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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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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小咪午睡后,蔚甄由花园一直散步到海滩。

  这天没有太,也没有下雨,満天乌云,令人心情沉闷。幸好,海边有点风,总算透一口气。

  沙滩的人总不多,游泳的人也不会多,因为岛上的屋子大大小小的也只不过几十间,但蔚甄还没有走遍这个岛。

  回程时,听见一男一女的叫声。

  “算了!算了!我配不上,够了吧!”一个女孩子穿著吊带裙边跑边哭叫。

  一个穿黑⾊短运动装的大男孩跟在后面:“对不起,改天补上吧!”

  “改天?哪一天,明年中秋节,还是后年的圣诞节?”她越跑越慢,看样子是想大男孩赶上去。

  谁知那大男孩也是越跑越慢,两个人始终有段距离:“后年圣诞,真夸张,下星期好不好?”

  罢才远离,蔚甄只是见到个大概。那大男孩走近了,呀!怎幺似曾相识?他是那幺英俊,那幺人,像个混⾎儿,外国人没有他这样美的鼻子,‮国中‬人也没有他那幺⾼大健硕,跑起来,一头短发在他开朗的额头去,好看得叫人忍不住要看,她好像两脚生了,动都不动。

  “下星期,”女孩子语调变软:“星期几?”

  “还说不定呢!通电话,OK!”他是踏步而不是跑步。

  “不行!现在就约好星期三,”女孩子回转⾝,擦擦眼睛:“最迟星期三!”

  “星期三我表姐结婚。”

  女孩子退了一步:“星期四?”

  “表姐那个婚礼,玩⾜三天三夜的。”

  “这幺好玩的婚礼都不带我去。”

  “我要做伴郞呀!请你去也不能陪你。你又不认识我表狙。”

  “伴娘呢?”

  “当然是我表妹了。”

  “我明⽩了,原来你是喜你表妹。”

  “怎会?”他双手叉着,‮势姿‬很美,黑⾊运动装配上玫瑰红的⽪肤,真是⽟树临风:“表哥表妹,好老土的,我才不会喜她。”

  “星期六,婚礼完了。”

  “总得让我休息一天吧?”

  “决定星期⽇,不用你费神,节目全由我安排,好不好?”

  “听我的话,”他伸手搭住她的肩膊,说了一大堆,他连半步都不肯让:“等我电话。”

  “你不会的,我知道你本不喜我,你在耍我,我恨你!”女孩转⾝急走。

  “唏,唏…”大男孩追了两步,就停住了,他耸耸肩,扮了一个鬼脸。一个大转⾝,就见蔚甄,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发亮,惊吧!把蔚甄看得双颊发烫。

  他向她点点头,笑笑,露出两个人的酒涡。

  蔚甄的心怦怦地跳,她低下头,跑回堡垒去。

  蔚甄倒在圆露台的吊椅上,心情一直未平复过,什幺时候见过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想了好一会,对了!他常出现在她的梦中,她摇首笑一笑。难怪,原来是梦中情人。

  吊椅,她睡过去了。

  她看见他在海边追着她,她看见他把她带到那个舞会去,⾜⾜玩了三天三夜,正开心地大笑起来…突然有人推了推她,她倏地惊醒坐了起来。

  “天气热,容易⼊睡。”管家微笑站在她面前:“小咪已经醒来了,你去看看她。”

  “已经五点了!”蔚甄跳下吊:“妈,谢谢你。”

  她一口气跑上二楼…

  蔚甄游完早泳回程,在沙滩上碰到那大男孩子,他大概刚要去游⽔。

  ⽩泳,大花沙滩外⾐,头发⼲的,他又向她笑。她还是低下头,在他⾝边走过。

  她很想回过头去看看他,想和他面对面的,看清楚他那张俊脸,就像在一幅名画前驻⾜欣赏一样,她是有此心,但是,她还是避过了。

  害羞是少女本能的,特别是看见自己的梦中情人,心情是不同的。

  但是,主要原因并不在于此。

  他是谁?他来自何方?甚至他的名字,她也一无所知。

  最令她提心吊胆的,还是他给她的第一个印象,他的女朋友千方百计想接近他,他拖拖拉拉,眼看女朋友又哭又叫伤心地气跑了,他做个鬼脸全不打紧,竟然看见蔚甄便眼睛发光,一副用情不专,贪新忘旧的样子。

  本来,和他朋友也无所谓,打哈哈的男朋友她又不是没有过,反正不动心,玩玩无所谓。

  但是,他是她的“梦中情人”恋爱这回事她显然不是⾼手,无法应付,如果她不小心堕⼊情网,到头来,结局和那女孩子一样地哭着跑掉,他又扮个鬼脸,马上去兜搭另一个女孩子,她肯定受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会怎样,抱块石头跳进大海?哎!还是不要冒这个险,为了保护自己,装得冷做些,冷眼旁观他怎样施展其技,也算做个旁听生,上了一课。

  第三天,蔚甄六点多到海边,他已经站在那里了,一条黑⾊的泳,宽阔的膊头,耝臂膀,结实的肌,圆围与肩成三角形。他可以做健美先生,只是线条柔一点,没那幺耝壮。

  他又向她微笑点头,显然在等着她,因为他的时间拿得很准。

  蔚甄就当没有见到他似的,走得远远的,放下⽑巾脫掉T恤,脫下鞋子便跳进⽔里。

  她以为他会游过来赶上她,因此留意着,后来才发觉没有。

  她竟然有点失望,大概他死心了,走了,这岂不是更好?为什幺心里总是惦着不能释然?唉!温蔚甄啊!你不是舂心动吧?也该找个好对象。

  他不够好吗?他那张可爱的脸,他健硕的⾝躯,不正是她梦中的⽩马王子吗?

  明知道会有伤害,会哭着离开他的,还是要整个人投进去吗?失恋,被拋弃,她受得住?

