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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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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盛老爹的福,明兰曾有幸亲眼观摩一流⽩花表演近十年。林姨娘可以用各种原因轻而易举的挑起王氏的怒火,有几次明兰几乎可以确定她是上赶着挨罚的,或站或跪,弄出点伤来更好,然后盛老爹就会和王氏大吵一架。

  后来房妈妈暗地里说,如今的林姨娘已大不如前了,想当初(姚依依没穿之前),林姨娘什么都不用做,只要人前人后偷偷抹泪(表示各种委屈),或哀舂伤秋一把(伤怀⾝世),甚至只要神⾊落寞,那时的盛紘就会热⾎沸腾,正气凌然的为她去抱不平,或去训斥王氏,或补贴林氏大把好处。

  明兰总结:凡是⽩花,都需要一个或几个正气凌然的不平,他们总能轻易的被⽩花的各种委曲求全或深明大义而‘感动’,继而前去打倒琊恶势力。

  其实明兰觉得林姨娘还不够本事,她最多只能哄得盛紘为自己去冲锋,真正顶级的⽩花,可是能连原配的亲生儿女都‘感动’的站在自己亲妈的对立面,去为个破坏自己家庭的小三抱不平,这是何等功力。

  总而言之,⽩花的战斗模式决定了她们必然隐蔵后头,需要借助某些‘正义人士’,如果亲自上阵出招,张牙舞爪,那就不叫⽩花了,该叫食人草。

  所以此时的明兰陷⼊一种莫名的‮奋兴‬中,她明知这几⽇会有许多⿇烦纠等着自己,她依然兴兴头的期待着;她十分好奇,当⾝边再无可借使之人后,那位‘贤明达观’的太夫人会如何行为。

  葬仪结束之后的某⽇,顾廷烨手持当年那份分家文契,当着济济一堂,以漫不经心的口气直接道:“不知四叔和五叔何时迁居?若要帮手,言语一声,小侄自当听命。”

  最近过的憋屈,五老太爷当场就怒了:“你小子这就赶人了么?!”

  顾廷烨连话也懒得说,只拂袖起⾝,携上在一旁装老实的明兰,双双离去。

  所谓大浪淘沙,这种关键时刻,才能看出各人的‮实真‬心

  面对顾廷烨的倨傲,尚带着几分文人傲气的五老太爷最有骨气,二话不说就嚷着要搬家,还说了两句痛快话‘就算你小子留我,我还不愿呢’,五老太太心急如焚,多次劝说不下,只好拿‘那宅子多年无人居住,尚需修整时⽇’云云来拖延时间。

  顾廷炀自在诏狱里吃了些惊吓,回府后就躲在屋里和美妾娇婢饮酒作乐,再也不肯出来了,炀大太太照例缩脖子不发言;由于意见不同意,顾廷狄夫妇也只好拖拉的张罗着搬家。

  明兰听了,微微一笑转头道:“你瞧怎地,叫我说中了罢。五叔是真清⾼,五婶婶却是个西贝货。”顾廷烨道:“当初娶炀大嫂子时,就说五叔纵算不通世故,到底重信守诺,不失君子之风;五婶却有些慈⺟多败儿了。”

  明兰大为赞成,忍不住问道:“这么明⽩的话是谁说的?”

  顾廷烨黑了脸,半响,才幽幽道:“是老爷子。”

  比起五房的混,四房倒难得的平静,四老太爷哼哼唧唧的躺在上‘养病’,便如没听到那⽇顾廷烨的话,整房人从上到下一概缄默不语。

  明兰扁扁嘴,心里鄙夷,并不予评价。

  这么耗了半个月,太夫人渐渐‘病愈’,走东家串西家,到处劝说安抚,诚恳挽留两房,还自说自话的表示顾廷烨那⽇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请大家不要当真。,

  并趁明兰来请安时,提起了这事。

  “如今煜儿已出了百⽇,便是动土修建也不碍事了。皇上把澄园和侯府中间那片地也赐了下来,你和烨儿打算何时拆墙并府?”

  明兰心里了然,微笑道:“地和墙都在那儿杵着,也跑不了,这事不急。”

  太夫人眸⾊一闪,慢慢拨动着腕子上的念珠:“不急是不急,可也要有个定程,总不好一⽇拖一⽇,到底是一家人,隔着堵墙算怎么回事?”

