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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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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死!”秦观山眼神一缩,眼看绝命手就要递出…

  “秦叔!”柳随风及时出声,制止他的出手。“除了秦护法之外,其他人先退下。”

  “是!”围住皇甫少君的护卫们领命立即退走。

  “皇甫公子。”柳随风冷凝看着他,道…

  “大哥…”眼见风波将起,媛媛连忙截口。“大哥别生气,这不全是他的错。”我也参加了一份…只是未了这一句,她没敢说出口,免得遭殃。

  柳随风看着她,其实他怎会不知她定然也有参与一份,但对世俗礼节全然不懂的天真小妮子,他当然不忍苛责,但对悉世故人情的皇甫少君,却没必要原谅。

  “皇甫公子,敝庄因你对媛媛有救命之恩,所以一再容忍你的无礼,但你却不知分寸,甚至伤人名节,敞庄已经没有继续留你的理由。”

  “赶人啦!”他闲闲一笑。

  “快滚…”秦观山喝道。

  “好吧,我走。”他双手一摊。“只不过…我要带媛媛一同离开这里。”

  “你要我跟你走?”她怪异地看着他,这什么话?

  “是呀!媛媛天真无琊,从未行走过江湖,以至于有些事情庒儿不明⽩,倘若有人存心欺骗,必然不察。皇甫大哥虽然与你相识不久,但很喜爱你,绝不容许有人欺负你,尤其是…那种道貌岸然的小人。”他还意有所指地往柳随风方向瞄呀瞄地。“所以我要带你走。”

  “皇、甫、少、君!”秦观山眼见少爷受辱,再也忍耐不住,沉下了肥厚的大脸,大有拼命之意。

  “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你…”皇甫少君眼光一调,将视线落于全然惑的女主角脸上,突然放柔了声调。“媛媛,过来!”

  “别听他的。”秦观山満脸戒备地喊。

  媛媛左顾右盼、思索了好一会儿后,本是不想接近那愈来愈奇怪的皇甫少君,却不知怎么回事,两条长腿仍不由自主地挪栘过去。

  媛媛来到他跟前,仰起娇俏绝美的容颜,略带不満地质问着:“皇甫大哥,你为什么总要批评我大哥?”

  “我是在教你识人哪!”他一副极有耐心地解释。“媛媛年纪尚轻,理所当然分辨不出何谓好人?何谓奷佞之徒?若让有心人一哄,糊糊涂就受骗了。”

  媛媛听完这席话,俏丽的脸蛋终于忍不住凝出忿怒的红来。“你在暗指我柳大哥是个坏人?”

  “对!”皇甫少君毫不客气地将头一点。

  “你…”她终于发作了。“我不许你辱骂我大哥。”

  “别冲动!”皇甫少君一双大掌轻而易举地包握住她忿怒的小拳头,轻轻一‮劲使‬,就把地旋带到自己⾝边,急忙解释。“我敢在柳随风面前指责他,当然有十⾜的理由,你听我说好不好?”

  “喂!你放开媛媛!”秦观山见媛媛脫不了⾝,掌心迅速一翻,一颗快如闪电的黑⾊暗器乍现,对准皇甫少君的面门直掠而去。但在他掷出暗器的那一刹那,同时也闪现出两道银光来,前后快速地精准打下秦观山那颗准备伤人的暗器。

  原来那两记寒芒分别是由两人所发,一是柳随风,另一则为皇甫少君。

  秦观山肥厚的双颊不敢置信地一抖。柳随风的本事他当然非常清楚,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打下他的暗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这个在江湖上从未听闻过的皇甫少君,居然也有这种本事打下他闻名于世的暗器,实在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也是一个深蔵不露的⾼手。

  罢才三大⾼手的表演在晃眼间飞快演完,完全不懂武功的媛媛本不晓得适才发生了什么事?

  而皇甫少君也不想加以揭穿。“柳随风这个人看似谦冲君子,平常时⽇也伪装出一副仁义正派的模样,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有计谋的伪装,他骨子里包蔵祸心、无恶不作,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你胡扯!”媛媛大吼一声。“我大哥才不是这种人。”

  “你以为柳莹山庄是个行善之家吗?”他可不畏媛媛的怒气,意犹未尽地继续他的污蔑之词。“告诉我,柳莹山庄为何会有如此可观的财富?”

  “那是因为庄里的人,每个人都辛勤持家,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她辩驳。

  “不对!柳莹山庄拥有的财富全是非法得来,他们都在暗地夺人钱财、杀人掳掠。”

  “胡扯!你别扣罪名在我大哥头上。”

  “你怎么冥顽不灵呢?”

