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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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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力祺和⾕澄关门商量了一整天。

  结果是来一个三套餐;五时酒会、八时吃餐、十一时舞会。

  除了有乐队表演,还邀请了几位男歌星,只叫男歌星,力祺也是别有苦心:证明他对任何女人没有‮趣兴‬,当然是一心向着雅悠。⾕澄还提议增加有奖游戏。

  “好,增加气氛。大家开心,多花点钱也值得。”

  “重点不是为了增加气氛,是特地为你讨好雅悠而设。”

  “你是说令雅悠中奖开心?主意真好。不过,雅悠可能不喜冰箱、录像机之类的奖品。”

  “谁叫你送家庭电器给美人?普通又不能配合⾝份。”

  “一部汽车,香车美人配⾝份了吧?但雅悠已经有一部名牌车,她可能不需要多一部汽车。”

  “唉!你为什幺不说送洋楼一幢,担保雅悠拿去捐慈善机构。”⾕澄好气又好笑:“你应该送一些贴⾝的,有纪念的;比如项链、手镯,别针之类。”

  “别针,那天雅悠说,今年流行别针。不过,她自己已经是位珠宝设计家,她未必会把我送的别针看在眼內。”

  “你随便找个人设计,比她的技巧低,她当然不在乎。但如果你能找一位法国一流珠宝设计师设计,她没有理由不喜。问题是,你是否能找到那位名师,设计又是否合她的品味?”

  “我马上叫乐妃把法国最有名的珠宝设计名师找出来,我亲自去法国一趟,”力祺开了对讲机吩咐了乐妃:“这个包在我⾝上。可是,奖是菗的,雅悠未必能菗到这个奖。”

  “全部奖內定当然不好,也失了菗奖开心的原则。但第一奖做了手脚,那不是件难事。菗奖就包在我⾝上好了。”

  “好!我们分工合作…”

  力祺这十天过得真开心,因为有一个希望:连做梦也梦见自己和雅悠翩翩起舞;也过得很充实,天天为那三合一的宴会而忙。他又真的去了一趟法国,找到合意的设计师。别针委托一家航空公司实时运到,勉強可以赴及餐舞会的那—天。

  力祺已经收到雅悠、齐家卓、傅庆坤夫妇的恭贺咭附有出席咭。

  力祺确知雅悠会参加盛会,当然⾼兴。一⾼兴便宣布全机构那天放假一天。

  镑职工知道那天有得吃有得玩又可以享受一天有薪假期,大家不约而同的⾼呼万岁,称赞力祺是位好老板。

  力祺只不敢请⽗亲,因为,他和雅悠仍然分开,而且雅悠⾝边更多了个齐家卓。

  林茂森要媳妇没媳妇、要孙儿没孙儿…小迪,他的儿子。他不是没想过他,但是,由于以前甚少看见儿子,连抱都没有抱过,因此完全没有印象。几次想问雅悠孩子怎样了,也不敢开口。

  力祺一直认为,雅悠比儿子更重要,而且,得回雅悠自然得回儿子,儿子不是雅悠命吗?过去,她也爱儿子比丈夫多些。哎!真是,他还有点妒忌儿子呢!

  力祺早上便带着乐妃去‮店酒‬,亲自观看场地布置,事事亲力亲为。

  力祺在‮店酒‬吃过午餐才回家,四点钟,他已换好礼服,带了刚送到的精心设计的别针到‮店酒‬去。公司各⾼级职员陆续到会,四点二十分,⾕澄是第一个客人。

  力祺把别针给他,他问力祺:“雅悠会和那姓齐的一起来吧?”

  “会!他们总是一起赴约。”力祺皱皱眉:“一想起就不开心。”

  “那就别想他,把他当透明人。”⾕澄给他四张咭:“等会儿雅悠和她老子一起来,你把菗奖券给他们。为怕你心爱的别针不慎流落在其它三人之手,四个人的名字我都清楚写在上面,保证不会出错。”

  “谢谢你,⾕大哥!你想得真周到,今晚全靠你了。”

  “我也希望你得回雅悠。”⾕澄忽然想起了说:“亚菱叫我告诉你,她十分抱歉,酒会她不能来了…”

  “有什幺事?她还要帮我的忙。”

  “你先别急,亚菱答应了不会不来。她说好了七点半出门,八点前一定到;酒会赶不及,刚好赶上了吃晚餐。原来明天宝儿要‮试考‬。”

  “是宝儿‮试考‬,又不是⾕菱‮试考‬,也会影响她吗?”

  “⾕菱是个紧张大师,孩子‮试考‬就等于她‮试考‬,她留下来就是要替宝儿温习好功课。”⾕澄边数咭边说:“不过酒会人来人往,谈话很不方便。亚菱和雅悠聊天聚旧,最快也要等到吃饭的时候。”

  “桌子编排,已经全部妥当了?”

  “也差不多了,你们那一桌我最先编好,你看看:雅悠的左方是你,右方是亚菱、柏青、我、齐家卓、傅老先生、傅太太;把姓齐的和雅悠隔得远远。雅悠和亚菱说什幺他也听不到,想献殷勤,也轮不到他,哈!”

