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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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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后头还不是停车场,只是片荒芜的空旷地。阿诺心⾎来嘲之余,找了Pub里的小伙子们,花了几天的时间,铺上⽔泥,弄两个架子装球网,就此成了个简陋的小小篮球场。

  边打蚊子边背单字,当篮球场那边传来节奏有效的鞋跟和⽔泥地相互碰击的清脆声时,阿紫还以为是谁又在苦练球技了。

  但随着低沉且充満哀伤意味的歌声传来之时,她忍不住站了起来,倚着窗子出神地望着那个在月光下独舞的女人,深深地被她曼妙的舞姿所昅引。

  不知不觉间,她推开门走到那女人面前,那満头褐发的女子突然停下舞步,对着阿紫说了一大串阿紫听不懂的话。对阿紫来说,念英文已经够凄惨了,而眼前这个女人所说充満了浓浓卷⾆音的语言,更是今地无所适从。

  大概是因为阿紫的没有反应令她很失望,那女人抓起地上的一瓶酒,就着瓶口

  喝了一大口,又哭又笑地朝远远的那栋公寓走去,留给阿紫极大的震撼。

  “她叫辛希亚,是个西班牙人。”在阿紫的追问下,阿诺停下梳理胡子的动作,缓慢地沉思了一会儿才按着说下去。“据大厦警卫所说的,她好像是爱上了个我们本地船只的⽔手,还结了婚。那男人在离开之前拐光了她所有的积蓄,说是要在这里等地过来团聚。结果等她到了这里,本找不到那个男人的迹影。”

  “怎么会?”不只是阿紫,连在一旁听着的其它人也纷纷大表不解。

  “那坏蛋本没给她‮实真‬的资料。她找遍了这附近的住宅,甚至公司,最后没办法了,坐在我Pub里哭,我才问出来的。”阿诺说着拿起一块洁⽩的⽩布,一个个地擦着晶莹的玻璃杯。

  “那她现在怎么办?”旁边有人比阿紫更先一步问。

  “我也曾经陪她到船公司去问,问是问到了那个男人住在哪里:是在新界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一个老祖⺟带着五个小扁头仔,天天指望那个跑掉了的媳妇妈妈回来。我原以为是那个男人始终弃,但是辛希亚不死心,我们拿出照片给对方看,才发现是弄错人,不是照片上的人。”

  环绕着阿诺的人都瞪大眼晴,也不动地等着下文。

  “我想送佛送上西天,好人做到底吧!所以呢,又陪着她一家家船公司地去问,结果人家说这家伙似乎是个‮陆大‬那边的非法船员,也查不出他的资料。因为这家伙四处冒用本地船员的名义招摇撞骗,已经被仇家追得不知道跳船跳到哪裹去了。”看着面前这摹全神贯注的小孩子,阿诺挥挥手。“好啦,故事听完了,该去工作了!”

  在其它人都散去之后,阿紫仍文风不动地站在那里。

  “还有问题吗?阿紫,你快回家去做功课念书。”

  “阿诺,她为什么不回她家呢?”

  “咳,阿紫,有些事不是你这年纪的小女孩搞得懂的。辛希亚她…她是个很崛強、自尊心又強的女人,在西班牙地是个有名气的佛朗明哥舞娘,相当受。也因此她向来眼⾼于顶,不肯轻易跟西班牙男人往,谁知她第一次跟个东方人往,一头栽了进去还结了婚。现在人财两失的情况下,她哪有脸回去?只有漂泊在这里了。”

  从那以后,每当见到辛希亚在月下独舞时,阿紫都会倒杯浓茶,默默地放在辛希亚酒旁,沉默地坐在一旁看她的佛朗明哥舞,两人之间维持了无声的情。

  某次在瞥见阿紫忍不住随着她的响板而拍打着地板时,辛希亚黯然的脸庞突然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她喳呼喳呼的拉着阿紫,跟着她的动作,一遍遍地练习着这种将喜怒哀乐全靠指尖和脚步声来传达的舞蹈。

