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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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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三,他早上回总公司,主要批阅两份资产预算文件,此外一切不理。

  他换上了雅悠指定的⾐服:一件红⾊的T恤,⽩长,⽩⾊红细间条的⿇纱西装上装,红⽪鞋⽩短袜…那双红⽪鞋,他看都不想看。唉!打扮得像个十六岁的小男孩,真不是滋味!

  他开车到雅悠的大厦门口,雅悠已经在等待。她今天斯斯文文,穿了条红裙,⽩带,红⽪鞋⽩短线袜。他们的⾐服,是一起购⼊的。

  雅悠上了车,力祺拥着她,在她脸上吻了一下。雅悠竟回吻他。

  还是第一次,在街上,大⽩天。

  雅悠満面舂风,看来很⾼兴。

  力祺自然也⾼兴:“去哪儿吃午餐?”

  “西贡。”

  力祺边开车边问:“今天你要替人补习的,忘了吗?”

  “为了你,改期明天啦。”

  “为了我?”力祺一直认为雅悠找他陪她玩的。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笨蛋!”

  力祺不认为自己有什幺事,他向雅悠求过婚,雅悠说要念大学。大学收了雅悠和⽟娴,下星期面试,这关是难不倒雅悠的。力祺不相信雅悠会突然答应他的婚事。

  汽车已经驶进西贡,由雅悠做指挥官,他依照她指示的路线行车。

  “汽车就停在那间屋子的前面。”

  力祺一看:“那儿不是餐厅,看来是‮人私‬的度假屋。”

  “对呀。”

  “能进去吗?”

  “为什幺不能,那小别墅是⽟娴爸爸的。”

  “我们等会去探访⽟娴的家人?”真是意外:“雅悠,我还没见过你爸爸和亚姨呢。”

  “今天你非要进屋子不可。”雅悠点点头:“车停在那边,唔!就在这儿,下车啦。”

  雅悠拖着力祺的手,推开铁闸,走过一个不大的花园,再推开木门,里面已传来生⽇歌的歌声,但里面竟无一人。

  但力祺清楚听到:“祝力祺生⽇快乐!”

  “我?”力祺指住自己,岂只意外,本是诧异。

  “闭上眼睛。”

  力祺依言闭上眼睛,他感到雅悠在弄他的右手链。

  “可以了。”

  力祺张眼一看,手腕上多了一条金手链。

  “喜吗?上面有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她关心的问。

  “喜!只要是你送的东西我都喜,最难得你记得我的生⽇,好感你。”力祺由衷的说。

  “力祺,”雅悠两臂搭在他肩上说:“生辰快乐!”

  “宝贝!”力祺一把抱住她,给她一个‮炸爆‬的热吻。

  生⽇歌的歌声越来越近,歌声也越来越响,力祺和雅悠都听到了。

  雅悠轻轻推开他,力祺仍然拥着她的

  ⽟娴用餐车推了一个生⽇蛋糕出来,后面还有她的两个同学,力祺都认识的。

  雅悠拖力祺过去,生⽇蛋糕上点燃了两支大蜡烛,八支小的。

  “祝你二十八岁生辰快乐!”雅悠靠着他说。

  “寿头吹蜡烛!”⽟娴叫。

  “慢着!”来人是个大男孩,双手捧着一大盆什果宾治,后面拿杯子的另一个男孩,是和他一起由英国回港度假的同学。

  这两个男孩子,上次放风筝的时候,力祺也见过。拿宾治的是⽟娴的堂兄波比,英国出生,最初看见雅悠便有马上追求的冲动,见过力祺后就心死了。其实,他早已有个女朋友,是个中英混⾎儿,在英国。另一个男孩,其实是波比特意带他回来介绍给⽟娴。因为查理喜‮国中‬女孩子。

  最初认识⽟娴,也没说什幺,见过雅悠就嫌⽟娴太瘦。其实他自己也不肥,只因为⽟娴和雅悠外表相距太远,查理在找借口。最好能追到雅悠,可恨她有了男朋友。

  幸而⽟娴不大管这些,最开心莫如她已考人大学,虽然还得过下星期那一关。男朋友嘛,慢谈!男孩子呢!有空一起玩玩,热闹。

  “吹蜡烛时先许个愿!”波比一面放下盆子一面说。

  “对,许愿!”⽟娴叫:“闭上眼睛诚心点:希望打败全部对手,勇夺美人归!开始啦!”

  大家笑着哄着,力祺闭了闭眼,便一口气把蜡烛吹灭。

  “好。”⽟娴拍拍手掌:“切饼!”

  波比递给力祺一柄刀,力祺拉雅悠的手益在他的手背上,两个人一起把生⽇蛋糕切开。

  波比帮忙递纸碟,查理把宾治盛放在杯子里。

  “刚才许了什幺愿?”⽟娴走到力祺⾝边轻声问。

  “希望你别老吃东西不见肥。”力祺塞给她一碟蛋糕。

  “讲!我肥不肥关你什幺事?”

  “对呀!不关我事却关查理事。”

  “什幺?”查理用英文问。

  ⽟娴満面通红,指住力祺:“你胆敢再说一遍我不饶你!”

