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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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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贞萓深昅了口气,想了好几天,她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履历到人事部经理的手中。

  人事部经理张育德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

  “没想到你也对总裁秘书这个工作有‮趣兴‬?”

  她回这个五十几岁的经理一个笑容,他们共事了快五年,他是个好人,对她还算照顾有加。

  “对啊!试试看嘛,不一定真有升迁的机会。”

  “也对!”张育德将手中的履历给收了下来“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趁着年轻,试试看也好!不过这次应征的人不少。”

  “我想也是。不过我还是想试试,毕竟我在公司也有五年的资历。”

  “说的也对。”

  “我回去工作了!”李贞萓对他点了点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张育德整理了下收到的履历表,从正式发布命令到今天,不过短短的三天,没想到便有不少人来争取这总裁秘书的位置。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总裁秘书的职位,不单是表面好看,就连薪⽔也很可观,无怪乎众人抢破头。

  “何副总,这三天下来,总共有二十七个人表态要争取马秘书的位置!”张育德直达顶楼跟何思丞报告。

  “二十几个?!”他将张育德递上的履历接过手“你有没有老实告诉他们,我们总裁不好应付?”

  “看在钱的份上,她们可不在乎。”

  何思丞闻言笑了笑,翻了翻履历。

  “好像女的比较多。”

  “这是当然!”张育德笑道“谁不知道我们总裁还是单⾝。”

  “可是她们从没见过总裁长什么样子。”何思丞的口气有着不易察觉的讪笑。

  “就算不知道,但只要来这层楼工作,除了总裁之外,还有很多好机会,”张育德笑看向他“副总不就是一个吗?”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何思丞笑着摇‮头摇‬,他可没‮趣兴‬发展什么办公室恋情。

  “李贞萓…”何思远翻到其中一份履历,皱起了眉头“奇怪,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悉?”

  “是吗?”张育德看了一眼“她是人事部的职员,人很勤劳,不过学历不⾼,只是⾼中夜间部毕业。”

  “喔。”何思丞将履历给放到一旁“学历未必是绝对重要。这些我下午有空再慢慢看,你去通知这些人,说下个星期我要面试。”

  “是的。”张育德收了命令,走了出去。

  何思丞又埋首公事之中,没一会,视线再落上那最上头的履历上的名字…奇怪,这名字真的是似曾相识,但偏偏想不起来。

  叹了口气,他不再勉強自己,把苦思无解的问题给抛到脑后,认真的办公。

  ***

  “我新任秘书的事处理得如何?”在‮人私‬俱乐部的包厢里,展靖宇淡淡的问。

  “很顺利!”何思丞啜了一口酒“有,二十七个人应征。”

  这间俱乐部是何思丞与展靖宇一同出资成立的,生意不错,往来的都是些政商名人。

  “都是你们公司自己內部的人?”一旁的温尚亚问。

  展靖宇点了点头。

  温尚亚是展靖宇的⾼中同学,⾼大的他有着东方人少见的⾝材,绝大部分的人站在一百八十九公分的他面前,都会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侏儒似的。

  当时在‮国美‬班上,只有他们两个‮国中‬人,自然而然就走得比较近。先后回到‮湾台‬之后,依然固定聚会。

  “对不起!迟到了!”杜冠儒松掉颈上的领带,走了进来。

  杜冠儒…四人组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求学阶段一直是个运动健将,在‮湾台‬念书时便与温尚亚认识。

  两家人是世,不过这两人是认识多久,就斗了多少年的嘴。

  “⼲嘛?”何思丞好奇的看着他“很累吗?”

  “别提了!”杜冠儒将鼻梁上的眼镜给摘下,甩在桌上“最近为了代理法国的抗癌葯品,搞得快赢了。”

  “该不会要去法国一趟吧?”

  “或许。”杜冠儒不很确定的耸了耸肩“若是顺利的话,势必得去一趟,不过一切看我爸爸怎么作决定。”

  何思丞对他挤眉弄眼“法国女人都长得不错!”

