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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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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

  我已经走到你面前了

  你怎么还在发呆?

  爱情翘翘板

  要两个人才能玩喔!

  九月初的静夜,锺承翰走进大厦电梯。

  今天真是过分的一天,新上任的两个经理意见不和,吵得办公室里烽火连天。当他这个总经理居中调解,那两人的炮火却一致向他轰来,造成他现在镜子里的疲惫神情。

  因此,此刻他最需要的只有温⽔一缸、大一张。

  走出电梯,掏出钥匙开门时,他告诉自己,就快解脫了。

  然而,门后的景象只令他头痛加剧。

  一位年轻女郞站在那儿,穿着花花小围裙,笑咪咪的向他鞠躬“先生,您好,请多多指教。”

  这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愉快的画面,但他完全不认得这个陌生女子,更搞不懂她为何在此。她的国语说得怪怪的,像老外在唸葡萄⽪那首绕口令。

  当他定神一看这位不速之客,只见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写着无法错看的纯真和坦⽩,这种女人于今已经很少见了。

  事实上,他好像没见过。

  他双手揷进口袋,肩膀倚在门边,以最冷淡的语气问:“我不大好,你是谁?”

  她的神情显得却很自在“我叫夏绿蒂,我来自菲律宾,是您⺟亲罗诗琦女士带我来的,今天起我就是您的佣人。”

  “哦…天!”他那⺟亲,过于伟大的⺟亲。

  菲佣,他只在报上看过好和不好的报导,却从没想过要一个菲佣!眼前这含笑的女孩也不像菲佣的样子,却像个从天而降的天使…

  “先生,我帮您放了热⽔,请问您要‮浴沐‬了吗?”夏绿蒂向他伸手。

  出于多年商场上的习惯,他马上与她握手。

  她笑道:“先生,我是要拿您的公事包。”

  他愣了一下“不,不用,你…先到沙发上坐好。”

  “是!”她跳到沙发前坐下,就像个芭蕾舞者,而他不悦地发现那围裙下有一双‮腿美‬。

  “就坐在那儿等着。”承翰自己作疼的太⽳,抓起电话筒拨了几个数字。

  在他等着电话被接起的时候,不噤偷偷打量了她一下,她的五官深刻,肤⾊介于⽩人和⻩人之间,显然是东西两方的混⾎儿。但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的率直眼神,和一点都不虚假的笑容。在商场打混久了,他都快忘了世上还有这种澄澈的表情。

  奇怪的是,她仿佛对他不感陌生,以一种既悉又怀念的神情看着他。

  就像她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

  电话那端总算有人接起“喂!妈,是我!”

  “承翰啊!喜不喜妈送你的生⽇礼物?”

  今天是他生⽇吗?三十岁以后,男人和女人一样不喜过生⽇。

  他扯扯嘴角“妈,人是不能当作礼物来送的。”

  “哦…你别这么说。妈都是为你好啊!”这句“为你好”真是好用的藉口,环绕世界、通行无阻。

  “妈,我不需要女佣,她看起来也不像个女佣。”反而像是个情人,风情万种、笑容似花。

  罗诗琦闻言,开始以歌仔戏的哭调说话:“你都不知道,我上个月去菲律宾玩,发现夏绿蒂这可怜的孩子,她好瘦、好穷,没有爸爸,妈妈又病死了,所以我替她还清了债,让她安葬她妈妈。后来想想又没什么可以带给你,⼲脆找个人来服侍你,你看她有哪里不好吗?”

  好是好“但我不需要。”

  “夏绿蒂是个好女孩,她坚持要还我钱,要她做什么她都会做的,你总不是要建议我让她去做…做那种事吧?”

  承翰叹口气,当真是秀才遇到兵“妈,你明知道我没有那种意思。你大可以把她放在家里当女佣啊!”罗诗琦惊呼“拜托!那怎么行?家里佣人已经够多了,你老爸又那么帅,夏绿蒂要是上他怎么办?”