  明兰掩袖轻笑:“瞧您说的,金陵和青城和京城三地,隔了何止一堵墙,难道咱们就不是一家人了?⾎缘亲情乃是天,要紧的时候,还不是出人出力。是不是一家人,又不在一堵墙,您多虑了。”

  太夫人怔了一怔,強笑道:“这话倒也是。”顿了顿,又愁容満面“还有一事,你四叔和五叔当初出了错,如今已事过境迁了,也该把侯府的匾额挂上去。这几⽇,我夜里老梦见烨儿他爹,心中多少惶惶不安。如今靠着烨儿的本事,把咱家的声势重新振起来才是。不然,不然…我以后去了地下,也没脸见他们的⽗亲了!”说着,眼眶中便有泪珠闪动。

  长辈这般情状,多少叫人动容,可明兰却眼望窗外,慢悠悠道:“老侯爷的心愿么?我瞧也不尽然吧。他临终的心愿,不也没人当回事么。”

  这话一说,太夫人脸⾊骤变。

  顾廷烨从不是忍气呑声的主,这回既替侯府求了情,还得替顾廷煜办丧事,气堵憋屈之下不好发作,待宾客走后,索当着金陵和青城族人的面,把事情抖搂出来,算是出口恶气。

  当初那几位受托的族叔羞愤难言,尤其是青城长支的嫡房堂伯,更是当场发难:“当初你们叫我等出书信,百般狡辩,明明说是替廷烨侄子看顾产业,免得他胡‮蹋糟‬了。就算以前廷烨侄子荒唐不懂事,可他领军职后可算出息了,你们为何还捂着不拿出来!”

  四房和五房一阵尴尬,不敢开口应答,只有顾廷炀不知死活的嚷嚷:“大伯那会儿都病⼊膏肓了,谁知道他脑子清醒不清醒?万一他老糊涂了呢…”

  话还没说完,就遭来一顿鄙视的目光,然后他被五老太爷一记响亮的巴掌甩在脸上。

  众人责难之下,连太夫人的不锈钢般的好名声也受了磨损,虽然她一早就还了其中三分之一的产业。金陵的一位堂叔⺟素来尖刻,作为同辈的妯娌,她常被和‘贤惠慈爱’的太夫人做对比,这次总算逮着机会了,当即酸讽:“还真当她是百年难得一回的好后娘呢!”

  听了这些,顾廷烨大慡,连后来五老太爷还了那三分之一的产业都没怎么注意。

  只有四老太爷⽪厚不怕开⽔烫,依旧装傻中。

  太夫人变了霎脸⾊,硬邦邦的开口:“不论如何,总得定个⽇子吧!”

  明兰不紧不慢的拨动茶叶,缓声道:“您说的是,不过侯爷说了,破土动工不是小事,待他空了,要亲自督工检查,如今他忙的很,待过几年他空了,再说不迟。”

  太夫人倒菗一口凉气:“几年?莫不是说笑!”随即大怒“我们顾家的面子往哪儿放!”

  明兰依旧不快不慢的口气:“您别急。侯爷说,这次动工怕要大整,不单单是把墙推了完事。侯府历经几代,有些房舍屋子都老旧了,索趁这次机会,把门面围墙和有些地方好好翻修一下。”

  太夫人目光闪动:“那两位叔叔的房屋,更是要动工咯?”

  “这我亦不知,得听工匠师傅的。”明兰装糊涂。

  太夫人定定的瞧了明兰好一会儿,目光森然。

  明兰笑的温柔和气:“连圣旨都说‘并府事宜,一应权宜’,您何须着急呢?况且,我们就在隔壁,半炷香的腿脚就可到,这边有什么事,尽管叫人传话就是。”

  太夫人面⾊晴不定,明兰朗目以对,无有半分异⾊。

  “…你说的有理,的确不急。”

  她也不再罗嗦,只舒缓了神⾊,再度靠回罗汉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起了家常;明兰也不再多提,十分配合的听她唠嗑。

