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龙书从极不舒慡的感觉中醒来,一双永远比矿石的温度还要低的黑眸中,已存在一个礼拜的⾎丝更加严重。
醒来后头一件事就是绷紧神经将全安带给系上,他必须仰赖这小小的全安带,免得自己一时失手宰了另一侧的拖油瓶。
这架机飞也很混蛋,他付的是头等舱的钱,座位与座位间竟然才那么一丁点大,他想伸长脚都难,这种待人的座椅到底是哪个⻳蛋设计的?这样要他窝上十几个小时?!要让他知道,肯定摘了他的头!
不过这都不比另一侧毫不间断的啜泣声来得令他抓狂。
你他妈的到底还要哭多久?
一名刚要走进来为客人服务的空姐听到他的话语,瞠大眼睛又慢慢的退了回去。
还好头等舱的客人很少,包括他才五位,否则空姐、空少们肯定有接不完的抱怨与议抗。
听到他的声音,那拖油瓶只是浑⾝一僵,就静止不动,没再出声。
你最好继续保持这样,要是让我再听见一丁点声音,别说摩纳哥的太,我保证让你连湾台的⽇落都见不到,听清楚了吗?他的威胁有力且有效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就见拖油瓶只是将整张脸埋进摺叠成厚层的⽑毯里,试图不让他听到哭声。
雷龙书倒是希望她藉此闷死自己,那他就省了事。
万九这死老头!还骗他说送他到摩纳哥是度假,为了犒赏他的辛劳,感恩他为公司的付出…犒赏个庇!那奷诈无能没庇眼的死老头本就是把他当成下人在用,替他提行李去到摩纳哥,不到三天又丢给他一个拖油瓶打发他回湾台。
老不死的万九!他该知道他雷龙书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要是以为他会对他的耳提面命不敢或忘,那他就是痴呆!
不过,他倒是不愁没地方出气。
正沉浸在使用各种方式凌⾝旁拖油瓶的感快中时,有人点了点他肩头,厉眸一扫,那空姐倒菗口冷气。
什么事?他冷冷的问。
抱歉,有您的卫星电话。
他极不耐的从座位上起⾝。当他伸展超过一九零的壮硕⾝材时,凶猛的气势更
是让头等舱里的其他乘客连偷瞄一眼都不敢。
等他接过抖著手的空姐递来的话筒,对方才说第一个字,他一止刻就是劈哩啪啦的一串国骂。
欸欸欸,阿书,对一个年近九旬的老人家用这种态度,你还有没有良心呀?万九虚弱的说,接著对话筒有气无力的咳了两声。
没有良心总比良心被狗吃了的死老头好。他说得咬牙切齿。
他太热中于辱骂万九,没发现艾玛正偷偷摸摸、不让他发现的侧⾝问进他⾝后的洗手间。
一进到洗手间,她马上反⾝上锁,将自己关在里头
扁是听到他的声音她两脚就开始发软,泪腺就会不由自主的分泌泪,接著他便露出琊恶的真面目,每隔半分钟就威胁要将她杀人灭口。
心想事成与小外也都被他给吓到,从三天前见到他后,她就再也没听见他们两个的声音了。
幸好她知道他们都还在她⾝边,否则到湾台不用三天,她一定会因为惊吓而暴毙死亡。
这时她又被穿透门板的咆哮声给吓得从马桶盖上跳起来。
你是老板又怎样?了不起我不⼲!反正我到哪里都比当家小鲍司的全安主任強,到时候你就自已接收那个动不动就眼泪鼻涕流一堆的万人厌!他昅口气。
还有,要是一个月后你不回湾台,我就把那女人给丢到马路上去当流莺,瞧她那个样,湾台止目定有一大堆男人想上她!不给万九回嘴的机会,雷龙书直接挂上电话。
回到座位上,他才发现拖油瓶不在座位上,空的座位总算让他顺眼了些。
虽然不奢望她掉出机飞外、消失在他生命里,但至少现在他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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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像坐了一辈子的机飞,他们终于抵达中正际国机场,但艾玛死赖在洗手间里不出来,任凭空姐、空少说破了嘴也没用。
歇了火的雷龙书又发飘了。
姓艾的,我警告你最后一遍,我数到三,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把这门给拆了,然后再把你全⾝上下的骨头打断,听见没有?一…二…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些话竟是出于、⽔远不说废话的自己的口中,瞧瞧这什么烂台词?
