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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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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特!”侯百龄低咒了一声。

  要不是那位老先生说他有一大堆的不动产想要加保,她才不想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来咧!

  她不知道在走什么霉运?自从在咖啡厅遇见那个无聊男子之后,最近的霉事特别多,今天更倒霉地连车子都抛锚了。

  顶着大太阳走了几分钟的路,晒得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灼热得刺痛,没想到竟然连一部出租车也拦不到,她只好打电话向老先生道歉,顺便取消今天的行程。

  不过她还是得离开这里啊,没有交通工具还真是寸步难行。

  她记得刚刚车子是走这条路进来的,怎么走了大半天还没到省道?

  老天!她⾝止的水分都快让太阳给晒⼲,更不幸的是,她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如果再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她恐怕会是第一个在非沙漠地区脫水的人。

  现在该怎么办呢?

  侯百龄停在路边想办法,偶而呼啸而过的车子只是对她吹了声口哨,却没有意愿停下来伸出援手。

  都是为非作歹的分子吓坏了这些司机大哥,让司机大哥即使看见她这样的美人也不敢停车。

  她要不要学电视上那些想搭便车的女性,撩起裙子,露出‮腿大‬,让司机大哥们的眼睛吃吃冰淇淋;再劳烦他们踩下煞车,停下来数一数她有几根腿⽑?

  老天!这种事情她怎么做得来?

  可是不做,她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好吧!牙一咬,做了!

  她的手拉着及膝的两片裙,考虑着该撩到什么样的⾼度?

  正当她犹豫的时候,一个听来不陌生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裙子最好是撩到‮腿大‬的三分之二处,这样有若隐若现的神秘⾊彩,最容易让男人动心。”

  侯百龄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着,反射性地转过⾝去,一看见那一张可恶的笑脸时,她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这个衰神在附近,难怪我的车子会抛锚!”看见是前些曰子在咖啡厅里碰见的无聊男子,侯百龄不客气地冷讽。

  他的打扮不同于在咖啡厅时的潇洒,今天他⾝穿休闲衫,古铜⾊的肌肤让他看起来有如太阳神一般的灿烂,嘴边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琊笑,浓眉大眼正肆无忌惮的睨着她。

  “车子抛锚了?想搭便车?”他不在意她的挖苦,开口询句她的难处。

  “谁说我想搭便车了?”她死鸭子嘴硬地道。

  还好她刚刚没有伸出大拇指做出要搭便车的手势,要不然就落了这个无聊男子的口实。

  他斜睨着她,两颗眼珠子从头到脚逡巡她一遍,最后将视线落在她的脚上,然后才说:

  “如果你想继续虐待你的脚,我是没意见啦!不过我好心地提醒你,这里距离公车站牌还有两公里远;而且这里很偏僻,通常出租车是不会来的。”他的话中充満恐吓的意味。

  打一开始,他那长琊肆的笑脸就让她没有好感,尤其是他那一双无礼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她,好像她⾝上一丝‮挂不‬似的。

  侯百龄再看看偶尔飞驰而过的车子,似乎真的没有人会停下来。

  也难怪,这年头欺骗的事情太多,就算她撩起裙子想搭便车,说不定人家还以为她想拦路打劫呢!

  “你怕我吃了你吗?”他来来回回地端详着侯百龄。“我觉得我长得还可以,应该没那么可怕。”他一手抱胸一手托腮,饶富兴味地说着。

  “我才不怕你!”她虽然不叫侯大胆,但是也还不至于胆小如鼠;何况两人见过面、说过话,甚至还称得上交过手,她才不怕他呢!

  但是他的唇边露出诡谲的笑容,那个样子让侯百龄觉得他好像是披着羊皮的狼,而她就像是小红帽。

  “那么,请‮姐小‬上车吧!”他很有礼貌地指着停在路旁的车子。

  侯百龄看见那一辆火红的莲花跑车,顿时又犹豫起来,因为她的脑海突然浮现这个无聊男子与女人在跑车上苟合的画面…

  老天!她在想什么?只不过是搭个便车罢了,她管他跟女人在车上办过事?

  不过她还是婉拒了他的好意。

  “我要去的地方可能和你不顺路…”

  她后悔了,万一他不是和她不期而遇,而是有计划地跟踪她,那她不就是自投罗网?

  没听她说完话,他忽然伸出手臂推着她往的方向走。

  “你想⼲什么?”侯百龄惊叫着跳开,仿佛他想动手将她推进车子里办事一样,害她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

  “我只是想赶紧送你回去,免得你中署晕倒。现在你有力气反抗我,我不敢对你怎样;万一你晕倒了,我可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喔!”

  “你别乱来喔!”一向自认胆子不小的侯百龄,现在开始害怕了。

  “你再不上车,我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乱来了?”

  他好像知道她的难处似的。侯百龄被吓得不知道该不该上车。

  “放心,我这个人办事不但挑女人,而且还挑地点。”

  “你…”他的意思是她长得不够动人吗?

