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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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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坪的住宅空间⼲净整洁,完全不是她所以为的豪华气派或者极尽奢华之能事的布置;毕竟以冷夜目前的⾝价,他是有住华宅、吃山珍海味的资格。

  不过这一次令她傻眼的,换成是那位冷冰冰、不苟言笑、僵死格、超级不得人缘的王牌经纪人傅鑫,你们想像得到吗?他正在厨房忙著做生菜沙拉,偶尔还能在客厅听见他哼唱小⽑驴的快乐歌声…

  “坐啊,别客气!”冷夜咧开嘴笑眯眯地招呼她。沈魅影则是继续冷眼旁观地打量他那贵族般的尔雅俊容,现在却挂一对晶亮的调⽪眼眸,这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唐突组合,出现他脸上竟又显得无比协调,这个男人著实透露著怪异。

  依言坐⼊他对面的沙发,无可避免地也就看见了自己的杰作。沈魅影不好意思地问:“冷夜先生,你的额头还好吧?”

  “还好,现在不会痛了,不过这么大块的瘀青恐怕不可能一下子消褪,所以我想我得在家先躲几天了。”

  他分明是在挑拨她的愧疚感嘛!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抱歉,我…”

  “你叫什么名字?”他快乐地揷嘴道。

  “沈魅影。”她随口回应:“还有,很谢谢你刚才替我解围,既然没事了,我不打搅,先告辞。”敬了一个感谢的九十度鞠躬大礼之后,她立即转⾝大步迈向大门。

  “等一下!”冷夜不怀好意地唤住她。“不代一声,就这么拍拍庇股走人啊?”

  一道不详的预感沉淀心底,她缓缓地、慢慢地、轻轻地旋转过⾝,又重新面对他。好巧不巧,⼊眼的第一道景象又是他额际上的那片瘀⾎。

  “你的意思是…”

  “得把问题解决。”他指了指自己。

  果然,他真的要向她索赔了。不过想想也难怪他,⾝为大红星,完全得靠那张脸蛋吃饭;如今她害得他暂时破了相、没脸见人,以他⽇进斗金的‮钱赚‬速度,这几天的不能见人,必然害他损失惨重。

  “冷先生,对这件事我也深表遗憾,但你也亲眼目睹,这件事完全是个意外事件…这样好了,我把我这个月的薪⽔全赔给你,算一算,大约有两万五左右吧!”

  她觉得自己是仁至义尽了。

  冷夜却摇著头。

  “介我只有这些钱了,再多就没有了。”做人要讲道理,他怎能如此贪得无厌,他也要考虑到她得吃饭啊!可恶!要是他敢温天喊价,她沈魅影不惜诉诸公堂,让法官来个公平的裁断。

  “我可没说要你的钱。”他兴味盎然地看着她。

  喔,他不要钱。“那你是要…”

  “我要你!”他修长有力的食指直直向她指去。

  “你要我?”她吓得往后一跳,这算是哪门子的易赔偿!?

  “对!我就是要你。”他露出极端纯洁、极其无琊的笑容说著:“我就是要你来替我做专访,而这篇专访的內容是需要你替我平反那些不⼊流杂志对我个人声名的恶意中伤及毁谤,尤其是‘花花公子’这四个字,无论如何你都得替我连拔除。”他充満期待地凝睇她:

  “如何?”

  喔!原来他纯粹是为了公事,但不知怎地,她心头泛起一股说不出是什么味道的滋味来。

  “你的要求我必须考虑一下。”收敛心神,她也端起严谨的工作态度面对他。

  “你还要考虑?”他浓密的眉⽑⾼⾼挑起。他没听错吧?多少记者想采访他却被僵死冰人傅鑫给挡了回去,如今他平⽩奉送她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居然说还要考虑“

  冷夜自尊心严重受挫。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愿意为你做专访,南昌是因为你刚刚…”她慌忙解释道:“我跟你认识不过短短一个钟头,可谓仍是陌生人,以这种程度的了解,我本无法判断出你到底是哪一种人物,也不知道你被媒体的批评究竟是遭人恶意中伤或者是确有其事,所以在我淌未真正了解你以前,我不愿意写出不实的报导。”

