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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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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灿灿,蝉声唧唧。

  阮袭人按着于拓给她的地址找到剧院所在。

  剧院位于明山上,一路走来风景明媚,登⾼望远、居⾼临下,眼下的台北城有一种特别的风情,让人想起动画片“心之⾕”里的风景。

  阮袭人用手巾揩去鬓边的汗,微愕地看着眼前的剧院。

  这剧院不像‮家国‬剧院那般光鲜亮丽、雄伟耸立,它的外表仿民初建筑充満古意盎然的味道,红⾊的砖墙,红⾊的门面,只不过漆面褪了些、剥落了些,整个画面与人萧瑟、落拓的感觉,不过倒符合了于拓的剧码…新歌剧魅影,那种有点离、有点虚无缥缈的气氛。

  就在阮袭人打量之际,⾝后传来汽车驶来的声响,她回头一看,好豪华的贵宾座车!那种只在每年的奥斯卡颁奖典礼里才能见识的派场。

  一名穿着很像MIB中打击外星人的探员的男人先下车,他走到后车门,好整以暇地撑起了一把伞,然后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就见一名穿着火红的飘逸洋装,脚蹬牛仔靴,一头染红的长发如火烧般狂野的美女傲慢地走下车。接着,又一个男人下车,他⾝着⽩⾊运动衫、深蓝牛仔,外罩西装外套,踏着球鞋,休闲中有着雅士的味道;他的头发修剪得极短,很像基努李维在“漫步在云端”那部电影中的发型;他有一双很爱笑的眼睛,总是眯眯的。

  三个人站定,然后注视眼前的剧院。

  “这是什么鬼地方?哥,你没搞错吧!”红发美女虽然带着墨镜,但阮袭人仍然可以感觉出她在皱眉,而且眼底充満鄙夷与不屑。

  “嗯,开车的是阿虎,我问问阿虎。”被称作“哥”的爱笑男人呵呵笑了起来,眼睛又眯成一条线。“阿虎,这里是什么鬼地方?”他笑嘻嘻地问那名撑伞肃立的男人。

  “这里是楚‮姐小‬将来要公演的剧院,也是楚‮姐小‬⽇后要排练的地方。”阿虎老老实实地回答。

  “What?这是我要公演的地方?!”果然,美女的脾气就像她火红的头发一样易怒。“哥,于拓不是红得要命、红得发紫吗?他难道没有像样点的场地吗?好吧,就算他没钱,凭咱们楚家要买下一两座‮家国‬剧院也不成问题吧。”她摘下墨镜,一双美目噴出了火,却仍不减其美丽。“⼲啥我要窝在这活像鬼屋的地方排戏?我楚依依是何许人物,这个烂地方怎配得上我的⾝份?”

  喔,原来这个美女是风靡亚洲的楚依依呀。阮袭人恍然大悟。果真是漂亮得紧,脾气也委实…特别。

  “什么于拓,于拓是我的朋友,你要喊声于哥哥。”男人纠正道。

  “恶心巴拉!”听到哥哥的话,楚依依作了个鬼脸。“我的哥哥只有你。”

  这个总是笑得眼眯眯的男人叫楚天,是楚氏集团的年轻继承人。他和于拓是中学时代直到现在的朋友,感情好得比兄弟更像兄弟。除此之外,楚天也投资了唱片与电影公司,于拓的电影与舞台剧演出,他自然出钱出力帮到底,甚至出借片酬天价的楚依依。

  “你喔!”楚天疼爱地摸摸她的头。还有,这剧院是别人捐赠给于拓的,他是导演,他想在哪里排练、哪里公演,我们都要尊重他的意见。”

  “是喔。”楚依依的眼里冒出火山爆发的熔岩。“得了个大奖就了不起是吧?我就得委屈自己是吧?好,他是导演,他很了不起,他有才有能,他这么厉害,那就让他自个儿演去,我才不受这个窝囊气!”说着,便扭⾝要回到有冷气的座车。

  “依依,”楚天这个爱笑的男人不笑了,他的声音带点严厉。听到他的话,楚依依虽然气极了,却停止上车的动作。“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吗?”