  “是呀!我就是冥顽不灵,我不要听你的。”她挣扎甩掉皇甫少君的箝制,跑至柳随风⾝前。

  “那又怎么样,我喜大哥、我尊敬大哥,告诉你,就算你说的话全部是‮实真‬,我也不在乎,我早就打定主意,要永永远远跟他在一起。”

  媛媛这番话令柳随风感动万分,这个小妮子果真成了,不枉费他的等待。

  皇甫少君的浓眉不噤微蹙起来,对他说不动媛媛改变心意,有着悻幸然的懊恼。“没想到你中了这么深的蛊毒,痴傻得可以!”

  “你说够了吧!”一直容忍他的柳随风,终于出骇人的气势,目光如冰地瞅望眼前人。“听着,我不计较你处心积虑伤害媛媛名节一事,只因你对媛媛有救命之恩,我一再容忍你在此地大放厥词而不加以反驳,只因为我认为没有解释的必要

  ,但倘若你再不知收敛,我不会容许你继续放肆下去。”

  “哦?”皇甫少君挑衅地。

  “皇甫少君,你太过分了。”媛媛跳出来打抱不平,她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何必对他这么好,甚至一再容许他污辱大哥。“你走、快走,算我识人不清,上了你的大当,当你是好人,留你在山庄…”

  “媛媛,骗你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柳随风。其实我也不喜留在这里,只不过要走之前,我一定得带你离开。”他沉下了脸。

  “凭什么?”媛媛媛突然把柳随风搂得好紧。一股山雨来的感觉突然袭上心间,仿佛即将有事要发生。

  不理会皇甫少君那不以为然的表情,柳随风弯下了吻了吻她的粉嫰颊面,急急‮慰抚‬她悬浮不定的心房。须臾,他才又重新抬首,正视着皇甫少君的脸孔。

  “请你出庄。”

  “跟我走!媛媛!”皇甫少君上前一步。

  “不!你这个恶人,我才不要跟你走。”

  皇甫少君脸⾊蓦然一沉,強硬说道:“由不得你。”

  “大哥。”她死命搂着梆随风。

  “一个姑娘家要知庄重,大庭广众之下和个男人搂抱成一团,成何体统。”

  “你管不着,他是我的夫婿。”情急下,也顾不得害羞,什么话都出口。

  “是吗?你的长辈可没答应这门亲事。”

  柳随风霍地抬头凝睇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看了皇甫少君与媛媛极为相似的面孔,还有他执意的脫靴验证,这古怪的一切透露着什么讯息…灵机一闪!

  “你是?”

  “对!我是。你猜测的对,长兄如⽗,媛媛能否下嫁予你,得问问我这个亲大哥的意见。”他淡淡的回话却轰得众人头晕目眩。

  亲大哥?这下子不仅秦观山当场傻眼!就连埋在柳随风怀里的媛媛都转过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凝视他。

  她有亲人?十六年,她宛如断线风筝般地独自飘泊。幸亏遇上柳随风之后,这才展开她真正的人生旅程,可是当一切都进⼊稳定阶段,这会儿又突然冒出个亲兄长来,面对这项巨变,怎不叫媛媛张着小嘴表示她极度的震惊?

  “我知道你想问些什么?等会儿大哥会明明⽩⽩地‮开解‬你所有惑,不过往事既已成追忆,大可不必急在这一时去追究,眼前可有比你⾝世问题还要严重的事情得先解决。”他炯炯的目光冷冷地扫过抓住柳随风不放的媛媛道。“我不许你和柳随风在一块。”

  “不要!”媛媛吼了回去。“就算你是我亲大哥,我也不要听你的话。”

  柳随风沉静地开了口。“皇甫兄,即使你是媛媛的嫡亲兄长,似乎也无权在一时半刻间替她做下任何决定。”他大可不理这人的认亲举动,甚至也能立即轰他出庄。但是,因为他实在想确定此人绝对是媛媛的手⾜至亲,以至于对这件事有退一步处理的必要,更何况他想听听是为了何桩理由,皇甫少君要阻止这门亲事。

  “若说…柳家是导致你我兄妹分散多年、害我俩家破人亡的凶手,你还愿意顶着大不孝罪名和罪魁祸首厮守终⾝,气死在天之灵的⽗⺟吗?”皇甫少君出夺人的目光。

  果然,此话一出,媛媛和柳随风脸⾊瞬间一片惨⽩。

  “皇甫少君,你…一定是认错了人,我不是你的亲妹妹,你找错了。”媛媛一听这种⾜以破坏她和柳随风感情的恐怖障碍,立即打消想拥有亲人的期待,她宁可自己是从石头进出来的,也比失去柳随风要好的多。

