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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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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忙着适应饭店的工作,还没有机会亲手做个甜点谢谢裔大哥。

  趁着空闲,练筱茵捧着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假公济私的溜到李裔办公室外,对着漂亮到不行的秘书‮姐小‬说:“我找总经理。”

  “总经理出去了。”秘书连声音都美得不像话。

  “出去?是去开会吗?”糟糕,这个⽔果冰淇淋甜点是会溶化的。

  “不是,这时间总经理都会到饭店的顶楼去散心休息,需要我帮你联络总经理马上回办公室吗?”

  “不用了,既然他在饭店顶楼,那我自己过去找他好了,谢谢。”练筱茵告别了美丽秘书,捧着点心便⾼兴的往顶楼去了。

  顶楼的铁门是敞开的,李裔的⾝影就在角落眺望着饭店的一切。

  “裔大哥。”

  他回过⾝“是你啊,茵茵,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继而恢复之前的‮势姿‬,将双手搁在⽔泥墙上。

  “是你的秘书告诉我你在这的。”

  “找我有什么事?”

  “下午茶时间,我亲手做了一个甜点要送给裔大哥。”

  “谢谢你。”

  “要赶紧吃喔,因为是冰淇淋甜点。”

  “好,帮我放在这儿,我一会儿再吃。”他像个宠爱妹妹的哥哥她的发。

  “嗯,那裔大哥,我先回厨房去忙喽!”

  “茵茵,谢谢你。”

  “不客气。”她羞红了脸,心儿怦怦跳了好一阵子才缓和下来。

  步伐‮悦愉‬的离开顶楼,练筱茵难掩喜悦,直往自己工作的厨房走去。

  “啦啦啦…啦啦…”她一路哼唱着回到厨房。

  “主厨,这花要怎么处理?”小纪指指角落的花。

  一盆排紫的‮花菊‬给安置在角落,当场让练筱茵的笑容僵成了尴尬。

  哇哩咧,还‮花菊‬呢!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幸亏颜⾊不是殡仪馆专用的⻩⽩⾊系,要不然她铁翻脸的。

  “怎么又来一盆花?”

  小纪耸耸肩,一副“莫宰羊”的表情,继而瞥了一眼,看着隔壁中式点心厨房门口,那躲躲蔵蔵的‮窥偷‬⾝影,正是第一天就向练筱茵告⽩的人。

  又是隔壁詹主厨的杰作!再这样下去,不消三天时间,厨房铁定会变成台北花市的另一新地点。

  “我们还有地方放吗?”

  “就那个角落了,里头的四个角落早就摆満了银猫柳、小柳树、蝴蝶兰、?肌薄霸趺舂孟裨谔讲。俊绷敷阋鹂扌Σ坏玫乃担焓置丝诖斑祝课业氖直砟兀俊彼艏彼阉髯湃怼?br>

  “主厨怎啦?”小纪问。

  “我的表掉了,一定是刚刚走路蹦蹦跳跳的,小纪,我回头去找找,花甭理会了,你们先把材料准备好。”

  一定在顶楼那边掉的,因为她刚刚得意忘形的一路跳下楼梯,一定是在那时候弄丢了表。

  练筱茵转⾝往顶楼方向一路寻去。那表可是出国前之雅跟斐茵送她的,纪念意义大过一切。

  好不容易找上了顶楼,在铁门下发现了孤单的表,拾起表正要起⾝下楼,她的视线却不自主的落向顶楼看台上那两个人。

  是裔大哥跟…他的秘书!

  她吃惊的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了诧异的声音,惊扰了两人。

  李裔狂吻着他的秘书,甚至扯开了对方的衬衫,露出一遍雪⽩的肌肤,手掌在口游移触,他埋首在那软⽟温香之中,掠夺着女人香。

  不敢相信,之前笑盈盈与她说话的秘书,此刻正倚在裔大哥⾝前呢喃呻昑,蹙起的眉让她似痛苦又沉溺,开叉的裙摆中,⽩皙的腿正被裔大哥的手掌碰触着。

  ⽔泥墙上,数道⽩泡的体顺着墙面滑落,练筱茵往上看见了包裹始作俑者的纸盒。

  是她做的甜点冰淇淋溶化了,裔大哥甚至连打开都没有,甜点就溶化了。

  大受打击的心情,直到回到厨房,她都还在为那一幕而震撼着。

  “马克杯,你知道筱茵怎么了吗?”许斐茵拉住齐勋问。

  摇‮头摇‬,那女人一句不吭的对着桌上的面粉发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

  “会不会是在饭店工作被欺负了?”他揣测的说。

  “怎么可能,从来只有筱茵欺负人家,她哪会被欺负,她可不是软柿子,这么好被欺负!”许斐茵不认同他的话。

  “那她⼲吗傻不隆冬的直发愣?”

