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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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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漾化了浓妆去上班,以遮掩自己‮夜一‬无眠的熊猫眼,但却掩不住她眼眸中的呆滞。一整个早上都没发挥应有的工作效率。

  吕依芳端来第三杯提神的咖啡后,忍不住问:“⽔漾,你还好吧?”

  “我看起来像很好的样子吗?”她叹道。

  “就是不像才问你嘛。”她翻了下行事历,确定接下来一小时⽔漾没有其它外务,所以放心的靠坐在办公桌边问她:“怎么了?是你终于外遇了,还是你终于清醒过来,看清了他实在是一个配不上你的世家公子草包男?”从昨⽇赵云双的转述中,她对⽔漾这个软弱任人欺的丈夫更加彻底反感。

  善良温文是一种美德没错,但被人欺负时还能陪着笑脸的男人就歪毙了。这不叫宽厚,叫懦弱!

  配不上她的世家公子草包男?

  ⽔漾瞠大眼,不明⽩吕依芳哪来的结论。叶遐尔确实是个世家公子,但绝对不是草包男,如果他是,那么表示“草包男”这三个字已然成为智冠群伦男子的代名词,而非骂人的话。

  “依芳,你听过‘硕彦学苑’吗?”无力问了声。

  吕依芳双眼一亮!

  “当然。传说中的‘商业精英养成班嘛’!你记不记得两年前我们开始被媒体封为财神婆时,就有不少记者询问我们是不是‘硕彦人’,以为我们也是从那里被栽培出来的。”

  ⽔漾叹气:“其实我并不记得那些,但对此机构倒真的是闻名已久,一直好奇它是否真的存在。”

  “当然存在呀!你别忘了那个丰希桐就是最新一个承认自己是‘硕彦人’的人。记得三年前她刚回国时,虽然拿了张名校‮凭文‬,但却做了几个致命的决策,致使‘丰扬集团’损失了一亿多,当时简直成了笑柄。没想到沉寂了两年以后,这半年来开始大放异彩,直升为老总裁的特助,现在还⾝兼九岁小氨总的指导人咧!我真想知道那间学苑到底在哪里?是谁在教授课程?怎么那么厉害!”

  看着好友一脸崇拜的痴相,⽔漾不忍心告诉她:硕彦学苑的创办人与她五分钟前才用鼻音哼过的人正是同一个。

  什么神秘、什么传奇、什么又什么的了不起、莫测⾼深…突然像一只空降的大礼盒,打开后,全⾚条条的呈现!也像平空丢了一颗炸弹,轰得人头昏眼花。

  传奇,应是远在天边,永无法企及的;而现实,就是眼下柴米油盐、酸甜苦辣的一切。但却奇异的融和,并敞现于眼前。

  “硕彦学苑”是叶遐尔创办的。

  叶遐尔与丰步雍是元老级教师,后来丰步雍在第二代教师培训有成后,回归他的本业,不再涉⾜这边的业务。顺带一提,那位丰老兄的本业是企业顾问,开了间事务所,也非常非常的有名…

  “听过‘逢祯顾问公司’吗?”奄奄一息的声音。

  “有哇,是收费贵得没天理,但还是有一大堆公司前去寻求协助的事务所嘛。最离谱的是,想请他们当顾问还要拿号码牌挂号!听说他们的业务排到二〇〇五年去了。四年前要不是韦老董事长挂不到号,也不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给你去胡搞瞎搞了。可以想象当时他有多绝望了。”奇怪,⽔漾一向不关心这些业界小八卦的,今天是怎么了?

  “⼲嘛?倦勤了?想去‘硕彦’进修?还是想去聘顾问来打理公司?你好像还没到那个地步吧?”她们五个女人目前配合得还不错呀。

  “没…”拉长了否定字。她振了振精神,问:“那,你知道‘逢祯’的老板是谁吗?”她知道依芳最八卦,对商界的各种小道消息都有收集的嗜好。

  吕依芳想了一下:“叫唐力华,一个超级昅⾎鬼。”

  “只有一个老板?有没有其它合伙人?”

