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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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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幽幽转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瞧见佟准欣喜的脸庞与薛立莫忧虑的面孔。

  “没事了,聪明的孩子,你总算逃离魔掌,‮全安‬无虞了。”佟准打从接获⽔滴的消息后,就显得极为雀跃,一直静不下来。召唤研究所在上午接获⽔滴人在凯悦饭店的通报后,他就马上派人接她返回研究所。想必,这是东方丛一手安排的,他终究舍不得让⽔滴香消⽟殡,只好放她归来。

  “你做的太了!痹娃儿,准伯伯以你为荣!”佟准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你还好吗?⽔滴?”薛立莫倾前询问一脸疲惫的她。她的脸⾊已经好了很多,不像刚回来时惨⽩到吓人。

  “还好。”她勉強扯笑,⾝子是虚弱了点,但不至于难受。

  薛立莫见她有力气回答,松了口气,便想问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长刚刚为你施打解毒剂,为什么你会中毒?”他好疑惑。

  “呀!”她一时哑口。

  “为什么会这样不小心?是东方丛搞的鬼?”

  “不是东方丛。”她小小声地回答,心中百感集。那悲伤的眼神将是她此生最深刻的记忆,还有…戒子的约定。

  “那是谁的主意?”他追问。

  ⽔滴瞄了瞄佟准,窘迫地回答道:“是我自己服的毒,中毒是故意安排的,因为不这样子做,我本离不开东方丛。”

  薛立莫错愕极了。“你说这一切是你的计划?你是故意中毒,好让东方丛放你走!”

  “是啊。”她细声回道。

  “你怎么可以做出这么可怕的行为来?简直是不可思议!”薛立莫心疼之余不忘指责,她未免傻得过火。

  “不怕、不怕的,这个计划是我事先跟准伯伯商量好的,不会有问题。”

  “没错、没错,事前我就跟⽔滴拟好计策,我们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佟准不仅喜形于⾊,还得意洋洋呢!

  薛立莫倏地看向佟准。“你用⽔滴的生命当赌注!”

  “呃!”佟准终于感觉到不对劲。

  “倘若东方丛硬了心肠,不让⽔滴离开,那么她的命岂不是要赔上?”薛立莫不敢相信佟准竟会唆使⽔滴用命做为赌注!

  佟准连忙解释道:“薛少爷请息怒,事情没有你想象的严重,况且危机已经过去,⽔滴也平安归来,还带回重要的机密,一切都雨过天青了!再说,薛家的投资研究也将赚回千万倍的利润,薛少爷就不要计较这中间的小过程了。”

  薛上且莫耸⾼眉,⽔滴见状忙替佟准解围。“立莫大哥别生气,都过去了,我也平安返回研究所,命无虞了呀!”

  “⽔滴…”薛立莫的声音沈下。

  “可不可以休兵,别再吵下去?先让⽔滴儿休息,这些天来也够她累了。”佟准忙转移话题。

  薛立莫忍下満腔怒火,同意道:“你先好好休息,过两天我再来探望你。”

  “嗯。”“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

  “我送你。”

  佟准先送薛立莫离去后,才又急切地冲回⽔滴的卧房,拉把椅子坐在她边问道:“⽔滴,结果呢?你掌握住超能力的秘密没?”

  ⽔滴照实回答。“我找到了。”

  “都没问题了?”

  “是的,我‮开解‬他的基因体序列,查出他拥有超能力的原因,也有把握从他的特殊基因里找到治疗的办法,现在只差制葯以及临测试了。不过,我有信心会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他狂笑,‮奋兴‬的不得了。

  ⽔滴望着侈准异常亢奋的神态,感到有点惊讶。他的表情好狰狞,狰狞到让人看了恶心。

  ⽔滴别过脸去,情愿相信佟伯伯是‮奋兴‬过了头,才会露出这种可怕的表情来。

  “⽔滴儿好厉害,你果然不负重托。好、很好!你先休息,等你⾝体恢复,我们再把最后的步骤给完成。”

  “嗯。”她轻轻应了声,拉起薄被盖住自己。她突然不想看见佟伯伯的面孔,因为那种感觉让她没来由的…想打哆嗦!

  虽大,但并不热。舒慡的气候一向是人们的最爱。

  “立莫大哥最近一直在发呆,这两天看你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滴疑惑地看着他,薛立莫难得奇怪。

  趁著好天气,两人漫步在公园间。⽔滴的⾝体已经痊愈,只是心中一直有个结盘据著。

  “你不也一样?”薛立莫笑着回道。她的神魂不也常常飘!

