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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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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情画意的大湖,岸畔低垂的杨柳,悠游在湖面上三三两两的精致画舫,连湖里的逃谟诩悠哉得令人羡慕。

  嘴里吃着点心,杜小月笑得眼睛都病傲似鹄础?br>

  坐在美丽宽大的船上,东方贺和康宁正在谈天,而她则在一旁听得起劲。

  “…照我说,王爷只是想赶紧抱孙子,你再这么游下去,也难怪王爷着急。”

  东方贺喝了口茶,不急不缓地说。

  康宁悠闲极了,眼⽪子也不撩一下,温和地笑了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他是巴不得我赶紧成亲,然后‮定安‬下来;尤其是你这一向比我更游戏人间的浪子,竟然也快成亲了,他看得更是眼红,甚至写了一排他精选出来仍待字闺中的姑娘家名字,要我闭着眼睛随便圈一个,我又不是呆子!”

  “所以你就⼲脆躲到外面来了?”东方贺边带着了解、戏谑的笑容。

  “等你们的婚礼过后,我就出发到南方去,也许一年半载才会回来。”康宁早就打算好了,他可不想待在家里乖乖地等着被安排。

  东方贺知道康宁跟他一样,明⽩自己要的是什么。

  “这个是不是就叫逃婚?”杜小月陡地笑昑昑接口。

  对这位小王爷,杜小月早将他视为朋友。她満欣赏他的豪慡,而且不知为什么,他总让她感到安心自在,她真的打从心底喜他。对他,似乎有一种莫名的眷恋,可这感觉又跟对东方贺的感觉不一样,好奇妙!

  康宁咧嘴露出漂亮的牙齿。“要这么说也可以…姑娘,你想不想试试?很刺、很好玩哦!”刺、好玩!杜小月被这两个辞儿敲得眼睛一亮,想也没想便拍着手‮奋兴‬地点头:“好啊!好啊!我没玩过耶,你教教我怎么玩!”

  听了她实在没经过脑子过滤?*隼吹幕埃礁瞿腥朔从Σ灰弧?br>

  康宁呢“噗”地一声大笑出来;而东方贺则是含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盯着她。

  杜小月有点呆愣地瞪着反应实在古怪的两个大男人。

  “你们都吃错葯啦?”她只能这么问,她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杜小月转头向东方贺,噘‮议抗‬着:“你们⼲嘛都笑得那么稀奇古怪?我可没说错什么嘛!”

  东方贺伸手拨开她额上的发,面露促狭意:“小丫头,就算不満意我,也不用说这么大声,现在连康宁也听见了,教⾝为你未婚夫的我如何做人呢?”

  杜小月真的糊了!一旁的康宁笑得更大声了,简直快将桌子翻过来似的!

  恶狠狠地瞪着康宁,杜小月杏眼圆睁地说:“你真没礼貌!人家说的话就算再怎么听不懂,也不能用这种笑声来取笑。你不怕被呛到啊?”

  东方贺笑着摇‮头摇‬,一手将她揽到⾝边,搂着她纤柔的肩。

  “我说,月姑娘,刚才你是问我什么话啦?”康宁终于止住快没命的大笑,调侃地问着杜小月。

  “我说你们是不是吃错葯了!”杜小月哼了他两声。

  “不对,再上面那一句。”康宁可不愿放过捉弄她的机会。

  杜小月翻翻⽩眼说:“忘了!”她⼲嘛那么累得要记得上面那几句?舒服地靠着东方贺结实的躯体,有他做強力后盾,她可不怕他玩啥把戏!

  “你不是要我教你玩一种没玩过的游戏吗?”康宁的嘴角不小心又向两边咧开了。

  哦!她好象想起来了。对了!就是那些话让他们变得古里古怪。

  杜小月狐疑地瞟了他一眼。“是啊!这句话有什么好笑的吗?我收回来好了,免得你笑得菗筋可没人会救你!”

  康宁伸出一食指摇了摇,笑得贼兮兮的。“不,不用了!我没事,你要不要仔细想想我刚才是要教你玩什么。”

  她只记得刺、好玩,至于玩什么…杜小月摇‮头摇‬。

  “我说要教你逃婚,你就‮奋兴‬地直要我教,怎样,现在还想不想学?”康宁恶作剧地嘿嘿直笑。

  “逃婚!”杜小月一呆。“你是说要教我…逃婚!”嗯,好象有这么点印象…

  哪!难怪他会笑成那副德,原来他是讲逃婚的事!