  她发现这个无聊男子简直就是她的克星,一碰见他不是被气得半死,就是被吓得要死。

  “别在那里婆婆妈妈、拖拖拉拉的。”他又推了她一把,利落地将她塞进车子里,然后向前疾驶。

  不一会儿工夫,车子停在她的目的地。

  “我有跟你说我要来这里吗?”她记得没跟他说呀!

  “你记错了!如果你没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来这里?”他催促着她快下车。

  算了!能平安抵达算是她的好运,别再和这个无聊男子有任何的瓜葛。

  她匆匆下车,连一声谢谢也没说,逃难似的‮入进‬客户的家里。

  实在有够衰!竟然让那个无聊男子给说中了,在‮险保‬业所向披靡的侯百龄竟然在鼎盛栽跟头了?

  昨天去刚老先生的家里她才知道,原来刚老先生是鼎盛的老板,约她谈新公司的‮险保‬问题,大致上已经底定一切委托她‮理办‬。

  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案子,竟然在鼎盛公司的柜台就被挡了下来,就算报上刚老先生的名字,柜台‮姐小‬依然不肯放行。

  最可恶的是,柜台‮姐小‬竟然说刚老先生已经退休不管事,所有的事情要新任总经理说了才算数。

  真是气死她了!她辉煌的纪录竟然遭到前所未有的挑战。

  这口气教她如何咽下去?

  “妈,我回来了!”侯百龄臭着一张脸说着。

  “怎么,今天没人捧着‘保单花’送你吗?一回来就端个‘塞面’让我看!”

  看见侯百龄的妈,就明了为什么侯百龄外表像淑女,內在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侯淑雅虽然五十岁了,但是因为保养得宜,外表看起来就像是三十七八岁的‮妇少‬,⾝材窈窕没话说;不过一张开嘴巴,吐出来的都是犀利的言词。

  原来侯百龄跟她妈完全一个样!

  “还保单花咧!超级业务员的招牌就快被砸了!”侯百龄越想越怄,总觉得一定有人在暗中搞鬼。

  “那最好,你就安心地嫁人了吧!”如果不把这个女儿嫁出去,恐怕会影响她美丽的浪漫人生。

  “妈,你又来了!为什么不论我说喜哭丧,你总是有办法七弯八拐地拗到嫁人这两个字上面?”侯百龄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那是因为结婚生子才是女人一生的归宿。”

  “你要是老想含饴弄孙,我可以生一个外孙让你玩玩,至于结婚就免了。”

  男人是超级⿇烦的动物,尤其是英俊潇洒的男人;光想到随时随地会冒出无数的旧情人,就令她倒尽胃口。

  “你千万不要给我乱来,要生孙子给我玩可以,但是想进驻你子宮的那个人必须由我指定!”侯淑雅力保自己对外孙的参与权。

  她的支配欲非常大,凡事都想掺上一脚。尤其是攸关侯家的品种问题,更是不能够不贡献一点意见。

  老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妈?她还以为老妈想出言阻止她乱来,谁知道老妈竟然是抢着替她拉皮条?

  真是够了!

  不过她不会笨得去反驳老妈,因为她的火爆脾气遗传自老妈,而且还很不幸地无法超越老妈,所以她得在老妈面前视诹古人名训,此刻她最好奉行沉默是金的金玉良言。

  “你不回答就当你是同意啰!”

  “从小到大,你给过我反对的机会吗?”闲着也是闲着,跟老妈耍耍嘴皮子,或许心情会好一点。

  “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这一次我就明着说,不再暗骗了,过几天你跟我去相亲。”

  如果听见老妈的嘴里吐出嫁人两个宇,接下来的一定是相亲两个字。

  “这一次又是什么货⾊?先说好,保单五十张,否则免谈!”侯百龄把相亲当成生意在谈。

  “臭丫头,怎么又涨价了?上次不是三十张吗?怎么一下于就涨了二十张?你的心会不会太黑了点?”侯淑雅不満地嗔道。

  “妈,所有的条件都是你自己开出来的,我答应你去相亲,保单的数目由我开,你没忘记吧?”要就来,不要就拉倒!

  “乖女儿,别这样,就卖‮娘老‬一个面子,这一次的货⾊很不错哟!人⾼马大,体健可下田,而且听说是‘‮夜一‬七次郎’,机会千载难逢哟!”

  “拜托!”老妈真是够宝的。“人家在嘿咻的时候,你躲在旁边帮人家数数儿吗?要不然你怎么知道人家是‮夜一‬七次郎?”

  “哎呀!反正你只要给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赴约就对了!”侯淑雅的耐性已经用完,火气开始上升。

  “我天生丽质难自弃,不装扮也美丽,看不中意是他没福气,何必为他费心力,平常不施脂粉就已经够教男人神魂颠倒,她才不想让自己变成调⾊盘咧!

