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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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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小时后,悠悠终于走到第一次遇见项震宇的皇家俱乐部,她走进门厅,却没见到孟菲的⾝影。

  悠悠见到一位穿着西装的服务生,赶紧上前询问。“请问一下,你知不知道那位卖花的‮姐小‬在哪里?”

  “嗯…她好像在A05贵宾包厢里喔。”服务生指着楼上的方向。

  “谢谢。”悠悠马上顺着回旋楼梯往二楼走去。

  来到了包厢门前,她只是站在门口等着,她想孟菲应该是在里面卖花,很快就会出来。

  可是,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孟菲却仍然没有出来。

  她实在是等不及了,只好礼貌的敲敲门,然后推门而⼊。“对不起,请问一下孟菲…”

  她完全愣住了,这画面让她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她想她一定是看错了。

  孟菲果然在里面,但却坐在一个男人的怀里,而那个男人,竟是她找了一天的项震宇!

  她一定是看错了,一定是因为她太想念他,才会在这里看到他的幻影,他就坐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位子,连‮势姿‬都一橡,只是怀里的女人换成了她的好朋友孟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望着斜躺在沙发上的项震宇,他的眼神变了,变成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他时那种琊傲冷酷的模样。

  “悠悠啊,怎么这么久才来?过来坐嘛,你不就是在乡下待得无聊,才想出来玩玩吗?”孟菲躺在项震宇的怀里,笑得好媚。

  原来孟菲早就料到悠悠一定会再来找项震宇,所以孟菲先找了项震宇,编派了悠悠与何伟婚期已定的事,还故意预告在她步⼊礼当前一定会不甘寂寞地再来找他。

  所以,今天项震宇才会狠心地挂她电话;所以,他现在才会坐在这里,亲密地搂着别的女人,他要证明,他项震宇是不会被任何人伤害的。

  “这是怎魇回车…项震宇!这是怎么回事?”她历尽艰辛、不顾一切地来找他,却让她看到这样不堪的画面?

  项震宇依然斜倚着沙发,黑⾊瞳眸里是令她感到寒冷“陌生的眼神。

  “怎么回事?不就是你着到的这回事吗?”他甚至把怀中的孟菲搂得更紧,嘴往她的上一亲“啵”的一声,震碎了她的心。“反正大家各玩各的,难道你认为你还有资格过问吗?”

  悠悠怔住了。她没有资格过问吗?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从来没有掂量过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她以为自己在他心中应该也是唯一的。

  ⾖大的泪珠在完全不及防备的情况下,夺眶而出。他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吻亲‬别人?怎么可以这么无情,他怎么可以?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她的声音好脆弱、好无力,她是靠着爱情给她的勇气才来到台北,现在,这股勇气忽然消失,她向后一步,⾝体靠着墙壁,感到全⾝的最后一丝气力都被菗走。

  世界是怎么了?要变也不先通知一声的吗?他们才分开一个星期多一点啊!她最爱的人居然跟她的朋友已经好成这样…

  看到她的泪,项震宇脸上闪过一抹惊讶的神情,却只有短短的一秒,他立即想起这也许只是她的伎俩。

  “她的演技真好,不是吗?”孟菲低声提醒着项震宇“你可别再被她骗了。”

  那个“再”字,剌痛了他的尊严。

  “你不用再哭了,我讨厌看到女人哭,更讨厌看人演戏。”他冷冷的把头转开,不想再多看她一眼。

  “是啊,悠悠,别再装出那副‮纯清‬无辜的橡子,震宇已经对你厌烦了。说真的,连我也觉得厌烦了耶。”孟菲一手‮摩抚‬着他前结实的肌⾁,一边露出鄙夷的表情。

  “孟菲,你是我的朋友啊…”悠悠不解地望着她,为什么孟菲会这样对她呢?

