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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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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开餐盘里的青椒,岳幼堇鄙夷地睨着那美丽的绿⾊食物扮鬼脸。

  凡是她认为外表看起来丑丑的东西,全在她挑食的范围之內;例如苦瓜,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丑东西,然后像青椒、茄子、榴之类,包括长得怪怪的火龙果,也在她的否决范围。

  东西还没吃到嘴里,单单看到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模样就没了食,何况还得将它们放到嘴里?呵!免谈!

  “挑食对⾝体不好。”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他就是今天的男主角谭恪亚。他注意她的动作好一会儿了,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人还会挑食。

  “嗯?”岳幼堇眨了眨眼,神经质地将视线定在对面那个在她看来长得过分⽩净、像极了吃软饭的男人。“你在说我吗?”

  “是。”漾开和煦的笑,谭恪亚的眼儿微眯“我们园里难免会收到挑食的小朋友,那些孩子的成长速度,往往较不挑食的孩子来得差;你的运动量那么大,对你而言,挑食是个特别不好的习惯。”

  “园里?”咦?这家伙是⼲什么的?刚才介绍人在介绍他的⾝家背景时,她本心不在焉,所以除了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动物园吗?”把动物当成小朋友?怪人一个。

  “不,是幼儿园。”谭恪亚不以为然,依然笑容満面。

  “啊?”她愣住了,不自觉地多看他两眼“你是说…你在幼儿园任教?”老天!她是⾼中的体育老师,对幼儿教育距离太远,都不晓得现在的幼儿园有男老师。

  实在是土毙了!

  “不,我是园长。”扯开优雅的嘴角,他极有耐心地、重复地介绍着自己的工作“除了园里的內务之外,还兼任幼儿体能老师。”

  换言之,以她任教学校的制度来看,他就是校长;兼任幼儿体能老师,大概就跟她一样,是个体育老师的意思。

  “喔。”她不想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但她克制不住“原来我们是同行。”说完话,一张嘴还合不起来,因为这家伙完全颠覆她对幼儿园园长的印象。

  在她的认知里,幼儿园园长该是个有点年纪,然后较具威严的老女人,而不是像他这样,像个…小⽩脸似的大男人。

  太诡异了。

  “可以这么说。”谭恪亚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她特地挑出来的青椒,心里着实觉得可惜,忍不住为她上了一堂营养课“幼堇,你不知道青椒里含有大量的β胡萝卜素和维生素C吗?β胡萝卜素可转换成维生素A,对视力有很大的帮助,维生素C则有助于⾎管扩张和增強修补损伤组织的能力,更可以去斑美⽩,对女孩子而言,都是很重要的营养成分。”

  “啊?”岳幼堇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大脑有点运转不良。她最怕这种营养啦、生物啦、科学之类的东西,单单听到那些名词,她就一个头N个大,不然她也不必选择不用大脑的体育系“嘿、嘿嘿…”除了⼲笑,她还是只能⼲笑,不然还能怎么办咧?

  “呃,不好意思,我习惯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这是在幼儿园里养成的习惯,他几乎不用思索便将它应用在⽇常生活里,戒都戒不掉;看她略显呆愣的模样,让他有丝懊恼。

  “那没关系啦!”率地挥挥手,她不会把这等小事看得太严重“名字本来就是取来让人叫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一副适应不良的样子?

  切了块猪排放进嘴里,岳幼堇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顾形象地边吃边讲话:“偶忍样(我怎样)?”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谭恪亚再度忍不住犯了职业病。

  岳幼堇停下进食的动作,把口里的菜肴挤到左边,手指随意抹了抹嘴角。“你这个人规矩怎么那么多?”实在是够烦的。

  “我是担心你噎着了。”沮丧地撑起好看的眉,谭恪亚显得有点哀怨。

  “呸呸呸,你别诅咒我。”睐了他一眼,岳幼堇继续大啖起来。

  “唉…”伸出手,谭恪亚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停顿半晌后,终究忍了下来。

  他的条件还算不错,长得应该也还可以,可是每回相亲都注定败北。

  其实他知道原因。现在的女人似乎都不太喜小孩…呃,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应该是说她们不太喜别人的小孩;偶尔跟孩子们玩玩、逗逗他们可以,但要她们长期跟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为伍,十个有九个不都愿意。

  虽然他可以选择园里的老师成为伴侣,但人类的感情过于复杂,他不想因为情感的牵扯而失去园里任何一位优秀的老师,所以他从不追求自己园里的女老师。

  当然,除了他的职业背景,最大的问题出自于他的“敬业”幼儿园时期的孩子们,活动力特别旺盛,动静之间,经常会忘记老师们常常提醒过的各项规定。⾝为园长,只要孩子们稍有不注意的地方,他便会好声好气地提醒,久而久之,就成了要不得的习惯。