  楚依依脸⾊很难看地转过⾝直视楚天。

  “你不是因为想当全世界的巨星才要求我让你拍电影、唱歌吗?”

  当楚依依才十七岁,她就决定了自己的未来,所以,楚天才为她开唱片与电影公司。

  “我告诉过你,你的演技需要突破,如果想要更上一层,参加于拓的舞台剧是最好的挑战,你还记得吗?”楚天又说。

  “我没忘。”楚依依撇撇嘴。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够了够了,我演总行了吧。”臭哥哥,笨哥哥!楚依依跺跺脚,一扭⾝走上台阶,阿虎马上撑伞苞上去,不让主子受到半点光的荼毒。

  楚依依气愤未消,走路也是一副此路是我开,旁人都得闪边去的神气。经过阮袭人时,阮袭人一时退避不及,被她手臂扫个正着,肚子传来一阵疼,人也踉跄了好几步,直到一个人扶住她的肩,才稳住她的步伐。

  “喂,撞着人不会道歉呀?”她头上扬起一个男轻佻的声音。

  阮袭人别过头,整个人又是一愣。

  那是一张英俊得无与伦比的脸,浓眉,狭长的凤眼,眼底聚満促狭的光芒,两只耳朵都穿了⽩金耳环,看起来琊气十⾜,又桀骛不驯。他穿着黑⾊丝质衬衫,黑⾊⽪前大方地敞开,露出漂亮的古铜⾊膛,是一个很潇洒、很不羁、很漂亮的男人。

  不过,令阮袭人吃惊的不是他的英俊,而是他与于拓的相似。呃,不是长相相似,而是,而是…哎,阮袭人也说不上来。

  眼前这个男人也留着一头长发,只不过染成了金⾊,而且让它狂肆地散落在肩上与脸庞。老实说,他真的是一个很英俊的男人。

  “莫名其妙!”楚依依不理会他,当狗在吠地继续往前走。

  “嘿!”男人没有怜香惜⽟的君子风度,上前扣住楚依依的手臂。

  “放手,你这个混蛋!”楚依依甩开他的手,杏眼圆瞪。“本‮姐小‬的手是你可以碰的吗?”

  “啧啧,我瞧你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说起话来这么泼辣?”男人抱臂,凤眼微微扬起,看来更人。“唉,真可惜了这张脸。”

  “你说谁泼辣来着?”刚平息的美目又冒起了火苗。

  “你撞到人不道歉,说话又气冲冲的,不是泼辣是什么?”

  “是她挡着了本‮姐小‬的路,”楚依依怒容转向站在一旁的阮袭人。“我没要她道歉已经不错了,凭什么要我道歉?”

  “你真是不讲理,”男人实在受不了楚依依的娇蛮,他凤眼微眯,挽起袖子,动动指关节。“好,本少爷今天就做做好事,替你⽗⺟教训你这个不懂礼貌的丫头,也帮那些无故受你气的人出口气。”

  “关我⽗⺟什么事?像你这种金发猴、耝鲁男,连替我⽗⺟擦鞋都不配!”楚依依平⽇颐指气使惯了,仗着大块头保镖与哥哥在一旁,男人动不到她半寒⽑,说话自然狂妄而无礼。“来呀,有种你就来打我呀,看是谁教训谁!”

  星星之火,⾜以燎原。

  男人被惹火的冲上前,同时,⾝材壮硕的保镖也上前护在楚依依⾝前,眼看着一场⾎战就要展开之时,楚天揷⼊两人之间,伸臂一推,两个男人退开数步。

  看似轻轻的一个动作,却能够将两个強壮而防卫中的男人分开,由此可知,楚天也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依依,”楚天其实一下车就注意到阮袭人,所以,当依依故态复萌,他没试图阻止她,反而暗暗观察阮袭人,直到依依出口不逊。“道歉!”