  “原来如此。”冷夜对著她正义凛然的可爱模样,欣赏透了。“这样好了,你就别急著走,坐下来,我们好好聊一聊,这样的话你就可以深⼊我的內心世界,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喽!”他兴匆匆地建议道。

  “下一次吧!”她又拒绝说:“你脸上有伤,需要休息,我不好再继续打搅你,这是我的名片,等你有空,我们再联络。”

  “喂!等…”

  “再见!”二话不说,她真的毫不犹豫地走出冷家大门。

  冷夜傻傻地呆望着她纤细的背影从门外消失后,才又转回那张紫⾊带有淡淡香味的名片…

  沈魅影?一个奇特的小女人,难得一见的奇葩,好特别!

  “她走啦!”傅鑫的脑袋终于从厨房探出来。“她好像一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夜,看来你的魅力真的有待加強。”

  “去你的!”他啐了一声。

  “忠言逆耳,我知道你很难受这项事实。”他仍不畏死地调侃他。

  “你再说说看,我…”门铃突传来清灵的乐曲,冷夜催促道:“不跟你扯了,快去开门。”

  “小器鬼!”他咕咕哝哝地喃道,心不甘、情不愿地降级做门僮,门打开,一见来人,傅鑫原来充満生气的脸庞顿时又降成北极寒冰。“夜,不速之客。”

  “少爷,老爷有请!”两个魁梧大汉立于门外,对著仿如雕像的冷夜恭谨说道。

  ***

  柄际上赫赫有名的大财团、大财团,果然不同凡响。

  单恁办公楼的摆设,就⾜以令人咋⾆,让人感受到那无与论比的魅力。

  扁可鉴人、⾜以当照明镜子的昂贵大理石釉铺満整栋三十层大厦的每个角落,⽔晶琉璃灯饰是光线的唯一来源,得花上一般上班族半年的薪⽔的栏木办公桌椅更是人人拥有一套,更遑论价值惊人的⾼科技电脑产品及周边设备几乎充斥在数千名员工的⾝旁。

  盎丽堂皇、应有尽有的布置是令氏财团掌门人冷繁毅的最起码要求。富可敌国的他当然要向世人炫耀他的荣华、他的地位、他的尊崇、他的非凡。个睥睨一切、孝君临天下的冷繁毅,挟其庞大的财富,以雷霆万钧之势纵著无数人的生活,其个人的所作所为,得到的当然也是正反两面的极端评价。

  这就是冷氏财团总公司的气派,也是冷繁毅发号施令的场所。

  “冷夜?!”官紫纱讶异地看着他。她没看错人吧?这男人怎么可能主动“自投罗网”地回到冷氏集团来?

  “你也觉得很惊讶是不是?”冷夜对这位在‮国美‬认识的知好友投以一记亲切的微笑。

  “你用不著工作吗?不然怎么会有时间来探望你爷爷?”她问道。这对祖孙的复杂关系及纠葛恩怨,她是少数知晓內情之人。

  “你想我的工作做得完吗?”他仍然是笑昑昑地反问。

  这倒也是,这位光彩夺目的巨星已经忙到连‮觉睡‬都叫奢侈了。]

  不过她就是觉得奇怪,冷夜今天怎么会拨空亲临他最不愿意涉⾜的地方?

  看出她的疑惑,他潇洒地耸肩,⾼深莫测地回答她的疑问:

  “不是我想来,而是没办法。尊贵的皇帝已经下了圣旨,说我再不去见他,他就要轰了我的经纪公司。你知道的,他那个人说得出、做得到,所以我要再不去觐见他,岂不害了我的朋友失了⾝家。”他又比了比⾝后两个训练有素的魁梧保镖,说:“所以只好让人给押来了。”谈笑间,净是对他祖⽗的讥讽。

  “冷夜…”她轻轻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能怎么说呢?

  “好了,先别谈我。紫纱,据我所知,你今天是⾝负重任吧?”

  “是!”她照实地点了点头。

  突地,他像变了个人似的,晶亮的瞳眸已被悲怆的空茫所取代,甚至连说话口吻都显得咬牙切齿。

  “紫纱,若是能够的话,帮我个忙。”

  “你想要我?”官紫纱內心隐隐浮动。她看得出他眸內所燃烧的并不是普通的怒意,而是可怕的恨!

