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相见
“是…是…在看病。”禇氏也说不上来,她们只是将姚七姐小要的东西送进去,然后就出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荒唐,真是荒唐。
李子年脸⾊铁青,子怕声音,这样做不是火上浇油?
再说好好的郞中不请,怎么…里面治病的倒变成了哪家的姐小。
李子年看向禇氏“是县医署荐的人?”
禇氏听得这话,才发觉自己只顾得听里面的动静,没有将话说清楚“是姚大人的女儿,就是泰兴姚氏…”
李子年惊讶地眼睛一跳。
泰兴姚氏。
吏部侍郞姚宜闻。
姚家的姐小,那是正经的大家闺秀,怎么会给人看病?
李子年看向旁边的管事妈妈“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看看。”
他⽇夜兼程从京城到泰兴县,只因为他总是梦见子奄奄一息地病在上。
从京城到云南,子始终在⾝边安慰他,否则他也不能熬过来等到翻案,他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只想着自己的仕途。
所以他才上了奏折一路回到泰兴。
没想到回来之后见到这样的情形。
管事妈妈刚要挪动脚步,似是想到什么又停下来。
李子年皱起眉头。
管事妈妈道:“老爷,太太吩咐,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
治个病怎么还不让人进屋?
李子年诧异地看向禇氏。
姚七姐小已经进去那么长时间,现在进去打扰会不会前功尽弃,禇氏不知道该怎么说,忽然想起一件事“妹夫还想看我们姑笑吗?”
李子年一怔,去了云南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子笑,差役说他的案子被平反,可能会回京,他笑的不能说话,子也只是看着他发呆。
好久好久不曾笑过。
禇氏脸上没有半点笑容,绷着脸十分的严肃“姚七姐小能让我们姑笑。”这是她亲眼所见。
…
李大太太害怕声音,是因为受了刺产生了恐惧,婉宁导李大太太放松,然后渐渐地让李大太太适应突发的声音,逐渐地增加強度,就可以让李大太太脫离恐惧,再也不会因为一点点响声怕的瑟瑟发抖。
几次敲击声过后,李大太太的神情已经不再像开始一样动。
李大太太睁大眼睛,响声过后,周围什么都没变,没有让她恐惧的事发生,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好。
“大太太冷吗?”
婉宁轻声道。
李大太太轻轻颌首。
婉宁将薄被盖在李大太太⾝上“大太太别睁眼睛。”
不知怎么的,姚七姐小的声音让她十分的心安,李大太太眼睛嗡动了两下没有睁开。
“我将窗子打开,光晒进来,会很暖和。”
李大太太颌首,她好久没有这样休闲地晒晒太,更不会这样长时间地闭上眼睛缓慢地呼昅,她总觉得只要她闭上眼睛就会有人冲进她的屋子,凶狠地站在她边。
过了这么久,只有姚七姐小的声音传来,她渐渐地习惯了那声音,觉得只要姚七姐小在,她真的没什么好怕。
好久,好久,就算她不睁开眼睛看,也没有盗匪闯进来杀人,什么都没有。
窗子打开了,光洒在她⾝上,好暖和。
“大太太,我将薄被拿起来行不行?”
姚七姐小的声音又传来。
李大太太点点头。
她已经不觉得冷,只要晒着太就好。
耳边又传来姚七姐小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和,流淌进她的心里,让她觉得异常的踏实。
李大太太不自觉地脸上露出舒适的表情。
“大太太,走过的路不要去看,要一直向前,不要回头,李老爷和婠姐在前面等着你。”
要一直向前,不要回头。
…
李大太太睁开眼睛,屋子里是淡淡的清香,窗子关着,外面是“沙沙”的声音,下雨了,什么时候竟然下雨了。
方才明明还有光照进来,她明明觉得⾝上很暖和,外面却在下雨。
李大太太想要起⾝,一抬头就看到了李子年。
“老爷,”李大太太惊讶地张开嘴“老爷…怎么会在这里?”
李子年道:“京里没事,我就回泰兴来看看你。”
李大太太又惊又喜,她怎么也想不到老爷会突然出现在她边。
下人端茶上来,李大太太喝了一口,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忙向周围看去“姚七姐小呢?姚七姐小去哪里了?”
屋子里有些暗,下人怕她害怕已经点了灯。
李大太太看向旁边的沙漏“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是申时末,”李子年看着子“姚七姐小早就回姚家了,你已经安睡了快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她已经睡了三个时辰。
天哪,她能一觉睡这么久,没有惊恐地半途醒来,也没有害怕地汗透⾐襟,而是十分舒服、愉快地睡着了。
“什么时候下的雨?”李大太太看着窗外的雨发呆。
李子年轻声道:“早就下了,巳时末就掉了雨滴。”
李大太太十分诧异“那我怎么半点不知晓?”
李子年试探着握住李大太太的手“你睡着的时候还没下,只是了天,姚七姐小走的时候说,让谁也别打扰你,你睡好了就会自己醒过来。”
那时候已经了天,她却还觉得光照在她⾝上,姚七姐小,姚七姐小真是个神人。
姚七姐小怎么做到的,怎么能让她感觉到那样的暖和,那样的舒服。
李大太太看向李子年“老爷,老爷,姚七姐小真的能治好妾⾝的病,真的,姚七姐小…能治好我的病啊。”
她现在真的相信,只有姚七姐小能让她活下去。
李子年本来不相信,直到他走进屋看到子安然地睡在炕上。
睡的那么。
外面下了雨,雨⽔沿着屋檐落下来叮咚作响,子也没有醒过来。
他越来越觉得惊奇。
姚七姐小看起来和婠姐差不多大,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真是上天垂爱他们夫。
李子年轻声道:“我们一定要好好谢谢姚七姐小。”
李子年说到这里,李大太太似是才意识到李子年就在眼前,忽然之间就哭出来“老爷,妾⾝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大太太的哭声越来越大。
李子年将李大太太揽在怀里“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将你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半晌李大太太的哭声止住,喝了些茶⽔重新躺在炕上,将朱太太说的话和李子年说了“听到那些事,吓了我一跳,多亏姚七姐小之前就告诉我,听到害怕的事就躲开。”
李子年皱起眉头“你安心养病,我吩咐下去,从今往后,李家闭门谢客,除了姚七姐小,你谁也不用见,特别是那个朱太太。”
李大太太惊讶“可那是泰兴知县的太太。”
李子年轻柔地将被子盖在李大太太⾝上“不光你不用见,从此之后我也闭门谢客。”
…
李子年和李大太太说了会儿话,让小厮备了车一路到东城的小院。
下人将李子年进门。
李子年大步走进书房,屋子里的人边看书边下棋,仿佛自己和自己玩的很兴起。
李子年迫不及待地道:“我想好了。”
那人听到声音抬起头,英的眉⽑扬起,脸颊在灯光下勾起一个清晰的轮廓“李大人不是担忧大太太的病?”
李子年眼睛里透出几分的喜气“內人的病有救了。”
清脆的棋子落在棋盘上。
“是找到了良方?”那人站起⾝将李子年到一旁坐下。
“不是,是姚七姐小,姚七姐小会治內人的病。”
“姚七姐小?”
李子年忙点头“就是姚宜闻的长女,姚家七姐小。”
那人眼睛微闪,半晌才“哦”了一声,表情透出几分的冷淡“那个姚七姐小。”那个连自己都救不了的姚七姐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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