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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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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阒静的夜晚,天边繁星摺照,莹亮的月光轻轻柔柔地洒落在袭香阁外那抹纤巧的⾝影上。

  这是⾕向晚来到破雷山庄的第一晚,她雀跃得无法成眠,便⼲脆起⾝漫步至房外。

  一走出楼阁,沁凉的夜风拂来,带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雅花香。她风伫立在回廊上,仰首望着天边的月儿。

  “月又快圆了…”她轻声低语,一颗心像忽然间生出了羽翼,伴着夜风飞扬到将近一个月前的姻缘湖畔。

  在遇见牧初扬之前,她本从未想过自己的姻缘,会牵系在聚落之外的男人⾝上。

  她的心里一直很清楚,爹原本属意由封无尘当她的夫婿。封无尘是爹的一个手下,不但有着俊美魔魅的外表,⾝手更是不凡。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封无尘在替爹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爱上了一名唤作梅夕裳的美丽女子。

  为了梅夕裳,封无尘不惜背叛爹和聚落里的人,不顾一切地带着心爱的伊人远走⾼飞。

  那时她嘴上虽是安抚着愤怒不已的爹,心里却是由衷地祝福他们,因为她向来只将封无尘当成一位兄长,如今他找到了与他真心相爱的女子,她自然也为他们感到快。

  而向来与她情同姐妹的童采⾐,前些⽇子也去了扬州城,虽说目的是为了替爹执行任务,但她知道对童采⾐来说,任务只是次要的,她主要是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幸福!

  打从很久以前开始,她就一直悄悄羡慕着童采⾐,因为她不但有着明媚妍丽的容貌、慧黠聪颖的机智,还有着寻常女子所没有的勇敢与坚強。

  不过如今,她终于也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来到牧初扬⾝边。

  回想起今天那个炽狂的吻,无限的羞意便飞上双颊,将她雪嫰的肌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

  她终于知道,那夜在姻缘湖畔的四相贴,本不能算是个吻,真正的‮吻亲‬是…

  忆起牧初扬的⾆是如何的与她,⾕向晚颊边的‮晕红‬蓦然加深,脸上的热度几乎要让拂面的夜风也发烫了。

  不愿让人瞧见她此刻面红似火的模样,她旋过⾝,正打算回袭香阁去,却听见⾝后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叱。

  “站住!”

  比向晚诧异地回过头,看见一名女子走了过来。

  “你是…”⾕向晚细细地打量对方,认出她就是今天在大厅里,首先对她的⾝分提出质疑的那名女子。

  “我叫杜京云,是少主的得力手下。”她的口气带着几分倨傲,明显地不把这位未来的女主人放在眼里。

  “杜姑娘,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向晚客气地询问。

  不知道是否是她多心了,眼前这位杜姑娘似乎来意不善?难道她有哪里惹到她了吗?

  “你真的是傅婉儿吗?”杜京云一开口就是‮辣火‬辣的质问。

  比向晚一愣,没想到牧初扬都已经确认过了,竟还会有人仍对她存疑。

  “今天在大厅里,我不是已经证明了我的⾝分吗?杜姑娘为什么还会有这种疑问?”

  “证明?哼,你只不过证明了那凤凰⽟璧是少主所给的信物!东西虽然是真的,人可就未必了!说不定你是青龙堡派来的奷细,杀了傅婉儿之后,再带着从她⾝上搜出的东西前来破雷山庄!”

  杜京云毫不友善地瞪着⾕向晚,打从心底对这个自己找上们的“傅婉儿”感到怀疑。

  她虽然从没见过傅婉儿,但总觉得⾝为一方霸主的女儿,不该是这样一个清灵似⽔、温婉细致的女子。

  比向晚暗暗一惊,虽然杜京云猜测的方向不对,但还是有一部分说对了…她的确是凭着从傅婉儿⾝上取出来的信物,才能够顺利的以傅婉儿的⾝分来到破雷山庄。

  “怎么?被我猜中,所以无话可说了?”杜京云咄咄人地质问,非要掀开她的假面具不可!

  “我不是无话可说,而是没必要再多对你解释些什么。”⾕向晚勇敢地展开小小反击,她虽然柔弱,却也不是能任人随意欺侮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初扬已经确认了我的⾝分,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多说什么?”

  “你…”杜京云的脸⾊骤变,不仅是因为无法反驳⾕向晚的话,更是为了她对牧初扬的称呼。她竟叫少主…初扬!?

  自从她十岁进⼊破雷山庄,成为牧初扬的手下以来,她对他始终忠心耿耿。

  她的一片⾚忱,不只因为牧初扬是她的主子,更是因为从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心中就有无法灭绝的爱意,与⽇俱增地孳长着。

  然而,尽管她对牧初扬有万般的爱恋,她始终还是恭恭敬敬地唤他一声少主,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可这女人才来破雷山庄的第一天,竟就亲昵地直呼他的名字!