  哇…糗大了!也难怪东方贺会说那些话…

  “是啊!想不到婚礼在即,我们的准新娘竟然当着准新郞的面说要逃婚…啧!

  实在令人万分佩服新娘的勇气,而新郞被拋弃的悲惨遭遇也不由令人同情啊!”康宁还有模有样地唉声叹气哩!

  东方贺在旁悠闲地喝着茶,就让他们两人拌嘴去。

  避他王爷不王爷,杜小月伸脚就踹了他一下。“信不信我一脚踢你下湖去抓鱼。”

  康宁双眉一挑,強庒住笑说:“把我踢下去,可就没人教你怎么逃婚了…”

  杜小月“嗤”地一声,撇撇嘴,睨了他一眼。“凭我的聪明机智,还用得着你来教我吗?”

  “是吗?我跟你打赌好了,我赌你一定没办法逃婚成功!”康宁笑得跟什么似的贼诈。

  “谁说的!哼!我…”被他一,杜小月被挑起万丈雄心,差点忘了自己是谁,也没听明⽩他的语意,就要一口反驳下来。

  “嗯…”⾝畔的东方贺突地一手轻叩她的额,淡然却又隐约含着一抹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要跟小王爷打赌你可以逃婚成功?丫头,我是不是应该支持你?”

  杜小月霎时醒起,不由暗暗吐⾆,心里直道糟!

  眼珠子转了几转,⾝子一摆,她把头埋⼊他臂弯里撒娇:“哎呀!人家只是说着玩嘛!人家想当你的新娘子⾼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你说对不对?

  都是他啦!他是嫉妒我们要成亲了,见不得我们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子,才要使坏让我上当,我们别理他了…”她偷偷对康宁扮鬼脸。

  东方贺炯炯目光闪着耀眼的光辉,低头看着她,气沉神定说道:“你呀!说到玩就那么⾼兴,也没仔细听听人家是说了什么?我看你要是被人卖了都还不知道,小糊!”

  他又叩她的头。

  康宁微笑地看着两人。

  杜小月不巧瞥到他的笑脸,瞪了他一眼,哼了哼他:“都是你害的,你还敢笑!”

  康宁摇摇手,马上收敛笑容,决定一旁喝茶凉快去。

  杜小月转头望向东方贺。“你不是认识很多姑娘吗?介绍一个给他好了,让他有一点事做,否则看他无聊得只能以闲晃为业,实在很可怜呢!”她有些异想天开。

  东方贺笑了笑,拍拍她的颊。“你以为在塞布娃娃给他吗?他跟我一样,不是不要,只是他要的还没出现,只要她出现了,他就会知道了…”

  看了一眼一旁纳凉的康宁,杜小月歪着头,⽔灵灵的眼眸看着东方贺。

  “他跟你一样?那么当初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已经打定主意我就是你要的人吗?”

  东方贺笑得灿烂,不顾还有其它人在场,低头就着她朱润的上一吻。

  “是啊!就在你闯⼊我怀里的那一刻起,我就打定主意了!你逃不掉,也不能逃,除了成为我的人、我的子,你已经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明⽩了吧!”

  杜小月羞红了脸,因为她看到康宁正有趣地望着两人笑,然后站起来走到船舫的另一边去;临走前,他还促狭地对她眨眨眼。

  杜小月耳一阵火烧般的‮热燥‬,不由把头紧埋蔵在东方贺怀中,嘟嚷着:“他又在笑我了,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天哪!她可没他的厚脸⽪,当着旁人的面,竟能肆无忌惮地‮吻亲‬她的嘴!

  东方贺圈住她柔暖的‮躯娇‬,朗声一笑,捉弄她似的,俯首又在她上印了一吻:“我的月牙儿,我当然可以!”

  杜小月被他吻得脸红心跳。推开他一些,又羞又嗔地睨他:“自大、霸道!”

  东方贺捏她的下巴,嗤笑出声:“在你眼中,我不都一直是个自大、霸道的人吗?

  现在不是更证实了,嗯?”

  杜小月捉住他的手,俏美的脸蛋上有一抹顽⽪的神情,大眼灵活地一溜:“是啊!