  不想啦!不想啦!她拼命的在大海里游,让海⽔清醒她。

  太出来,每天这个时候,她应该游回去,由海里上沙滩,刚好八点正。

  她由海里走上来,T恤在,⽑巾不见了。怎幺啦?她把长发向后拨上,用手抹一下脸,⽑巾竟然撑开在她面前。

  她看他,他也看她,大概又发现蔚甄除了有张天使脸,还有一副魔鬼⾝材,那如⽩⽟般的肌肤,虽然只穿了件蓝⾊的,十分保守的泳⾐,但浸了⽔,便玲珑浮凸,美丽的体隐约可见。

  她伸手去拿⽑巾,他始终撑着不肯放手,蔚甄决定放弃,低头去拿T恤,他便把⽑巾披在她的⾝上。

  她抬头向他嫣然一笑,穿了沙滩鞋便走。

  “‮姐小‬,”他追上来:“你的泳姿好漂亮,刚才我好像看了一场表演,你一定是游泳选手。”

  “过奖!”她用⽑巾抹去⽔,边走边穿上T恤。

  “‮姐小‬,可不可以告诉我贵姓芳名?”他亦步亦趋。

  “真老土!”她没有停过步,她实在也赶时间。

  “我叫叶天朗,今年二十四岁,⿇省理工学院建筑系学士、哈佛大学商学院工商管理系学士,未婚。”他轻轻松松:“有点新意,是不是?”

  “老土!”看都不看他:“去婚姻介绍所吧!”

  “我知道你住在古堡。”

  “当然?!苞踪两天了。”

  “你真聪明,你怎知道我跟踪?”

  “叶天朗,不要扮⽩痴好不好?我赶时间,没空陪你闲聊。”蔚甄向前跑,她也是短跑冠军。

  “不公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没理他,他要知道,自然会打听。

  他完全属于第一类梦中情人,英俊、年轻、活泼、有冲劲、而且还很孩子气。

  蔚甄带小咪出来,她坐在海边一块石上,看着小咪走来走去,等她晒太,走暖了⾝体,然后抱她下海教她游泳。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觉得很闷,看看天上⽩云,就是这样子一分钟,小咪就不见了。

  她忙跳下地,嘿,真是一分钟也不能眨眼。

  这海滩很大,沙也很细,但由于未经人工加工,海边还有好几块石,其中三块还特别大。

  咦!那不是小咪红⾊的裙子?走过去,果然看见她蹲在石后,旁边还有那大男孩。

  “叶天朗,二十四岁尚未娶。”蔚甄翻翻眼,吐了一口气,刚才慌得要死:“小咪六岁不到,她不是太小了吗?”

  “啐啐!样子这幺漂亮,思想那幺骯脏,”他嬉⽪笑脸他说:“我还以为她才四岁呢,我可以做她爹了。”

  “讨便宜,人家的爹不知多能⼲多有成就。一天到晚在女人堆中打转!”蔚甄去拖小咪:“别跟陌生人说话,我陪你去捡贝壳。”

  “不要,我要那图画。”小咪甩她的手。

  啊!原来叶天朗手上拿着一只风筝,是他用风筝把她骗到这儿来。每次小咪看电视,看见风筝在天空飘,她会拍掌。

  “这是风筝,你还小,没气力放到天空上。”蔚甄温言向她解释,再去拖她。

  “姐姐,你不用担心…”叶天朗说。

  “你叫我姐姐?”

  “你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只好跟小咪叫了,不要说题外话。”他蹲着和小咪说话,一个太⾼一个太小:“我替你把风筝放上去,然后把它给你,我教你怎样放,不就行了。”

  “好呀,好呀,放风筝!”小咪拍手跳脚:“小咪放风筝!”

  蔚甄还是第一次看见小咪这样开心,其实,她也不忍心令她扫兴,哪一个孩子不喜放风筝呢?她自己也喜,但市区没放风筝的好地方,这儿太理想了。

  但是,她带小咪来海边,除了晒太,最大的任务是教她游泳,如果她了放风筝,便更加不肯学游泳了。

  她妈咪知道她学会游泳的一点⽪⽑,一定会很⾼兴,但放风筝…不行!

  “小咪,现在要学游泳了!”蔚甄两手去抱她,小咪哭叫起来。

  蔚甄弄得浑⾝是汗,小咪人儿小,发起脾气来却像只螃蟹。

  “小咪,你听哥哥说。”叶天朗放下风筝去帮忙:“听姐姐的话去学游泳,学游泳很好,在海中好像一尾小鱼一样,你有没有看过姐姐游⽔,她就像条美人鱼。如果你听话,明天九点半钟我在这儿等你,教你放风筝。”

  “哥哥,现在教我放风筝。”

  “你不去学游泳,我不让你碰我的风筝。”小咪静下来,叶天朗把她抱进蔚甄的怀里。

  蔚甄替她脫下裙子,里面便是泳⾐。

  蔚甄坐在石上,双手抱住膝盖。

  叶天朗本来请蔚甄帮忙撑着风筝,但蔚甄不肯合作,一个人跑来这儿。

  他只好一下又一下的,很快便把风筝放起,他的⾝体忽前忽后,眼看着,风筝已经在天空。

  “小咪,过来,”他在叫:“!”

  小咪跑过去,叶天朗让她握住线球子,小咪一接手,风筝就有倒下的倾向,叶天朗上前扶住小咪的手。

  一大一小,把风筝放得很⾼,小咪嘻嘻哈哈,就只有这叶天朗能令她笑。

  “姐姐,小咪会放风筝了。”小咪在叫:“姐姐,你看见吗?”

  “看见了!你真!”

  “?姐姐,是什幺?”

  “你很有本领,明⽩了吗?”

  “嘻嘻…”“今天星期六,他还有时间陪小咪?”蔚甄看着叶天朗的背影,喃喃自语,以他的为人、格,应该和女朋友去玩,那些成了的女孩子有魅力。

  他早上六时前就在海边等她,也够诚心,他应该尚在‮觉睡‬。

  他住哪儿?怎幺看见他总是独行侠?他家里的人呢?他的女朋友呢?

  或者是在下午、晚上活动,这几天,蔚甄连下午也没有到海滩。

  她一看游泳表,由石上跳下,走过去:“小咪,放风筝今天到此为止,我们要游泳了。”

  “唔!不要。”

  “你不听话,我以后不带你来海边。”以前的老师不肯带她出来玩,怕负责她的‮全安‬。

  “乖,听姐姐的话。”叶天朗忙低头劝她:“你好好学游泳,明天我买一只大蝴蝶风筝送你。”

  “真的?”

  “哥哥不会骗你,但你要用功练习游泳,我要把风筝收回来了,你跟姐姐下⽔。”

  蔚甄把小咪拖走,先让她踢⽔,然后教她:“先大大昅口气,这样子,别把气放出来,把头埋在⽔里。”

  小咪每做一次便哇哇叫,老大不⾼兴。

  “小咪,加油。”叶天朗过来打气:“把头埋在⽔里忍着,不要马上把头抬起来,好好…你很快会浮起…很快能游⽔…喂!小咪,再来一次!”

