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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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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这栋饭店大楼是严氏财团的。哼,真讽刺,离开‮湾台‬,居然住进情敌家的饭店来了!

  “轼晨,怎么不下去游泳?”陈东星刚从游泳池中起来,一庇股坐进椅子里。

  “你来这间饭店是特地来游泳,顺便看我的吧?”柳轼晨斜睇他一眼。

  “不愧是同窗多年的好同学,真了解我。”陈东星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喂,听在英国的同学说你上个月才到他那,他说你在环球旅行,怎么现在才到‮国美‬来?”

  “有你这个损友在,本来我还不想来哩。”柳轼晨以促狭的笑容掩饰心底掠过的痛。

  他们…应该早回‮湾台‬了吧?

  “你以为我就喜看到你吗?快滚回‮湾台‬去吧!”陈东星捶他一记,才正经地道:“‮湾台‬的农历新年快到了,你会回去吧?”

  “可能吧。”柳轼晨含糊其词,下意识地把视线调向别处…

  “我也会回去,过两天就要走了,不如我们一起…”

  柳轼晨完全没有听到陈东星说什么,他的焦距投向斜前方,隔着一道透明玻璃窗,对准一条模糊的侧影。

  没多久,侧影面向他,⾝边还搂着一个红发女郞,状极亲热。

  “这个混帐!”柳轼晨咬牙切齿地绕过游泳池。

  “喂,轼晨,你搞什么…别走那么快,等我…”陈东星完全不明⽩他突然发什么神经,只好追上他。

  柳轼晨推开玻璃门,往四个站在窗侧谈天的人走去,然后冷不防就朝其中一个伟岸的男人挥过去拳头!

  “严堂,你这个下流的东西!我要打死你!”柳轼晨打他一拳还不⾜以怈愤,又抡起拳头。

  不过这一次没那么走运,另外两个和严堂在一起的男子一人抓他一只胳臂,柳轼晨一下就被制伏了。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严堂擦掉嘴角的⾎,认出柳轼晨时,下意识地用余光想找寻一抹悉的娉婷⾝影,结果失望地收回视线。

  “你这个无聇、卑劣的家伙!放开我,我要宰了他!”柳轼晨奋力挣扎。

  严堂皱起眉头“把他带到我的办公室去,不要影响到其他客人。”

  “你说什么!”严堂自沙发中跳起。

  “我和秦仪离婚有两个月了,难道她没来找你?”柳轼晨狐疑地审视他。

  “混蛋!你竟敢跟秦仪离婚!你是不是故意伤害她,你说!”严堂抓起他的膛,眼中噴着怒火。

  “你以为是谁造成的?如果不是你‮犯侵‬她…”

  “你为了这件事跟她离婚?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你说过你不会介意!”严堂的拳头马上朝他挥过来。

  “她‮孕怀‬了!”柳轼晨吼道,适时抓住他的拳头。

  时间仿佛静止。

  好半晌,严堂才问:“你说什么?”

  “秦仪‮孕怀‬了。”柳轼晨严肃地盯着他。

  “她‮孕怀‬…你还跟她离婚?”严堂眸底迸出危险的光芒,咬牙切齿得几乎想啃了他!

  “她怀的是你严堂的骨⾁。”柳轼晨沉静地宣布。

  严堂怔住了。

  “你…怎么敢确定?”他眯细眼睛瞅着他。

  “很简单,我从来没有碰过秦仪。”柳轼晨露出解嘲的笑容,欣赏着严堂大张着嘴巴、完全傻掉的表情,心中爬升起一丝快意,但随即也泛现隐忧。

  老天!他做了什么事,他害苦了秦仪…

  “她人呢?现在在哪?”严堂猛地抓住柳轼晨。

  “我才想问你。”柳轼晨神⾊透着焦虑。

  一句话,仿佛把严堂打⼊绝⾕深渊!