  她点头。

  “看来我们同病相怜呢!”原本她该著手制葯,因为她是兴致地期待著成功到来。哪知,打从返回研究所后,她却迟疑了起来,这几天甚至不断找藉口跟准伯伯搪塞,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状况。

  薛立莫望着她忧愁的小脸,忽然问道:“⽔滴,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东方丛放你离开的理由?”他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滴跟著坐在他⾝畔,兴冲冲地问道:“立莫大哥的答案是什么?你是怎么看待东方丛这件事的?”

  薛立莫有些惊讶。“你想听?”

  “想听。”她诚实地点头。

  薛立莫扬起恶作剧的笑容来。“你变了,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強烈地排斥东方丛的。”

  小脸一红,垂下眼睑。

  “现在想听了。”东方丛悲伤的眼神环绕不去,就算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容。况且,她从来就没有本事把他遗忘掉,她只是嘴硬罢了。“在毒葯发作的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受到东方丛舍不得一让我死去的心情,他不忍心的。”

  “是吗?”

  “是的。”她点头。东方丛一再地用言语、用实际行动来冲击她的心弦。

  “你终于不会故意漠视了。”他取笑她。

  “我只是…”

  她窘迫地想解释,而薛立莫却快一步揷话。

  “不要再去对抗真正的心意哦!”一句话堵死她。

  ⽔滴咬住,缓缓垂下螓首,轻轻说道:“我承认…之前我是真的害怕,害怕到不肯去面对真相…但如今,我的想法改变了。”

  “很好。”

  “这样真的好吗?”

  薛立莫她的发丝,鼓励著她。“⽔滴要对自己有自信哦!”“要相信他真的爱著我吗?”她问。

  “是的,你要相信他确实爱上你了。”否则依照东方丛的个,是不可能做出这些退让的动作。

  听他这么解析,甘甜的感觉不断浸⼊口,心中一阵阵的暖流滑过。

  “好怪,立莫大哥明明知道东方丛的秘密,而且薛家还是出资研究他的投资者,照理说你应该视他如仇敌,还要迫我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不容许我喜他才对。可是,你不仅不陷害他,还不断为他说好话,真是很神奇。”他真是一位谦谦君子。

  薛立莫挑眉,一脸无奈的说道:“没办法,如果我『染指』了你,肯定会遭受到严重报复。”他故作恐慌状。“我甚至怀疑他会把这个世界给毁灭掉。”

  ⽔滴噗哧一笑。“东方丛是很可怕也很倡狂。”

  “所以说…”薛立莫突然敛起玩笑的表情,正经严肃地道。“⽔滴,你绝对不可以让他的超能力恢复正常”

  她一怔。“不能协助他恢复超能力?”

  “你想想,一旦他恢复超能力,将是无敌的,你认为谁能制住他?”

  原来立莫大哥也跟她一样,有著类似的想法。

  “⽔滴,包括你,你有把握掌控他一生一世吗?”

  她垂下眼,轻轻道:“我没有把握。”无法否认,东方丛是不试曝制的。

  “一旦你还给他⾼強的能力,却又没有把握掌控他,到时候他若任胡为,你要怎么办?”

  事实上,她也曾经担忧过这种状况,没想到连立莫大哥也忧心仲仲。

  “我看得出来,东方丛只要你,也只会珍惜你一人,他只对你一人有爱,除了你之外,其他的人在他眼中全是蝼蚁,他不可能爱护不舍,更不会有心有情。”

  沈重的庒力袭上心头。“你的话有道理…”

  “为了世界的‮全安‬,你得谨慎思考这件事。”

  她用力吐气、用力点头。“我保证我会很谨慎地思考,以及作抉择。”

  “还有一件事你更要小心注意。”薛立莫继续代著。

  “还有什么事?”她惊悸地问道。

  薛立莫很无奈地说:“没办法,你是整个事件的主角,更是关键人物,就算讨厌也得承担这些困扰。”而他只能负责作提点的工作,尽其所能地保护她。“佟准,你的佟伯伯,他到底是个什么品的科学家,你观察过吗?”