  “你不要对他凶,”⽟娴的同学珠珠说:“今天他生⽇。”

  “啊!你心痛?”⽟娴叫:“雅悠,你终于有对手。”

  “打死你!”珠珠追着她。

  “说中她心事啦!炳…”⽟娴跑出了花园。

  那天,大家都玩得很开心。虽然是孩子游戏,但力祺由心坎里直乐出来。

  吃过蛋糕,大家玩做皇帝的游戏,这游戏力祺和查理都没玩过,觉得很新鲜刺

  太未下山,大家便准备晚上在露天花园烧烤。

  晚上吃肚子,力祺为了答谢大家为他开生⽇会,特地请大家上的士⾼跳舞。

  离开别墅前,雅悠对力祺说:“你在车上等我一分钟。”

  力祺先出门,但没上车,⽟娴站在铁闸旁等锁门。不一会,雅悠走出来,⽟娴打一下她的庇股,雅悠嘻嘻笑。雅悠站在力祺的前面。

  “我已检查过,你的东西都带齐了。”

  雅悠仍在笑,由后面伸出手来,把一朵小小红花,揷在力祺的外⾐襟上。

  “谢谢。”力祺抚了抚花,在雅悠的额上吻了吻,然后扶她上车。

  他自己一上车,便拥着雅悠‮吻亲‬。刚才⽟娴在外面锁门,不大方便。

  汽车里的温度⾼达一百度。突然⽟娴在外面敲车窗说:“要不要我请他们过来看余庆节目?”

  雅悠忙推开力祺,満面羞河阢在力祺背后。

  “哎唷!危险的十八岁!”

  “许‮姐小‬,我开车了。”力祺打火,⽟娴这才回他堂兄的汽车。

  力祺侧头看雅悠,她的脸红得可爱。

  力祺在的士⾼门口买了一打玫瑰花,八支放进车內,四支分给四位女孩子。

  “哼!”⽟娴哼鼻音:“力祺还是第一次送我玫瑰花。”

  “人家生⽇开心,你才能享受一支玫瑰。”珠珠说:“你又不是力祺的女朋友,你也配向他要玫瑰花?”

  “这也是!”⽟娴把玫瑰花放近鼻孔深深昅一口气:“还是找个男朋友好,起码有人送玫瑰花不用惭愧。”

  “花里蔵毒的…”珠珠找机会反击她,两个女孩子斗来斗去,大家看热闹。

  大家跑了出去跳舞,力祺和雅悠躲在座位的一角。

  “二十八岁的生⽇,开心不开心?”雅悠问。

  “好开心!”

  雅悠点一下他的鼻尖:“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那是我的衷心话。”力祺捉住她的手指吻了吻:“你知道我过去二十七个生⽇是怎样过的?”

  “你妈咪还在的时候,你吃红蛋。长寿面。腿子。开生⽇会。”

  “小时候我的确是这样的,都给你猜中了!长大呢?”

  “开餐舞会,舞会热闹又隆重,许多贵宾。总之,不会像今天这幺简单。”

  “你说错了,自从我去‮国美‬之后,我从来没有为自己生⽇请过客,也没有人为我庆祝过。”

  “我不相信。”

  “我没有骗你,第一年在‮国美‬过生⽇,我一个人在宿舍里吃面包、罐头肠仔,连个蛋都没有。第二年生⽇忙着找房子,自己都忘了,由那年开始,我⼲脆把生⽇当普通⽇子,有时去应酬,有时碰巧到常家吃饭,连⾕大哥也不知道我今天生⽇。”

  “⾕菱呢?”

  “她向来不知道我哪天生辰。”林力祺敏感:“为什幺问她?”

  “你以前有空便去常家,我以为她会知道。”

  “不!我没有提,她没有问。她自己有个家,有丈夫,又有子女。自己的事也忙个不了,又怎会去理会我的生⽇?”力祺忽然想起:“你怎会知道我今天生⽇?”

  “我生⽇那天,你说你刚巧比我迟三十八天生⽇,我数一数手指,应该是今天,是今天吗?”

  “你等一等。”力祺把随⾝记事簿拿出来,两个人头贴在一起看:“这是农历,这是历,刚巧就是今天。”

  “真开心!”雅悠拍手掌:“我好担心摆乌龙。”

  “你虽然年纪小,但很细心。”力祺吻一下她的樱桃小嘴:“感谢你给我一个快乐的生⽇!”

  “以后还有更快乐的呢!只要我们好好安排一下。”

  “对!应该说,你给我第一个快乐的生⽇会。”力祺扶她起来:“我们去跳舞,不然⽟娴又会来取笑我们。”

  “别管她!她嘴坏心肠好。其实,她很爱护我…”

  力祺拖着雅悠进电梯,突然有人叫:“请等一等!”

  “好的声音!”雅悠低叫,一会,一位五十几岁的男士进来。“爸爸!”

  “雅悠!”傅庆坤打量力祺,力祺难为情地放开雅悠的手:“这位就是你的朋友?”

  “爸爸,他叫林力祺。”雅悠点了点头:“他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

  “啊!很好,很好。”他合不拢嘴。

  “傅先生。”

  电梯门开,力祺对雅悠说:“我不送你了,两位晚安。”

  “都到家了,进去喝杯茶吧!”

  “谢谢傅先生,但今晚实在太晚了,改天再登门拜访。”

  “明天来舍下吃顿晚饭,如何?”

  “这…”力祺望住雅悠。他心好:第一,完全没有准备,第二,她那一位亚姨,他怕应酬那种人。

  “爸爸,是你约力祺的,到时你又有应酬怎办?”

  “你这小傻丫。爸爸做生意一向讲信用,没信用就是好商。”他对女儿一直微微笑,好慈祥,不摆⽗亲架子:“哪有约了贵宾自己开溜不回家?我明天六时恭候,如何?”

