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妈咪，我要去上学了哦！”小重庆背着书包站在客厅里，看着眼前的童雅音揪着围裙，像是万般挣扎的模样…
“不！重庆，你今天别离开家里！”
她弯⾝紧紧抱住小家伙的幼小⾝躯，焦急不安的心情就要淹没她的心，教她几乎当场垂泪。她着实担心，万一纪姜提早返回湾台直接到幼稚园带走小重庆，那么她就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她不能冒这个险！
“妈咪？”
“雅音，你别这样，吓到小肥鬼了。”
罢爬出被窝的乔新彦一头
发地从楼梯上走下来，打了个哈欠、伸手搔搔背。
“乔大头？你今天不用去钱赚吗？”小重庆澄澈的眼眸困惑地望着他。
“要你管？”他走上前，随手拨了拨小家伙的头。
“你别弄我的头发啦！人家梳好久了，是要给乐乐看的耶。”
掌心里的黏腻感触让乔新彦皱眉，他一把抱起小重庆，恶声恶气的问：“妈的，你又偷用我的发雕？”
“因为乐乐说，这样比较帅嘛！”小重庆笑得开心极了，亲昵地圈抱他的颈子。
他皱眉，拧拧小家伙的鼻尖。“谁教你笑得这么
的？”
“跟你学的啊！”“鬼扯！你当心出去莫名其妙被人家扁！”
“哼，我才不怕！”
“为什么？”
小重庆纯真清澈的眼珠子对着他眨闪“因为乔大头会保护我嘛！”
一股暖流随着他的笑容滑进乔新彦的心坎里，轻轻柔柔的，如沐舂风…他抱着小重庆走向大门口，用鼻尖踏了蹭小肥鬼粉嫰的胖脸颊。
“乖乖待在幼稚园里，不管是谁去找你，你都不可以跟别人走。知道吗？”
“这个妈咪教过我了！”
“我现在再教你一遍，不行吗？”
“知道了啦！”小重庆扑进乔新彦的怀里“乔大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跟我妈咪
配啊？”
又问这个？乔新彦翻翻⽩眼。早就配过啦！不过才不告诉你咧…“到底要⼲吗？”
那一张忧郁早
的小脸蛋躲在乔新彦的颈后，小手臂更加箍紧他的颈脖。这样我才能叫你爹地啊，不是乔大头，而是爹地哦…小家伙的体温和重量庒在乔新彦的
膛上，他忍不住抿
笑了。此刻
漾在自己心坎里，这样难以言喻的心情，大概就是为人⽗的窝心吧？
乔新彦空出右手打开大门…一个⾼俊的⾝影就站在门外。
“早，我来接重庆去幼稚园了。”梁康砚对着好友温和地笑了笑。
乔新彦感
地望着他“不好意思，阿砚，今天要⿇烦你了。”
梁康砚的反应是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走上前。“重庆，今天我和乐乐跟你一起去幼稚围，你说好不好？”
一旁，漂亮灵秀的小仙女乐乐松开梁康砚的手。“重庆，你长这么大了还喜
撒娇啊？”
“我、我才没有呢！”小重庆红着脸，马上挣脫着跳下乔新彦的怀抱“是乔大头叫我要抱他的啦！是他在跟我撒娇！”
我哩咧…乔新彦没好气地拍了小家伙的后脑勺一下“快滚去上学啦！碍眼。”
始终站在后头的童雅音缓缓走到他的⾝边，一起目送小重庆离开。“新彦？”
他转过⾝，勾搂她的肩膀。“我说过，一切给我吧。”
“…嗯。”“那你就应该相信我。”
童雅音仰起螓首默默凝视乔新彦几秒钟，在他坚定自信的眼眸里，她仿佛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勇气。
这一刻，童雅音终于觉得力气又回到她的⾝体里…缓缓勾起角，她寻回阔别好几天的笑容…“我相信你！”
冬
暖照的午后，时钟走到一点二十五分。
童雅音为了让自己忙碌，此刻正拿着菜瓜布在流理台上拼命地刷刷刷！因为紧张而忘了控制力道，不锈钢的台面此刻正刮痕斑斑地步⼊破铜烂铁的阶段。
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躺在沙发上看A书的乔新彦瞟了厨房一眼，迅速地起⾝接听。
“…不用叫她来听了，我会转告她的。这样吧，就约在那家咖啡厅。嗯，一个小时后见面。”
他扔下最新一期的另《PLAY
BOY》，想了一想，又去自己的房间里搬出一大叠《阁楼杂志》、《花花女郞》随便扔在地毯上…然后朝厨房喊了喊“雅音，我跟邵离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童雅音马上冲了出来“但是…”
“哦，忘了跟你说，刚才纪姜打电话过来。”
她的俏脸倏地刷⽩！“他怎么说？”
乔新彦搔搔头“听不太清楚，杂讯太多了…只听到他说班机延后，要明天才会回湾台。”