  “我可没有你这样的朋友。”孟菲扬着下巴,充満敌意的瞪着她。朋友?开什么玩笑!只要能钓上项震宇这个金⻳婿,要什么有什么,还会缺朋友吗?

  悠悠望着孟菲的的眼神,忽然间了解了一切,原来,孟菲早就已经准备这么做了,只是,她仍旧无法接受同时被爱人和朋友背叛的感觉。

  悠悠,走吧,别站在这里让人继续伤害你!

  她这么告诉自己,她来这里是为了见项震宇一面,想亲口问他愿不愿带她走,想告诉他她愿意跟他到天涯海角,只要能在他⾝边,她愿意不顾一切放弃所有。

  现在,她终于见到他了,可她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原来自己一厢情愿苦苦追求的不是解葯,而是毒葯。

  这毒葯差点让她失去力量在这里倒下,但她⾎里毕竟承袭着妈妈坚強的因子,她要擦乾泪,坚強的走出门外。

  是自己犯了错,是⽩己看错了人,怨不得谁,一切的痛苦也该由自己承担。

  看着悠悠的背影消失正门口,项震宇的心忽然狠狠的一阵菗痛,为什么她看起来这么的伤心绝绝望,感觉上好像是他做了什么伤砉她的事。

  是她太会演戏,还是他对她的爱太深,深到看不清事实的真相呢?

  项震宇坐起⾝,有种想冲去追她的冲动,孟菲却庒下他的⾝体。“放心吧,她的未婚夫已经在门口等她了。”

  他⾝体微微一震“未婚夫”这个词狠狠地浇了他一盆冷⽔。

  “够了,你放开手!”他重重地推开孟菲,悠悠已经离开,他没必要再演戏了。

  悠悠冲出俱乐部的大门,再也庒抑不住动的情绪,泪如雨下,一路往车站的的方门狂奔,引起许多路人的侧目。

  她跑了好久,终于在车站对面的马路上停下来。

  拿出外婆给的绣花钱包,里面只剩下几块钱,本没办法坐车回去,她不敢打电话回家,更无法面对妈妈和希望她快快乐乐回去的外婆。

  想到这里,她就这么蹲在马路旁伤心地哭了起来,双手抱着膝掩面哭泣,不想让人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她问自己是谁把她害到这个地步呢?当然要怪自己,是她把自己害成这样的…

  “悠悠?”一双坚定的脚在她面前停下,男人温柔的声音响起。

  是他吗?悠悠猛地抬起头,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但最后的一丝希望,却随着那人的脸孔映⼊眼廉而完全破灭。

  “何伟?怎么…”怎么会是他?她傻愣愣地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妈妈好担心你,叫我一定要想办法找你,还好,终于让我找到你了。”何伟陪她蹲下⾝子,没有说出是孟菲打电话给他的。

  悠悠仍然傻愣愣地望着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看得何伟好心疼。

  她终于看到一个悉的人,终于听到一句温暖的话语,终于知道这世上还有人是关心她、是爱她的…

  “你别哭嘛,我看了好心疼的。”何伟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子似的。

  悠悠的情绪在遇到他之后,如山洪爆发般再也无法阻拦,她靠着他的肩,不停的哭、放声的哭──

  何伟是一个温柔的男人,至少在此时此刻,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肩膀。

  “放心,我会照顾你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哭的,”何伟是认真的,看到自己的梦幻情人如此伤心地哭泣,他心里其实更难过。

  他知道她的伤心,知道她所有的委屈,因为这一切是他和孟菲一手造成的。虽然他心中非常不安和愧疚,但他对悠悠是真心的,他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保护她。

  至少,他绝对不会让她这么伤心。

  事实上,一个女人如果不是这么爱着一个男人,她是不会为他伤心的。

  “以后,让我照顾你好吗?”何伟抚着她的头发。

  悠悠⾝体一颤,抬起头看着他,如果是以前,她会肯定的拒绝,但是现在,她犹豫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幸福?她已经分不清了。

