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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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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坐在⾼台上看四方红桩擂台上那些人打来打去,一开始还満刺的。

  不过连续看了一个半时辰,别说眼累,那些花拳绣腿的招式怎么看都没有那夜百里雪朔跟黑⾐男对决的样子好看。

  她决定去找些吃食。

  很好,没有半个人注意到她,她就趁着所有人全神灌注在擂台上,刀剑戢舞得密不透风的时候站了起来。

  哪知道台上情势丕变,刚刚还⾼站舞台上跃武扬威的某派首席大弟子被人烂芭乐似的丢出了场子。

  一抹黑影攫住她的眼。

  不会、不会,她一定是不小心患了恐黑症,一看到苍蝇蚊子也会想到旁的事物。

  可是,接着坐在评判桌上的百里雪朔跃上了擂台。

  ⾐飒飘飘,一⽩—黑,耀眼极了。

  小舂心里抨怦眺,腔的空气一瞬间像被菗光了。

  她向前挤,为什么紫要来参加大会?

  那是紫吧?

  她看得凝神专注,不曾去注意周边的闲杂人,人来来去去,叽叽喳喳,神鬼不知的伸出了一只手,琊指轻巧的点了她的哑⽳跟软筋⽳。

  她愕然,不好的预感还没成型就晓得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两个看似名门正派的男子来到她⾝边,笑容可掬,一人挟持一边,将她“请”离开看台。

  正在跟黑⾐人过掌的百里雪朔可是将小舂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龙昑般长啸,纵⾝一跳,舍了跟他对打的人,直追小舂而去。

  事出骤然,各大门派一片哗然,了手脚。

  小舂被挟持着,只觉得风灌満⾐料,没头没脑的不知道会被带到哪去,只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他们离开了气派的飞天堡,是往山的后面而行。

  很不舒服,很不舒服…被人扛在肩膀上,胃袋被顶着还猴般的跟着跳来跳去没有一点方向感,她把肚子里的食物吐个精光算什么,受坚強吗?

  她头晕脑,眼冒金星,濒临昏倒的最后关头终于被放了下来。

  她没站稳,简直像破布袋的摔在地上。

  又摔,她这几天跟上面亲热得还不够吗?该结疤的手肘跟膝盖又要再毁一遍…

  “不是叫你们把人请来,为什么让她受到惊吓?”

  不咸不淡的声音,不带丝毫威胁,但是听见咚地,那两名弟子双膝跪地,居然大喊求饶。

  再听见咚地两声,上个瞬间还活跳跳的人倒地下起,口吐⽩沫,更加惊悚的是不到片刻两人的尸体慢慢融化,那比尸臭还要臭的味道让小舂连滚带爬直躲到好几尺远的大树后面才能稍微息。

  好凶残毒辣的手段。

  啊烟无声无息来到她面前。

  还是一袭黑⾐的他妖娆的眉目依然,美滴的直向小舂近。

  “你哪里像布小舂了?”

  “你杀…人。”现在不是追究她像谁的时候好不好,杀人要偿命,据律法是唯一死罪的。

  啊烟掐住小舂咽喉。“说!你为什么要冒充她?”

  “你叫我说什么啦,你才要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紫?”明明小时候两人一点都不像啊,长一张妖魔脸的人只有她,曾几何时紫也变样了?

  他要是肯受威胁就不会是魔教敦主了。五指又多了两分力气,登时让小舂脸红脖子耝,双脚离地,差点一口气不上来。

  “你给我老实说,不然我就像捏死蚂蚁—样的捏死你!”

  小舂一巴掌拍过去。“你这坏孩子,阿爹在的时候怎么训诫你,要你尊敬阿姐,到底我是你姐姐还是旁人的姐姐,居然掐我脖子…”

  一口气讲那么多,她真的会死。

  啊烟的眼飘过什么,虽然仍面无表情,手劲却缓了许多。

  “你的脸真丑!”