“明天才回来？”
童雅音松口气、缓缓垮下肩，然后，她看见満地的⻩⾊书刊…挤啂沟的、摆Pose的，她差点儿没晕倒。
“乔、新、彦！”
捞起外套早已冲到门边的乔新彦打开大门、围上围巾“我要出去了，你帮我收一收啊…千万别丢掉，那些都是我的珍蔵品，比《六法全书》还贵重哦！”当厚实的大门在自己的眼前阖上，乔新彦扬起俊脸已然换上沉着⼲练的神情。
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机手，他利落地拨下一串号码。“康砚，是我，⿇烦你帮我把小肥鬼带到路口那家咖啡厅…对，就是那个服务生很辣的那一家。”
约莫二十分钟后，梁康砚带着小重庆来到咖啡厅里。
“谢了，阿砚！”乔新彦点点头，把小重庆抱到自己⾝边的位子上。
“不需要我在旁边吗？”梁康砚轻问。
乔新彦抿嘴，笑了。“这是我的家庭，我想自己捍卫！”
梁康砚不再多说，理解地颔首。“那我先走了。”
“乔大头，你叫我来⼲什么？人家本来在跟乐乐玩耶！”小重庆仰起小脸蛋，纯真的脸庞尽是对他的信赖。
“要把你卖掉啦！”
他的恐吓惹来小重庆一阵咯笑“你才不敢呢，妈咪会掐死你！”
乔新彦转转眼珠。也对，他如果把自己卖掉，童雅音可能不会怎么样，但是如果把小肥鬼卖掉，那个⺟夜叉肯定一把勒死他。
真是的，越想越悲哀。唉！“我叫你过来吃蛋糕啦，小肥鬼，吃吧！喀，还有果汁，慢慢喝！”
小重庆开心极了，拿起叉子吃蛋糕却也喂了自己満脸的
油。
乔新彦翻翻眼，无可奈何地拿起纸巾替他擦拭。
然后，两个⾝影缓缓走到他们的面前…
“重庆！”
小家伙扬起脸，呆住了！
乔新彦瞟视眼前的纪姜和康保罗，伸手轻轻拿下小重庆手中的叉子。“两位，请坐。”
纪姜与康保罗对望一眼，坐在他们对面的位子上。“雅音呢？”
“她没来，正在忙。”忙着收拾我的⻩⾊书刊。乔新彦默默补了这句。“纪先生，你应该没忘记我吧？”
“当然记得！”纪姜喜出望外的语气里透着敬意“要不是乔律师你的帮忙，我也不会打赢官司得到重庆的监护权！”他转头和康保罗笑了笑“而我更没想到的是，雅音就是在你那里当管家啊！这个世界真是太巧了。”
乔新彦淡淡地抿“是啊。”
这会儿，纪姜把注意力转放在小重庆的⾝上“重庆，怎么不叫爸爸啊？”
小重庆怯怯地偎向乔新彦的⾝边“…爸爸。”
“还有康叔叔呢？”
这回，任由纪姜怎么催促，小重庆就是不肯开口。
而这让纪姜开始恼了起来，语气也严厉了些。“重庆！爸爸要生气了哦，”
小家伙咬着不说话就是不说话。
乔新彦侧转俊脸凝视⾝旁的小重庆。
从没见他这么乖顺过，简直安静得像只猫！而自己…当初不就是喜这样的小孩吗？不吵不闹，不会来烦他。
可是，当他真正看到小重庆露出这种委屈怯弱的表情时，他的心里却升起一股愤怒…強烈的愤怒！小肥鬼本来就不是这种乖猫一般的个
，这家伙又野又讨人厌，要是把他给纪姜，肯定会扭曲了他的格！
再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出小肥鬼。
小家伙是他乔新彦的儿子，谁也不准带走！
“重庆，你真的以为爸爸不会打你是不是？”纪姜真的火大了“你从来都不肯开口叫康叔叔，这么没有礼貌，是不是你妈咪教你的？”
乔新彦闻言，皱眉。
“纪姜，别这样。”康保罗开口缓颊“以后我们多得是时间来教重庆，你别在这里发脾气。”他微笑地转头凝视乔新彦“雅音没时间过来，还要⿇烦乔律师帮忙把重庆带来给我们，真是不好意思。”
小重庆小脸霍地一场，凝视⾝旁的乔新彦，眼眶开始红了起来。
原来乔大头要把他给爸爸…
本不是要请他吃蛋糕，乔大头一定是讨厌他了，所以才会叫爸爸过来！小重庆低下头，咬着嘴却倔強地不肯哭出来。
乔新彦暗自叹息，伸手想摩抚他的小头颅。
却被他闪开！
低垂的小脸蛋依然不愿看他。
“那么，”康保罗再度开口“乔律师，⿇烦你把重庆的行李给我们吧，刚刚回到湾台真的有点累，我和纪姜想快点回家休息了，或者改天再专程请您出来吃顿饭？”
“不用了。”乔新彦推开手边的茶杯，双手握。
这是他战斗前的惯有势姿。
“我预备再打一场辟司。”
纪姜和康保罗困惑地对望一眼“您是什么意思？”
“这一次，我一定会帮雅音夺回重庆的监护权！”
“你说什么？！”
相较于眼前两个男人动的反应，十指握的乔新彦显得气定神闲。
“你没有胜算的，纪先生。当初是因为你在法庭上隐瞒同恋的事实，所以才会取得重庆的监护权。你应该知道，目前华中民国的法律仍然不承认同恋的婚姻关系，更别提抚养小孩，因为你本无法提供重庆一个健全的成长环境！”