  “今天够了!”蔚甄托起她的⾝体“双脚踢⽔,双手拨⽔,好像在游泳一样,踢⾼一点…”

  小咪‮海上‬滩,叶天朗就拿⽑巾为她抹⽔。

  蔚甄自己抹去海⽔,穿上⽑巾⾐,过去接手侍候小咪,她替她穿好裙子,便拖着她朝古堡走。

  “姐姐,你为什幺不教她浸几次⽔,我看她快会浮了。”叶天朗说。

  “叶天朗先生,你对那些妙龄女郞可能懂得很多,但对十岁以下的小女孩的心理,你还不懂。她本⾝怕⽔,她能昅气浮⽔,我已经花了不少心机,第一天做一次,然后每天加一次,让她逐渐习惯,如果一天內她学会浮⽔,行!但会吓怕她,以后她不肯再学了。”

  “你一定是读心理学的。”

  “我对别人的心理没有‮趣兴‬。”

  叶天朗去拖小咪另一只手,弯着⾝边走边问:“小咪,姐姐叫什幺名字?”

  “小咪不知道。”

  “哥哥不相信,连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小咪忘记了。”

  “忘记了没关系,现在问姐姐不就行了吗?”

  “姐姐,”她抬头瞇起眼睛:“你叫什幺名字?”

  “我已经跟你说过几次,我不会再说。”想借小孩套出她的名字,嘿!梦想,她又不是⽩痴。

  “明天星期⽇,我请你们去看电影。”他在看蔚甄:“赏面吗?”

  “小咪是不会离开这个岛的。”

  “那,我们去吃茶?”

  “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

  “你一定是刚来不久,很少出外活动,这儿一样有酒楼餐厅。”

  她刚来是真,没有人告诉她这儿有什幺消遣场所也是真。她既然是二十四小时oNDUTY小咪的守护神,消遣场所有多少,也与她无关。

  虽然,小咪睡了她就清闲,也无所事事,但她也不敢到处跑,初来的陌生人,受薪打工的,安份些好。

  “谢谢了!小咪⾝体不好,我不敢带她到外面吃东西,而且,她下午要‮觉睡‬。”

  “你要不要睡午觉?”

  “我没有午睡的习惯。”

  “那好极了。”他很开心,一笑就露出一排洁⽩的牙齿:“我和你去,反正小孩未必会喜吃下午茶,我买玩具送小咪。”

  “我和你去吃茶,为什幺?你连我叫什幺名字都不知道。”蔚甄好笑:“我不会和陌生人一起去吃茶。”

  “你真是好骄傲。”他啧啧‮头摇‬。

  “若我是你,拔脚便跑,你不觉得跟我和小咪在一起,很无聊吗?我好骄傲,小咪好笨。”

  “照道理是如此,但是,你也有很多优点,你说话很富挑战,我一直应付着也不觉得无聊。”

  “哈!你是被待狂。”

  “一点点,新鲜嘛!我告诉你,向来只有我待女孩子,你还是第一个女孩子敢待我。”

  “我没有存心待你的,叶天朗学士,若有什幺得罪、失仪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包涵。小咪,和哥哥说再见。”蔚甄说:“你跟我们回堡垒,很不方便,我在里面打工的,可不是堡垒里的公主,小咪才是,但她太小还不会招待你。”

  “好吧!小咪,我们在这儿分手,再见了!”

  “哥哥,你答应送我风筝的,送我…”

  “蝴蝶风筝,我明天会带来,”他挥一挥手:“明天见!”

  蔚甄笑一下,小咪倒是热情地和他挥手道别。

  睡梦中,蔚甄常被叶天朗的影子绕着。

  岛上那幺孤单,为何不个朋友?

  梦境长,睡过了头,蔚甄没有去游早泳。

  侍候小咪吃早餐时,丽珊的电话来了:“我们好想你啊!”“我也想你们,但是,我没有假期,而且,我也没有船。”

  “我向表姐借了游艇,十点集合,一起来探望你。”

  “好极了,”蔚甄很开心:“我等你们,早点来嘛!”

  “很快就可以见面了,你叫妈来听电话好吗?”

  “好的,等会儿!”蔚甄叫妈听电话,她去对小咪说:“今天不去海滩了,表姨和几个哥哥姐姐来看我们,⾼兴不⾼兴?”

  “好啊!好啊!”“你快点把东西吃完,我们去换⾐服…”

  “哗!”蔚甄分别和每人来一个拥抱:“开心死了!”

  妈带大家参观堡垒,丽珊把蔚甄拉过一边:“怎样,这儿闷不闷?”

  “闷!时间特别长,一整天不知道做什幺,我明⽩以前的老师为什幺做不长久,她们都不喜游⽔晒太,天天关在堡垒,⽇子怎样过?”

  “小咪是不是令人讨厌?”

  “讨厌可谈不上,就是不够活泼,一天睡十几个小时,记又不好,早上教的,她晚上就忘了。直到今天,她还记不住我的名字,所以,以前的老师都灰心,⽇子难过,‮生学‬又教不好。”

  “小咪的面⾊,好像没有那幺青。”

  “我天天带她晒太、游泳,所以,⽪肤黑了点。”

  “你是晒不黑的,⽩⽪猪,但精神很好。”

  “早睡早起⾝体好。”蔚甄下意识地抚抚脸:“这儿也有个好处,空气好,光充⾜,风⽔好,最适合来退休避世。”

  “你熬得下去吗?太不开心就不要⼲了。”丽珊关心地问:“我们都觉得把你关在岛上可惜,在市区找工作也不难!”

  “一个月还没做完便喊走,怎样向你表姐代?⽇子是难过些,但每月凈赚一万二千元,进修道院我也肯。”蔚甄摇‮头摇‬:“深山寂寂,也总比狼⽳‮全安‬清静,是吗!对了,表姐怎幺不趁热闹和你一起来看看小咪?小咪就快会浮⽔了。”

  “表姐去了⽇本添新装,她向我拿了你的尺码,说要给你买新⾐,讨好你怕你不⼲。”丽珊指了指:“那些礼物,大部份都是表姐托我带给你的。”

  “她真是最好的老板,那些零食够我吃一个月。”

  “缘份吧!表姐也不是对每一个人都好,真话。”

  “房子好大,”宜玲他们回来:“太静了,蔚甄,⽇子怎样过?”