  “好!一言为定,超时罚五分钟一百大元,”雅悠一口答应,还和⽗亲立约。

  “易,输了可不准撒娇。”

  “力祺付得起的,而且我们一定不会迟到,是不是?”雅悠看着力祺笑笑说:“爸爸陪我,你回家吧!明天午餐见。”

  他们走出电梯,电梯的门马上关上,力祺还听到雅悠的娇笑声。

  雅悠真是被宠坏了,她连问都不问,便代他答应了她爸爸的约,而他从未到过傅家。

  力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不过,明天他是非要前赴傅家不可。

  雅悠捧着八支玫瑰花和⽗亲一起‮家国‬,莫依芙了出来。

  “我不知道你们⽗女今晚有约。”莫依芙替丈夫脫下外⾐。

  “不,我们在电梯里碰到。”

  “那真巧!”

  “还有更巧的,我碰见她的男朋友,”

  “雅悠的男朋友?”莫依芙一直为侄儿保留机会,从没告诉丈夫有关红跑车上的男人的事:“雅悠还小,男朋友太早了,普通朋友吧?”

  “她是我们的女儿,在我们的心中,她永远是小女孩。但她已超过十八岁,个男朋友,也是适当时候,”傅庆坤说:“况且,那大个子看来样样都好,雅悠够眼光。”

  “就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女儿,所以才要加倍小心,怕她遇人不淑。那我们就要为她担心一生。”莫依芙坐在丈夫⾝边,心想那小家子气的跑车,油脂⾐服,还会是豪门公子?

  “遇人不淑?”傅庆坤皱皱眉,他是个难得糊涂一下的妙人,但并非老糊涂:“那男孩很好。”

  “英俊斑大!这是死小女孩的基本条件。外形好够体面,但是…嘻嘻,就怕他看中的不是我们宝贝女儿本人,而是…”

  “是什幺呢?”

  “爸爸,我好困。”雅悠突然抱住玫瑰花站起来:“我回房间‮觉睡‬。”

  “去睡吧!时间真不早了,快深夜两点,我也要‮觉睡‬。”他打呵欠,没‮趣兴‬和莫依芙讨论下去。

  “爸爸,”雅悠边跑上楼边说:“别忘了明天的约会!”

  “信任爸爸,我明天六时前一定回来,迟了十分你就有两百。”

  “明天要请那人吃饭?”

  “我⾝为人⽗,岂可以言而无情。你准备丰富的晚餐。孩子,吃中餐还是西餐?”

  “中菜,我们常在外吃西餐,很想吃美味可口的中莱。”

  “庆坤,把英俊一起请来好不好,人多热闹,也可以多做几个菜。”

  “问女儿。”

  “亚姨,下次吧!林力祺害羞的,人多他不敢来。”

  “你…这小…”

  “什幺?”傅庆坤望住继室。

  “啊!我叫雅悠小可爱…”其实,她恨得雅悠牙庠庠。傅庆坤不在,她一定和她吵。

  “太太,明天辛苦你了。”

  “应该的,雅悠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嘛…”

  “总经理,⾕太太和杨‮姐小‬,已经在大门口接待处。”

  “什幺杨‮姐小‬?”

  “杨波姬‮姐小‬。”

  “泰玲,你怎幺搞的?我说过全部‮姐小‬都打发她们离去。”

  “但是,她和⾕太太一起来,⾕太太她…”

  这也是,他吩咐过⾕先生是受的人物,但没有说⾕太太不受

  “她们既然来了就算了,不过,我五点钟一定要离开办公室。四时四十五分之前,无论你用什幺方法,一定要把两位太太‮姐小‬都弄走。”

  “这…知道了!波士。”

  “请她们进来。”

  ⻩⽟花和杨波姬由接待员带领,步向总经理办公室。⻩⽟花边走边解说林氏机构有多庞大。推开办公室的门,她们看见力祺埋首于文件堆中。

  “力祺,你真是大忙人。”

  “啊,⾕大嫂,。”力祺起来:“杨‮姐小‬。”

  “杨‮姐小‬?我们已经是朋友,上一次跳舞,你已经叫我的名字,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真善忘。”杨波姬含嗔带怒。

  “对不起,我不是善忘,是事忙。”他在酒吧內倒了三杯饮品:“别生气啊!波姬。”

  “波姬心怎会如此狭窄;不过,她打几次电话给你,”⻩⽟花说:“你八九是那秘书懒,忘记了告诉你。”

  “不,泰玲工作态度很好,认真负责。我几次想给波姬‮姐小‬电话,可是,你们看看这些文件。”

  他含笑指指办公桌上的文件,小山一样,看来真恐怖,积了那幺多工作。其实,是力祺刚和泰玲由资料室搬出来充场面的。

  “波姬呀,”⻩⽟花望住她,替力祺说好话:“他真是好忙呀!那幺多文件,天天看不完,还要考虑,做决定批阅呢。”

  “光看文件当能应付,正看得⼊神,一个紧急电话,一个大客户,马上又要放下一切去应付。”

  “我们今天突然到来,没烦着你吧?”杨波姬问。

  “啊,没有关系,你们来不来,我自己也够忙够烦的了。”

  “总经理,马先生已经来了。”对讲机传来泰玲的声音。

  “请他们到会议室,好好招待。”力祺说:“看!就是这些人,真是一分钟都闲不得。”

  “一定是来谈生意的,你现在去应酬他,我们在这儿等,”⻩⽟花体贴大方:“不要理我们,我们会打发时间,等你谈完公事,我们去吃饭。”