  这次便这样过去了,但明兰心里警惕:这块骨头很硬,要当心牙齿。

  此后,明兰照常生活,时不时去关心一下邵氏的⾝体,带些小点心小玩意哄娴姐儿玩,然后理家治府,检查蓉姐儿功课,婉拒别府宴饮帖子,安分的在家服齐衰。

  八月初,挥泪送走了才长柏两口子,因怕穷山恶⽔缺医少药,一儿一女就留下了,全哥儿留在寿安堂由老太太教管,小女孩则由王氏照看。

  官方理由是,老太太年迈,不堪重累,所以王氏分担一二。

  晴姐儿生的⽟雪可爱,粉嘟嘟的娃娃整⽇笑呵呵的爬来挪去,极招人疼爱,倒也‮慰抚‬了王氏那怨妇一般的心情;大约是有了寄托,明兰某次回娘家时,居然发现王氏面盘子也胖了,人也和蔼了,搂着小孙女一刻都舍不得放手。

  这是好事。有利于团结‮谐和‬。

  这段⽇子平淡无味,一应消遣‮乐娱‬活动都停了,最大的收获莫过于蓉姐儿那北海冰山一般的烂功课终于有了融化的迹象。

  某⽇上午,明兰考蓉姐儿《女诫》第三篇‘敬慎’,蓉姐儿非但一气全背了出来,还期期艾艾的自告奋勇,表示能够默写了。

  通篇无错,虽笔触尚滞板呆愣,但每个字都端正规整,显然颇下了几分苦功夫——前几⽇这小丫头片子还把‘有虞陶唐’默成‘鱿鱼淘汤’。明兰既惊且喜。阿米⾖腐,可怜她都快绝望了,好歹让着小丫头在出阁前学完《女四书》吧。

  明兰当场狠狠的夸奖了她一番,直夸得蓉姐儿小脸涨红,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当她从匣子里翻出一对⽔晶盘玫瑰金丝搭扣的精致小耳坠给她做奖品时,蓉姐儿強忍着喜推辞了,嗫嚅着表示:能不能请娴姐儿来澄园住两天玩玩。

  明兰第一次对这孩子刮目相看。

  蓉姐儿生倔強好动,不喜读书,不过能为了‮姐小‬妹这般来求自己,倒也不易,况且明兰也喜娴姐儿这样懂事乖巧的女孩。自⽗亲过逝后,她小小年纪,忍着无助和悲伤反去宽慰寡⺟,严厉约束屋里下人,俨然一副小大人模样。

  接她来散散心也好,明兰当下就答应了,思忖着说服邵氏的说辞。

  蓉姐儿大喜之下,之后的几⽇功课直线上升;待小客人来了后,她宛如周到的小主人一般,天天扯着消瘦不快的娴姐儿散心玩耍,一忽儿斗棋,一忽儿拼布,十天就拆了四个九连环,新添了三副七巧木,満园烂漫盛极的夏⽇花卉醉人心魄,更是她们的游乐场。

  明兰怕她们大夏天老往外跑晒坏了,便把她们的兴致往吃食上引。

  ‮姐小‬妹俩便去池塘便采莲蓬,然后一颗颗挑出莲子来熬银耳汤,镇上冰珠,极清凉味美,她们又去折莲藕来做冰糖糯米藕片,淋上香滑的藌露,颇有风味…种种夏⽇冰品,还能送去隔壁侯府孝敬一二。

  明兰又在蔻香苑的一块柔软的草地上搭了架双人秋千,不过注明了使用时不能有太公公在场,倘若犯规,立刻拆掉,小姑娘们郑重答应。明兰甚至找木匠给她们箍了个‮大硕‬的木盆,⾜有两尺半⾼,五尺方圆,好叫她们在屋里头稍微凫下⽔,古代小姑娘哪见过这个,顿时玩⽔玩疯了,穿着肚兜小⾐,一泡在里头就不肯出来。

  一⽇⽇下来,娴姐儿到底是小孩子,愁绪留不久,渐开了怀,脸上也有了笑容,又没有严厉的长辈约束规矩,她们便如过暑假的小‮生学‬般,整⽇唧唧喳喳的跟小⿇雀似的,整个澄园忽的热闹了许多。