  力祺也发出会心的微笑。

  “舞会开始才精彩,我安排六个女孩子轮流请姓齐的跳舞,保障你绝对有机会亲近雅悠。”

  力祺可乐了,想想就笑。

  “人客开始到了,哎!我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做好…”力祺和一班⾼级职员忙着宾,⾕澄也有份內事要办。

  招呼这个、应酬那个,时间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到五点半。

  力祺原本以为雅悠五点半会到,他开始有点紧张,频频看表。后来他又向自己解释:雅悠从外国回来,很注重⾐着。五点钟下班,回家换⾐服也需要时间,应该六点半到达才对。还好,酒会后还有晚餐、舞会…不怕没有时间把雅悠看个心満意⾜。

  他心一宽,便安心和一位‮国美‬商人谈论一宗正在进行的易。

  那‮国美‬人本来很专心一意的要和力祺把生意谈好,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口处。

  力祺马上心中有数。一声“失陪”马上了出去。

  果然雅悠和齐家卓一起到来,后面还跟着傅庆坤和莫依芙。

  虽然一行四众,但唯一能昅引所有人目光的就只有傅雅悠。

  雅悠穿一件天蓝⾊闪银的长大⾐,里面同⾊长晚礼服,珠和片子钉在晚服上,看来像是蓝天的⽩云。

  力祺一看见雅悠就开心,倒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欣赏她⾼雅的⾐饰。

  “!”力祺左手拖着雅悠,右手和傅庆坤、莫依芙、齐家卓一一握手,完了还舍不得放开雅悠。

  罢巧有侍者把酒捧过来,雅悠很自然的伸出手,在盘子里拿了一杯。

  “真没礼貌,应该由我拿酒给你。”

  雅悠浅笑,心里说:“除非你有三只手。”

  比澄忙走过来,也不管雅悠他,誓要助力祺一臂之力。雅悠对他是很冷漠。她认为⾕澄这个人,没有值得尊敬的条件。⾕澄厚颜地奉承雅悠,讨好着雅悠,承受她一切的冷漠,并把雅悠慢慢引踱开去,到较僻的一角,好让力祺和她有机会单独聊天。

  他一转⾝又去困住齐家卓,免他破坏力祺和雅悠的宁静。可惜他分⾝乏术。

  力祺和雅悠先要在生意方面兜圈,这样才不会把雅悠“放”走,刚要⼊正题,傅庆坤突然出现。

  “力祺,我找遍了,没看见令尊。”

  “啊!我爸爸没有回来。”力祺虽然千万个不⾼兴;但这岳丈大人,可是开罪不得。

  “公司的周年纪念⽇也不回来?”

  “爸爸把公司给我的时候说过,如果我能够应付这儿的生意,他便完全退出,好几年的周年纪念宴会他都没有回来主持。”这是真话。但林茂森不肯回来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媳妇、孙儿离家出走,因此而不肯原谅儿子,老人家还在生气。

  “令尊翁好福气,有你这幺一个能⼲儿子,不单只能守住祖业,生意还越做越大。⾕澄说林家祖先积德,此话看来不错,否则怎会有那幺杰出的子孙?”

  “爸爸,噢…”力祺见雅悠收起笑容马上改口:“世伯太过奖了!雅悠才真多才多艺,世伯不是也在享清福?”

  “也是真话。”傅庆坤开心地格格笑:“她从小就调⽪、好玩、天真无琊长不大。想不到做生意竟然头头是道。哈!这妞,倒是有点儿天份。”

  “简直是女強人。”

  “你当初也没想到吧?”傅庆坤有此一问。

  “真想不到!她又娇又嗲,听我们谈生意她就不耐烦,蹦蹦跳的简直像个小宝宝,好讨人快,就是…”难道说她孩子气,幼稚吗?力祺话题一转“傅世伯,百货公司的新广告你喜不喜?”

  “喜,拍得很好,我看一次,开心一次。”

  “不知道对百货公司有没有帮助?”

  “帮助才大呢!现在百货公司,是丁财两旺。”

  “丁财两旺?”

  “百货公司最怕旺丁不旺财。”雅悠解释:“百货公司只要规模大,一定旺丁,外行人见了,人山人海,心想我们发达了,每分钟在‮钱赚‬,其实不然。”

  “我也是不大明⽩。譬如每人只买一方手帕或是一双袜子,生意已不愁做。”力祺是没话题找话题,有话题自然不会错过。

  “进百货公司大部分的顾客,有的是来避风雨的,风一散、雨一停,人就走了。夏天有更多人来享受冷气,有的是闲着没事做来逛公司消磨时间…总之,简直不可以想象。”

  “我们百货公司向来是丁财不旺,你以前去过,到底有多少顾客?一眼尽见。第一个广告推出。大家一看,哗!那幺豪华,物价一定很昂贵,更不敢进来,所以开幕初期,就只有一些中上人仕捧场,每天也做不了多少生意。”傅庆坤说来还有点气:“幸好推出第二个广告,市民才知道这大百货公司又大又好,而且价廉物美。所以,光临的人多了,产品又新又好,购物的人也忍不住手,避风雨也不忘买点东西。”

  “百货公司什幺都有,物有所值,空着手出来,如⼊宝山空手回。”力祺讨好地说。

  “以前假期百货公司生意最好,如今天天都有真正购物的顾客。那些太太接孩子放学后,把孩子送进我们的儿童乐园,几个太太,没多余钱买时装,也会到自助商场买⽇用品和食物…总之,生意真是增多了不少。”

  “恭喜你们,赚了钱又可以购买新仪器,百货公司生意就更好。”

  “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都是广告做得好。”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那是我和雅悠合作的成果。世伯谢我,我得谢雅悠。”

  “你们还有更好的合作成果呢。”

  “是什幺?”

  “爸。”雅悠看⽗亲一眼。

  暗庆坤哈哈笑,指住前面:“我的老伴来了。她一定又骂我多喝酒,其实尾酒对⾝体无害。”

  “酒精成份很少,不会伤害⾝体。”

  莫依芙果然走过来,唉!人越聚越多,想和雅悠说句私话都不行,看样子真要等到晚餐甚至舞会,两人才可以在一起。

  “雅悠!”原来不止莫依芙过来找雅悠的,她⾝后还跟了个齐家卓,⾕澄追在后面,看样子,他是困不住齐家卓。

  “时候不早了。”雅悠一看表:“时间过得真快,差不多八点钟。”

  “是的,”力祺说:“晚餐不久就要开始。”

  齐家卓靠近雅悠⾝边:“我们应该告辞了。”

  “走?还没有吃晚餐。舞会呢?请柬里面写得很清楚。”

  “我们也看得很清楚。但是,家卓家里也有个宴会。”雅悠解释:“本来我们来道贺便马上离去,谁知这一谈就谈了一个多钟头,把客人冷落了不好。对不起,林公子,我和家卓先走。”

  “齐先生家里有宴会,这儿一样有宴会。傅‮姐小‬,请你不要走。”⾕澄几乎想拉住她。

  “但是,齐先生请我做宴会的女主人;我是半个主人,怎能缺席?”

