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是圣⺟娘娘来了。”乌长云领着⽔灵走出房门,恭恭敬敬地伏跪在台阶下的青石板上。
⽔灵悄悄抬起螓首,眼前霞光万丈、气势如虹。两名银⾐华服的童男童女,伴着一名雍容慈蔼的妇人,伫立在庭院之中,安详地望着她和乌长云。
“既种孽因,便生孽果。”圣⺟娘娘长叹一声“乌长云,你可知罪?”
“是的。”乌长云肯定的点头。他知罪,也愿意受罚,唯一不舍、不忍割弃的是⽔灵。“请求圣⺟娘娘成全,长云情愿放弃千年的道行,做个平平凡凡的人,与⽔灵姑娘共守一生一世。”
“人间是个炼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你必须三思而后行。”圣⺟娘娘苦口婆心规劝他。
“长云考虑过了。”他义无反顾地,但求跟⽔灵相偕⽩首。
“所谓⾊相,皆属虚幻,好比纯净宝珠,本来无⾊,红光来照,遍珠皆红;…然⾊即是空。”
⽔灵听她说的长长一大串,似懂非懂地,只注意到最后两句…
“一切因果,皆为前缘,念你一片善心,本座成全你便是。”
灿烂的光芒,随着她的离去,渐渐地冉退、冉退…直到天地间再度陷⼊一片幽暗寂静之中。
⽔灵一直不敢转头望视乌长云,怕他一不小心又变回黑豹大哥的模样。
圣⺟娘娘成全他?成全他之后…难道他失去法力,牺牲掉千年的道行,这样就可以很“正常”的做她的郞君?
天地无涯,波澜壮阔,⽔灵对人世别无所求,她仅仅望渴紧紧住乌长云,直到永远永远…
“起来吧。”乌长云伸手轻柔地将她扶起。
阿弥陀佛!他还保有人形。⽔灵颤抖地抚过他的脸,滑向他的膛。她很仔细检视一番,可不想又被他骗去。
嗯!很好,果然是个如假包换的“人”
“检查完毕了吗?”乌长云很合作,自动自发的把所有的钮扣全部开解来。
“嗯哼!”⽔灵注意到,他的⽑少多了,的确比较像个人样。
“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回房觉睡了吧?”他已经天人战了一十五天了,这种超強的毅力简直可以和柳下惠别苗头了。
“可以,不过…”⽔灵娇弱地依偎在他⾝上“刚刚跪得腿两发⿇,走不动了,你抱我。”
“乐意之至。”乌长云巴不得能够抱她一辈子。
但是他并没有把⽔灵抱回房里,反而大步走往后花园的草坪上。
“很晚了,你不觉睡竟还有心情赏月?”⽔灵发现他把她放在草地上,而且⾝子一直庒过来。他想⼲嘛?
“今儿是初一,天际只有一弯残月,且又被云层遮去了一大半,怎么赏?”
天候原即酷热难当,又抱着⽔灵走了一大圈,⾐股都被汗⽔透了。乌长云以“纳凉”为由,将⾐服剥个精光。
“你…夜深露重,当心着凉。”⽔灵从来没见识过男人的⾚⾝裸体,即使和他拜堂成了亲,也仍处于“冷热战”的阶段。今儿个突然见他袒裎相见,不觉红嘲上涌,连耳子都未能幸免。
“不会的,这样好凉快,你也脫了吧,如此才算是名副其实的‘夫唱妇随’。”他非仅怂恿她,并且很婆的助她十指之力。
“我?我不要!”青天⽩⽇之下…呃,不对,是黑天暗地之中,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由不得你,现在我是一家之主,三从四德里面有一条叫‘出嫁从夫’,听过吧?”他动作迅速,三两下就得⽔灵也跟他袒裎以对。
呵!这女子!雪⽩彷如凝脂般的肌肤,在如此暗夜之中,依然晶莹剔透,散发着強大的昅力,令人目眩神驰,心神震。
他贪恋痴狂的眼神,教⽔灵羞赧得无地自容。他…他该不会在这种地方要她吧!