  她没有回答,无法回答,何伟了解。

  “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我,但是,现在先让我送你回家吧!”他执著她的双手站起来。

  “嗯。”悠悠点头,她真的累了,只想马上回到自己的家。

  悠悠回到家后,妈妈没有一句责备,外婆也没有多问什么,就像平常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房间的电话恢复了原状,‮机手‬和零用钱都物归原主,噤⾜令也解除了,妈妈甚至还常叫她多出去走走。

  *可惜她现在哪里也不想去了,每天只是呆呆的望着窗外,泪⽔常常不自觉地就落了下来。

  “拢系你啦!偷偷乎伊出去找那个男人,今嘛才会变成这样啦!”妈妈怪着外婆。

  “系你啦!避伊管得这么紧,今嘛才会这样啦!”外婆怪着妈妈。

  自从悠悠回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吃饭,妈妈和外婆在餐桌上,互相指责对方,也互相感到自责。

  杜丽琴开始怀疑自己对女儿的事是不是⼲预得太过分了,外婆却自责给她的钱太少,害悠悠没钱坐车回家。

  “妈!外婆!”悠怒忽然走下楼,在餐桌旁坐下,把她们两人吓了一跳。

  本来悠悠不想吃饭,她们也不敢強迫她,连在她耳边多唠叨一句都不敢。

  就好像有人说,女人到了适婚年龄,总是会一天到晚被别人问起“怎么还不结婚”但是一旦过了适年龄,⾝旁的人会很自动的痹篇这个话题。

  道理是一样的,没有人敢挑起那个话题,以免引‮炸爆‬弹。

  “想吃饭了哦?来,妈帮你添好了饭。”妈妈小心地递过一碗⽩饭。

  “吃鱼好了,吃鱼比较营养。”外婆伸出筷子替她挟了一条鱼。

  “妈──”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空洞。“我决定跟何伟结婚了。”

  杜丽琴愣住,外婆正在挟鱼的手也在空中停住──

  一切彷佛静止,饭厅里的空气停止流动,悠悠却拿起碗筷,将⽩饭一口一口送进嘴里。

  “…”妈妈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你…你有没有想清楚了?”

  真是奇怪了,当初拚命着她嫁给何伟,现在却问她有没有想清楚,杜丽琴反而开始怀疑目己有没有想清楚?

  外婆也担心地看着悠悠,觉得这孩子是不是应该去看医生了。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悠悠回答得斩钉截铁。

  她已经想通了,妈妈说得对,是她自己眼睛瞎了,看不清楚好坏,是她一厢情愿的浪漫主义害惨了自己。

  离家出走是对的,这样才能让她看清项震宇的真面目。

  经过这几天,她哭累了,泪乾了,心也疲倦了。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要彻底忘掉他,恨不得失去记忆忘掉那个人。

  宁愿从来没有遇见他,宁愿没有看过流星雨…也好过在心上留下这么大的一个伤口。

  “也好,反正过两天何家本来就要来提亲了…”妈妈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強硬坚定,反倒充満了不确定

  “不行!我不同意──”外婆忽然放下筷子,大声反对。

  妈妈和悠悠都被突如其来的反对声浪吓了一跳,不约而同转头,惊讶地看着外婆。

  这天,孟菲约了项震宇见面,在那间热闹吵杂的PUB。

  每次,她总要藉着悠悠的名义才见得着他,看样子,他对悠悠还不能忘情,所以才总是拒绝她。

  不过孟菲很了解男人,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陪在他⾝边的女人往住最有机会乘虚而⼊,但是,她必须先彻底击溃他心中的期望。

  这回,她是来告诉他,悠悠明天就要结婚的消息。

  项震宇沈默着,拿起桌上的酒杯猛地灌进喉咙里,浓醇的酒精彷佛燃烧着他的心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了,但为什么还会心痛呢?

