与国中海之间做生意,以换物资。
在当时,族里纷传着一个神话般的绮丽故事,说在东方有一个富庶得可媲美天堂的丝国,层层山峦和翠绿的草地完全不同于⻩沙卷地的沙漠,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各式各样的茶叶,如果能以⽑⽪换些上好的茶回来,就不用花大笔的钱向波斯人买质耝又难喝的茶砖了。
当时航运已很发达,比起陆运是坑卩了。所以不少人选择海线,但是有的人东航后一去不返,在该国沿海的港口做起买卖来了,有的甚至落地生,娶生子,更绝的是,甚至从俗改成当地的姓氏。
那时的哈利法家族族长对这个传说非常的着,也派人招兵买马,大组船队,弄了一大船満満的珍珠、宝石、地毯、香料等,远扬去寻找东方富庶的丝国。
阿玛济德听到这儿,忍不住出声发问:“那些⽔手有找到那个家国吗?他们有回来吗?”
“这还用问吗?阿玛济德,一定是找到,也回来了,才会有那幅画嘛!”沙乌岱发表意见。没错,但却是在大伙苦等十个月,几乎放弃希望之后。
一天,族长的房子外面聚集了二十来头的骆驼,每只骆驼⾝上都驮着好几袋的货物,其中有一捆捆黑得像⼲草的玩意儿,好几百匹雪亮的丝布,当然还有磁器、⽟器、金器、银器等东西,而最后被扛下骆驼的是两名奇装异服的异国女子。
她们不是换来的,而是⽔手们自作主张偷偷抢回来要巴结族长的。
本来⽔手们的意思是只绑架那个较黑、较壮,看起来较有钱的女子,但是有一部分人坚持在市集里卖葯兼替人治病的郞中女儿更美,不带回来可惜。所以大伙决定两个都要,反正族长有的是钱和口牲,多两个妾也不会吃垮他。
结果回来后,没想到他们敬爱的族长的眼睛简直是糊了牛屎。他竟然连看都不看一眼那个牙齿整齐、有着一副可生一拖拉库儿子的体态的富家女,反而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病奄奄的郞中女儿。
总之一句话,他爱上她了,天天护着地,把她当宝疼,于是妾争宠的问题便冒了出来。
族长本来就有四个娇俏老婆,外加三个小妾?芍信焕耝按蠹移椒智锷桓隼癜莞魈炙犊煲惶欤裁挥寡浴?br>
现在,这个既不会扭又不会跳舞戏唱的异国女人,一来就抢尽了风采!这股怨气,任谁都咽不下。
包糟的是,那个被安置到厨房工作的富家女也没安好心眼。于是,谋就在此间酝酿了。
八个女人一起以重金买通族里的浪子,要他向外宣称族长的宠妾与他有染,还绘声绘影地描述对方背脊中间的朱砂胎记。
族长闻讹⾊变,然大怒,不假思索就命人追杀浪子,同时狠狠地重鞭了宠妾她幽噤起来,以示惩戒。
甭立无援的女孩哭诉无门,面对昔⽇的情人冷漠如冰,她悒郁的心不由得沉重起来,含冤莫⽩的很深深地堆积心中。
她以拒绝进食来议抗昏君的不智,只饮清⽔来彰明自己的贞洁。她的恨随爱递增,⽇子一久便渐形消瘦。无论是谁出面喂她食物,她都吐了出来。最后是后悔不已的族长亲自出面探望她,她才勉为其难地呑了口羊。但是才将呑下肚,就又全部吐了出来。她带着苍⽩的微笑告诉族长她很⾼兴他终于来了,但是太迟了,因为她会继续瘦下去,直到咳⾎为止。
她苦苦请求族长请人为她画一幅画,待画完成之时,若她未死的话,就赐她一副孔雀胆,以结束她的生命。这么做,最起码她还能为他留住一丝美丽。
懊恨不已的族长无计可施,只能点头答应她的要求。
但是整件事并没有因为她的死而结束,族长在查出其相后,几乎发狂,他将所有参与谋的人全部活活勒死。
也因为这件事,让他年轻的儿子有了窜位的借口。
在一个月圆夜里,正当壮年的他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惨死在儿子生嫰的刀艺之下。
炳利法说完故事后,不噤重叹出声。“这个故事之所以会流传好几世,实在是因为我们有不少祖先撞过琊,声称他们曾亲眼见过那位族长的鬼魂。阿玛济德,你知道了这幅画的背后有这么一段不幸后,你还是坚持要它做生⽇礼物吗?”
阿玛济德毫不犹豫的点头“是的,⽗王。我还是希望您能把它让给我。”
炳利法沉默不语。
半天没吭气的沙乌岱虽然认为这个故事不可思议,但还是帮腔地劝着⽗亲。
“听了这个故事后,我倒觉得这份礼物不差,起码可以给我们一个警惕…当头的人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要先搞清楚青红皂⽩,将事情调查到⽔落石出才能定人罪,对不对?而且红频祸⽔,最好是少沉湎于女⾊。”
虽然大哥已经在帮腔了,阿玛济德仍是不吭气地坐静在原地。
最后,哈利法无奈地将手举了起来,竖起食指朝阿玛济德的方向点了点。“我真是拿你们这对兄弟没辙!要的话,就好好收蔵起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