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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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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颊一阵騒庠使她躲得更紧,耳中不期然的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在他的怀里,一时之间羞红了脸,连忙向后撤。

  “害羞埃”他逗着她,同时把她制住,不能动。

  她娇羞的打他一下:“你好坏!”

  他忍不住想逗她,学着她的语气:“你好坏!”又是一阵开朗的笑声。他知道刚才已把她那奇怪的念头去了一大半。他们的关系更接近圆満幸福,耐心!他一再的提醒自己。

  “几点了?”

  “老天!在这么罗曼蒂克的气氛里,你居然问我几点,杀风景,该罚!”

  她的眼睛一溜,刚好看见头的红气球,原来刚才他低着头就是在绑气球,她⾼兴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下巴印上一吻。

  “我爱你!”她不自噤的说出心中的秘密。

  “真的?”他不相信的望着她。

  “真的!”他的温柔,他的体贴,噢,没有他真不知该怎么办,真蠢,这么晚才发现!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她的眼中満是他温柔的笑脸。

  他紧紧的拥住她,娓娓的诉说:“你知道吗,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好久好久了,我梦想着有一天你会充満爱意的接纳我走⼊你的生活,梦想终于实现,我有个爱我的子,人生夫复何求?我真想⾼喊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对不起,害你受那么多苦。”

  “不要道歉,我爱你,而我的忍耐是值得的,有些事我或许会強迫你做,但是我不強迫你爱我。”

  她装作气愤的样子:“有些?你自己想想看,先是強迫人家嫁给你,后来又不准这,不准那的,岂止有些啊,你才该罚”

  他辩道:“那都是为你好埃”

  “那好,现在我命令你松开你的手,睡到一边去,不许着我,这可是为你好哦,感冒再不好你就别想去公司。”

  他笑嘻嘻的答:“如果我走开了不但我会冷,你也会冷,嘿,你的命令显然不符合条件,在下我碍难照办。”

  “你说的就成,我说的就不成,那有这样,你真…你的手⼲什么?杉岚!你真是大男人主义,那有这种事,…我说拿开你的手!你好大胆,故意漠视我所说的话,你…”他得意的笑了:“还不求饶?”

  “好嘛!好嘛,随你好了,我好累,你别作怪。”

  他顽⽪的说:“我唱摇篮曲给你听好不好?”

  她眼珠子一翻,无奈的叹口气:“如果你会唱的话。”她没想到他真的会唱,原以为他只是说说好玩而已。

  “睡吧,睡吧,我的好宝宝,睡吧,睡吧,我的好宝…”

  门外的菊亚和伦宇失声的笑着,菊亚本想再来看一次他们两个,正想推开门就听到杉岚提议唱摇篮曲,好险!没冒冒失失的闯进去,看来他还会唱歌那是准没问题的,萧蔷大概也没问题,她提着葯箱示意伦宇跟下来。

  “没想到杉岚也有慈⺟的一面。”他走进客厅时说。

  “害我瞎心,男人会唱摇篮曲,稀奇!”

  “稀奇!怎么会呢?很多男人都会唱的,你们女人总以为你们会哄孩子、管家,其实男人若假以时⽇,这种事难不倒我们的。”

  “说得好听,要你们做可真是难上加难,说哄孩子嘛,孩子一哭一尿,你们不就没辙了,那管家更不用说了,给你们一管,好好的一栋⾼楼大厦也会变成破瓦房。”

  “多说无益,何不试试看?”他知道她不喜做家事,除了烹饪。

  “当然,我是例外的一个。”

  “等我娶到你的时候就由不得你任、胡来。”他一本正经的说。

  “我要去睡了。”她走向楼梯。

  “不来一个晚安吻?”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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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意识中她知道是早上了,睁开眼,満⾜的看着仍沉睡的杉岚,女人!这名词真新鲜,她悄悄的溜出他的臂弯,恶作剧的把大狮子塞进他的怀里,看一个大男人抱着玩具狮子真有趣,看着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动了一下,但没醒,她赶紧溜下换⾐服,打‮房开‬门刚好看见菊亚也出来了。

  “早,哇,小蔷,看你満面红光的,今天可真是不一样,好漂亮。”

  她害羞的红了脸:“菊亚,你别说。”

  “看你害臊的样子,不逗你了,走吧,下楼去。”两人并肩而行,菊亚突然想起她的伤,忙问:“头的感觉怎样?痛不痛?”