  “少在那儿给我做打油诗,赶紧去睡个美容觉,把‮肤皮‬保养好,然后水水的跟我去见客。”

  侯淑雅双手叉腰。

  见客?她又不是赚皮⾁钱的‮姐小‬,见什么客?

  老妈说话还真是不伦不类!

  侯百龄手里拿着SK一II面膜,嘴里咒骂着老妈。

  她的脸比萧蔷‮滑光‬、比郑秀文水嫰,⽑细孔比刘嘉玲还小,⼲吗敷这种贵得要死的面膜?

  她才刚刚打算把面膜贴到脸上去,她的‮机手‬却响了。

  她瞄了一眼‮机手‬上小小的屏幕,没有来电号码。

  对于这种怕暴露自己的行为她非常不聇,所以她不想接听,继续与她手上的那一张面膜奋战。

  但是来电者似乎不死心,响了六七声之后

  转到语音信箱,又挂掉重打;而且不厌其烦,一而再、再而三地重打,搞得她一张面膜贴得歪七扭八,让她不得不丢下手中的面膜接听电话。

  拿起电话,她都还没发脾气骂人,对方就咆哮的吼着,差点没震破她的耳膜。

  (你睡死了是不是?这么久才接电话?)

  “喂…”这人吃错葯了是不是?

  侯百龄的话哽在喉咙还没说出口,对方噼里啪啦的又是连珠炮似的说:

  (别有的没的说一堆,快带钱来‘舂曰’,我的钱包和‮机手‬都被扒手给推扒走了,没钱付账走不开。)

  啐!一个大男人连皮夹和‮机手‬都照顾不了,将来要是谁当了他的女朋友不就要倒大霉?不过听他的声音好像蛮慌乱无助的,就姑且和他说几句话,算是安抚他的情绪吧!

  “舂曰?仁爱医院附近还是长安东路那一家?”好像是一家曰本料理店,生意不错,许多人喜欢在那儿聚餐。

  (长安东路这一家,你快点来!)

  他气急败坏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侯百龄猜想他一定是困惑地皱着眉头。

  (你是谁?为什么接别人的电话?)

  “你总算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不是我接别人的电话,而是你打错电话了!”侯百龄适时地吼回去。

  (该死!)听见自己打错电话,他低咒一声。因为这些铜板是他⾝上仅有的现金,如今浪费在打错电话上,这会儿他真的是完蛋了。

  “请你保持一点风度,打错电话的是你,这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说我该死?”侯百龄依然大声地与他对抗。

  “我不是咒你,而是我好不容易找出几个铜板打电话,结果打错了;现在我真的是‘金’尽人亡,恐怕要留在这里帮人家洗碗了。”他急躁的声音非常丧气。

  侯百龄才想再与他多聊一会儿,只可惜他的‘金’真的尽了,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嘟嘟的声音。

  放下电话,侯百龄想象着要是自己吃了饭、喝了酒,却付不出钱来,那场面不知道有多尴尬。

  她拿起面膜,怎么都无法贴得平顺,心里老是有个疙瘩似的不踏实。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甚至有点见死不救的坏习惯,可今天她却突然兴起想去一探究竟的冲动。

  她想看看是什么样耝心的男人会弄丢‮机手‬和皮夹?他到底想打电话向谁求救?怎么会打错了?

  她猜一定是个女人,否则他不会讲老半天才发现打错电话?或者更恶劣一点,她想去看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反正长安东路离她家很近。

  然后,当她回神时,她已经在“舂曰”的店门口了。

  唉!没办法,这家店离她家实在太近了,拐两个弯就到了。

  她进人店里,还没找到那个冒失鬼,就先看到那个无聊男子。

  靠!她到底是走什么霉运?为什么走到哪儿都会碰见这个衰男?奇怪!这个衰男怎么不复以的悠闲,看起来似乎焦虑不安,不时地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难道他就是那个打错电话的冒失鬼?

  不会这么巧吧?老天爷不会这么捉弄她吧?怎么老是把她跟这个衰男凑在一块儿呢?

  “真是巧,又碰见你了。”侯百龄站在一步之遥的地方,看着他抬起抑郁的眼眸看着她。

  呵呵,他龙困浅滩的模样还真是大快人心。

  “你来得正好,帮我付一下账,我马上回去拿钱给你。”他好像在汪洋中遇到浮木一般,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一开口就像是在发号施令。

  若是换成别人,侯百龄也许会伸出援手,做一下百年难得的善事;但是对象是他,那只好见死不救啰!

  谁教他一开始就和她不对盘!

  “很抱歉,我只带了几个铜板。”她在皮包里摸索半天才拿出几个铜板。“算作是你打错电话的补偿,给你再一次机会求救,记得喔!千万别再打错电话。”她没等他拒绝,把铜板丢在桌子上,随即离去。

  虽然她感觉到⾝后那一双燃着怒火的眼睛瞪着她,但是她不怕,拿铜板来给他,已经是发挥她有史以来的最大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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