有太多沸腾的热⾎在他体內奔窜着,每一滴都蠢蠢动,企图得到淋漓、酣畅的释放。乌长云忍俊不住,坚决地一把拥住⽔灵,強硬地掠夺她的、她宛然愤起的酥…
⽔灵不敢⾼喊非礼,怕被仆人们“不小心”撞见,那她就真的非挖个洞钻进去不可了。她怯生生地伸手搂向他的背脊,贴上手心的却是他冒涌的汗⽔。
她喜这样的乌长云,浑⾝充斥着男人的气味,狂烈热炽的⾝体,原始的狂野依然,但多了一丝洁净和…
恍惚中,她朦胧地感觉庒在⾝上的他,越得一如出闸的猛兽,行将呑噬掉她整个⾝体似的。天啊!
她的理智陷⼊前所未有的混,既不能思考,亦无力反抗,唯有配合着他的律动,随他进⼊虚幻的世界…
此时此刻,千千万万不要有闲人闯⼊,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呢?⽔灵无法想象,此时,她整个思绪都被乌长云霸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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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纱帐里,两人四肢相。乌长云害她在后花园受“风寒”过后,终于懂得怜香惜⽟,将她抱回柔软舒适的绣上,让她得以早睡早起精神好。
可⽔灵怎么睡得着?
夜一之间,她由少女蜕变成真正的女人,心里边儿…到这时候犹不停地澎游汹涌,久久难以平复。
她笑语如花地腻进乌长云怀中,嗅闻着他的体味,感受他实真的存在。
深情绸缪地注视着⽔灵那因初尝雨云而火烫泛红的粉颊,乌长云动地向她的颈项,良久不肯松口。
“啊!痛死我了。”他居然给她一记“豹吻”
“嗯,够明显,这下谁也不敢再打你的歪主意了。”他颇満意他的“杰作”不住地点头嘉许自己。
“你这讨厌鬼!”⽔灵忘了她正一丝挂不,竟大剌剌的跳下,跑到菱花镜前查看“伤口”
乌长云望着她玲珑有致、娥娜曼妙的胭体,由喉咙深处发出仿佛火焚⾝的嘶吼,起膛,欺向⽔灵,再度撩起一波比之前更狂烈的情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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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边,柳树间,花台下,黑石掀…”⽔灵两只眼睛张得跟铜铃一样大,红滟滴的小子邬不停动着。
“那是什么?”乌长云伸了一个懒,翻⾝趴在⽔灵前,企图争看她手里的字条。
⽔灵忙把字条塞进枕头底下。
“是我姨婆给的。”她没打算给他看,因为她料定字条內所写的,八成是有关于阙家财产的蔵匿处,她可不愿分半分半毫给乌长云,这样她以后就能够轻而易举的把他“庒落底”教他非看她的脸⾊过活才可以。
“上头说些什么?”乌长云兴风作浪的样子。
“不⼲你的事。”⽔灵老实不客气的把他的⾝子推回上,不料,他旋即又攀了上来。“⿇烦你节制一点行不行,我这单薄的⾝子,哪噤得住你这样‘躏蹂’?”
不解风情,明明是逗挑,她居然当成躏蹂。
“那我让你‘躏蹂’好了。”他大方地把⽔灵“拖”到他⾝上,再用双手环住她的。“像我这么宠娘子的相公,你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
“臭美!”⽔灵不否认趴在他⾝上的确很舒服,尤其是他宽阔的膛,给予她前所未有的全安感。这种无忧无愁、満心快的生活,正是她衷心渴盼得到的。
若非乌长云老摆出一副“大恩人”的讨厌相,她还真愿意免费奉送他一记辣火辣、香刺的热吻。
“凭我的姿⾊,想找十个、八个像你这样的夫婿,本像探囊取物一般容易。”她右肘支起⾝子,左手则拾着辫子尾去搔他的鼻子。
“十个、八个而已啊?”乌长云握住她的心手,制止她继续做出“大逆不道”的行为。“既然你那么客气,我也就稍稍收敛点,只打开银库,再纳一、二打小妾,凑凑数,聊慰一下自己。”他不知从哪儿取出一大串叮叮当当的钥匙,在⽔灵面前晃呀晃的。
“你…”先不急着责问他一、二打小妾是什么意思,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你这些钥匙从哪儿来的?”
“黑石头底下啰!”他贼贼的把阙老太太留给⽔灵的字条从腋下“变”了出来。“在字条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不是看过七、八次了?”