  “不会,都很好,伤口偶尔会庠。”

  “我想也是。”

  “对了,我想出去逛一逛,等会儿要是杉岚醒了,你告诉他我出去散步,教他别担心,我不会出意外的,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她忘了菊亚也把她当小孩子看。

  “不行!”那坚决的语气,像极了杉岚,菊亚解释道:“不是我要限制你的行动,我是说我也想出去走走,那就没人可以告诉他,我们…有了,伦宇,来!”她拉着一头雾⽔的萧蔷奔下楼。

  趁菊亚献门的空档,她才有时间问:“做什么啊?”

  “进来!”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萧蔷还没搞清楚就被菊亚拉着走进去,看见伦宇后她才明⽩是怎么一回事。

  “早啊,菊亚,早,小新娘。”他边扣衬衫边打招呼。“我们要出去散步,等会儿要是杉岚醒来你告诉他我陪小蔷出去走走,教他别担心,我们走喽!”

  “等等,等等!”他喊住想跑的菊亚:“就你和小新娘两个人?现在才五点半哪!天都没全亮,不‮全安‬,我陪你们去好了。”他一副就这么办的样子。

  菊亚不服:“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你不要跟去啦,而且如果你去了那谁传话给杉岚?他一定会急死的,我们会照顾自己的。”

  “不行,女孩子这么⿇烦,跟你说不准去除非我陪着,而且你是没问题,可是小新娘是杉岚的小宝贝,万一怎么样,看你怎么办。”

  “我很好,你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我不会怎样的,你…”“那可说不定哦。”杉岚出声打断了萧蔷的话。

  伦宇⾼兴的喊了:“你可真挑对了时间,这两个小疯子居然想出去溜达,还不准我跟着去,现在杉岚下来了,你们自己跟他说,我非去不可,不然免谈。”

  萧蔷痹篇他投过来的眼神,只觉脸上一阵‮热燥‬。

  “一起去吧,不过不是散步,是晨跑。”

  “那好。”菊亚和伦宇都表赞同,只有萧蔷默然,当她注意到所有人都往她脸上瞧时,她才勉強的挤出一丝笑容:“好啊!”四个人一起出发,十分钟后萧蔷便感觉吃不消,看菊亚不但没有任何异样,反而和杉岚、伦宇有说有笑的,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气。她心中暗暗叫苦,她咬着牙撑着,哎!体力太差又不好意思叫停只有苦撑下去,步子愈来愈拉不开,⼲脆停下来,急忙调匀自己的呼昅。

  “怎么了?小蔷?”杉岚马上停在她的⾝旁扶住她。

  “我…我…头晕。”她结结巴巴的说着,又马上闭上口。

  菊亚看看她说:“没什么关系。一会儿就好了,到前面的公园休息,你们先走,我和小蔷走后面好了。”

  “不用了,你和伦宇先走,我和小蔷一起,我不放心。”他担心的看着脸⾊略嫌苍⽩的萧蔷。

  “菊亚走吧,杉岚会好好照顾他的小新娘。”伦宇拉着菊亚便往前走。

  “也许我们会先回去。”杉岚对伦宇喊。

  “知道了。”伦宇应了一声便和菊亚消失在转角。

  “还想一个人出来散步,万一倒在街头怎么办?”

  “才不会呢!”她分辩道:“我本来只是出来散散步的,我又不知道你们都会出来,步子跨那么大,我才跟不上。”

  “你哟!”他伸手轻捏她的面颊。

  “会痛耶!”

  “才怪,走吧,是回家?还是到公园?”

  她充満期待的答:“到公园。”

  杉岚听出她的语气的期待,狐疑的问:“你似乎很想去那?”

  “嗯,昨天在公园我碰到…”

  “碰到什么?”他的口气变硬了,心中也有个大概,公园中无聊男子最多了!

  她神秘的笑了:“一个男人,我送他两个气球,他说以后找他可以到公园去,我们甚至成了好朋友。”

  “回家去!”他拉住她硬往回走,该死,果真如他所料。

  “你⼲什么?走慢点啦。”嘿!她顽⽪的想,这回非整整你不可!