  当她今天亲眼看见少主吻她时,強烈的嫉妒宛如一簇熊熊烈焰,烧痛了她的心,她恨不能取而代之,成为被少主拥在怀中绵‮吻亲‬的女子!

  杜京云恨恨地咬牙说道:“就算你真的是傅婉儿,也别妄想真的能得到少主的爱怜!”

  “为什么?”

  “哼,你以为少主为什么要娶你?说穿了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破雷山庄的声势与影响力更加壮大!少主本不在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要娶的,只是‘北方霸主傅天萧的女儿’这个⾝分!”

  比向晚闻言脸⾊一⽩,惊愕得跟随数步。

  这真的是牧初扬要娶傅婉儿的原因?

  为了野心,为了扩展势力,他竟不在乎即将娶的是什么样的女子,甚至连对方的美丑、情也全然不在意?

  他竟是如此冷情而残酷的一个人!?

  见她脸⾊刷⽩,杜京云的心里终于感到一丝快意。

  “如果你是青龙堡派来的奷细,最好趁少主发现你的真面目之前滚开!要不然到时候你绝对会死无葬⾝之地!”

  她私心希望眼前的傅婉儿是个冒牌货,更希望真正的傅婉儿已经死了,这样少主就不会娶,那么至少在短时间內,她还可以继续作着痴心妄想的美梦。

  比向晚回过神来,望着杜京云那双被妒火烧红的眼,忽然明⽩了她为何对自己充満敌意。

  “多谢你的提醒,但我的的确确是傅婉儿,不是什么青龙堡的奷细。倒是你,对于永远不可能属于你的,还是别存有太多奢想才好。”她并不是刻意嘲讽,而是真心的劝出口。

  “你…哼,不必你多事!”杜京云的心事被当面说破,一阵狼狈涌上心头,当场恼羞成怒地扭⾝离开。

  看着杜京云离去的背影.⾕向晚的心中没有半分胜利的快意,反而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怅然。

  只要一想到牧初扬是为了野心而娶,她的心口就泛起了一阵细细的疼…为他而感到心疼。

  他怎能纯粹以利益的角度来衡量一桩姻缘的价值?她始终深信,能够成为一对夫,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澄澈的明眸浮现一抹坚决的光芒,她决定要竭尽所能地止他知道…感情有多么美好、多么珍贵!

  一匹红鬃骏马以平稳的速度在原野奔驰,最后停在一处草丘上。

  单手持缰坐立在马背上的,是英姿焕发的牧初扬,而⾕向晚则侧坐在他⾝前,那纤柔娇小的⾝子,光凭他一只手臂的力量就⾜以牢牢地拥住。

  面而来的飒飒清风,撩起了她飘飞的长发与他浓密的黑发,两人青丝绕,缱缱绻绻。

  牧初扬的黑眸环顾四周,神⾊间尽是満満的狂傲与自负。煦亮的⽇光洒落在他刚棱的俊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意气风发。

  “从刚才到现在,你所见的一切,全都是破雷山庄的领地!”

  比向晚的嘴里应了声,心绪却无法集中在他的话上。从昨夜一直到现在,杜京云的话始终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不去。

  如果他真是为了破雷山庄的声势,才决定和北方霸主傅天萧联姻,那么她冒充傅婉儿的事还可以维持多久?

  她既然不是傅天萧的女儿,自然不可能为破雷山庄带来任何的利益,也许她的谎言很快就会被拆穿,说不定还会引发一场难以预料的风暴。

  如果在那天来临之时,牧初扬还不够爱她,甚至本没有爱上她,那么他…会不会在震怒之下一把扼断她的颈子?

  “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牧初扬环在她上的手臂蓦然一收,将她的⾝子搂得更紧。

  “没…”亲昵贴合的⾝躯让⾕向晚心跳‮速加‬,双颊绯红,再也无力思考其他的问题。

  这一路上,与他共乘一骑,两人的⾝躯不免时有接触,而此时此刻,她的⾝子几乎是完全镶嵌在他的怀抱中。

  他厚实的膛熨贴着她,尽管隔着层层⾐料,她依然能感受到他坚实的肌⾁与‮热炽‬的体温,那炙人的温度,让她心慌意,更让她的⾝子也逐渐发烫…

  见她粉颊泛红,牧初扬勾一笑,刻意倾⾝贴在她的耳畔说话。

  “好好地当我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在昨天之前“傅婉儿”这三个字对他的意义,只在于即将带来的利益,他不在乎她是什么样的人,也早已打算在将她娶进门之后,让她享有受人尊敬的⾝分和舒适的生活,但…绝不包括他的关爱与注意。

  可是,在见到她之后,他便改变了主意。

  像她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摆在⾝边也相当赏心悦目,更何况,昨天浅尝她的朱,那滋味令他満意极了,迫不及待地想品尝更多的甜美!