  恐怕会是相反的情况吧!“那你就不怕我和她?”

  “你不是同恋吗?”

  “妈!”这什么时候的事,他都不知道?

  “看你几年来都没女朋友,我和你爸难免这么想啦!哎哟,不管你了,反正妈妈送你的礼物,绝对不准退还,我知道你外表冷酷,心地却是最善良的,不会忍心丢掉她,就⼲脆留着用吧。我要去睡美容觉了,警告你别再打来喔!否则家法制裁!”

  “锵!”承翰又被女人挂了电话。

  回头一看,夏绿蒂显然也听到刚才的话,猜到了他的想法,因此她双手握,紧张看着他,像在等他的发落。

  “嗯…夏绿蒂。”好名字。

  “是!”她马上弹跳起来。

  “我不需要女佣,但一时也找不到安置你的地方,所以你先住下来,等到我帮你安排去处,你就得离开。”坏话得说在前头,免得给她无谓的希望。

  听到这结果,她只是安静点头,虽然眼里有些受伤。

  “我去‮澡洗‬了。”承翰喜她那双无辜的大眼,但不喜自己被看成千古罪人,丢下了公事包就往浴室走。

  “先生,您的睡⾐。”她从小篮子里取出。

  他接过自己的蓝⾊格纹睡⾐,还有⼲净的內,有点为难地说:“谢谢!”被一个年轻女孩这样服侍,并非很自在的事。

  他急忙逃进浴室,‮澡洗‬洗到一半,门口就传来她柔柔的声音:“先生,请问您需要擦背吗?”

  “不用!”绝对不用!他想起报上雇主企图強暴菲律宾女佣,而后被女佣杀害的新闻,他可不打算以此打响知名度。

  痛快洗过澡,他走进卧室,发现铺已经铺好了,枕头套也是新换的,甚至有种天然的野花香。看来那女人是完全走进他的生活了。

  “先生,需要吃点什么吗?”她从门口探进头,双眼像小鹿一样,黝黑润,蔵着千言万语。

  他连忙摇手“我不饿。呃…你睡哪儿?”

  “您⺟亲买了一张,放在书房,她要我睡那儿。”

  “书房?”那可不大好,他不想书柜里都吊着她的花裙子,况且他还得常进出书房呢!“明天我把客房的杂物清一清,你还是睡客房好。”

  夏绿蒂没有意见点了个头,仍站在原地。

  为什么她会用那种期盼的眼睛看自己呢?他们也才第一次见面啊!承翰有点莫名其妙。“你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是,先生。”她轻轻带上门。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听到一声叹息。

  头痛的夜晚,加上若有似无的野花香,他一晚都没睡好。

  早晨七点半,睡梦中的承翰被食物的香味薰起。

  他闭着眼,闻香寻到厨房,一看餐桌上的佳肴,又是快又是苦恼。

  “甜甜圈、可颂、柳橙汁、起士蕃茄沙拉、木耳油浓汤…”糟糕,老妈一定把她的食谱给了夏绿蒂,不然怎么都是她儿子爱吃的佳肴?

  “先生,您早,我正要叫您起呢!嗯…可以吃早餐了。”夏绿蒂双手抓着围裙边,语气有点不确定。

  下厨的人都是这样,唯恐自己做得不够好,全靠对方的反应来评分。

  承翰抗拒不了美食惑,拿起可颂沾了油送进嘴里,赞道:“完美!”

  在⺟亲从小‮教调‬之下,他的⾆头可是很挑的,完美就等于体比赛的十分。而他的赞美让夏绿蒂笑得脸都红了。

  “我介绍你去面包店工作,一定有人会聘你的。”这样他也省了⿇烦!

  “不行的!”她忙摇手,慌道:“您⺟亲是我的大恩人,我已经答应她,她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她要你做什么?”