  一回到家他便往二楼走,直到进⼊卧室才停下脚步。看着宝贝和宾哥在咬着气球的残尸,不用说一定是气球的氢气快消失掉落地板,牠们以为那是⽪球就玩起来,不料却打破了,他第一次真正的欣赏这两只小狈。

  “以后不准你去公园。”他的声音又尖又硬。

  “为什么?”她天真的问。

  “因为…不准去就是不准去。”

  “你好霸道,去公园有什么不好?”

  他生气的停下脚步:“并不是好不好的问题,而是说万一碰到什么坏人…”

  “坏人?才不会呢,昨天那个…”

  “你再说他看看!”他用力扣住她的肩膀,只差没用力摇晃。

  她知道他真的生气了,挣又挣不开他的掌握,只好利用头上的伤:“放手,放手,我的头好痛,我的头,你…”“该死!”他让她平躺在上。仍不死心的追问:“他比我⾼?比我帅,比我好?比我有钱?”财富是他一点一滴赚来的,这令他骄傲。

  “他埃”她翻个⾝,将脸埋在枕头里面蔵住带着笑的声音:“比你⾼一些,没你帅,但很可爱,我想比你好,不过没你有钱。”

  他看她微微抖动的肩膀这才明⽩怎么一回事:“好啊,你敢开我的玩笑,寻我开心,你这小表灵精,看我饶不饶你。”他抓住她,伸手在她⾝上呵庠。

  “好啦,好啦,不敢了嘛。哎哟。”她笑得不过气来。

  “看你敢不敢再开我的玩笑。”

  她连忙打包票:“不敢了,不敢了,你饶了我嘛。”

  电话声突然大作,他不情愿的下楼去接。

  她起⾝拢拢头发,该剪了,出院以后就没剪过头发,现在好长了,幸福即是如此吧!看到那件西装就想到上回他居然希望她穿它。她拿着它欣赏,一不小心,⾐服自手中滑落,她蹲下⾝去捡,不巧自口袋滑出的照片映⼊眼底,她震惊的拾起相片。

  “阮玲!”没错,是她。看反面,上面赫然写着:“等你一辈子,永远爱你。”末尾签了个漂亮而潇洒的阮玲,她黯然的想,幸福是那么的短暂,来不及享受它,它便消失。

  难怪那天她将自己当成下人,而他将她的照片收在他最喜爱的西装口袋里,这又是为什么?她将⾐服放回原位,心情一下沮丧到极点,她躺回上,感到好累,奇怪的是刚才还好好的,可是现在却觉得头开始晕了。

  “小蔷,吃钣了。”

  他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她不想下去,便没搭理。

  他在楼下等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回答,心中不解,他走上楼:“小蔷?”打开门唤:“吃饭了,快下来。”

  “我不饿。”

  “不饿?不饿也得吃啊,我端上来好不好?”他不明⽩,才一通电话的时间她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不要!”这次她稍微提⾼音量。

  他的眉头蹙了起来,耐心的走到边,翻过她的⾝子:“怎么了?头痛吗?还是心情不好?让菊亚看看你好不好?”

  她挣扎着:“不要,不要,我没有生病,你不要管我。”

  “不要管你?为什么?小蔷,你昨天不是这样的,如果出了什么事,告诉我,不要闷在心里,你这样‮磨折‬自己,我也不好受。”他的声音透露着痛苦。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心情。

  “说话啊!”他再次要求。

  “没什么,我下去吃饭。”她常听人说,结了婚后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人愿意被询问。

  他愤怒的站起⾝大声咆哮:“该死,一定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你,接电话之前你不是这样的,明明有事你却宣称没什么!我是你丈夫,不是陌生人,我不要你把心事蔵在心里,那只会使你和我更加难过!”他来回的走着不停的吼着:“昨夜你说你爱我,我是那么的愿意相信你,可是现在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是什么道理?”

  “不要这样,不要怀疑我的爱。”她喃喃低语。

  “『不要!』天,我听够了这两个字,如果你认为你爱我的话──你称它为爱我的话,我甚至怀疑你嫁给我是为了某种目的,而你的『不要!』只是矫做作!”

  她猛然的抬起头,整个人都楞住了“某种目的”?“矫做作”?她的眼睛透露着內心的悲哀,痛苦一点一滴的在她体內扩大,她甚至听不清楚他在吼些什么。

  他停止了咆哮,看她苍⽩的脸颊,再看看她盛満痛苦的双眼,该死!我在胡说什么?怎么可以怀疑她?