  比向晚的⾝子窜过一阵轻颤,整颗心被他拂在耳畔的‮热炽‬呼息搅得意

  他的举动令⾕向晚僵直了⾝子,在他怀里心慌意息着,不敢动,也不敢挣扎。

  比向晚心慌地咬着下,颊边的‮晕红‬蓦然加深。

  她挣扎着,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被他強制地庒住,丝毫动弹不得。

  “别这样…—”她软弱地低语。

  牧初扬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狂野的目光充満了危险的‮略侵‬

  她柔弱的‮议抗‬与娇怯的姿态让他想要化⾝为最骠悍的寇匪,蛮横地掠夺她的纯真!

  他猛然俯首,重重地吻住她的,強悍地撬开她的齿,与她羞怯甜藌的丁香小⾆火热纠

  牧初扬几乎要发出満意的叹息,怀中的女子,有着一具⾜以令男人‮魂销‬的⾝子,细致无瑕的肌肤宛如上等的⽩⽟,柔润光滑。

  “怎…怎么了?”⾕向晚息不止,困惑地望向已然起⾝的牧初扬。

  她的星眸仍氤醉,很显然还未完全自刚才那阵情风暴中恢复过来,直到耳边传来达达的马蹄声,她才猛然清醒,整个人顿时手⾜无措,只能紧紧地抓住遮⾝的披风。

  一人一马很快地来到他们⾝边,马上的男人目光一瞥,马上明⽩自己打断了什么好事,方正的面孔上掠过一丝不自在。

  “少主。”他俐落地翻⾝下马,恭谨地立在牧初扬⾝旁,目光低垂,不再看向不该看的地方。

  尽管如此,⾕向晚的粉颊还是在瞬间彻底红透,她连忙将整张发烫的脸儿埋蔵在披风里,羞得不敢见人。

  虽然她⾚裸的⾝子被披风密密实实地裹住,没露出半片冰肌雪肤,但是散落一地的⾐裳,不需要太多的想像力,就可以知道他们刚才做了什么!

  “有事吗?”牧初扬绷着脸问。

  狂烧的火被中途打断,让他整个人暴怒不已,他甚至有股冲动想将手下一掌打晕,好让他得以继续刚才的一切!

  来人神⾊一凛,走上前来,附在牧初扬耳畔轻声说了些什么,让牧初扬的脸⾊马上一变。

  “又是青龙堡?”他的黑眸骤然进出鸷怒的厉芒。

  “是的,属下们已经将他拿下,等候少主发落。”

  “很好,你先走,我马上就回去!”

  “把⾐裳穿好。”

  等手下离开后,牧初扬凛着脸扔下这句话,便迳自走到红鬃马旁,仿佛刚才的情不曾发生过。

  比向晚一边以微颤的小手拾起散落的⾐裳穿上,一边关心地望着牧初扬。

  见他浓眉深锁,薄紧抿,似乎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大事。她尽快地穿整妥当,不想耽搁了他的正事。

  才刚穿好⾐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牧初扬就已搂着她翻坐上马,没有一句解释,马上纵马奔驰。

  一路上,他的神⾊严峻沉,使得他的俊脸看起来格外冷酷,也让⾕向晚不噤替他感到忧心忡忡。

  到底破雷山庄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他有这样沉怒、可怕的神情?

  她本想开口询问,但他骑得飞快,阵阵狂风自耳畔呼啸而过,刮疼了她细嫰的双颊,她只好将脸蛋埋进他的膛,心中有着莫名的忐忑。

  他们的速度之快,甚至在中途超越了那名奉命先返回破雷山庄的手下,脚程如风似电的红鬃骏马只花了比原来少一半的时间,就将他们送回了破雷山庄。

  几名手下已在大厅外候着,一名孔武有力的大汉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刺客踩踏在脚下,那刺客显然经过一番烈的争斗,⾝上満是伤痕,模样十分狼狈。

  牧初扬搂着⾕向晚下马,刀剑般冷利的目光恶狠狠地向那名阶下囚,而那人竟也傲然不惧地回瞪着牧初扬。

  下一瞬间,那刺客突然莫名其妙地狂笑起来,像是忽然之间得了失心疯似的,那诡谠岂的笑声令众人一阵错愕。

  牧初扬冷眼睇着这人抓狂似的疯笑,开口问着一旁的手下。“他是青龙堡的人,龙焰勖的走狗?”

  “是的,少主,他…”

  牧初扬略一抬手,示意手下暂缓禀报,黑眸瞥向⾝旁的⾕向晚。

  “你先回袭香阁去。”

  “好。”⾕向晚柔顺地点了点头。

  现场的气氛诡谲紧绷,牧初扬的脸⾊又沉鸷得骇人,或许他们接下来打算要对这名刺客严刑供,她的确不适合在场,于是便在丫环的陪同下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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