  “从以前就只会听三姑六婆的话嫌我丑,这么多年不见还是没句好话说,我要去跟阿爹投诉,说你欺负我。”真真假假,她已经当浮烟是紫了。

  啊烟听着听着,用空着的那只手去枢她下巴。

  “你做什么!”都不按牌理出牌的弟弟,真叫人头痛。

  “你不是戴人⽪面具。”

  “这件事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你的跟庇虫来了。”

  “跟庇…我哪来的…是公子!”虽然分开就那么片刻,小舂却觉得两人好像分开了许久。

  一看见浮烟把小舂抵在树⼲上不知道⼲些什么,百里雪朔心里就发了狂,他也不问是非,一柄剑抡得如急雨密布,剑花恣流,笔直劈来。

  两人內息相当,又都走刚猛路线,动不动就拚个你死我活,简直是⽟石俱焚、自寻死路的砍法。

  然而浮烟有成竹,他森然冷笑,正当百里雪朔的长剑嗡嗡作响朝他而来时,他一个抓牢小舂的领子,居然拿她当⾁盾。

  百里雪朔见状,心狂怒急的強行收回剑气和去势,可強弩之弓还是划过小舂的面颊,他也因为硬要将功力收回,踉跄落地时活活被震出一口鲜⾎。

  活该,谁叫他便就使出八成功力,体內真气又不是想收回来就能收的,这会儿悉数反弹回自己⾝上,不可谓不严重了。

  “公…子…”小舂叫得凄厉。

  她不在意自己被当作人⾝⾁盾,心心念念是因她受创的百里雪朔。

  “紫,放开我,让我看看他。”不觉得粉颊哪里痛,用力挣扎只是想去看他一眼。

  啊烟听话的放开了,小舂头也不回的奔向百里雪朔。

  百里雪朔拄剑站得笔,尽管肺腑因为⾎气剧烈翻涌而痛得想杀人。

  “公子!”

  百里雪朔听得声音传来,抬头寻找,眼狠狠锁住朝他飞奔过来的⾝影。

  小舂的额在跳,眼在跳,鼻翼在跳,在跳,一颗心更是跳得没章没法,她没看过这样的百里雪朔,她心痛得说不出话来。

  一双手摸上了他,百里雪朔的眼光徐徐住她⽩皙如⽟的手指瞧。“养了你几⽇,总算你手又嫰得像⾖腐了。”

  “你还有心说笑!”她跺脚,又好气又好笑。

  “你还是笑起来好看,人本来就美,随便一笑又美上三分。”全然不是谈情说爱或玩笑的好地方,他却好开心,看见小舂朝他奔来,他、好、开、心,⾝上的伤,一点都不痛了。

  “你不要讲话,不要讲了,我马上找人来送你到山下去求医。”她心如⿇,他却还一心怕她担忧烦恼的谈天说笑。

  “我没那么脆弱。”

  小舂庒没听见他说了什么。“对了,你下是说飞天堡里有个神医?我去把他找来,你不要动,在这等着,我去找他好下好?”口气竞由喃喃自语转为低哄。

  “他死不了的,你替他心什么!”浮烟鬼魅般的靠近,瞧了瞧百里雪朔,琊佞的勾起深幽幽的笑。

  百里雪朔将小舂护至⾝后。

  她的动作让浮烟不悦了。“复姓百里的,你喜这个丑女人?”

  “不许你诋毁她,她不丑。”

  这‮八王‬,居然敢说自己的姐姐丑!

  包可恶的是他⼲么随着起舞认定这魔头是布紫

  “哦,”浮烟笑得轻佻,笑得愤世嫉俗。“这些年你把她蔵着,又让她变成这副德行,让我们一家支离破碎,百里雪朔,我今天不把你的心挖出来我心里的怨恨一天都不会消欵,你说怎么办?”

  “紫!”小舂听得全⾝发抖,言语震颤。

  “你不是她弟弟,你利用她思亲的念头,小人。”百里雪朔只想挥拳用力的朝这‮态变‬男人下巴好好给他修理个晶亮。

  “既然你说我利用她,那…”他眼珠转“我就照你所说,利用得彻底一点好了。”浮烟哼道。

  他电转。“什么意思?”

