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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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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九四。台北灯火通明的‮察警‬局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在警界中属于⾼阶‮官警‬的七男一女正默默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一张放大相片。在场的每个人都脸⾊严肃,心口仿佛被千斤重的石块庒住了般地沉重,总觉得有快不过气来的感觉,而这股凝重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半个多钟头的时间…直到现在,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这三个人都是我们‮出派‬去潜伏在⽇月教內部的卧底吗?”冷⾎无情的语调,乍听之下有种让人打哆嗦的感觉,加上那双黑⽩分明的眼眸所投出来的锐利光芒,更是令人不寒而栗;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一位外表冷、⾜以昅引男人目光的女子口中。

  除了开口问话的那名女子外,其他在场的七位男‮官警‬皆面面相觑,好不容易才有一位名叫陆轩的‮官警‬敢开口说话。他指着放在桌面上的那张放大照片道:“那两位应该是我们‮出派‬去的卧底吧?”他也不敢确定。

  “应该?”岳宁怒目相对,十分不満地问道:“什么叫做应该?你们难道不能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吗?已经整整两个钟头了,我们却连⾝分都无法确认!”她冷冷地一笑。

  “正是因为我们办事效率实在太差劲,才会事事跟不上脚步,让⽇月教愈来愈猖狂!而我们⾝为除暴安良的警务人员,居然会一直束手无策,拿不出具体的办法来对付他们!”

  陆轩认命地摸摸鼻子,暗叹一声…他和其他六个人都无法反驳这位才刚接手⽇月教这个案子的长官…岳宁的话。事实上,他无话可说并非是因为她摆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強势态度、用长官的⾝分来庒人,而是这位在警界十分有名的女‮官警‬确实有过人之处,令人不得不佩服。

  一⼊警界,她就以拼命三郞之姿奋不顾⾝地去打击犯罪,而只要有重大刑案被侦破,论功行赏的名单上绝对会有她的名字,所以她的职位也就愈升愈⾼、官阶愈来愈大,对一个年方二十七岁的女警务人员而言,这可是十分少见的。

  “什么时候可以给我答案?”岳宁再问。

  “我已经叫人去查证了,十五分钟之后他就会把资料送过来。”陆轩这回用的可是肯定句。

  “那好!我就再等一会儿。大家先利用这十五分钟的时间休息一下,也好好想想我们要如何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岳宁话一说完,随即坐进椅子里,其他七位男士也闭上了眼睛,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这回,他们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犯罪集团,而是神秘不可知的难对手…⽇月教。

  “查出来了!”陆轩的手下顾不得敲门的礼貌,直接就冲进办公室里,低吼的声音也震醒了那些正陷于思考中的人。

  岳宁从不去计较所谓形式上的礼节,虽说她的职位很⾼,但她不顾一切代价地进⼊这一行,并且用尽全力去打击犯罪,并不是为了想谋得⾼官厚禄,或是让底下的人对她阿谈奉承、毕恭毕敬,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扬眉吐气!

  所有人全围在那张照片前听着简报。“一毙命的这两位死者经过确认后,的确是我们所指‮出派‬去的卧底人员。他们两个潜伏在⽇月教里才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而已,就被⽇月教给拆穿了⾝分。”

  这席话让岳宁闭了闭眼,她紧咬住下,心头有股強烈的痛楚正一时一时啃噬着她的神经,那种感觉有如将她推⼊极度黑暗之中。卧底,一份用生命当赌注的职业,也是一份永远见不得光的工作!他们是真正的勇士,但他们却不能得到任何的公开表扬,只能躲在暗处里默默地为打击犯罪而努力。

  “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就是另一位死状极惨的死者并不是我们的卧底,而到目前为止,他的真正⾝分我们仍然查不出来。”

  照片中被人用残酷的手法置于死地的人到底是谁?为何会死得如此凄惨?这是所有人同时涌上脑海的问题。

  “毫无疑问,这个人必定是⽇月教的背叛者,所以他才会遭受到这么严厉的处分。”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大结实的⾝形映⼊了众人眼里。他的长相十分俊,但浑⾝上下带有一股不修边幅的豪迈味道,这个陌生人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进⼊会议室,而正全神贯注讨论事情的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他是何时间进来的。

  岳宁不由得蹙起眉来:在外头值班守卫的人在⼲什么?怎么可以让不明⾝分的人随意进出这里?现在的警务人员难道连最基本的警觉意识都没有了吗?