罢要喊出三,接到通知前来的航警为了避免他有破坏机飞设备的举动,准备好扑上去抓住他时,洗手间里的艾玛出声了。
你要我出去可以。她的声音在发抖,显然仍处于惊恐状态。除非你保证不再说要杀了我、打断我骨头之类的话,否则我宁愿饿死也不出去。
雷龙书气得隐约可听见自己脑⾎管的爆裂声。
你竟然还敢跟我谈条件!我告诉你,我不只要杀了你,还要喝你的…他的嘴巴被七手八脚的捂住,整个人被众人耝鲁的往后拖。
那你就慢慢等好了,你要是敢拆了门,我就马上咬⾆⽩口尽,反正跟你在一起生活一定比死还痛苦。艾玛不知门外的状况,隔著门叫嚷诉求。
几名空姐听了互视一番,对她的心情感同⾝受。
航站长站了出来,清清喉咙。
艾玛姐小,我们相信你的疑虑其来有出口,但是请你必须了解,这样的抗争是没有意义的,只会耽误待会搭乘本班机飞的乘客的时间及损害航空公司的信誉。请你出来做理的沟通,我们会尽全力协助你的,你…他的话被突然开了一条小细的门给打断。
航站长瞪大了眼,一是因为不知道出口己拥有如此上乘的说服力,二是因为见到艾玛的真面口口。
没想到里头竟会是个这么…这么我见忧怜的大美女!
瞧瞧那乌黑柔亮的卷曲长发,瞧那立体又精致的有如洋娃娃般的五官,微翘像两把小扇子的睫⽑,一管直的俏鼻,红的嘴,光滑如缎、⽩里透红的肌肤,纤瘦的⾝子,多么惹人怜爱…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将她吓成这样,得她将自己反锁在厕所里。
艾玛走了出来,一双眼睛肿得很,还一直不停的流眼泪。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他太可怕了…也许我再也没机会回摩纳哥了…她伤心的闭上眼。
空姐们不忍的上前去安慰她。
那你就别跟他在一起了,你可以先跟我们一起住,等你想回摩纳哥的时候再回去就行了,好不好?一个美丽的空姐好心的提议。
艾玛摇头摇,不行的,我答应过人,绝对要在湾台跟著接待人住到満二十岁才回去…她忽然想起这件事,眼泪神奇的止住了,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对呀!雷尼尔先生会这么代她一定是有他的理由,她知道他是为她好的,既然如此,他当然不可能找个真会将她杀了,还大卸八块的男人来当她的接待人呀!
雷尼尔先生之前也提醒过她,说接待人的脾气不算好,但这对她是考验,既然这样,那她这么抗拒不是很蠢吗?
想通了后,她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一点点。
接待人?有人要来接你吗?需不需要我们帮你打电话或送你去也行,顺便可以确保你的全安。那空姐说完后还戒慎的朝仍与察警们角力的雷龙书望了一眼。
谢谢你们,你们不但人长得漂亮,心地也那么善良,我真是幸运,一到湾台就遇到那么多的好人。
一直杵在一旁的航站长不甘被冷落,清了清喉咙。
姐小,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再见到那位先生,你可以安心的在湾台旅行,不受任何的恐惧威胁。他夸口保证道,急于向美女展示自己的能力。
艾玛的回答是一脸无奈。
她走上前去,看着被七、八名察警按庒在地上的雷龙书。他实在是个极为⾼壮的男人,所有警灿诩被腾折得汗⽔直流,而他居然还有馀力不停的叫嚣咆哮。
你们放开他吧,他是我的接待人,就算他要砍我,我也只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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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万九威胁停止捐助育幼院是什么意思?雷龙书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怒火在一回到家,听到育幼院张美芳老师的报告时,轰的一声又被引燃,炽烈的狂烧起来。
由于艾玛被他给丢在家门外,所以她只能透过布満灰尘的窗户向內望。
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雷龙书的神⾊,她实在忍不住要替那个瘦小的女人担忧。
张美芳一脸焦虑无措。
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院长听完万先生的电话后就病倒了,我探问之下才知道的。她诉说著事情发生经过。龙书,怎么办?育幼院增建的款贷还没缴完,还有孩子们的教育经费,若失去万先生的捐助,院里的孩子们怎么办?我简直连想都不敢想。她心慌又哀痛,抬手揩了揩眼角的泪⽔。
开设一家拥有一百五十多名院童的育幼院,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爱心之外,还得有金钱的补助,虽然善心人士的小额捐款不无小补,但育幼院主要仰赖的是万九先生每个月一百五十万元的捐助,这笔钱让他们有能力扩建残破的院舍,并支持孩子们无后顾之忧的追求更⾼的学问,一⽇一失去这笔收⼊,育幼院的境况将会变得无比艰困,许多计画势必被迫中断,孩子们的梦想也将斩。
还好龙书回来了,也许他能改变万先生的心立息,毕竟他待在万先生⾝边已十几年,两人早就情同⽗子。
那该死的老浑球!雷龙书在心里咬牙痛骂。
张老师,你先回去照顾院长,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放心好了,也请院长放宽心,一切都不会改变的。
送走张老师后,他马上抓起话筒。
那没心没肝没⾎没泪,头顶生疮脚底长脓的老不死,卑鄙的程度只可用恬不知聇四个字来形容!丢给他一个拖油瓶,害他回国在机场丢人现眼也就算了,现在还耍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要胁他?!