  啊烟⾝影飘飘的飘到悬崖上。

  “丑女人,你说本座是那个叫布紫的蠢货?”

  “你别站那么⾼,很危险;”

  “你担心我啊。”

  “你别做傻事。”

  “我怎么可能做傻事,要知道我能挣到这地位是什么换来的,万人之上,一呼百诺,所谓正道人士人恨而诛之的魔人?你知道我付出了什么?”因为前任教主的多疑,他吃尽苦头,那苦头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呑在腹中只能让自己恨得发狂。”

  “紫…”她除了这两个字再也翻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的话。

  她浑⾝冰凉,被如海深的自责淹没了。

  “如果,你真的是布小舂,那就来救我。”说完,倒退一步踏空,像断线的纸鸢直的就打从崖上倒了下去。

  “不…”小舂发了狂。

  “小舂,醒醒,他是魔教教主,就算这里是万丈深渊他都不会有事的。”百里雪朔抱住她的,不让她冲动行事。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事…”她哽咽,全⾝像被火烧“可是他要我去…我只能去…”

  “他分明要你陪他去死!”死都不放,他死都不会放的!

  指甲掐进了手心,小舂神⾊凌伤痛“…公子,他是紫,我不能失去他,请你放手,求求你…”百里雪朔大震,她从未求过他任何事,这遭,为的是那令人发指的臭浮烟,他的臂松了,但也就霎时小舂已经趁隙挣脫他的箝制,跑上⾼耸的崖上,毫不思索的纵⾝跳下。

  百里雪朔傻不愣登的木瞪自己的双手,不敢置信。

  困难的移动脚步往下探去,深不见底的寒气,烟雾缭绕,小舂她人呢?

  他三番两次让小舂遇险,这次还让她送了命。

  那个傻瓜呆的女人选择了莫名其妙的浮烟,随他而去。

  底下是万丈深渊,深渊下,是完全的未知数。

  百里雪朔⾝子猛然往前倾,再往前一步,他就可以下去把那个脑筋打了死结的女人找回来…

  同命鸳鸯怎生书,他都还没告诉小舂他的心意。

  脚悬空,眼看他也要掉人没有尽头的峭壁下面,一道冷风狂至,长鞭住他的,用尽两人的力气才把他拉了回来。

  “老三,你疯了!”甩着痛辣辣的手,半路落跑的百里陌庆幸他及时赶到,拉回这不顾命往前跳的举动。

  就差那么一滴滴,他可能要到曹地府去找人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匆忙赶到飞天堡又匆忙被百里陌拉上山的百里鸣彧—头雾⽔。

  百里陌面有难⾊。“先把人扛回去再说。”

  “小舂…”百里雪朔无力反抗,⾝躯软了下去。

  “小舂?这名字好耸,怎么也好?”百里鸣彧挑起眉。

  百里陌大大的叹了口气。“别看我,我也不清楚。”

  ⾝为长兄,他也很自责好不好,觎着已然厥过去的老三,这死小孩只要他醒过来,不拷问清楚他就放弃百里家的老大地位让他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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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季无人,就连野兽也少有踪迹的寒潭边。

  破布娃娃载浮载沉的仰躺在不见天⽇的冰⽔里,双目紧闭,要不是心口还微有起伏,随便谁都会认为是个死人。

  ⽔中的倒影蹲在満是青苔的石块上俯视她。

  “吃到苦头了吧,”用指头点她的下巴。“不过,你也真笨…这世间只有我那笨阿姐会这么做,人家叫你跳你就跳,那个混帐就值得你这么为他牺牲吗?”

  庒忘记是谁为他跳下来的人完好无缺的笑嘻嘻,冷酷无情的心裂了个隙,手指却是恶狠狠的往不省人事的她按庒下去。

  “我还想不到要拿你怎么办,不过,这里真的很冷,我看你好像快受不了了。”一把把人捞起来,浑⾝透不说还冻得像冰块。

  的确不妙,这时候他才记起,他这阿姐是个没有任何武功的普通人。

  普通人吃得消这里的瘴气恶疠,还有椎人心骨的寒气吗?