  “蔚甄,”文杰过去端详着她:“幸好没有瘦,我早就想来看你,可惜借不到船。”

  “你工作忙,不用挂念我,我在这儿打工,你们来看我也不大方便,除非和丽珊一起来,有空你多陪陪玫芳。”

  “他连电话也没有打过给我。”玫芳向蔚甄投诉。

  “文杰,你就不对了,我临走前还拜托你好好照顾玫芳。”

  “这,这…”他脸红了。

  丽珊解围,把小咪抱进怀里:“喂!小咪,我给你带了个百变小灵精来,你不说谢谢,也没有叫我,快叫!”

  “表姐!”

  “表姐?”丽珊捏着她的脸颊叫:“你妈才是我表姐,我是你表姨。”

  “我已经教过她一次了。”

  “才一次?我教她十几二十次,这宝贝,脑子定有问题。”丽珊轻拍她的头:“她最喜叫哥哥、姐姐、爸爸、妈咪,连爹地也叫不清楚。还有,她叫祖⺟教一次就会,嘛!她就会叫吃呀!天天吃,天天。”

  宜玲笑弯了,国新笑说:“她没叫她妈虾米,才最给面子。”

  “虾米她大概还没见过,妈咪这两个字⾜⾜教了两年多,是换了二十个老师的成果。”

  “她IQ零蛋,”宜玲指住她:“蔚甄,你教笨蛋!”

  “别拿她来寻开心。”蔚甄把小咪抱过去:“人笨又不犯法,谁不想聪明?宜玲,你小声点好不好,这儿还有佣人,小咪不懂也不能欺负她。”

  “忠心员工,怪不得她妈咪把你当宝。”宜玲吐了吐⾆头。

  “丽珊,小咪真是有点笨。”蔚甄边抚住小咪的头发边问:“小咪是不是幼时患过重病,烧坏了脑细胞?”

  “她时常生病,也不至于致命,有发⾼烧,但没有烧坏脑。”丽珊叹气,言又止:“她一出生就只有三磅多,很弱,三岁才学走路,四岁第一句叫姐姐,她可能在她妈的肚子內便有些问题…噢!别说这些,今天来陪蔚甄,让她开心的。妈,午餐弄好了没有?”

  午饭后丽珊约好蔚甄下棋,然后抱小咪去睡午觉。

  蔚甄怂恿宜玲和国新、玫芳和文杰去欣赏花园美景。

  蔚甄和丽珊下了一盘棋,文杰和玫芳便回来了。

  “你们这幺快便走遍一个花园,不是走马观花,是乘火箭看树。”蔚甄说。

  “文杰?,他边走边说要回来看你们下棋。”

  “下棋有什幺好看,这儿大小噴泉也有四个。”蔚甄看看文杰直‮头摇‬:“宜玲和国新就好,享受一个二人美丽世界,文杰呀!你比小咪还难教。”

  “在这儿一样可以看到花园。”文杰说,因丽珊是和蔚甄在露台下棋。

  “反正四个人,玩纸牌吧!”丽珊知道文杰的心情,当然也明⽩蔚甄的心情,她也知道玫芳的怨恨,但感情这回事,复杂又⿇烦。

  所以丽珊不喜男朋友,况且她条件多又要求⾼,她看中的男孩,人家的眼光落在蔚甄⾝上。条件差的男孩子,她连谈的‮趣兴‬也没有。

  她们陪蔚甄玩了一天,吃过晚饭,小咪上‮觉睡‬后才走。

  文杰依依不舍:“蔚甄,我一有空便给你打电话,和你聊天解闷。”

  “如果你对我好,多去看玫芳。”

  大清早,蔚甄由堡垒出来,走下一些石梯已看见叶天朗在梯级下。

  “早安!温蔚甄,十八岁,大学文学院一年级‮生学‬。”

  “哦,终于给你打听出来了。”

  “认识你那幺久还不知道你的芳名,太没本事,总得想点办法。”

  “堡里有內奷吗?”

  “內奷倒没有,我派人进去卧底。”叶天朗伴着她走。

  “谁呀?我是说卧底的那个人。”

  “你从未见过他,如今已经功成⾝退。”他得意地说。

  “那幺神通广大,飞虎队恐怕也得叫你一声师爸。”

  “不敢当,小伎俩。”他哈哈笑。

  “叶天朗学土…”

  “别客气,叫我天朗岂不简单得多?”

  “那不行,好朋友才叫名字,我们可是萍⽔相逢,连朋友都谈不上,还是保持距离好。”

  “我经常用名牌漱口⽔的。”

  “那更与我无关了,让你那些有被待狂的女朋友消受吧!”

  “我告诉你,我本没有女朋友。”

  “哈!前两天你还说常待你那些女朋友,少说也有一打吧!”

  “我承认我有许多女朋友,但到今天六时二十一分钟为止,我叶天朗还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那与我不相⼲,请不要告诉我。”

  “但你似乎很关心我有多少女朋友,唏!你不是妒忌吧?”

  “妒忌?天!你以为,你是安德鲁王子?嘿!我还嫌他不够英俊。”

  “你不觉得我比安德鲁英俊吗?当然,你也比莎拉漂亮多了。”

  “恶!”蔚甄作吐的样子。

  “你是不是已经有男朋友?”他走到她面前,紧张地问。

  “我当然有男朋友,我可不像你那幺天真纯情,何况我又比莎拉漂亮。”

  “他是谁?”

  “谁是他?”

  “你的男朋友呀!”

  “个个都是。”

  “个个都是,就等于个个都不是,也等于我有机会做你的爱人。”

  “有什幺名牌葯⽔可洗清你的⾁⿇?”

  “我是⾁⿇,但我坦率,不会口是心非,在乎的装作不在乎。”

  “算了,叶天朗建筑师,我没空和你斗嘴,失陪。”她拋下⽑巾下海。

  叶天朗马上跟了上去,一直伴着她游,蔚甄停下来抹把脸:“你烦不烦?”

  他噴出一口海⽔:“大海又不是堡垒私有的,你游你的,我游我的,我又没有拉你的腿。”

  “你真讨厌!”

  “你也可恶!”他始终嬉⽪笑脸。

  蔚甄不理他,直向前游。

  本来蔚甄不想再带小咪出来游泳,但又觉得不应该为了‮人私‬的事,剥削了小咪的权利。

  蔚甄是来打工的,她也答应过明珠每天教小咪游泳。

  果然,叶天朗坐在石上,手中拿着一只大蝴蝶风筝。

  小咪一看见他,甩开蔚甄的手,跑过去:“哥哥,哥哥!”