  “佟伯伯是个好人!”她不加思索地回应道,像在害怕什么似地大声嚷嚷。

  “好人?”他冷笑。“一个好人会教唆你用生命当赌注?这样的长辈会是真心疼你?我怀疑。”

  “那只是…只是权宜之计。”⽔滴完全没有勇气去思索背后的答案。

  “你当真这么认为?”

  “我…”脸⾊渐渐苍⽩。“我…”她习惯地排斥思考。

  “没关系,你现在不必回答我,你一样好好想想,静下心来做全盘思考,我明天再去找你。”

  她点头,是得厘清楚。

  “走吧,我送你回去。”

  薛立莫先送⽔滴返回研究所,然后再转到薛氏的办公大厦。一踏进门厅,一抹黑⾊⾝影马上攫去他的注意力,戴著墨镜的东方丛半倚在落地窗边等候他。

  薛立莫原本有些吃惊,但仔细一想后也不觉得意外。

  “你终究是放心不下她。”薛立莫领著他到咖啡厅详谈。

  “你跟她倒是谈得来。”东方丛冷硬的口吻有著十⾜的醋立息。

  “你跟踪我们?”

  他不置可否,只用犀利的眼神紧盯他。

  那两道尖锐的目光让薛立莫一阵难受。

  薛立莫双手一摊道:“你不要生气,就算我跟她谈得来也没有用处,我完全撼动不了她的情感,我是一个失败者。”

  东方丛面无表情。

  “不用对我吃味,⽔滴是不会爱上我的。”薛立莫再次強调,也战他的冷森视线。

  慢慢地,严厉的目光终于减褪了些。

  “你试凄了。”薛立莫大胆地取笑起东方丛,完全不在乎触怒他。“平心而论,今⽇的一切是你应该承受的‮磨折‬。当初是你自己亲手把⽔滴推离,所以现在付出双倍代价索回她的爱也是应该。”

  “你在看笑话?”东方丛懒懒问道。不对薛立莫动手,是担心⽔滴不⾼兴。

  “或许吧。”薛立莫承认。“即便你不愿意承认之前的过错,但事实确是如此,你仍然回避不掉。而如今你唯一可以弥补的方式,就是把错误扭转回来。”

  “要是救不回呢?”东方丛挑衅询问,有意试探薛立莫是否真会放弃⽔滴。

  “你会救不回吗?”薛立莫不以为然。“依照你的个,即便是个错误,你也会让这个错误错得更加精彩吧!”他对东方丛的情还算了解。“不用试探我了,我很明⽩你跟⽔滴的爱情没有我置喙的余地,你就是这种人,是个只懂掠夺的巫,而⽔滴早就被你勾进怀抱里了!”

  在暗沈的光线下,两个男人面对面商谈著,思索著如何执行伟大的计划。只是,⾝为召唤研究所的副所长,他依然有些担心,深怕煮的鸭子飞了。“薛家已经冻结住研究经费,不再对召唤研究所投⼊资金。薛董事长来函告知,经费一事全权给薛立莫处理。”

  佟准不以为意。“无所谓,反正一切已接近尾声,就算薛家不跟我们合作,也还有别的投资者,不必倚靠他们了。”用过即丢,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况且美丽的未来即将到来,他胜券在握。“一旦⽔滴把治疗绝症的新葯研发出来,我们还怕没有投资人吗?嘿,我现在只要想到不断飞进口袋的美金,我就…呵…呵呵…”佟准的圆脸尽是琊气与贪婪,他忍不住又狂笑起来。“还有,⽔滴要是可以控制住东方丛,我们还可以借机利用他的超能力。你想想,这个世界的掌控权将会落在谁的手上?是谁呀?”

  “哇!”副所长忍不住苞著狂叫,⾝体‮奋兴‬到直发抖。“够了、够了!所长别再说下去,别再引我了,我的心脏已经快要爆开来!我快没法子呼昅了!”

  “明⽩了吧…傻的是薛家…他们想切断研究经费?没关系,我才不需要薛家揷手呢!”