  力祺仿佛中了一个旱雷。

  “我也请你做宴会女主人。”力祺声音微抖。

  “太迟了,我早就答应了家卓。”雅悠很轻的说:“我也不可能做你的女主人,你明⽩的。”

  “我不明⽩,你答应了来,又为他而去,太不公平!”一切心⾎⽩费,力祺怎能不失望。

  “对不起。”雅悠半垂下头。

  “我请客,他又请客,”力祺愤得忘了⾝份与风度:“他分明是跟我作对。他天天跟住雅悠还不够?”

  “今天这个盛宴,是力祺特别为雅悠而安排。”⾕澄看不过眼:“你们没想过伤害力祺?”

  力祺心酸,噎着!

  “⾕先生,谁要伤害林公子?”莫依芙开口说话:“家卓也并不是跟林公子作对。家卓的宴会,二十五年前就已经安排了。那时候,我们雅悠还没有出世呢。”

  “你撤谎向来不眨眼。”力祺冲着她。

  “谁会信鬼话。”⾕澄喃喃:“惟恐天下不,搞事精。”

  “林公子,真的没人跟你作对,应该说是巧合。”雅悠想怪责力祺几句,见他苦着脸,双目失神的样子又忍住了:“今天是家卓二十五岁的生⽇,他一早就请了朋友回家度生辰。”

  “生⽇?”⾕澄抿抿嘴:“那就未免太巧合了!是历生⽇,还是农历生⽇?”

  “农历生⽇,我每年只有一个生⽇。”齐家卓也气,他们闹出了面嘛:“要不要看我的出世纸?”

  “对不起!误会,呵!对不起之至。”⾕澄忙打圆场:“一切全是我的错,挑拨离间又煽风,你们两位大人不记小人错。今天齐先生生⽇,齐先生应该先回家接待主家亲朋。傅‮姐小‬呢!在这儿吃过晚餐,然后力祺送她到齐家做女主人,这样大家好,也公平。”

  “对不起!不可以,因为家卓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有些还有生意来往的,晚餐不能没有女主人。”

  “傅‮姐小‬,只不过留你吃顿饭,亚菱就要来了,她很想见你。”

  “雅悠,”力祺也沙嘎着声音轻声低求:“留下来。”

  “还有菗奖,看看自己的运气。”

  “请你原谅。”雅悠是那样子一意孤行:“我们的朋友等待着,冷落他们太久不好,我们要走了。”

  “雅悠和家卓先走。”傅庆坤赔笑:“我和老伴留下。力棋,给世伯一个人情,嗯?”

  “我们告辞了。”雅悠和家卓互看一眼,雅悠对力祺歉意的说:“再见。”

  家卓和雅悠转⾝离去,力祺张着嘴叫不出声来。

  “力祺,”⾕澄突然叫:“雅悠的菗奖券。”

  力祺连忙追出去。

  雅悠和家卓正在等电梯,雅悠的手挽着家卓的臂,两个人有说有笑。

  力棋的心像投进了搅拌机,痛了又痛,他咬一咬下,艰涩地叫道:“雅悠!”

  雅悠意外地回转头,向他展出一个疑问的微笑。

  她一个微笑也会触动他那颗受伤的心,又苦又甜:“刚才我忘记把菗奖券给你。”

  “谢谢。”她接过了,看齐家卓一眼:“你猜我会不会中奖?”

  “会!今天我生⽇,好⽇子,我把好运带给你。来,由我来保管菗奖券。”齐家卓舂风得意,旁若无人。

  “好呀!若我没中奖由你赔上。”

  “我赔,我赔。”齐家卓像哄宝宝似的:“林公子,头奖是什幺?”

  “我也不大清楚。”雅悠自从由‮国美‬回来,力棋从未见过她如现在那幺轻松调⽪,她又像个可爱的小娃娃,任何男人都会被她倒:“菗奖的事都由公关部安排。”

  “我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电梯来了,快回家,我们回去迟了会被罚的。”雅悠拉了齐家卓进电梯,向力祺挥挥手。

  力祺看着电梯门关上,泪⽔夺眶而出,他从未如此心痛过。⾕澄一直跟在后面,看见力祺呆站在电梯前,便走过去。到他面前见他一脸的泪⽔。

  “力祺,你怎幺了?”⾕澄吃惊,近年力祺给人的印象都是一个強者…情场、商场的长胜将军。

  “没事。”力祺忙转过⾝,急急掏出手帕抹一把脸,然后昂起头,挤出一个微笑。

  “晚餐应该开始了。”

  “我知道…”

  舞会开始后不久,⾕菱便看不见力祺,不噤担心起来:“大哥,力祺呢?”

  “咦!怎幺不见了他?”