阿书?怎么,才到湾台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我啦,我知道你想我,但也不需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嘛!对了,你跟小艾玛相处得如何呀?她是不是非常令人怜惜?电话那头的老人犹有闲情的开他玩笑。
你马上把该给育幼院的补助付出去,你明知道育幼院少了那笔钱撑不下去,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呀?这种下十八层地狱的事也做得出来?他也不罗唆,劈头就骂。
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做呀!万九中气十⾜的喊冤。你知不知道我那家小鲍司可是有摩纳哥国王的支持才开得起来的,要不是他提供欧洲的香料货源,小鲍司怎么可能开到现在,偏偏你在机场让艾玛姐小成了委屈的受害者的消息传到这来,雷尼尔国王很不⾼兴,威胁要断了我的生路,你说我能怎么办?小鲍司倒了,我也没钱关照育幼院,我只是先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你到底想说什么?脸⾊已转为铁青,他握著话筒的手爆出青筋。
好好照顾艾玛姐小,你好好照顾她,就等于好好照顾育幼院,这样应该很划算吧。
多久?我必须忍受她多久?雷龙书做了个长长的深呼昅,直到肺部快炸开。
两三个月或三四个月或五六个月吧,最长不超过一年…老人含糊其词。
有些时候真话是说不得的。
一个月!雷龙书斩钉截铁的道。你最好在三个月內回来把她带离我的视线,否则她若脚断掉、脸破相、重病加⾝都不⼲我庇事,我说得够明⽩了吧?不给万九回应的机会,他啪地一声摔上电话,之后又诅咒了一长串,才稍稍冷静下来。
既然万人厌在他手上,他也不怕老头子搞花样。
他走过去打开门,对门外吆喝一声。
进来,我有话问你。
这还是他头一次平和的跟她说话!艾玛在惊奇之余不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提著行李走进屋里。
一进屋,她又被屋里的象给吓到了!
这本就像是垃圾堆。黑⾊的沙发上头丢満了⾐服,桌上散落著吃剩的零食与泡面,还有啤酒罐,地上厚厚一层泥土,好几个清晰的黑⾊鞋印印在上头,地砖连颜⾊、花纹都无法分辨;角落的电视好像也很久没开了,上头挂著﹂条…四角內!內上头还被半瓶可乐给庒著…眼角余光瞄到他穿著鞋子的脚边有个移动中的小物体…蟑螂!她惊了声,往后退了一大步,幸好蟑螂在中途拐了个弯,没有朝她的脚边爬来。
坐下。他大手一挥,一庇股往离自己最近的单人沙发坐下,庞大的⾝躯直接庒在成堆的⾐服上,丝毫不以为意。
坐…这里?艾玛怯怯的瞧了眼満是⾐服的长沙发,实在无法学他那么洒脫,而且沙发上还有內跟內⾐,甚至她还眼尖的瞄到一件罩被埋在沙发的最角落。
废话!难不成还要我让座呀?雷龙书怒喝。嫌就把⾐服扫到地上去不会呀?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这女人还真是废话特多。
艾玛畏惧他的恶势力,只好小心翼翼的拈起⾐服放到一旁,清出一个小空间后,这才坐下,但还得小心翼翼的不去碰到挂在沙发上,离她的背只有毫厘之差的脏⾐服。
将行李袋放在脚边,她连做个深呼昅都不敢,但她的目光仍勇敢的停留在他脸上。
这也是雷龙书头一次稍稍用正眼看她,一接触到她的眼睛,一道奇异的悉感隐隐的从尾椎处直窜上头⽪,勾起他潜蔵在记忆中最珍爱的一双眼睛,也是这么的圆亮纯洁…
他甩甩头。
不可能的,除非再回到过去,否则再也不可能有人会拥有那样一双令他揪心的眼眸,更何况是眼前这个女人。
我先警告你,本大爷我天生不是块会照顾人的料,你最好别奢望我会照顾你。还有,我虽然还没打过女人,但可不保证不会破例,所以你在湾台的这几个月最好安分一点,不要惹我生气。他愈说愈不耐烦。
请问我要住在哪?他一说完,她马上开口。
希望不是住在这里,刚才他说话时,她总共看见五只蟑螂从地板爬过,每看见一只,她的头⽪就发⿇一次,以至于没清楚听见他说的话。
你要是有钱,我可以帮你订饭店。
我没钱…
没钱还罗唆什么?他⽩她一眼。楼上还有一间空房间,你可以住那里。
用迫不及待都无法完整表达艾玛的心情,她一把抓起行李。
我可以去看看吗?她还是礼貌的问了下。
我有绑住你的脚吗?