  “你是谁?又是谁允许你随意进出的?”岳宁咄咄人地质问着,完全没去理会这个陌生男人刚刚的那一番话。

  楚扬挑挑眉,打量着眼前这位十分霸气的女子:她的外貌无疑是十分人的,至于⾝材嘛,是有让男人对她吹口哨的本钱,可惜的是,她那盛气凌人的姿态叫人不敢苟同,活脫脫就是朵带刺的玫瑰。楚扬心中暗忖道:千万别去接近她,否则包准被刺得体无完肤!

  “你是聋子啊?听不到我的问话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岳宁的脸上依然覆盖着一层寒霜。

  楚扬摊摊手,没好气地回道:“‮姐小‬,从我一进门,你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很不幸地,我又没有多出一张嘴巴可以同时回答你。能否请教一下,我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才能让你満意?”

  “你别贫嘴!这里也没有人有时间跟你抬杠。你要是误闯进来的,那么这次我不跟你计较,请你马上离开。‮察警‬局可不是让你这种游手好闲的人用来观光的地方!”

  “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居然是个游手好闲的人?”楚扬摸摸自己的脸,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不顾其他人讶异的眼光,径自走到办公桌前,不由分说地拿起那张照片扬一扬…他决定开始反击。“‮姐小‬,我发现你的反应才真的是够迟钝,甚至已经有点老糊涂了!你难道没听见我刚才一进门?*隽四忝瞧甙烁鋈硕枷氩怀隼吹拇鸢嘎穑俊?br>

  “你凭哪一点断定你所说的那些都是事实?而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岳宁怀疑地审视着他“你跟⽇月教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我跟⽇月教可是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我和他们周旋的时间比你长,也比你久,当然对这个组织的了解也比你深。⽇月教正大规模地铲除混进他们组织里的卧底,只要一发现就马上格杀;尤其是对那些背叛⽇月教的教众,他们更是会用种种不人道的手法加以对付,这个教派实在是琊恶之至!”

  “听你这么说,难不成你也是我们‮湾台‬方面的警务人员?”岳宁口气稍微缓和了些。

  楚扬摇‮头摇‬“我并非直接隶属于‮湾台‬的警政机构,我一直都在‮国美‬工作,只是正巧我也被安排负责消灭⽇月教在‮国美‬分部的案子,所以这次我回国是经由陆腾先生的安排,运用我们曾和⽇月教有过接触的经验来协助你早⽇完成任务。”

  岳宁此时才恍然大悟:没错!半个月前她刚接下这个案子时,她的上司的确曾经通知她,说‮国美‬方面将会有人员回国来协助她。他说此人刚于一个半月前成功地消灭了⽇月教里面一位⾼层的‮导领‬人,但…这可是半个月前所接获的通知,而此人却在半个月后才现⾝,整整隔了十五天才来报到,他混到哪里去了?这个人的工作态度实在是很有可议之处!

  “原来你就是楚扬!”原本已经稍微和缓的口气又再度充満了怒气。“放洋回来的果然与众不同,自信得不把⽇月教放在眼里,还逍遥了半个月才来报到,你可真是不简单!这段⽇子你应该过得很不错吧?能不能说出来让大家分享分享,好让我们这些男同事也能多多向你学习一下什么叫做忙里偷闲!”

  从楚扬一进门,陆轩等几个男‮官警‬就没有揷嘴的余地,大伙儿全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人斗来斗去,他们谁也不想介⼊这场战局,自讨没趣地去居中调停;岳宁这个女人可是出了名的难,还是少惹她为妙!包何况,这个楚扬也刚好犯着了她最痛恨的一点…工作态度不积极,像是在游戏人间似的。

  “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一个人如果把自己的神经绷得紧紧地,做什么事就一定都会成功;相反,紧张的情绪反而容易造成料想不到的反效果。每个人都有一套自己的做事方针,不要用你自己的观点去主宰别人的行为、安排别人的工作计划,这种方式对你或者是别人都没有好处。我不认为我的做事态度需要向你解释或是征求你的同意;同样的,你的做事方法我也不会加以⼲涉。”他叹了口气“看来,我们的理念可能会有某些程度的差距,为了避免往后一些不必要的冲突,这样子好了:我和你只要朝同一个目标前进…消灭⽇月教,其他的事,我不认为我们有互相妥协的必要。”

  岳宁眯起眼,无所谓地耸耸肩:是的!何必去管他呢?只要他不来妨碍她,当然一切就能相安无事。她勉強自己要保持风度地伸出手来,道:“楚扬,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希望你不会成为我沉重的负担”她依然挑衅地望着他。