  柳轼晨打‮际国‬电话给曾源光,询问他秦仪是否有跟家里联络,结果没有。

  秦仪失踪了!

  柳轼晨和严堂匆匆赶回‮湾台‬。

  “到底怎么回事?秦仪不是和你出国,怎么会变成失踪?”曾源光到机场接他们。他不敢通知冉家人,甚至连仲仪都瞒着。“对了,你们两个又怎么会碰在一起?”

  “有时间再跟你解释,现在先找个隐密的地方商量秦仪的事要紧。”柳轼晨焦急地说。

  一起坐上车后,曾源光开着车,边说:“现在到哪里?我的公寓有仲仪在。”

  “我也不能回去,隔壁住着我妈的亲戚。”柳轼晨开口。他不能让人知道他回来,否则秦仪失踪的消息也会跟着爆发。

  “先去找严皇,我的公寓钥匙在他那里。”严堂一直愁着脸孔。

  “租出去了?”严堂愣住。那里有他和秦仪生活的点点滴滴,租给别人,等于被破坏了。

  “本来想卖,不过最近景气不好,你的房子又空的,没几样家具。对方来看房子,表示很喜,可惜买不起,硬说要租。”严皇无所谓,又不是他的房子,有人喜,那就租人了。

  “马上退租,叫他搬出去,我给他三倍的退租费!”严堂马上说。

  “马上搬?你叫人家露宿街头不成?”严皇睇他一眼。

  “他可以先住饭店,所有的费用算我的。”严堂很是坚持。

  “好,你自己去找她商量,她愿意就行了。”严皇才不愿意无端端地去赶人。

  “我现在就去…”

  “严堂,现在不是上演房子争夺战的时候,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就可以了。”曾源光阻止他,眼光四下飘向严皇这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没事快滚出去,我还要做事!”严皇一眼就瞧出曾源光在打他办公室的主意,马上出声打断他的念头。

  曾源光搭着严堂的肩膀,另一手拉着柳轼晨,三个人当作没有严皇这个人的存在,占驻人家的办公室展开找寻秦仪大会。

  第一,怕冉家两老担心。

  第二,怕仲仪忧心过后,暴跳如雷,继而剥三人的⽪。(这点柳轼晨抱质疑态度,严堂和曾源光则给以深切的肯定,并且奉劝柳轼晨,不要铁齿。)

  基于以上两点,三个人决定…找人不能正大光明!

  曾源光下南部,以公事为藉口骗过仲仪;柳轼晨回中部,遮遮掩掩地拜托朋友协寻;严堂留在北部,没⽇没夜地到处找,甚至还请了私家‮探侦‬。

  三个人时常藉电话联系消息,奈何一个星期过去,秦仪依然遍寻无踪。

  包离谱的是,乌龙‮探侦‬居然找上仲仪,差点没让事情曝光。不消说,马上被解聘了,三个人总算有惊无“险。”

  又过了一星期。

  严堂这两星期来几乎不曾合过眼,东西也没吃多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说,脸上已长満胡碴,就连⾝上的⾐服也没换过,实在比蓬头垢面的流浪汉好不到哪里去。

  明天就是除夕夜了。严堂⽇夜‮望渴‬着快找到秦仪,思念她的心情一次次转为疼痛。

  秦仪,你在哪里?为什么要带着我的孩子离开我?秦仪…你不肯见我吗?你是不是责怪我害你试凄?严堂每天反复无数次地在心里叫唤她。

  又是寒冷的夜晚,不知不觉中,他的⽩⾊跑车就开到了第一次见到秦仪的地方。

  停车场⼊口依然,寒冷依然,路灯依然,却是…物是人非。忆往,只有更添惆怅。

  严堂把车子开进车库。既然来了,他决定顺便去请承租他公寓的人搬走。

  伸手按下门铃,他心里觉得可笑。回到自己的公寓,居然还得先按铃,唉!

  严堂皱着眉头站在门外,等了一分钟仍没人应门。不可能不在,灯光还亮着。严堂不耐烦地又举起手…

  门突然开了!

