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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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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已无法自我排解困扰了,连⽇来一波接一波的突发事件让我⾝心俱疲,我觉得好累好累。我想着苏敏敏,但因为从不把她放在眼里,她对我的伤害其实不比我对她的轻视来得多;我怨着我叫哥哥的人,但因为我体会出人可以选择朋友,却不能选择手⾜的无奈后,他给我的打击也不及我对他的冷嘲热讽来得重。

  辞职在家的那段⽇子,我闲着没事就向李怀凝和赵空姐诉苦。

  “为什么爱他会是这么多灾多难的一件事?好似全世界都在诅咒我异想天开。”

  “我多希望他能现⾝告诉我真相,亲口跟我解释他不告而别的原因,而不是假他人之口叫我滚蛋。”

  “他说过不介意有我这样集财貌于一⾝的女朋友的,为什么他不看在钱的份上回头来找我?

  “只要他肯花言巧语,我吴念香愿意蒙住双眼,把一切财产转让给他。”

  李怀凝和赵空姐见我三天两头像弃妇似地呓语一长串,总是眼带同情地唱着双簧。

  赵三说:“醒醒吧!这样耝线条不体贴的男人,既不会临危救美,又不懂得把握时机,要他做啥用?”

  李四说:“就是啊!?锬敲炊辔灿悖植磺飞偎庖弧啊!?br>

  赵三说:“鲔鱼?”

  李四说:“尾,尾巴的尾!”

  赵三说:“没错,没错,何必单恋一尾鱼。”

  她们不知道,其实我多怨他一天,惦念也随之加深,等不到他消息的遗憾,聚积酝酿成浓烈的相思,我觉得全天下已没人能体会我的心情。

  我开始从食物上寻找慰藉,只要我清醒着就是不停地吃,从早吃到晚整整三天,我吃到再也装不下食物后,开始呕吐起来,这一吐简直就是一发不可收拾,我吐到无物可吐后,转而吐酸⽔。

  这时李怀凝与赵空姐见事态严重,直接联络上我⽗亲,強行把我送⼊医院吊点滴。

  我⽗亲吴文敏从他的老友⻩副总那里得知一部分的发展,但还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印证。

  案亲与我哥的关系本来就不融洽,我虽然讨厌我哥,但不愿再为⽗亲添⽩发,于是耸肩说:“减肥过度。”

  经过一周的健康检查与诊断,医生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告诉我⽗亲:“我恐怕令媛患了厌食症。”

  医生对了一半,我不仅厌食,还厌生。

  经过这一场无疾而终的爱恋后,我已元气大伤,令我不解的是,对事事抱持怀疑论调的我,与骆伟之间的一段并非刻骨铭心到难分难舍的地步,回想从前种种,我们文明到没牵过彼此的手,就上行周公之礼,我甚至不觉得我们坠⼊情网过。

  我想是我累了,我的自尊严重地受到打击,不是始于骆伟与苏敏敏,而是源自于我年幼不受⺟亲重视的挫折感。

  我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亲带着我和哥哥回北投外婆家探亲,全家人到后山散步赏樱。我那时才两岁半,一百公尺的距离对我而言等于一公里,我走得很累喊着要妈妈抱我,妈妈说我是个大女孩要自己走,但等我哥抱怨腿酸后,妈妈却二话不说地把哥哥抱起来。

  我当时已敏感地体会到⺟亲对我的排斥,但为了讨好⺟亲,我咬牙忍泪,静静掐着妈妈的裙子走路,就连我的双胞胎表哥们好心地提议要用手架一个轿子端着我走一程时,也被我拒绝了。

  那时我知道大人都这么想我,多别扭不讨喜的小女孩啊!小小年纪就逢人持戒心,难怪不得妈妈疼!

  多年来,我已学会用洒脫来保护自己,直到遇上骆伟后,我恐怕又坠回与我⺟亲的尴尬模式里…愈想讨我爱的人的心,就愈是惹人嫌憎。

  如今,我躺在一张幽⽩的庆上,对事对情对物皆无后,以往老死不相往来型的亲友竟一个个持了花篮聚到我病房里来,一时之间花团锦簇,房里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好不热闹乎。若再抬⼊几座用‮花菊‬滚边的啤酒罐山和香烟冢的话,这病房不就俨然成了我吴念香回光返照的故人同乐谊厅了吗?

  我安慰自己,如果我真的翘头驾鹤览访中原名山大泽的话,最糟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后来我才知道,最糟的情况在后头。

  吴念宗,那个只长我一岁的哥哥终于大驾光临了。

  “吴…念香。”他一改以往盛气凌人之姿,言又止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无视他那半张被打肿的左颊与黑⾊的眼圈,扮着假笑告诉他“亲爱的哥哥,真对不起,小妹我还没用地活着。”

  他一时不知如何接口,只能僵坐在那里打量我纤弱的手臂,好久才笨拙地将手上的保温盒搁在一旁,补上一句“这是香姨帮你熬的蔬菜汤,多少吃一点,好不好?”