  “刚才吃晚餐他无精打采,吃东西像呑毒葯似的,苦着口脸,他好像什幺都没吃过,眼內又好似蔵住一袋子眼泪。他妈妈去世后我第一次看见他如此凄惨,我怕他会出事。”

  “他为这个宴会花了多少心⾎?还没开始心上人就随情敌走掉,换了我一头撞死在他们面前。”⾕澄愤恨不平:“刚才你若看见他満面眼泪,你才替他难过。我看见的,我也吃不下。”

  “我们分头去找他,先守住他然后慢慢开解他。”⾕菱又怪责自己:“都是我不好,我早到十分钟一定可以留住雅悠,唉…”

  比澄在主人休息室找到力祺,他拿着一瓶拔兰地,整瓶喝。

  “力祺,你太不守诺言,”⾕澄去抢他的酒瓶,两个人拉拉扯扯,酒瓶滚在地毡上,洒了一地的酒。

  “为什幺倒了我的酒?赔我酒来!”力祺声音沙嘎地狂叫。

  “你这样喝酒不要命了。”⾕澄坐在他⾝边按住他:“你发过誓不再喝酒,你说喝酒害你家散人离。”

  “我不喝酒也家散人离了。”力祺一拳一拳的捶在椅背上,倦了就把额头贴在手臂上。

  “我知道你心底难过。”⾕澄黯然:“自从你妈妈去世后,我第一次看见你流眼泪。”

  “⾕菱结婚,我也偷偷哭过,是越想越不服气,像比赛,我条件比常大哥好,但我输了。比赛嘛,玩玩,我也输得起;可是今天…我是心痛,怎样坚強,也控制不住,看见他们成双成对,我孤零一人,真想,有时…也没想过,或者死了倒好,嘿!”他擦着眼睛是哭又是笑:“为谁辛苦为谁忙?怨谁?怨自己?哎!我真该死!”

  “力祺,看样子,你是爱上她了。”⾕澄拍拍他的肩膊:“⾕菱结婚你没想过要死吧?”

  “那倒没有,只想,常大哥有什幺我将来也要有什幺,但我现在只想,要雅悠。”“这就是恋爱啦,我看你这小子其实从未恋爱过,今次才是头一遭,初恋啦!初恋自己的太太那是有点滑稽。”⾕澄埋怨:“既然没有她便活不下去,和她合作做广告天天对着为什幺不好好利用机会?笨蛋!”

  “利用机会?我连碰一下她的手都不敢,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她。”力祺双手托起头…头大如斗。

  “自从你把雅悠追到手,她成了林太太,对你千依百顺,你在家里岂只是大男人、大丈夫、一家之主?简直是皇帝。怎会突然怕她!她变了,变得很凶?”

  “没变,也没凶过。不过,我但愿她凶!譬如可大骂我以前没心爱她、冷落她、漠视她、不关心她。她昔⽇离家前我对她很差,她大可一一数落我、骂我,甚至打我、要我叩头…这样,我也可以向她道歉,保证痛改前非,⽇后一一补偿…可是,她对往事提都不提,没事发生过一样,好来好去,哎!我还有什幺办法?”

  “既然如此,你怕她⼲吗?”

  “她平时总是笑眯眯很可爱,那天看试片碰一下她的手,她收起笑容,冷冷的看我一眼,我就怕得要死。”

  “唉!你是正式坠⼊情网。”⾕澄‮头摇‬叹气:“任何人像她那样被你冷落薄待,有机会一定会跟你算帐。何况你还把她当⾕菱的影子,又说从未爱过她,但她前事不提。有爱才有恨。如今对你没有恨意,那是说…她已经完全不爱你了。”

  “活该!她打我一顿才好。⾕大哥,怎幺办?”

  “以前你对她寡情薄幸,那齐家卓追求她,可能千般宠爱、万般情义,又或者她已经答应了姓齐的婚事,等你们一办妥离婚手续便结婚;她情心有所寄托,所以再不恨你。过去的一切,她可能也完全忘记了。”

  “⾕大哥,”力祺瞪大恐惧的眼睛:“怎幺办?我被宣判了死刑。”

  “看开点,缘份这东西,要来便来,要去便去。可能你和雅悠已经缘尽。強摘的瓜不甜,你也明⽩这个道理。别钻牛角尖,世间多美女,没有她又不是世界未⽇。你快起来,别忘了今天你是主人…”

  比澄怕力祺闷,看不开,常陪他吃饭,尽量不让他孤零一个人。当然,最重要的,是要找一个女孩子代替雅悠,让他心情也有所寄托。但找这个人选很困难:年纪、样貌、仪表、品格都要好,比不上雅悠也得尽可能接近,⾕澄一心一意为力祺。力祺下了班,懒洋洋的去赴约。⾕澄早已在座,他⾝边还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姐小‬。力祺并不知道有美女在座,很意外。

  最初还以为是⾕澄的女朋友,他桃花运啦!有这幺标致的女朋友。

  “力祺,你猜米雪是千金‮姐小‬呢?还是女強人?”

  “在家享⽗荫的千金‮姐小‬。”

  “猜错了!米雪很能⼲,和雅悠同样是女強人。”

  怎幺要提雅悠?两个人又拉不上关系。礼貌上只好称赞几句。

  “你猜米雪是哪一类的女強人?”

  “大公司的老板。”

  “猜错了,要罚。”⾕澄很得意的样子:“米雪是计算机工程师,在一间‮国美‬的计算机公司掌管一个部门。”

  “那真是冷门,如假包换的女強人。”

  米雪含羞娇笑,样子倒很可人,比⻩⽟花好一千倍。

  “条件不⾼,也不敢给你们介绍。”⾕澄哈哈笑:“你们两个都是头号条件⾼的人,这样朋友才登对。”

  “⾕大哥,”力祺轻声问:“她不是你新的女朋友吗?”

  “我,咳,真会开玩笑,我拿什幺去配她?米雪是我特地为你介绍的女朋友。你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但米雪知道你这个人。”

  “久仰大名。”米雪伸出了⽟手。

  “彼此,彼此。”力祺碰一碰她的手掌,挤出个苦笑。菜来了,力祺低头吃餐,眼都不抬,埋头埋脑的把东西塞进口里,始终没主动说过一句话。⾕澄问他他就说是或者不是,语气冷淡,神⾊也不好。米雪更笨,也看得出她不受

  餐后,她也厚脸⽪逗力祺说过话,力祺还是Yes,No任选。米雪实在没趣,⽔果没吃完便告诉⾕澄她要回家。

  “米雪不舒服,我们一起先送她回家休息。”⾕澄望住力祺,态度是恳求。

  “对不起!我还有点事要办。⾕大哥,⿇烦你出任护花使者。”力祺也站起来,没等⾕澄反应,先走了。

  力祺回家洗过澡,正想到书房看看书打发晚间的时间,周伯到楼上通传,⾕少爷来了。

  比澄一看见力祺,指住他便骂:“你这是什幺意思,完全不给我面子,令我下不了台。你知道这个米雪,我像选皇后的港、台、美、英,⽇、意、法都找过了,看相片也看得头晕,历尽艰辛为你找个人来,是怕你寂寞,为你找个伴,谁知你…哼…”“⾕大哥,真对不起…”

  “对不起?我说声对不起便杀了你!”⾕澄气呼呼:“你说:“米雪有哪一样不好?她不是个美人吗?她配不上你?”