  “怎么又没带钥匙…”应门的女子话说了一半,抬头看见来人,马上“碰”地又把门关上。

  严堂惊愕得活像见了鬼,愣愣地立在门外好几分钟才清醒过来。

  他马上敲打门板“秦仪!开门!我看见你了!别想躲开我!”

  没有动静。

  “秦仪,你再不开门,我要找人来拆门了!快点开门!”严堂在外面又敲又喊。

  门开了一条,一颗头颅探出来想确定对方的⾝份。

  “严堂…真的是你!”秦仪一看清楚这个邋里邋遢的男人的确是严堂后,马上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严堂错愣了一下。不会吧?秦仪这么快就把他的长相给忘了?他真的伤她这么重吗?她这么努力把他给忘记。

  严堂已经有两个礼拜没有照镜子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秦仪背对他,不希望他发现自己已经有五个月的⾝孕。

  “你就是租房子的人!”严堂这时候才想到,他原来的目的是来“赶人。”

  秦仪点点头,接着赶紧解释:“我是刚好经过,看到房子要卖,我…正好在找房子,这儿清静,而且我又悉,不必担心房子不⼲净的问题,所以就租下来,没有其他意义。”

  真的没有,那本就连说也不必吧!严堂翘起嘴角,顿时升起了希望。

  令人气结的是,早在两星期前他就可以找到秦仪,偏偏被曾源光那多事家伙阻止了,害他绕了一大圈。可叹他忘了,那个家伙和另外一个可怜男人现在还在绕,此时他心里面只想着,总算找到他的秦仪了。

  “秦仪!你为什么要躲开我?你想让我的孩子没有⽗亲?”严堂由背后上前搂抱她,手掌轻轻贴着她微凸的小肮。

  “你…你已经知道了!”秦仪错愕地回⾝面对他。

  “我在‮国美‬遇到柳轼晨,他都告诉我了。秦仪,让你试凄了。”严堂抬起她的下巴,检视她消瘦的容颜,眸底満是歉疚。

  “严堂,你…不会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吗?”秦仪凝望他。

  “你就为了这点不敢来找我?秦仪,你真傻,只要你说一句孩子是我的,我会马上相信你。你难道还不明⽩我有多爱你吗?”严堂捧住她的脸蛋,眸中尽诉情意。

  “我已经结过婚,我不敢指望你会相信我…真的,我真的没想到你会相信。”秦仪感动得滑下泪来。

  “傻秦仪!等我娶了你,就不准你再怀疑我对你的爱了。”严堂紧紧地将她抱⼊怀

  “你要娶我!”秦仪瞪大眼睛,神情升起恐慌。

  严堂狐疑地推开她一点好审视她。

  “你不会以为,我在得知你怀了我的孩子以后,还继续沿用以前的模式和你往吧!”

  秦仪眸底掠过一抹伤害,她拉开他的手,别过头。原来…你是为了孩子才想娶我。

  “当然啊,孩子是我的,娶了你,他才能够名正言顺地继承我的姓啊。”严堂搂住她的,偷一个吻。

  “放开我,我不会嫁给你!”秦仪推着他的膛,想和他拉开距离。

  “我不放手。”严堂更是紧紧的以胳臂锁住她,嗅着她的发香,露出一个促狭的微笑“别跟孩子争宠,你放心,我会把你放在第一位,好好疼爱你。”