  “我要知道⼲吗还问你?”她一把拉住他“马克杯,你帮我看着柜台,我进去探探口风。”

  许斐茵无声无息的在练筱茵旁边坐下,用着打量的目光在她全⾝上下来回的扫过百回。

  忽尔,练筱茵回过神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斐茵,怎么办?”

  没头没脑的,天知道怎么办!

  “筱茵,你今天是怎么搞的?坐在这里好几个小时,也没听你说过一句话。”

  “我招受大打击了。”

  “大打击?!”

  “可是我哭不出来,怎么办?哭不出来是很悲哀的,斐茵,我今天想要提早打烊,你帮我把之雅找来,我们姐妹说话去。”

  “喔…”看来事情颇为严重的喔!

  匆匆关门打烊,齐勋被赋予善后重任,何之雅则开车来接走了两人。

  酒吧的隐密包厢,音乐不大不小,正好说话谈心。

  “怎么了,十万火急的,害我SPA,做到一半。”接过服务生送来的红酒,何之雅为三人斟了酒。

  练筱茵拿起酒杯,一口仰尽,然后像是解脫似的大口气。

  “唉,有点优雅的格调好不好,这是⾼级酒吧,你拿的是⽔晶⾼脚杯,喝的是顶级红酒,请不要把它当成台啤来灌好吗?”何之雅是讲求气质一派的。

  “我暗恋裔大哥。”练筱茵幽幽的说。

  “我们都知道啊!”老掉牙的事儿了。

  “我今天看见裔大哥…”

  “他怎么样?”许斐茵急子的连忙问。

  “他跟他的秘书在顶楼情狂吻。”她赶紧又喝了一口酒。

  原来如此,许斐茵抱住她“筱茵,不要难过,感情的事情是很难说的,或许你们并不适合,你想哭就哭吧…”哭泣是暗恋破碎最好的宣怈方法,许斐茵很有义气的提供她肩膀,虽然不像男人的肩膀那样宽阔,但至少够温暖。

  练筱茵却挣脫她的拥抱“我还没讲完啦!斐茵。”

  “喔,对不起,你继续。”

  “裔大哥扯开秘书的⾐服,吻得涸岂烈,跟我印象中的他实在差太多了,他的手还在秘书开叉的裙下拧,他们那样的亲密…”她的心情显得怅然若失。

  “筱茵,男女之间的情是正常的啊!你总不能老是活在手牵手的纯洁梦想里吧?”何之雅说。

  “我知道那是正常的,有一天我也会这样跟我老公如此翻云覆雨…你们不要再打断我说话!”她有点火。

  “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是想说你的感情出现裂痕,还是你裔大哥的狂野形象让你吓到了?”何之雅总括的问。“听我说,”她又喝了一大杯红酒“我暗恋他好多年了耶,我不是应该把他视为我练筱茵独占的人吗?”

  “然后呢?”何之雅真想打哈欠。

  “然而我竟然没有感到太大的伤感,看见他怀里拥着另一个女人,举止那样的亲昵,我应该难过痛哭、失望难受的不是吗?”

  “是啊!而你现在不就是如此吗?我们两个不就是陪你来发怈的吗?”

  “不,我难过的是,我竟然一点都不难过,我甚至觉得他们‮吻亲‬的模样好美、好浪漫,这不该出现的情绪才是真正让我难过的原因。”

  她一直以来认定的感情有了变化,原来真正的事实本不是她认定的那样,而这样的差距她却一点都没有察觉。

  “喔喔!”何之雅托起了香腮认真思考着。

  “我暗恋了裔大哥许多年,怎么可能会这么平和的去看待这件事?我觉得好难受,因为我竟然在角落欣赏起那样的绵,我应该冲上前去大哭大闹,指责那女人是狐狸精的。”

  总而言之,她不是因为这件事而觉得被背叛、伤心,反而是因为上述独占的情错全然没有出现而惶惶不安,对暗恋的人没有一丁点独占的心情,那是残缺的爱。

  “容我大胆说一句话,或许你裔大哥在你心底的份量,从来都没有你以为的那样重,甚至,你本就不爱他!”

  “怎么可能,我从小暗恋他,你、还有你,”她动的指着两位友人“不是都知道的吗?”