  “是的,我想要你,更希望你能够帮我…”他再向前走一步,优雅如⽔的气质全然消褪,此刻的他仿若噬人的猛兽,眼里闪著‮忍残‬、琊恶的目光。他冷冷地说:“撒手别管!或者⼲脆大开电脑门户让敌人任意夺取他们想要的一切商业机密,让这群人有筹码弄到冷老皇帝的惊人财富,让他失荣华、失地位、失尊荣、失非凡,什么都不必留给他,最好是一滴都不剩!”

  不等官紫纱回话,他立即转⾝而去,只闻诡的笑声回在长廊四周…冷冽、无情、离摄魄、诡谲得教人心寒。

  望着他仿如索命鬼魅的背影,官紫纱不噤感慨万千…

  ***

  “你好大的架子,要见你一面,居然得要我三催四请。”冷繁毅,冷氏财阀的掌舵者,年已七十,却完全看不出有一丝老态龙钟的模样。瘦削的颊、⾼的鼻、紧抿的薄,脸上的线条全代表著強硬,一如他的个一般尖锐而不妥协;一双有神的锐利眸子,正出教人不寒而傈的光芒来。

  “往后你大可不必如此费心,我可是一点都不想来觐见你。”冷夜冷峻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丝毫不受冷繁毅不可一世的气势所打庒。

  “冷夜!注意你的⾝份,别忘了我是你的什么人!”冷繁毅冷冷地用指关节敲桌面。

  淡淡一笑,掏了掏耳朵,冷夜瞪著眼前的老人道:“不用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担醒我你是谁,我清清楚楚地明⽩,我有个家财万贯、权势如天、⾼贵不可攀的祖⽗…”

  “你这是什么态度?”忿怒的拳头重击办公桌,发出骇人的巨响。

  “我还没褒奖完毕呢!拌功颂德还不算是你最爱的‮乐娱‬。”他漆黑的双眸闪著恶毒的锋芒道:“我的祖⽗大人不单头脑聪明无人能及,做事之绝、之狠、之凶、之残更是一流,难怪可以手握半壁山河,无人敢轻捋其虎须…”

  “住口!”冷繁毅怒吼一声,一个巴掌打在冷夜俊美的右颊上,紧绷著的面部线条不住菗搐著…

  “敢做为什么不敢听?”无视颊上的五爪红痕与疼痛,冷夜充塞怨恨的眼神直‮勾直‬他。

  “冷老先生,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你竟然还敢讽刺我!”他的脯剧烈息著。“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敢犯上!”

  “需要别人教我吗?”冷笑狂傲地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种⾎缘,你怎敢奢望自己会有好子孙?!”

  “可恶!?”冷繁毅的巨掌又朝冷夜的左脸甩去。

  “你可没有教训我产资格。“冷夜闪过那一掌,森冷地盯著他。

  “我没有资格?“他抓狂地咆哮:”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那个资格!“他枯瘦却強健的手马上抓起⾝旁的拐杖…

  “爷爷,别这样!”忽地,办公室外闯进一名年约二十岁的美丽女子,她急忙阻止这对像仇人似的祖孙继续相残下去。

  “冷夜,快向爷爷道歉!”

  “又来一个帮凶。”冷夜淡漠无情地喃道。

  “你还认错。”眼看冷繁毅的拐杖就要临空而下…

  “爷爷,您别发这么大脾气,有事慢慢说,小心您的⾝子。“冷琳抢下拐杖搀扶他的⾝躯坐下,又赶忙泡了杯上好龙井给气急败坏的冷繁毅消解満腔怒焰,之后转⾝对冷夜说道:“冷夜,注意你的态度,你知不知道爷爷这回找你来是有要紧事想跟你商量,你怎能一见爷爷就出口伤人呢?”

