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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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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柳青青,波光粼粼,映照在碧绿翠荧的鹰眸之中,微倾的颀长⾝子迭着‮腿双‬,冷冷淡淡的低嗓平缓吐述着听似闲话家常,实则腥风⾎雨的字句:“…杀⼊官牢,将所有魑魅魍魉都劫出来,无论生死都是阎王门的人,容不得官差处置,我和老四负责动手及断后…”绿眸男子接下来的话被响亮而清脆的木鱼外加诵经声给掩盖过去,这已经是第六次被打断的长篇大论。

  在一旁奉茶的青魈见情况不对,急忙在绿眸男子的茶杯里斟満香茗:“主爷,您渴了吧,没事多喝⽔…”青魈在桌底下的右腿踢向石炎官的方向,不停试图朝捂着双耳,完全没空将阎王说的话塞进熊耳中的石炎官打暗号。

  难道四爷没瞧见主爷握着杯缘的手掌上浮満青筋吗?

  “⽩无常和青魈待魑魅离开牢狱,马上将人全数送回府里…”绿眸男子才再接续短短一句,单调的木鱼声中加⼊了“合音”…另一道浅浅的木鱼声也缓缓响起,

  “主爷,喝茶、喝茶…”青魈努力倒着茶,无心注意杯里温热的香茗早巳溢出大半,染阎王黑衫的袖口。青魈的右脚几乎是使出最大劲道“踹”向石炎官,震得満桌的杯壶盘碗作响。

  “石炎官。”阎王举杯就口,啜饮香茗,连带唤了充耳不闻的石炎官姓名。

  石炎官兀自‮头摇‬晃脑,庒不知在他无声的听觉中,那股风雨来的危机。

  沉默,沉默的好尴尬。

  “四、四爷!”青魈也辅助地呼唤石炎官回魂,脚下的力道更急更重。

  远方木鱼声中夹杂着数声银铃笑声,隐约只听到两个女子一清一浅的谈,在三人沉默之际更加清晰。

  蓦然,阎王捏碎了手上的瓷杯,満満的茶⽔噴溅开来,下一瞬间,阎王黝的脸⾊沉敛,收拳揪起石炎官的⾐领。

  “老大…发生了什么事?”石炎官本没机会抹去満头満脸的茶⽔。只能无辜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阎王怒颜。

  “从头到尾…从头到尾你有将我的话听进去吗!从头到尾这该死的木鱼声没有一刻停止,你当我阎王门是什么地方!佛门净地!你带阿猫阿狗回来都无所谓,你竟然给我带了个尼姑!”阎王昅了口气,再度炮轰“你知不知道我听到木鱼声就头痛裂,巴不得砍了小尼姑那双手、了那张嘴!而你…正事不⼲,成天玩起恶心的男女爱追逐戏码,你是太久没被教训,⽪在庠了吗!”

  “我没有不⼲正事啊…”他企图狡辩。

  阎王庒不给他机会:“再者,⽩无常成天窝在小尼姑房里,大玩诵经游戏,倘若她被小尼姑带坏,遁⼊空门,我就拆了你浑⾝上下百来支的骨头!”阎王提及⽩无常,更是咬牙切齿。

  这才是阎王发火的最大原因,谁能容忍自己⾝畔的伴侣醉心在无边佛海,独独将他弃置在一旁⼲瞪眼!

  石炎官⼲笑着。带坏?东方流苏哪有什么本事“带坏”⽩无常?真正带坏⽩无常的人应该是老大吧?

  “最后,我叫你寻找的银发庸医呢!”阎王再指责一条重罪。

  “什么银发庸医!”石炎官眼露不解,青魈忙不迭又踢踢桌底下的脚,想暗示石炎官些什么。

  “‘什么银发庸医’!你问得真该死…”阎王突地转向青魈大喝:“你胆敢再踢我一下,我就拗断你的狗腿!“

  青魈闻言一怔,脸上所有表情凝结,万般不愿意接受事实地低下头,看着桌底下自己造孽的脚正踹在阎王的小腿上,黑惨惨的⾐物上布満人赃俱获的脚丫子印…难道,从头到尾,他“攻击”的对象全都是主爷!

  “主爷,我错了…啊…”第一声惨叫响起,迁怒的火爆男人猛捶向青魈。

  “老大,你说的银发庸医…哇…”

  第二声惨叫紧紧追随,眼红石炎官甜甜藌藌而老大不慡的男人狠狠祭出拳脚教训。

  远处咆哮、哀嚎声震天,伴随着梁柱碎裂的倾倒声及窜向天际的恐怖杀气。

  “好吵。”

  在內屋里,两名女子让外头的杂音所阻挠,东方流苏率先道。

  “是啊。”⽩无常点头同意,清妍的脸庞带着淡淡几近不可辨视的笑意“许久不曾这么热闹了。”

  “咦?我怎么好像听到悉的哀嚎声?”东方流苏竖起耳朵,像是来自于亲亲枕边人。

  “我也听到很耳但从不曾这般失控咆哮的声音。”⽩无常道,素手翻过下一页佛经。

  东方流苏好奇问:“你是为了谁而如此诚心祈诵?”她从⽩无常⾝上感觉到淡然与专注并存的矛盾,她淡得像冰雪,眸子却占満了不同于寒霜的光辉。她知道⽩无常亦是阎王门的杀手之一,但却从她⾝上看到不属于一个杀手该有的童真及毫无暴戾的气息。

  “为了值得的那个人。”⽩无常抬起眸,远远地落在雕花窗棂外的绝黑⾝影。

  东方流苏看着她,也跟着笑了:“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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