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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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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睡,直过了隔⽇的掌灯时分,风琤才悠然醒来。

  趁着她睡之际,秋寒星已经净完⾝,同时也命人将饭菜准备好,等她醒来再一同食用。

  “寒星?”一醒来,她马上找人。

  “我在这里。”挥退秋贵,他连忙走回畔,然后扶着她坐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刚过申时。”他取来⽑巾让她擦了脸,再牵着她走向摆好饭菜的桌子“饿了吗?”

  “嗯。”闻到饭菜香,她点了点头。

  一整天没吃下半粒饭的两人很快的吃完,没浪费厨房的人费心为他们准备的晚餐。

  “寒星,你今天有离开过这里吗?”

  “没有。”她临睡前的那句依赖,让他怎么也走不开,连爹那里都没去,不知道爹今天的情况如何?

  风琤想了想。

  “刚刚有多少人看见你?”

  “只有秋贵。”他只唤了秋贵来帮忙,并且要秋贵传话说他人不舒服,所以在房里用膳。

  “秋贵可以信任吗?”风琤再问。

  “绝对可以。”

  “寒星,我有一个主意。”

  “我也有一个。”秋寒星缓缓笑了出来。

  “装病。”两人异口同声,然后同时笑了出来。

  “琤儿,你愈来愈懂我的心思了。”他的确想引黑⾐人再现⾝一次,而且,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黑⾐人是谁了。

  风琤浅笑着点点头,然后说了另一件事。

  “如果再遇到黑⾐人,你一定可以打赢他。”

  “怎么说?”以上回一来一往的情况看来,他与黑⾐人的武功门路不同,他是有胜算,不过不是绝对。

  “因为你体內运行的真气现在也有我的。”风琤道“我用了七分內力帮你驱毒,却有五分留在你体內,只有两分随着毒素的排出而消失。所以,如果之前你可以和那个人打成平手,现在一定可以赢过他。”

  “七分?”寒星脸⾊一变“那你…”风琤摇‮头摇‬。

  “就算不能跟你体內的真气融合,我还是要用那么多的內力救你,所以你不必觉得欠我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那个人想杀你的证据,解除秋悟山庄即将面临的危机。”

  每次她为了救他而付出的代价,她都轻描淡写的带过,仿佛那不值得一提。但秋寒星一想到她为他的付出,他无法不感动。

  即使他钟情于她,也不能要她这么无条件的付出。

  “琤儿,只疼你爱你这一生一世,我已经觉得不够了。”

  “那就再加一个,为了我,保护好你自己。”漠视心头涌上的感动与酸楚,她说道。

  “琤儿…”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不再受伤。”这是她现在最大的盼望。昨晚,当她意识到他命垂危时,她多害怕会救不回他,风琤只知道,没有他,她已经无法独活下去了。

  “我答应你。”他蓦然拥住她。

  他还要她的眼睛恢复,然后真正成为一对神仙眷侣。

  风琤依着他怀,这个动作似乎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了,不去想宮规,不去考虑他们最后可能的分离,她只想把握住现在。

  “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她抬起头。

  “就是…”她低低在他耳畔说道,只见秋寒星的脸⾊乍青乍⽩。

  “你说的是真的?”

  “嗯,我确定。”她不会听错。

  “好、很好。”秋寒星全⾝紧绷,咬牙切齿地道。

  现在,该他反击了!

  “你要不要紧?”

  “小小的剑伤,没什么。”任她包扎着,他眉头连皱一下都没有。

  看着他逞強的表情,她没说什么,只是很快上完葯,包扎好,用⾐袖遮住,让人无从发现。

  “下次小心点,好吗?”秋寒星没那么好对付的。

  “就算伤了我,他也讨不了好。”他不过是普通的剑伤,而秋寒星中的却是无葯可医的链毒掌。

  “可是…”到目前为止,默寒居并没有传来任何秋寒星病重的消息。

  “就算秋寒星没死,他也撑不了多久。”他肯定地道“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一切都在掌握中。”她顿了顿“可是我不懂,为什么我们不直接解决秋正堂,秋悟山庄一样会是我们的。”

  “如果在之前我们当然可以这么做,毕竟现在山庄內外全都是我的人。但是秋寒星偏偏选在这时候回来,如果这个时候秋正堂有任何差错,那么山庄第一个继承人必定会是秋寒星,那我们这五年来的苦心岂不⽩费了?!”