  夏绿蒂垂下头“她说留在先生旁边伺候,随便先生要我做什么。”

  噢喔,听来真像个女奴,可惜时空不太应景,他也不是那种无聊的沙猪。

  “算了,别管我妈了。”他向美食投降,津津有味吃着早点,看她却还站在一旁,便招手说:“一起吃。”

  咦!她怎么又用那种奇特的眼神看他?仿佛她等这一刻已经许久许久…一般的菲佣应该不会这样看雇主吧?

  看她害羞地‮头摇‬拒绝,他只好⾼声命令:“我要你吃!可以吗?”

  “是。”她坐离他远远的,仿佛在猜测主人何时会对她施暴。

  他勉強自己笑笑,免得吓坏她“你只要吃就好,不要多想。”

  她这才安心,像只不会唱歌的小鸟开始啄着食物。

  早餐后,他梳洗换装,正要出门时,夏绿蒂喊住他“先生!”

  吧嘛?要钱吗?这是他第一个反应。

  “您忘了公事包。”

  他惭愧了,为自己的不⼊流想法和严重健忘症“谢谢。这有两千元,你拿去买你要的东西,够不够?”

  “不用了,先生。您⺟亲给我开了一个户头,还有信用卡,我的钱够用了。”

  诚实的女孩,他想“她给你多少钱?”

  “两万美金。”

  吓!他妈真会做慈善事业,难怪夏绿蒂感莫名。“那你就好好花它一笔吧!”这女孩应该很想嚐嚐刷卡的滋味。

  她看来却没有什么雀跃之情,只问:“先生,您回来吃晚餐吗?”

  “不一定,我再打电话回来。”等等,他为什么必须这么代?

  “好,先生再见!”

  看她的笑脸,他总不能沉默以对,只好也点头说:“再见。”

  一进公司,承翰就闻到昨天未熄的战火,现下只是暂时休兵,随时都可能在李皓和张若竹之间爆发。他们一个是业务经理,一个是企画经理,都是承翰手下的大将,也就是说,他两个都惹不起。

  內忧外患,家里和公司都不得安宁,难怪他要头痛。

  上午的简报会议上,承翰提问:“李皓,保龄球馆那个案子怎么样了?”

  “总经理,在我大力推销之下,江董事长表现出极大‮趣兴‬,接着就是…企画部的问题了。”李皓一头浓密微卷的黑发,整个人像狮子一样‮烈猛‬,蓄势待发,不愧为公司的业绩之王。

  张若竹紧接着说:“我绝没问题!”她还是一⾝装,短发俏丽,淡妆,显得俐落大方。

  “但愿如此。”李皓咬咬笔杆,眼露不屑。

  “你等着瞧吧!”张若竹以烈眼神谋杀敌人。

  “哼!哼!”李皓冷笑数声。

  眼看世纪大战有一触即发的预兆,承翰连忙打圆场“我们都拭目以待,那么再看下一个案子吧!”怪了,他堂堂⾝为总经理,为什么要扮演这种和事佬的角⾊?这两个员工真是愈来愈爬到他头上了!

  办公了一上午,承翰的效率出奇地差,一来是他的秘书前天跑掉了,二来是他头疼得不得了。

  十一点五十分,李皓敲敲他的门“总经理,我们一块去吃饭吧!”

  承翰是李皓的大学学长,两人感情也算不错,但现在,他可不想听李皓抱怨张若竹的种种不是。“抱歉,我跟人有约了。”

  “是跟你的公事有约吧?”

  “没办法。”他的工作狂是出了名的。

  李皓走后,他才发现自己忘了带一份文件,放在他那该死的书房里?下枵媸橇鲜氯缟瘢孟穆痰偎谑榉浚筒桓以嚼壮匾徊搅恕?br>

  不行,下午一定要用,否则会耽误大事。既然他不想进书房,只好请人拿出来了。于是他拿起电话拨号“喂!夏绿蒂吗?”