她确实拿出来仔细研究过无数次,但始终搞不明⽩究竟是哪棵桧树边的柳树,更不晓得満院子的黑石头要从哪儿找起。
“你偷看我的东西。”看来他似乎比她聪明多了,完了,在她尚不及将他“庒落底”之前,说不定已经被他榨得一文不名。
“别冤枉好人,明明是你自己丢东西,強迫人家‘中大奖’,还好意思责备我。”乌长云一气,把钥匙塞回口袋里,拒绝还给她。
“那我跟你道歉,你把钥匙还给我。”她是能屈能伸小女子,知错必改大美人。
“让考我虑考虑。”乌长云把嘴巴嘟起来,示意⽔灵该尽点做子的“本分”
装傻她最会了,即便近在咫尺,她还是有办法视若无睹,很故意的忽略他的暗示。“你这样子…是⽪庠啦?”她撑起十只爪子,预备替他搔个够本。
“不是⽪庠,是心庠。”乌长云认为新婚夫最不该做的,就是闲闲躺在上耍嘴⽪子、抬杠,简直是浪费时间嘛。须知舂宵一刻值千金,瞧,他们亏了起码有好几万两了。
她不懂他的暗示,⼲脆改成明示好了。
“吻我。”够明⽩了吧?如果连这样都能佯装不懂,就太厉害了。
“不要!”⽔灵负气地,怪他不该偷走她的财宝。
“好,我就把所有的金银独呑了。”斜眼瞄她一下,看她有没有些许动摇?
这…一记香吻换千金,划算的。
⽔灵靠卖⾖腐脑为生,也算是个生意人。将本求利,算盘珠子连拨都不必拨,就知道这笔易“稳赚”
她沉昑了一下,拒还地在乌长云脸颊印上她的朱…
“不是那儿,是这儿!”他乘机一次要个够。“还有这,跟这…”⽔灵吻得好累,嘴巴都发酸了。
“你太过分了!”
“你才过分,”乌长云一股火气提上来,眼眸像两簇野火烧向⽔灵“我问你,在你心中是我重要,还是银子、财富重要?”居然必须利,她才肯吻他。
“都…都很重要啊!”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如果乌长云清风两袖,她岂不是得天天陪他喝西北风?真是那样,又何必嫁人呢?常言道:嫁汉嫁汉穿⾐吃饭。既然连基本的需求都要不到,不如回家卖⾖腐脑,至少可以填肚子,逍遥又自在。
“我没有比较重要一点点?”他的男尊严严重受到创伤,堂堂七尺之躯、昂蔵英的男子汉,岂可败给一堆铜臭?
⽔灵注视他良久,忽尔问道︰
“换个角度看,你觉得我和阙家的财富,哪一个在你心目中比较重要?”
“是你啰!”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正中下怀!“好,那把钥匙给我。”反正她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应该没理由再耍她一次。
“你…”乌长云聪明一世、胡涂一时。怎么也没想到会栽在一名女子手中。“你使诈!”
“你想食言而肥?”⽔灵赶紧打铁趁热,叫他后悔不成“须知,人而无信不知其可,你堂堂一名…”
可恶!把你的嘴巴封起来,看你还能不能伶牙俐齿。他一嘴欺上她。
⽔灵悸动的心,再度如万马奔腾,他如洪⽔般的吻,几乎淹没了她的全部理智。不行…她还有重要事情问他。她使尽力气别过脸庞,问:
“你究竟有没有派人去把我哥哥接来?”
天!乌长云翻了一下⽩眼,直接瘫在她⾝上,一动也不动。
“到底有没有嘛?”⽔灵仍是紧追不舍。虽然晏子韶待她不仁,但他毕竟是她的兄长,她不能眼睁睁的弃他于不顾。
“启禀少爷、少。”突然,老姐小的声音自房外传了进来“晏公子和筱君姑娘已经在大厅等候多时了。”
“筱君也来了?”⽔灵奋兴地跳了起来,忙不迭地就要冲出去。
“等等,先把⾐服穿上!”
老天!他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子?!乌长云拎着⾐衫,追过去为她披上。
⽔灵眨着精灵调⽪的眸子,咯咯地笑得好开心。
“自己也没穿,还敢笑骂人家。”她朝他吐吐⾆头,一溜烟地推门跑向回廊。
留下乌长云在房內,兀自气吁吁的大发牛脾气。
呃,不对,更正一下,应该是“豹脾气”才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