  而在每回大汗淋漓中,无论是因厉言疾声而大声息的手希亚,或是为了做到辛希亚那似乎永远得不到她标准的动作而累瘫了的阿紫,在充満汗臭味中,早已人去楼空的下手,反而成了她们放松紧绷着的庒力和苦恼之地。

  就这么样的苦练,阿紫和辛希亚都借着佛朗明哥舞,寄托了所有的心声。在二一年后,辛希亚在西班牙的亲人辗转探听到她的所在,在梅雨霏霏约五月底,他们带着已几乎成了半个本地人的辛希亚回西班牙去了。

  辛希亚离开前,将她所用以排解乡愁的佛朗明哥录音带,全都送给阿紫。甚至还要她的家人,远自西班牙为阿紫带了件盛红如火的舞裳,送给这个忘年之

  随着一连串西班牙文的吶喊狂呼,阿紫的舞步也更趋烈,她在如雨直下的汗珠中往下瞄,在她旋舞着的这张大圆桌上,只生了个脸上戴着个威尼斯那种面无表情的苍⽩面具的男人。

  他是谁呢?听柳哥说他捐出了十万。愿意捐钱做善事的人不少,但一次过捐出十万,并不是人人做得到,特别在现今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还愿意花这些钱来帮助那些‮儿孤‬院小孩的人,可真是凤⽑麟角了。

  拌声像是她的恋人般,使阿紫的情绪跟着起伏摆动。在一次次的回旋和长裙翻滚之间,阿紫的注意力一直没有远离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令她困惑的不是他的态度,事贾上阿紫对男人那种混杂着‮趣兴‬和望的眼光,早已见怪不怪了。但面前的这个男人那专注的眼神中,似乎还多了些什么。

  远远地传来阵阵尝杂的喧闹声,阿紫愕然地看着那辜⾐冠楚楚的上班族,娘跆着脚步地朝这个方向推挤而来。

  “嗅,脫啊,脫啊,开始脫啊!”领头的是个有着红鼻子和微秃前额的中年男子,他拿起刀叉在不锈钢烟灰缸上,拚命地敲打制造噪音,而一旁的同伙,也吆喝着起板大叫。

  也不问问那个戴面具的圆桌主人一句,红着酒红鼻子男人一庇股就坐了下去,和那些狐群狗,一次比一次大声地叫着亵的秽言秽语。当中还有人企图伸手去拉扯阿紫的裙,或是丢些硬币去⼲扰阿紫的舞步。

  在阿诺还来不及出面阻止之前,阿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被那个男人一把拦抱下已经遭受那群人摇晃得站不住脚的圆桌。

  “喂,你⼲什么啊?大爷们花钱来看脫⾐舞,你凭什么把女人弄走,她还没开始脫咧!”那个已带有几分醉意的红鼻子,吐着浓浓的酒味,近似咆哮地朝戴着面具的男人大吼。“经理加油,打他!”

  “经理,他是故意找⿇烦哟!”

  “对啊,吃了态心豹子胆啦,敢跟我们经理作对!”

  旁边那些小楼啰们,煽风点火地在旁煽动,而那个红鼻子自大地睨了Pub內其它人一眼,用拇指摸摸鼻子,歪歪斜斜地朝那个没啥表情的面具走去。

  在牠的手还没伸百之前便已吃了一记右钩拳,杀猪似的嚎叫一声之后,红鼻子狠狠地自地上想爬起来,但那面具的主人伸脚踩住他的咽喉。

  “节目单上明明写的是佛朗明哥舞,难道你看不懂?啊,抱歉,我忘了猪是文盲。”他冷冷地说完,转⾝护着阿紫站上舞台。“舞曲还不到结束的时候,我希望看完这么精采的钱,好吗?”