  除了在园內的时间外,他在平时的生活中也经常如此,所以没有女人受得了他的嗦,说得更⽩话一点,‮生新‬代称之为“⻳⽑”因此之前的相亲没一次成功。

  看着那堆像小山一般的青椒,谭恪亚有点坐立难安。他实在很想劝岳幼堇吃掉那堆有营养的青椒,又担心她嫌弃自己太过唠叨,因为他觉得岳幼堇是个蛮特别的女人,而他并不觉得讨厌。

  每回相亲遇到的女人,虽然大部分的礼仪都还算合格,但却显得做作不自然。吃多了怕胖、难吃也不敢说,讲一句话拐十八个弯,害得他猜半天才能猜得出对方的意思。

  但岳幼堇不同。虽然她看起来有点…呃,耝枝大叶,餐桌礼仪也称不上及格,挑食更是个致命伤,但她的率直着实昅引着他,至少她会坦⽩地对他说:你这个人规矩怎么那么多?而不是像其它女人,当面讲的都是客套话,之后却在背后伤人。

  他不想放弃这个坦⽩又率直,笑起来很光的女人。

  如果是她,一定不会拒绝跟孩子们亲近…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深信不疑。

  “哎呀,老人家的膀胱就是不好,没坐两下就直跑厕所。”冯茵茵和介绍人自洗手间里出来,大老远就扯开嗓门喳喳呼呼。“谁教你喝那么多咖啡?”以狂风之姿扫光眼前的猪排饭,岳幼堇的餐盘看来颇为狼狈,残留点点饭粒不说,最醒目的还是那堆青椒。“咖啡利尿,而且会让人亢奋,晚上睡不着可别赖我陪你聊天。”

  “你这丫头,用餐的时候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冯茵茵大咧咧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差点没将她拍进満是青椒的餐盘里“不好意思啊,谭先生,我们幼堇就是耝鲁了点,她没啥恶意的。”

  “唉,有人这么损自己的女儿吗?”岳幼堇不満地着后脑,不忘跟⺟亲来番⾆战“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啊?”

  “你给我闭嘴啦!”冯茵茵拧了下她的手臂,扯着尴尬的笑脸对上谭恪亚“她就是这个样,谭先生可千万别介意。”

  冯茵茵对谭恪亚満意极了,斯斯文文带有浓浓的书卷气,又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了,经济上绝对不会有问题;幼堇要是真能嫁给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一定每天三炷香感谢神明。

  不过看起来似乎困难重重。如果她是男人,除非瞎了眼,不然怎么可能娶幼堇这种耝鲁又没大脑的女人回家当老婆?带出去多没面子啊!哎…“很痛耶!”岳幼堇完全不了解⺟亲的用心良苦,她着手臂,含怨地瞪了冯茵茵一眼“肯定要淤青了啦!”

  “不会,伯⺟别放在心上。”向冯茵茵浅浅一笑,他指了指餐盘里的“青椒山”“把青椒吃了,我说过它会增強修补损伤组织的功能,多吃一点儿,或许就不会淤青了。”

  “油…”岳幼堇嫌恶地撇撇嘴“才不要,那么丑的东西肯定很难吃!”她早有既定印象,不肯妥协。

  “不难吃,事实上它好吃的呢。”夹起她盘里的一片青椒,他还做示范动作…吃给她看“你看,好吃又营养,我不会骗人的。”

  “是…吗…”岳幼堇的尾音拖得老长,満脸狐疑的神⾊“才怪!你是幼儿园园长耶,谁不晓得幼儿园的老师最会演戏了,否则怎能将那些小表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的是实话。”谭恪亚并不放弃,仍旧企图说服她“不然你试吃一块好不好?一块就好。”上帝保佑,希望她会喜青椒微呛的气味。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她不耐烦地拧起眉“我就是不想吃怎么样?你咬我啊!”“呃…”谭恪亚被她这么一抢⽩,刹那间有丝怔然,缓缓放下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你,只是以为这样对你会有帮助;既然你不想吃…就别吃了吧。”

  岳幼堇虽然不拘小节,但并不代表她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事实上,她的心比⾖腐还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那一种。

  如果现在谭恪亚硬着她吃青椒,以她冲动的格,绝对会跟他狠狠杠上,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可偏偏这个谭恪亚却露出那种“我见犹怜”的委屈神态,她的软心肠又无可救葯地瘫痪了,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咄咄人,令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喂,你是男人,可不可以别露出那种便秘脸?”秀眉拧了十八个结,拿起筷子的手沉重万分“就一块喔!”