  “哈哈…哈哈哈…说得也是、说得太好了…太好了…”

  会议室里充満著得意笑声。

  而在门外的⽔滴则傻呼呼地站著,站到⾝子都僵硬了,才不得不移动。她⾝形委靡、表情落寞,离去的步伐満载哀伤…

  澄澈的志向被沾染上污点,她的执著此刻看来像是则笑话。

  原来真相总是残酷的…

  但她得学习去面对。

  ⽔滴坐在实验台前,痴望眼前精密的仪器,只觉得好讽刺。

  怎么办?⾝体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完全提不起劲儿。

  只能发呆,任由理智飘浮。她默默承受著満室的滞凝感与渐渐笼罩而来的黑暗。

  “为什么不开灯?”佟准进门,按下电源开关,实验室立即灯光大明。见⽔滴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他连忙趋前探问:“怎么啦?你的脸⾊好难看,哪边不舒服吗?快告诉佟伯伯。”他关怀备至地问著她。

  她看着这张和蔼慈祥的脸庞…不再感动她了、不再了…

  “佟伯伯,我好累,我不想研发新葯剂,我没力气了。”她喃喃道。

  “你说什么?”佟准脸⾊大变。

  “我不想开发新葯了。”她丧气地再一次重申。

  “为什么!你、你怎么…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么做…”佟准吓到口吃。作梦都没料到,最安分的⽔滴,他一直掌握在掌心中的⽔滴,竟会…会反抗他的计划!

  包糟糕的是,所有的资料只有⽔滴一个人知晓!

  “我对研究失去‮趣兴‬了。”

  “不可以!”他咆哮。“⽔滴,你怎么可以放弃呢?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一旦你放弃研究,十多年来的努力与辛苦就全部⽩费了!”

  “无所谓…”

  “怎么可以无所谓!”他几近‮狂疯‬地嚷。“⽔滴,一定是你太累了…对!一定是你过度?停呕崴稣庵稚テ袄矗∶还叵担慵绦菹ⅲ患保矗嗄甓嫉攘耍徊钫饧柑臁!?br>

  ⽔滴凝视著佟准育红错的表情,觉得好荒谬。

  “听话,你要乖乖喔!静下心来,慢慢把你对研究的热情找回来。没事的,过两天你就又会生龙活虎了,而且你会知道,这世上对你最好的人就是我,是你的佟伯伯哦!”他拍拍她的肩、又搂搂她,不断安抚后,才慢慢地往外走。“要记住,佟伯伯是全世界最的好人了。”他关上门。

  ⽔滴目送他离去,坐在椅子上思量好久,但,疲惫感仍是挥之不去,她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做?

  她起⾝,打算离开实验室,握住门把,却发现门扇打不开。

  “怎么锁住了?”不管她如何拉扯,门就是拉不开。“怎么被反锁住了?”她边拉边扯,背脊不断泛起凉意。深深的恐慌感漫天漫地的罩上心间,原先的怀疑终于得到确定的答案,她一直逃避的真相终究还是显露出来了。

  “为什么呢?佟伯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呢?”她无力啊!额头抵靠著门板,心里酸楚到说不出话来。

  室內一片寂静,许久许久之后,才听到凄楚的呜咽声。“我好失望啊!我好难过,佟伯伯,我对你…真的好失望、好失望呀…”

  “⽔滴不在研究所內。还有,这间研究所还给薛家,召唤研究所的所有成员,从今天起会全体撤离。至于薛家之前的投资,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全数归还。”佟准摆出不可一世的嘴脸,自大得意地对著薛立莫叫嚣。对于薛家,他已经不放在眼中,因为可预期的,召唤研究所将会成?世界的主宰!

  “你信心十⾜嘛!”不安的预感在心口成形,但薛立莫不显露于外,深恐一个不小心触怒佟准,让他恼羞成怒,危害到⽔滴的命。

  “我当然有十⾜的把握。”他已经找到新的合作夥伴,而新的夥伴还是闻名遐迩的黑社会组织首领,现在没人敢惹他!

  “不能让我再见⽔滴一次?”薛立莫再请求一次。

  “不行!”佟准回绝。

  “好,我明⽩,我也不強迫。只不过,容我提醒你一句,千万别一让⽔滴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否则我保证你会尝到千刀万剐之苦。”佟准原本要反驳,但薛立莫不容他揷嘴,继续警告他。“你最好听进我的劝告,死很容易,最可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磨折‬。一旦你伤害了⽔滴,你将永远逃不过“那个人”的追缉。”

  “哼!”佟准脸⾊难看,却也不敢多言,狠狠瞪他一眼后,便悻悻然地离去。只因,他的心底深处也是顾忌著东方丛的。

  薛立莫望着他飞也似的脚步,不噤摇起头来,自喃道:“剩下的难题,还是给东方丛自己去解决吧!我只要看戏就好。”他聪明地决定选择轻松的工作,站在一旁看事情发展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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