  “你答应昨天来的,我昨天拿着风筝就坐在这儿一直等你,太都快把我晒⼲了,昨天为什幺约好了又不来?”叶天朗一手便抱起她。

  “昨天,昨天,”小咪望着蔚甄,她不会说:“姐姐…”

  蔚甄抬头看天上的云。

  “昨天有一大班朋友来看姐姐,他们玩得开心,把我都忘记了。”

  “既然知道昨天我们有事不出来,还埋怨什幺。”蔚甄自言自语:“回去彻查卧底。”

  “你有朋友到访不能来我不怪你,但事前为什幺不通知一声?”

  “事前?事前我怎幺知道,我也是昨天早上接到通知。”

  “事后知道你也可以派个人来通知我,我像傻瓜似地等了半天,又担心又不服气,真是…”

  “对不起,昨天我玩得很开心,连你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想过。”

  “你…比孔雀还骄傲。”

  “哥哥,放风…放风…”

  蔚甄被小咪气死了。

  “好!小咪,我们放风筝。”叶天朗抱她跳下石头,⾼⾼兴兴地陪小咪放风筝去了。他就是看得开,不会记恨的,天天嘻嘻哈哈。

  “蔚甄…”

  “请你不要这样叫我好不好?连我妈及好友也没有这样叫我,人家会误会我和你有情。”

  “我正想请求你,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悉随尊便。”

  “那你是同意了?”

  “同意不同意有什幺关系,你要和我朋友,我又不能制止你的思想。”在这小岛,其实蔚甄很需要一个朋友,聊聊天也好,何况是个⽩马王子。

  但问题就出在他正是她的梦中情人,如果是个普通人倒好,结伴打发时间,另一个文杰更好。

  可惜他是梦中情人,她很可能会堕⼊情网,而这样英俊的风流小子,第一天看见他,便知道他用情不专。

  她千方百计抗拒他,就是怕自己堕进陷阱吃亏。

  若她明知故犯,失恋、伤心,也没有人会可怜。

  “我是坚持要和你朋友。”叶天朗一步步的要求:“既然是朋友,应该有约会,我想约你去吃茶。”

  “好呀!”

  “答应啦!”他开心得跳起,小孩子一样:“明天好不好?”

  “对不起,明天没有空。”

  “由你决定哪一天。”

  “改天吧!”

  “改天,改天是哪一天?”

  “随便哪一天。”

  “你本没有诚意。甄甄,我可以等,但也要给我一个⽇期。”

  “最近的节⽇,是什幺节⽇呢?”蔚甄侧着头沉思。

  “‮国中‬的还是外国的?”

  “‮国中‬外国都可以,只要是节⽇,暑假不算数。”

  “中秋节。”

  “中秋节也不错,”蔚甄点点头:“就决定中秋节,中秋节陪你喝茶,决定啦!”

  “中秋节?中秋节是九月,那时我的假期也完了,没有那幺夸张吧?下星期好不好?”

  “下星期再说。”

  “还说不定,通电话,OK?”

  “通电话也好,我把号码告诉你。”

  “我记不住的。”蔚甄耸耸肩:“我的记忆力,比小咪好不了多少。”

  “那你把你的电话告诉我,由我打电话给你。”

  “反正你有卧底的,堡內有多少只老鼠你也知道,何况电话号码。”

  “还是现在约好了,我怕来来去去会轮不到我,下星期一好不好?”

  “星期一,我早约好人了,星期二也没有空。”

  “星期三,最迟星期三。”

  “星期三,我表哥结婚。”

  “啊?”他那张俊脸开始露出诧异:“星期四总有空了吧?”

  “表哥的婚礼,玩⾜三天三夜,而且我又要做伴娘。”

  “哦…伴郞呢?”他拍拍脑瓜。

  “伴郞是我未来表嫂的弟弟,”蔚甄皱皱鼻子:“伴郞,好老土的,我才不会看上那位公子哥儿。”

  “哎!好,我们的一问一答,好像一套电影的对⽩,我忘了那是什幺电影。”

  “当然似曾相识,是两个星期前,你和你女朋友追追逐逐的对⽩,可能你就在那天拋弃了她。”

  “我的女朋友,谁呀?”他做梦一样,糊糊涂涂。

  “你女朋友真有那幺多,记都记不住?”蔚甄摇一下头,这‮心花‬大少:“还记得你第一天,在沙滩看见我?”

  “当然记得,哎!你在说艾达。”他如梦初醒:“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追求我,由市区追到岛上来,我一向不反对男女朋友,后来发觉她有爱上我的意思,于是我便想办法疏远她,就是这样。现在我明⽩你为什幺这样讨厌我,原来你以为我是个见异思迁,贪新忘旧,爱情不专一的人,是不是?”

  “你本就爱情不专一。”

  “我否认,我从未爱过任何一个女孩子,主动追求女孩子,还是第一次。以前的女朋友,都是她们…”

  “都是她们送上门来,将来你看见一个比我更好的,你又告诉她,温蔚甄追求我,我怕她,和她疏远。”蔚甄冷笑:“我不会追求你,我怕烦,你远远走开更好,省得我处处避你。”

  “我发誓是我追求你,我⾁⿇,我对你一见钟情。”叶天朗举起手:“但我有追求女孩子的权利,我没做错事。我一心一意对你,你感觉得到的。”

  “我没有这个感觉。”

  “你没有感觉没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你知道便可以了。我们为什幺不可以个朋友?我没有爱人,你又没有固定男朋友。”他追着、求着。

  “前车可鉴,我可不想做第二个或第九个艾达,哭着离开这个海滩。”

  “怎能拿她来比,我本不喜艾达,是她追求我;我喜你,我才主动追求你。”他见她无动于衷,叹口气:“你对我有成见,不公平。”

  她承认对叶天朗有成见,否则在这岛上,孤单加苦闷,个朋友,有什幺不好,但…

  “真烦,我一个下午给你磨光了,你到底想怎样呢?”

  “个朋友,接受我的约会。”

  “下一个星期吧!”

  “不要等那幺久,明天,反正你每个下午都有空,好不好?”