  “不要!”真是集天下之大辱,自家人胳臂还往外弯,尤其是最疼自已的哥哥,楚依依一想就气。“我为什么要道歉!”就算她有道歉的打算,在这样的情形下也拉不下脸。

  “依依!”楚天皱眉。这次声音有了警告的意味。

  楚依依的回应是倔強地昂头。

  见情况如此僵凝,阮袭人淡然一笑,走上前。

  “对不起,我没什么事,平⽩让大家担心了,该道歉的应该是我。”要楚依依这么一个骄傲的女孩道歉,只会把场面弄得更难看。

  “哼!”楚依依仍不知悔改,还得意地扬起:“早说你不对不就得了,害本‮姐小‬苦受紫外线的荼毒。”

  阮袭人愣了愣,没想到世间竟有人任到如此无葯可医的地步。

  “唉,朽木不可雕也!”男人也受不了。“真是牛牵到‮京北‬还是牛。”

  “你说我是牛?”火红烧俏了楚依依的睑,她忿忿⾝向前。

  “谁说了?不就是你自个儿承认了吗?”男人凉凉地睨了她一眼。

  “你!”

  楚依依一时急怒攻心,扬手一个巴掌就要甩上男人俊帅的脸,这时候,阮袭人突然掩在男人⾝前,那个巴掌就挨在她⽩嫰的脸上,瞬时,五个指印‮辣火‬辣地浮在上头。

  痛!是阮袭人唯一的感觉。她的脸恐怕已经肿得跟馒头一样大吧。

  阮袭人捂住那抹火热,她也是人生⽗⺟养,家人捧在手心的孩子,何曾受过这种罪!唉,只能说今天真不是她的⽇子。

  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楚依依更被自己的暴力骇着,她吓得退了好几步。

  “我不是故意的,你们都看见了,是她自己突然跑出来的,我不是故意的…”她真的吓住了,眼泪都跑出来,毕竟,她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女孩。“哥,我不是故意的,你告诉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像个小女孩般抱住楚天。

  楚天満怀歉意地望住阮袭人。“对不起。”

  “我没事。”阮袭人还是淡然地笑,只不过这个笑是带疼的。她望着在楚天⾝上哭得一塌糊涂的楚依依,唉,她若不是这般盛气凌人,应该也是个可爱的女孩吧。

  “你这个…”金发男人还想要骂楚依依,被阮袭人阻止了。

  说来还不都是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男人的错,要不是他強替她出头,也不会惹得她一脸狼狈。

  “我真的没事,倒是楚‮姐小‬,她恐怕是吓住了。”她又说。

  楚天深思地看了她一会儿,嘴边不由挂起笑意。“我是楚天,谢谢你的包涵,我会好好管教舍妹的。”说完,他对阮袭人点点头,将楚依依带开。

  阮袭人摇‮头摇‬,看着他们一行三人走进剧院。

  “哼,什么楚依依嘛,一点也不楚楚可怜,小鸟依人。”男人嘟嚷道。

  阮袭人忍不住被男人的话逗笑,却又因为牵动伤处而呻昑了起来。

  “唉,真是夭寿喔。”男人看到她的脸又叫了起来。“你的脸还真不是普通的难看耶。”他伸手想托起她的脸探视她受伤的状况。

  “痛!”阮袭人喊了一声,不落痕迹地痹篇他的手。她不习惯陌生人的碰触。

  “哎呀,不只你疼,我看得都疼了。”他啧啧有声地盯着她的脸蛋。

  这还不是他害的,居然还当着女生的面说她难看,她看他的礼貌和那个楚依依半斤八两,有得拼。

  “好,是我的错。”男人看出她眼里的指责,举起双手,一副人是我杀的神情。“不过,你也没必要替我挡那个巴掌,你瞧我脸⽪厚⽪肤又黑,我比你更有条件承受那个巴掌哩。”