  “她是个美人,真是漂亮。但是,我不想害己害人。”

  “什幺意思?”⾕澄接过周伯送上的啤酒大喝两口。

  “如今拒绝她,她可能不开心,若给她个希望,结果令她失望,她更会痛苦。我也不应勉強应酬她。”

  “你试都不试,或者,你们经过来往了解,你会爱上她。”

  “我最了解自己,除了雅悠,我不会接受任何一个女孩子。”

  “别忘了可能雅悠已经和齐家卓暗订婚盟,到头来你伶仃一个人,人家是双宿双栖。”

  “那是天罚我。我先对雅悠无情,她再移情别恋,也是我的报应,我不能怨人。”力祺晃晃脑瓜:“我也不能说一无所有,我结过婚,有个好家庭,有位十全十美的贤,还有个儿子。以后,就算独⾝终老,也不能说孤独一生;人家有的,我都有过。”

  “别太灰,你能忘记⾕菱,必然可以忘记雅悠。”

  “我能够忘记⾕菱,因为我们从未相爱过;但是,雅悠曾经死心塌地的爱我,我们做了一年夫,还养育了孩子…⾕大哥,我知道我不能忘记她,除非这一生我们都不再碰上。”

  “你就不能想开点…”

  “⾕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比亲哥哥更好。今晚,我也抱歉令你难堪,这可以说是我故意的,我怕你还有下一次。⾕大哥,别再为我介绍女朋友,翻版雅悠我都不要。不可为了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兄弟感情。”

  “刚才我是气,但也不能怪你,我不知道你这般死心塌地。好吧!我发誓以后再不给你找女朋友。”

  “谢谢你,等你女朋友的时候,我来做电灯泡。”

  “不了!曾经沧海难为⽔、除却巫山不是云。”⾕澄想起苏欣妮,不噤也叹起气来。

  苏欣妮以前工作的一间大‮店酒‬,近⽇增加了⽇本料理,⾕澄陪⽇本客吃过几次,今晚订了座准备和力祺大吃其生鱼。

  比澄和力祺⼊座,先享受一杯由⽇籍妇人在客人面前做的⽇本茶。

  两人轻松下来,胃口大增,正要点菜,⾕澄突然眼睛望前,随着神⾊紧张起来。

  “⾕大哥,你是客,由你点菜。喂!你怎幺了?没事吧?”

  “没…没事。”⾕澄装笑脸,眼睛还是往前瞄:“会有什幺事,哈!”

  力祺随便回头一望,一望之下,马上面⾊惨⽩。

  原来他背后一个幽静之角,雅悠和齐家卓背住他们坐着吃饭。

  不知道齐家卓说了什幺,雅悠笑得花枝颤,那开心的样子,笑靥的娇憨可爱,雅悠从美回来后,力祺从未见过。

  “力祺,你喜吃什幺?”

  齐家卓逗得⾼兴,情不自噤的把手盖在雅悠的手背上,雅悠完全没有反抗。

  “力祺,力祺…”

  力祺鼻子酸酸,眼眶一热,他回过头来,轻轻昅了口气。

  比澄看他这样子于心不忍,他说:“力祺,今晚我忽然不想吃生鱼,我们还是去吃‮国中‬菜,四川菜如何?”

  “我想回家。”力祺缓缓说。

  “好!你家厨子的法国菜一流,今晚到你家吃法国大餐。”⾕澄急忙签了唁,放下两百元小帐,拉了力祺便走。

  力祺像木偶似的,起来踢到椅子,引起了雅悠和齐家卓的注意。

  雅悠静默了一阵,看着力祺眼神惘然的离去。只不过五秒钟,她又催促齐家卓继续说那个笑话。

  力祺穿著西装⽪鞋倒在上,⾕澄怎样劝他,他也不肯吃晚餐。

  比澄亲自送了杯布丁上来。

  “不吃晚餐也吃些甜品。”

  “我没有胃口。”力祺双手放在脑后。

  “我也没胃口,但人不是石头,东西总得吃。”⾕澄好言劝他:“我知道你不开心,我什幺都明⽩。唉,缘份,算了吧!随缘,随缘。”

  “你不明⽩,只要我看见她,我便心痛,心好像都碎了,总有一天我吐⾎吐死。”

  “那有什幺办法?大家同在一个城市內,世界又小,碰面难免,应该有心理准备,视若无睹。”

  “我做不到。所以,我想走。”

  “走?到离岛别墅住几天也好。”

  “离开这个城市,永不回来。”

  “你走了怎幺行?这幺多生意。”

  “我管不了那幺多。”

  “为了个女人,拋下生意不管,你怎对得起你爸爸?”

  “自从我气走了雅悠,爸爸因为失去媳妇和孙儿,早就声明不以我为子,我早就对不起他。”

  “逃避,是不敢面对现实,为什幺不可以坚強些?”

  “看见她我会⾝不由己,控制不住思想,多见她一次便发觉真的不能失去她。⾕大哥,不要管我,你回家吧!我想一个人静一下。”

  “力祺,你可不要胡思想。”⾕澄看他不对劲:“你别来。”

  “放心!我本来是小男人,后来是大男人,我已经骄傲过,但我从小至大未勇敢过。‮杀自‬需要很大的勇气,我真是不想,活,但是我无能力杀死自己。⾕大哥,你动手好不好?”

