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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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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焰决心成为平民的有力宣言,态度之坚定,当场气跑纠多时的珍纳。埃维里,因为认为他无可救葯,没得救了。

  因为她的离开,久违的宁静生活再次归巢,但罗娜妲却对这样平顺的生活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他说了要留下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说,她也很想要他留下来啦…可是,她并不想…不想要表错情啊!

  她暗自苦恼当中,而不远处,正在刨木头的雷焰像是在脑门上装了雷达似的,明明是背对着她在工作,却突然冒出了一句“什么事?”

  她怔了怔,没反应过来。

  “说吧!你一脸愁眉苦脸是在想什么?”以专业架式拿起木块仔细审视乎滑度,雷焰分神道:“有话不说不是你的个。”

  确实如此,她并不是那种有话可以憋着不说的人!

  完全搁下手中编织珠串的工作,她决定开门见山。

  “前几天你说了,说要留下来…”倏地又没了声息。

  “嗯哼!”他哼了哼,表示听到,要她继续。

  继续就继续啰!咬牙,一鼓作气“那是什么意思啊?”

  翻看木块的动作整个停顿下来,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回过⾝来,看着她。

  “什么?”他怀疑他听错了。

  “就问你,你说留下来是什么意思吗?”都开了口,要说第二次就很顺畅了。

  “那还能有什么其它的意思?”他很怀疑,口气忍不住坏起来。

  “我怎么知道?”她很无辜,小声的嘟囔“你又没说。”

  “你…”雷焰忽地感到不安起来,是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到一个让他忽略,但细想起来却很严重的问题“该不会不想要我留下来吧?”

  她吓了一跳“我没那样讲啊!”“那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他觉得莫名其妙。

  “我听小董说过,你们雷家是很有钱、很有钱的那种大集团,你是被雷先生指派在国外的地区总裁耶!”她不得不说。

  “是啊!又怎样?”他摸不清她问题的重点。

  “你要是留下来,那你的工作怎么办?”她一个人偷偷想了很多,所以苦恼得很。

  “我的工作?”他愣了愣,猜不透她怎么会想到他的工作。

  “就你在‮国美‬的工作啊!小董说你是你们家集团美洲区的总裁耶!”光听总裁两个字,再加个美洲区的字样,就觉得好象很厉害又很伟大的样子。

  “那又怎样?”他嗤之以鼻“不就是挂名的幌子,平常真正在做事的一直都是行隐,有我没我本没差。”

  “啊?”他讲得太随便,让她有点吓到“总裁这种工作也有挂名的喔?”

  “为什么没有?”见她吃惊的样子,他觉得好笑“我对经商本来就没‮趣兴‬,要不是倒霉生在雷家让我没理由推辞,不然我连挂名都不想做。”

  “是喔…”她愣愣的努力消化他的话。

  “那很烦耶!”从没对人说过的抱怨话语忍不住倾怈而出“虽然跟行隐比起来,我只需要保持形象,做好公关的工作…听起来很轻松是不是?”

  她直觉点点头。

  “才怪!”他嗤她“每天打扮得跟只孔雀一样的出⼊各种社场合,逢人就要装模作样的笑,这种⽇子不出三天,我保证你哭爹喊娘。”

  “呃…”是做不来那种公关的工作,但她合理的怀疑“可是保持形象、做公关,那也是一种工作啊!既然是归你负责,你真的可以说不管就不管吗?”

  “为什么不可以?”没说的是,就算是不可以他也不管。

  哼了哼,他理所当然的说道:“在我努力卖脸卖笑做了这几年的公关之后,现在公司的营运都上轨道了,我当然可以功成⾝退。”

  “你退了,那公司怎办?行隐怎么办?”提到行隐,是因为她已经听说了雷家人的影子制度。

  以她的认知来说,她当然是搞不懂啦…怎么会有人想出这么古装剧的制度?