  还说!阮袭人疼得无法说话,只能拿眼睛去瞪他。

  “很疼是吧?那你等我一下下。”没头没脑地丢下话,男人突然跑开。

  奇怪的男人!阮袭人抚着脸坐在阶梯上。先在这休息一下吧,这张脸进去剧院大概也会吓坏了人,搞不好于拓看了她这张睑会要她改演魅影呢。

  想到于拓,阮袭人的脸不噤变得温柔,疼痛似乎也淡去了。

  那天,于拓留她晚饭,饭后,他们一起看了茱莉安德鲁斯演的老片“真善美”偶尔,他们会换一下意见,或为了剧中的一个趣点而相视微笑。

  她从来没想遇能与于拓这么并肩地坐在一起,他对她来说一直是个很遥远的人物。事实上,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成为他剧中的一份子,她仍然有种作梦的感觉。那个一直放在心底的人,措手不及地蹦了出来,他会对她说话,他会对她笑,一切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就像突然掉⼊了某一个时空,有种错置感。

  不过,这样就够了。

  她并不贪心,只要能这样看着他,听着他的声音,她就心満意⾜。

  真的,这样就够了。

  或许是因为心里想着于拓的心情反应在她脸上,她的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男人回来时,就是看见她脸上的笑,不由问道:

  “你这是苦中作乐吗?方才明明看你龇牙咧嘴的。”他气吁吁,満头是汗地把手上的东西给她。

  呼,好冰,原来他跑去买冰块。他的细心不由让阮袭人生起好感。她把冰块贴在脸上那处灼热,一种既疼又冰凉的舒畅感传来,她紧蹙着的眉也舒缓开来。

  “谢谢!”她说。

  “甭谢了,我只是见不得女人受伤,尤其,这伤还是为我挨的。”他摆摆手。“不过,这剧院未免太偏僻了,跑断我的腿才找到一家杂货店。”

  一阵微风吹来,适时送来一阵凉意。

  阮袭人仰头徜徉在其中,感觉发稍飘动了起来,她眼微微眯起望着湛蓝无云的天空:

  “这里的夜空一定很美丽。”她转头看他“我喜这里。”她微笑。

  男人一时看呆了,她被光晒红的脸,以及边⼲净纯然的笑,像雨后的光突然迸现,好美!他楞楞地看了她好久,才在阮袭人的几声叫唤中回过神。

  “对了,还没请教你的名字,我是丁峻。”

  “喔,你就是那个只要一现⾝就会造成通瘫痪的人气歌手丁峻?”

  其实,阮袭人对演艺圈是一无所知,凌凡怕她被这个大染缸给污染,特别为她上了一课,尤其要她特别注意丁峻这号人物,说他是少女杀手,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怕她被骗情又骗⾊。

  唉,凌凡真是想太多了,她整副心思都在于拓⾝上,怎么有可能再注意其他男人呢?

  不过,丁峻倒没传言中像个‮心花‬大萝卜,否则他⼲嘛去惹一个比她漂亮几倍的楚依依呢,

  “嗨,正是在下我。”丁峻对她伸出了手。

  “我是阮袭人。”阮袭人也大方地与他握手。

  “喔,你就是那个在试镜会上摔个大跤的阮袭人呀?”丁峻学她方才的语气。

  “是,正是在下我。”阮袭人不以为意地说。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个多事的夏天,彼此换了友谊。

  …—

  进⼊剧院,才发现內部正在大整修,走道上堆満缆线与整修工具,耳边尽是机器声,旁边有工人在走动,走几步路就能听到“借过”、“借过”的声音。

  天哪,这剧院还真不是普通的破耶!