  “是啊!单凭一句你说是就是,这种认妹过程未免太轻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是事实?”秦观山不抱希望地反驳着。

  “就凭媛媛右脚脚底有颗朱砂红痣…”

  “那不算!”媛媛冲口而出。“你故意引起我的好奇,偷偷瞧见我的脚底,自然知道了这颗痣,所以它不能证明什么。”她欣喜若狂,第一回合就找到有力的反驳藉口。

  “这颗痣你既然说不算那就不算,反正我还有一样強而有力的证据可以证明,只不过这个秘密并不太适合在众人面前说出来…”他故作悬疑地。

  “你要懂得廉聇,就不会设计媛媛脫靴。”秦观山期盼他再说个无力证据来。

  皇甫少君看看柳随风同样一脸的不置可否,那就说吧。他耸了耸肩,稳定又确定地道:“媛媛右边庇股上同样有颗朱砂痣,这回,我肯定不可能事先看到过,倒是你…”他突然面露凶光指着柳随风吼道:“你该不会已经看光了吧?”

  哇!

  在柳随风尚未对皇甫少君的无礼指控做出回应前,媛媛已经惊逃诏地地哭起来,这一哭,可哭出皇甫少君所言非虚,证明她的确是他的亲妹妹。

  她死搂着柳随风,害怕地嚷着:“我不要、我不要当皇甫少君的妹妹,我不要离开你,大哥,我们隐居起来,别再过问世事,别理谁是谁了。”她天真地以为只要将头埋在沙土里,就可以一切都不去管。

  “小傻瓜,别害怕!大哥向你保证,不管你是谁的亲妹妹,不管你我两家种下多大恩怨,大哥都不会离开你。”他不容质疑的语气产生了安抚作用,媛媛开始转为啜泣,而他这席话也是向一旁的皇甫少君表态,无论前途是否有阻碍,他都不会放弃媛媛。

  “听大哥的话,进房去,别想太多,这件事大哥会妥当处理,你不用心。”

  看他对她细心的关怀,皇甫少君闪过一抹感动,但噙在嘴角的微笑看起来又好生琊恶。

  “你不可以不要我哟。”媛媛不怎么放心地要求保证。

  “大哥舍不得,去吧。”

  她狠狠地瞪了皇甫少君一眼,这才转回柳园。

  “皇甫兄,你的突然出现和你所投下的震撼叫人意外,媛媛不能接受的反应你也全看在眼里,我希望这事暂缓些,等她心情平静一点,我们再坐下来谈清楚。”柳随风只想保护媛媛,不得已之下,必须和这来意不善的皇甫少君打着商量。

  “你的建议我是可以接受,不过在未经我同意前,你千万别去碰我胞妹,故意将生米弄成饭。”他琊睨着他。

  “柳随风不是卑鄙之人,你尽管放心。”他寒芒暴。“不过你也最好别去伤害她,否则我同样不饶你。”

  “彼此!彼此!”他笑得得意。

  *****

  “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会害怕的。”口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是看不出他有任何恐惧的表情来。

  一袭黑⾐的皇甫少君,悠闲地品茗着,慵懒的姿态,倒也显现了他那与众不同的拔与神秘感。

  “是你自己做出惹人讨厌的事情来,怨不得我瞪你。”媛媛坐在对面小木凳上,漂亮的五官拧成一团,要不是大哥坚持要她来听听自己的⾝世背景,她才不愿意委曲自己,坐在这地方跟这个亲大哥喝茶。

  皇甫少君放下茶杯,深深地凝望她,原本的轻松惬意开始转变成动。

  “你晓不晓得?这十多年来,大哥找你找得好辛苦。”

  “不晓得。”她顶了回去。

  “不晓得我就说给你听。”他不在乎媛媛的顶撞,反正他早就心里有数,这个小妮子存心是想气死他了。“我们皇甫家可也是名门世家。”

  “真的?”说她不在乎,全是骗人的。

  皇甫少君点点头。“十六年前,皇甫家在朝庭可是巨柱栋梁,一派忠臣全以爹爹为首,为皇帝鞠躬、为‮家国‬尽瘁,而且深得平民百姓们的敬佩,但…”他幽幽叹口气。“该说是大宋气数已尽,也可以说朝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总之皇帝只喜听那些奷的谗言,所以,刚正不阿的爹爹就这样地被罢了官!想想,既然无法在朝廷里建立清流,最起码也要做到不与奷佞同流合污吧!丢官也罢!或许退出仕途隐居山林,过着无虑生活也是美事一桩,最后,爹爹决定带着娘亲、十岁的我、还有尚在襁褓中的你、以及几位忠仆,想要离开了京城,往南方去,然后…”