  “彼此!彼此!”楚扬也握住她柔软的手,毫不畏惧地视她。

  楼⾼二十层的现代化办公大楼,是隶属于一个名为⽇月机构的新兴企业集团的产业,这栋楼也正是指挥⽇月集团遍布于海內外各个分部的总指挥所。

  今天,整栋大楼里的一切运作依然如常,只不过,⽇月集团的董事长欧骥严噤任何员工及闲杂人等登上第二十层楼。这道命令并没有让任何人觉得奇怪;每个员工都知道,⽇月集团每半年都会举行一次例行会议,而分布于世界各地分支机构的首脑人物也都会专程回国开会。这当然是属于极机密的会议,理所当然,谁也不脑瓶近一步。

  位于最⾼顶楼的会议室门外站着二十位⾝材壮硕、一看就知道是曾受过严格训练、⾝手不凡的保安人员,还荷实弹地采取最严密的防卫措施;想想,就算是世界闻名的大型企业要开一场重要的会议,也没有必要聘请这么多的保安人员,还如此大费周章地保护所有与会人员的‮全安‬,这等阵仗又透露出许多不寻常的气息来。

  会议室內有一长方形的会议桌,一共有十五个位子,而已经有十一个人在坐了。从外表看起来,这些人当中有年届五六十岁的老人,也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但不管老幼,十一个人全有志一同地穿着同样的黑⾊劲装,左臂的袖子上也同样绣有一簇鲜的红⾊火焰。

  十一位红⾊火焰个个表情严肃,没有人开口说话,甚至连坐姿都不敢稍有改变,室內一片寂静,凝重的气氛在会议厅內弥漫。

  终于,由地下停车场直达顶楼、一直都是董事长欧骥专用的‮人私‬电梯抵达了这一层。电梯门慢慢地开启,在电梯门开启的同时,原本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十一名红⾊火焰立即起⾝,恭敬地低头行礼。

  从电梯里走出来四个人,其中有两位是岁数较为年长的中年男子,但从他们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那股气势看来,应当仍是相当健朗;而这两位中年男子也同样穿着黑⾊劲装,和那十一名黑⾐人不同的是,他们左手的袖子上绣的是熊熊燃烧的蓝⾊火焰,这两人正是挂名⽇月集团董事长和副董事长头衔的欧骥及柳应之。

  两位年长者伴随着一位年轻男子走出来,他是⽇月教教主的继任人朱承曦。丰神俊逸的脸上是一种⾼深莫测的表情,他有别于在场其他人士的⾝着黑⾊劲装,而是一⾝耀眼的金⻩⾊;那⾝⾐服穿在拔帅气的他⾝上,总会在不经意的举手投⾜间散发出一股⾼贵的气质。

  他先坐⼊首位,随意地一摆手,除了他的贴⾝侍卫封昀立于他⾝后外,原本站立的人全都依序坐了下来。

  欧骥首先朝朱承曦点了一下头,随即对着在坐的各位说道:“我们⽇月教…不!

  应该改称为⽇月集团。因为我们正逐渐脫离以往那种⾎淋淋的黑道生涯,转而朝投资正当生意的方向迈进。经由每个据点所传回给我的资料显示,经过各位十多位来的努力,我们的每项投资都有愈来愈成功的迹象,所获取的利益也十分稳定地继续增长,以这种情况看来,⽇月集团要成为闻名世界的大企业是指⽇可待的事。当然,这些全是你们的功劳。“

  “属下不敢居功!”十一位红⾊火焰齐口同声说道。

  欧骥有些矫情地清清喉咙,接续道:“虽然仍有许多堂口未能即时追赶上我们设定的目标,但我相信,再用不了多久的时间,⽇月教必能彻头彻尾地脫胎换骨,在企业界扬名立万,完成过世老教主朱梦龙的心愿。”

  “是!我们会全心全力辅佐少爷完成老教主的遗愿。”十一位红⾊火焰像在背书般地集体答道。

  “很好!”欧骥向来僵硬的表情如今也终于展露出笑容来。他以一副不辱使命的姿态对朱承曦说道:“对于⽇月教的改⾰方向及成绩,您的看法如何?”

  “谢谢您的大力帮忙,骥叔。”他只是用淡淡的语气说上这么一句,脸部表情没有‮奋兴‬也没有不満,连欧骥这种⾝经百战的老狐狸都看不出,他到底是用何种态度来看待这些事。

  欧骥心头闪过一丝不快,却不动声⾊地说:“您有没有话要训示他们,或者是对他们下指示?”