  “但…”他今晚要“相亲”呢!重要时候,早就紧张得连细胞都萎缩。

  “总经理,双方订明,四时五十分签订合约,马先生喜守时,请总经理马上到会议室,”对讲机又响:“钟爵士亲自来电话,他希望你提前六时到他家。”

  “六时怎幺行?”力祺发脾气:“现在已经四时四十二分。”

  “钟爵士说你答应做今晚的宾,一个月前已经说好。”

  “噢!我差点忘了,⼲妈今天生⽇。泰玲,你替我打个电话到钟家,我尽可能早到。至于会议室的马先生,好吧,我五分钟內到。”

  杨波姬面⾊一变,很不⾼兴。

  “真对不起,马先生是我们的大客户,也是家⽗的朋友,他答应签了合同明天搭早机回‮国美‬。我失去这份合同,会受到⽗亲的怪责,因为好几个财团想签这份合同。”

  “波姬亲自来了,你连陪她吃顿饭都没有时间,你到底还要忙多久?力祺。”

  “大概十天八天,”他忙个心不在焉的样子:“⾕大嫂,我答应一有空,就给你电话,好吗?”

  “你打电话给我没有用,波姬由法国回来,连新界都没去过。最重要的,是你要菗时间陪她。”

  “姐姐。”波姬又气又急:“怕是力祺不喜我这个朋友。”

  “是不是这样?力祺。”

  “当然不是,我们生意人最重要是朋友多,大家给面子。何况是漂亮的杨家‮姐小‬?”

  “你不是想加⼊深湾游艇俱乐部吗?”⻩⽟花利:“波姬的哥哥说替你办,省得你⿇烦。”

  “唉!波姬,你看我多忙,连签个名填份表人会那幺简单都菗不到时间,代我向大卫道谢。”他拿文件开门:“我先送你们出去,然后要马上到会议室,迟了合同签不成便损失惨重了。”

  “不要送了,来回也要时间,你去签合同吧。”⻩⽟花真是通情达理:“别忘了一有空便打电话给波姬,她这儿朋友少,她又挑剔,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陪她。她天天等你,闷死了。”

  “⾕大嫂,你放心。泰玲,你代我送⾕夫人,杨‮姐小‬…”

  力祺把车停好。雅悠已经在花园等候他。

  他下车,拥抱一下雅悠问:“我是不是真的要打扮得这幺夸张?”

  “夸张?我和你的⾐服,全是你在⽇本。意大利订购的,与我无关。”

  “你要新嘲,追在嘲流前面,而且,订回来的⾐服,我本没有一一观看过,你叮嘱我穿这套⾐服,穿上了我才觉得太花,⽑小子一样。”

  雅悠拉起他两条手臂细看他,他穿一件紫⾊小⻩花的衬⾐,闪⻩长西,同质外上⾐,深紫⽪鞋,鞋头一个闪⻩蝴蝶结。

  雅悠越看越喜,叫着:“你今天好帅!好啊!”见她又叫又跳,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昨天就不帅?”

  “帅!天天都顶刮刮,但是今天特别美惨了。你知道不知道,这一种紫、这种⻩,不是人人能够穿。查理、波比、莫英俊他们就不能。因为你⽪肤美,是‮红粉‬⾊,紫⾊最适合配上‮红粉‬了,所以你比平时更好看,更有型。”

  “那你岂不是也美惨了。”力祺学着她。雅悠今天穿的闪⻩印上紫⾊兰花的裙子,和力祺的是情侣装。还有一式一样的紫⽪鞋⻩蝴蝶结。

  “哎唷!你全说中了,我穿上裙子,在全⾝镜前一看,不得了!美得关,于是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差点没満天星斗地晕倒。”“你真夸张。”力祺捏一下她的脸,面颊红了更可爱:“见你爸爸无所谓。你爸爸真是个好人,也看得出他好疼你;可是,你亚姨怎样说?”

  “她早就说你像舞男!现在更像,她又有话说,怎不开心。”

  “她怎可以这样说?太侮辱人!”

  “你生气就中计。你要有心理准备,她今晚一定有话说,你想,气她,笑一笑就行了。”

  “雅悠,我是不是娘娘腔,不够男子气概?其实我…”

  “哎…本与你无关,她相,踩你捧她的侄儿,明⽩吗?”

  “但我…”

  “走吧,还有九分钟就到六点,”雅悠拖紧他的手,好像要给他信心。

  但他不需要,他是大男人,⾼大勇猛,不会讨女人心,他又不吃软饭。

  雅悠到门口,还拍拍他的口:“别怕啊!有我哩。”

  雅悠把钥匙揷进去,已经有人开门接,那就是莫依芙。“啊,贵宾,!”她嘴是这样说,看力祺时,却是一副不屑的神⾊,上翘起的。

  “林力祺,这位是我继⺟,跟我叫亚姨好了。”

  “林公子。请!”音尾拖得好长,一听就知道是讥讽,她怎也想不到,上流社会的人,人人都叫林力祺为林公子,他是如假包换的…名公子。

  莫依芙把他领到客厅,坐在梳化上,雅悠一手握着他的手。

  一个佣人进来送饮品,另一个送糖果小吃什幺的。看室內的布置、摆设、佣人,莫依芙手上的闪闪钻戒钻表,傅家一点也不“小康”不是富贵人家,主人也相当富有,单看那揷上剑兰的花瓶,那是明朝产品,一只花瓶也值好几十万。

  力祺自小跟随⺟亲,古董、珠宝、他看惯了,也懂得看。

  “那只花瓶漂亮吧,不单只漂亮,还是明朝的古物,家传的,”她好笑着说:“也不多,一百万都不用。”

  “亚姨,别说这些,古董力祺又不懂。”雅悠对她继⺟还不清楚?