  “我还听说法国男人很浪漫,你认为那里的女人会看上东方的沙猪吗?”温尚亚在一旁放着冷箭。

  “你也帮帮忙,我如此的温柔多情,怎么会是沙猪?”杜冠儒不认同的瞄了温尚亚一眼。“而且我又不像某些人只长个不长脑。”

  “关于这点,我不想跟你争辩。”温尚亚淡淡的说。

  “你…—”

  “好了!”展靖宇开口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你们谈论这种事,不会觉得无聊吗?”

  在场的三个人换了疑惑的一瞥。

  “你⼲嘛?”坐离展靖宇最近的温尚亚忍不住开口询问“碰上了什么⿇烦吗?”

  “没有!”

  “那…你家那个老头…”

  “一个要死不活的家伙,能给我造成什么困扰!”提到自己的⽗亲,展靖宇的口气更冷。

  “通常这个样子,就是为了…女人!”杜冠儒语带肯定的表示。

  “女人?!”温尚亚皱起了眉头“你想开了吗?”

  “如果想开了,现在就不会这种表情了。”何思丞在一旁答腔,跟在展靖宇⾝旁做事,他为何烦恼,他心知肚明。

  “⼲嘛?为了找不到那个女人心烦吗?”杜冠儒笑了“放宽心吧!这种事急不得的。”

  “不是你的事,你当然讲得轻松!”

  “温尚亚,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你了,公事归公事,私事归私事,你不要混为一谈喔!”

  “我不像你那么幼稚!”温尚亚不驯的回答。

  看着他们一来一往,何思丞叹了口气,两个⾝为‮湾台‬著名生化科技集团的第二代接班人,有着太多共同点,公事上的冲突不断,造就了私底下也是如此针锋相对。

  虽然彼此只是耍耍嘴⽪子,并不会真的伤害到友谊,但是他可不怎么确定这种情形还能维持多久。

  “你们要吵,慢慢吵吧!”展靖宇将手中的酒一口饮尽“我有事,先走一步。”

  “喂…—”

  “靖宇!”

  展靖宇头也不回的离开。

  “还坐着⼲嘛?还不去追!”杜冠儒看着动也不动的何思丞说。“他可是你的上司耶!”

  “拜托,现在是下班时间。”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去送死。

  温尚亚的头一摇,追了出去,谁叫他们两个从⾼中时代就是死呢,他当然不能看他那么孤单的样子。

  ***

  “等等我,没想到你脚瘸了,走得还是快的!”温尚亚小跑步的追上了展靖宇。

  展靖宇闻言,嘴角微扬。

  ⼊秋了,天气慢慢转凉,他看着夜空,呼了口气,他的脚有些酸痛,但这比不上那心烦意更令他难过。

  “到底怎么回事?”温尚亚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真是为了那个初恋情人吗?”

  “她对我不单是初恋情人,还是救命恩人。”展靖宇的语气难得的充満感情“我一定要找到她。”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放弃吗?”

  “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就她不行。”

  “想不到,展家大少爷竟然是个痴心汉。”

  “当有一天,遇到真正心爱的女人,你也会有我这种感觉!”展靖宇缓慢的和他并肩走在街上的死说。

  温尚亚一笑,这听起来像是天方夜潭。

  “你知道吗?我的婚姻结合将会是以利益作为考量!”

  展靖宇不以为然的看了他一眼。

  “真的!就像我大哥和大嫂一样。”温尚亚一副绝对的样子“我大嫂娘家有势力,嫁⼊我家,对我家的事业有很大的帮助。”

  “那是你大哥,你可以不用如此。”

  温尚亚摇了‮头摇‬“跟女人谈感情太累了,听从安排简单多了。”

  在外人面前,他们两人都是不可一世的企业掌舵者,但在私底下,两人常是卸下心防,谈论心中的想法。

  “你的想法终有一天会变!”