  “嗯?”谭恪亚没想到她会改变心意,见她慢慢地夹起一块盘里最小的青椒,他温柔地笑了“如果喜,不妨多吃几块。”

  凝视着青椒的眼带着強烈的挣扎,仿佛筷子上是火热的炭块,已经灼得她喉咙发⼲,不得不猛呑口⽔润喉。“你自己说只吃一块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好,就一块。”他并不躁进,只要她肯吃第一块,或许以后就会试着吃更多的二三四五六块“吃啊,我知道你办得到。”

  岳幼堇狼狈地瞪他一眼,仿佛有种回到幼年时代面对着幼儿园老师的错觉。“好、好啦!别催啦!我吃就是了。”受不了,她⼲吗这么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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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茵茵饶富兴味地瞧着眼前的小儿小女,忍不住朝介绍人笑了一下,搞得介绍人莫名其妙,只得呆呆地傻笑回礼。

  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呃,不是,是人总有那么一两个克星,她这个女儿自己教不来,让道道地地的园长来教岂不更妙?虽然他的方式怪了点儿。

  男人通常不是采取霸道的手段就是命令的语气,往往没有理由地要求女人往东向西,但这个谭恪亚不同,他用的是柔手段,对付幼堇这种硬脾气的女人刚刚好。

  啊!人生多美妙,她也许可以准备把女儿打包丢出门了。

  岳幼堇挣扎了许久,硬是忍下捏住鼻子的冲动,倏地闭上眼,快、狠、准地将青椒放⼊口中,咀嚼、呑咽,整个动作花了不到三秒钟,直到确定那块青椒没有卡在喉管,她才眨了眨眼,眸心透出一股惊异。

  “好吃吗?”谭恪亚问得迫不及待。事实上,他是屏气凝神地注意着她的动作,直到现在一口气还憋在口,气闷得有点难受。

  双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她没有任何评语,只是忍不住又多看了盘里的青椒两眼。

  “幼堇?”唉,到底这口气到何时才能口?

  “还可以啦!”她甩了甩手,依然是率的大动作,但两颊却微微发烫,仿佛没把话说完。

  细细审视她微赧的神⾊,谭恪亚若有所悟,也大大地松了口气。“那么,看在我没有骗你的分上,可不可以赏脸再多吃一块?”

  她的眼亮了一下,一下子而已,但已⾜够让他看得清楚。“再一块?”

  “嗯,再一块。”很好,看来她并不讨厌青椒的味道。

  “就一块?”她的声音扬⾼了半个Key。

  “就一块。”不会吧?一块青椒值得她这么讨价还价吗?难道他估计错误?

  “只能再一块吗?”好吧好吧,她承认这丑丑的青椒,实在是出乎她意料的美味,但这男人也未免小气得过火,只准她再吃一块…为什么?明明整盘都是她的,莫非他也觊觎她的青椒?

  这下子连冯茵茵都傻眼了。打从岳幼堇两三岁时,在市场上看过青椒未处理前的完整模样后,她就死都不肯吃青椒,没想到谭恪亚的三言两语,竟改变了她二十几年来对青椒的厌恶。

  这回岳幼堇这只胭脂马,八成遇上她命定的关老爷了。冯茵茵暗慡在心头。

  “当然不止,最好你能全将它吃光。”谭恪亚忍住发笑的冲动,临时产生开她玩笑的兴致“你不知道饭菜不能剩下的吗?像你这样没把饭粒和菜肴吃⼲净,将来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什么啊?”得到他的“恩准”岳幼堇乐得扫光盘里的青椒,这次对他的话多了点儿信服“有什么好后悔的?”

  “没将饭菜吃⼲净的女孩,将来会嫁个⿇子脸的男人。”好像每个长辈都会拿这点来唬弄小孩,他也借此拿来以讹传讹“你想嫁个⿇子脸丈夫吗?”

  “讲!”天呐!她连青椒都看不顺眼,怎能接受⿇子脸丈夫?!“你别吓我!”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丑东西,那是她的“死门”

  “我没吓你。”轻瞄了眼闷笑到快得內伤的冯茵茵,他神秘兮兮地语带暗示“不信可以问你妈妈。”他相信,冯茵茵一定乐得配合。

  岳幼堇惊恐地睁大眼,眨都没敢眨一下地向⺟亲求证:“妈?他说的是骗人的对不对?”