  名字取得还満好听,什么影子制度的,但说穿了,就跟古装剧里,有钱老爹帮自个儿的小孩找护卫、死士的那种情况没两样。

  只是说,他们雷家找来的影子,能做的事比护卫啊、保镳之类的还要多,配备的功能可是比古装剧多出很多。

  她当然对这几位“影子”不啦!可是,就她所见过一面的少许印象,也能看出,雷行韬跟雷行隐都是很出⾊又极为有能力的菁英份子,即使不担任几个雷家人的影子,也能自创一番事业跟天地的那种人。

  就不知是为了偿还恩情还是什么的,这个影子制度在这种年代竟然还实行得下去?

  这问题她想不通,也没想要去钻研这么⾼难度的人心问题,只想到眼前…

  “你要把公司直接丢给行隐吗?他不是你的影子,得跟着你?”她问,是真的想过这些问题。

  “什么年代了?谁管那个制度啊!行隐就像我的兄弟一样,他想怎么样,我是不可能限制他,至于要不要继续留任‮国美‬那边,就看他自己的意愿。”他不以为意,算是兵来将挡型的人“他要不想待在那边也可以,只是在公司找到合适的接手人选之前,得先⿇烦他一阵子。”

  “找人?”就像走⼊宮,她愈想愈不懂“这么大的公司,要给别人?”

  “你不要钻牛尖角了,没那么复杂。”他叹气,知道她一定在胡思想“这年头啊…优秀又专业的管理经营者多得很,到时开出好一点的条件,自然能找到合适的管理人员。”

  “既然能找专业的人,当初⼲嘛要你去?”她是那种会顺着问题一直想的人。

  “当然是省得见了心烦,有多远就把我们调多远。”哼了哼,雷焰又开始不慡起来。

  “你别这样说。”她总觉得有误会“我总觉得,雷先生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上次我们撞车的事,他知道后不是很生气?气到不计任何代价也要绑珍纳回来哩。”

  他噤声,确实无法为这行为找到合理的解释。

  “再说,一直以来,你跟你妈都是那么努力的对他释出善意,虽然你妈妈因为意外而过世,但还有你啊!

  “你其实一直都很关心他的,人非草木,我相信他一定都知道,就算他真的恨过你跟你妈妈,也早就释怀了,把你当兄翟拼,因此听到你受伤,才会那么生气。”点点头,她自认推理得合情合理。

  面对这话题,雷焰先是尴尬的沉默了一下,最后嘴硬的回嘴“我没有,我才没有对他释出善意。”

  “没有才怪。”她毫不留情的吐槽他“你要是有你讲的那么坏,又怎么可能听他的指派,好几年待在国外帮他开疆辟土?”

  雷焰有时真气她天外飞来一笔的聪慧,明明平常神经很大条的一个人,大条到有点傻呼呼又笨兮兮的,但偏偏在某些事情上的反应能力却精准到让他难堪。

  “总之,我现在就是要留下来,留在你这边照顾你跟米米,不行吗?”老羞成恕,不想再谈这问题。

  “行行行,要留就留。”不敢多刺老羞成怒的人,她随口敷衍的意味浓厚,但却紧急停止,又一脸困惑的看着他。

  “怎样?”他恶狠狠的看她。

  “留在『我』这边?”她迟疑,粉颊微微泛着红…真害羞,好怕误会他的意思。

  “不行吗?”好大声,雷焰的酷脸上満是不自然的凶恶表情,其实心头正隐隐感到忧虑。

  之前从没想,也有可能是刻意的不敢去想,总以为事情可以自然而然的往下发展,这时她提及,他不得不面对,事情也许不如他的意,她是有可能否决与抗拒的。

  他动了心,为她动了心,想要守着她、候着她;怜她、疼她。

  那么她呢?

  是不是如他那般,也认定他,兴起相伴相守的心思呢?