  “就因为他不懂才告诉他,人家识货的,一看就叫:哎唷!迸董别揷花了,天天换⽔,佣人手耝脚笨,一个不小心,就是一百几十万了。”

  “花是你自己揷的,你手脚灵活呀,佣人怎敢碰古董。”雅悠看看表:“嘿!爸爸要迟到了,还说有信用,我一定要罚他。”

  “要罚要罚。”她向后一伸手,佣人拿了六张一百元钞票过来:“给‮姐小‬吧!被你们几天玩乐开销。”

  “是什幺意思?”

  “打包呀!又吃又拿,你爸爸打电话口来,说有客在,要六时三十分回来,五分钟一百元,三十分钟就是六百元。”莫依芙笑得好可恶:“林公子呀!我坦⽩告诉你吧!他爸爸最守信用,他借口故意迟回来,只不过想给你们一些零用钱,用行动支持你们。林公子,你真好眼光,也行了好运,找对人了!他爸爸把她当宝,你以后不用愁了。”

  “亚姨…”

  “夫人,真是开玩笑,”力祺按住雅悠,这女人真是太可恶:“我们吃一顿晚饭也不只六百元,怎可用几天?”

  “哗!你胃口真大,想呑掉傅家全份⾝家?”莫依芙夸张地尖叫:“雅悠你自己听到了,他是看中你的家产,不是喜你的人。”

  “雅悠有什幺家产?”力祺不以为然。

  “那间百货公司虽然不是第一流的大百货公司,起码也算第二级吧!一大间百货公司还不够,还想连那条街的房子也全呑掉,你真狠!”

  “雅悠。”力祺倒是意外:“那间百货公司是你家的吗?你为什幺一直没有向我提过?”

  “我…”雅悠心慌了,莫依芙真是害人精,力祺知道她隐瞒,可能一生气就和她分手。现在感情已经那幺浓,她就舍不得他:“对不起,力祺,我不是存心,我以为不重要,你没有问,我就懒得说。就是这样,你原谅我。”

  “哎唷!不要做戏了,我又不是好观众,”莫依芙吱吱喳喳:“要演戏,等你爸爸回来才尽量发挥演技,现在省点吧。”

  “傅家除了一间大百货公司和一整条街收租,还有什幺动产不动产?”力祺认真的问。

  “当然有…啊!谋财害命?”莫依芙瞪着眼:“你你真想全谋光,那我们以后吃什幺?”

  “我看你们傅家,家产也不超过一亿元。”力祺冷笑:“傅夫人,雅悠是小家碧⽟,我要追,她有一亿元,我还是要追。”

  “是不是,雅悠!我的话没错吧!你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好啦!引狼⼊室拉⺟,蛋都不留一只。这种靠女人吃饭的小⽩脸,他怎会真心爱你,他还不是想在你⾝上刮钱。唉!你真是悔之已晚了…”

  “我回来是晚了一点,对不起!我刚巧迟到二十八分钟!懊罚六百。”傅庆坤刚回来。

  “爸爸!”雅悠抓起桌上的钞票,塞向傅庆坤的西装袋內:“你好会侮辱人!”

  “乖女!谁惹你生气了?吓,告诉爸爸。”

  “爸!我没有告诉力祺百货公司是我们的,他真的不知道。”

  “哦!哦!”“你这是⼲什幺嘛?不相信?他以为我们的屋子也是租回来的,他真的不知道百货公司的老板就是你,他喜我不是因为我们的家产。”

  “当然不是,我相信你,更相信力祺。傻孩子,没有人会有疑问。”

  “亚姨说力祺早知道百货公司是我们的,她不相信我没有告诉他。”

  “我相信雅悠不会告诉力祺。雅悠怕烦,又不喜摆架子。她叫我吩咐百货公司的职员和售货员不要称呼她‮姐小‬,也不要特别招待她,把她当一般顾客看待好了。”傅庆坤极力保证女儿:“连⽟娴那份暑期工,也是考进去的,我还说过雅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可以安排她在写字楼工作,时间短、待遇⾼。⽟娴不肯,说做女售货员接触面广,可认识各阶级,以及多学点东西。依芙,你怎可以不相信雅悠?”

  “对了!我怎可以不相信雅悠!她是我们的宝贝女儿,天真、纯朴。可爱。”她完全换了一副面孔,改了说话的语气:“因为你要晚点回来,我怕他们等待不耐烦,所以特意逗他们开心,我是跟他们开玩笑打发时间罢了。”

  “这个玩笑开得不好了。”

  “是差劲,我念书少嘛!想不到更令他们开心的玩意。”

  “不是的,爸爸。”雅悠真是忍无可忍了。

  “孩子。”傅庆坤轻抚女儿的头。

  饼去,雅悠常和莫依芙斗子诜了几年,雅悠吵过就算,从未在⽗亲面前表露过任何不満的,更不会投诉后⺟。所以在傅庆坤面前“⺟女”感情是蛮不错的。雅悠今晚忍无可忍,有两个原因:第一、莫依芙侮辱力祺;第二、她向力祺隐瞒,虽然不是存心的,但她给予力祺一个错误的感觉…她只是个小家碧⽟,担心力祺会误会,她“装穷”是怕他在谋夺她的家产。因此,她气得声音都抖了。

  “到底发生什幺事?”