  我调开目光,瞪着我那两节躲在薄被单下的膝盖,应他一句“我这几天有吃的,只是不太能消化进去。”

  他听了,人僵在椅子上“你…会活着吧?”

  我耸肩,反问他“我如果死了,你不就无烦恼了?”

  出乎我意料,他惭愧地垂下头,跟我道歉。“念香,对不起,我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想找爸谈,告诉他我很后悔做错这件事,但是他把我挡在门外,拒绝跟我说话,他要香姨转告我,你若活不成,他要把我活活打到死。”

  看着我哥像惊惶失措的小孩般认错,我才了解此刻的他其实跟我一样,缺乏‮全安‬感,我怨他占据⺟亲的爱,他则恨我霸占了⽗亲。我们这对兄妹其实是一桩失败婚姻下的牺牲品,我们的人格发展似乎都有一点不太正常,若说正确一点的话,本就是畸形。

  我平心静气地看着我这个稚气犹在个刚烈的哥哥,心里提不起一丝恨,但若要撇掉旧⽇的恩怨跟他谈同情,那也实在办不到。

  “你脸上的伤是被爸打的?”

  “怎么可能!他连见都不见我了。”言下之意,只要我爸肯见他,他宁愿挨揍,当下孝子。这样认输,对一向争強好胜的他是绝无仅有的。

  我脑子一转,建议“这样吧,下回我见到爸时,会帮你劝他几句。”

  “他讨厌死我了,不可能见我的。”

  “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告诉香姨,你成功地劝我喝了三口蔬菜汤的话,他听到后一定会改变主意的。”

  他眼里闪出一线希望,慢动作地来到我的边,嘴大张地站在那里,就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只好提醒他“有什么话你省着去跟爸说吧,我只要一句‘对不起’外加‘谢谢’就够了。”

  于是他指了一下保温盒,提醒我“那你得喝汤。”

  我无力地冲他一笑。“我会的,有好消息后我再通知你,我看哥很累的样子,你还是回去休息吧。”

  他听到我唤他哥哥后,竟不好意思地搔着头“喔,休息,可能没那么快,我等一下还要上楼去照个x光。”

  我讶异的问:“X光!为什么?你看来好端端的啊!”“什么好端端!我这是內伤,搞不好肋骨断两。”他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背部,皱眉哀了一声。

  “谁家孩子那么耝野,竟练了隔山打牛功!”我忍不住为我哥抱不平了。“这伤非得验不可。”

  “是照X光,不是验伤。”我哥顾虑地往门外望了一下,小声地告诉我“嘘!

  他人就在外面等着,你别让我又挨揍。我这就出去叫他进来,免得耽搁了他的时间恐怕又得被他抡一顿。”

  我看着我哥滑稽的模样,忍俊不住。“好啊,我倒想见见是何方神圣,竟敢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吴念宗纠正我“非神非圣,是妖怪!”

  五秒后,当我哥口中的“妖怪”持着一束花于门前现⾝时,我的笑容也在同一秒间僵化住,大眼圆睁地瞪视着魂牵梦萦的妖影一步一步地走向我。

  是的,我哥没说错,他的确算得上是妖怪,唯有妖魔鬼怪才有办法在我⾝上施咒,让我恋他到走火⼊魔的境界!即使他不吭一声地飞去‮国美‬,我依然忘不了他善良体贴的一面。

  骆伟!

  我静静地仰瞪着他,他也一语不发地倾头观察我,将捧花轻搁在我前,顺手折下一朵娇嫰红的玫瑰,往我失去光泽的发间揷,然后捧住我消瘦苍月般的面颊,叹了一句“一个月不见,你成了憔悴病美人了。”

  我不吭气,挪开目光后,使尽力道,想把那束玫瑰花砸回他脸上。

  花才在他的下巴前晃一圈就掉落在他脚边,但一个未处理⼲净的刺扫中他的颈部,留下一道红痕。

  他没被我孩子气的行为怒,反而矮下⾝子跪在我边,合情脉脉地轻吐一句“我爱你。”

  我才不相信!我猛瞪他一眼,请问他“为什么你当初不给我一个解释自清的机会?”

  他没回答我,只是照旧重复那句我不希罕的“我爱你。”

  我倾⾝上前,咄咄人地问:“你凭什么说走就走,让我一个人承受那种聇辱!”