  “嗯!我是。”

  她的声音原来就是这么甜的吗?承翰不免有些惑。

  “你…有空吗?”

  “有,我刚煮好午餐。”

  午餐?他仿佛可以从听筒闻到阵阵香味“帮我个忙,到书房找份文件。”他说明了档案夹的形状大小。

  约莫两分钟后,她的声音再度传来,报喜道:“先生,我找到了,蓝⾊的,里面是一份合约对吗?我马上给您送去。”

  真乖,他吓了一跳。“可以⿇烦你吗?”

  “当然,我就是要服侍先生的啊!我有您的名片,我也会坐taxi,您放心,我会很快到您公司的。”她似乎急于讨好他。

  “谢谢你了。”这下更难把她赶走了。

  半小时不到,夏绿蒂就敲着他的门了。她揹着一个⿇编的大袋子,笑说:“先生,警卫告诉我在这儿,我就自己进来了,这公司好大!”

  “是很大,你坐。”她穿了一件湖⽔蓝底⽩⾊花蝶的裙子,看来至少比昨天那套橘红⾊的好一点,他向来欣赏淡雅的打扮。

  她还是先给他档案夹才坐下来。

  “没错,就是这份,谢谢。”

  接下来,该怎么叫她走呢?现在是午休时间,没有人留在办公室,但等一下

  就说不定了,万一有人看到她…

  他正思考着,夏绿蒂从袋子里拿出东西“先生,您吃饭了吗?”

  霎时香味四溢,刺了他贪婪的食“呃!我不饿。”才说完,他的胃就不合作地‮议抗‬起来。承翰咳嗽一声,还是掩饰不了尴尬。

  她像在哄孩子似的说:“多少吃一点嘛!我做了披萨,放了凤梨、火腿、⽟米、香肠、洋菇和虾子,才出炉没多久,都是热腾腾的喔!您看还有义大利海鲜汤,冰过的柠檬红茶,而且新鲜的⽔梨也削好了…”

  “好好,我吃。”她再说下去,他恐怕会死于望梅止渴。

  于是,他最不想要的事情发生了。他发现自己躺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和夏绿蒂共进⾊香味俱全的午餐,更糟的是,他觉得透了。

  抓住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至理名言。但她要抓住他的心⼲嘛?

  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甩掉这个乖巧的女佣呢?

  “先生,您这里沾到了。”她拿起手巾擦擦他的角。

  “我自己来就好。”这绝不能养成习惯。

  “哦!”吃后,她站起来环顾四周“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他还在啃那颗甜又多汁的⽔梨“请便。”她这种出⾝的女孩,大概从没看过一流的办公室吧!

  她表现得很有教养,双手放在背后,不敢碰触任何东西,只是让视线滑过室內摆设。承翰看看她,要不知道內情的话,还以为她是家世良好的淑女呢!

  “先生,您在打英文信吗?”

  “是啊!”谁教他把秘书气跑了?

  夏绿蒂走到电脑前,一脸‮趣兴‬盎然,看看萤幕又看看他速记的信件,带点不好意思地说:“先生,以前我在学校也学过这些,我可以帮你打信吗?”

  他求之不得,他恨死英打了!“可以是可以,但你真的会吗?”

  “我唸过商科学校,这点基本的东西还会,请让我试试看。”

  “好吧!”毕竟没什么损失。

  出乎意料的,夏绿蒂打字速度极快,七、八分钟就把那封信打好了。

  “咦?你怎么看得懂我的字?太強了!”他以前的秘书老是叫苦连天的!难道她是上天派来的魔法安琪儿?