  “没听说过。光他一个就很可怕了,再来一个不就祸国殃民了,非把全‮湾台‬的钱昅⼲才算数。”

  是很可怕!那个丰步雍非常难

  ⽔漾不太明⽩那家伙为何也要故作神秘,把自己隐遁在商界,只愿在幕后盘。不过她倒是能理解丈夫不愿露面的心态。

  叶遐尔自小看着亲人的权力争斗成长,对自己的家族其实是厌烦的,恨不得挣脫的,但却又无法一走了之。

  他也是有理想的,但肩上的担子让他无法为所为。当然他是可以在“叶丰”內大展长才,但他为什么要?光是现在这规模,就有五、六个争权夺利的派系。经营大了这样的企业,不仅很没成就感,还会招致更多的丑恶争夺。

  但他又不能自立门户,倘若他可以硬心肠的不管“叶丰”兴亡,然后自行创业,一旦有所成,毕竟还是叶家的子孙,想不被亲人⼲扰或拖累本是妄想。

  他对事业有満満的企图心,但对看了数十年的斗争早已倦得不能再烦倦。最好的方法就是这样:不对“叶丰”费神,维持它的平衡就好,然后私下自立门户,发挥己长、作育英才,既可达到事业成就感,又不怕被⼲扰。可以说“硕彦学苑”是他真正能呼昅自由空气的地方…

  昨夜看着他平静的陈述,她并不为他的成就而惊喜,反而难受着他的不快乐。

  也许他并没发现,当他在叙述时,眼中闪过的是一种对亲情的⿇木无感,像是在谈浩劫般的谈他自小靶受到的家族氛围。

  他并不知道。其实,他非常非常不快乐。而那使得他不容易有情绪起伏。他向来的沉着冷静,对事物的无动于衷,正是来自他不快乐后,变得不容易感受到快乐,也不知道真正的快乐是什么。

  所以他的情感是空虚且⿇木的。

  不懂得“施”也无法感应什么叫“受”

  于是,她为了一个认知而失眠了…

  他,不知道什么叫爱,不懂什么叫情感流。所以,她掏探他的心,怕是握到一手空。

  如果她要得到实实在在的心,那就得先找个法子填満他,用他感应得到的方式。好…难!

  他们昨夜的最后对话是:“我要你的心中有満満的我。”

  “我心中有你,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觉得这辈子再没有比现在更好了,为什么她眼中还有不⾜?就像一个已考満分的孩子,还企求更⾼的分数…

  “不够不够!”他的困惑让她心急!

  “那什么又是‘够’的终点呢?”他不懂。

  “终点是当你说出‘我爱你’。”

  而他,没再言语。

  夜,就此静下了。然而,清晨也到来了。

  她的热烈,吓到了他。

  此刻的她,在办公室发呆;而他在做什么呢?应也是在家中苦恼吧?

  他以为的満分,其实只是她眼中的十分。但这又怎么能怪他呢?原本他的世界里,已太习惯一分、两分的浅薄凉淡情份。所以当她每多一分付出,他几乎都在受宠若惊的状态,并觉得不可思议。

  等着瞧吧,亲爱的老公。你还没见识过什么叫真正的満分呢!你就抱着你手上承接到的那一丁点当成満分去宝贝着吧,而我,会一记一记的敲得你満头包,让你坐在彩虹上数着头上飞转的星星月亮太,当然,还有乌鸦,感受前所未有的奇异滋味…

  痛,并快乐着!

  叶氏夫妇再度从不同的‮家国‬飞回‮湾台‬。休息两天之后,精神満的召独生子前来明山的祖宅议事。

  叶遐尔一踏进门,看到众长辈排排坐的阵仗,不免暗自思索着原因。

  其实也不必臆测太多,能让他⽗⺟一齐回国,除了公司的事,再无其它了。之前他出车祸时,他们也只是打电话回来问候一声而已,后来得知公司里暂无主事人,才飞回来坐镇,以防各派系又要起一场夺位战争。

  从小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已太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才会忐忑心于⽔漾的热情洋溢,百般不解她打哪来的活力,可以散发出这么浓烈炙人的感情?

  人,本该是冷漠;人生,本就是无聊,不是吗?眼前这些人,就是这么教他的。而他,也差不多要被这些人同化了,几乎。如果没出现⽔漾这个变数的话,他的人生肯定是平静无波,直到死亡那一刻到来,也不能使他眉头动一下。哪有可能活出现在的样子常要吊⾼心应对她突如其来的索心手段;总要在她的媚惑下,脸红心跳的任由定力一去不复返…?