  “小蔷,我…”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哭着要求。

  “天啊,你真要把我疯了。”他冲出卧室,深怕再多待一会儿,不知又要说些什么伤人的话,他抓起外套,胡的将桌上的文件塞进手提箱內,拿了汽车钥匙便往外走。

  “你要去那?”伦宇叫住他。

  “你是瞎子吗?”他暴躁的吼着。

  菊亚不満的挡住他的去路:“你不可以这样和伦宇说话,而且你没有吃早餐。”

  “你这多事的女人,如果你再啰嗦一句我就不饶你,滚!”

  “菊亚!你让开。”伦宇拉开菊亚,平静的面对暴怒的杉岚。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不要挡住我!”

  “我有权利,也有义务挡住你。”

  “鬼扯淡!”

  “我是你的随⾝秘书兼经理,为了公司我有义务阻止你‮杀自‬,为了小新娘,也为了菊亚,我更有权利,朋友、秘书、经理、妹婿,这些都使我阻止你‮杀自‬的决心更加坚定。”

  “不准你叫她小新娘!我也不准备‮杀自‬。”他气得跳脚。

  “你忘了协…小蔷上回怎么出车祸的吗?”

  他像怈了气的⽪球似的,只差没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他搔搔头沮丧的开口:“我不能再待在屋子里,我会伤害她,我会后悔一辈子!”

  伦宇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我开车送你去总公司,再回来接菊亚。”

  “随你。”

  萧蔷翻转着只想甩掉不舒服的感觉,真的没想到,又吵架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的发生,阮玲的照片重重的打击了她,杉岚的话像把利刃刺进她的心里,她发现自己无法承受这么重的伤害。

  “小蔷?”

  “菊亚,进来吧,门没锁。”她打定了主意。

  “你和杉岚…”

  “借我伍千块,我都要一百的。”

  “你…”“借我伍千块。”

  “好吧!”她知道从小蔷这里什么也打听不到了。

  她拿到钱不顾菊亚的反对,把钱往夹克里面的口袋一塞,趁菊亚不注意便溜了出来,搭了出租车就往东区走。

  她一家一家的“走”着百货公司,不曾看商品,也不曾停下脚步,她只是一直走,走累了买张⻩牛票往戏院钻,看完一部又一部,事实上片名是什么她都不知道,她以为在人群里面至少会比较舒服,可是她却错了,感觉到的,只是孤独,只是冷漠,她寻找不到温暖。

  伤心又失望之余,离开台北似乎是颇为合理的事,但是到那里呢?她打消了念头,开始闲逛起来,很多人都对她投以奇异的眼神,她知道是因为头上纱布的关系,因此她痹篇人群,专走没人走的大道,她不敢走小巷,杉岚告诉过她,一个单⾝女孩最好不要走小巷道,強暴和劫是最容易发生在人烟稀少处。她不希望发生任何事。

  偏偏事情发生了,她摔了一跤,才要站起来却又跌倒,这回她以较慢的速度站起来,离开那些放着砖头、沙石的工地,手掌有些擦伤,⾐服和子都脏了,她瞥见玻璃的倒影,才看见纱布也沾到沙土了,她不在意的耸耸肩,街上由热闹渐渐转为平静,一天过得真快,她看到路旁有家面店,决定进去休息一下。

  “你全⾝都脏了。”老板亲切的询问。

  “嗯,我在工地摔了一跤,我能进来吃面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从不歧视任何人,不过再过半小时要打烊了,吃快些哦。”老板和气的笑着。

  她看着墙上的钟,十一点,有这么晚吗?她不知道这么晚了,老板似乎看出她在担心什么,当他知道是搭车的问题他马上介绍一位司机,当她看到老王时真是惊喜万分,谢过老板后,她匆匆上车。

  “姐姐好吗?”

  “不错,有空回来看看她,她开始想念你了,虽然她脾气不好。”

  “我知道。”

  “但是别一个人来,和杉岚一起来。”

  她脫口而出:“他也不准我一个人去。”

  老王哈哈大笑起来,萧蔷很少见他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他笑得那么开心。

  “很好,他有先见之明,你这么晚出来他不担心吗?”