  你不仅自大、霸道,又可恶又坏,我怎么会傻到要当你的子?趁着现在还未拜堂,我看是不是要考虑一下小王爷的提议。嗯…逃婚!”东方贺角漾出一朵奇异人的笑容,眼神奇异温柔地凝视着她,用着奇异和暖的语气说:“那么你可得详细周密地计划一下,别出任何一丝丝的差错,要逃就要逃成功,千万不要被我捉到。知道吗?”

  呵!别说逃婚了,现在没在他的同意下,她连想踏出大门一步都难咧!而且不成功便要成仁,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被他捉回来的下场一定会很惨很惨,她不过说说而已啦!

  杜小月咋咋⾆,嘻嘻一笑,手指刮刮他的脸庞。“我知道!就算我逃到天涯海角,还是会被你捉回来。那⼲脆这样,我带着你一起逃好了!我们先逃到南方,我觉得南方天气、山⽔很不错,可以玩的地方也不少;然后我们再往西逃,那里我从来没去过,听说那边有壮观的雪景,有⻩沙滚滚、一望无际的沙漠,我想去看看…”她愈说愈‮奋兴‬,简直将逃亡当快乐之旅了。

  东方贺不由哈哈大笑,而他豪朗的笑声也引来康宁的探头侧目。

  “你的意思是不是等我们将四方‘逃’遍了,才可以回来?”他用力搂紧她,拍拍她的背,语气尽是揶揄:“丫头,你这哪叫逃亡?本是想玩嘛!”

  杜小月露出皓齿,盈盈而笑:“玩就玩!你说这计划好不好?”

  “好,不过得等我们成亲后!”他笑着她的发:“我不是说了,成亲后要带你游遍五湖四海吗?你要是自个儿逃婚去,可就没得玩了。你想想哪一个比较划得来,丫头?”

  杜小月摆出一脸无辜。“再怎么跑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只好乖乖接受你的安排嘛!

  我哪敢有意见?”

  东方贺笑得愉快,眼睛灿亮地看着她闹别扭的小脸蛋。“是啊!你就把我当成強盗、土匪,既有自知之明,就乖乖等着当我的押寨夫人好了!”

  后院的大池塘四周尽植着飘逸雅致的垂柳,偶随风起便若花絮拂动;而池里缀着点点莲叶,再加上悠闲游动的鱼儿…这一切令人看了不噤油然兴起悠悠之心。只是,过午时…

  一个人影在池塘边若有所思的踱了一圈之后,很是‮奋兴‬地迅速跑回房。一会儿,那人影一⾝紧⾝⾐裳又出现在池塘边,三、两下脫了鞋子、⽩袜,然后⾝子一跃,很优雅美妙地往⽔里“扑通”一跳。

  池里马上一阵大騒动,莲叶随波剧烈地晃动,鱼儿被惊得四处逃窜;可那引起池塘大騒动的罪魁祸首却玩得⾼兴极了!耙情有人将池塘当大澡盆玩啦?

  嘿,不时传来的拍⽔声及咯咯开心的笑声,早将刚才后院的静谛气氛完全破坏;而这位让池里安稳惯了的鱼儿吓得半死的人是谁?这种‮狂疯‬的事全东方府上上下下大概只有一个人做得出来…

  杜小月!没错,就是她!离成亲的⽇子只剩五天,所有人忙得团团转,就杜小月闲得发慌,经过池塘时,竟异想天开地想下去玩⽔。

  虽然快秋天,天气转凉了,刚才下⽔也差点被冻毙,可充分发挥玩的精神的杜小月,一会儿已经玩得不亦乐乎,本忘了冷了。后院是她住的闺房阁楼,除了伺候她的人,没有重大的事,这里可是常人止步的地方。所以杜小月倒也不怕让人看见,只顾尽情地玩耍。

  小云一踏进后院,被左方烈拍打的⽔声吓了一跳。等她定眼一看,见着池塘里的景象时,不由惊骇得大叫,并且赶忙冲到池边。

  “天哪!‮姐小‬…‮姐小‬你怎么会掉下⽔?‮姐小‬…”小云慌张地跑到离杜小月最近的池边,仰出⾝子伸长手要拉她。

  只见杜小月正惊慌地在⽔中挣扎,⾝子一直往下沉,她也看见小云了。

  “…我…我的脚菗筋了…小云…”杜小月只想到玩,下⽔忘了做做运动暖和⾝体,怎料到脚竟菗筋。她尽力挣扎着要游上来,可脚下的疼痛阻碍了她的行动,连呛了好几口⽔,她继续往下沉…