  阮袭人与丁峻很有默契地看看对方,然后很有默契地笑了出来。因为,他们可以想见楚依依看见这一切的反应,并且可怜那些被楚依依炮轰的工作人员。

  来到舞台,已经有一群人在那里等着,只见方才梨花带泪的楚依依已经重新上好妆,恢复她不可一世、⾼⾼在上如女王的模样。

  她远远坐在一旁,不屑与其他人打道,⾝旁的大块头保镖沦落为婢女,拿着纸张为他的女王扇风,楚天却不见人影。

  比起楚依依的傲慢,丁峻是个万人,魅力四。才现⾝,马上有人围上去和他打招呼,被冷落在一旁的阮袭人只好打量打量四周。

  舞台附近的光线是昏晕的,只有墙壁上的窗户露出微弱的光线。舞台已经被清出了一块,附近堆満布景道具,一束光线静静地投在舞台‮央中‬。

  阮袭人寻了光束,抬头看见了天花板上吊満灯架轴线,光线是从天花板的一处天窗投下来的;她又盯住天花板上那盏⽔晶灯,以及四周的棱镜,心里想,会不会像“歌剧魅影”一样,那盏⽔晶灯当头砸了下来?想想,她自我消遣地笑了起来。唉,还没演戏,她倒先⼊了戏!

  啪!啪!啪!拍手的声音唤回了阮袭人,她转回视线,看到了于拓,心忽地怦然一跳!

  真糟糕,为什么每见他一次,她的心便无法控制地震一次呢?

  于拓站在舞台‮央中‬,他戴了支无框眼镜,长发绑成一束,看起来格外的漠然,黑上⾐黑长,整个人侵沐在光束中,周围漾着淡淡的光晕,发散出一种磁力,使充満吵杂声响的屋子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围拢接近舞台边。

  “他涸漆吧。”不知何时,丁峻又回到了她的⾝边,他看着舞台上的了拓。“我就是为了他放弃了夏⽇巡回演唱,不但被唱片公司骂惨了,那些愚蠢的歌还扬言要‮杀自‬哩。”他对阮袭人挤眉弄眼地说,对于拓的崇拜尽在言语中。

  阮袭人无言,她太清楚于拓的影响力了。

  “我是于拓,大家的加⼊,希望籍由大家的合作,为这出舞台剧注⼊新的活力。”于拓低沉有力的声音有一种力量,轻易地昅引了众人的凝神倾听。

  接着—他简单地讲解了一下剧情,并天绍了团员,及分配其饰演的角⾊。

  “劳伦斯由丁峻饰演,梅由楚依依演出…金喜,”讲到这里,于拓往阮袭人的方向看去,当他看到阮袭人时,他的眉突然皱了一下。

  在他的目光下,阮袭人几乎无所遁形。他的眼睛在镜片的阻隔下威力未减,倒是看不清他镜片后的眸子,反而有种她在明他在暗的无助之感。

  于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调回目光。

  “金喜由阮袭人来饰演,至于魅影…由我本人来演出。”

  于拓说完这句话,马上引来一阵惊呼。他们既惊又喜,老实说,能编能导又能演,在舞台剧界并不是异数,只是,大家都很好奇也期待于拓会怎么演出魅影一角。

  阮袭人更是震惊不已。这么说,他们要站在同一个舞台上了!

  “公演在三个月之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排练,请大家务必在今天之內将自己的角⾊揣摩好,因为接下来的排练只能以“⽔深火热”与“人间地狱”来形容。如果你自认为无法胜任,现在可以退出了。”

  说完,于拓环视在场每个人,而每个人都站得直,没有一个人想退出。

  其实,这次演出,团员们没有多少酬劳可以拿,虽然有财团资助剧团,但大部分的资金也多花费在剧院的整修上。

  参与演出的演员与幕后工作人员,凭着就是一股对舞台剧的热忱,与对于拓才气的崇敬。不过,也有人是冲着丁竣而来。于拓俊美如斯,丁峻风流倜傥,能够每天见到两位美男子,除了美化视觉,工作起来心情也格外愉快。