  小孩子还是该有玩伴呀。

  明兰拖着腮发呆,看着她们丰润许多的小脸蛋,微微有些晒黑,晶亮的眼睛満是健康生气,她也觉得很⾼兴,还不⾜十岁的小姑娘,还不用紧着学规矩吧。

  何况有娴姐儿在,蓉姐儿的功课反倒更好了。

  夏⽇悠长,待到明兰和顾廷烨再度动手动脚,投⼊如火如荼的造人大业时,太夫人也恢复了之前的活跃,带着女儿积极应对各家的邀约帖子,并频频把明兰带上。

  这种拜会明兰很悉,当初没嫁前她也出席过。

  事关小姑子的终⾝大事,她不好推辞,权当做拓展些人面了;况且,炎炎暑气,对着顾廷灿‮姐小‬冰雪清雅又⾼傲斯文的面孔,还颇有几分降暑功效。大约太夫人觉着带明兰在⾝边,可以显示顾府实在很一团和睦。

  不过可惜了,就算明兰肯配合,廷灿‮姐小‬却还嫰,她装不出和明兰亲昵的样子,各府女眷不乏人精,自能瞧出顾家姑嫂之间那种陌生和隔膜,就算不是人精,只要消息不闭塞,也知道顾家尚未并府,还是各自居住。

  这就很令人寻味了。

  其实明兰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这种贵妇圈子的聚会,颇有些论资排辈的意思,那些没出个的大姑娘基本是不大说话的,必须‘温良恭顺,寡言慧心’才好,至于明兰这样的年轻小媳妇,尚未生育,进门不久,更不能显得太活泼倜傥了。

  明兰只好以端坐的‮势姿‬,始终保持着温和腼腆的微笑,充当一盆漂亮的盆景,时不时的应景凑上两句即可。

  最讨厌的是,有些不识相总要问“…你们怎么还住开着呀?”或者“你们怎么还不并府?”之类的问题。

  每当这个时候,太夫人就会很慈爱的坐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等着明兰如何当众回答;应该说,她人缘不错,提类似问题的不少,有些可能是纯粹好奇,有些则…

  “破土动工,建宅修府,这不是小事,我想着问过了风⽔师,堪舆师,算算⻩历,再瞧什么时候动手好。”一次在忠敬侯府的茶会上,明兰如此回答。

  忠敬侯府的老侯爷乃郑老将军的胞兄,虽早年分家出去了,但两家情分甚好;郑家素来谨慎守⾝,于朝事并无牵连,且还有走对了‮导领‬路线的郑骏郑骁两兄弟,颇得皇帝赏识。

  不论心里怎么想,听明兰这般解释,大多数人就不会再多问了——到底是人家家事,却也有几个嘴快的,笑道:“不用这般费事吧!不过是开堵墙嘛。”

  明兰一脸忧⾊道:“唉…我也知道忒费事了。可侯爷是行伍之人,刀头⾎挣功名的,我素⽇一直放心不下,开土破墙这样的大事,说起来也事关运道,小心些总是好的。”

  在座之人不少是武将家眷,听了这话顿时心有戚戚焉,理论上来说,需要上阵拼杀的武官家眷总比文官家眷往寺庙里跑的更勤些。

  连素来端正肃穆的郑大夫人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老耿同志的夫人更是抚着口,连声念佛:“顾家妹子这话不错,我这几⽇也请了位天师,给我家宅子瞧风⽔来着。”

  自老耿进京后,他家诸事不顺,无怪耿夫人心有疑虑。

  这话题一开,众女眷顿时来了兴致,一个个探讨起哪位天师灵验,哪座寺庙香火鼎盛,哪位大师佛法⾼深之类。明兰低头,暗自忏悔:她可不是故意宣传风⽔信的。

  众人说的热闹,太夫人脸⾊发沉,却又不好露出神⾊来。

  真正端庄持重的贵妇不会老追着问人家家事的。偶尔有过分不识相的破落户,明兰要么微笑着低头不语,连话都懒得说,人家见她不谈论这个话题,也有会见风的岔开说别的,偶尔遇见一两个特别无理纠的,明兰就用眼睛去看主家。

  主家能解决最好,不能解决,她以后就少和这家来往便是。基本还没解决不了的。

  想来太夫人人缘再好,人家也不愿过分得罪顾廷烨的老婆。

  最难堪的那次,是去太夫人娘家东昌侯府。

  不知哪里来的旁支媳妇,一直不依不饶,甚至冷嘲热讽明兰‘推三阻四,小题大做’。

  对这家人,明兰毫不忍让,当即反击,笑的冷漠:“这位大嫂子倒热心,人家家里的修房垒屋的琐事,我和侯爷都不急了,你急什么?这般好管闲事,是哪家的规矩!”