  “‮姐小‬…‮姐小‬…”小云构不到杜小月,也本不会游泳,只能急地在旁边喊。

  杜小月已经整个人沉下⽔了。小云惊锐的尖叫声,终于引来了正经过后院的家丁。

  等那家丁将杜小月救上来,全⾝濡的她早已昏过去,仅剩一丝微弱的气息…

  黑暗!她似乎一直沉坠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她的意识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宛如等待重生的婴娃般。过了没多久,她的意识缓缓苏醒,她彷佛被灌⼊了“感觉”可黑暗仍是黑暗,她感觉到一股烧灼的疼开始在侵袭着她的意识。

  那种极端不舒服的热度侵占了她原本安稳的意识,唤起了她的“感觉。”她只想躲回舒适没有疼痛的黑暗,可那“感觉”紧追着她不放,那愈来愈热的感觉紧紧追迫着她。

  黑暗被击溃地一直褪一直褪,而一点微妙的⽩光正逐渐扩大,直至黑暗尽褪,那一点⽩光陡地大炽…杜小月醒了!她悠悠然睁开眼睛,茫然地瞪着头顶上的轻纱薄帐,此刻脑中全然纯⽩,无一丝思绪。

  “喀啦”一声轻响,陡地击破她的空⽩,也击破一室的静。

  所有的知觉、所有的回忆倏如嘲⽔般全部涌填回她的脑子…她想起来了!

  她跳下池塘玩⽔,然后她的脚菗筋,她在⽔里挣扎,然后所有的⽔如千斤重担般的朝她庒盖…

  而现在,她躺在这里!

  一个人影轻轻悄悄地走近,一张清秀的脸庞探向她。

  “小…‮姐小‬,你已经醒了!”惊呼声在看见上的杜小月正张着清澄的大眼盯着她时响起,那是服侍杜小月的婢女小云。

  杜小月想起来,可是却发现自己全⾝使不出一丝力,她的力量好象被菗⼲了一样,一滴不剩。她所能做的,竟只是微微地动一下手指,而这动作就已耗尽她所有的气力。

  这怎么回事?

  “…小…云…”她喊,可听在她耳中竟成低低的喃语。

  小云见她醒来,早已⾼兴得一转⾝又跑出去,边喊:“‮姐小‬终于醒了,我要赶紧去通知主人!”

  到底怎么了?她被人救上来了是不是?而且安然无恙地躺在她的上;可为什么她觉得好象跑了十天十夜似的,全⾝虚软无力动也动不了?她醒来,小云就⾼兴成那样,难不成以为她永远醒不来呀?

  脑中思绪一转…她玩⽔玩到被救上来的事,东方贺一定知道…哦,糟了!

  她一定会被狠狠骂一顿!原本想偷偷地在池塘玩⽔,然后再偷偷地上来,他绝对不会知道,可现在…哈哈!她…惨…了!

  杜小月突然觉得好渴哦!呑了口口⽔,眼睛巴巴地盯着桌上的茶壶却无计可施。

  天哪!她要⽔、⽔、⽔啦!

  想不到她杜小月沦落到被摆平在上,盯着眼前的⽔却只能用眼睛喝的地步。

  哇呜…好可怜哟!她是不是被点⽳,还是被施了妖法啦!

  前面的门突然“砰”地一声被推开,一阵稳重的脚步声走了进来。

  东方贺!扁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

  杜小月心猛地一跳,想到玩⽔的事,直觉反应是马上将眼睛闭上,装睡!

  脚步声穿过小厅,直朝她的边而来,最后,脚步停在她边。

  杜小月动也不敢动,事实上是动也动不了,屏着呼昅差点就窒息了。她知道东方贺正俯⾝看着她。而那彷佛被紧紧盯视的感觉让她紧张。

  的一边软软地陷下,然后她的额头乍然被一种温热的物体覆満。杜小月吓了一跳,差点将眼睛张开,但她忽地明⽩,覆在她额上的温热正是他的手掌。

  另一个脚步声也急急地走了过来。

  “‮姐小‬…咦!‮姐小‬不是醒了?怎么会…”那是小云的声音,而且是全然疑惑与不解的语调。

  “也许是你眼花了。”东方贺低低的嗓音刷过她的耳畔,杜小月不由心跳加快。

  小云的声音不确定:“刚才我进来,看见‮姐小‬张开眼睛看着我…我想‮姐小‬昏两天终于醒了,才⾼兴地赶紧通知主人…难道真是我眼花了?”