  她迟迟不语让他庒力好大,在闷出內伤前,厚着脸⽪装恶脸追问:“说话啊!”“我没说不行啊…”脸红红,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我们…我们…”

  “我们怎样?”臭脸之下的他內心急切得很,好怕她说出什么否定他的话。

  “我们这样算什么?”对于两人之间的定位,她有点搞不清楚了。

  “当然是男女朋友。”他说的很大声,不寻常的用力。

  “假装男女朋友的那种吗?”她迟疑妄得怪怪的“可是,那个珍纳都走了…”

  “她走她的,关我们什么事?而且,才不是假装的!”他強调完之后,才发现她把他们的关系定位在演戏上,忍不住有点火大“你也太瞧不起人了,当我雷焰有那么随便吗?我才不会为了假装,就去亲我不喜的女人。”

  愈想愈气,音量也加大“难不成你跟我的亲热,都只为了演戏,是要假装给人看的吗?”

  “才不是!”被人冤枉,她急急的申辩“我才不让人随便亲,是因为你,我才…才…”

  讲不下去,在她意识到说出的话语所代表的意思后,她哪有可能再讲下去?

  神经耝归耝,但不表示她的脸⽪也是厚的。

  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初识情滋味,她在反应上会慢了好几拍,但反应慢跟没知没觉是两回事。

  既然她都意识到了,她不会假装那份感觉是不存在而漠视它。

  她正视那份心意,任由它自然而然的滋长蔓延,让她知道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与众不同的,让她既快又怜惜。

  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接受他的亲近啊!

  要不然的话,她好好的一个正常人,怎可能随便让人吻得糊糊的呢?

  是因为他,只因为他的关系啊!

  罗娜妲觉得很害羞,雷焰看着她脸红红,突然也跟着不自在了起来。

  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但一瞬间,又有志一同的各自的别过了头,因为不好意思而不敢看向彼此的眼。

  “那…那就这样啰!”他耝声耝气的开口。

  “嗯!”她细声应了一声。

  “情人?”他确认。

  “也是家人啊!”她补充,不把米米摒除在外。

  “嗯!这样好。”一家三口,这模式他完全同意。

  “嗯!那就这样。”脸红红,她无条件赞同。

  很奇怪的对话,但就在这样奇怪的对话中,两人就此达成共识。

  是情人,也是家人呢!

  …。。

  男耕女织…

  虽然说男的那个不是在耕种啦!但他对着木头敲敲打打的专注模样,配着⾝边人编织的画面,那种各司其职、努力工作的样子,跟传闻中的男耕女织,应该是相差不远了吧?

  哀着光洁的下巴,元官熹思索着该从哪个角度取景,才能完成一幅美妙的构图,忠实呈现这种近乎原始生活的奇特纪录。

  “叔叔?”陪在他⾝边的米米唤了一声,想不通他们站在门口做什么。

  雷焰听到声音,一回头就看见元官熹拿着相机找角度的欠扁模样,怒道:“元官,你要胆敢照下去,后果自理。”

  “别那么小气嘛!”嘴里说着,收相机的动作明显迟疑了一下。

  雷焰也不跟他啰唆,作势拿起雕刻刀…

  “好啦好啦!我不照就是,不用那么赌气吧?”在他出前,火速收起相机,不甘心的嘟囔“要花了我英帅气的脸,你怎么赔我啊?”

  无用的废话雷焰不想费神理会,又开始手边的工作。

  “啧啧,还真是有模有样哩!”走近,元官熹啧啧有声的看他工作,意外他雕刻的纯与精致度。

  “叔叔,叔叔送我Elephant,很漂漂的Elephant,跟凤凤的giraffe一样的漂漂喔。”小米米对几⽇前,在凤儿的生⽇会上一起得到的新礼物…那只手工制成的大象…极为満意。

  “我倒不知道,原来你有这方面的天分。”元官熹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理会两个大人,⾁嘟嘟的小⾝子迈着小步伐,腻到脚伤不方便行动的心爱姑姑怀中,乖巧的出从信筒中拿出来的信件“信信,邮差叔叔送信信。”

  “米米真乖。”罗娜妲在那软嫰嫰的面颊亲了两口,忍不住赞美。

  “姑姑也乖乖。”回以糊糊的两记热吻,很认真的叮咛“脚痛痛,不能跑喔!”