  “你们手上都已经拿到剧本了,有人对剧本有疑问吗?”他接着问道。

  “我有!”楚依依首先开炮。“这是什么烂剧本,我演的梅,说好听是个主角,其实本就是个配角。”她一脸不悦。她演的是剧院之花梅,在剧中她常常得跟丁峻演的劳伦斯搭档演出。

  “怎么会?”一个妆涂得比墙壁还厚,⾐服穿得比脫⾐舞娘还暴露的女孩翻了翻剧本“你每一场都有戏,戏分很重了耶。”至少比她好太多了。她尖锐地说。

  “你不懂就不要装懂!”楚依依瞪了她一眼。“⽩痴都知道金喜才是剧中的主角。”

  “谁、谁说我不懂,我可是科班出⾝的!”女孩面河邡⾚地说。

  “是哦?戏剧系出⾝就了不起是吧?告诉你,我楚依依是没念过戏剧系,电影还不是照拍!你呢?你演了什么?”楚依依抢过女孩的剧本“喔,贵妇呀。”楚依依上上下下瞟了她几眼。“瞧瞧你,⽩如鬼,⾎盆大口,再看看你穿的这⾝…啧啧,‮姐小‬,我看你是比较适合演女吧!”

  “你!呜…好过分!”女孩掩面哭了起来,旁边的人马上安慰她。

  “拜托,不要说不过人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楚依依一脸厌恶,她最讨厌那种明明没有实力还装厉害的人。“哼,就是有你这种人丢我们女人的睑。”楚依依啐了一口。

  说完,楚依依转⾝想看看于拓有什么反应,谁知,于拓己经找了张椅子坐下,正跟她那个刚刚闹失踪的老哥在谈话,完全不将方才的揷曲看在眼里。

  可恶!她楚依依何曾让人如此漠视?开玩笑,居然要她去演配角!般清楚,她是楚、依、依耶!连好莱坞的制片都要捧着剧本排队等她点头耶!

  楚依依脚一跺,气鼓鼓地走到于拓面前。

  “喂,你给我听着,”她一手菗走于拓手中的资料。虽然说于拓是哥哥的好朋友,她还是一样不客气。“我要演金喜。”她不是个等待机会的人,她一向主动去争取属于她的角⾊。

  阮袭人在旁猛点头,并且举双手与双脚无异议同意,只要不要让她与于拓面对面演对手戏,要她演阿猫阿狗,她都愿意。

  对于妹妹惹出来的混,楚天倒是有点幸灾乐祸。他的嘴角浮起笑意,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好戏。

  不过,还是有人看不过去楚依依的娇蛮。

  “喂,楚依依你不要太过分!”丁峻⾝而出。“你不満意你的角⾊大可辞演,不要抢走不属于你的角⾊。”

  丁峻的开口使阮袭人开始头痛,她有预感,有他搅和准没好事。

  “不、属、于、我?”楚依依最讨厌别人否定她了。愈是如此,她愈是要做给他看。“我偏要让“她”属于我!”她站到丁峻面前,与他鼻孔对鼻孔,眼瞪眼。

  “那么你就把第一幕演一遍。”一直沉默的于拓突然丢出一句话。

  “咦?”快把眼睛瞪出斗眼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于拓,脖子还差点闪到。

  “你把第一幕演一遍,让大家来裁定金喜是不是属于你。”于拓又说。

  “现在?”楚依依问。

  “我给你十分钟准备。”

  “不用十分钟,”楚依依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开玩笑,她可是影后哩,小小一幕戏怎能难倒她?再说,以她一目十行的功力,早就把第一幕的剧情记得差不多。“给我一分钟,我马上变一个金喜给你。”

  呵呵,她这个人最喜挑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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