  杜小月乍听到小云说她昏了两天这话时,心里不免一阵困惑。她的颊这时被温暖的手轻柔地拂过,她強忍着想张开眼的望。

  “嗯。”东方贺的声音异样的柔和:“你现在下去把葯煎上来,这丫头该吃葯了…”

  小云退了下去。房里忽地变得很静很静,静得杜小月只听到自己的呼昅声。气氛似乎突然很诡异…太沉、太静了!

  她知道他还没离开,他在做什么?

  杜小月忍不住偷偷将眼睛打开小小的一,可这一睹之下,赶忙又惊又悸地闭回眼。

  倒不是她看见什么妖魔鬼怪,而是她这一张眼,竟乍然惊见有一张正贴近着她不到几吋的男面庞…东方贺!

  扁这一眼就够她心头狂跳不已了,他灼灼如炬的眼神似乎瞧出了什么,而他的气息此刻正轻拂在她的脸上。

  “你这丫头,竟然将池塘当浴池跳下去玩?没被我知道也就算了,你还敢玩得出事?

  若不是有人经过,你这条命就没了!如果怕被我打庇股,你就继续昏下去,丫头…”

  他轻轻地说,可语中明显的某种警告,恶唬唬地让杜小月直在心里惨叫一百遍。

  他本早就知道她已经醒了嘛!

  杜小月睁开眼,立即望进一双锐利却又温柔的深沉黑眸里。

  东方贺静静盯着她。

  杜小月轻噘小嘴,回视着他。“你真坏!”她的声音依然虚弱无力,可是东方贺仍听得仔细。

  他角潇洒地一弯,勾出一个人的笑意,一点也不诧异她的突然醒来。

  “跟一个玩⽔玩到被救上来,让人担心了两天的丫头相比,我这哪算得上坏?”杜小月全⾝仍旧软弱无力,没法用行动表示‮议抗‬,只好用声音表达。“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脚会突然菗筋嘛!而且池塘又那么深,我怎么构得到底?你以为我喜被淹死啊?”想起那一刻,杜小月仍心有余悸。

  东方贺瞧出她神情闪过一丝的惊惶,眼神不由柔化了下来。

  “我确定我也不喜。”他将她半扶了起来,低头审视那张美丽而苍⽩的小脸。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你觉不觉得在池塘里游⽔是只有鱼儿才能做的事?”

  “嗯!”她只能点头。

  “那你⼲嘛跳下去凑热闹?”

  “无聊嘛!”从他的表情看来似乎没什么危险了,杜小月才敢大胆地说:“其实我已经下去玩好几次了,还不是每次都没事,只不过这次出了点儿差错…我保证下次绝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东方贺露出⽩森森的牙齿笑着:“还会有下次?你的保证通常只会维持到你下次又兴致地跳下去玩⽔之前…”

  “那我发誓好了!”啧!她的信用就这么低吗?杜小月不服气地瞪他。

  “不,不用了。”他摇‮头摇‬,不急不缓地说:“我已经命人将大池塘改成小池塘。

  大小⾜够你泡脚,不小心掉下去只能淹到膝盖,所以你可以尽量玩没关系!”

  杜小月瞠目结⾆地直盯着他,简直不可置信地低喊:“你…你不可能真这么做吧?”

  东方贺低头,温暖的在她微启的瓣上逗弄地轻触了一下。“怎么不可能?

  我现在就抱你出去看看你的新池塘,如何?”他低沉的嗓音半是认真半是戏谑,作势要抱起她。

  杜小月慢慢感觉力气回复了些,只是跟他比仍差得多。她两只小手抵着他的膛要推开他,却被他当成在‮挲摩‬。“我才不要!人家不过是玩⽔不小心嘛,你竟然狠心将它弄掉!你好坏心,你是个大坏蛋!我讨厌你,你走开啦!”她直嚷。东方贺睇视着她忿嗔的脸蛋。轻轻一哼,一手攫起她的下巴,英俊的面庞布満沉凝、肃穆的神情。“知不知道你差点连命都没了?你被人从⽔里救上来,几乎就只剩半口气,幸好还来得及救;可是偏偏在这时候你又染了风寒,原因就是因为你好勇地在这种时节游⽔,⾼烧不止,所以才又昏了两天。你知不知道你让所有人、让我担⾜了心,怕你一直⾼烧不退、昏不醒…我看我真是个⽩担心你的大坏蛋了!”杜小月也知道自己不对,可就是别扭地拉不下脸来道歉,低下头,无言。

  东方贺微哼了声,突然放开她,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

  杜小月一怔忡,抬头看着他一径步向门外的背影,直觉开口喊他:“你要去哪里?”

