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现在是什么情况?”侯百龄一回到家,侯淑雅劈头就问。
侯百龄脫掉脚上的⾼跟鞋,走进客厅丢下皮包,先倒了一杯水润润喉。
“什么是什么情况?你问的是我的工作吗?自从升上副理之后,还是有不少人每天捧着保单花来示爱。久违湾台一年,我的行情好像还不错,一点下跌的现象也没有。”她耸耸肩,将杯子里的水喝完,牛头不对马嘴的讲一堆。
侯淑雅双手抱胸,两眼冒火的瞪着女儿。
“侯百龄,你当我是白痴啊?”她大大的哼气。
“怎么会?”侯百龄很谄媚的笑着。“我妈你呀,聪明、美丽、大方,左看右看、前瞧后瞧,怎么看都是个超智慧美女。’只不过是资深了点。
“侯百龄!”侯淑雅一头俏丽的短发差点怒发冲冠变成狮子头。
“好嘛、好嘛!”侯百龄笑容可掬的应对⺟亲快抓狂的怒气。“怎么,是刚伯父给你脸⾊看了吗?这一点你可要好好开导他,怎么可以把我和关千涗之间的事情牵扯到你⾝上昵?这样乱没风度的。”
原来侯百龄已经一个月不接关千涗的电话,每天搞到三更半夜才回家;如果关千涗等在这儿,她⼲脆就在外头过夜,存心躲着关千涗。
“他没那个胆!”侯淑雅还是吹胡子瞪眼睛。“你说!为什么躲着关千涗?我和刚毅強已经准备好要替你们办婚事,你现在又搞这种机飞?”她真是为关千涗感到悲哀,爱上她女儿不知道是幅还是祸。
她老妈根本不是同情关千涗,而是女儿的终⾝大事尚未有着落,她怎么好意思在女儿未嫁之前就先结婚?
唉!关千涗还真是迟钝,都已经一个月了,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来她得跟老妈好好的沟通沟通了。
“妈,你到底了解刚伯父多少?”
侯淑雅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女儿。
“为什么这么问?”百龄一定发现了什么问题。
“我听说…当然是道听涂说啦!关千涗是刚伯父的亲生儿子?”侯百龄很仔细的观察⺟亲的反应。
“那又怎样?反正大家都知道他们是父子,是亲生还是义父子有什么差别吗?”侯淑雅同样在观察女儿。
看来,老妈果然不知道刚伯父的底细。
“妈,你从来不提谁是我的父亲,现在我已经这么大了,可以告诉我了吗?”
侯淑雅的脸⾊稍微变了。
“没有父亲的曰子我们不都过得很好吗?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妈,不论你是在什么情形下将我生下来,我对你的尊敬远不会变。”侯百龄越说,心越往下沉。
她没想到自己的几句话,竟会惹得老妈伤心掉泪。
“妈,对不起,我不问了…”侯百龄搂着老妈安慰。
“不,我应该说的,其实我不知道你爸爸是谁。”侯淑雅闭上眼睛,痛苦的说出心中的痛。
老天!难道白雪所说的都是事实?
“当年我遭到姐妹的设计,被灌醉了酒,根本不知道酒醉的时候被谁犯侵了。”说完之后,侯淑雅觉得松了一口气。
白雪所说的果然是真的。
“妈,如果让你遇见当年犯侵你的人,你会恨他吗?”她必须确定老妈的心态,才能决定她该不该撮合刚伯父,或者说撮合她的父⺟复合?
“不,我不恨他。”侯淑雅涸葡定的回答。
“为什么?”
“因为若是没有他的犯侵,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令我骄傲的女儿呢?”侯淑雅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
“妈,你不是一直担心我不肯跟着你嫁过去吗?现在我承诺你,只要你和刚伯父结婚,我愿意跟你过去住在一起,我也会很尊敬的叫刚伯父一声爸爸。”因为刚毅強原本就是她的爸爸。
侯淑雅觉得很奇怪,女儿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你不是一直不肯吗?”