  “胡说八道…我今晚还是留下来和你聊天散闷气。”

  “随便。”力祺一翻⾝,伏在枕上:“你会很没趣。”

  比澄深感不妙,他必须为力祺走最后一步。

  比菱特地到百货公司接雅悠下班,请她吃晚餐。

  “回来那幺久都不去看我,忘了我这个菱姐姐?”

  “不!不!我是有点进退两难,你知道我和力祺办离婚。你们和力祺是好朋友,我怕你难做。”

  “我不会难做,向来帮理不帮亲。”⾕菱喝着茶,很欣赏雅悠的黑⽩小榜子直⾝裙,⽩⾊真丝衬⾐,黑⽩中格子窄外套,配上串珍珠项链和耳环,很清雅。再加了⾼雅的仪态,和以前的小娃娃大不相同。

  “念斯好吗?”

  “今年夏天上小学了,最近⾝体強壮得多,就是不增肥。啊!她不叫念斯,叫宝铃。”

  “宝铃?念斯这名字不好幺?”

  “跟她哥哥嘛,都是宝字派。最初我怀念斯,天天想着查格斯,只愿生个儿子和查格斯一模一样。后来女儿出世,我也是想着女儿是我和查格斯共有的,所以才把女儿叫念斯。这样反而把真命爸爸忘了,幸而柏青大量,换了别个男人,真可能发生家变。”

  “常大哥是难得一见的好人。”

  “这样的好人实在不多,所以呢!等宝铃上了小学,我和柏青真真正正养个孩子,报答他给我无限的支持和幸福。”

  “宝铃也是你们的爱情结晶品。”

  “精神上说就不是,当然,她是柏青的亲骨⾁。但,我怀宝铃时,心里想着的都是查格斯,可以说,心灵上背叛了柏青。⽇后养的孩子,才是真真正正属于我们的。唉!好惭愧,说起来,我犯错误比力祺还要多。”

  “力祺,怎会提起他的?”

  “表面上力祺是位成功人士,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其实,力祺命很苦。”

  “菱姐姐,若是他命苦,世界上本没有幸福的人。”雅悠有点沉不住。

  “你听我说,力祺是个独子,他⽗⺟管教儿子真特别,林伯⺟把孩子保护得气都不能透,力祺自小便要依靠⺟亲,完全没有自主,更谈不上‮立独‬。他的思想、行为、朋友、一举一动都由⺟亲‮布摆‬,令他不合群,没有朋友喜。他內向、自卑、体质又弱。他一向认为自己无能、渺小。林伯⺟能接受我和大哥,是异数。所以,力祺从小把大哥当亲哥哥,而我呢!林伯⺟一直说我福相好生养,早就把我当儿媳妇看待。力祺受⺟亲影响,自然把我当爱人,那是一种先⼊为主因素的影响。他有这种潜意识,但我们之间从未有过恋情。”

  “也许菱姐姐真的从未考虑过他。但力祺是真心爱你,他酒后吐真言,说你是他的初恋情人,他只爱你,我只不过是你的影子。”雅悠有点动气。

  “我和他顶多拖拖手,额头都未吻过,何来初恋?”⾕菱苦笑:“把你当我影子,是真的,但这与爱情无关,只是他认为自己比柏青年轻富有英俊,我不选他嫁了给柏青,他觉得很没面子。这又是另一种心理表现,所以我说力祺命苦。他⺟亲刚去世,他正要别人给他扶一把,助他站立起来,林世伯突然把他送到‮国美‬,除了给他钱,连管家、佣人、亲友之类也没一个在⾝边,要他孤立无援去面对一切陌生的生活环境。他为求生存挨过一些⽇子,一方面,由依赖強一变而为事事自主,‮立独‬強。本来自卑又变得自大,初到外国怕人看不起,因此自尊心很重,敏感又好胜。既然柏青令他没面子,他便要还以颜⾊:你有一个⾕菱,我也要有,而且比你的更年轻,更貌美;你有个念斯,我也有个女儿…总之柏青有甚幺他有什幺,而且比他更好更多。”

  “怪不得他一直嚷着要女儿,怪不得他那幺讨厌小迪。”

  “这真是他不对,心理‮态变‬,好胜心太強。不过,他不大宠爱小迪,并不完全因为他是儿子,有一半原因,倒是关乎你们夫感情。”

  “怎幺?”雅悠莫名其妙:“小迪只是个BB。”

  “虽然你说力祺不爱你,但由他追求你到和你结婚后,他都很疼你,你们夫也很恩爱,你承认吗?”

  “我承认,但自从我几乎小产卧在上,他便极力和我疏远,又在外面喝酒玩乐到半夜三更。”

  “那是因为他想和你亲热,被洛医生警告而又不敢和你接近。”

  “洛医生是为了我好,我差点小产呀!太太‮孕怀‬,丈夫都非要…非要…”雅悠満面飞红:“非要和太太‮爱做‬不可,否则就恩断义绝吗?”

  “当然不是,我怀宝铃,柏青碰都没有碰我,而且他比平时更爱我更关怀和照顾我。”

  “那他为什幺见都不想见我。”雅悠眼眶一红,扁扁嘴。

  “他不会想,又或者那时候,力祺真的不爱你,一对恩爱夫,必须是灵一致,若他对你没有爱,便只有念,念得不到満⾜,他便难过。”

  “那我算什幺?”雅悠哽咽:“女?”

  “也不完全是,你虽然没有生下女儿,只养了个大胖儿子,你生产后,力祺虽然还要挨三个月;但是,他也对你很好。”

  雅悠想想,她生下小迪后的初期,力祺真是对她很好!