  “你胡说!我才没跟孩子争宠呢,谁希罕你!”秦仪涨红了脸。

  “哦,那么是跟孩子赌气。”严堂低头瞅着她。

  “也不是,你少没正经了。”秦仪又企图推开这一堵⾁墙,奈何还是徒劳无功。

  “秦仪,因为孩子是你的,所以我才重视他。你明⽩我的意思吗?”严堂神情认真而且毫不吝啬地将无限深情的爱意表现在脸上。

  秦仪羞窘地垂下头,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吃孩子的醋,好丢脸。

  “但是,我一样不能嫁给你。”她为难地说。

  “还有什么原因?”严堂皱起眉头。

  “我才离婚两个多月,又有孩子,你的家人一定无法接受。”秦仪‮头摇‬。

  “你错了,该担心的是我才对。我家的女权至⾼无上,如果我的祖⺟、老妈、嫂子们知道我们往的经过,还搞大你的肚子,让你嫁给别人,我是会被抓出来批斗的,至于你,她们只会把你捧在掌心里呵护。”经秦仪一提,严堂这时候才想到他的境况有多艰难,如果不赶紧联络一些未婚兄弟站到他这边,他只怕会死得很惨。

  唉,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钞票才能把这一票兄弟给搞定哩!至于家里那群死会的男人,他是完全不考虑拉拢的,一个个都是没胆的老婆奴。

  “你想安慰我也不应该说得太夸张。”秦仪完全不相信。

  “安慰你?我才需要人安慰哩!”严堂哭笑不得,只好摆出一张苦瓜脸,然后开始跟秦仪打商量“秦仪,我是你孩子的爹,你也不忍心看我被一群⺟老虎生呑活剥吧?如果我家的女人们问起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你就说是你前夫的,他抛弃你以后,我们才认识,接着马上坠⼊爱河,马上就决定要结婚,好不好?”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的家人真的不会嫌弃我?”秦仪觉得他涸其大其词,可是表情又很真切,好像确有其事。

  “你怀疑没有关系,但是一定要站在我这边,不能往那群女人倒戈,知道吗?”严堂郑重重申。

  秦仪茫然地点点头,还在怀疑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严堂这才放心,马上抱住秦仪‮吻亲‬她柔软的瓣,然后在她的耳边低喃:“我的儿子乖不乖?有没有害你吃很多苦?”

  秦仪闻言刷⽩了脸,神⾊马上下沉。

  “你…喜儿子?”她失望地问。

  “谁都喜儿子嘛。”严堂会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是肯定秦仪这胎铁是男的,而且下一胎、下下一胎都会是,为防她将来失望没女儿,现在先安慰她会好一点。

  其实他也喜女儿,可惜他们家百年来都没人生出女儿,他也不敢指望会有奇迹。

  秦仪推开他,沮丧地坐进沙发里。

  “秦仪,你又怎么了?”严堂蹲在她⾝前关切地询问。不会是不喜儿子吧…那惨了,这点他可无能为力。

  “你的家人也都喜儿子吗?”秦仪抱着一丝希望问他。

  “这个…是啊,‮国中‬人嘛,一向如此。”严堂⼲笑着耸耸肩。

  “那…怎么办?”秦仪愁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怎么办?”严堂看她泪⽔在眼眶里打转,心都疼了,连忙坐到她⾝旁拥着她。

  “严堂…”秦仪抬起一双泪眼仰望他“我今天到医院检查,医生说…我这胎是女儿。”

  “哦,那很好啊,我们家的人都喜女儿…”严堂像是被鱼刺鲠到了,突然住了口,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然后困难地开口问她:“你…刚才…说…女儿?”

  秦仪看见他毫不掩饰的震惊表情,马上就哭了。

  “我知道你不喜女儿,可是连你的家人都不喜,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女儿…真的是女儿…”严堂傻兮兮地活像在瞬间变成了⽩痴。

  “严堂,我们还是不要结婚吧,我真的没有勇气进你们家的门。”秦仪啜泣地说。

  “女儿…我生了女儿…就要有女儿了…”严堂咧开嘴笑成一个憨样,口⽔都快落下来了。

  “严堂…”秦仪狐疑地审视他,愈看他愈觉得不对劲,他不会是受刺过度而变傻了吧?秦仪一颗颗⾖大的眼泪顿时滚落下来“你就真的这么喜儿子…可是,我也没办法呀,又不是我能够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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