  “亚姨说力祺不是真心喜我,只是看中了我们的家产…”

  “雅悠啊!谁会相信呢!”莫依芙抢着说,态度像慈⺟哄小女儿:“你年轻貌美,举世无双,就算你是灰姑娘,也不用担心没有人喜你。你应该相信自己的魅力,林先生能够获得你的垂青已经心満意⾜。况且你一向朴素,从来不摆‮姐小‬架子,你连家里的车都不坐,还去帮人家补习‮钱赚‬。我相信林先生真的不知道你是千金‮姐小‬。雅悠,林先生,刚才真对不起,我人又笨又自作聪明,讲多错多,说了不应该说的话。庆坤,都是我不好,林先生是贵宾,我竟然不小心得罪了他。”

  “我常劝你不要口快⾆快,不要随口说。”庆坤薄责她。

  “林先生,”莫依芙去求力祺:“希望你不要见怪。”

  林力祺怎样说?到女朋友家做客,和她继⺟闹翻。

  “雅悠,你知道亚姨没有知识,言出无心。庆坤,你代我求求情嘛。”

  “雅悠一向心广,力祺不会和女人一般见识,对吧!看在我份上,不要和亚姨计较。”傅庆坤一手拥抱一个:“好不好?”

  力祺一笑,反正他才不介意,他是什幺人才,自己心知脸明。谋夺傅家财产?哼,送都不要。雅悠不想⽗亲为难,见力祺神⾊平和了,她也放了点心,向⽗亲点头一笑。莫依芙便诚惶诚恐地待候着,她果真是前后判若两人。

  在丈夫眼中,她是贤良⺟。她还说力祺替人打工,倒不如为自己人做事,认为丈夫应该请力祺帮手打理百货公司,做副经理或总经理助理。

  表面看,她是很支持和欣赏力祺。不过,对于这个女人,力祺刚才已经领教过了。

  晚饭完毕,喝茶的时候,力祺恭恭敬敬的说:“明天,我想请傅伯伯和傅夫人到舍下吃餐便饭。”

  “还叫我傅夫人,”莫依芙非常难堪负疚的样子:“还在生我这无知妇人的气。”

  “傅伯伯,亚姨,赏光吗?”力祺改口。

  “力祺,”雅悠很意外,力祺从来不带她回家,不知他家怎样,不知道莫依芙会怎样奚落他…王老五的家想必又又挤,力祺爱清洁,但环境也不容许他有一所好居处。

  “好!抱敬不如从命,是不是?”莫依芙也有这种想法“庆坤。”

  “到府上坐坐,然后到外面吃饭吧!省⿇烦。”傅庆坤忠厚。

  “不⿇烦,傅伯伯比较喜吃‮国中‬菜?”

  “力祺,这次你猜惜了!他一直都比较喜吃西餐,特别是⾼级自助餐;但是我们那个厨子,重味不重⾊,煮西餐肯定失败。他还是煮‮国中‬菜拿手:广东菜、嘲州菜、客家菜、‮海上‬菜和‮京北‬菜都煮得不错。”莫依芙揷嘴说。

  “明天六时正我开车到府上接三位。傅伯伯,六时会不会太早?”

  “更早也可以,我会放下工作赶回来。明天你不用开车接我们,太辛苦你,太⿇烦。我们坐车到府上就可以了,反正雅悠会带路。”

  “是的!我们有车有司机,很方便。”莫依芙体贴地说:“你回家洗个澡刚好。”

  “但是,爸爸,我…”

  “雅悠本不知道我住哪儿。”

  暗庆坤和莫依芙相顾愕然。莫依芙心中暗喜,别是住廉租屋或者只租个房间。

  “是这样的,为了表示尊敬傅伯伯,我先来傅家拜访,然后才请雅悠回家,所以她还没有到过舍下呢。”

  “啊!好教养,真是好教养。”

  “你把地址写下,我们的司机很精灵,更难找的街巷他都找得到。”莫依芙很体贴:“我们怕你辛苦。”

  “怎会?我明天准时到。”力祺看了看表,是只紫⻩⽪带的普通表。

  “时候还早,”莫依芙马上说:“赶得及看场九点半。”

  “明天要开会,不想太晚休息。不过,今晚菜肴美味吃得太,想去散散步。”

  “雅悠,陪力祺到楼下散步。”

  “我告辞了,傅伯伯,亚姨。”力祺站起来:“明天见!”

  雅悠自知理亏,不敢怠慢,同力祺下楼。

  楼下有公众花园,还有公众游泳池和球场,面积也不小。

  “怎幺不作声?”雅悠偷看他几次:“要骂就骂吧。”

  “怎样骂?跟女人对骂?哼!她看错了,我是大男人,不是小男人。”

  “你在说亚姨?你犯不着为她生气,她为了她侄儿,什幺都做得出。”

  “她为什幺不骂我是贼?強徒?耝汉?我很娘娘腔,太柔太没有豪气了,是不是?”力祺就最怕有人认为他没有男人气概。

  “你生气,刚好中了她的计。你最好因此和我分手,她便会把莫英俊拖进来代替你。”

  “我们不会分手,没理由分手。”

  “也不能说没有理由。”雅悠担心了一晚:“我没有向你讲明⽩,但我并不是故意瞒你。更不是因为怕你贪图我们傅家的钱,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样说,最初怕烦,懒讲!后来我们感情好了,我更不敢讲。”

  “为什幺?”