  她软趴趴的⾝子说明了一切。

  啊烟皱起太过好看的眉⽑,朝着只见一抹晴空的上方低语“你亏待她,这你活该受的!”

  说完,以滑的巨石老藤为阶梯,手揽小舂,猿猴似的腾空跳跃,接着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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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月后。

  山在虚无缥缈处。

  一小座清幽的独门小院。

  半天⽇暖暖的烘着躺椅上的人儿,轻裘覆盖着‮腿双‬,小几有‮花菊‬数朵,—盅花茶袅袅的冒着轻烟。

  天际偶有鸠鸟大雁飞过,鸣声不断。

  “‮姐小‬,你想睡了吗?外面风凉,我扶你进房去。”十几岁的丫环有对可爱的酒窝,名字却叫铁石。

  “我都在房间里闷了好几个月你还要我进去,不了,在这儿舒服。”声音柔软,只是听得出来力气还不⾜。

  “那我去厨房盛碗冰糖银耳羹给你润润喉。”铁石随即喊来另一个头挽双髻的婢女,令她要好好看着‮姐小‬诸如此类的叮咛,才转⾝穿过‮径花‬往圆拱门处去。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心肠,站着脚酸,你去忙你的。”

  叫心肠的婢女将篮子里刚摘下的鲜桃住小几上堆“我不忙,‮姐小‬吃桃子吧,这是桃园里最大的桃子,教主不许任何人摘,说了要给‮姐小‬补⾝子的。”

  “又是冰糖银耳羹又是鲜桃,又这堆东西,你们养猪喔。”经过几月的调养,幸好脏腑无损,可是她大喜大悲过度,又在冷吱吱的寒潭中泡了不少时间,伤肝动肺,元气大伤。

  啊烟将她安置在这云深不知处的宅苑里,所有物品供应俱全,鱼翅燕窝,一些听都没听过的补品堆成山。

  看得出来他用尽办法要把她补缀起来。

  “据心肠想,只要‮姐小‬说一声,教主连天上的星星也会去摘给‮姐小‬的,何况这些吃食。”心肠羡慕极了,打她⼊教也没见他们教主对谁好过。

  小舂盈盈的笑,什么话都不接。

  她眄着几重门外的铁扣环。“每回都是你们教主来看我,不如换我去看看他在忙什么?”

  她有多久没走出那道门?

  应该是从来都不曾吧。

  打她醒来,就⾝在这精美的笼子里,紫每回来探她还是冷嘲热讽不断,这几⽇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来了。

  “教主忙于教务,每天有处理不完的杂事,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教主要她尽心服侍‮姐小‬的同时也要盯牢她,不给跑,要出事,小院这些人的项上人头就会剁去喂后山的野狼了。

  教主杀人不眨眼,没有人敢违背他的。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咚,双膝跪下“请‮姐小‬不要为难小婢。”

  她赶紧弯下⾝要去把人扶起来“别这样,心肠,快起来,我不去见他就是了。”

  “谢谢‮姐小‬!”连忙叩头,捡回一条小命,赶紧爬起。

  “说了我不是什么‮姐小‬,不去看紫,去走走可以吧?我老是坐着,躺着,有你们服侍着,我简直要变成木偶人了,去到处逛逛,不会有人说话的。”

  花开得再美,庭园布置得再精致,被困苦几个月实在也够了。

  心肠瞧见铁石回来,两个小姑娘到一旁戚戚促促的商量了好一阵子,点了头,三人一同出门。

  小舂露出连⽇来唯一真正如释重负的笑,也幸好铁石心肠没看到她美人浅笑却是活⾊生香的美法,要不肯定马上打消出门的主意。

  这些⽇子她虽然养着⾝子,担心害怕和不安却没少过。

  那人好吗?

  那⽇他连番受创,这几个月有没有好好的调理⾝体?

  她不顾一切的奔赴紫,他会怨她吗?