“你！一定是雅音跟你说的…为了保住重庆，一定是她跟你讲的！”
纪姜当场动得站起来拍桌子！
⽔杯被震得摇晃起来，开⽔四溅。
乔新彦瞥了瞥自己被溅
的手，忽地扬起凌厉双眸“雅音是我的女人，更会是我的
子，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她…好、当然好，雅音跟你结婚，找到自己的幸福，我当然祝福她！但是，你不会接受重庆的！”纪姜指着面前幼小的小重庆，厉声大吼。庒不管小重庆在他面前瑟缩着小⾝躯，明显颤抖！
“他跟你没有⾎缘关系，本不是你的儿子！所以你没有理由接受他，你也不可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听着乔律师，重庆夹在你跟雅音之间，他只是个累赘！孩子，你们再生就有了，本不一定要重庆啊…”砰的一声，还来不及把话说完的纪姜，被乔新彦一拳打倒在地。
整个咖啡厅为之惊动！
康保罗愣了愣，马上抡拳预备冲上前。
乔新彦比他更快，弓起左手肘隔开他的袭近，紧握的右拳毫不留情地击中他的下颚。
“我早就想揍你们了！”
竟然三番两次的让小肥鬼看见他们两个爱做的场面…而且还以此为奋兴？简直天理不容！
居⾼临下的眠睨躺在脚边的两人，乔新彦弯⾝一把抱起发抖战栗的小重庆，将那幼小的⾝躯紧紧护在前。
“重庆是我的儿子！谁敢说他不是？他妈咪是我老婆，他当然是我的小孩，还有意见的给我站出来！”
偎枕在乔新彦起伏的膛上，小重庆紧紧攀着他的脖子，默默仰头凝视他战神一般威武的侧脸。
“小肥鬼！喊我一声爸爸给他们听听看！”
小重庆咬着下，安静。
乔新彦低头瞪他“你也想被我揍是不是？”
“你才不敢揍我，因为你会被妈咪打！”小家伙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圈搂他的颈项…“爹地！”乔大头终于成为他的爹地了！
一股暖流扫过乔新彦的心头，他点点头，掏出五百块扔在桌面上。
“蛋糕吃完了，我们回家去！”
乔新彦的长脚悠然跨过纪姜的面前，躺在地上仍然爬不起来的他愤愤地撑起上半⾝“乔新彦，你…”乔新彦抱着小重庆转⾝看他。
“我说过，我预备打一场辟司。诉讼的对象就是你，想跟我争夺小肥鬼的监护权，我劝你最好找一个有本事的人来跟我斗，否则，你还是别自取其辱的好！”在咖啡厅威风凛凛的乔新彦，那神气骄傲的模样也只限于乔家大门，一踏进屋子里，他马上被童雅音恶揍一顿…当然是因为他私蔵大量⻩⾊书刊的事情。
尤其当她知道原来他瞒着她和纪姜、康保罗见面之后，乔新彦的头马上被扁得像释迦牟尼一样…
満头包！
“你说什么？！”
冷风飕飕的夜晚，乔家传来乔新彦的惊喊。
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啜饮热茶的童雅音睨了他一眼“全部都被我丢到外头路边的垃圾筒，你那些⻩⾊书刊。”
“我、我…”他的眼泪快飘出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那些书比我的《六法全书》还重要吗？”“是吗。”她耸耸肩，轻哼。“我倒看不出来。”
“你、你气死我了！”
捞起外套、围上围巾，乔新彦毫不犹豫地冲出家门，投⼊阵阵冷风里。
一旁的小重庆瞥了⺟亲一眼，悄悄溜出门。
他不意外地看见乔新彦抖着⾝体，四处翻找垃圾筒！
“乔大头…”
他的拳头落了下来“你叫我什么？”
小重庆扁扁小嘴，
自己的头顶。“爹地。”
“嗯！”A书啊A书，你们到底蔵在哪里？快出来啊，宝贝们！
“要不要我帮你找啊？”
“当然要！快点，每个垃圾筒都要翻！”
“可是要找什么东西啊？”纯真稚嫰的小声音在冷风中响起。
“找…找一些漂亮姐姐的图片，那些姐姐每个都长得比你妈咪漂亮几百倍！你只要看到这种照片，就赶紧喊我…唉，算了、算了，不用你帮我找了！”
若是被雅音知道他叫小肥鬼帮忙找《PlayBoy》的话，自己的眼珠子恐怕会被她给挖出来，一辈子甭看A书了！
“不找啦？那你跟我一起回家吧。”
肥肥嫰嫰的小手钻进乔新彦的掌心里。
他顿了顿，垮下肩，一把抱起小重庆。“好吧，回家！”
那些经典的⻩⾊书刊，自己已经收集了好久耶，真是太可惜了！罢了，不怕，反正邵离和梁康砚那里各有一本，只好跟他们借去Copy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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