  阿紫眼角瞥见那来势汹汹的椅子,和举着它的红鼻子时,忍不住将手掩在嘴畔,但仍阻止不了逸出的惊呼声。

  “小心!”在听到阿紫的叫声后,所有的人也倒菗口气。

  戴着面具的男子利落地转⾝一个回踢,正中那红鼻子的膀下最脆弱之处,立时发出一连串的哀嚎,脸上一阵青一阵⽩,且流下成行的汗珠,弓着⾝子地在地上打滚。

  “我说过,我想把这支舞看完,任何想捣蛋的人,都是跟我过不去!”冷冷地说完,戴着面具的男人好整以暇地坐回牠的位子,朝阿紫一扬手。“请继续,好吗?”

  在诡异的气氛中,音乐又再度响起,阿紫満怀心事地接续她尚未完成的舞曲。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将所有心思都放在眼前这个男人⾝上了。

  沉默得几乎要令人窒息的Pub內,原本嚣闹沸腾的声音都已消失。只剩下凄凉哀怨的歌声,连绵不绝的吉他伴随阿紫手上的响板及鞋跟声,组成一串令人神伤的旋律和画面。

  吉他声嘎然而止,阿紫在最后的一个转⾝中放出末尾的响板声,捧起那长顺的长蓬裙,在所有人的热烈掌声中深深地一鞠躬,随即头也不回冲进了员工休息室。

  如同每次舞罢的感觉,⾖粒大的汗珠如失去控制般爬満阿紫全⾝的肌肤,使得那件薄薄的钱⾐,像是第二层⽪肤似的贴在她⾝上。

  听到后面有开门声,阿紫自限展的余光瞥见一团黑影子,她朝后头举⾼了双手。“美绫姐,⿇烦一下好不好?”

  背后的拉炼被一路拉到底,但阿紫颈背的汗⽑却也不由自主地全竖了起来,接收到那种混有刺痛和酸⿇感。

  猛然一回头,阿紫大骇地面对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具。

  “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店里员工的休息室,请你马上出去!”将不停颤抖的手蔵在⾝后,阿紫強忍住內心的害怕,人声地对那个人吼道。“不要靠近我,否则我要叫人了!”

  那张面具的主人仍是沉稳稳的向她走来,直到几乎和阿紫碰到了才停住脚步。

  “你叫啊,我只是来讨我那杯天使之吻而已!”带着掩不住的笑意,那男子缓缓地揭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令阿紫不知咳说是尴尬比较好,还是好气的容貌。

  懊死,怎么会是他!咬着下地盯着追个带些坏坏眼神,又哭得一脸很无辜德行的男人,一时之间阿紫也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办。

  “如何?”眼看各种表情在她脸上掠过,阿进双手泡在前,懒洋洋地问道。

  “什么如何?”决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最⾼原则,阿紫拉过条大浴巾包住自己,佣懒地斜倚在梳妆台前盯着他瞧。

  “我的天使之吻,你该不会这么健忘吧?健忘是老头子的专利,况且我昨天可是很⼲脆地把那杯毒得死人的“七八糟”一口喝光了。”阿进不打算被她轻易溜掉。

  “嗯…你没听人家说过吗?我的忘刚好比记強一点。再说,那已经是昨天的事,事过境迁,再提也没有意义了。我们要展望未来,千万不要沉涧于过去!”

  摇曳生婆地走到门边,阿紫刚要伸手去打开门,却被他自后头拦一抱。“你“既然你存心赖帐,那我只好分期付款地取回我的本金了,这…”阿进说着执起牠的手,放在圈一吻。“就算是头期款吧!”

  “你太放肆了!”阿紫提醒自己应该对她的肆无忌惮感到愤怒。但事实上,她却为心底那似狂风暴雨的波涛而感到不解。

  “是吗?无论你找出什么理由来拒绝我都无妨,我只会更有耐心地等着你开窍。”阿进那表情是绝顶的认真。

  “开窍?”整个脑袋像是被浆糊填満了,阿紫喃喃地重复着他所说的话。

  “嗯,全天下就是你跟我最配,我在这里郑重地告诉你:我打算使尽手段追你,非把你追到手不可!”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阿进谨慎其事地捧着阿紫的脸,一句一字地告诉她。

  理智总算稍微回到阿紫的脑袋瓜里了,她扬扬眉脸“似笑非笑地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是吗?先生,你是不是忘了件很重要的事了?”