  “谁伤得了⾼⾼在上的冷皇帝?”他的笑容至今仍无温度。

  “你…”冷繁毅气得猛几口大气。

  “爷爷!冷夜不懂事,您别别再跟他计较,快将你的心意告诉他,冷夜会很开心的。”

  他望了望⼲孙女冷琳,心里也有了数,继续跟冷夜吵下去,丝毫不具任何意义,他的决定要紧。

  收起爆的情绪,冷繁毅先浅啜一口香味盈绕的龙井,再瞪视着満脸不耐的冷夜。“回来接掌冷家的产业,还有,把你那分丢人现眼的工作给我辞了。”他霸气十⾜地命令道。

  冷夜嘲讽的微笑冉冉漾起,接著,竟忍俊不住地放肆狂笑起来,他指著冷繁毅笑说道:

  “哈…哈…你说…你说我的工作丢人现眼…哈、哈…”“冷夜!”冷琳心急如焚地制止他。老天!他难道非要气死冷繁毅才甘心吗?

  “哈…哈…”他边笑边后退…边笑边后退…一直退到门边,他的笑声才乍然止住,狰狞地面容不屑地睨看着浑⾝发颤的老人,还极尽凄厉地一字一句道:“冷老先生,你仔仔细细听好…会让你觉得丢人现眼的绝对不是我的工作,而是我这个人。你听清楚没有?是我!所以你若想保住你的面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别承认我的存在,永远都别来认我!”语毕!门把一拉,掠⾝而出,毫不留恋的修长⾝形无情离去。

  “该死!”冷繁毅濒临‮狂疯‬地咆哮道:“我冷家怎么会生出这种不肖子孙?怎么会有这种冷⾎动物?”

  “爷爷,您息怒,别这么动。您听我说,冷夜只是一时想不开而已,他会后悔的,您放心!我会去劝他,我会让他回心转意,让他明⽩您的苦心。”冷琳急急保证道。

  “你给我听好!去告诉冷夜,这个世界谁都是可以忤逆我冷繁毅的命令,就唯独他不行,要他给我牢牢词语!只要是流著我冷家⾎的人,谁都不许违背我。”

  她暗暗叹了口气。“是!”***

  “可怜啊!五爪痕。”傅鑫像在欣赏艺术品似的绕著冷夜团团转,嘴巴还不断啧啧称奇:

  “一天两劫,我看今天八成是凶⽇。”

  没好气地,冷夜当场一记大⽩眼回赠他。“是啊!而且要不是我闪得快,你可能还会欣赏到一颗肿起来的馒头脸。”

  “生气啦!”傅鑫‮头摇‬无奈一笑道:“我看一定是你把他给气疯了!”

  “这是他该受的!”他地道。对冷繁毅,他不觉得有留情的必要。

  “夜,别这个样子,再怎么说他总是你的爷爷…”

  “不是!他没有那种资格,我也⾼攀不起。”他瞪起眼睛,警告著他:“傅先生,若是知好友的话,最好别再把我跟冷家扯上关系。”

  “是!是!是!大哥我失言了,请你⾼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顿了会,傅鑫还是忍不住地问:“但是你爷爷…不!是冷老皇帝,他会就此罢手吗?”

  “不罢手以能如何?生命是我的,这副躯壳也受我纵,除非他想要的是一个没生命的臭⽪囊,否则他永远控制不了我。”

  一字一句听得傅鑫心惊⾁跳。

  “夜…”

  “好了!好不容易才摆脫魔掌,别再谈那些教人倒尽胃口的无聊事。

  “但…“

  “我没事,可以应付得了他。倒是你,最近要小心一点,我担心他会把目标指向你。”毕竟是个人的‮人私‬恩怨,若因此牵连了好友,冷夜委实感到过意不去。

  “小子!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跟我说这种客套话;况且,我还计划从你这颗摇钱树上狠狠捞上一大票呢!”

  “又有了?”他总算提起了兴致来。

  “对!所以你最好赶紧想个法子把额头上的瘀⾎和脸颊上的红痕给我去除掉,否则这张又青又红的脸怎么见人。”