  不过,纵使与⽔漾的相处一⽇比一⽇更加美好且刺,但他仍是没法子以相同的心境去面对这些至亲,甚至连一点点渴盼也没有。也许,他终究被教养成典型的叶家人,已太深柢固。除了⽔漾,他的心难以再为其它怦动。

  何况…这些亲戚眼中除了权势,哪懂得什么叫亲情。若他突然热切的付出与索求,怕不被当成疯子看了?他心中讽笑地想。

  “爸妈、二叔、三叔、以及舅舅们,好久不见。”他颔首打招呼,让管家收去他的外套与手杖。

  “遐尔,快过来坐。”叶⺟指着一处空位道。

  他无异议的落坐,静待他们丢出问题。他猜:八成是要谈⽔漾。他们这些人随着⽔漾做出一笔又一笔漂亮的成绩单之后,忧虑之心也随之⾼扬,⽇夜总担心着太过厉害的女人功⾼震主,终究会成为武则天…

  果然,叶⽗先开口了:“上星期⽔漾拿到了‘丰扬’的订单,有不少老朋友特地打电话到‮国美‬向我恭禧,直说财神婆的威力果真名不虚传。‘丰扬’的谈判人员之难,大家是知道的。”

  叶⺟接着道:“听说她接下来要谈未来五年的合约,可见她有能力、企图心也強,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向‘丰扬’占便宜。年纪轻轻,手腕倒是厉害。”

  像是五千公尺的接力赛,第三上场了。

  “我说遐尔,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明明⾝体都好了,作啥成⽇窝在家中?有没有男人样哪你!”三舅一向利嘴伤人不留情。

  “哎呀,⼲嘛讲这么难听?我们遐尔只是脾气好,被那女人庒落底而已。是那个女人太厉害了啦!我们今天来是要集思广益给他想个办法,可不是来落井下石的。大家知道他子,就别欺负他了。”二叔出腔扮⽩脸。

  黑脸三舅再唱一段以活络气氛:“是男人就要有气魄!别让自家婆娘爬上天,不思相夫教子,成⽇妄想侵占男人的领域。我说,你就马上回公司上班。⽔漾是个人才,叫她当你的秘书好了,给她降个职,也好教她减掉窜位的野心。”

  叫一个主将去当副官?他们何忍这般踏蹋人才?叶遐尔不敢相信这些长辈们伟大的决定。

  “我不认为她会接受…”

  他的话没来得及讲完就被无礼的打断,大舅叫道:“哪有她吭声的份!她不过是个外人,叫她当秘书就当秘书,不要的话,回家生孩子去吧!遐尔,不是舅舅想训你,实在是你太忍让你子了。”

  轮番炮轰完毕,并且也表达完早有默契的说词后,叶⽗咳了两声,下结论:“遐尔,我们完全尊重你的决定。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别让我们失望。叶、纪两家合并,绝不容许大权旁落到外人手中。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叶遐尔平淡地应着:“我会好好想一想的。多谢大家的指教与尊重。”温和的语气让他人完全听不出里头蕴含了多浓冽的讽刺。

  叶⺟欣慰的点头。

  “很好。你的子是个人才,你可得安抚好她,在你堂弟表弟妹们还没能独当一面之时,我们还是少不了她。在慎防她夺权的前提下,我们会尽力支持她的各项计画,但求未来十年內可以顺利的让‘叶丰’成为‮湾台‬十大企业之一,并发展成‮际国‬知名企业。”

  如何能一边对别人说:“嘿,你被降职了”的同时还厚脸⽪接着道:“别忘了要继续拼老命替我的公司‮钱赚‬喔。”这些功利至上的人着实厚颜!可厉害了,坏人叫别人去当,好人自己做!这些⽇子以来,公司內各派系莫不极力向⽔漾靠拢,以期壮大自己的势力,端差没鞠躬哈了,但在背后又净搞这种把戏。

  婉拒了双亲留他下来吃晚饭的邀请,他让司机载回天⺟。车行中,他心中一直浮现一个想法:明知“叶丰”的掌权者们都是这副可鄙的德行,他还要把⽔漾留在那滩浑浊中与不值得费心的人战斗吗?只为了这是他想逃掉的责任,就活该要她代受吗?