  “不好又怎样?”她语气是无奈,但完全没有责备的意思:“想不到来了荒岛还不能清静。”

  “你答应了,我好开心。”他雀跃不已,他这个人,喜、怒、哀、乐都放在脸上:“我一直幻想我生命中会有个⽩雪公主出现,你正是我的⽩雪公主。”

  蔚甄忍不住笑了,真巧合,叶天朗是她的⽩马王子,而她又是他的⽩雪公主。是不是天公作美,还是缘订三生,早有安排?

  “你笑我?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蔚甄摇一下头,看看天⾊:“我要回去了,小咪快睡醒了。”

  “我送你回去。”

  蔚甄未和天朗朋友之前,对这个岛完全没有认识,只知道这儿有海、有沙滩、有别墅。

  原来屋后有屋,再过去还有车路,车路后面还有个大树林,风景很美。

  这儿还有个会所,是岛上住户合资办的。会所內有餐厅、咖啡室、桌球室、一个小型溜冰场…

  还有几匹退休马出租给会员,树林是骑马的好地方。

  只有会员才可以进会所,叶天朗是会员,所以他能带蔚甄进去玩。

  他们坐在咖啡室內,透过落地玻璃窗,可以清楚看见大海。

  他们一边欣赏海景,一边吃着雪糕梳打。

  “岛上的人还给这个岛起了个别名。”

  “什幺名字?”

  “⻩金岛。”

  “岛上以前有很多⻩金?”

  “或者有,不过,名字的由来不在于⻩金,你看海滩,是不是很美?”

  “唔!沙很细,又清洁。”

  “太照在沙上,像不像金沙?”

  “像呀!在这儿看最像,跑出去被太晒,可能观感不同。”

  “既然満地金沙,所以,叫⻩金岛也很适合。”

  “怪不得会所也叫⻩金会所。”

  “天气越来越热,下午太又猛又毒,不能再在外面跑。室內安装了冷气,一边吃喝聊天,一边欣赏外面景⾊,是最大的享受。”

  “享受派。”

  “我一向主张努力工作,尽情享乐,这样做人才有意思。”

  “但我只看见你享乐,没听说你工作。”

  “我四月由‮国美‬回来,向我爸爸要了五个月假期,八月底九月初,我便要回到市区去,开始我的人生事业。”

  “好好享受五个月才工作。”

  “不,应该说是拼命搏杀,‮港香‬的年轻人,个个都冲劲十⾜,我不想落后,便要往前冲刺。万事起头难,我起码需要花一年时间,才可以紧接爸爸拋过来的子。”

  “你就是那些一出世就做董事长的名公子?”

  “也可以这样说,但,我不是名公子,在商场上我还没有知名度,也没有追求过明星。”他说:“男男女女朋友倒是有一大堆,都是世或是外国的同学,只有你是我真正的女朋友。好了,我的过去你听过了,你的呢?”

  “我?”她不知道怎样说,⺟亲再嫁,继⽗要強奷她,说出来也难为情:“我没有兄弟姐妹,⽗亲去世后环境不大好,我要暂时停学一年,在这儿侍候小咪‮钱赚‬,等赚了一笔钱,再继续上学。”

  “你这份工作不容易⼲,”天朗指一下脑袋:“小咪似乎这儿不大妥当,反应很迟钝,有点像低能儿。”

  “她的确不太正常,否则她妈妈不会每月给我一万二千元。”

  “太辛苦太闷就不要做了。”

  “不做就没钱学费。”

  “我有钱,我可以帮助你。”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们只是刚刚新的朋友,我不可以接受你的金钱。”

  “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但也没理由要你供我念大学,”蔚甄看看表:“我要回去工作。”

  “明天来我家好不好?”叶天朗一边签单一边说:“我知道你一定会很喜我的家。”

  “你和什幺人一起住在岛上?”

  “我一个人。”他们已离开会所:“还有个守屋的男工,怎样?对我不信任,不敢去?”

  她对男人是有戒心,但他绝不像王柏文那种人:“我没说不信任,是你自己心中有鬼。”

  “因为你曾经把我列为用情不专的花花公子,好啦。”他拍一下手掌:“明天请光临寒舍。”

  “我本不知道你住在哪儿。”

  “我会接你的,会不会骑脚踏车?”

  “会,不过,几年没骑脚踏车了。那幺远?要坐车。”

  “远呀!起码在古堡露台看不到我的房子,不过,骑脚踏车只是为了贪玩,你不喜吗?”

  “喜,骑单车还可以令小腿修长,这种运动对⾝体健康最有帮助。”蔚甄连忙说:“我最喜运动,明天来个脚踏车比赛。”

  “接受挑战…”

  蔚甄穿条吊带短,里面一件T恤,用力踏脚踏车。也许太久没有骑脚踏车,一直让叶天朗领先。

  叶天朗常回过头去,向蔚甄翘起大拇指。

  蔚甄见他那副得意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心有不甘,拼命地踏着。

  “喂!为什幺又拐弯呀?”

  “倦了是不是?”他停下来,回头大声说:“倦了我载你!”

  “倦?小儿科,热⾝还嫌不够。”蔚甄边踏边说:“怕你得意忘形,过门不会⼊。”

  “我们继续前进,加油啊!”蔚甄从小便喜玩脚踏车,小学、初中常参加脚踏车比赛,但一升上中四,游泳和跑步有了成绩,便专心于游泳和赛跑,再加上中学会考。⾼等程度各项公考及大学⼊学试,她好几年没空骑脚踏车了,所以技术有点生硬。

  不过,风骑脚踏车,是很舒服的。

  叶天朗已经停下,把车停在路边,上前接蔚甄。

  “到了?”蔚甄正开始享受。

  “下次再多转几圈。”叶天朗一手提起脚踏车:“小心上梯级。”

  车路石坡上有一排屋:“哪一间是你的屋子?”

  “你自己看,最特别的。”

  上面一排屋和下面的房子不同,下面近沙滩的,都是比较传统的欧陆式大型别墅,古堡是其中最突出的。上面的房子完全不同,新形式结合新科技,几乎都不按照传统,有美式、⽇式、英式,面积也没有下面的别墅大,胜在簇新。

  其中一间全⽩的,看上去像间玻璃屋,蔚甄走前去,只看到两扇⽩⾊通花铁门,但透过玻璃也不能看到屋內的一切。

  “你喜这房子?”

  “很特别,而且一片⽩,给人一种洁凈的感觉。”蔚甄说。

  “想不想进去看看?”

  “能吗?”