  承翰走到她⾝后,弯下看她的成果,马上闻到她⾝上的清新花香,让他昏眩了一下,‮腿双‬差点站不稳。

  她低下头,显然不习惯赞美“先生写的字很清楚啊!”是吗?他的字迹从来只会惹人抱怨,却没听过一次赞美。承翰正思索着要接什么话,门口传来敲门声,李皓的头就跟着进来了。

  “总经理,我刚才…”李皓话说到一半,诧异地张大嘴,看到了室內的一切:午餐、电脑以及睁大眼的夏绿蒂。

  他像是恍然了解了什么“哦!总经理,你找到新秘书了!抱喜、恭喜!这样一来,什么都解决了!”看他笑得贼兮兮的,言下之意当然不只于此。

  “没事了吧!下午开会时见。”承翰赶人了。

  “等一下嘛!帮我介绍一下这位‮姐小‬,拜托啦!每天忙着和张若竹那只⺟老虎周旋,都没机会认识这种窈窕淑女呢!‮姐小‬你好,我姓李,叫李皓,狮子座AB型,二十八岁,无不良嗜好,而且未婚喔!”

  面对这有趣的陌生人,夏绿蒂带点‮涩羞‬地点头,那温柔的微笑让李皓大为赞赏。

  “哇…好可爱!真该叫张若竹来跟她学学!”

  承翰看不下去了“你有完没完?你不用认识她,本没必要!马上给我滚出去。”反正她很快就会被送走的。

  “啊!这么专制?不过也难怪,谁教她这么可爱嘛!是,总经理,我滚了!您尽量忙。”李皓笑着消失在门外。

  夏绿蒂看承翰一脸沉重,以为自己闯祸了,连忙收拾了东西,怯怯地说:“先生,那…我先回家了。”

  他也不知说什么,只点个头。但是当她低头要出门时,他想也没想就拉住了她的手,其实他也不晓得自己要⼲嘛。

  “先生?”她的黑眸有如夜空深邃,又闪着星光点点。

  “谢谢…你送合约来,还有…午餐很好吃。”看到她面无笑容,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安慰她,但为什么呢?

  她害羞地笑笑“我晚上…也会煮很好吃的,我等您回来喔!”

  承翰只道:“好,晚上见。”便放开她走了。

  等那门一关,他却又感到怪怪的,感觉上这对话好像连续剧的男女主角,而且还是演夫生活的那一种?

  他用力摇‮头摇‬,摇开那可笑的错觉。

  又是夜深,承翰打开门进屋,没料到有人会等他。

  忙了一天,他几乎忘了还有夏绿蒂这个问题,但现在她就躺在沙发上,让他无法视若无睹。只不过,她睡着了。

  她⾝上还穿着小围裙,显然是做过饭后,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她闭上眼的模样格外脆弱,像个可怜兮兮的小孩子,等不到⽗⺟亲回家,而且有点像李皓所说的…很可爱…

  他放轻脚步,怕吵醒睡美人。看餐桌上放着丰盛的菜肴,他不噤敲敲自己的头,他居然忘了打电话回来。看来他真是老了。

  “夏绿蒂,你不能睡在这里,你的脖子会扭到的。”他喊道,推推她的肩膀。

  但睡美人很坚决,没有王子的吻不肯醒来。

  可惜他不是王子。

  无奈之余,他只好横抱起她,走向书房,不!她的卧房。

  她很香,整个房子都有她的香味,但他不知道近闻会这么香,于是他脚步不稳起来。

  踢开书房的门,他发现她已经完全⼊侵了,一幅罗特列克的画和两瓶郁金香,就让这灰沉的房间焕然一新。

  他把她轻放到上后,她才苏醒过来“先生…您回来了…”

  “以后不用等我,你应该先睡。”他怎么用了“以后”这两个字呢?

  “我以为您会回来吃饭…”

  她声音里的哀怨让他升起无比罪恶感“对不起,我忙过头了。”

  “先生您吃饭了吗?我可以帮您煮消夜。”她一脸糊糊的样子,还是只想着要“服侍”他。

  他心头暖暖的,‮头摇‬说:“不用⿇烦,我今天跟客户应酬,吃得很了。倒是你自己睡到现在,吃过晚餐了没?”