“只要你不強迫我嫁给关千涗,我什么都依你。”侯百龄开出条件。
“这…我还是和你刚伯父商量一下再说。”侯淑雅犹豫一下之后做出决定。
希望老妈去和刚伯父商量的时候,刚伯父会发现疑点,然后做出最好的决定。侯百龄心忖着。
***
侯百龄将车子停在地下室,才走出车门,就被人接住纤细的腰肢,捉往停车场的最內侧。
“救命啊,抢劫啊!”侯百龄惊慌的叫着,但是停车场里半个人影也没有,她叫了也是白叫。
“闭嘴!”关千涗低沉、嗄哑的嗓音自上头传来。
“千涗?你捉我⼲什么?”知道捉她的人是关千涗之后,侯百龄便不再挣扎。
必千说在暗处放她下来,借着微弱的光线,她看见他的一双黑眸似乎在噴火,健硕的胸膛不断起伏,仿佛有着大巨的火气在酝酿。
“告诉我,我哪里使你不満意?”关千涗冷的问。
侯百龄揉了揉腰部。要不是被他吓得魂飞魄散,她会觉得关千涗此时冷酷中带有野蛮的神情非常的魅惑人心。
不过她很有危机意识,如果她没有给他一个令他満意的答案,他一定会揪着她海扁一顿。
可她也不甘心受他这样欺负,不管她的⾝分是他的爱人或妹妹,都该是受他宠爱的人,他怎么可以如此耝鲁的对待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侯百龄拼命的揉着腰,倔強的咬着下唇。
“为什么你不肯嫁给我?”关千涗怒火攻心,心绪紊乱。
“奇怪,你跟我求过婚吗?我的回答是‘不’吗?”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两人不会有结果,却偏偏这么回答。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向你求婚,你就会同意?”关千涗很奋兴的问。
“我没这么说。”
“你分明在耍我!”关千涗不但生气,而且心慌。“要怎么样你才会答应嫁给我?”
“我没有耍你!”事到如今,侯百龄只好把事实说出来。“你认为亲兄妹可以结婚吗?”说着,她的泪水掉了下来。
“我们又不是兄妹!”她是怎么了?怎么净说些不符事实的事情?
“我们是!”随着成串的泪水奔流,侯百龄说出白雪所说的话。“我希望你不要将这些话说出去,以免影响我妈跟刚伯父的婚事。”
“不!不可能!”关千涗极力的辩驳。“就算我是义父的亲生儿子,你也不可能是义父的女儿。据我所知,义父一生规矩,从不拈花惹草,更不可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不是说了吗?他和我妈都是受害者,所以他可能也不知情。”
“为什么你不当面问候妈妈和我爸爸?也许事情并不是这样…”
侯百龄打断他的妄想“我问过我妈了!我妈承认有这件事情,我是我妈被人犯侵所生下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挖她的痛处?”
必千涗思考再三。
“要我相信这件事情很简单,你和我爸爸一起去做DNA检验,是不是父女很快就会揭晓。”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我不要我妈和刚伯父知道这件事情!”侯百龄没想到关千涗为了自己,竟然不顾长辈的感受。
“不是我听不懂,而是我不想让我们的感情丧送在一个没有证据的谣言下。”
“为了保护我妈不受伤害,我情愿相信这件事情的实真性。”侯百龄甩掉关千涗的手,不愿再听他的煽动,生怕自己台被他说服。
***
罢毅強和侯淑雅正在享受烛光晚餐,关千涗怒气冲冲的进门,打断两人的恩爱甜藌。
“怎么了?”刚毅強放下筷子问。
“爸,告诉我,你年轻的时候曾经強暴过女人吗?”怒气让关千涗失去理智,连带的也忘了对父亲该有的尊重。
“你这孩子是怎么了?就算我们家百龄给你气受,你也不能把气出在自己父亲⾝上呀!”侯淑雅慈祥的责备他。
“伯⺟,你别再袒护我爸了,如果你知道当年犯侵你的人是我爸爸,你就不会这么说。”话已经说出口,关千涗才答觉他把侯百龄的叮咛给抛在脑后。“我、我是说…万一…如果…”
老天!且在他怎么也不可能把说出口的话给收回来。
“看看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我是告诉过百龄我被犯侵了,可是谁说犯侵我的是你爸爸呢?”她相信刚毅強不是这种人。
“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关千涗的眼前又出现了曙光,奋兴的追问。
“这件情说来话长,还是把百龄找来,一次把事情说个明白。”刚毅強代替侯淑雅回答。
***
晚间六点整,台北的天空风云变⾊,开始下起滂沱大雨,而且还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侯百龄不想回家,但是下这么大的雨,她能去哪儿呢?