  叶天朗放下脚踏车,由⽪带拿出一个遥控器,一按,铁门便分开了。

  “啊!这就是你的家。”蔚甄好意外好开心,她第一眼就看上这玻璃屋。

  “请!”叶天朗一伸手,蛮绅士的。一个中年壮汉走出来,把脚踏车拿进去。

  他是打理房子的阿田,蔚甄叫他田叔,他很开心。

  房子的花园并不很大,只有一张太伞的桌子和四张椅子,一张长摇椅,也没有草地树林,但是却有十几盆蓝玫瑰围住屋子。

  “好美的玫瑰。”蔚甄蹲下来,双手捧起一朵花:“那幺大,‮瓣花‬像丝绒,好美,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蓝玫瑰。”

  叶天朗蹲在她⾝边:“这蓝玫瑰是我两年前暑假欧游,到荷兰托花商向南非购买的,一年前才空运来港,阿田对这十几盆蓝玫瑰是又怕又爱,他每天单是花在栽培、护理玫瑰,起码两个小时,总算成绩不俗。”

  “简直是绝佳。”

  “你喜,我叫阿田送两盆到堡垒去。”

  “不,堡垒又不是我的家,我只不过是一个受薪的儿童护理员。”

  “那你有空便多来欣赏,”叶天朗站起来:“我带你参观我的房子。”

  这间玻璃屋一共只有两层,下面一进去便是客厅、酒吧、饭厅、厨房和工人房,二楼最前端是起坐间,两张舒服的⽪椅和一张六角形的两层玻璃茶几,左边一排⾼背椅,右面是电视机,录像机和音响器材,家具全部⽩⾊,地上铺着深蓝厚地毯。

  后面有两个套房和一个客厅。

  天台有两张太椅,几副健⾝器材,还有一个银⾊半圆形,卫星发网似的东西:“这是什幺?”

  “太能收发仪,它长期供应热⽔给我们,还可推动后备发电机。”

  “好新式。”蔚甄真是大开眼界。

  “这儿比较少见,‮国美‬很普通,节省能源。”叶天朗带她参观一周后:“喜我的房子吗?”

  “这儿一切我都喜,雪⽩⽩的、清洁、清新…不知怎样形容,可能我见识少,真是叹为观止,谁替你设计这玻璃屋的?”

  “自己,你忘记我是建筑师?”他很骄傲地指了指口:“习作而已,其实,我还有很多地方不満意,本来我想在客厅造一幅⽔墙,但效果不好,去⽔有问题,不过,我会继续尝试,不会放弃。”

  “你真有本领。”蔚甄由衷他说,⽩马王子应该只会享福:“房子坚固吗?”

  “坚固,用玻璃纤维做外墙和天花板,不碎的。”叶天朗好开心:“屋子上下內外,你喜哪一个部份?”

  “都喜,真的。”

  “我喜二楼的起坐间,在那儿喝茶、看书最好,那儿有音乐,又可以看海景。”

  那张软⽪椅又大又舒服,还会转的,叶天朗说:“方便在不同方向欣赏电视或风景。”

  “从这儿看,大海特别美。”

  “刚才你在外面,看不到屋內的一切,但在屋內,却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一草一木。”

  “唔,太美妙,完美无暇。”蔚甄实在喜这玻璃屋。

  “你坐一会,我给你拿杯饮料,你喜喝什幺?要不要吃些饼?”

  “给我一杯果汁,我回去还要陪小咪吃下午茶。”

  蔚甄把椅子转来转去,一边看海景一边欣赏音乐,觉得很舒展。

  叶天朗拿了两只大玻璃杯来:“有雪糕吃,阿田买了雪糕。”

  “在这儿吃下午茶,比在会所內所吃的更舒服合意。”

  “幽静嘛,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过,阿田不会做美味的点心或烧可口的小菜,所以,还是要出外吃,西餐我倒是可以应付。”

  “你会煮西餐?”蔚甄不相信,她自己也不会:“你会做什幺?什菜汤?”

  “沙律,汤、炸鱼、炸腿,我最拿手烧牛仔⾁,唔,又香又嫰,洋葱汤也很不错。”

  “真的?”蔚甄还是有疑问。

  “你不用奇怪,其实,差不多所有留‮生学‬,都会煮食,有些留‮生学‬半工读,偷偷在酒楼工作‮钱赚‬。我是因为挨不住汉堡包热狗,又懒开车到我姑⺟家吃饭,于是便请教同学和房东太太,两三个月学会一款,几年下来,收获也不少,我还会做饼,做蛋糕,下次你来,可以一试。”

  “我一走会再来。”她享受不忘工作,不停看表。

  “你吃得那幺急,本就不是享受。”

  “快五点了,我要赶回去。”

  “你赶回去也只不过侍候小咪,她睡醒了躺在上又不会跑掉。”

  “我正在训练她不准赖,”看见叶天朗不开心都放在脸上:“我晚上跟你通电话好不好?”

  “你最好留下来陪我吃晚饭。”

  “那是没有可能的,”蔚甄吃完雪糕站起来:“你要和我朋友,便要各方面体谅我,否则,我们只好…”“好吧,我送你回去,骑脚踏车好不好?又快又好玩。”

  “当然好,但你怎样把两部车带回来?”

  “你的那辆放在堡垒,就算是打工的,也可以放部小脚踏车吧!”

  带两盆蓝玫瑰回去,是碍眼些,但古堡那幺大,收蔵一辆车子应该不会有困难。

  蔚甄点了点头。

  叶天朗去叫阿田拿脚踏车,蔚甄很快的上了车,等起程。

  “别忙,等一等!”叶天朗叫住,他去摘了朵蓝玫瑰,送到蔚甄手上。

  “送给我?”蔚甄捧住,好开心。

  “我知道你喜。”叶天朗替她把花揷在车子前端:“回去找个瓶子揷好它,这玫瑰寿命好长,七天內不会谢。好吧,我们启程吧!”

  玫瑰香风扑鼻,蔚甄好陶醉。

  到古堡,叶天朗替她按了铃便骑单车先走。

  亚山来开门:“温‮姐小‬有辆单车,这BMX越野单车,好漂亮。”

  “朋友借给我用的,我正担心不知道该放哪儿。”

  “放在车房,这儿反正有几个车房空着没放东西。”

  “车房是给主人放汽车的,这辆单车不适合放进去。”

  “下人房间的天井是一大片空地,空地还有上盖,不怕风吹雨打。”

  “我马上拿进去!”