  曾经,他以为她要,所以卸得毫不愧疚。但现在不了。就算她怀武则天的权力,他也不要让她陷在那些鄙人鄙事中耗掉她宝贵的青舂与才能。

  她还是可以当她的武则天,却不一定要在“叶丰”当。太不值得了。

  ⽔漾代他扛下了责任,而今,他也感受到了那种心情,因为他想很想为她做些什么,只希望她过得更好,活得更安适自在。

  如果他曾百般不解她为何想来“叶丰”那么现在他知道了。因为关心,因为不舍他苦闷,也因为希望他快乐。那是体贴!以往他从不曾体验过的。那也是感情…

  好舒心的吐了口气!为了她倾注在他⾝上的情意,常让他的、甜甜的…也不由自主想为她做些什么。

  那,就让她做一个快乐的武则天吧。

  至于“叶丰”管它的!是好是坏,已不是他的责任了。今天的谈话,让他仅剩的一点心软也消蚀殆尽。为了这些有⾎缘却无情份的亲人去苦守“叶丰”的基业,何必呢?人很奇怪,一旦想通了之后,什么也‮挂不‬心了。

  ⽇后“叶丰”会如何,是他们的事!而他的未来肯定与“叶丰”无关。

  有关的,只有那令他心跳‮速加‬、常常提心吊胆的女子…⽔漾。

  那真是不错!娶到了一个你永远掌握不了、摸不清她还有多少手段的奇女子。

  早晚他一定会得到心脏病,但,值得。

  心情忽地大好,他扬声问:“还没到家吗?”

  司机像被主人的好心情吓到,忙道:“就快了,再五分钟。”

  回家,多的字眼!那代表着有⽔漾的地方,她对他敞开的心。活了三十三年,他第一次为“家”这个字而感动得不能自已。

  第二天,让叶、纪两家长辈们非常満意的,叶遐尔果然乖乖回公司上班,坐回了他总裁大位;虽暂时没敢要⽔漾卸下代理总裁之职,但那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最后还是得乖乖当个小秘书来辅佐她丈夫。女人的本份嘛,她早该认份的…

  一群人自得的这么想。

  对⽔漾来说,这也是个好消息。不仅可以成⽇磨着她亲爱的老公,逗逗他,还能向他讨教商业手腕,蚕食他那一套“硕彦学苑”里教授别人治理公司的本事,又可以把那讨人厌的丰步雍给他去应付。

  早就想这么做了!那个丰子(伟大厉害的人通常被尊个“子”字,如孟子、孔子。为表彰丰步雍的伟大,若不叫他丰子,岂不失礼?)总爱没事溜来“叶丰”出了一堆刁难的点子要她战,偏偏两造之间还在谈合约,不能拿扫把轰人出去。她已经非常肯定自己绝对能拿到那张合约,但付出的代价是让丰子先生充份満⾜了对她这个女強人的研究。

  叶遐尔暗示过她:一旦丰步雍对某人感到好奇与欣赏之后,接下来绝对会花很多很多时间去了解、研究他,直到自已觉得“够了”为止。

  真是…咬牙切齿的感到荣幸!也快要让她扬声喊救命!既然摆脫不了他,那找个挡箭牌不犯法吧?檄天之幸,叶遐尔不就收假归来了吗!

  阿弥陀佛兼阿门,哈利给他路亚!

  才不管他是为了什么原因回来上班哩!天天可以同进同出最重要。所以她本没问他。

  但还是有人生怕她不知道,硬是上楼来讲给她听。

  叶展宏就是这么个不识趣又煞风景的人。

  他们夫俩正窝在总裁办公室接“丰扬”的后续谈判工作。她是摆明了拒绝再玩,不管他同不同意,她就是再也不要跟那个丰子穷搅和了。

  然后,叶展宏闯了进来,一副替天行道的凛然表情。

  “你怎么能这么做!”他吼。瞧瞧她老公这个龙头老大当得多没尊严,随便一个人都把这里当自家后院逛。⽔漾淡淡提醒:“你忘了敲门。”

  “别管敲门不敲门了!你一定还不知道对不对?”叶展宏对她露出爱怜的情圣表情。

  不知道什么?是副总统有没有打电话“嘿嘿嘿”三声?还是核四究竟会不会盖?她想全‮湾台‬的人恐怕都不太清楚吧。

  “有人请你上来吗?”她又道。

  “⽔漾!”叶展宏忍无可忍地叫:“你知不知道你要被打庒夺权了?你的丈夫正是那个要剥削你一切的人!”

  ⽔漾退了一小步。这人非得叫得这么大声吗?自己想当大声公,别人可不见得要当聋子,有没有公德心呀!

  叶展宏伸手指向端坐在沙发上的人。

  “你问他!看他敢不敢说实话!说他是不是要降你当一个秘书,当一个没用的花瓶!”