  “哎哟,天涯何处无芳草,她都已经要嫁人,你⼲么还为了她难过嘛!”孟菲替他再倒了一杯酒,她一手执著酒杯,另一手则摆在他的‮腿大‬上。“总裁的⾝边…还有很多女人在等着你啊。”

  她可是很愿意‮慰抚‬他的寂寞哟。孟菲媚眼闪烁地望着他,男人嘛,失恋时总想找个女人来填补空虚,没想到这个项震宇却把所有女人踢得远远的,这可不是她印象中视女人为⾐服,用完即丢的项总裁。

  孟菲不信琊,酒精可以⿇痹心灵,也可以挑起情,项震宇也是男人,她就不相信他庒抑了一个多月的望,在她的‮逗挑‬惑下还能把持得住。

  项震宇没作声,只顾着喝酒,事实上,那天悠悠离去时充満泪光的眼眸,一直在他心里萦绕着,那种哀怨的眼神一直让他难以释怀,难道她不开心、不快乐?所以他今天答应孟菲的约会,只是想知道她的近况,想知她究竟过得好不好。

  “我听说,治疗失恋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再寻找另一段感情。”孟菲贴近他的畔低语,⽟手‮摩抚‬着他的‮腿大‬,逐渐地往上移动。“要不要试试这种方法,让我来安慰你的寂寞?”

  项震宇终于注意到今晚PUB里弥漫的特殊暧昧气氛,原来今晚是这间PUB的“望之夜”⾝边都是情拥吻的情侣,还有不少穿着妖娆的女人在现场‮辣火‬演出。

  “我没‮趣兴‬。”他冷冷地拒绝着,在遇到悠悠后,他对别的女人已经完全没有‮趣兴‬,连逢场作戏都懒得花力气。

  “呵呵…”‮媚娇‬的笑声在他耳边缭绕,酒精让她的行为更大胆放浪。“这可不像你项总裁说的话喔。『』趣是可以培养的嘛,寻作乐不是你最拿手的本领吗?”

  孟菲咬着他的耳朵,她知道如何攻击男人最致命的弱点。

  项震宇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孟菲倒菗了一口气,他的力气好大,彷佛可以将她撕裂,那強烈‮热炽‬的眼神望得她说不出话来,能被这样的男人拥抱,是她梦寐以求的事。

  “你要对我怎样…都可以。”孟菲离的眼神充満热切的‮望渴‬,仅仅被他这么一望,她的心跳‮速加‬、⾎沸腾、神魂飞驰…

  “我要你──”他的声音浑厚低沈,握着她手臂的手捏得更紧。“离──稳櫎─远──一──点!”

  项震宇一字一句清楚地撂下话,重重地把孟菲推开。

  “你…你说什么?我有什么不好?哪里比不上悠悠?”主动献上自己却被拒绝,让她情何以堪?

  “你听清楚了,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他拒绝女人一向明决果决,是,是狠一点,但也少了很多⿇烦。

  “你不想再知道悠悠的消息了吗?”孟菲抓着他的弱点。

  “不想。”他已经决定不要再‮磨折‬自己了,每次听到她的消息,只是让自己多痛苦一次。

  原以为时间一久就能忘记她,但他总忍不住想知道一些她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做只是一再揭开自己的伤疤,加深伤疤,加深痛楚,让伤口永远无法愈合。

  放手吧!她早已不属于他的生活,就让一切关于她的记忆永远埋蔵在心底。只要不去拨弄它,伤口总会慢慢愈合,也许疤痕还在,但是不会再痛。

  “我不想再听到任何有关她的事情,所以,你不需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项震宇转⾝迈步离开。

  “等等!”孟菲不死心,项震宇放弃了,她却还想挣扎。“好嘛、好嘛,我们不说她的事,我乖乖回家就是了。但是…可以⿇烦你送我回家吗?拜托啦──”

  项震宇虽然对女人狠心,但还是个有风度的君子,这么晚了,送她回家并不是个过分的要求,他可以答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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