  “有吗?”阿进欣赏着她,双手很快地将牠的双手反折到她背后去,拿下她手襄那个肴样子分量不轻的大理石烟灰缸。“宝贝儿啊,这玩意儿要是砸到头,你可就要背上个谋杀亲夫的罪名啰!”

  “谋…谋你的大头鬼,谁要嫁给你啊?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伎俩被他看穿,阿紫生着闷气地举起脚往他小腿踢去,看他痛得龇牙咧嘴,她的心情才好些。

  “唔,有意思,人家说打是爱骂是情。小辣椒,我想我一定会恨享受追求你的乐趣的!”阿进说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上啄了一口,然后在阿紫还回不过神来之前,已带着笑意自微开的门闪了出去。

  全⾝的热度彷佛全冲上头,阿紫头⽪发⿇地愣了几秒钟,然后才像大梦初醒般地直踝脚。“可恶,那是…那是我的初吻!”

  恨恨地追到门口,哪里还我得到阿进的人影,这令阿紫真是又羞又气。好,你给我记住!下回就不要让我遇上你,我定要你付出代价的!坐在更⾐室,阿紫一肚子火地自言自语。

  “阿进,你⼲嘛心情这么好啊?”疑惑地望着哼着歌的阿进,小李将手上的哑铃放下,坐在地上和大麦小麦这两只斑点狗玩。

  “没事,没事,嘻!”低下头偷笑了一会儿,进又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望着两过天青那道弧虹。“她现在大概已经气个半死了。”

  “谁啊?”小李还是一头露⽔地问下去。

  “我的心冤家。”阿进简单地说完,捧着那篮他刚剥好的核桃就要进屋里去,但被小李拉住。

  “柔柔又怎么啦?”

  “柔柔?柔柔怎么啦?”阿进一脸莫名其妙地反问。

  “要不然你说你的小冤家…”

  “噢,我指的不是柔柔那丫头。我说的是…算了,不说也罢,你要去接柔柔回来了吗?”

  “噢,阿进,你这算什么兄弟嘛!话说到一半就把人吊在那里!你说的心冤家到底是谁啊?”

  阿进将核桃放在桌上,故意打哈哈地甩甩手。“她啊,是棵不折不扣的小辣椒。我想了很久,对付她这种冷若冰霜、若桃李的女人,用追普通女人的方法,本只有失败的份,所以啊…”“所以怎么样?”小李好奇地整个人都要趴上桌子。

  “所以呢,我就出奇不意的正面出击,⼲脆百截了当的告诉她,全天下就只有我跟她最合拍。”

  “她怎么说?”小李叹为观止地吹了声口哨。

  “她也很⼲脆,叫我去死吧!”阿进将一旁的花生和河诠也混⼊核桃內,丝毫没有火气地回答。

  “叫你去死?那…”満脸疑惑的小季尾随着阿进往屋里走。

  “这表示我的将法有用啰!起码她不是冷冰冰没有反应了。”将那盒装了各种果实种子类的小盆子拿进厨房,阿进拉起了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走吧!”

  “走到哪里去?”小李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接到那个二十四小时报新闻的频道。

  “别看了,每⽇的新闻都离不开动杀人打劫火灾车祸等,看得多会令人心寒,好像世界上没有一处地方是‮全安‬的。”阿进说着抢过小李手里的遥控器,关上电视。

  “走吧,我跟你到公司去晃晃,柔柔说今天有个教煮菜的老师昨天飞去‮国美‬丁,看样子是逃难去的。所以找得去帮她上一堂课,只是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生学‬。”

  “阿进,说良心话,你究竟怕不怕九七呀?”懒洋洋地踩着油门,小李突然有感而发地问道。

  “有什么怕不怕的,最重要就是脚踏实地,努力工作。”阿进拉起‮全安‬带扣上,脸上已看不见他乎目的吊而郞当的样子。“你…现在后悔跟NICk回来吗?”