  “我不知道。”愈接近家她愈紧张。

  “哎,年轻人!”他叹口气不再说话,直到车子停住,才又开口:“有人来接你了,‮姐小‬,以后这么晚别再一个人出来跑。”他慈祥的叮咛。

  看见杉岚満脸怒气的站在玄关等她,她没勇气过去:“老王,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

  他摇‮头摇‬表示不同意:“不行,我看他生气了,我跟他谈谈。”

  萧蔷急忙拉住他,忙不迭的阻止:“算了,你别过去,他生气的时候说不定会揍你,但是他不会打我,你先回去好了。”

  “没关系。”他拿开萧蔷的手,向前走。

  她着急的立在车旁等候,他们不知道在低语什么,一会儿杉岚打手势要她过来,由于他站的位置背光,所以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她犹豫不前,老王向她走来。

  “‮姐小‬,过去吧,他不生气了。”

  “真的?”她才不相信。

  “真的!”

  “帮我谢谢面店老板。”

  “我知道。”

  老王把车开走后,她才慢呑呑的走过去,果然不出所料,他惊讶的看着她一⾝的狼狈,刚才她站在暗处没看清楚,这下可一目了然了。

  她立在他眼前不动,眼神是固执的。

  “小战神回家啦?”他故作轻松的问。

  她不答,直接走进屋子,朝楼上走,他没阻止。拿了换洗⾐服她又下来,在上面的浴室她怕吵到菊亚,在下面洗比较不会吵到人。洗完澡换好⾐服后,她不知道头上的纱布怎么办,都弄脏了,又不能就这样睡,也不能叫醒菊亚,自己也不会换,怎么办?

  正在思索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小蔷?好了没有。”

  她拉开门正好和他面对面,一抬起头又对上那个骄傲的下巴,⼲脆退一步,那样才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你要做什么?”

  “小心!”他拉住她,以防她又去踩到地上‮起凸‬的瓷砖而跌倒:“你真的是扫帚星转世的,我一定是你的天友救难星来的。”

  “天友?”她不明⽩。

  “有天敌,当然也有天友?窗桑野锬慊煌飞系纳肌!彼硭比坏乃底拧?br>

  “你?不要!我要去找菊亚。”她想从他⾝旁穿过,却被他截祝“菊亚和伦宇都去公司了,除了你和我以外没有别的人了,小蔷,别再──固执了!”他呑下“任”两个字硬生生的改口,上午的教训他受够了,当菊亚告诉他,萧蔷跑出去时,他真的着急透了,遍寻不着之下,看到她回来时他真⾼兴,却也气伦宇那一句:“你把她吓跑了!”他不知道萧蔷以为他在气她。

  “你又不是医生。”她不相信他会换。

  “这是普通人都会简单的包扎。”

  “你不是普通人!”她⾼叫。

  他平静的答:“很不幸的是──我是的。”

  令她惊讶的是他不但会包扎,连消毒都做得非常好,细心的程度不亚于医生。

  咻!他练了好多次,总算这次弄得最漂亮,想起第一次拿纱布在自己的头上练习时就好笑,纱布成一团的垮在头上,活像个乞丐。

  “小蔷,今天早上的事,嗯,别生气。”

  “也许我真的是那样。”她眼神蒙的说:“我真的不懂自己。”

  “我不知道怎样解释当时的心情,只能说忘了它,我相信你爱我,就像我相信我爱你一样的坚定。”

  “…”“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也不怪你,你会明⽩的,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等待多久,一年?十年?一辈子?告诉我,要多久?告诉我。”他含情脉脉的注视着萧蔷。

  “啊!”她叫了一声,因为他碰到她手肘的伤处。

  “这伤怎么来的?”他不⾼兴的问,同时加一句:“说实话。”

  “我不小心跌倒弄伤的。”

  “哎!”他长长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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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蔷慵懒的伸个懒,⾝旁的位空了,一看钟不噤吓一跳,十一点半,她马上跳下,一打开门,差点和玲姨撞在一块儿。

  “小蔷,急什么?”

  “没有啦,玲姨,你怎么不叫我?”

  “杉岚说的,他说你太累了,他起的时候你还睡得好,所以他让我不要吵醒你,好让你舒舒服服的睡一觉。”

  “他去上班了?”

  “嗯,他还说你吃钣以后不要出去,下午他会回来,好像有什么事。他还说了一些话,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她好奇的问:“什么话?”

  “乖乖,等我回来,我爱你。”

  “噢!”她羞红了脸回到自己的房间,没多久便听到玲姨喊:“小蔷,电话!”她慌忙跑下楼,气吁吁的接过听筒。

  “喂?”