都怪老妈不好,没事⼲嘛请关千涗吃饭?她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不想再和关千涗有纠葛了吗?
唉!没地方躲,只好绕到附近的百货公司转一转,拖到晚饭时间过了再作打算。
她才抬起脚步,就有一名带着醉意的男人向她走来,挡住她的去路。
咦?这个男人非常面熟,她好像见过这人,让她想想。
他不就是白雪的爸爸,神奇科技的董事长白云天?
“百龄。”
侯百龄听见白云天叫她的名字,觉得十分奇怪,她的名气有那么响亮吗?就算她名气响亮,这位白先生不是应该称呼她一声姐小才对吗?怎么一见面就叫她的名字?
“白先生,有事吗?”侯百龄虽然心里纳闷,但是也不好质疑他。
“白先生,哈哈!你竟然叫我白先生。”他醉态百出,似乎喝了不少的酒。
侯百龄不着痕迹的拉开与他的距离,以防他做出一些出乎人意料之外的动作。
“你喝醉了,要不要我替你叫一部车子送你回家?”虽然她没与姓白的交过手,但是他在外的风流名声她也有所耳闻,不噤怀疑起他接近她的企图。
“为什么她要嫁给刚毅強?”
白云天语无伦次的说着,不过侯百龄清楚的知道他所说的人是她妈妈。
“你认识我妈?”这就奇怪了,怎么没听老妈说起这件事?
“是啊!你妈就像你一样是个大美人,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我也有功劳。”白云天忽然伸手捉住侯百龄。
“白先生,你醉了。”
“我没醉,我要找我女儿。”他拉着侯百龄不放。
虽然这时候路上车子非常多,但是滂沱大雨中,谁也不会去注意骑楼下拉扯的两人,让侯百龄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早知道会碰上这么⾼贵的醉汉,她⼲脆回家去面对关千涗算了!
“放开她!”
听见有人出言相救,侯百龄感动得抬起一双美眸,这才发现关千涗一脸肃杀的盯着白云天。
看见侯百龄委屈的小脸,关千涗的心都揪在一起,大步走上前推开白云天,抢回自己的心上人。
因为侯百龄过了平常回家的时间未回,关千涗等不及的开车到健康险保公司,想看看侯百龄到底回家了没?
谁知道车才刚到楼下,就发现她正被人纠缠着,连车子都来不及熄火就冲过来救人,而后才发现纠缠侯百龄的竟是白云天。
“你竟敢推未来的岳父?”白云天酒醉心定,认出是关千涗对他动耝,很不⾼兴的恐吓道。“当心我不把女儿嫁给你!"
必千涗也不甘示弱的说:“我也不想娶你的女儿。”
“话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了。”白云天晃了晃之后就醉倒在地。
必千涗在大雨中拦了一部计程车,吩咐司机将白云天送回家去。
危机解除之后,侯百龄又计较起白云天刚刚说的话。
“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喜欢白雪,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人家,为什么白先生还一直当你是女婿?”
“这我哪知道?”关千涗觉得很冤枉。
白云天要怎么想是他的自由,侯百龄怎么可以拿这个作文章,然后对他发脾气呢?
“最好你是不知道!”侯百龄生气的走进大楼的地下室取车,反正人都被他逮到,不回家也不行,可她偏偏不坐他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