  “或许吧!”温尚亚的口气不涸葡定“不一定我会遇到跟你心目中的天使一模一样的女人,然后跟她一时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来个闪电结婚。”

  “别开玩笑,感情这回事小心一语成谶。”

  “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展靖宇没再反驳他,虽然他一向不是个宿命之人,但是遇见了李贞萓,让他真的相信前世注定这句话。

  两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一段暗的街道。

  “那是什么?”温尚亚眼尖的发现街旁有一团影。

  “不关我们的事。”

  “你该改改你的冷漠子!”温尚亚不认同的瞄了他一眼。

  “尚亚,不要过去,别给你自己找⿇烦!”展靖宇拉住了正打算往前去的温尚亚。

  “别紧张,我只是看看罢了!”温尚亚拉开了他的手,走向那一团影“喂!是个人。”

  展靖宇皱起了眉头,果然如他所料。

  “死了吗?”他缓缓的踱向前。

  “不知道。”温尚亚径自蹲了下来,将那个人给翻过来“是个女的!”

  “我看到了。”展靖宇冷眼看着,随即沉着声道:“打电话叫‮察警‬来处理。”

  他的话语才落,温尚亚怀里的女人呻昑了一声。

  “她还活着!”

  “我知道,所以叫你叫‮察警‬。”

  “叫‮察警‬速度太慢了,一定人死了他们才到。”

  温尚亚快速的衡量了一下眼前的情况,想也不想的将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展靖宇再次制止他。

  “别拉着我。我们得快送她去医院!”

  “尚亚…”

  “别再多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顾展靖宇眼中的不赞同,温尚亚将人抱向一直跟在他们⾝后的私家轿车。

  “你不跟着来吗?”上了车,温尚亚看着他问。

  展靖宇也只有无奈的坐进车里。

  ***

  “她是你的谁?”

  原本走个不停的温尚亚停下了脚步,看了眼展靖宇。

  “回答我啊,”展靖宇的话中有着嘲笑“她是你的谁?”

  温尚亚摇了‮头摇‬,一个陌生人。”

  “很好!那你的样子像什么?”

  温尚亚不解的双手一摊“像什么?”

  “像一个心急如焚的家属。”

  “是吗?”他的表情有些错愕“我像吗?”

  展靖宇点头,简短的给他两个字“很像。”他的头一侧“过来坐下。”

  温尚亚依言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

  他才坐下,何思丞和杜冠儒也出现了,他们是接到展靖宇的电话,飞快的赶来的。

  “你问他!”展靖宇看了温尚亚一眼。

  何思丞和杜冠儒的目光同时向温尚亚。

  “没什么,”他耸了耸肩“不过就捡了个倒在路边的女人,好心的送她上医院而已。”

  “你不怕别人说是你害她的吗?”展靖宇冷情的问着。

  “拜托!”温尚亚一脸他想太多“不至于吧!”

  “这可难讲。”杜冠儒也认同展靖字的话。

  这种成了冤大头的事,他可是听多了,所以也不能说现代人无情,他们是害怕,所以得自己变得无情。

  “那我们走好了。”温尚亚⼲脆的表示,反正他已经把人送进了医院,可以一走了之了。

  “走去哪里?”展靖宇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好友。

  “对啊,走去哪里?”杜冠儒讽刺的问“这医院是你家开的,你送了个女人来医院,别人会不知道吗?”

  “对啊!”何思丞打了温尚亚一下“怎么有人像你那么笨的,送人⼲嘛送自己家的医院!”

  “拜托,这是直觉反应好吗?”温尚亚不悦的表示“我家开医院,病人不送这里送哪里。”

  他是做了件好事,怎么被批得満头包,真是冤。

  “温总。”医生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温尚亚站起⾝,了上去。“怎么样?”

  “病患得的是急盲肠炎,开刀之后,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好,谢谢你!”温尚亚伸手跟医生一握。等医生走远,他转⾝看着自己的好友“人家是急盲肠炎,醒来了总不会赖我说,是我害她得了急盲肠炎的吧?”

  “那是你运气好。”

  “就是说嘛!”如同唱双簧似的,何思丞与杜冠儒一搭一唱。

  “你们三个也帮帮忙,”温尚亚的目光轮流扫过三个好友“难道你们都不知道做好事吗?”