  “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现在也不饿了。”她双眼。

  “我明天一定回来吃晚饭!”慢着,他为什么要做这种承诺?

  “嗯!我明晚会做些好吃的。现在几点了?”她歪着头问,肩膀的吊带滑落下来,露出一截雪⽩的肌肤。

  他连忙用被子把她全部盖起,以免眼睛不受管束“反正是上‮觉睡‬的时间了,快乖乖睡吧!晚安。”

  “先生晚安。”她躺好,黑⾊亮丽的头发散在枕上。

  她看来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但就算公主也不关他的事,他告诉自己。他又不是那只受了诅咒的青蛙,不需要公主的吻来解救。

  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夏绿蒂才喊说:“先生,您⺟亲打电话过来,说她和您⽗亲去‮港香‬了。”

  “住哪家‮店酒‬?”

  “她不肯说。”

  “好,我知道了。”他翻翻⽩眼,关上房门。

  妈啊!带给了他这么一个大⿇烦,自己就溜走了!想到⺟亲的购物本领,至少也要半个月才会回来,唉…

  他觉得那好像遥遥无期似的。

  隔天中午,承翰终于向现实屈服,拿起电话求救“夏绿蒂,你可以过来帮我打信吗?”

  早上有几个人来应征,测试了一下都不合格,不是因为打字打得不好,而是辨别不出他的笔迹。现在连他自己也看不懂那份手稿了,眼看文件亟需被送出处理,他不得不求助于她。

  “可以,我马上来。”

  “谢谢。”这时他真觉得她是个万能天使。

  “先生…我煮了东西,要不要一起带过去?”

  “太好了!”他锺承翰夫复何求?

  他立即吩咐人搬了桌椅和电脑进来,就放在他邻桌。

  以往他的秘书是坐在门外的,但他怕夏绿蒂和属下们透漏风声,所以让她坐在办公室里。毕竟,要有人知道他和这样的甜姐儿共住一个屋檐下,任谁都会多想的。

  于是,夏绿蒂过来打了一个下午的信,将几天来堆积的回函都处理掉了,还有空替他接电话、排行程,俨然成为了他的‮人私‬秘书。

  临下班时,张若竹走进总经理室,将企画案给他。而后她好奇地看看夏绿蒂,夏绿蒂则有礼地对她点个头。

  “你好漂亮,要不要做我们展示屋的‮姐小‬,薪⽔比这个⾼喔!”

  “不用了。”夏绿蒂连忙‮头摇‬。

  夏绿蒂虽拒绝了,但承翰看得出她对张若竹很有好感。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不分男女,看对眼了就有一分好感。

  张若竹可没那么容易放弃“哇…声音也这么好听,我更是不能放弃了!快说快说,你要多少筹码才肯跳槽,一切包在我⾝上!”

  承翰听张若竹当着自己的面挖角,不噤苦笑道:“你说实话吧!我上个秘书是不是被你挖走的?”

  张若竹重重‮头摇‬“才不呢!她们差远了,距离就像仙人掌和百合花。”

  夏绿蒂害羞一笑,继续打字。

  张若竹不死心“我是说真的,你的样子非常有亲和力,要不要考虑看看?我相信你会得到很大的成就感的,比当这无聊的秘书好太多了!”

  眼看情况不妙,承翰连忙宣告“你别想了!我是要定她了,谁都抢不走的!”糟糕!这是什么发言?他自己都认为像是情人的专有权。

  “哟…好霸道的口气啊!好吧!等你不在,我再来游说她好了。”张若竹暧昧地笑笑,接过被批准的企画案,不忘对夏绿蒂招招手,自信地走出办公室。

  承翰有点不安起来,夏绿蒂却不为所动,继续专心工作。

  “你不会跟她走吧?”他已经少不了她了!

  她抬起头,神情笃定“怎么会呢?我是要服侍先生的啊!除非先生不要我了。”

  不知为什么,承翰升起一份奇特预感,自己跟她将会有一段纠难分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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