  “他为什幺在没有⾁体満⾜下仍能爱护你?那证明力祺心肠不坏,对子还是怜惜的。因为,你生产小迪时受了不少苦头,力祺一直在旁陪伴着你,看了很心痛,因为难产,后来还要施手术,当时力祺已经说过若产下女儿也要先打三十大板。所以,他对小迪没有甚幺感情,这也是原因之一。”

  “他对我那幺怜惜就不会对我冷落,到外国电话都没一个。”

  “这又似乎应该怪你。”

  “还怪我?”

  “因为你年纪太轻,不懂事。力祺是想,对你好,每天下班都回家陪你,也没和我大哥再去喝酒。等你満月后还想带你上馆子、看电影;但是,你为了带小迪,心全放在孩子⾝上,是你先冷落他,你记得吗?买了票子你都不肯去,两夫出外吃顿饭,你也坐立不安,跑来跑去打电话,老记着儿子,倒把丈夫忽略。”

  “是的!最初我真没想过,后来亚桂提醒我,我想补救,他已不肯再理我。”

  “力祺年纪比你大,但仍很孩子气,常告诉大哥,说你有了儿子不要他,儿子是他的情敌。丈夫吃孩子醋,也不止力祺一个人,所以做个贤良⺟,不容易。由于你太宠小迪,就更引起力祺的反感。所以,他对小迪没什幺感情!”

  “算了,是他错,是我错,反正我们始终要离婚。”

  “力祺不会和你离婚,他一直希望和你复合。”

  “绝对不可能。我不要做人家的影子,不要做怈工具,没有爱的婚姻,我受不了。”雅悠用手帕按了按鼻子。

  “力祺已经明⽩,他自己从未真正爱过我。如今,他真心爱的人,只是你。”

  “可惜难续前缘。”

  “前缘不必续,因为当你第一次和齐先生出席舞会,他远远看你一眼,便被你仪容昅引,对你一见钟情。”

  “还不是因为我像菱姐姐。”

  “说来伤心,第一他否定你像我,这倒无所谓;第二,他认为你比我更漂亮人;第三,他认为你有⾼贵气质,我没有;第四,你是多才多艺的女強人,我只是家庭主妇。”⾕菱摊摊手:“你十全十美,我没得比。”

  “肤浅。”雅悠轻骂:“又无情无义,自己亲生骨⾁,一次都没提过。”

  “这你不能怪他,虽然,他爱你比爱儿子多,小迪,他也没有忘记。可是,你一个约法三章,旧事不准提,他怕你生气,怎敢提儿子的事?”

  雅悠无言。

  “这次重逢,力祺是对你一心一意,他为了和你见面,出尽办法,亲自为你拍广告…单是广告书他也买了十几本,拍广告期间,他还开夜车恶补。”

  “怪不得他对广告那幺內行。”

  “他为了见你,特别把公司四十九周年纪念铺张庆祝,还搞了个菗奖游戏。你的奖品,是他自己去法国请名师设计的,他对你可算是用尽心机。”

  “啊!那份奖品他派人送来,我看都不看,随便扔进菗屉。”

  “他知道又难过死。那晚他托我替你讲人情,并以为可以多看看你,谁知晚餐还未开始,你和齐先生便要离去。他给你们送菗奖券,看见你和齐先生手挽手的,那傻子就哭得一脸都是泪,后来又躲起来闹酒,好可怜的。”

  雅悠垂下眼⽪:“菱姐,你今次来看我,就为了力祺?”

  “本不该为他,是他错呀!不过无论如何,力祺婚前婚后,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说他把你只当怈工具也不全对。女人多漂亮,灯一关上,分别也不大,你怀着小迪,杨波姬一个劲的献殷勤,力祺碰都没碰过她。最近大哥见他‮意失‬,特别为他介绍女朋友,其中一位米雪‮姐小‬真是好人,力祺眼都不看她,力祺说:‘除了雅悠,我谁都不要!’”

  “太迟了!我只想离婚,从来没有想过重新接受他,真的太迟了。”

  “不迟,力祺既然是第一次爱上你,你也可以对他从头开始。”

  “菱姐姐,你不是要我抱着小迪回家,和他唱大团圆吧?我已经不再是长不大的小女孩。”

  “当然不是,力祺肯定犯错,随便你怎样惩罚他。”

  “我不想报复,我只想离婚,然后我重新开始。”

  “你不是和齐先生订了婚吧?”

  “不是!我还有婚约束缚。不过,我对家卓有好感,我不排除将来会嫁给他。其实,除了家卓,还有几位男士追求我,除了家卓我也颇欣赏邓公子,我承认我已经开始物⾊新对象。”

  “假如有一天你嫁给齐先生或邓公子,小迪会怎样?”

  “这问题我当然要谨慎处理,我不会让人欺负小迪。邓公子很喜小迪,家卓几乎把小迪当作亲生儿子,”

  “就算他们两位都把小迪当儿子,但是,将来你和他们生儿育女,他们会不会爱自己的骨⾁多一点?无论如何,小迪始终是姓林的,这事实你不能改变。你嫁谁,他都是没有亲生⽗亲。”

  “这…难道要我独⾝终老吗?”

  “如果你和力祺复合,你们一家三口便可以重聚,小迪有⽗又有⺟。”

  雅悠又一次哑然,顿了顿,她坚决的说:“我不能和林力祺复合,他曾经欺骗我和玩弄我的爱情,我对他已经没有信心。”

  “可以重新考验他。”

  “怎样考验他?”雅悠又随即摇‮头摇‬:“我没有‮趣兴‬在他⾝上花时间。”

  “你像柏青一样好人,大量。我不求你爱他,只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

  雅悠不说话,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又反问:“他有没有给过我机会?”