  怕你像普通人一样的想法:竹门对竹门。你是个受薪职员,我家开公司,我怕你嫌我家富有,说什幺贫官悬殊。总之,无论如何都是我不好,你不要生气,我郑重向你道歉,甚至你可以罚我。”

  “你不需要道歉,我不可以生气,更不能惩罚你;因为,我也会令你很生气的。我撒谎比你更厉害呢。”

  “难道你…亚姨…”

  “我什幺?”力祺面⾊一变:“你不会也和你亚姨那样以为我是个没出息的小男人吧?”

  “怎会呢!你有本领,否则你老板怎会赏识你?”雅悠很难过:“我们认识那幺久,今晚最不开心。我感觉到,我们一下子好像生疏了。真的,其实我们还不够了解。”

  “今晚的话到此为止好吗?”力祺揽着她的肩膊,他承认自己敏感,也不知道是自卑感还是自大狂在作怪。没理由自卑,样样优越,一定是自大狂,他有条件自大,但不能为个不相⼲的女人失去雅悠,他最终的目的不是要得到雅悠吗?

  “你继⺟是想离间我们,我们不能上当。不过,你爸爸很好,是位仁慈长者,我很喜他。”

  “爸爸的确很疼我,所以我看在他份上从不和亚姨计较。你也不要理会她,当她透明,好吗?”

  “好!我听你的话。”力祺吻她的鬓边:“雅悠,我没有撒谎,我明天真的要开会,所以…”

  “不能和我吃午餐。”

  “聪明的女孩!”力祺又吻吻她的额。

  “既然你公事忙,明晚吃饭还是改期吧?”

  “不,不能改。否则你亚姨话更多了,可能说我连请吃饭的钱也没有。你不想看看我的家?”

  “好想!我还以为你家里有秘密,所以你不愿意带我回家。”

  “我从来没有带过女朋友回家。若我突然带你回去,家里的佣人,还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家里的佣人,多是看着我长大的老忠仆,他们都‮望渴‬我快些成家立室。他们对女孩子很敏感。我带你回家,差不多向他们预告,你是他们的新女主人了。”

  “打打预告没关系,反正你说过,将来一定要娶我。”

  “你会嫁给我吗?”力祺见机不可失:“我现在向你求婚,答应嫁给我。”

  “现在不行,年纪太小,连你的⾕大哥也认为我十六岁,而且我还要念书。”

  “将来呢?等你二十一岁念完大学,你会不会嫁给我?”

  “将来的事谁知道?也许你不要我。不过,你是我第一个男朋友,我很重视我们的感情。否则,刚才我也不会怕你生气。”

  “我担心你会变心,还有个表哥,近⽔楼台先得月。”

  “如果我喜他,早就喜了,亚姨也不会处处跟我为难。真的,除了莫英俊,我想不到亚姨憎恨我的理由,所以,这个人可以不理。”

  “明天我带你口家,我的⾕大哥你也认识了。你不要三心两意,让我在他们的面前丢面,嘎?”

  “知道了。”雅悠看他开心,才松了一口气,捏捏他的鼻子:“你要我穿什幺⾐服去见你家里的那位老忠仆?”

  “穿那袭⽔蓝的新裙子。”

  “呀!又穿裙子!而且那条裙子,包直脚,还要配有跟鞋,走路要一步步,跑一下,跳一下都不行。”雅悠埋怨。

  “女孩子穿⾼跟鞋最好看,婀娜多姿又斯文。”

  “⾼跟鞋,我穿一寸跟的已经叫救命,我又不是那幺多姿、斯文。”

  “你真是不乖不听话,⾼跟鞋是难穿些,但你可不能穿条牛仔布工人到我家里呀!你亚姨以为我是舞男,我家佣人会以为你是街上的男儿头。”

  “好吧!我装斯文穿那条裙子,听话了吧!”雅悠点点头:“以后请你不要再买那种裙子给我,我认为穿你裙。台面裙或百槽裙,已经十分斯文有礼。啊!对了!明天你请你那位忠仆把你家里弄得齐整些。”

  “我知道了,保证令你很有面子。”

  “我无所谓!只要不是危楼便行。‮全安‬第一嘛!我是怕亚姨又有话说。”

  “我明⽩!我们分别回家‮觉睡‬,明天五时五十五分等我,啊。”

  “千万准时啊!”“那还用说,我说过不会令你丢面。”力祺吻了吻她:“我先送你到楼上去…”

  “…哈!你真是有趣、天真,打扮得赴宴会似的。我今天也想了一天,既然你说他在外国念过书,可能职业不错,在大公司当个经理吧!月薪一万元,养部车,花花绿绿的⾐服,又要拍拖费,我看他多半供了一层五六百英尺的楼。或者你嫁给他两餐无忧;但想享福,在家里当公主那样,不能了!将来侍奉丈夫,买菜带孩子,正式家庭主妇。唉!你又没挨过,真替你担心。”

  “他家有佣人。”

  “怕是又老又笨、⾼薪的佣人他养得起?打工仔!等你生孩子、他也老死了。”

  “我大学毕业,也会工作‮钱赚‬。”

  “啊!鲍一份、婆一份?你爸爸肯让你试凄,到时一句招郞人舍,还不是吃傅家的?总之,他要娶你,也是一举两得。”

  “亚姨!你叫我相信自己的魅力。”雅悠希望时间快点过去,她真想回到楼上去,又怕力祺提早来,不能任由她再侮辱力祺。

  “金钱比美丽更有魅力。雅悠,听亚姨的话,嫁英俊才能享福,况且,没有人比他更爱你。”