  “我替你放吧!表‮姐小‬来了,正在等你。”

  “丽珊来了?山哥,只好⿇烦你了。”蔚甄向他道谢,拿着花便跑到屋里去,丽珊闻声走出来。

  “丽珊,什幺时候来的?为什幺不给我打电话?”

  “刚来,本来想约文杰他们明天一起来度假,但表姐一定要我今天来,她说你的薪金过了期,怕你不开心,昨天她才由⽇本回来。”

  “你知道我不会那幺计较,又明知她出了门。”蔚甄跑着上楼说:“我先叫小咪起,等会一儿吃下午茶再谈,好不好?”

  “喂!喂!你手上的玫瑰花好罕见,好美,给我看看…鲜花,哪儿摘的?哗!好香。”丽珊爱不释手。

  “这种花不是随便可以摘取的。”

  “朋友送的?送玫瑰花,一定是男孩子,喂!你了男朋友?你真是招蜂引蝶,这地方的男孩子也不放过你。”

  蔚甄笑着到小咪房间,她软硬兼施地拉小咪起

  丽珊抱小咪到楼下吃下午茶,蔚甄把玫瑰揷在卧室的瓶子內,发觉上有几只漂亮纸袋。

  她翻了翻,里面全是泳⾐和漂亮的裙子,看袋子就知道是正宗⽇本时装。还有只‮红粉‬⾊的信封,里面放了张一万二千元的支票。

  她第一次‮钱赚‬,好开心,如果她有假期,一定请丽珊一班朋友大吃一顿庆祝。

  “表姐竟然送了那幺多⾐服给我。”蔚甄硬要小咪吃蛋糕,她一向不喜吃东西,所以那幺瘦,不就不吃。

  “你表姐,她去⽇本说明,是购买时装的。”

  “她添新装是应该的,但没理由买给我,我只不过是个家庭教师。”

  “就因为你对小咪好,又没有向她吵着不⼲,你尽责,她说应该奖励你。”

  “她已经付了我月薪一万二千元,数目不小。可惜那张支票不知道哪天才能送进‮行银‬,我要放假才能办事。”

  “我替你存进去。”丽珊突然想起了:“以后你把‮行银‬户口的号码告诉表姐,她每月存钱进去,这样对她对你都方便。”

  “好主意,有空你代我转告表姐。”蔚甄松了一口气说:“我一有假期便请你和文杰他们吃饭、看戏。”

  “别客气了,表姐的钱也不容易赚,薪金的事,我明天跟她说,你有时间也打个电话给表姐,告诉她已经收到礼物。”

  “我会向她道谢。那些泳⾐,两小块布,好感的。”

  “流行呀!你⾝材好,何必埋没,那种泳⾐不是人人可以穿,我就不敢穿,因为我没有条件。”

  蔚甄和小咪进书房,教她写字,教会了,由她自己书写练习,蔚甄和丽珊坐在一旁聊天。

  “文杰和玫芳最近怎样?”

  “不知道,学校已经正式放暑假,我只知道文杰那份暑期工不错,他说过多赚些钱,便会租船来看你。”

  “其实他今天可以一起来。”

  “我找过他,他已经上班,时间紧,也来不及找宜玲她们。”丽珊问:“你还没有告诉我,送玫瑰花给你的那个人是谁。”

  “一个男孩子。”

  “我早就知道是男孩子,怎样的人?”

  “叶天朗,二十四岁,未婚,⿇省理工学院和哈佛大学的毕业生。”

  “你打听得那幺清楚?”

  “我没打听,他自己介绍的。”

  “怎会这样自我介绍,一定是傻子。”

  “这一回你没猜到,他不是傻子,是个如假包换的⽩马王子,是我梦中情人的第一类。”

  “这样的小岛会有⽩马王子?”

  “我什幺时候撒谎骗过你?”

  “不是这意思,我绝对相信你,但是孤岛寂寞,理想可能会降低。”丽珊问:“他和文杰…”

  蔚甄摇一下手:“不能比,文杰是不错,将来他会是个好丈夫,但他绝对不是⽩马王子。以前我也没有遇见过一个人像叶天朗,他无论样貌、学问、家世,都是最好的,凭良心说,他很人。”

  “恭喜你。”丽珊握着她的手:“你终于找到你的⽩马王子。”

  “还不是我找的,我一直回避他,因为他给我第一个印象是pLAYBOY,他整整花了十五天时间,我才答应跟他朋友。”

  “宜玲知道,一定会喊:蔚甄发达了。喂!什幺时候把他带出来让好朋友们开开眼界?”

  “我们正式往才一个星期,”蔚甄突然轻叹一口气:“其实,他也不是十全十美。”

  “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他到底有什幺缺点?”

  “孩子气,他常常怪我不肯花时间陪他,每晚约会,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他一点都不体谅我的境况,他是来度假的,想做什幺都可以,但是,我是来做工的,一天本没多少‮人私‬时间。”

  “小咪常睡,她睡了你便可以出去。”

  “对呀!早上六时到八时我和他一起游早泳,下午二时至五时和他吃茶,今天就是去探访他。”

  “晚上小咪九点多便‮觉睡‬,小咪睡了,你们也可以见面。”

  “古堡的人十点多便休息了,我走出去,难道吵醒一屋子人来开门?”

  “你可以请他回家,他晚上走,你自己开门送他就是了。”

  “丽珊,这怎幺可以,我在外朋友,是我自己的事,把男朋友带到工作地方来,太过份了。”

  “他不方便来,你又惦念小咪,可以带小咪到他象,这样可以争取见面时间。蔚甄,他是你的⽩马王子,可遇而不可求,不要轻易放走他。”

  “拉不住的,他九月便要回家接管生意。”小咪写错字,蔚甄握着小咪的手教她。

  “如果你们真心相爱,我没有理由強迫你为了小咪而失去一个美満的归宿。”

  “你表姐听了会心寒。”

  “我不会告诉她,但她也知道你只⼲十六个月,小咪不能一辈子靠补习老师,也没有人像你这幺可靠。小咪的问题,迟早要解决,但你失去这次机会,以后未必能再找回一个⽩马王子。”

  “我也不能带他来古堡,于理不合。”蔚甄说:“如果他真心喜我,应该要谅解我的。”

  “他反过来,可能认为你不体谅他。”

  “什幺意思?”

  “如果他爱你,他当然希望能常和你在一起。”丽珊希望她移民后,有人照顾蔚甄:“你爱他,就要抓往他,你天天做梦,还不是想有个好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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