  “当秘书?”⾼扬的声音。

  “秘书是没用的花瓶!”尖锐的菗气声。

  ⽔漾与吕依芳互看了眼,而吕依芳很快的把手上的花束与花瓶丢到一边撇清两造之间的“亲戚”关系…她正巧把刚收的海芋揷到瓶子中送进来。

  情况很是滑稽,也很尴尬。叶遐尔必须很忍耐的克制自己脸⽪保持在呆板的原样,切切不可爆笑出来。

  “你…你要我当你的秘书?”好飘摇的声音,⽔漾危颤颤的走向丈夫。

  “你说我是花瓶!”吕依芳飙向叶展宏。

  “⽔漾,我…”叶遐尔想解释。

  “不必花言巧语了!你算人家什么丈夫,连替自已子出头也不敢!我…”

  叶展宏的撒野也只能到此为止,因为他被吕依芳揪住,她发火道:“你又算什么东西!?敢骂我是花瓶!没有人敢这么侮辱我过!你给我解释出一个道理!”

  “放开我!小小一个秘书敢这么对我!我…”

  “⽔漾?”吕依芳才不理他,挑眉看她上司。

  “送客。”⽔漾本把他当空气看,眼下只盯着她的老公。他们之间可有得聊了。

  很快的,办公室內只剩他们夫

  叶遐尔一脸谨慎,希望她能心平气和听他说明。

  ⽔漾则是満脸谨慎,双手合十的肢体语言像是正期待梦想成真,只待他来宣告…

  “请你听我说。”他开口。

  “那你就说啊。”讲重点啦。

  她…在生气吗?他小心翼翼的、谨慎的道:“你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我的子…”

  “这早是事实,不必再歌颂下去了。”她挥挥手。

  叶遐尔觉得她的态度诡异得让他难以接续着讲。

  “你…的心情还好吗?”他得确定一下风向。

  “还可以。你快说啊,是不是要我当你的秘书?”快点公布嘛!吊人胃口很不道德耶。

  “是的,我必须降你的职,委屈你当我的秘书,然后…”没有人打断他的话,他自个儿因为瞠凸了眼以致哑口无言。

  就见⽔漾一副欣‮悦愉‬、薄海腾的亢奋表情,就差没跳起来比出胜利手势了!她…她气到疯了吗?他好小心、好小心的轻声唤她:“⽔漾?”

  “你知道吗?”她好梦幻的搂住他。“我一直的梦想就是当个很神气的女秘书。”

  “是、是吗?”他结⾆。

  “可惜却没有机会体验。”

  叶遐尔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漾在他脸颊啵下一只口红印,开心道:“谢谢你给我表现的机会!我一定会是个比依芳更出⾊的秘书的!”拍脯保证,女中豪杰气势万钧。

  好雄心万丈的气魄!叶遐尔不由得打心底窜上一阵又一阵的冷颤…

  奇怪,不是快夏天了吗?怎么觉得好冷?

  商场上开始议论纷纷,指责着“叶丰”种种亏待有财神婆之称的⽔漾。

  “哪这么好的事!又要她作牛作马替人赚大钱,又防她夺权,半点权力也不肯下放!”闲言闲语。

  “是啊,真是精打细算,天下间的好处都让叶、纪两家占了个全。把一个能力⾼強的人贬为秘书,简直是‮蹋糟‬人才。”耳朵咬来咬去。

  “如果我的公司有⽔漾这等人才,整个公司就给她去管,我当个大股东环游世界去多好,也不怕没大把钞票撒着玩。”有人蠢蠢动。

  “对呀对呀!趁机会列好优渥的条件,把她延揽过来,年薪千万也值得。”心动不如私下行动。

  “你想得美!别忘了她是叶家的媳妇,哪动得了?”有人泼冷⽔。

  “哎唷,嫁给那种无能丈夫,她早晚要休掉的!大伙等着看吧,没了‘叶丰’这块肥⾁,⽔漾还能忍受这种丈夫多久?你们可别来跟我抢,一旦她离婚之后,我是要定她了!娶来当小老婆更好,嘿嘿!大美人呢。”口⽔流了満地,正好当镜子瞧瞧自个儿的肥肠秃脑样。

  嗡嗡声不绝,不遑多让于三姑六婆的威名,这厢四叔七公们的⾆头肯定比万里长城还长。

  ‮湾台‬的商界,又添一笔诡谲,波涛暗涌的情况如同台风抵达前的假象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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