  “可是…我总觉得时间拖的愈久,对我们愈不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放心,不会太久了。”只要秋寒星一死,他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明天如果秋寒星还是没出现,你就派人去看看他的情况。”

  “嗯,我明⽩。”她点点头,不抗拒他开始脫她的⾐服“如果秋家⽗子解决了,那么那个风琤…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他随口答道。和秋寒星的对招耗了他不少真气,最快的方法,当然是由她⾝上补回。

  “不怎么办…”她浑⾝发颤,⾚裸的双臂搂住他的肩,任他在自己⾝上挑起一波又一波的望颤栗。

  “当然,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他说道,推她躺上

  “不要骗我…”她弓起⾝,合他的⼊侵。

  “当然。”

  秋贵一大早匆匆忙忙要赶到正意居,却在走廊撞上邵铠。

  “怎么回事,为什么莽莽撞撞的?”邵铠语气不善地问。

  “总…总管。”秋贵嗫嚅着。

  “还不快说。”他威严一喝,秋贵连忙回答。

  “是少庄主,风姑娘说少庄主得了急病,命小的赶紧去城里找大夫来。”

  “什么病?”邵铠不动声⾊地问。

  “小的不知道。”

  “没事了,你快去请大夫吧。”

  “是。”秋贵连忙离开。

  两人错⾝而过,邵铠步往默寒居,在房门口敲敲门。

  “谁?”是风琤的声音,似乎微带着哽意。

  “是我,邵铠。”

  “有事吗?”她的声音不大,似乎在內室里。

  “听秋贵说,少庄主病了,所以邵铠特地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邵铠以着关心与着急的语气道。

  “请…请稍等一下。”

  一会儿后,风琤才来开门,然后再摸索着转回房里;她的眼眶红红的,似乎才刚哭过。

  邵铠走近铺,看见秋寒星脸⾊发黑的躺在上,连露在被子外的手都呈现不寻常的暗⾊,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

  “少庄主?”

  没有回应。

  风琤走回畔,再伸手握住寒星的,小脸苍⽩且哀戚。

  邵铠伸手探向秋寒星的呼息,再触了触他脸上的温度,然后,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

  “邵…邵总管,寒星他…要不要紧?”风琤极度担忧地问。

  “风姑娘,如果少庄主就此一病不起,那你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她黯然的低下头,握着寒星的手更紧了。

  “如果少庄主死了呢?”

  “不会的!”听见“死”这个字,她提⾼了音量,动的反驳“寒星不会离开我的,他答应要陪我一辈子!”

  她小脸埋在两人握的手腕上,细细的菗泣着。

  “如果阎王要他真死,那就绝对不会留他过五更。”邵铠无关痛庠地道:“风姑娘,为了你自己好,我劝你还是另作打算的好。”

  “打算?”她微抬起脸,泪⽔滑落双颊,哽着声问“什么打算?”

  邵铠走到她⾝旁。

  “你是个瞎子,本看不见,少庄主如果人好好的,或许他可以照顾你辈子,但是他现在就要弃你而去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你认为你可以在这么艰难的世间生存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惊觉地问,发现他的气息就在⾝边,噤不住害怕的想往另一旁躲。

  “你怕我?”邵铠玩味着她的反应。

  “你…你出去,我和寒星不你!”

  “你说走就走,真以为秋寒星还能保护你吗?”邵铠冷笑,迅速伸出手点住她的定⾝⽳。

  风琤吓⽩了脸。

  “你…你做什么?”她抓着寒星的手不自觉的用力。

  “做什么?”邵铠笑了出来,以耝糙的指背不客气的划过她细致的下颚“风琤,你真的很美!”

  不但人美,连肌肤都如此平滑⽩皙、细致无瑕,没有任何女人比得上。

  “‮开解‬我的⽳道!”她掩住害怕,努力以冷静的声音开口命令。

  “‮开解‬你的⽳道,再让你用七弦琴攻击我吗?”邵铠笑着她的天真“不过,你会用这种在西域已失传的琴音伤人,真的让我很讶异!”他走到她面前“如果我们能成为一对爱侣,那么这世上还有谁奈何得了我邵铠?”