  “小蔷,玲姨把话传到了没有?”他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再说,再说我就把电话──”

  “别挂,难得现在有空,下午别出去,在家等我,记得我昨天答应你的事吗?”他卖着关子不肯直说。

  “是不是──”她沉默了下来,不敢说回娘家,他会生气的!他和姐姐一向处得不好,不可能主动安排时间的,也许是别的事。她努力思索,却毫无概念。

  “为什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听筒里传来他的低笑声:“你不敢说而已,胆小表,你知道的,是不是?”不等她回答,他又继续说:“昨天晚上你知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她红着脸不敢答话,他戏谑的声音又响起:“我把你抱上楼,脫掉你的睡⾐,然后…”

  “杉岚!”

  他不肯示弱:“我要听你说,你爱我!”他需要她的肯定和保证,非常需要。

  “我不要!”

  “然后我轻轻的吻你,你…”她投降的急喊:“我爱你,我爱你!”他的⾝旁一定没人,否则他就不会那么大胆,听见他豪放的笑声后,她像手被烫到似的扔下电话。耳中却仍听到他的笑声,可恶!宝贝和宾哥在她脚下绕,轻轻的拍拍牠们,心中不免奇怪,他的态度改变了,除了坚持非他的陪伴否则不能单独回去以外,他对姐姐的敌意似乎消失了,这是为什么?

  “小蔷。”

  菊亚的突然出现使她吓一跳。

  “你在想什么?都出神了。”

  “没有啊,你怎么有空…伦宇,哦,你们两个偷溜出来,那杉岚怎么办?”

  伦宇笑着答:“他一向都是三头六臂。”

  “你是欺负他老实。”菊亚轻笑的说。

  萧蔷笑得直不起:“老实?他是我见过最狡猾的人了。”

  “小蔷,当我的伴娘好不好?”

  萧蔷惊讶的张大眼:“你要结婚?跟谁?”

  “我。”伦宇自在的答。

  “你?不可以,菊亚,你忘了,他和杉岚一样专制、霸道、不讲理、耝鲁、自大,标准的大男人主义,你不怕?”她的表情非常认真。

  “嘿,小新娘,你怎么这样?”他可真怕菊亚改变主意:“我一向都站在你们这一边的耶,不能过河拆桥,你不能这样。”他下着结论。

  “又一个背叛者!”杉岚叹着气。

  他们三人同时异口同声:“杉岚!”

  “是的,正牌的杉岚。你的董事长,你的哥哥,你的丈夫。没想到我的缺点只有专制、霸道、不讲理、耝鲁、自大,标准的大男人主义,六项而已?”

  他的视线越过菊亚和伦宇落在萧蔷的⾝上:“过来,我们来讨论一下我的缺点,我觉得不只六项,应该还有更多。”

  “我要去吃饭了。”她赶紧溜进厨房。

  “我也要去,刚好。你们也一起来吧。”杉岚跟着萧蔷一起走。

  吃饭的时候,伦宇再度提起伴娘和伴郞的事。

  “什么?小蔷当伴娘?”他一副不行的样子。

  萧蔷挑战的望向一脸不相信的杉岚:“我是伴娘,不行吗?”

  “不是不行,我只是以为…”

  菊亚忍不住好奇问:“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她是当花童呢!”

  她生气的放下碗筷,这个动作引起了其它三人的注意,而停止了笑声,她推开椅子不理会杉岚的叫声,直接上楼,锁上门后,她扭开电视机,看他最讨厌而她最喜的午间连续剧,听见敲门声后,她把音量开到最大,用枕头塞住自己的耳朵。

  真恨他嘲笑的语气,敲断手指也不开门!活该,让他在外面着急好了,急死最好。

  “小蔷,把门打开!”他在门外大吼。她不理会,把眼睛定在电视上,不肯答声。

  他没有耐的开始撞门,还一边叫着:“把门打开,听见没有!你这固执的女人,开门!你到底听见没有?开门,小蔷!”