  “倒不是后悔,依我的个在哪个地方都一样。漂泊惯了,很难相信,我竟然已经在这个地方停留超过十年了。在当保安人员的⽇子里,天天提着脑袋上班,没有一天是睡得安稳的。自回到这里之后,我已经忘了那种时时悬在半空中的情况了。谁又想得到,现在又有九七这回事…”小李双手轻轻一转,整辆代表尊贵和财富的大房车,立即灵巧地转上车道。

  “是啊,我到现在还记得当初在北爱尔兰游时,街上到处是汽车炸弹,我们那条船就有几个船员,因为到那家咖啡厅吃东西而已,轨被炸得粉⾝碎骨。因此我才看破,到‮国美‬跳船,改行当厨师。直到遇到NICk,跟他回这里为止。”

  “算起来我们都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最重要是我们能活得开心!”

  “你说得对。我们在欧洲相识,然后跟NICk回来帮助他打理生意,已有十多年了。一直以来,大家相处融洽,实在是非常难得。而我们都爱在追襄生活,因伪这里始终是我们的家。”阿进转头望向车外。看看那些为生活而忙碌奔波的人,匆匆忙忙地赶路。

  “阿进,偶尔我会恨困惑,为什么你还不找个女人定下来。你有钱、长得不丑,而且我知道你比任何人都爱过家庭生活,更是喜小孩子…我真的搞不懂。”小李将车停下来,看到阿进口不转睛地望着前头那个跟着妈妈,正在过马路的小女孩时,他忍不住提出內心的疑惑。

  “我是想定下来啊!”阿进心不在焉地转过头来。“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的什么新新人类,她们的世界跟我们已经是相差十万八千里了,而我又没有Nik的好运,能找到像那样的女人,自小呵护她长大。年纪大一点的,个已经定型;年纪小的,本没法子沟通,除了…”

  “除了什么?”小李好奇地揪着他瞧。

  “唉,算了,说不定那棵小辣椒也是个令人不敢领教的什么新新人类呢!”阿进淡淡地说着,朝向他们招手的瞥卫挥挥手,自行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不,你听我说,哥,她登广告是要征你做什么助理的,什么时候变成清洁工了?”阿紫火冒三丈地在那里兜着圈子来回踱步。

  穿著一⾝浅灰⾊的连⾝工作服,⽟章手里拿着扫把和畚斗,脸上是清清楚楚的坦然。

  “阿紫,这好歹也是一份工作啊,哥也是凭劳力在‮钱赚‬,我不认为这个工作有什么不好!”拍拍阿紫的肩头,⽟章朝后头叫着清洁工的方向走去。

  “哥,是不是她故意刁难你,要你仿清洁工的?”不死心的阿紫,气冲冲地尾随在哥哥背后而行。

  “喂,清洁工,把那边擦⼲净,还有垃圾要倒,每天早上我们上班前,这些工作就该做好。呢,你是那个坐过牢的吧?”那个有着満头夸张俗丽髦发的女人,推推她如酱瓶底那种一圈圈光环的眼镜,颐指气使地探向⽟章。

  “是的。”⽟章面无表情地向她,毫不迟疑的回答她。一时之间,大清早仍像菜市场般糟杂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了下来,那些忙着讨论发型、⾐物、菜价、吃着火腿蛋治、⽩粥油条、面包茶的人们,全都像看个怪物般的盯着⽟章。

  面对那些混有恐惧和轻蔑的眼神,⽟章没有任何表情地走过去,用系在际的抹布,往那女人所指的地方走去,跪在地上用抹布昅⼲洒了一地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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