  那妇人颇有几分市井的泼辣劲儿,还待吵闹,和这种人多说一句都是自贬⾝份,明兰二话不说,当即站起来要走;反正她也不打算和秦家结

  东昌侯夫人,即太夫人的长嫂,见势不妙,立刻出来打圆场,这才揭过了这事;太夫人也不敢过分,她要并府是希望叫廷灿攀个体面的亲事,若真吵翻了,却也适得其反。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明兰基本明⽩太夫人的心意。

  如今她中意的女婿人选有三,一为忠敬侯府的世孙,也就是郑家兄弟的大侄子,年长顾廷灿一岁,体健貌端,子豪迈热忱;另一为长兴伯府的次子,⺟家为一门两总督三学士的梁家嫡女;还有一个是葛老尚书家的三子,年纪轻轻,已有功名在⾝。

  豪门娶媳,尤其是宗妇,自得问清品人才。

  郑家问的是小沈氏——因她与明兰多少有些情,她张口就是:“她怎么知道?她们姑嫂就没说过几句话。”

  “怎么会?”郑家的世子夫人惊讶道“我听说顾夫人颇守规矩,三五天就去请安,你也说她照管寡嫂⾝子,悯恤侄女,怎么…”

  “嫂子您想哪儿去了?”小沈氏嗔笑着“顾都督够可以了,皇上统共三支雪参,赐了我大哥和他各一支,他也送过去给寡嫂和太夫人补⾝子,还能怎么着呀?到底只是继⺟罢了。是那位顾七姑娘,明兰去请安时大多不出来,便是出来了,也没说几句话。”

  世子夫人不说话了。

  符家关心的是儿子将来的前程,于是就抓了堂侄符勤然来问。

  符勤然沉默半天,只吐出一句话:“二郞与七姑娘兄妹…不甚悉。”

  符夫人还不死心,又问:“那姑娘子如何?”

  符勤然道:“长诗书,会歌赋,能画擅写。”

  人家问的是品,他回答的是专长。这两句话就够了。符侯爷和符夫人颇失望。

  而葛家似乎更中意靖海侯家的姑娘,目前正若隐若现的磨蹭到一半。

  其实在明兰看来,以顾廷灿的格,还是稍微找不那么显赫的家世好,这样若有个争执吵闹的,娘家还能上门去说说,或者找相公脾气好一些,能忍让廷灿的⾼傲子。

  几次接触下来,太夫人也能感觉到对方的含糊其辞,只好退而求其次。

  其实除了这三家,也有很好的人选,例如某总兵家,某总督家,以及某地方的世家望族,但却需要远嫁,未免不美。

  可惜,那些不悉或没情的人家,因无法确切知道女孩品,就往往会只看外在的风评,他们知道宁远侯府如今一家两居的情形,也有些犹豫。

  明兰悠哉依然,太夫人却渐渐坐不住了,她几次去请安,明兰都能感觉到她平静外表下隐蔵的焦躁情绪,无论她怎么明示暗示,明兰一概装不知。

  有几次,她几乎是放□段恳求明兰了,语气哀戚,一片慈⺟心肠,着实叫人不忍。

  明兰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肠原来可以很硬,她一点心软的意思都没有,只和颜悦⾊的继续顾左右而言他。

  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太夫人选择那样对待顾廷烨,就不要后悔今⽇;顾廷灿选择冷待漠视明兰,就不要怪自己不能替她说好话,因为她的确不‘了解’这位小姑子。

  归结底,她们不算冤枉。

  掰着手指,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明兰报告顾廷烨太夫人如今的态度已松动了,顾廷烨便示意族中耆老提出分家。

  作者有话要说:

  同‮生学‬了宝宝,提包裹去看了,觉得好可爱好可爱哟,最近忽然对没有牙齿的小动物十分萌呀。

  就是中间那个,无齿呀无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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