  “我不要,不要,不要!你走开。”一只耳朵听他的叫声,一只耳朵听震耳聋的电视声,她开始感受到那分庒力,一阵阵的菗痛使她无法集中心志,眼中的影像成一团,她忍不住尖叫一声,门刚好被他撞开。

  他就近拉掉电视的揷头,除了他沉重的呼昅声外一切又归于平静,他用力拉起把头埋在枕头里的萧蔷。

  “把葯给我!”她颤着声音要求。

  他知道她头痛的⽑病又犯了,脸⾊一片死⽩直映⼊他的眼底,他飞快的拿了蔵在⾐柜里的葯瓶,让她服用。

  “对不…起!”她含糊的说着。

  “算了,我不该开玩笑的,还会痛吗?”

  “不会了。”她紧咬着下说:“你不用担心,一会儿就会好。”

  他知道她在说谎,由她紧咬的下就可以看出来。如果葯一吃下去,病痛马上就好,那就奇了。他轻轻的着她的太⽳,继续不断的着,既然她不愿意让别人担心,他就装作相信她的话好了。

  “不行,我…不能…不…睡着…”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好。”他急忙按住她,清清喉咙问:“为什么不能‮觉睡‬?”

  “下午…看姐姐…你…”她的眼睛都快闭上了。

  “哦,原来是那样,我答应你,睡醒后带你去,或者是明天。”他承诺道:“我不会食言,现在乖乖睡一觉。”

  “我爱你。”她用只有他听得到的声音说。

  他一楞,她主动的表示爱意,这是第一次,他怀疑自己的耳朵,看到她的微笑他才知道这是真的,他⾼兴的抱住她。

  “我也爱你!”他止不住动的说,一低下头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惊跳起来,四周暗得什么也看不见,外面下着大雨,她作了一个可怕的恶梦,冷汗不断自眉心滴下,突然一记响雷,吓得她一声尖叫!有只手突然握住她的手臂,她差点晕过去,忍不住挣扎和尖叫,恐惧使她盲目的攻击。

  “小蔷,别怕,是我!”他赶紧打开灯,稳住她。

  她马上扑进他的怀里,⾝体仍然忍不住颤抖,她紧紧的绕住他不肯放,杉岚不明就里只能抱住她安慰:“没事,没事,别怕!”

  又是一记响雷她忍住冲到口中的尖叫,但⾝体忍不住的一僵,没有注意到嘴被咬破了,在他的怀抱中她逐渐感受到那分‮全安‬感,心情这才放松下来,她仰起头想看清楚他的脸庞,确定他是否存在。

  “看,嘴都咬破了。”他疼惜的伸手抹去⾎迹。

  “作恶梦对不对?还是被雷吓到了?”看她本没意思答话,心中知道她还在恐惧,他将她抱得更紧:“说出来就不会害怕了,告诉我好不好?”

  “是恶梦。”她低声承认。

  “恶梦?是什么样的恶梦?”无论他再如何的哄骗她都不再开口,只是沉默的抓着他看着窗外的风雨。

  他放弃了,不再询问,可是她却开口了:“你不觉得我很可笑吗?”

  “不会!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上回我说你是装的那件事是不是?相信我,那只是气话,我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太天真了,天真得使我丧失了理智,你一点都不可笑,作恶梦若醒来后没反应,那才可笑,你的行为只是反应你內心的情绪而已。”他微笑的注视她道:“我希望你永远如此,虽然有时我会生气,但是我要你快乐。”

  “你说的话好像是一个心理医生。”

  “我在大学的时候修过心理学。”

  “并不是每个人作恶梦醒来后都有人耐心的陪在⾝旁。”她自言自语。

  “没错!可是我会陪在你⾝旁,夫之间本该同甘共苦。我会陪在你⾝旁,直到你自己能应付这种情况。”她稍微用力,坐正了⾝体:“怎么突然下起雨来了?下午天气不是好好的?”

  “谁知道呢?神明们也有愤怒悲伤的时候吧。说说你的恶梦。”他不经意的提起。

  “我不知道,只记得梦里一团糟,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好恐怖…后来的我就不记得了。”她心有余悸的挥去眉心的冷汗。

  他岔开话题:“肚子饿不饿?下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觉得恶心、想吐。”她一点食也没有,只觉得⾝体有些不舒服,那感觉说不上来,也许是刚才被吓到所造成的影响吧!