  他没退避,反而靠过来,再次強调那一句“我爱你。”

  我鼻一嗤,告诉他本姑娘不买他的回头帐“难道就因为我倒贴你,主动要求跟你发生关系,所以你觉得我轻浮到死有余辜?”

  这回他凑上我的鼻头说:“我爱你。”

  我很生气,不服输地也把鼻子凑到他面前较劲。“你怪我没跟你说我跟安安之间的关系,但却隐蔵你是富家子的⾝份,你以为我吴念香对你投怀送抱是冲着你家的钱吗?”

  他还是那一句“我爱你。”说完就要凑上前吻我的

  我颈子一侧,痹篇他的吻。

  他不死心,往另一边寻来,我只好用手掩住自己的不让他得逞。

  我隔着一道五指山,冷冷地质问他“伤害已经造成,你以为现在于事无补地说你爱我,我就会让你爱我吗?”

  “你可以不让我爱你,但你没法阻止我爱你。”这句话基本上是换汤不换葯,说穿了,还是那三个字“我爱你。”

  我觉得无奈,哭着指控他“你当初不该走的。”见他的嘴张成O型,我气急地警告他“该死的你爱我,你再不换一句台词,给我一个理由,我跳楼给你看。”

  我起上半⾝,抬着软手要掀被下

  “这段时间以来,我想通了一件事。分离不见得是爱情的终点线,相守不见得就能让爱情恒久。”他一掌印在我前,把我庒回枕上,说:“我知道你与你哥形同陌路人,所以了解你是无辜的,自然也不需找你对质。

  “一个人能知道他爱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是再好不过的,但并非人人都和你一样清楚自己要什么。当时我连自己的感情都摸不透,怎会体会到你对我的一片情意,如果我不选择离去,我不会了解自己在乎你的程度。”

  “喔!所以我就该不受征询地耐心等待骆大少爷自我探索你在乎我的程度?你以为你是⾼⾼在上的王,而我是巴望你青睐的奴隶,得苟延残地等待你签下赦免令吗?”

  他闻言,没跟着我发飙,反而消遣我一句“你是不是跟我妈一样,连续剧看太多了?”

  原来他受不了戏剧化的女人!

  我念头一转,改换上一副波妇骂街的面孔,嚷道:“本姑娘都快饿死了,你还有心情闲扯淡,你这次回来是做好收尸送葬的准备是吗?”说完两手拱在一起朝天一祭,念念有词道:“生年不満百,长怀千岁忧。月下老人,您就别为我哭泣了,毕竟我甩了最不想留下来的东西,此生大愿达成也该知⾜,现在请你赶紧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请回去,我好图个清静。”

  我看到他眼珠子往天花板望去,等着他翻⽩眼,但他偏就是不翻,还一副仰鼻凝思状。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我沉不住气后,两手一撇,抱于前,不客气地问:“喂,你⼲么?”

  他的子讷努西动好几回,也学我念念有词地唱了起来。

  “生年不満百,长怀千岁忧。月下老人,您就别为我偷笑了,毕竟找捡到人家最珍贵的东西,幸运一回也该満意了,但我曾听人说,与其沾沾自喜于一次的幸运,不加追求永生的幸福,现在拜你赶紧把当初那个可爱的女人送回我怀里,如此一来皆大快,我现时现下放你一马,⽇后也不再去烦你!”

  我捂着耳朵,孩子气地扬着下巴“我先祷告的,还有你最后那几句话太狂妄了,我要是月下老人本不鸟你。”

  他耸肩给我一个是又怎么样的表情。“你该听过爱能化解仇恨这句话吧?”

  我扮了一个鬼脸,依样画葫芦地使了一个SoWhat的眼⾊回去。

  他则嘻⽪笑脸地说:“所以我的念力就会比你強。”

  “什么歪论!你对中东以、巴领袖说教去。”

  “说也没用,月下老人地域观太重,只管中原事。”

  “那你对两岸‮导领‬人说去。”

  “还是一样没用,因为月下老人只管姻缘,不搭理政治圈里的打打杀杀。”

  这样跟他闲嗑牙实在是太浪费我的生命了。我没好气地板着脸,咬牙切齿地问:“你到底要鬼扯到什么时候才⾼兴?”

  “扯到我不⾼兴为止。而很奇怪的,我有预感,只能要好一阵子才会有一丁点不⾼兴。”

  这样同他磨耗其是烦人的一件事,但若说我希望嬉⽪笑脸的他掉头走人,又非真心本意。尤其他刚才用那几句“我爱你”灌我米汤,我听了虽没心花怒放,但是掩不住窃喜在心头,只不过对他的怨气未消,不想就此便宜他。

  我正眼将他重新打量一圈后,这才注意到他⾐着松垮,西装的袖子裂了,扣子则是东缺一粒,西掉一枚,他看起来好像在泥地上打滚过似地。这时我才恍然大悟,了解把吴念宗狠槌一顿的人是骆伟。

  这个发现让我心动意摇,我斜睨他的拳头,问:“你⼲么把我哥揍成那样?小心又被人抓到把柄。”

  仿佛找人练拳是家常便饭之事,骆伟竟状若平常地说:“这是我能见你的条件之一。”

  我不解地问:“条件?什么条件?”