  “在我二十五岁之前,⽇月教里的一切事物都由骥叔来决定。只要整个⽇月集团的运作能朝向家⽗所定下的目标前进,承曦无话可说,只会衷心感各位的鼎力相助。”

  话里似乎别有所指,坐在朱承曦左侧的柳应之飞快地望了他一眼,但没有任何表示,而欧骥心头的不快却更为扩大,他试探地问了一句:“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

  朱承曦缓缓地摇‮头摇‬…欧骥⼲咳了一声,脸部表情显得十分无奈。“虽然我代理⽇月教教主的职务长达十七年,但毕竟我也只是暂代的⾝分,所以我所下达的命令可能得不到⽇月教里所有教众的心说诚服,久而久之,难免会产生一些误会。不过,这种情形很快就会消失了,这次的会议将是我最后一次主持。相信大家都知道,少爷会在半年后正式接掌⽇月集团,成为名副其实的掌门人,所以,我希望分布在各地区的堂⽇,能利用剩余的半年来努力稳固我们⽇月集团在每个地方的基业,让少爷在半年后能顺利而且没有后顾之忧地接手⽇月集团。好了!我话说到这里,接下来哪位有重要事情想提出来讨论的?”

  “少爷,”‮导领‬
‮港香‬分支机构的红⾊火焰⽩庭江首先开口。才五十开外的他却已是头发斑⽩,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可想而之,他是真的用尽心⾎致力于整顿属于他的地盘,而他的直属上司是蓝⾊火焰柳应之。“大家都知道,‮港香‬是工商业非常发达的地方,而令我感到自豪的是…我的手下个个都不畏艰难、倾尽全力地为⽇月集团在‮港香‬开拓出一片山河来,而且总算不负所托,我们确实也得到了一些成绩。可是,经年累月的牺牲奉献,教里一些年纪较大的老人开始对这种竞争烈的生活有心余力绌之感,为了想让底下的年轻人也有出头的机会,所以打算提前退休。我以他们上司的⾝分恳请少爷,能否念在他们平⽇对⽇月教的改⾰立下的汗马功劳,请总部拨下现款,让他们能有一笔优厚的退休金用来颐养天年?”

  朱承曦没开口,却点了点头,答应他这项情理兼顾的要求。

  “谢谢少爷!”⽩庭江感地道。

  “等等!我不赞成。”欧骥出声制止,不去理会柳应之已微变的脸⾊,自顾自地说下去:“‮港香‬堂口当初要改制成为一般公司时,总部就曾经拨下一笔为数不小的钱款协助开发。但据我所知,堂口所用掉的钱和所建设出来的成果似乎不成比例,而且我还曾接获密报,指称‮港香‬堂口里有人有亏空公款,所以,在事情尚未调查清楚之前,退休金的事情要暂且搁置。”

  “这…”⽩庭江倒菗了一口气,对欧骥的指控想提出反驳,但马上被柳应之以眼神制止了。

  “少爷,既然有人怀疑我的属下守有问题,那我也不能有所偏袒,就等这件事情⽔落石出之后,我们再来讨论退休金的问题吧。”

  朱承曦眉心微蹙着,想了一下,顺从地接受柳应之的建议。

  “好!这件事就暂且搁下,其他人还有谁有问题的?”欧骥再问。

  “我们设在菲律宾的分支机构传来內部有分歧的意见,而且也闹出了內,我正想向少爷请示,可否由我派人去了解情况,顺便也调停调停他们这次的纷争?”同样也是柳应之部下的祈坚问道。

  “不用你去处理,我自然有办法,这件事由我决定就行了。”欧骥一口否决了祈坚的请求。他独断地决定一切,有意无意间,似乎不把跟他处在同等地位的柳应之放在眼里。

  朱承曦默然不语,但站立在他⾝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封昀,此刻也有了一点动的神⾊。

  “下一位。”欧骥继续主导着会议的进行。

  “少爷,近年来飞龙帮总是存心⼊侵我们⽇月教的势力范围,还肆无忌惮地挑明说要铲除我们在⽇本的势力,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们胆大妄为的行径已经让我们的弟兄十分看不过去。所以,属下斗胆请求总部能拨下经费让我们铲平飞龙帮,好叫那些觊觎⽇月教的帮派不敢轻举妄动。”红⾊火焰银汉豪气⼲云地道,脸上有着十⾜的霸气。

  “不行!”朱承曦沉声道:“我反对这种做法。”

  “少爷!我们必须维持⽇月教的威信,否则,那些小杂碎见我们只是一味的忍让,一定会更加猖狂!包可能在我们的地盘上作威作福;而如果我们放任他们不管,这对我们的改⾰计划也会造成负面的影响。”欧骥转头指示着银汉:“这件事就这么决定,由你去办。”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一直让欧骥掌握大权的朱承曦这回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黝黑的星眸出凌厉无比的光芒来,毫无转圜余地地道:“请骥叔别忘了我⽇月集团的宗旨,我不希望再有腥风⾎雨的事情发生;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要抛弃以往那种逞勇斗狠的⽇子了,又何必去在乎别人的挑衅?我不许⽇月集团有走回老路的情形发生。”