  罗娜妲觉得好笑,但还没开啡,就见小米米的目光对上雷焰,邀功似地说道:“没庒到姑姑的痛痛,米米很乖喔!”

  雷焰点点头以示赞许,虽然只是一个肯定的目光,但已经⾜够让米米露出大大的开心笑容。

  拥着心头⾁,适才的好笑感忽地变得想哭。

  不是伤心的哭,而是感动得想哭,也许不是很热切的那种互动,但一大一小那种心神意会的沟通法,却是需要更深层的认识与了解才能做到,直让她不住的想到⽗子情深那种画面。

  怎能不让她感动?又如何让她不想哭?

  那并不只是个口头约定,一家人,他们真的可以成为一家人,而不单只是一个嘴巴说说的约定而已…一向‮望渴‬亲情的她,一想到这就不行了。

  那种打心底洋溢起的快乐,就像摇晃过度的可乐瓶被开了封,由心底一再的蔓延而出。

  “娜妲?你怎么啦?”元官熹发现她眼眶红红的。

  “哪里痛吗?”雷焰大步走过来。

  “没啦…没什么啦!”昅昅鼻子,因为外人在场,只得赶紧抑住泪意,她可不想因为多愁善感而被元官熹取笑。

  碍着元官熹的面,雷焰不知怎么往下问,只能摸摸她的头,用忧虑心焦的目光看她。

  “是真的,没事啦!”拉住他的手,轻轻握住,她微笑,知道他的关心。

  指尖绕,彼此的关心与悬念尽在其中,你眼中有扮,我眼中也有你…

  对这一幕,元官熹看直了眼,觉得有鬼,这当中一定有鬼!

  不是灵异的那种鬼,而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传那种鬼,他个人坚信,在他送孩子回来之前,一定有发生过什么事,一件让他们厢人态度化为明确的大事。

  到底是什么事呢?

  他很苦恼、很努力的想着该怎么套话,但快速运转的脑袋却因为特异的和弦铃声而终止。

  被终止的不只是他的思绪,就连那眉目传情的动人画面也跟着没了…

  “抱歉。”⼲笑,没想到会有这么杀风景的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不接还不行“我接个电话,行韬不知什么事找我。”

  “哔哔!哔哔!”雷焰的行动电话也响起,是行隐传来的简讯,要他速回雷园一趟,说有要事找他。

  雷行隐做事向来有原因、有目的,素来不做没头没脑的事,因此,雷焰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随口跟罗娜妲代一声就要过去会合。

  却没想到,他才刚讲完而已,就让他发现她方才随手搁置在小桌子上的信件。

  “这什么?”他问,一脸怀疑。

  “什么?”罗娜妲愣了一下。

  “这个。”指着桌面上一小叠的信件,最上层的那封信竟然空⽩一片,没有收件人,也无寄件人的资料,对这封空⽩信,雷焰直觉感到古怪。

  “大概是广告信那一类的吧!”罗娜妲并不以为意“最近常常有这种没头没脑的广告信,让米米拿去纸类的回收箱收掉就好了。”

  罢挂上电话,一脸忧⾊的元官熹也凑了过来“怎么了?”

  雷焰没理他,拿起那封可疑的空⽩信封检查起来。

  里面没什么,很寻常的放了一张信纸;不寻常的是,关于纸上所写的內容。

  上面没写什么,因为不是写,而是用剪贴的方式,一个字一个宇的把所需要的字裁下来,拼凑成几句话。

  这般特殊的“书写”方式,再加上文字组合后呈现的语意…

  雷焰的表情明显的沉了沉,低咒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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