  “对啊!你明天还要升天了咧!”杜冠儒的手一挥,调侃说。

  其实温尚亚在商界是出了名的狠,没想到私底下,竟然有这么富有同情心的一面,这倒也令他们这几个多年好友开了眼界。

  “我懒得理你们!”温尚亚不悦的率先走向医院大门。

  “不去看看人家怎么样吗?”何思丞在他⾝边追问。

  温尚亚转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要我送你回去吗?”何思丞收回视线看着坐在椅上的展靖宇。

  展靖宇摇了‮头摇‬“我待会儿自己回去。”

  “你确定?”何思丞不放心的看着他。

  他的司机已经下班了,而他的脚不方便开车,所以去到哪里都需要有人载他。

  “我非常确定。”他站起⾝,走了出去。

  “你老板心情不好。”

  “还不是因为女人!”何思丞目送着展靖宇的背影。

  “那女人真令我好奇。”杜冠儒轻叹道。

  “不单是你,”何思丞瞄了他一眼“我也好奇。”

  “真的找不到吗?”

  何思丞耸了耸肩“不知道!征信社的人说,这件Case需要点运气。而我想我的老大…”

  “算运气很不好那种!”杜冠儒顺顺的接口。

  “这话是你说的!”何思丞指着杜冠儒的鼻子“明天我就去跟我的老大说,你死定了。”

  “何思丞!”

  “⼲嘛?”何思丞勾上他的肩膀“走吧!开玩笑的,咱们去喝酒!”

  ***

  一整天下来,何思丞都在面试展靖宇的新任秘书。

  他庒下打哈欠的冲动,这是件苦差事,有些人不错,可有些…他摇了‮头摇‬,有些却是有脸蛋没脑袋的女人,如果他真随便任用其中一个,他肯定被展靖宇批得一无是处。

  “你是最后一个了!”何思丞看着最后进来的曼妙⾝影说。

  对方回他一个有礼的笑容,坐了下来。

  “别紧张,”看到她僵硬的表情,何思丞亲切微笑的说“只是形式上跟你聊聊而已。”

  “是!”李贞萓深昅了口气,她也要自己不要太紧张,可是越是想却越紧张。

  她似乎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想得到这份⾼薪的工作。

  “为什么想要这个职务?”

  她沉默无语。

  “为什么不回答?”何思丞好奇的看着她,一天下来,他可是听了很多“伟大的抱负”眼前这个女人却默然不语。

  “因为有比较⾼的薪⽔!”

  “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因为有比较⾼的薪⽔,不过当然,我也想学更多的东西。”李贞萓不忘后头加了一句。

  何思丞一愣,然后笑了开来。

  “不过显然对你而言,薪⽔比较重要。”

  废话,她的眼睛转了转,没将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其实,你的名字令我觉得似曾相识。”他好奇的盯着她。

  “是吗?”

  何思丞点了点头“但我却想不起来,我们见过面吗?”

  她‮头摇‬“没有。”

  他抚着自己的下巴“真的吗?”

  “我肯定我们没有见过面!”李贞萓微皱起眉头,她当然听过公司这位多情何副总的传闻,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被传闻的女主角。

  “我希望你明⽩,我没有别的意思。”何思丞是聪明人,当然看得出眼前这个女人眼底所透露出来的讯息。

  “我明⽩。”李贞萓连忙接口,虽然満心不相信他,但她聪明的表示“副总怎么会跟我扯上关系。”

  “你可别这么说,”他摇摇手一笑“你应该很明⽩,你长得很漂亮。”

  被人如此直截了当的夸赞,使她不自觉一愣“谢谢。”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他对她点了点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结果会在下个星期公布。”

  “好的。”她站起⾝,步离这让她紧张一阵的空间。

  自己似乎总是学不会处理男人注视的目光,她无奈的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录取的机会不大。

  不过至少试过了,她要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这对她而言就够了,她的际遇让她学会凡事都不能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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