  “不吃不行,少吃一点好了。”

  坐在餐桌上时她仍觉得不舒服,她放下碗筷:“我真的吃不下,我好难…,”她起⾝跑进洗手间,靠在洗手枱上吐,⼲呕了半天什么也没有,这令她更难过,她慢呑呑的走回餐桌。

  “吃不下了?”那个梦对她的打击不小,他想。

  “我想躺着休息。”

  “来。”牵起她的手,他将她带到书房,将沙发放成睡铺,他说道:“躺这儿,我去拿棉被和枕头。”

  “为什么要躺这儿?”她不解的问。

  “晚上我要看公司的一些文件和公函,还有研究一些档案。外面还在下雨,等会儿万一你又被吓到,躺这儿我比较放心,也比较方便照顾你。”说完他就消失在门外。

  这书房真大,她看到书架上有好多书,仔细一瞧都是些商业用书,一大本、一大本的,她扮个鬼脸,一辈子也别想看完。

  “顽⽪鬼!”一进门正好看见她扮鬼脸,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扮鬼脸,模样可爱极了。“过来吧,嗯,躺好,盖好!”他将她的外套脫掉,不由分说的便往椅子放。

  “给我看一看那个好不好?”她指着他桌上的档案夹。

  “老天,你会一个头两个大的,换别的看好了,嗯…看小说好不好?”

  “不要,我要看那个。”她坚持。

  “那里面都是一些商业用语,你看不懂的,那很烦人的…好吧,好吧,等一下可别说我没告诉你,我去拿。”

  她看了两三页便叹口气,把它合上,老天!她看不懂里面写些什么。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他伸手接过档案夹。

  “你真的不是普通人!”她看着落座的他道:“这么多烦人的事你都要一一解决,你那来的时间、精神、耐心来照顾我?”

  “因为我爱你,小蔷,你信不信,虽然现在大家主张自由恋爱,可是你仔细想想,十对新人之中只有一对,甚至没有一对是真心相爱的。”

  “好像是这样。”

  “不是好像,而是真的如此。有的只是想找个伴,有的是怕过了结婚年龄被人讥笑或批评,也有为金钱、为地位、为名利,甚至为了虚荣心而结婚。”看她听得⼊神了,他又继续:“还有一种奇怪的观念,认为该结婚的时候便结婚,这些社会、环境、人为、观念往往造成悲剧──离婚。”

  “你是说他们之间没有爱的存在是吗?”她偏着头问。

  “不是。”他否定了她的话:“有,但那是很薄的爱,不够坚定到去组织一个家庭,更噤不起考验,而孩子往往成了牺牲品,有的女人认命了就任由丈夫三四妾,想开了往远处看便是离婚,因而就会有许多同⽗异⺟、同⺟异⽗的兄弟姐妹存在,就像我和菊亚,你和萧薇,上一代错误的结合将危害到下一代。”

  “比如彼此仇视?”她逐渐了解他的意思。

  “对,仇恨、冷漠,甚至彼此攻击。”他‮头摇‬叹息着:“离婚率的快速成长并不使人惊奇,那分薄弱的爱就像蛋,噤不起一击。”

  “也有不少老夫少是不是?”

  “没错啊!”他笑着来到她面前:“所有的事情都有例外,凡事不可一概而论,但是大体上来说这个世界缺乏爱,所有的人都‮望渴‬爱,因此宁愿有错误的爱,也不愿一无所有。”

  “你是说,很多人都愿意去造成错误的爱?”她惊讶的问。

  “没错,当爱充満幻想并不好,现实生活和幻想多少都有差距,除了‮生学‬那分纯纯的爱,不受电费、⽔费、房租、孩子⼲扰,以及没有生活庒力,那种爱就是幻想,如果超出了界限而有了孩子,纵使生活在一起一样受不了庒力,幻想的破灭将是悲剧的开始。”

  “那你呢?”

  “我早过了作梦的年纪,我拥有健康的爱情,我不会做作的掩饰自己的感情,我爱你,而你也给了我你的爱,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不怕人家说你⾁⿇啊?”她红着脸说。

  “就因为说我爱你?说的人太无聊了,矫情是‮国中‬人的缺点。”他不以为然的说着。

  “你快去看你的公文!”她推开他。

  “可是我想和你躺在这儿。”

  “不行啦,那会…”

  “我很瘦小的,不会庒到你的。”

  “骗人。杉岚!”

  “这沙发很大的,你一个人睡太浪费了,忍心教我睡冷板凳啊!”“你好坏!”

  “对极了,我是世上最坏的大坏蛋。”

  “你…”“嘘!”

  档案夹里的资料散了一地,但是,谁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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