  心里的疑问成堆成山,被困在这里,就算想破头也找不到答案。

  “我去准备糕点茶⽔。”

  “我去带毯子狐裘。”

  两个小姑娘比小舂还要热中。

  “就不必⿇烦了,我们只是走走。”这么大阵仗,又不是要青山绿⽔都逛一遍于算数。

  “那可不行,要是‮姐小‬着凉或肚子饿可怎么办?”两人还有一番大道理。

  “那…快去快回。”

  “遵命!”

  过了半顿饭时辰,三人终于出了宅院的门。

  两扇木门一打开,不止铁石心肠呆愣住,连走在最后面的小舂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夜思念的人就站在面前,还拿一副不可置信的眼光瞅着她看。

  百里雪朔作梦也没想到他跟小舂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见着面。

  她如花娉婷,⾼⾼挽起的发髻只别着一支翠翘,⾝穿软如轻烟的纱罗,下着镂金百蝶穿花绸裙,外披着凫靥裘,俊眉秀目,若施了胭脂,美到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本教噤地!”铁石看似个小婢女,她可是浮烟⾝边百经训练的杀手,一看驻守的卫兵们都不见了,已知有变,她窜⾝护住小舂,蓄势待发。

  百里雪朔对她视若无睹,一双眼拴在小舂⾝上。

  至于心肠则从靴子‮子套‬短剑朝百里雪朔刺了过去。

  百里雪朔闪过心肠的攻击,反手夺了她的兵器,左手点了她的百会⽳。

  放倒一个,他直视铁石。

  铁石也不惧他“你想从我手上把人带走,除非杀了我!”

  百里雪朔也不跟她啰唆,欺⾝向上。

  “那就得罪了。”

  真要说百里雪朔可以跟浮烟打成平手,一个丫环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两人走招不过两招,她也倒地不起了。

  “你别伤了她们…这些⽇子都亏她们姐妹照顾我。”小舂极力说情,怕百里雪朔一不小心伤了她们。

  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更何况她们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

  “我只是让她们暂时睡个觉。”看在她们将小舂照顾得不错的分上。

  “公子…”未语,声呜咽了。

  他下巴瘦得发尖,可还是她记忆里的那个翩翩公子。

  “你恢复原来的面目了。”

  小舂摸了下自己的脸。“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服葯了。”

  “无所谓,反正都是你。”

  “公子是怎么来的?”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跟我走!”说跟做一起,百里雪朔牵起小舂的手,就要带她下山去。

  看着自己被握的手,小舂无言的跟着走,薄薄的泪花没让百里雪朔看见。

  牵着大病初愈的小舂,百里雪朔走得很慢,两人走走停停,过了栈桥,桥下山涧飞溅,想不她住的小院竟是盖在一座小山头上,也许可能对外的通路就只有这条危颤颤的吊桥。

  想不到紫将她隔开人群远远,也许,顾忌的就是她的脸。

  “公子,你不应该一个人只⾝前来的,太危险了。”

  —步—步坚定往前的百里雪朔像是负气,—直没有回过头来看小舂半瞥,偏生遇到吊桥扶着她的护她定过,路上有小石头一脚踢开。

  他的矛盾着实教人摸不透。

  “我找了你那么久,要不是那些混帐派人死盯着我,我早就杀上来把你抢回去了。”

  那些混帐名单有一列那么长,罪魁祸首是他那两个牛也转不动的哥哥,还有一派为虎作伥的家丁女仆。

  “你的伤…奷了吗?”

  “想不到还会关心我的死活!”这真的是打翻醋坛子的表现了。

  小舂无言。

  果然公子是在生气,还气得不轻。

  她要怎么道歉才能让他消气呢?

  她想得专心,不料百里雪朔却车转过头,恶声恶气。

  “为什么不讲话了?”

  看着他布満戾的睑,还有眼下因为长久睡眠不⾜跑出来的黑影,她轻移莲步走到百里雪朔面前,看进他再也没有别人存在的黑眸。

  “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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