  “谭先生是教职人员耶,怎么可能骗人?”冯茵茵正经地板起脸“还记得你阿香姨吧?她丈夫不就満脸⿇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阿香姨从小就不曾把饭菜吃⼲净,所以才嫁给你阿香姨丈的。”岳幼堇的整个下巴几乎掉下。她永远记得阿香姨丈那副“尊容”她小时候就被他吓哭了好几次,还非得到庙里收惊才能恢复正常。

  “阿、阿香姨?没有啊,她都把饭菜吃⼲净…”老妈骗人!她跟阿香姨吃过好几顿饭,从没发现阿香姨有这种“恶习”

  “哎…”冯茵茵夸张地叹了口气,佯装可惜地按了按太⽳“那是嫁了你阿香姨丈之后才改的嘛!可惜嫁都嫁了,生米煮成了饭,你说,婚后再来改,来得及吗?”

  岳幼堇狠狠地菗了口气,她惊恐地瞪着自己不甚⼲净的餐盘,恍惚地看着谭恪亚。“那…我还没嫁人,现在改…应该来得及吧?!”

  “哎,看你的诚意喽!”谭恪亚发现她真的很天真,好像他园里的孩子一样,而他就特别欣赏她这一点。

  岳幼堇握紧手上的筷子,不由分说地清光餐盘里的所有东西,连她以前最讨厌的青椒、姜丝都呑得一乾二净,差点没把盘子也给吃下肚子。

  “这样…可以了吗?”讨好似的,她拿着几近光亮的盘面给谭恪亚看,认真的程度几乎比品学兼优的‮生学‬还专注。

  “很好,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谭恪亚的心都软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她一见倾心“这里有颗饭粒。”不假思索地,他伸手拈起附着在她角的一颗饭粒,凭着反动作,他直接放⼊她的口中。

  “吭…”岳幼堇差点没让他的举动吓死,心口猛地惴惴跳。

  怎么回事?她的心脏一向很健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怦然跳,即使参加烈的百米赛跑都不曾。她该不会患了心杂音或是心肌保塞吧?不然心跳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幼堇,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没发现她的异样,他开始有了想把握一个女人的冲动,率先提出邀请。

  “嗄?”完了!怎么光是听他叫唤自己的名字,心跳就比刚才多了好几拍?不行,这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为了她的小命着想,她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险保‬“我…呃,我肚子痛,想回家‮便大‬。”

  冯茵茵差点没当场昏倒。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有女孩子会在相亲时说这么没大脑又不卫生的话吗?天啊!地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一肠子通到底的女儿?

  “肚子痛?”谭恪亚当真以为她不舒服,眉头浮起淡淡的忧心“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不不…不用了,我回家呑颗止痛葯就行了。”她忙不迭地连声拒绝。

  开什么玩笑?逃都来不及了,还让他跟去医院?

  “止痛葯伤肝呐!”谭恪亚的眉心深深皱起,起⾝拿着账单准备去柜台买单“不行,我还是陪你到医院走一趟。伯⺟,不好意思,请等我一下。”

  瞧着他飞也似的跑到柜台结账,岳幼堇整张脸垮了下来。“拜托!他还当真呐?真⽩痴!”

  “人家是担心你,扯这种谎羞不羞啊?”冯茵茵气得戳她的额头,戳得她脑袋前后摇晃。

  想都没想,她快人快语地脫口而出:“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担心个庇啊!”“呃,我想,谭先生对你的印象应该不错,很有发展的可能。”介绍人额上布満冷汗。她是职业媒人,由于冯茵茵的委托才接下岳幼堇的案子,却对她的率直极为头痛。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气质又耝鲁的女孩,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不会吧?!”岳幼堇吓得不轻,健康的肤⾊瞬间刷⽩“妈,我不喜他啦!我先走人了,你想办法帮我推掉。”二话不说,她脚底抹油…溜!

  “唉!幼…”冯茵茵一时反应不及,硬是让她逃了个无影无踪。哎…这丫头没什么长处,就是跑得特别快,她真后悔自己,没事⼲吗生了这么个长腿的她。

  岸完账回到位子前的谭恪亚没看到岳幼堇,忙出声询问“伯⺟,幼堇呢?”

  “谭先生,岳‮姐小‬她…”介绍人才一张口,就让冯茵茵抢了话。

  “呃,是这样,她肚子痛得受不了,先回家‘清仓’了。”冯茵茵不犊烊着介绍人的脚,就是不让她实话实说。

  她那女儿胡涂了,她这个做娘的可不胡涂。这么优秀的男人,留给别人太可惜了,她还是赶紧设计将幼堇跟他“送做堆”

  “喔。”谭恪亚看向透明的玻璃门,眸底掩不住淡淡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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