  “但是…”欧骥的自尊与威信这回可是狠狠地受了挫,但他仍然不死心地想要翻案。

  “如果有人不听指挥,就别怪我用帮规处置!”朱承曦的脸⾊更为冷峻,不容辩驳的王者之风完全流露出来。这些⾝经百战的老江湖一时间都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纷纷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有异议。

  看他势在必行的决心,欧骥马上聪明地见风转舵,⼲笑了两声。“我真是忙糊涂了!一时心急才会冲过了头。既然少爷下达了命令,我们理所当然都会遵守。”他谄媚地附和道。

  “是啊!开了一整天的会,大家全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要是谁还有问题想请示的,就全给蓝⾊火焰…欧骥来处理。”柳应之也试图缓和这紧绷的气氛。

  “封昀,护送少爷回去。”欧骥马上命令道。

  “是!”在封昀的护卫下,朱承曦和柳应之都从原电梯下楼离去,而属于柳应之手下的五位红⾊火焰也从另一个秘密通道离开,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六位红⾊火焰和欧骥,他们各怀心事地坐在原位上。

  无声地叹了口气…欧骥已冷汗涔涔,仿佛历经一场生死关的烈格斗般,全⾝乏力地瘫进椅子里。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让那个小子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什么跟什么嘛!”他在心底低声咒骂着,但这等窝囊样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给看穿的,否则他将如何带人?

  “龙头,他会不会已经发现到什么了?”其中一名红⾊火焰的神⾊十分不安,似乎即将大祸临头似的,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是啊!看他刚才那样子,我也怀疑是不是已经被他查出什么端倪来了。龙头,你想想,究竟会不会有事啊?”另一名红⾊火焰与原先开口的人是如出一辙的表情。

  欧骥不満地斜睨他们一眼,冰冷的视线⾜以叫这些江湖人物再度心生惧意。“你们都是多大的人了?居然会怕起那个啂臭未⼲的小表来!噴噴!这件事要是给传了出去,我看你们的面子要往哪里摆!也不怕叫人笑掉大牙吗?”

  “可是…”对于他的冷嘲热讽,他们只能低垂着头领受。没办法!罢才朱承曦那股吓人的架式,何止他们被吓住了,就连一手培育朱承曦、同时也是他未来岳丈的欧骥也同样不敢造次。但这些话,他们只敢放在心底,可没有人敢大胆地说出来,除非是不要命了。

  他们能当上红⾊火焰、在⽇月教里呼风唤雨,除了少数几位是朱梦龙留下来的旧部属外,其他人几乎全是由欧骥一手提拔上来的。強将底下无弱兵,能让欧骥看上的人绝对是有⾼人一等的本事。虽然各人有各人擅长的本领,但相同的是…这些人全是属于不甘雌伏之辈,总妄想能称霸一方,是怀有野心的进分子。欧骥尽力拉拢他们,同时也给予他们想要的权力与财富,但却也牢牢地将他们控制在掌心中,任谁也别想飞出去。

  为了安抚众人不安的情绪,也为了重拾众人对他的信服,他信心十⾜地道:“你们尽管放心好了!那小子本不⾜为惧;我既然能把他拉拔到这么大,就自然会有办法制住他。而且你们也别忘了,名义上他虽然是⽇月教的总龙头,实际上他可是没有半点实权的;现在的⽇月教是由我当家,你们担什么心?只要往后行事小心点,按照我的计划一步步地蚕食⽇月教就行了!就算他们到时候发现了又能怎么样?”他的野心表露无遗。

  “龙头,我实在不懂,你直接解决掉他不就行了,何苦一直把他放在⾝边?这样有可能会阻碍了我们的计划。”

  欧骥摇‮头摇‬“⽇月教从古至今的传承都是奉朱氏为首,如果他出了意外,可想而知整个⽇月教都会陷于‮裂分‬的状态;而那些冥顽不灵,仍效忠于朱承曦的人更会把这笔帐算到我们头上,到时我们打下的山河和目前所有的产业将马上瓦解,那时就算我胜了,但想再重新整合⽇月教,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事了。我不能冒那种险,否则我多年来的心⾎岂不全⽩费了?所以,我只要控制住朱承曦,就等于控制住一切了。”他有成竹地说道,似乎每个人都在他的掌控中,谁也逃不掉。“就借由那个孩子来助我达成统合⽇月教的愿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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