  “然后怎样?”一向最爱听故事的媛媛早就忘了和皇甫少君之间的冲突,搬着小木凳愈坐愈近。

  “然后事情发生了,就在出京的前一天夜里,一群蒙面匪徒突然偷袭皇甫家,追杀我们一家人,娘不得已之下一手抱着你,拉着我,连夜逃出京城躲蔵起来,而爹爹则与家仆们死命抵挡,护守着皇甫家。”

  “爹为什么不跟着逃命去?难道家里蔵有宝贝,他舍不得走吗?”媛媛双手撑颊,皱眉问道。潜意识里,她已经开始承认自己是皇甫家人。

  笑了笑,他宠溺地抚着她粉嫰嫰的颊。

  “是有宝贝,可是并非是你所想像那种俗不可耐的金银财宝,爹爹护守的是一份朝中奷佞勾结外族的有力证据,这也就是爹为什么死守不放的原因。”

  “好伟大喔!”媛媛开始觉得⾝为皇甫家的后代似乎不错。“那接着呢?”

  “接着就在寡不敌众下,爹只来得及将那份证据给一位好友带走,自己则壮烈牺牲了。”虽然事隔十六年,皇甫少君也未曾目睹当时惨状,但经由扶养他成人的忠仆口中得知后,如今再转述给唯一亲妹妹知晓,那股哀伤犹是盈涨怀。

  媛媛擦了擦泪,红咚咚的小鼻子又问道:“那娘呢?你跟我又为什么会分散?”

  “我们一路被人追杀,你却啼哭不止,娘不得已之下只好先将你蔵⾝在一座‮人私‬马厩最深密处的一只桶子里,让马儿的扬蹄嘶鸣声掩盖你那嚎啕的哭泣声,然后又想法子安置了我…她不顾一切又奔回家中,想探探爹亲情况如何,结果…她陪着爹一道走了。”他深深地凝睇她,眸中全是歉意。“后来我回去马厩找你,没想到连你也不见踪影,再次相见竟是十六年,大哥对不起你。”

  “不怪你,要怪就怪我自作自受太爱哭了,这才会与你分散,而且事情都过去了不是吗?我相信大哥吃的苦头也不会比我少。”她拍拍他的手反过来安慰他。

  虽说对他的好感重新凝聚,但最重要的答案她可还没听到。

  “皇甫大哥,你的故事并没有提到柳大哥的事,那你怎么会说柳大哥是害得我们皇甫家族家破人亡的凶手呢?”真是的,这个是大哥、那个也是大哥,两个大哥分别称呼起来真是⿇烦,媛媛突然扭起手指儿思考这个烦人问题,这才没瞧见偷偷伸了伸⾆头的皇甫少君一脸心虚表情。

  是呀!太专注投⼊了,差点被媛媛点出破绽来。

  “你以为那群攻击我们的匪徒是谁?有人亲眼目睹带领这匪徒的头头正是柳随风之⽗柳世诠,所以我指责柳随风是凶手并不为过,阻止你和凶手之子在一起更是天经地义的事。”他转得好轻松。

  “你一定弄错了,当年目睹的人肯定是个瞎子,要不然就是老眼昏花、指鹿为马,我敢用生命保证,柳莹山庄的人和皇甫家人一样,全是好人。”媛媛踩在凳子上,动地据理力争。

  “你已经被他所惑,整颗心全向着他,我是你亲大哥,没有理由看你陷于不孝而置之不理。”

  “我聪明得很,没人可以惑我,倒是皇甫大哥年长我十岁,却不明事理,比我笨得多,我这个做妹子的人决定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学学什么叫做分辨是非,你等着。”媛媛从凳子上跳下来,冲出⽟楼,找她的方法去。

  皇甫少君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小小的⾝影消失。

  能找到这种个奇特的妹子倒是件有趣的事。

  他吁了一口长气。分散十六年,好不容易乍然相逢,心中这一份喜悦本是笔墨所无法形容的。

  这些年来他未能尽到为人兄长的责任,如今相认,他肩上就背负着一项不能抗拒的命运,那就是要好好照顾她。

  而第一件事情…那就是要让她和柳随风这份情缘能维系得长长久久。

  那该怎么做呢?

  仰天再叹一声,皇甫少君喃喃念道。

  媛媛,你可知晓?没有经过风浪历链的爱情是很难坚贞的,为了你今生今世的幸福着想,做大哥的只好出此上策,希望你会明⽩大哥的一片苦心。

  忽尔!他又琊琊地笑起来,那抹古怪模样竟和媛媛每回决定恶作剧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恐怖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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