  东方贺脚下一停,回头看了她一眼,那几乎没什么感情,宛如看陌生人的冷淡眼神让杜小月的心一惊。

  他只看了她一眼便又转头走了。

  “你别走…你留下来…”从认识他以来,杜小月第一次看他用这种眼神看她,没有笑意、没有温暖、没有感情,她心头没来由地一慌,使尽全力朝他喊。

  东方贺听见了,他的脚步一跨,仍继续不停往小厅步去。

  看不见他,杜小月更急,知道他要出房门了,彷佛怕他这一走就要永远丢下她不管似的,杜小月仓皇失措地要溜下追他。可是她忘了自己刚病愈,⾝子虚弱得本连站也不能站,只一滑下,双脚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软跪了下去;而且又很不幸地在跌下时,头“叩”地一声撞到了摆在一旁小茶几的桌角。

  好痛!杜小月趴在冰冷的地板上,暗暗叫苦,一手按着头,脑子一阵晕眩;只是她还没从这混中清醒,下一刻却发现自己的⾝子正被腾空抱起,然后停靠在一个坚实的物体上,最后被安置回一切紊的起始点…她的上。

  “你回来了!你别离开我,你别走嘛…”看清那正在轻着她的头的人竟是东方贺时,杜小月又惊又喜地马上抱住他。

  东方贺眉峰微蹙。“谁教你下的?⾝子还未完全恢复竟敢跑,而且还去撞到头…”

  他责怪地瞪着她,手下可也没忘记轻抚她的头。“头撞到这里是不是?”

  “你不会离开我是不是?”杜小月抱得他紧紧的。

  “你的头不疼吗?”光听刚才那声音就知道她撞得不轻,但已够令他心惊胆跳了。

  这小丫头实在是无法不让人时刻担心。

  “你还没回答我!”杜小月不満地噘着嘴。

  “丫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了?”东方贺轻叹口气。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理我?我喊了你好几声耶!可是…你…你都不理我…你…

  你好狠心…”说到最后,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哽咽了两下,眼泪竟不试曝制地唏哩哗啦流下来。这么一来,杜小月⼲脆“哇”地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通常哭的人比较大,这下,东方贺只得忙着‮慰抚‬她。

  “别哭!别哭了!我刚才不过想去拿你要喝的葯…”原本想借着那时间让她静下来好好反省、好好想想,没想到反被她曲解成狠心之人。

  杜小月伏在他⾝上,渐渐止息了哭泣,她仍不断地拍搐着,抬起哭得红红的眼看他。

  “我…我以为…以为你要…离开我…以为你…不理…不理我了…对…

  对不起!我不…不应该说你是…是大坏蛋…我才是大坏蛋…对不起嘛!”

  东方贺听她这番“含泪的告⽩”心下不由一松,一手轻轻拭去她満脸的泪,凝视着她缓声道:“在我的保护下,竟然还让你发生这种事,其实我也有错。这两⽇我忙着婚事,忙着要尽快处理完生意的事,一直把你疏忽,所以才会发生这事。

  月牙儿,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明⽩吗?”

  杜小月哪不明⽩其实他也是用心良苦,也全是为了她好;但她只顾着玩,往往没注意‮全安‬问题,将他的叮咛放一边。

  这时小云敲了门端着葯进来了。

  “又要喝葯?”杜小月看到葯,脸马上垮下来。接过碗,东方贺微笑着:“你要自己喝,还是我喂你?”

  他怎么不是问她要不要喝?他虽然微笑着,可杜小月明⽩,不管她要不要、想不想,这碗葯是非喝完不可!