  “可惜我不爱他,呀!有人来了,是爸爸。”雅悠一看见⽗亲,就好像看见救星。实际上,只有傅庆坤才能令莫依芙做个“慈⺟”:“爸爸,才五点四十分,好早啊!”“当然啦!未来女婿请客,我五点下班。”傅庆坤好开心:“我不能给力祺一个坏印象。”

  “不会!力祺昨晚一直称赞你。”雅悠说。

  “我不会做人,我就没人赞。”莫依芙说。

  “你好我好,孩子嘛。”傅庆坤安慰继室:“你疼他们,他们也疼你。”

  “是的,是的。”

  “铃声响!一定是力祺,奇怪,我看不见他的跑车。”

  “跑车怎坐得下四个人,还是坐我们的平治大房车,让大家都舒服。”莫依芙吩咐佣人:“通知司机…”

  雅悠已经去开了门,力祺穿了一套⽔蓝的真丝西装,银丝领带,拿着一盒玫瑰送给雅悠。雅悠笑得眼睛都瞇了。

  “力祺,我差点认不到你。”

  “爸爸好夸张的,昨天才见过。”

  “我衷心直说,并无虚言。昨天力祺像个靓小子,今天完全不同。”傅庆坤打量着他称赞:“你们看力祺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仪表出众,气质⾼贵,简直就像位小绅士。”

  “傅伯伯太过奖了。”力祺喜接受称赞:“其实上班工作,应该打扮得庄重些;但雅悠却是不喜我这种打扮,她认为人老又土气。”

  “那是因为她自己喜穿牛仔。”傅庆坤拥着女儿的肩膊:“她这年纪是喜比较活泼、蹦跳的小伙子,可以跟她一起玩一个热闹。女儿啊!其实找丈夫,力祺才是最佳人选。”

  “爸爸,你别迫我,我不会那幺快嫁出去,我还要在家里吃、吃、吃!”

  “这孩子。怪不得家卓老说她长不大,像娃娃。”

  “家卓?”力祺对于男名字又和雅悠连在一起的,十分敏感。

  “我好朋友的儿子,他常对我说:‘傅叔叔,怎幺雅悠除了玩和吃,就什幺都不懂,她什幺时候才懂事。’我就说:‘在爸爸的眼中,女儿最好永远长不大。’连家卓也嫌她小,家卓一直在外国,一年大概回来一次。”傅庆坤也不便,连忙加上一句:“家卓和雅悠的感情,大概是在抢波板糖的阶段。”

  “谁跟他抢波板糖?力祺!我先此声明,齐家卓有个表姐,他们在一起几年了,与我无关。”

  力祺这才展开眉头。奠依芙在一旁,把力祺每一个反应都看得一清二楚。

  “家卓是与你无关,我只不过找个人举个例。陈伯伯也叫你小忌廉,他说如果不是减肥,便一口呑下你!”

  “陈伯伯是个坏人,老想吃掉我。他有个儿子,蝌蚪眼、面包脸,丑得要命,陈伯伯还说要我做他的媳妇,他真开胃,我才不嫁猪!”

  暗庆坤和林力祺见她说得气呼呼,都忍不住笑起来。

  “是不是要出门?”雅悠问。

  “车子在楼下等着,随时侍候。”

  “等一等,我先把花放好。”雅悠得、得、得…跑上楼梯…

  雅悠随后到楼下花园,看见几个男人围观一部汽车。

  是一部簇新银⾊劳斯莱斯房车。“呀!这汽车好名贵,本市也没有多少辆。”傅庆坤赞叹。

  “那幺多人围着,不知道什幺事?”奠依芙见识少,本不相信“几百万”就这样摆在街上。

  “去参观,这样的名车,我也想前去观看一下。”

  “傅伯伯,你⼲脆坐上去慢慢研究。”

  “什幺?”傅庆坤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老板真阔气,又借了你一部汽车。”雅悠靠住力祺轻声说。

  莫依芙在后面看了抿抿嘴。“傅伯伯,汽车是我的。”

  “你的?”傅庆坤甚表意外:“这种汽车有钱也没得买,要订购,而且,比一幢别墅还要贵。”

  “没关系,你就坐上去享受一下,管它是买的。借的,反正现在是力祺的。上车,如你所愿。”莫依芙怪笑。

  一个穿制服的司机侍候各人上车。

  “司机的制服好有型,法国骑兵一样。”雅悠悄声:“你老板真是对你太好了,借你一个最好的司机。”

  “嘘!当心隔墙有耳,快上车吧。”力祺哈哈笑。

  “汽车里面的设计才先进,真是大开眼界。”傅庆坤赞不绝口:“酒柜、电话、音响器材,还有电视…”

  “可不可以收看翡翠台?”莫依芙对这个感‮趣兴‬。

  “可以的,放录音带,电视显示资料,什幺都可以。”力祺说。

  “这辆车的车主是谁?”傅庆坤问。

  “林氏机构。”

  “啊!机构做好大生意。”

  “林氏机构!”莫依芙想一想:“你也是姓林的,同姓三分亲。姓林的很有人情味。”

  “族大有乞儿。”

  “肯定不是力祺。”傅庆坤很感満意,因为看到一部名车。

  莫依芙注意道路,她一看:“这儿不是薄扶林道吗?”

  “是的,不过还要上。”

  “府上不是在山顶吧?”

  “啊!不是,今天不是,只不过是上半山。”

  “连房子都借了。”雅悠凑在他耳边。

  力祺笑笑,莫依芙也笑笑,但笑法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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