  “!”他潇洒地比了个手势。

  “那我‮钱赚‬去了。”吹著口哨,傅鑫踱出了门外。

  门一关,声音立即被绝佳的隔音设备给阻隔于门外,在没有人声的空间里他竟觉得异常清寂;而早先那两个种头的会面仿佛打了场硬仗似的,穷苦让他觉得好累。

  冷夜疲倦地倾靠在椅背上。

  本想闭眼休息;但不试曝制地,那一段他想忘记却总是忘不掉的往事,又伴随著此刻的空茫寂寥一股脑儿全跃进大脑中,反覆地翻腾著…

  一双致命的手,惨不忍睹地⾝首异处,那悲惨的景况在他眼前晃来去…

  那是他⺟亲的最终结局。

  恐怖的梦魇,他总挥之不去!思及此,他低下头揪著浓密的黑发,肩膀正痛苦地菗搐著,苍⽩的脸孔渐渐不似真人,深邃的黑眸再次翳上一层怨恨的晦暗…

  不期然地,眼角馀光突地瞥见茶几上那张淡紫⾊名片。不可思议地,熊熊怒焰竟被沈魅影这三个字给渐渐遗忘,甚至不自觉,他的角竟然扬起一抹笑意·

  呵!沈魅影。

  ***

  “冷琳,一块去吃午饭!”倪呜渊走进她专属的经理办公室。

  有礼的举止、俊秀的相貌,他向来是不惹人讨厌的。同事五年,对彼此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但一直以来,冷琳总把这号有心人物巧妙地安排在普通朋友之列;而他,也甚是自知地不做出逾越的事或讲出令她为难的话语。所以这些年来,他们的关系始终维持在一条平衡线上,也或许两人在找寻适当的机会,才敢跨越界线一步。

  “你自个去吧!我现在没空。”冷琳头也不抬地收拾长桌上的各式卷宗,看得倪呜渊甚是不解。

  “这个月份的公司营业报告不是已经结算完成了吗?你们会计部门不也把资料呈给冷总裁了,那你还在忙怎么?”

  她淡淡一笑。“不是结算的问题,是我必须把会计部的工作做个总结,让接手的人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进⼊情况。”

  “你是说,冷总裁又调换你的职位了?”倪呜渊睁大了眼睛。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不置可否地继续整理著桌上的物件。“这次又是那个部门?”他问话的口吻充斥著对冷繁毅这项安排的強烈不満。

  “发展部。”她无怒、无喜、无所谓地道著。

  “冷琳,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冷总裁有没有想过,好歹你也是他的⼲孙女儿,他怎能对你比对个外人还不如?而你,你怎么不开口问问他,这些年来他总是在你悉一个部门之后又马上调走你,他这种奇怪的安排究竟是持什么理由?”倪呜渊甚是为她不平。

  冷琳倏地仰首,责备地望着他道:“冷总裁没有持特别理由,他这么做,纯粹是想给我更多磨练的机会。”

  “事情真如你想像的这般单间?”他不畏地续道。

  “不然你以为呢?”冷琳目光如冰地看着他。

  倪呜渊重重地叹了口气!她难道听不出来,他是在为她不值?

  “冷琳,我不是故意挑拨你与总裁之间的亲情,我只是对他的作法感觉无法赞同。”

  她抿了抿,逃避什么似的撩起覆于额前的浏海,一对明眸转了过去。

  “我们都认识了五年多了,称得上是好朋友,我刚才措辞烈地指责总裁,纯粹是因为人关心你。”

  她不言不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对不起!我刚才太动了。”

  “无所谓,你能明⽩就好。”带著莫测⾼深的笑容,他向前走近她,仍然继续说道:“也许你觉得我多嘴,可是有些事我真的不吐不快。冷琳,你是这么善良、这么有能力,虽然你跟总裁并无直接的⾎缘至亲关系,但毕竟你也喊了他二十七年的爷爷。”

  心一恸!她的脸庞突然乍现苍⽩。

  “冷琳,这么多年了,你难道一点也不觉得你所付出的跟所得到的回报不成比例吗?”

  他的话又再次造成她的情绪烦杂不稳!

  “总裁的疑心病实在是太重了…”

  “好了!别再说下一去了!”她几乎抑制不住地制止他再言。

  “好吧!既然你不想听,那我不多说了,对不起!妨碍你了。”双手一摊,他立即转⾝大步离去。

  “等一下!”她又突然唤住他。

  “还有事吗?”

  她的轻轻颤著,似乎言又止,过了一会儿才道:“你…你…你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个便当好吗?”

  他扯出一记笑容说:“当然没问题。”

  望着他轻快的步伐走出这间办公室之后,冷琳又低头审视著那几大箱准备移的卷宗。忽地,心头响起一道疑问来…难道说,付出就一定会有回报?辛苦就必然有代价吗?

  原本笃定的手,此时竟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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