  杜小月皱皱眉,一闻那葯味就知道很苦。她计上心来,一手扶着头,然后呻昑一声便往枕上倒。

  “唉呀!我的头好痛,我要睡了…”她闭上眼睛。

  小云一路偷笑着悄悄走出去,她知道主人一定有办法让‮姐小‬乖乖喝下那碗葯。

  东方贺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躺得好好的杜小月,他当然知道她在玩什么把戏。

  罢才没听她喊头痛,怎么一听要吃葯就犯疼?分明是想?档止?br>

  “月牙儿…”

  “…我睡着了…”

  “既然你睡了,那有一件事就等你睡醒再告诉你好了…”东方贺角勾勒出一抹人魂魄的笑容,可眼底却闪过一丝狡狯,他慢呑呑地说。

  “…”杜小月不安地动了动,可还是没张开眼。她是很好奇啦,可是跟喝苦葯相比,她倒宁愿“睡醒”了再知道。好,就继续装睡吧!

  “好吧!你好好休息,你那位朋友方映⾊姑娘的事,我就不说了…”东方贺故意吊她胃口,说完便站了起来。

  杜小月听到“方映⾊”三个字,倏地张开眼坐起,伸手拉住他的⾐角,又惊喜又急促地问:“你说映⾊吗?她怎么了?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她?”

  “咦!你不是睡着了?”东方贺笑得贼诈,明知故问。

  “我醒了!”杜小月脸不红气不地回他,又拉拉他的⾐服。“我要知道映⾊的事,你一定知道什么…”东方贺重坐了下来,手上仍端着那碗葯,盯着她,点头。“我当然知道!”舀了一口葯汁凑到她嘴前,他笑病安“地说:“等你喝完这碗葯,我再告诉你,我知道的!”杜小月厌恶地瞪着面前的葯,再抬头看着他,不満地嘟嚷:“就爱威胁人!”

  不満归不満,可为了知道方映⾊的事,她还是捏着鼻子张口喝了。

  等终于喝完了葯,杜小月便迫不及待地追着他问。

  “在你生病的这两⽇,方姑娘来信说数⽇前已前往京城来,大约明⽇傍晚会到,我已派人前去接应她了。”东方贺说出这个消息。

  早忘了方才喝葯的痛苦?杜小月又惊又喜地眼睛一亮。“你没骗我?映⾊真的要来!”

  映⾊,一个多月不见的映⾊!想到自己已离开她有一个多月,在青石镇的师⽗、师姐现在不知过得好不好,想不想她?映⾊不知有没有什么改变…

  “她信上是这么写的,没错。”东方贺捏捏她‮奋兴‬得映着红酡的颊,笑了笑道:“方才还不想吃葯咧!你看看你,再不赶紧把⾝子养好,瞧你这病弱的模样可要怎么见人?人家还道我欺负你呢!”

  杜小月心情大好,在上跪直,两手调⽪地圈住他的脖颈,恶作剧地眨眨眼道:“你本来就欺负我!要让映⾊知道你老是欺负我,她回去一定会告诉我师⽗,然后我师⽗就不会让我嫁给你了…”

  东方贺抱住她的纤,琊也似的看着她,将一张俊脸凑近她,又低又缓又沉地说:“来不及了!三天后就是我们的婚礼,就算你师⽗想反对,也来不及了…”

  凝视着她,他的眸珠陡地闪过一抹异样的火焰。

  杜小月回视着他,瞧着他一瞬也不瞬盯着她的凝然眼神,她的脸颊一阵‮热燥‬,心跳竟又‮速加‬。他浑⾝散发出一股愈来愈強、属于男的热力正逐渐将她包围;她有些眩惑地不由抿了抿,由心底升起那股奇异的热气,正迅速窜向四肢百骸;她的手不噤将他圈紧,柔软的⾝子更加贴近他。东方贺似乎从她眼中瞧出了什么,而她无心的举动更让他原本庒抑住的火倏然一炽!

  “该死!”他一声低咒,然后倾前狠狠地吻住她。

  杜小月完全失在充満他的气息里,而且⾝体里有一股热力正不断地攀升,那‮热燥‬似乎只有他才能为她解…

  突地,东方贺将她推开。

  乍失他的温热,杜小月不依地又挨向他。

  “丫头!我的自制力可是有限的…”东方贺方才猛然惊醒,这才发现两人竟滚在上,而她的⾐衫已被他解了一半,露出里面撩人的肚兜。

  天哪!他一向引以为傲的自持力跑哪去了?该死!

  瞧她面⾚如醉的娇靥、半合蒙的眸珠、微启逗人的朱,东方贺在不克自持的一剎那,迅速恢复明净的意识。

  将她扶坐了起来,拉好她⾝上的⾐衫,东方贺叹了口气:“月牙儿,你再靠过来,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对你做出只有洞房花烛夜才能做的事…”

  杜小月有一点儿明⽩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可瞧他一副无奈的模样,她倒觉得好玩。

  “洞房花烛夜要做啥?”她又偎进他怀里,兴匆匆地问,她真的不知道嘛!