  “筱茵,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搞不好你对他的感情早已经不复存在,而你不自知,今天这事儿正好让你体认到你现阶段的感情,早已经从暗恋升华蜕变。”

  升华蜕变…

  “可是我不想啊!我以为我会爱裔大哥一辈子的,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不爱他,会看着他跟另一个女人亲昵还觉得画面美丽,那不是我以为的人生啊!”练筱茵哇哇大叫,这种难受的情绪,更甚她亲眼目睹李裔的怀中,有另一个女人。

  从小认定的一切,而今出现了变数,她不能接受的是自己依赖的暗恋即将成为过去,那么她这些年习惯的⽇子不就要一夕间风云变⾊?往后她要爱谁?谁才能成为她生活的重心?

  “换个人来爱,成天在你后头跟来跟去的马克杯也不错啊!”“马克杯!我才不要,每次我只要看到他吃甜点的样子,总会不自觉的想起齐勋那个匪类,好几次我真想掐死他。”

  “你情绪怎么这么烈?”抚着口,庆幸自己不是齐勋,许斐茵实在吓得半死。

  “对啊!我的情绪一向是走极端路线,不是悲天泣地的也该风声雷动的。”她说得理所当然。

  “那怎么办?总而言之,你已经没办法爱你的裔大哥了。”何之雅道。

  “一定是我出国太久了,所以影响了我对裔大哥暗恋的浓度,从现在起,我决定要每天亲手做一个爱的甜点,好重新找回我对裔大哥的爱。”她坚决的说。

  “那你加油喽!”何之雅忍着狂笑的念头。

  发现自己不需要‮狂疯‬爱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这不是值得⾼兴的事情吗?

  多少女人沉溺在痛苦的情海无法自拔,恨不得能菗⾝,这个练筱茵却偏偏巴望着自己能够纵⾝跃下那个囹圄。

  她觉得好友还真是可爱,竟然不能相信自己有一天,不再爱那个曾经暗恋的对象。

  好吧!有些人习惯依附着一个寄托,尽管那寄托有些不必要,但只要她喜即可。

  “我相信过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像过去一样喜爱裔大哥的。”练筱茵说。

  听到有人明目张胆的说要追求练筱茵,早上一束花、中午一盆花、下午又是一把花,另外中式点心更是一逃邺十四小时无限量供应,比好乐迪服务还好。

  看着那一屋子的花,齐勋的心坎儿怪不平衡的,那是西式点心厨房,又不是花市,搞什么嘛!

  他从没想过要结婚,更没想过要追求女人,可是听见有人对茵茵告⽩,他竟然担心得几乎吃不下饭。

  “我不会是喜她吧?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被狂,我只是担心该属于我的甜点会被剥夺。对,就是这样!”好几天他都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在饭店里没机会碰面,他就晃到茶坊来。

  “唉,Doorman,今天怎么有空来?”练筱茵正在准备明天营业的东西。

  因为接了饭店的工作,她做点心的时间变得比平时都还要来得长,因为必须要兼顾到两个地方的需求。

  “我哪天没来了?还不是一样。”他接过她的甜面团捏着。

  苞在她⾝边也好些⽇子了,面团这工作他向来做得得心应手。

  “马克杯,帮我把泡好的吉利丁拿来。”

  “喔。”他将吉利丁拿给了她,闷了半晌,状似不在意的问:“饭店的工作好玩吗?”他用食指戳着面团。

  如果她说不好玩,他一定要表哥马上解聘她,这么一来,就没人会拍他的甜点了,呵呵,妙计一桩。

  “还不错,才刚开始,有很多事情要去适应。”

  苞预估的答案不同,齐勋蹙着眉,旁敲侧击的开口“那你很喜饭店吗?”

  “不讨厌喽,大厅那个Doorman还有礼貌的,而且厨房里的同事们也都很亲切。”她对他微微一笑。

  “唉,我听说有人要追求你啊,你一定心花朵朵开吧?”他故作开朗的笑问。

  练筱茵场起了眉,拿起杆面敲了他一记“少来笑话我,我可也是小有⾝价的,有人追是理所当然。”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她每天上班觉得最尴尬的一件事,而且又曾经发生在裔大哥面前,让她不知如何应变才好,总不能也打得对方満地找牙吧?那么她在裔大哥面前的形象就真的没救了!

  “你很开心喽?”他冒死的追问。

  开心得起来才有鬼咧!