  “雅悠,纵然你不给力祺机会,甚至不给自己机会,也应该给小迪一个机会,为你爱的人委屈一次。”

  “这,但…”她咬了咬下:“我回家会好好考虑你的话。”

  “谢谢!我送你回家…”

  在车里,⾕菱说:“那晚力祺在饭店看见你和齐先生。”

  雅悠想一想:“是的,他正和⾕大哥离去。”

  “其实他们刚到,菜还没有点,他发现你和齐先生,面⾊大变,嚷着要回家。大哥见他鼻红眼红,心里不忍,便陪他离去。回家后,他一头倒在上,不吃也不言,大哥当然尽量安慰他,他就告诉大哥他想离开这儿,永不回来。”

  雅悠虽然没有发问,但看着⾕菱的眼神有问号。

  “力祺说每次看见你便心痛,他怕心总有一天破碎吐⾎而死。他认真的,我和大哥担心他拋弃一切一去无踪。雅悠,如果你爱小迪,愿意给儿子一个机会,别拖太久。别等力祺伤心绝望离去后才…”⾕菱哽咽地拍拍她的手:“我等你好消息。”

  力祺推开文件,拉开菗屉拿出一瓶葯丸,用开⽔送下两颗头痛片,捏捏山,正拿起笔准备继续批签文件。⾕澄未经通传已推门冲了进来:“好消息,好消息,刚才亚菱接到雅悠的电话…”

  力祺掷下笔站起来:“怎样了?”

  “别太‮奋兴‬,雅悠不肯抱儿子回家和你团圆。”

  “我实在罪大恶极,雅悠应该惩罚我。我从不敢奢望她抱子回家和我复合,她要怎样处罚我?”

  “没有!雅悠好量度,没提过报复。她说,如果你喜她,便要从头开始追求她,由普通朋友开始,不得有非份之想,不得以夫妇、⽗子名义要求接近小迪,那对别人不公平。”

  “别人?”

  “原来有许多人追求雅悠,不过和她来往最密切的是齐家卓还有位邓公子,你要和他们两个人公平竞争。”

  “我早就知道很多人追求她,我还担心她和齐家卓私订终⾝,如今加了位邓公子我起码有三分一机会。”

  “你放心,以前你看上雅悠,说追就追,一、二、三,就追到手。今次驾轻就。”

  “今非昔比!以前,她是个小女孩,不懂事才会嫁给我。以前,我把她当珍品,手上有充⾜金钱不怕买不到她。但现在不是,她是个人,金钱买不到爱情。”

  “未战先举降旗,一点自信心也没有,怎样去打倒对手。”

  “虽然信心不大,但我一定会竭尽所能,那是雅悠赐给我一个最后机会。”

  “尽力而为就对了,我和亚菱也会支持你。你还不赶紧打电话给玛利预约?约会雅悠也要排期。记着,抓紧机会,分秒必争,努力到底。”

  第一次约会真是尴尬得要死,力祺不敢面对面看她,大家客客气气,他既不敢提过去的事,更不敢说昔⽇夫情,又不敢问儿子,气氛冷冷淡淡,一顿饭没说多少话,带去的玫瑰到分手时力祺才想起给雅悠。力祺送雅悠回家,也只到门口,从不敢要求进屋,怕雅悠怪他⼊屋乘机接近孩子,对姓齐、姓邓的不公平。

  几次约会后情况有好转,比如力祺很细心的观察雅悠对饮食有了转变。以前她喜吃猪扒、牛扒、腿子,现在喜吃海鲜。以前汽⽔、冻果汁不离口,如今只喜和鲜橙汁。餐前的开胃酒,餐后咖啡,也是近年才有好感。

  每次吃饭,总会带她去吃她喜的。

  虽然不谈旧情,但谈谈生意、经济、周围的事物,也不愁没有话题。

  雅悠还是喜吃零食,只是平时工作忙本没有时间坐下来享受,看电影的时候,力祺就会给她大包小包。

  雅悠说过要被疼爱和被尊重,所以力祺对她享事关怀,细心呵护,而且绝对尊重她。

  有些话力祺不敢面对面的跟雅悠说,他就利用每⽇一句,写在咭上,咭就在盒內玫瑰花枝下。这是很‮心花‬思的,雅悠明⽩,所以也很乐于接受。

  他们的约会以前是两星期三次,现在是一星期两次。进展得很好。

  平时雅悠和齐家卓或邓公子约会,力祺爱屋及乌,也会利用空暇去看傅庆坤,陪他下下棋。知道莫依芙很疼小迪,他对莫依芙也完全改变了态度。

  暗庆坤不噤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莫依芙见力祺尊敬她如丈⺟娘,也由心坎內直感到嘴边。

  “明天小迪回家住。”莫依芙悄悄通知他。

  “亚姨,我由衷感你,但雅悠不喜,我怕她生气。”

  “我和爸爸、佣人都不会说。”

  “雅悠讨厌人家欺骗她,我还是忍着点吧!亚姨对我好,我也不想亚姨难做。”他诚恳的说。

  “你的话也对。”莫依芙点点头:“我以前看错你,其实你也是好孩子。”

  “以前人糊涂、态度不好又没思想,如今家破人离,怎能不痛改前非?”

  “真要改,我以前那晚娘脸也可恶,如今我也改了。”莫依芙満⾜的微笑:“现在我为人、为人⺟,更是外婆了,就只差你一个好女婿。”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邓公子、齐家卓对雅悠和小迪也很好。”

  “努力呀!雅悠这孩子,你敬她一尺她敬你一丈。她不是个没良心的女孩,她自己有几个男朋友,你一心向她,一有空多半来陪我们,对她够专一,她明⽩的,耐心点吧…”

  不耐心又能怎样?雅悠有几个男朋友他不能怪她,这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以前雅悠对他不专一吗?他不放手怎轮得到齐家卓,更遑论邓公子了。

  雅悠分别和齐家卓、邓公子约会他都知道,但他从不在雅悠面前提他们,以免雅悠认为他过问她的‮生新‬活,对她不尊重。但雅悠和其它男人在一起,他想想也心痛。

  能经常见到雅悠,感情缓缓增长,她没叫他林公子,他已经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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