  “你作梦!”风琤凛着小脸,不畏他偎近的气息。

  “是不是作梦,我们待会儿就会知道。”他看了躺在上仍昏的人一眼“中了链毒掌,秋寒星死定了。”

  “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邵铠琊道“秋寒星一直跟我作对,他最喜的就是你,如果我在这里要了他的女人,你说,秋寒星若有知,会有什么反应?”

  “你…别胡来!”她薄弱的斥道,却知道阻止不了他什么“寒星不会死的,他答应会陪我一辈子。”

  “如果你不是正好生的绝美,秋寒星会看上你?!如果他不是秋悟山庄的少庄主,你以为他能有现在的好命?”邵铠不屑地道“如果他不是会投胎,投到了富贵人家,他今天未必能胜过我邵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放松了握着寒星的力气。

  “等秋悟山庄成为我的,等你成为我的人,你就会明⽩。”他琊笑道,不打算再浪费时间,他拦毫不怜惜的将她丢到一旁的躺椅上。

  “呀!”毫无准备的风琤吓了一跳,但…⾝体不能动。

  “我就在这里占有你,看秋寒星会不会起死回生。”邵铠大笑的扑上去,正打算一逞兽的时候,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会!”

  邵铠动作一顿,一转头,原本躺在上垂死的秋寒星居然直的坐了起来,气⾊如常。

  “你?!”邵铠惊的说不出话。

  秋寒星原本不是那么生气,但一看到他将风琤庒在⾝下,风琤的前襟微微敞开,而她脸上挂着惊吓的模样后,漫天怒火燎原燃起。

  “邵铠,我要你的命!”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秋寒星愤怒,他⾝形跃起的同时,⽩光亦从空中挥下。

  邵铠被突来的场面震住,只来得及躲开秋寒星充満杀气的一剑,然后狼狈的跑出房门。

  秋寒星飞快‮开解‬风琤的⽳道,马上追了出去。

  秋寒星一出房门,就看见邵铠站在默寒居的庭院里,似乎在等他。令寒星讶异的是,这次他居然没有逃。

  “中了链毒掌,你居然没事?!”

  “你就是黑⾐人,也是那个处心积虑悬赏想杀我的人?”

  邵铠冷笑。

  “事已至此,我想我也不必再隐瞒。不错,你说的都对。”

  “为什么?”

  “当然是要这座秋悟山庄。”邵铠理所当然地道:“我从西域来,才发现天下之大竟没有我容⾝之处;也幸好你有个善良的⺟亲,她救了我,才让我起了这个念头。这秋悟山庄,的确是个适合居住的好地方。”

  秋寒星念头一闪。

  “那么我娘的死…”

  “你的反应倒很快。”邵铠笑道“不错,她的急病导因是我,说真的,她虽然有些年纪,但风韵犹存,尝起来的味道…”

  “住口!”秋寒星悲愤的大喊。

  他明⽩了,娘的忧郁而亡原来是…

  “不过她也实在太傻了些,跟了我总比跟着你那个有着仁义之名、最后还是逃不过美⾊的爹強吧!秋正堂本是个十⾜的伪君子,见了胭儿,还不是抵抗不了她的惑。”邵铠继续道。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两个的计划?!”

  “你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秋寒星,默寒居是你最喜的地方,找就把它当成你的墓地,怎样,我邵铠够大方吧?”邵铠暗自凝气。

  秋寒星怒极反笑。

  “我要你的⾎,来祭我娘!”

  两人一触即发。

  真相完全揭开,邵铠和秋寒星两人出招再无保留,邵铠的链毒掌愈打愈狠,而寒星的剑招不断的变换,两人一来一往,退攻之间不断易位,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胜败。

  战斗的时间一拖,对邵铠就愈不利,尤其今天的秋寒星体力像是没有极限般,且与⽩光几乎到达心意相通的地步,而邵铠的链毒掌完全靠真气支撑,虽是狠毒的武功,却不耐久战。

  邵铠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打算速战速决。

  风琤站在房门口听着外头的打斗声,愈听愈觉得不对,剑与掌的击声愈来愈响亮,这表示…

  “寒星,速战速决。”她连忙喊。

  她一喊,寒星马上明⽩,同时,邵钱亦将全⾝內力汇聚在双掌上。

  “秋寒星,试试我的链毒掌!”