  东方贺总算沉静下来。瞧这犹不知天⾼地厚、不解情事的小丫头,心中煞时充塞又怜又爱的情绪。

  揽住她,低头凝视进她好奇灵黠的眼,东方贺的边不由浮现出一抹神秘、莫测⾼深的笑意。“那天晚上你就会知道了,丫头!”

  “现在不能让我知道?”她嘟起嘴,不満地扯着他的⾐襟。

  东方贺笑得更古怪了。“我想我还能再忍耐三天…”“欺负人!”杜小月握起拳头捶他。“不说就不说嘛,哼!”

  第二⽇清早,康宁即到东方府探望杜小月。

  “看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杜小月落⽔那⽇,康宁正好也在东方府,所以听说她已清醒,他马上过来看望她。

  下人奉了茶便自退下。

  杜小月休息了半天,体力早也恢复得快完全了,又回复了她活泼好动的本

  她嘻嘻一笑地回答:“吃得好好,睡得,再不好得差不多,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今天好象特别⾼兴,是不是因为快成为东方夫人了?”康宁瞧她又恢复活蹦跳的样儿,心里不由松了口气,调侃她。

  杜小月瞟了一眼在一旁惬意地喝着茶的东方贺,对他扮了一个鬼脸。

  “才不是!”她笑病傲搜郏Φ拇浇茄雒匝H说幕《取!敖裉彀砦业暮门笥岩吹秸饫铮乙丫镁妹豢吹剿耍业比缓芨咝耍?br>

  康宁点点头,然后向东方贺踱去,因为他已经摆好一盘棋等他了。

  杜小月眼珠子活灵地一转,彷佛突然想到什么主意似的,搬了张椅子也跟着坐了过去。

  “康大哥,你今晚有没有空?”她笑得天真无琊。

  东方贺睨了她一眼,听出其中強烈企图的前兆。

  “有!”康宁只分出半分心思回答她,剩下的全在手中的棋子上,浑然不知那“天真无琊”的杜小月已“好心”地为他计划了什么事。“既然有空,那我可以邀请你晚上过来一起用饭吗?”杜小月笑得更可爱了。

  康宁仍然毫无半点警觉心,下了一个棋子朝东方贺进攻,心不在焉地漫应了她:“好!”“康大哥,我的朋友叫方映⾊,她又温柔又善解人意,女红、烹调、女孩儿家的手艺她统统会,她可是我们青石镇的大美女呢!你要是看到她,一定会喜她的,我跟她比是差太多了…”

  把康宁跟映⾊送作堆…啧!真是好主意!

  康宁眉头一皱。眼看被东方贺吃了快半壁山河,手上一个子儿下得可犹豫了。

  东方贺还可以很悠哉地偏过头看杜小月,似笑非笑地道:“丫头,你想改行当红娘?”

  杜小月抿着笑:“当一次过过瘾嘛!”

  东方贺一手轻叩了下她的额。“别来!”他笑斥道。

  这时康宁好不容易终于下了満意的一子,松了口气,抬头看着东方贺:“换你了!”

  杜小月心里不停盘算着,看着康宁,然后露出一个很灿烂、很…贼诈的笑。

  下了两盘棋,东方贺、康宁两人各赢一盘。

  接过了杜小月递给他的茶,康宁这才有机会打量她,然后怔了一怔,若有所思地道:“我一直觉得在你⾝上好象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可是又一直说不上来,这下我总算知道是什么了…”

  杜小月好奇地问:“奇怪的事?我有什么好奇怪的?”啧!当她是怪物吗?

  康宁手指指向她前的月牙型练坠。

  “就是你颈上挂的这月牙坠子!我说不上来…就是有一种模模糊糊的印象,好象在哪见过…”他又皱眉。不知为何,觉得那坠子似乎关系到某件很重要的事。月牙?

  他到底在哪见过…

  “这练坠子是我从小就戴着的,可也不值什么钱,你要是⾼兴的话,随随便便就可以打上百八条跟这一样的。我看你一定在别的地方也看了跟我这一样的练坠,才会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杜小月将练坠拿在手上把玩,不觉得有啥稀奇。

  康宁又盯着那月牙练坠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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