  “你真的是来消遣我的啊,”练筱茵火大的嚷着“死马克杯,跟着旁人一起来笑话我,给你吃了那么多甜点,也没听你吐出几句甜人心坎儿的话,实在是浪费…”凶,真像只抓狂的⺟猴子。

  “我哪是来消遣你的,只是…”他呑呑吐吐的话不出所以然。

  “只是什么?”她扬着那英气人的眉问。

  “就只是…”

  就只是心里头觉得不舒服的,总不能明着跟她说,不行,他不喜有人追求她,这多荒谬啊!他凭什么?

  可就真的不舒服,难道他喜这魔女?

  不可能的,他可不希望娶个会因为茶慕斯被吃掉就追着他打的老婆,老爸的殷殷告诫他从来没忘记。

  可是,心里头就是不舒坦…

  对,他只是因为担心他吃甜点的权利与义务会被剥夺。齐勋在心里对自己如是说道。

  “嗯,我也不知道啦!”他⼲脆敷衍。

  “蠢喔你,啥都不知道,请问有什么事是你知道的?”

  他仰头想想,好像也没有。

  “有,我知道我喜吃甜点,怎么样?”他突然骄傲的大喊。

  “马克杯就是马克杯,一点思考能力都没有…”她洒了一把面粉赏他。

  闪避不及,直落得一头人工⽩发“你⼲吗老叫我马克杯啊?”他拼命拍着头上的面粉。

  “滚啦,不帮忙就闪人,不要在这里罗哩巴嗦的,我没空理你。”

  “你不是说要请我当你的甜点品管师,那你在做甜点我怎么可以走?今天还会做茶慕斯吧?”

  那是他的最爱,好像只要能尝上一口茶慕斯,甜甜的感觉就会让人心情好上一天。

  “⼲吗,说的好听,还不是觊觎我的茶慕斯,你最好收敛一点,再把甜点吃光,可不会只有被扫把打的份儿。”

  “喔。”

  凶得咧…要不是甜点真的很好吃,他早落跑了,⼲吗老让自己被打得跟猪头一样,好歹他也是个男人,⼲吗学他老爸一样窝囊,成天被女人削!

  “你去外头帮忙斐茵,然后叫我阿爹先回去休息,等甜点做好了我再叫你。”

  “喔。”

  “喔什么喔!”她女霸君的脾气又来了。

  这男人真是碍眼的呆子,像个闷葫芦似的打不还手、骂不吭声,偏偏他这模样就是让她怎么吵都不过瘾,跟八百年前的齐勋一样欠人教训。

  “没啊!”真无辜,说喔都不行。

  齐勋模模鼻子往外走去。

  见他离开,练筱茵懒洋洋的缓下动作,叨叨絮絮起来“被人追求有这么好笑吗?我好歹也是一个女人啊,真是个猪头男人。”

  总不能老是她暗恋人吧,偶尔也要有个人暗恋她,好让她平衡一下。

  “马克,你出来做啥?”许斐茵问。

  齐勋没有马上回话,他的情绪还处在低落中,对于抢救他的甜点专属权依然是束手无策,因为他不喜练筱茵被大家霸占了。

  “伯⽗,茵茵叫你先回家休息,外面有我帮忙就行了。”他将沾満面粉的手拍呀拍的。

  头发上雪⽩的面粉还是拨不掉,晚上洗头铁会成了一蛇面粉团。

  “你不用留在里面帮茵茵的忙?”

  “茵茵说,需要帮忙时会再喊我。”

  “伯⽗,你先回去好了,反正也快要打烊了,待会东西收一收,我们再去帮筱茵的忙,你早点回去休息。”许斐茵附和道。

  “那就⿇烦你们了。”

  “不会啦!”

  送走了练⽗,齐勋拔的⾝躯意兴阑珊的靠在墙上。

  “喂,不要站得跟壁虎一样,当心影响客人的情绪。”许裴茵不満的指出。

  他没有反驳,倒是很称职的扬着⽩天当Doorman的笑容。

  “叹,马克,我说你今天真不正常,活像是打了败仗的兵。”

  “有这么惨吗?”是很惨,有人在追求茵茵,还有更多人在抢他的甜点,当这一切都被抢夺殆尽,那他怎么办?

  “嗯,很惨。”她点头如捣蒜。

  用两只食指撑起脸上的⽪⾁,他露出那一口⽩牙“这样会不会好点?”

  “是有好点。”

  还来不及得意,许斐因的话又重重将他打⼊十八层地狱。

  “不过,很像是被良为娼的蠢样。”

  “良为娼…”这是哪门子的比喻。

  闷,他今天真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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