  寒星运剑手势一变,剑形由坑邙慢:“寒星逝雨。”

  两人⾝形同时飞起,邵铠大喝,抢先发招。

  寒星由慢转快,痹篇劲道最強的第一掌后,马上以剑刺向邵铠的左肩。

  “唔!”剑着于肩,邵铠瞪大不敢置信的眼,不死心的以另一手想挥掌,与秋寒星同归于尽。

  寒星早有防范,在他出掌的同时,⾝形一低,以一记飞踢将邵铠踹向空中,同时打中邵铠內功的死门,然后任他重重摔落地。

  邵铠口吐鲜⾎,左肩也流⾎不止,功力溃散九成。

  “我要你为我娘偿命!”寒星提剑想杀他,默寒居门口突然响起一声喝止。

  “住手!”

  胭夫人以剑搁在秋正堂的脖子上,挟持着他向前走了两步。

  “秋寒星,如果邵铠没命,那么你爹也会没命!”她威胁道。

  秋寒星眼神凛然。“你想怎么样?”

  “一命换一命,以邵铠换你爹。”胭夫人道。

  “星…星儿…”秋正堂微弱的喊。

  秋寒星凝起眉。

  “怎么样?”胭夫人催促道。

  “秋庄主的病,是你下的毒,对吗?”风琤忽然出声。

  “是又如何?”

  “是你在秋庄主的饮食里下了一种慢毒葯,本来你想慢慢的让他自然死亡,没想到寒星回来了,的你和邵铠不得不加重毒葯的剂量,让秋庄主发病。另一方面,你们又不断找机会想杀寒星,为的就是得到秋悟山庄,因为你们在西域已经住不下去了,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胭夫人提防地反问。

  “那天,邵铠一直追杀一个人,直到祁连山…”风琤顿了顿。“邵铠,你还记得那道琴音吗?”

  “你…咳…”邵铠又咳出了⾎,瞪大眼看着她。难道,是她救了秋福?!不,不对,声音不对。

  “为什么要杀那个人?”

  “秋福…呵…”邵铠笑了出来,只能怪那个老头多事,十夜不‮觉睡‬,偏偏撞见了他与胭儿燕好的模样,当然留不得。

  “废话少说!”胭夫人喝道“秋寒星,你换不换人?”

  “胭…胭儿,我待你…不薄…”秋正堂企图开口说话,但她本不想听见他的声音。

  “住口!如果不是为了秋悟山庄,你以为我真的想嫁给你这个半死的老人吗?”胭夫人忿忿地道“要不是铠哥要我忍耐,在你⾝边等待机会,我又何必委屈自己去伺候你?!秋正堂,我恨不得你早点死,”

  如果不是为了与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她本就不会嫁给他!

  “铠哥?”

  “我和邵铠本不是亲兄妹,”胭夫人冷笑道“我们是夫,他才是我林胭心爱的男人。”

  世上再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难堪的事实了。秋正堂咬着牙闭上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糊涂至此。

  “那么,一开始你们图谋的便是秋悟山庄,所以用计让星儿出走?”秋正堂的语气忽然转顺,可惜胭夫人没有发现。

  “我不想再听你说话!”胭夫人甩了他一个耳光“秋寒星,换不换,一句话!”

  寒星突然笑了。

  “不换。”

  “那你就等着替你爹…”

  “收尸”两个字还没说,原本一⾝虚弱被她制住而动弹不得的秋正堂,忽然眸光一转,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招,不但夺下了林胭手中的剑,同时亦点住她的⽳道,让她动弹不得。

  “你…”她无法置信的瞪大眼。

  “我没中毒,你很讶异吗?”秋正堂瞳眸的晦暗一扫而空,换上的是昔⽇自信又清朗的神采。

  “这该谢谢风琤姑娘,如果她没替我解毒,或许现在我还被你和邵铠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她下的明明是西域邵家特制的毒葯,不可能有人解的开。

  “西域邵家的毒葯虽然特别,却不是无葯可解。”风琤道。

  “你…你究竟是谁?”

  “云流宮主座下四婢之一…风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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