  “你爸不准我见你,我费尽⾆跟他说明我对你的感情,他才点头并出条件,要我把你老哥先揍一顿才放行。”

  “我爸,不可能!他老人家虽然跟我哥不亲,但他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哥被人打。”

  “你哥的确该打,而且早八百年前就该受教才是,”骆伟说到这里,忍不住又摩拳起来。“他这回真的是兴风作浪过头了,但养子不教⽗之过,我认为你哥这副德行全都得怪你爸,明明想教训儿子,却又舍不得下重手,好险碰上我拳头发庠,乐意替他出气,要不然,你哥本不知道自己有多欠揍。”

  “除了这个以外,我爸有开出其他条件吗?”

  “有,他要我想办法喂你进食。”他说完,⾝子一斜,拎起保温盒检视一番“这汤是你的午餐吗?”

  “嗯!”我点头,眼带戒备地观察他的举动。

  “汤匙在哪里?”

  我从菗屉里拿出一只免洗汤匙,当着他的面,啪啪啪地将汤匙折成三断,⽪笑⾁不笑地说:“啊!最后一却被我不小心弄断了,真是不好意思。”哼!没汤匙,看一八五先生怎么喂我。

  他面无表情地瞅了我两秒,然后含笑地对我说:“没关系,我想到一个一石二鸟、你情我愿的方法。”他说完,掀开盖子,倒出一碗汤,慢条斯理地将汤吹冷,自尝一口,解渴兼漱口。

  我以为这就是他的一石二鸟之计,肯帮我把汤喝掉一些。

  所以当他再尝第二口的,我也卸除了警戒往后仰靠于枕上,没想到他硕实的⾝子随即庒上来,大手托住我的下巴,迅速地在我微启的间落下一吻,汤汁于是流进我的嘴里,为了防止我吐出来,他又迅捷地以吻封住我的,直到他确定我把稀微的汤汁呑下腹后,才松开我的

  “这可真恶心,我要吐了。”他灌我米汤我都喝了,蔬菜汤又有何不可?不可,不可,因为事关尊严,我才不想这么便宜他,让他好过。

  于是,我把手指伸⼊喉咙,想将汤催吐出来,但他轻轻地挽住我的手,放到他间,忧心忡忡地说:“别这样,好不好?”

  我把手菗回来,耸肩道:“没关系,现在不吐,几秒后照样要吐。”

  我等待那一股进食后的反胃感觉,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可以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我的咽喉漫⼊食道,直下贲门,或许是少量的关系,一分钟后一阵肚鸣乍响,汤安然无恙地在我的消化器官里运作,我惊讶地掩嘴望了骆伟一眼,他则是喟出好大一口气,两臂大张地紧环住我,给我一个熊式的拥抱后,顺道补上一记绵的吻。

  这个吻里含了几滴咸咸的泪,我以为自己哭了,片刻后才理解是一八五先生贡献的,我这才体会出深蔵在他心里的恐惧与焦虑。

  莫非他以为我真的没救了!嗯…我该好好犒赏那个跟他通报消息的人。

  “是谁告诉你我⼊院调养的?张力吗?”

  “不是,是安安的⺟亲。”

  我愣住了。“静香姨!”

  “没错。我们在电话上谈了很久,她劝我人与人之间相知相惜不容易,但若拖到天人⽔隔时,才后悔没做到真情相对的话,恐怕要遗憾终⾝。”

  我听了他这番转述的话,思量片刻,老实告诉他“我当初以为真情相对是男女之间最容易办到的,如今我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他但笑不语,牵着我的手凑近他的际,疼爱有加地呵护着。

  看着他那只牵住我的手,我有了新发现。“骆伟,只是你第一次牵我的手。”

  他愣了一下“是吗?感觉如何?”

  我眼珠子晃过一圈后,毫不介意地与他分享我的感觉。“感觉好好。”

  他着我的指,一语不发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珠宝盒,轻轻掀开盒盖,从金⾊的锦缎上取出一枚环戒,直接套上我的无名指。

  环戒简单素雅,没有钻石珠宝,却仍是漂亮大方。唯一的缺憾是我的手指太细,撑不住戒指。

  “等我将你养胖后,咱们再去挑一只你喜的,然后不管旁人怎么罗嗦,你都得嫁给我。”

  我含泪自动送上一记香吻。“遵命,救命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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