不去介意他口气总是那么冲,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跑去,楼梯扶手蒙了层灰,她连碰都不敢碰。
二楼有两间房间,她开启了其中一间,那儿摆満了一些破旧的大型家具和许多纸箱。
她往另一房门走去,一打开,顿时傻眼。
这真的是一间名副其实的空房间,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光,许多灰尘在光中飞舞著。
她提著行李走下楼。
楼上的房间没有。她坐回沙发。
雷龙书翻了个⽩眼。所以我说是空房间呀。
那怎么办?我要睡哪?
屋外的天⾊愈来愈暗了,她的眼⽪也愈来愈重,总不能睡在地板上吧?屋里的地板跟屋外的地一样脏。
沙发。
什么?!她倒菗口冷气,她真的听见自己最不想听到的回答了吗?
不要!这里好多蟑螂!那些蟑螂会爬到她的⾝上下蛋。
蟑螂有什么好怕的?雷龙书鄙夷的嗤了声。
艾玛突然想到那些空姐,就像绝处逢生,她连忙从上⾐口袋里拿出空姐们塞给她的名片。
这几天我先住外面…雷尼尔慈祥的面孔忽地在她的眼前浮现,她的话倏地停住,又困难的将名片放回口袋里。
这才她到湾台的第一天,若因为这样就开口求援,那未来的⽇子怎么办?她要学习的是勇敢与坚強,而不是搬救兵。
虽然打消了求救的念头,也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她还是极难接受自己将在这蟑螂横行、脏不堪的地方过夜的事实,忍不住嘤嘤啜泣了起来。
雷龙书无法置信的看着她上女人从哪里生出那么多眼泪来流呀?
既然在湾台那么痛苦,你为什么不乾脆回摩纳哥去呀?你觉得湾台很好玩吗?一点也不!我告诉你,湾台每天都有杀人放火、強盗抢劫,这里一点都不好玩,风景一点都不美,你要是聪明的话,就该带著行李飞回摩纳哥去。他使出恶劣的威吓手段。
艾玛瞧了他不怀好意的表情一眼,愤而将泪⽔抹去,起⾝将占据沙发的⾐服一件一件的拿起,整理起沙发来。
我不会回去的,还没学习到勇气与坚強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不管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就算必须睡在満是蟑螂的地板我也认了。她固执的低喃。
什么东西?你刚说什么,学习勇气跟坚強?我没听错吧?他怪叫道。
你没听错,我到湾台就是要来学习勇气与坚強,不过一定不是跟你学,你这个自大狂。
他霍地从沙发上站起二玛吓得后退一小步,随后站定,目光惊疑不定又不屈服的看着他。
可是这实在有点难,因为他光只是站在那里,整个客厅就暗了一大半,也更显得他沉可怕,像个怪物…
她想起跟他第一次在摩纳哥皇宮里头见面时,他⾝旁的老虎就吓得她晕倒过去;但现在比较好了,至少她还站得住,虽然脚还是有点软。
这一定就是雷尼尔先生要他当她的接待人的主要原因,藉此机会训练她的勇气,毕竟要待在这样的男人⾝边,非得有过人的胆量不可。
难怪人说姜是老的辣,雷尼尔先生真是太厉害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雷龙书朝她走过来,方才的吊儿郞当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的是一脸的漠然与冷峻。
他人⾼大,长得也耝犷,一张脸棱角分明,像雕刻艺术家几个大刀就完成的作品,少了细腻,浑⾝上下充満暴戾,像只要一拳就能将个成年人活活打死一般,令人望之却步。
冷不防的,他伸出一只手掐住艾玛的下巴,力道大到只要他的手指微微往內一缩,她的下巴就碎成灰。
艾玛痛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连声哀嚎也没有,虽然害怕,她仍瞠大眼睛直瞪著他。
长到二十六岁,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如此毫不畏怯的直盯著自己看,雷龙书在发火之馀,也不免感到些许佩服。
这连他都不怕的女人竟然放著好⽇子不过,飘洋过海到湾台来学习勇气?她该学的是怎样变成没⾎没泪的人才是,关于这点他就很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